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年世界杯,韩国足协主席凭借自己高超的「社交能力」,硬生生从日本手上抢来了一半的世界杯主办权,又通过一系列骚操作间接促使韩国队走进半决赛。
这波操作的主导人,叫郑梦准。他是韩国大财阀、现代集团创始人郑周永的第六个儿子。
1992 年,韩国总统大选。
作为现代集团的创始人,郑周永成为了韩国历史上第一位参选总统的财阀。
那年年初,为了抵制时任总统卢泰愚对财阀的限制和管控,他不仅做出了拒绝补缴税款的决定,而且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表示:
自朴正熙时代以来,现代集团每年都需向政府缴纳数十亿韩元政治资金,就此掀开了韩国舆论对财阀和政治之间的冰山一角。
就在这样的舆论热度之下,郑周永成立了韩国国民党,以党代表的名义参加总统竞选,然而在 12 月的大选中,他惨败于被誉为「清廉总统」的金泳三。
郑周永显然没有意识到,即便他勇敢地自曝内幕,但在韩国国民眼里,他始终都是财阀。
虽然失败了,但郑氏家族参政的欲望并没有减小,只不过接力棒从郑周永的手里来到了他的第六个儿子——郑梦准的手里。
相较于兄弟姐妹,郑梦准在生意场上并不显眼。
作为国会议员的他深知,顶着「郑周永公子」的光环,他直接冲向梦想中的高位,极有可能重蹈父亲的覆辙,于是他选择绕一个弯:
从足球场开始。
1993 年,郑梦准出任韩国足协第 47 届主席,而且在外界普遍认为,很可能将举办 2002 年世界杯的日本人会成为国际足联副主席的时候,他成功地完成了弯道超车。
而这,只是他宏大计划的一小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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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年上任之后,郑梦准立刻开始了对 2002 年世界杯主办权的争夺。
在时任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的治理下,国际足联不仅有了更多的企业色彩,足球运动也变成了一种产业。
可口可乐在这期间成为了国际足联的合作伙伴,而足球比赛在电视上的热播,不仅让这些企业获得了更高的知名度,也让足球本身吸引到了更多的人参与其中。
作为第一位来自欧洲大陆之外的主席,阿维兰热将足球运动积极推广到亚非拉地区。
为此,他推动世界杯的参赛名额从 16 个逐步扩大到了 32 个,主办权也打破了欧洲和南美垄断的惯例。
在他的心中,2002 年世界杯应该去到从未去过的亚洲,于是作为区域经济最为发达的日本,便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但郑梦准并不这么认为。
「我虽然没有过分地主张单独举办,但心里想『在亚洲第一次举办世界杯的国家应该是韩国』。我没有坚持独自举办,但由于当时的国际足联的规定是不允许共同举办,所以只好向单独举办的方向努力。也就是以单独举办为目标,最后决定共同举办也行。着重点不在展开单独举办还是共同举办的争论,而在于多争取支持我们的势力。」
以此为由,有着雄厚资金支持的郑梦准四处发展盟友,先是阻挠了原本要提前在 1995 年就确定的申办结果,为韩国赢得了准备申办的宝贵时间。
要知道,为了申办世界杯,日本早在 1989 年就已开始筹备,所以这一步颇为关键。
随后,郑梦准承诺,「如果韩国获得 2002 年世界杯的主办权,韩国足协将从比赛收入中拨出 600 亿韩元,捐给国际足联及各国足协。」
然而最为重要的,还是要在执行委员会中拿到足够多的票数。
郑梦准开始了他的游说表演。
阿维兰热在推广足球的过程中,由于将重点放在了亚非拉地区,并没有照顾好欧足联的利益,再加上其巴西人的身份,自然就会受到欧足联主席约翰松的怀疑。
郑梦准敏锐地洞察到了二者的纠葛。
他私下对欧洲人约翰松表示,如果让日本申办成功,那就是遂了阿维兰热的愿,于是约翰松主动提议,由韩日两国共同举办。
作为欧足联主席的约翰松,自然得到了 8 位来自欧洲的执行委员的支持。
除此之外,郑梦准还帮他搞定了 3 位非洲执委,这样一来,在 21 位执委中,「共同举办」的支持者就超过了半数。
而非洲,一直被阿维兰热视为自己支持日本申办的铁票仓。
