出自专栏《奇葩人渣惩罚者》
姐姐需要钱治病，我妈把我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后来那个男人车祸去世了，我继承了一大笔遗产。
我妈就开始了无休止地压榨我。
可我也不是圣母，总这样被人欺负我也会生气。
所以我一个不小心让我妈和我姐也去世了。
1
我妈又来找我了，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让我给我姐买个别墅。
我不同意，她就说要在网上曝光我
还要告我不赡养她。
我让保安把她拖走的时候，她还在骂我：「。你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不养我我就把你那点破事全说出去。」
有人说，不幸童年的阴影需要一生来治愈。
这句话，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就像我，现在拥有了一切，拥有了最豪华奢侈的生活
却仍然无法摆脱原生家庭带给我的痛。
2
说起我的名字来都很搞笑。
我叫赵可无，可有可无的可无。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姐姐得了白血病，需要脐带血，我都不可能会出生。
我从刚听懂人话的时候我妈就和我说，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多亏了我姐姐。
所以我什么都要让着我姐姐。
我也很听话，从七岁的时候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吃饭的时候，要等姐姐吃剩下，不吃了我才能动筷子。
衣服也都是姐姐穿剩的。
从小到大，我都很听话。
唯一的一次逾越是吃年夜饭的时候。
我实在没忍住夹了个鸡腿。
我妈把我打了个半死。
随后我妈把鸡腿放在姐姐碗了，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姐姐身体不好，鸡腿是给你姐姐的，你再嘴馋我打死你。」
姐姐慢悠悠地吃着鸡腿，我在旁边看着，口水混着血水一起咽到了肚子里。
3
本来我以为我足够听话就能熬出头。
可惜，我错了，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姐姐病情加重，急需一笔钱。
可是家里已经拿不出来了。
我妈又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她把我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我至今都记得我妈对着哪个男人时谄媚的表情。
男人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我。
「是雏吧？」
我妈排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我看她看得很严。」
男人摸着下巴看着我点头说：「正在上名牌大学，又是雏，行，就她了。」
于是我被用五十万元的价格卖给了男人。
男人走后，我妈第一次抱了我，她抱着我哭得昏天黑地。
她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能看着你姐姐死，你只是嫁了个有钱男人，不碍事的。」
看着我妈倾泻而出的泪水，我觉得她是爱我的。
我又一次不听她的话，我说：「妈，能不能别让我嫁？」
我还在上重点大学，我有璀璨耀眼的人生，我真的不想嫁。
然后，迎接我的又是一顿暴打。
我妈边打边骂我：「没良心，你不嫁是想让你姐姐死吗？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姐在旁边虚弱地开口：「妈，别打坏了，不然明天龙老板来了该不要了。」
4
男人叫龙大富，很有钱
是开发商，名下还有好多会所。
龙大富第二天来带我领了证。
第三天就给了我一个豪华十足的婚礼，几乎 S 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的。
我当时傻傻地想，龙大富虽然老是老了点，但是对我挺好的，如果这样的话，我也愿意跟他好好地过日子。
可惜，所有的都是我想。
这个我前一秒还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后一脚就把我送进了深渊。
晚上来我房间的并不是龙大富。
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今天婚礼，龙大富带我敬酒的时候给我介绍过。
听说是什么局的局长。
我缩在床上告诉他他走错房间了。
可是他笑着说，没走错，就是他，龙大富娶我就是为了这个。
第二天，龙大富在门口等着他，我听到局长似乎和他说，开发申请书同意了。
我抱着被子，眼神空洞地蜷缩在床上。
