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零秒出手:犹如闪电在握》
继母带我嫁给继父时,他家两个漂亮的哥哥表面对我极好。
转头就把小蛇吊到我窗前,还在我身上印羞辱的文字,不许别人亲近。逼着我爱他们。
我的一切都牢牢被他们控制。
1
我母亲在我五岁那年因病去世。
我爸很快娶了后妈。
我们三人过了两年鸡飞狗跳的日子后,我爸也去世了。
后妈本来想卷钱一走了之,出门却遇到一个游方的道士。
道士告诉她,我的命很硬,克亲。
后妈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她不走了,开始做两件大事。
一件是把我照顾得好好的,比我爸活着时还好。
教我规矩和礼貌,天天一瓶鲜牛奶,养得白白美美。
第二件,每天守着电视看新闻,专挑财经和八卦。
一个月后,她猛地一拍大腿,惊喜地跳起来:「终于等到了。」
2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很快,我们就从狭窄的老小区里搬出去,住进一栋别墅。
后妈悄悄跟我说:
「花花,看到那个男人没,给我克他,往死里克,克死了,他的钱就是我们的,以后妈妈会对你好的哦!」
她指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继父,姓周。
我当时还不知道「克」是什么意思,但「克死」两个字,多少还是明白点的。
说实话,我不太敢。
因为继父家的两个哥哥,凶得毫无人性。
他们往我被子里放青蛙,把小蛇吊到我窗前,清早我起床,一穿鞋子,就有东西钳住我的脚趾。
是他们往里面放的小螃蟹。
至于撕坏我的衣服,把我的作业本拿去烧掉,更是家常便饭。
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他们揍了在学校欺负我的校霸,把对方一条胳膊打折,牙齿打掉两颗。
在十八岁这年,我一拿到身份证,就会立刻逃出周家,离开这座城。
3
我十八岁的生日宴很盛大。
是继母帮忙张罗的,请了本城许多有钱人,包括我的男同学们。
她对我有点恨铁不成刚。
因为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把继父克死。
导致她也没拿到万贯家产,尤其是看到继父的两个儿子已经长大。
就算继父现在嘎了,钱也不能是她一个人的,她就更郁闷。
在周家看不到前途,继母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用她的话说,她必须给我找个金龟婿,能包养丈母娘的那种。
所以整个生日宴上,继母都在忙着跟年轻的小伙子们攀谈。
而我。
被周锦和周荣两兄弟堵在房间里。
他们用领带把我绑在床柱上,微凉的唇贴近我的耳朵:「长大了,想找男朋友,嗯?」
我哆嗦着往后缩,却缩到了另一人的胸口。
周荣的手,像蛇一样环过我的腰,笑得寒意瘆人:「别怕,到哥哥怀里来,哥哥保护你。」
周锦一把就将我扯了回去:「花花,你不乖哦,你忘了自己答应要嫁给我的事?」
他拿出手机,给我播放了八岁时,我被他吊在池塘边的视频。
我哭得很惨:「哥哥,放我下来吧,我再不敢惹你了。」
周锦变声期、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视频外面问:「怎么惹到我了?」
我摇头。
确实不知道。
他冷哼:「小呆花!不过,看你态度不错,暂时放过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当时只想快点下来,特别怕掉进水里,就拼命点头。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周锦按掉手机,挑起我的小巴:「你看,你什么都答应我的。」
4
不知是不是周荣也听他的话不顺耳,寒着脸在一旁拼命搓我耳朵。
我的耳垂被他搓得又热又烫,却一动不敢动。
我只要躲一下,他一定会俯身咬下来。
我吃过亏的。
两兄弟很变态,很用力,把我拉来拉去。
我的手腕被领带勒得通红,身子一会儿到这个怀里,一会儿又到那个怀里。
头上的皇冠晃掉了,「一」字领的礼服,也被扯歪到一边,露出了半个肩膀。
正相互拉扯的两人,突然不动了,同时盯住我的肩头。