「阿维兰热主席认为,他曾给予非洲相当大的恩惠,约翰松再闹腾也不过是8票而已,但知道非洲的执行委员们确实背叛了自己时,他才醒悟到,如果继续坚持由日本单独举办,万一失败了,那就要承受巨大的冲击,将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他改变了原来的主张,主动接受了反对派『韩日共同举办的提案』。」
郑梦准赢了。
虽然在内心中更想让韩国唱独角戏,但没让日本成功单独举办,对于郑梦准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不过,即使两国合办,也要分出个「主角」和「配角」。
1996 年 11 月,国际足联开始讨论两国合办的相关事宜。
在日本的强烈要求下,大会同意将决赛放在日本举办,开幕式则由韩国举办。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议题,对于这届世界杯的官方名称,各方争论了近三个小时。
国际足联和日本认为这届世界杯应该是「2002 年日本/韩国世界杯(2002 Japan Korea World Cup)」,原因正如时任国际足联秘书长布拉特所说,「英语是国际足联的第一共同语言,在英语字母顺序里『K』在『J』后。」
然而郑梦准当即表示反对,「在法语里韩国叫做『Corée』,日本叫『Japon』,标记顺序应韩国在前,日本在后。国际足联组织的名称(FIFA)也是法语『Fédération Internationale de Football Association』的简称,因此不管怎么想,在标记上韩国应放在日本前面。」
最终,大会采纳了郑梦准的意见。
那一年的世界杯定名为「2002 年韩国/日本国际足联世界杯(2002 Korea Japan FIFA World C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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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度稳操胜券的日本人手中生生抢来一半的戏码,郑梦准在韩国国内声名大噪。
但是,举办世界杯本身并不能给他带来足够多的筹码,他还是要在国际足联内部「积极运作」,为韩国争取更多的利益才行。
1998 年,阿维兰热离任,约翰松和布拉特展开了对国际足联主席一职的角逐。
为了拉拢到分别执掌非洲足联和亚足联的哈亚图和郑梦准的支持,布拉特大开支票,将 2002 年世界杯决赛圈亚洲区参赛名额、国际足联秘书长一职、2006 年世界杯主办权都许诺了出去。
然而待到 1999 年的国际足联大会上,郑梦准和亚足联才发现,这些承诺都成了空头支票。
在大会上,亚足联提出,包括两个东道主在内的 6 支队伍参加 2002 年世界杯决赛圈,被布拉特拒绝,后者甚至将和大洋洲获胜者竞争一个参赛名额的机会,直接转给了欧洲。
为此,愤愤不平的亚足联代表全体退出会场,并表示将抵制这届在亚洲举办的世界杯,这对郑梦准和主办国来说,显然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郑梦准再次开始使用自己最擅长的技能——与各方斡旋。
于是,亚足联最终获得了 4.5 个参赛名额,德国则在 2000 年 7 月如愿获得世界杯举办权。
当布拉特手举写有「DEUTSCHLAND」的投票结果时,全世界都看到了他皮笑肉不笑的尴尬表情。
经此一役,布拉特与众人的矛盾被摆到了桌面之上。
2002 年,就在世界杯举办前夕,国际足联主席大选再次拉开战幕,郑梦准、约翰松、哈亚图,还有时任国际足联秘书长鲁菲南组成了针对布拉特的反对派。
他们先是公开了一份多达 30 页的揭发材料,指控布拉特在主席任期滥用职权和非法挪用资金,要求其立刻辞职,然后集体表态,全力支持哈亚图参选下一届国际足联主席。
然而,同样饱经世事的布拉特并没有慌乱。
他利用手中权力先暂停内部审计,争取到了一丝喘息时间。
随后,他开始拉拢郑梦准。
毕竟世界杯当时尚未开幕,而在那之前,他已经帮助郑梦准将第一次晋级世界杯决赛圈的中国队,安排在了韩国赛区,这将为韩国带来成千上万的中国球迷和难以计量的经济效益。
布拉特究竟给郑梦准许诺了什么?这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但大家都知道的是,就在主席竞选的几个小时前,郑梦准发表了一段倒戈意味浓厚的演说:
「不管选举结果如何,我个人和布拉特先生仍然有着友好的关系,通过对话和磋商,我们之前的误会已经全部消除。」
在随后公布的结果中,布拉特以 139 票对 56 票大获全胜,成功连任国际足联主席。