5
龙大富嘴里叼着根烟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反映出来心情还不错。
「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习惯了，实话告诉你，我对女人没兴趣。」
「我娶你回来就是为了伺候这些达官显贵。」
「毕竟妾不如偷，还是正大光明的偷。」
我麻木地看着他说：「老公，我知道了。」
龙大富听到我喊他「老公」，咧着一口大黄牙笑得更开心了。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脸蛋，「放心，荣华富贵有的是，面子也不会辱没了你。」
龙大富说的没错，我确实锦衣玉食，吃的、穿的、戴的，龙大富从来不吝啬。
只要我喜欢什么，只要我开口，他都会给我。
而代价，就是极力帮龙大富促成每一单生意。
而我，表现得越来越逆来顺受且麻木。
龙大富也对我越来越信任。
甚至，现在我泡的茶，一贯戒心极高的龙大富也会不假思索地喝下去。
龙大富给我一张卡，笑着说：「我要出去三天，这三天你想干吗就干吗，卡里的钱都够。」
我顺从地搂住龙大富的胳膊说：「老公，你对我真好。」
龙大富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6
三天后，传来了龙大富车祸身亡的消息。
我顺理成章地继承了龙大富所有的遗产，当然，有不服的，可都被各种达官显贵打压了下去。
毕竟他们都是我的榻上客，搭话挺容易的。
而且，对他们来说，从我这里得到的利益，比从龙大富那里得到的更多、更大。
天下熙熙攘攘，皆因利聚因利散。
晚上，龙大富的司机来了我的房间。
他的表情很痛苦，抓着头发说：「我对不起老板。」
我心里鄙夷地想，做都做了，现在装什么忏悔。
可面上还言笑晏晏，递给了司机一张卡，「你也别内疚，龙大富也不是你害死的。」
「你只是那天请假了，没有给他开车，他自己开车出了车祸，不关你的事。」
司机面上很痛苦，不过手上动作很麻溜地接过了银行卡。
「你是不是有个女儿还在上二年级？」
「你收这笔钱也是为了她吧。」
司机戒备地看着我，「你想干吗？」
我笑着让司机放松下来，我说：「没事，我就是看着孩子挺喜欢的，你有些话不该说别说，不然孩子有个什么意外，多可惜。」
司机扑通地跪在地上，「夫人，您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7
回忆停止到此刻，我站在落地窗前，抹了一下眼角的眼泪。
本来大家相安无事挺好的，我也不打算计较我妈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她非得往我跟前凑，给我添堵，让我真的……很不开心。
我想了想，让管家去把我妈还有姐姐赵如意接了过来。
赵如意一踏进我家就开始左顾右盼，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贪婪。
我妈则高高在上地看着我，「知道后悔了？既然你知道后悔了，那我就原谅你，毕竟你也是我的亲女儿。」
跟着龙大富这几年，我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虽然心里特别恶心我妈，不过脸上还是言笑晏晏的
吩咐管家带她们两个去豪华的客房休息。
管家是我的心腹，立刻会意，指着二楼说：「老夫人，大小姐请吧。」
一声「老夫人」「大小姐」把我妈还有我姐姐叫得喜笑颜开，乐呵呵的跟着管家上楼了。
2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妈和赵如意准时准点地下来。
我妈指着身上的蚕丝睡衣笑盈盈地说：「这衣服料子真舒服。」
二十万元一件的蚕丝睡衣怎么可能不舒服？
我不想理我妈，索性也就没理
自顾自地，盛了一碗珍珠白玉汤。
我妈立马不乐意了，拍了一下餐桌，「你姐姐还没……」
我妈说还没说完，就被我的眼神瞪了回去。
我轻笑道：「怎么？我姐姐还没吃？我不能吃？」
浸淫多年，我知道我眼神的凌厉程度有多大。
我妈被我吓得缩了缩脖子，干巴巴地说：「没，没事。」
那边赵如意吃了一口菜就开始猛地咳嗽。
我妈连忙上前去给赵如意又是顺气又是倒水的。
赵如意脸色通红地指着桌子上的菜，「辣辣。」
我吃得津津有味，悠悠地说：「这菜都是川蜀厨子做的，虽然菜色上不显什么，不过都是个顶个的辣。」
我妈边照顾着我姐姐边咬牙切齿地吼我：「你明知道你姐姐不能吃辣还做得这么辣，你是不是成心的？」
我妈边说还边上手想打我
却被我握住她的手，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我妈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我。
我用湿巾擦了擦手，嫌弃地说道：「什么玩意儿？还把我当成个软柿子？」
「我喜欢吃辣的，以后顿顿都是辣的，你们不喜欢吃可以离开，没人勉强你。」
我妈被我说双目圆瞪，冲上来想打我，却被管家和佣人牢牢地架住。
我抬手示意我管家放开我妈，指了指门口，「看不惯可以走。」
我妈还想冲过来，这次赵如意上去把我妈拉住了，轻声细语地说：「母女连心，没必要的，以后我顺着吃辣。」
我妈一脸心疼地拉着赵如意的手说：「那样委屈你了。」
赵如意跃跃欲泣地看着我，「没事，只要能和妹妹在一起，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我轻呵一声：「说得那么好听，为什么我当初嫁给龙大富的时候你不跟着我嫁过来？」
「怎么着？三百万元的床舒服吧？二十万元的睡衣舍不得脱了吧？」
「贪慕虚荣就说贪慕虚荣，别在这假情假意地恶心我。」
虽然我接她们来是有目的的，不过也犯不着忍着她们。
随后我指着我妈跟管家说，给她找个活，别一直在家闲着。
又指着赵如意说：「这个，你们好好伺候着，把体态养回来，往最好的地方养。」
我妈听到我让管家给她安排活，本来又是一脸怨怼，可听到我说让人培养赵如意，脸上的怨怼瞬间褪去，变得惊喜了起来。
3
等我出差一个月回来后，我妈正在花圃里剪草。
院子里飘逸着悠扬的钢琴声。
应该是赵如意再练琴。
我妈边剪草边一脸满足地听着赵如意弹琴。
我站在旁边啧啧称奇。
「母爱真是个伟大的东西啊，我培养赵如意让你干活你还这么高兴？」
「我记得以前咱们家里的家务我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做了，你说你身体不好，干不了活。」
「怎么，现在为了赵如意为了能留在这里你身体就又好了？」
我妈看到我面色有些尴尬，又有些讨好地说：「可无，妈妈那时候真的是分身乏术，但是妈妈真的是爱你的。」
我嗤笑一声：「看来你现在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了，那挺好，你以前爱不爱我，我不在乎，以后别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行了。」
说完我不再管一脸讪讪的我妈，径直朝着乐器房走去。
赵如意刚看到我就一脸兴奋地朝我扑了过来，亲亲热热地拉起我的手，「妹妹，你来了。」
我甩开赵如意的手，「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样子，我让人教你练琴不是真的让你练琴，只因为练琴是最好的培养气质的捷径。」
「所以，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赵如意讪讪地收回手。
我抬眼上下打量着赵如意。
名贵的药材养了赵如意一个月，赵如意体态丰盈了很多，脸上气色也好了很多。
各种大价钱的护肤品往赵如意身上砸，赵如意就连皮肤也好了很多。
本来底子就不差，现在更是我见犹怜。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递给赵如意一套高价定制的礼服，「换上，我晚上带你去参加晚会。」
「这套礼服属于清纯系的，李总的独生子最喜欢的就是清纯系的女孩。」
「我花大价钱培养你的目的你懂吧？」
赵如意一脸的娇羞，脸上即将攀龙附凤的喜悦早就压抑不住了。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征服李公子，帮你的。」
我勾着嘴角点点头，那样就最好了。
赵如意也没让我失望，凭借着我见犹怜的长相，在晚宴上大出风头
直接吸引了李公子李天的注意。
两个人频频约会，感情越发亲密。
我没拦着，尽最大努力满足了赵如意的所有要求。
各种名牌、衣服、包包、首饰更是应接不暇。
我妈看着脸上笑意十足，对我越发亲近起来。
不过我对她的频频示好选择了视而不见，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我懒得应付。
5
这天李总怒气冲冲地来找我。
我屏退了所有的佣人，坐在李总腿上，给李总倒了一杯极品铁观音
顺着李总的气，「李总这是怎么了？」
李总直接扫开我倒的茶，把我推到一边，「我说可无啊，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错吧。」
「龙大富刚死的那段时间，你能维持住生意，不全都是靠我？」
我脸上笑容不减，「那是自然了，李总对我最好了。」
「那你干吗推个病秧子给我儿子，本来我挑儿媳妇的眼光不高，也乐意跟你结亲家，你非得推个病秧子给我儿子，我查了，你那个姐姐有白血病。」
李总气得满脸通红，「你说，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我笑靥如花的给地李总顺着气，「李总，谁说这是给令公子的，我把我姐姐培养出来是给您的。」
我的话让李总脸色变好了点，随即又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你说的真的？我查了那可是你亲姐姐，你舍得？」