前美国国务卿基辛格曾经说过:「谈到国际足联的政治角力,就让人想起中东的复杂形势。」在这片舞台,郑梦准显然是主角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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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世界杯的临近,郑梦准暂时收起了在谈判桌上长袖善舞的本事。
他的新目标,是竭尽所能让韩国男子足球队在世界杯上,走得足够远。
四年前的法国世界杯,韩国队在小组赛 1-5 不敌荷兰队,当时,后者的主教练是荷兰人胡斯·希丁克。
于是到了 2000 年末韩国足协选帅的时候,这个名字迅速打动了郑梦准的心,「世界杯的成绩最说明问题。」
他如愿把希丁克请到了韩国。
希丁克观摩了五场韩国职业足球联赛,他得出了初步的结论:「太消极,速度太慢,场上节奏太慢,队员们的竞争心理也很差。」
所以,体能训练成为了希丁克切入的第一个要点。
在当时的亚洲足球中,韩国队向来以体能状况出色、意志品质突出而著称,但在希丁克的魔鬼训练下,练吐的韩国球员不计其数。
除了体能问题外,随着时间的推移,希丁克发现了韩国足球真正的弊病。
在一次训练结束之后,希丁克问队员们:「为什么你们要做这些?」
训练场上鸦雀无声,这让希丁克很是沮丧。
「我宁愿他们说,『教练,我们对这没兴趣』」。在荷兰,球员不仅会试着理解主教练的战术意图,而且还会适时提出自己对战术的个人意见,但是韩国球员绝不会这样,「他们太过于谦卑了」。
就像希丁克曾和韩国足协国际局局长贾三贤提过的那个问题一样,「训练途中如果主教练叫球员们爬到树上去,韩国球员会怎么样?」
贾三贤说:「大部分都会听从指示」。
「可是荷兰球员会问为什么。」
为了打破球员与教练之间、年轻球员和老球员之间的等级关系,希丁克尝试了很多方法。
在队内,他颁布了不允许老球员欺负年轻球员的硬性规定,大家不分年龄大小,都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而在训练的时候,球员们都要戴上帽子和头巾,以此来降低辨识度,强迫球员们通过足球本身,而不是通过老幼尊卑来比赛。
为了打破队里原本戒备森严的等级秩序,希丁克有时会故意发出错误的战术指令,等到满脸困惑的球员们指出错误时,希丁克就会夸奖他们的勇气和思考能力。
到了这个时候,韩国队终于步入了希丁克所希望看到的正轨。朴智星、李天秀、车杜里、宋钟国、薛琦铉等一干 80 后年轻球员进入了球队。
随着这些人的加入,希丁克所看重的球队体能状况和比赛强度,得以再次提升。韩国队由此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团队。
打造出一支真正有凝聚力的球队后,希丁克又为队员做了一件实惠的好事。
他凭借自己的影响力找到韩国政府,为全队争取到了「只要小组出线,就可以免除长时间的强制兵役」的优惠条件,这可谓是史无前例的一举。
在那之前,韩国《兵役法》只规定了奥运会、亚运会、世锦赛、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亚锦赛中获得前三名的运动员,以及韩国体育大学毕业成绩前 10% 的运动员可以成为「兵役特例」,他们只需完成为期三周的基础军事训练。
把队员的福利都安顿好后,世界杯终于要开幕了。
希丁克显得信心满满。
作为东道主之一,他深知韩国国民希望球队打进十六强的殷切希望,他的任务就是要把这种可能性提高到 100%。
「一些人认为,在 D 组中,葡萄牙队将获第一,波兰队将获第二,而韩国队和美国队将被淘汰出局,韩国队对这种看法没有必要泄气,但也有必要考虑这种评价。」
为此,希丁克表示教练组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待六月初,韩国队就可以成为体力和战术方面最为良好的球队。
「队员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水平,只要他们满怀自信地认真训练,在世界杯时将让世界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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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队确实没有必要泄气,因为他们仅仅用两场比赛就让世界大吃一惊了。
小组赛第一场 2-0 击败波兰,第二场 1-1 战平美国,两战积 4 分直接排名小组第一。
至于被外界所看好的葡萄牙,即便有球星菲戈带队,首战便输给了美国,靠四球大胜波兰才拿到了三分。
小组赛最后一轮,葡萄牙必须要击败东道主才能将出线的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
然而在能容纳 52179 人的仁川文鹤体育场内,在数万韩国球迷制造的主场气氛中,葡萄牙彻底迷失了自己。
若奥·平托和贝托两名球员都吃到红牌,朴智星第 70 分钟的进球,让韩国队将通往淘汰赛的门票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小组出线的任务已经完成,全队也都成为了「兵役特例」。
接下来,他们每击败一名对手,就是对历史的全新书写。
客观来说,那届世界杯确实是个神奇的存在,不少强队直接从小组赛便打道回府。
卫冕冠军法国队,小组赛三战一平两负,即便齐达内受伤缺席,但以他们的实力一场比赛都赢不下来,这结果还是令人惊讶。
南美劲旅阿根廷则成为了另一个倒霉蛋。
一胜一平一负的战绩让他们失去了竞争力,留给球迷最深刻的记忆便是成为了贝克汉姆浴火重生的背景板。
然而这些画面,都不及之后的淘汰赛,来得更让人印象深刻。
1/8 决赛,韩国队与意大利狭路相逢。
本世纪之初的意大利群星闪耀,坐拥布冯、马尔蒂尼、内斯塔、卡纳瓦罗、托蒂、皮耶罗、因扎吉、维埃里这样的世界级球星。
然而,在主帅特拉帕托尼的指挥下,球队并没有能捏合成形。
意大利在小组赛阶段仅拿了 4 分,靠着同组对手克罗地亚和厄瓜多尔更糟糕的表现才获得了出线名额。
即便如此,在赛前也没有多少人会想到,韩国队能晋级下一轮。
对阵东道主,意大利或许料到了比赛会很困难,但恐怕没想到会如此困难。
比赛开始不久,韩国队就获得了一粒点球,但却被布冯拒之门外。
随后,维埃里帮助意大利首开比分,庆祝进球时,意大利人直接做出了「闭嘴」的手势。
从此刻开始,比赛里的火药味愈发浓重,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韩国球员散发出的火药味愈发浓厚。
加图索和赞布罗塔被飞踹,
皮耶罗被故意肘击,
马尔蒂尼被踢头,
科科更是在碰撞之后,眉骨被撞开,血流不止……
这些显而易见的犯规都被主裁判莫雷诺悉数放过。
然而托蒂的一次假摔却被他抓住,于是此前便黄牌在身的托蒂两黄变一红,意大利因此少打一人。
这时,体能充沛的韩国队由此开始了潮水般的进攻,88 分钟薛琦炫扳平比分,将比赛拖入加时赛。
在加时赛结束的 4 分钟前,安贞焕打进金球,意大利就此被淘汰。
对于安贞焕来说,这粒进球显然非常关键。
他不仅因此弥补了罚丢点球的错误,而且还在意大利人面前出了一口恶气。
当年踢球时,他便在意大利俱乐部佩鲁贾效力,据他说,当时自己就受到了种族歧视:
「当时的队长马特拉齐对我说,『你身上有大蒜味』。」
不知道是不是类似的原因或者球场上的小动作,激怒了韩国球员,总之李天秀也在日后解释过自己踢到马尔蒂尼头部的动作:
「那些意大利球员都很嚣张,他们很目中无人。我感觉他们瞧不起韩国球员,而且在比赛中还有其他韩国球员被他们踢伤。」
「我当时并不是因为他是马尔蒂尼我就踢他的,只不过当时他就在那个地方。
进入八强之后,韩国队遇到了西班牙。
在这场比赛中,争议依然在延续。
裁判先是在常规时间,处罚西班牙球员埃尔格拉的进球越位在先。
随后在加时赛,又将前锋莫伦特斯的金球判为无效,理由是西班牙球员华金在传中前,皮球已经出界了。
然而在定格画面中可以看到,这很有可能是一次误判:
最后,比赛进入到残酷的点球大战环节。
在 12 码前,华金罚丢点球,而韩国队 5 罚全中,就此创下了惊人的历史,只不过其中的过程,充满了争议。
当外界和西班牙都将输球的原因归结为裁判身上时,笑逐颜开的希丁克则表示:「太不公平了,错误总是难以避免,球员、教练还有裁判都可能犯错误。失败的一方应该好好反思自己,而不是在其他方面找借口开脱。」
然而在半决赛 0-1 输给德国队之后,韩国队自己也没能做到这一点,接受赛后采访时,朴智星便如此说道:
「虽然裁判的判罚有些地方的确有待商榷,但我认为裁判的整体表现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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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名决赛,韩国队 2-3 不敌土耳其,就此成为了这届世界杯的第四名。