我佯装无奈地说：「李总帮了我那么多，我总得投桃报李不是？至于是不是真的，李总您很快就知道了。」
李总听到我的话，脸上的狐疑很快消失不见，笑得一脸开怀
捏着我的脸蛋说：「可无，我真是没有白疼你啊。」
晚上赵如意回来的时候，我正和李总坐在沙发上聊天。
我给赵如意介绍：「你应该认识，这是李天的爸爸李总。」
赵如意压下脸上激动的潮红说：「认识认识，叔叔好。」
就连我妈，也从外边跑了进来，一脸谄媚地说：「赵总好，我是如意的妈妈，您来是商量我们如意和小天的事情的吧？」
李总没搭理我妈，只是眼神上下扫描着赵如意
随后满意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来，对赵如意说：「带李总去你房间，李总有话要和你说。」
赵如意不疑有他，忙不迭地答应了。
6
我妈看着我，搓着手有点局促不安。
怕李总不喜欢赵如意。
我好心提醒我妈，让她放心，李总很喜欢赵如意。
我还好心给我妈倒了杯茶，让她跟我坐在沙发上一起喝。
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对我妈露出好脸色。
我妈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
拉着我的手说她真的很爱我之类的话。
可是很快，楼上房间里发出来的嘶吼，就打断了我妈的话。
我妈一脸紧张地想冲上楼去。
我一个眼神，管家还有佣人就死死地摁住了她。
我妈被摁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我：「可无，你让我上去，如意她在叫啊。」
我不为所动。
我妈看我不搭理她，对我一开始的哀求也变成了怒骂。
什么难听的话都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恶毒。
我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受不了了，她只不过是走我走过的路而已，我记得你骂过我什么来着，人尽可夫？」
「现在，她也是了。」
我妈瘫软在地。
我却不打算住口，接着说：「两个女儿都这样了，您真是一个成功的妈妈。」
看着我妈灰败的眼神，我感觉畅快淋漓。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李总衣冠楚楚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妈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朝着楼上冲了过去，这次我没让人拦着她
只是自顾自地迎上李总，笑意盈盈地说：「怎么样，还可以吗？」
李总看上去很满意，拉着我的手抚摸着，「赵总，我们合作愉快。」
我颔首，「这么说，我的开发案李总同意了。」
李总点着头，「那是自然，赵总把自己姐姐都送给我了，有这诚意，我怎么能不同意？」
我满脸堆笑地把李总送出了别墅。
7
进去赵如意房间的时候，赵如意正衣不蔽体地缩在我妈怀里瑟瑟发抖。
脸上还有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
见我进来，两母女都恶狠狠地盯着我。
而且似乎随时都要扑上来打我。
我心情挺好地开口：「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而且也别企图对我动手，不然我一喊肯定会有更多人看到你这个样子。」
赵如意流着眼泪盯着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害过你。」
我轻笑一声：「是啊是啊，你从来都没有害过我，害我的只是你的妈妈。你只是被迫接受了害我的劳动成果，是不是呢？」
接着，我面色一变，「你们娘俩别母女情深的恶心我了，我也不欠你们的。」
「我不养闲人，如果你们觉得这种日子过不下去大可以回你们三十平方米的破房子里，没人拦着你们。」
赵如意和我妈面面相觑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我冷笑，早就知道会这样，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
穿惯了蚕丝睡衣又怎么可能再去穿棉麻面料？
别墅里依然夜夜笙歌，只不过这次维持这种盛状的人从我变成了赵如意。
我妈也从一开始的心痛，变成后边的不在意。
8
这天，李天怒气冲冲地冲进来我家
指责我：「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怎么能这样？」
甚至还想冲上来打我，却被管家拉住了。
我示意管家轻点。
毕竟我跟李总有合作，而赵天又是李总的独子。
真有个好歹我也不好和李总交代。
李天被制擒着，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走到李天面前，「你说我恶毒，从何说来？说说。」
李天咬着牙说：「你逼迫姐姐干那种勾当，还不够恶毒？」
我笑了，「我恶毒，都是圈子里的人，你给我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
「我是怎么嫁给龙大富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怎么？我嫁给龙大富救了她的命，现在她为我保住生意做了同样的事就是我恶毒了？」
「你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我？难道你们天生清高高贵，我就天生下贱，只配给人做垫脚石？」
李天被我说得愣了几愣，还是强憋着一口气说：「哪怕第一次你不知情，后来也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如意第一次也该还清你了，你凭什么还这样强迫她？」
李天的话让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强迫她，而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呢？李少爷？」
李天嘶吼着：「不可能，如意不是那种人，我了解她。」
可偏偏有时打脸就是来得猝不及防，特别地快。
李天刚说完这句话，赵如意正好搀着王总下楼，王总还哄着赵如意说明天给赵如意买十克拉的钻戒。
赵如意娇羞地说王总对她真好。
这种情况下，赵如意冷不丁地和李天四目相对。
等两个人都反应过来以后，李天瘫软在地上，而赵如意愣在原地。
王总是人精中的人精，对赵如意和李天的事也略有耳闻
打趣了一句「呦，还是对野生鸳鸯啊」就走了。
我借着送王总的由头，把时间、空间留给了赵如意和李天。
王总走了之后，我也没着急回去，在院子里转了一会。
李天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挫败。
他叫住我：「你说，为什么？她不选择跟我走。」
我轻笑，「多简单的事情啊，你爸不同意你们的事，如果她跟你走了，代表着你跟你爸决裂了。」
「锦衣玉食的生活，和身无长物的你，她选择了生活。」
「可是，」李天急切地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就算我不娶她，以后也可以当外室养着她，跟我在一起，不比和那些老头子在一起强多了？」
「也许，」我犹豫了一下，「也许，她到底也是真心对过你，因为爱过所以不想残破不堪地和你在一起。」
「也不想让你为了她放弃一切，谁知道呢？」
10
打发完李天后，我才悠悠然地走进客厅。
此时赵如意瘫在沙发上，整个人眼里都没什么神采，她恹恹地抬头看我，嘴里呢喃着：「完了，这次全完了。」
「我最肮脏的样子，还是被他看到了。」
「我的一生终究还是毁了。」
「哦？」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赵如意，「怎么？你还真喜欢上他了？」
赵如意没有说话。
此时，我却来了兴致。
「还真的被我猜中了，心如死灰的感觉怎么样，好不好？」
赵如意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我是你姐姐啊。」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我弯下腰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现在想起你是我姐姐了，我七岁干了所有的家务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你是我姐姐？」
「我吃了个鸡腿被妈打了个半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我姐姐？」
「甚至，妈为了你把我嫁给老头子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你是我姐姐？」
「人啊，果然都是极度自私的，只有伤害加诸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能想起这些淡泊的骨肉亲情。」
「你说我毁了你的一生，可我的一生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毁了……」
赵如意几次张了张嘴都没有说出话，在我进房间的时候，听到了一句极其微弱的「对不起」。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感觉有点好笑。
这是不是就是黑暗之中的恶之花？
我最无助、最需要怜悯的时候没等来的道歉，在我如日中天的时候等来了。
果然人只有身入其境的才感同身受啊。
9
第二天我醒了之后，我妈正在抱着赵如意的尸体哭。