对于韩国队和整个国家来说,这显然是个相当出色的成绩,于是希丁克被韩国政府授予「青龙体育勋章」,教练组其他成员和 23 名球员,则被授予「猛虎体育勋章」。
除了这些荣誉之外,政府也说到做到,23 名球员全部成为「兵役特例」,无需接受长时间的服役,而韩国总统金大中更是在庆典活动中,直接将「名誉国民证书」交到了希丁克的手上。
凭借这份证书,希丁克今后出入韩国以及在韩停留期间,将享受到韩国各方给予的最大限度的方便。
此后韩国移民局也表示,「尽管在正常情况下,希丁克的条件不能获得韩国的护照,成为韩国公民,但韩国移民局将不对希丁克适用韩国移民政策,只要希丁克愿意,他随时可以成为一名韩国公民。」
作为这场大戏的总导演,郑梦准也收获颇多。
世界杯期间,每次韩国队取得一场胜利,郑梦准的竞选支持率就会上升数个百分点,尤其是在闯入四强之后,支持率更是创下了 30% 的新高。
于是在世界杯落幕的两个月后,郑梦准在韩国国会议员会馆的大会议厅里宣布,正式参加 2002 年的总统竞选,整个会议厅被他的支持者挤得水泄不通,相较于此,支持者们打出的标语则更为瞩目:
「世界杯四强,经济四强,CEO 总统郑梦准!」
然而,谁也没料到,世界杯第四名的成绩没能成为郑梦准人生的新起点,却成为了最高点。
总统竞选投票的几小时前,郑梦准宣布与此前结盟的卢武铉分道扬镳,这使得他成为了失败者,但却并未影响卢武铉的当选。
2010 年,郑梦准所在的大国家党在地方选举中全面失利,作为党代表的他引咎辞职。
也正是在这一年,韩国申办 2022 年世界杯未能成功,同样不差钱的卡塔尔人则成为了胜利者,从那一刻起,亚足联的重心也从东亚逐渐转向了西亚。
2011 年,国际足联副主席竞选,郑梦准输给了约旦王子阿里。选举结束后,科威特足协主席表示:「其中投票给阿里的 25 人,全都是布拉特的支持者。」
找到了新金主的布拉特,开始了摆脱这位野心勃勃的韩国人的计划。
2012 年,郑梦准在党内竞选总统候选人,输给了朴槿惠。
2014 年,郑梦准竞选首尔市长,再度失利。
但相较于此,他在竞选中的一番话,则成为了媒体争相报道的头条。
在竞选活动中,郑梦准说:「有人问我韩国队打进 2002 年世界杯半决赛,是不是因为贿赂了裁判?我回答,如果我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呢。」
不少人将这句话解读为郑梦准承认了当年世界杯的确有黑幕,然而结合当时郑梦准屡战屡败的状态,或许还是日本的韩国问题专家室内克实的分析更为准确,这更像是在炒冷饭。
「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告诉大家,自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他觉得被外国人问『你贿赂了裁判吗?』这样的话,会让大家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竞选首尔市长失败之后,郑梦准把目光放在了又将迎来换届的国际足联主席的位置上。
然而这最后一战出师未捷,郑梦准便「身先死」。
2015 年 10 月,国际足联道德委员会认定郑梦准违反五条道德规章,对其罚款 10 万瑞士法郎,并「暂时停权」长达六年的时间。
至此,竞选国际足联的计划也胎死腹中。
虽然郑梦准此后向国际体育仲裁法庭提出上诉,并且得到了后者的部分支持,禁足令从六年缩减到了 15 个月,但韩国人从此基本淡出了足球界。
2019 年,当年韩国队对阵意大利时的主裁莫雷诺接受厄瓜多尔电视台采访时,又谈到了那场争议颇多的比赛。
在采访中莫雷诺承认,黄善洪飞铲赞布罗塔的这个动作,「是的,这本应该是一张红牌」,但是针对韩国队其他的动作,他都以「没看到」、「边裁已经举旗」为由,拒不承认自己出现了严重失误,更不认为自己需要道歉。
就像郑梦准在竞选时所说的话一样,历史的沉渣一次次泛起,又一次次恢复平静。
根本就不会有人承认什么,因为大家都在其中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年足以翻云覆雨的郑梦准。
就像当时一家媒体所写的总结一样:
「不要问郑梦准为世界杯带来了什么,而要问世界杯为郑梦准带来什么。」备案号:YXA1Z5yvMQzHMmEZ4DnFZvj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