赵如意死了，吞了很多安眠药死的。
我妈抱着赵如意的尸体号啕大哭。
我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只是感觉挺没劲的，好像也没那么爽快……
我硬着嘴皮在旁边冷嘲热讽：「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这样就受不了死了。」
「我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以为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妈会情绪激动打我，可是她没有，只是抱着赵如意的尸体不停地哭。
我索然无味地闭了嘴。
从今天，直到赵如意下葬，我妈都没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哭。
赵如意过了三七后，我妈给我做了一盘卤鸡腿。
脸上带着的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温婉笑意。
她招呼我：「可无，妈记得你最喜欢吃鸡腿了，妈今天专门给你做的，你尝尝。」
我这次没有跟她针锋相对，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她说：「以前我想吃鸡腿是因为我得不到，现在我已经不想吃了，而且，我怕你下毒。」
我妈把鸡腿放到一边，脸上还是那副和煦的笑意，「不想吃就不吃了。」
「可无，」我妈很认真地看着我，「我如果说我是爱你的你信吗？」
我回答得很干脆，「不信，一点都不信。」
「可无，我从小就让你让着你姐姐，是因为我不知道哪天就会失去你姐姐。」
「我想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却一直委屈了你。」
「可无，我让你嫁人，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最起码你还活着，我真的不想看着你姐姐死在我面前。」
我其实挺不想和她废话的，不过话到这个份上了，我想和她辩一辩。
「你说赵如意为什么要死，还不是觉得活着比死了痛苦？」
「其实，我那时候也是这么感觉的，不过我特别恨你，也谢谢你，让我凭着对你的恨撑到了今天。」
我深吸一口气，「其实，你真应该好好想想了，毕竟是你亲手把我和赵如意推到这个地步的。」
可能是我的话击溃了我妈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突然情绪很激动地号啕大哭，和我说：「可无，这一辈子，我都对不起你。」
我没说话，起身回房间了。
而我妈当天晚上跳楼自杀了。
10
听说青南上有一个得道高僧，我妈葬礼过后，我专门来这里拜访。
我把赵如意和我妈的事情跟高僧说了。
我说：「大师，我很不理解，她们两个都属于极度自私的人，为什么会自杀？」
大师双手合十，一脸和煦，「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有恶。」
「即便是穷凶极恶的罪人也有善的一面，即便是名满天下的善人也有恶的一面。」
「你让她们感同身受，把她们逼入绝境，却揭开了她们被恶隐藏的善。」
我想了想，「大师，您是说以恶制恶可以激发出她们心底的善。」
大师笑着说：「事无绝对，不过好多人往往走到绝路的时候才会回顾一生所为，可能会后悔，会激发出心底的善。」
我轻勾嘴角，「大师，我明白了。」
大师问我：「你步步为营，逼死了她们两个，可有悔？」
我摇头，「不悔，不逼死她们两个，她们可能永远不会觉得对不起我。」
大师又问：「她们用生命向你忏悔，你原谅她们了吗？」
原谅了吗？
我说：「大师，我不知，曾经的伤害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但是她们死了，我并不是很开心。」
说完我起身，「大师，我今日疑惑已经解开了，多谢。」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算好人还是算坏人？
如果说我算好人，那我这么些年杀伐果断，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实在不少。
可如果说我算坏人，我资助了大批的孤儿还有家境贫寒的人。
所有人都说我是首屈一指的大善人。
我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头绪来。
有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好笑，何必这么纠结呢？
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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