我看到他们喉结滚动了一下,上面有细细的汗珠,嘴唇也越来越干燥。
周锦抿了一下薄薄的唇,抬起修长冰白的手指,把我领口提回原位,又帮我理了理头发。
周荣开口:「分一下时间吧。」
「怎么分?」
「一轮一天。」
「一天包括晚上吗?」
「自然。」
5
在我内心极力反对的情况下,周锦和周荣愉快地达成了协议。
单日我是周荣的,双日我是周锦的。
他们把我从床柱上松开,拿来活血药酒和棉签。
一人一只手地帮我把药涂开,然后又握着手腕慢慢揉搓。
直到红痕渐消,才拉着我的手往楼下走去。
生日宴还在进行。
觥筹交错里,我看到继母正四处找我。
周家两兄弟也看到了,俯近我的耳朵轻语:「花花,有男朋友的女孩儿,是不可以看别的男人的,你要乖哦!」
他们松开我的手,笑得人畜无害:「去吧,看看方女士又有什么阴谋。」
6
我被推入继母的视线。
她急匆匆地过来,拉起我就走:「花花,你去哪儿了……快走,那边有位赵先生,港城的,家里钱多得不得了……」
我转头去看周锦周荣,他们两人同时向我挑了一下唇角,锐利的眸光,刀一样扎过来。
寒意从我脚趾快速漫至全身。
我没敢与赵先生攀谈,既是他年少有为,长相俊秀,我也只是打个招呼,便找借口离开。
然而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主角。
我所有来的同学,继母的朋友,继父的商业伙伴及家属,看到我都会打招呼。
还会拉住我说一堆奉迎的话。
我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感受着背后四道目光的凌迟。
他们像丛林里盯住猎物的野兽,不急着吃掉,只是不近不远地盯住。
细细研究猎物的每个动作,以及这个动作代表的恐惧,然后耐心地看着我在他们布的网里挣扎,惶急,无路可逃。
我后背全是冷汗。
感受到一只手扶上肩头时,整个人都要尖叫着跳起来。
「花花不怕!」
周锦冷沉的声调,蓦地闯进我的耳膜。
他环住我的肩,把我往他怀里圈了圈,声音磁得好像要把我整个人吸进什么黑洞里。
「哥哥只是来通知你,该切蛋糕了。」
7
我在周锦怀里意识混乱,听着他的口令抬头、微笑。
看到一圈惊艳、欢笑、祝福我的人。
还有人群里,推着蛋糕车,风度翩翩优雅得体向我们走来的周荣。
他是周锦的弟弟,年龄比周锦小两岁,如今还在大学里,也从未对我做过像周锦一样粗鲁的事。
可我本能地更害怕他。
周荣那双浅咖色的眼睛,像恐怖片里的老狐狸精,藏着无限的阴谋与凶残。
「花花?」
周荣将蛋糕刀递到我面前,含笑轻声唤我:「我们一起切蛋糕好不好?恭喜你,终于十八岁了。」
旁边响起欢呼声。
继母的声音格外响亮:「先许个愿,我们花花已经成年了,就祝愿她……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欢呼声更大。
我如坠冰窟。
周锦放在我肩上的手,几乎要把我骨头捏碎。
周荣眼里的笑也已经成了冷光,那把递到半途的蛋糕刀,好像屠刀。
我被他们按住手,缓缓切开蛋糕。
冰凉的奶油粘到手指上。
周荣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丝巾,当着众人的面,执起我的手。
一边耐心擦去,一边柔声嗔怪:「我们花花呀,还是小朋友,需要哥哥照顾的。」
满堂宾客,都在夸周锦周荣对我好。
说我虽与这个家毫无血缘关系,却得到了他们所有的爱。
我的那些女同学,甚至跑过来让我帮忙介绍,要做这两位的女朋友。
周荣并不拒绝,只是笑着看我:「这个嘛,是要我们家花花把关的,哥哥的女朋友必须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女同学满眼艳羡,用手捂住嘴惊呼:「花花,好羡慕你哦,我也想要这种长得帅又妹控的哥哥,不做女朋友也行,你哥还缺妹妹吗?求带!」
我搪塞:「希望不大。」
女同学发出不满声:「花花,不要那么自私嘛!」
「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说。
我知道,这是他们喜欢听的。
我必须说他们喜欢听的。
果然,宴席没散,我就再次被两人堵在女洗手间内。
他们刚要动手,里侧的门却「砰」地打开。
继母满手水珠地从里面走出来。
8
她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像扫过洗手间内冷白的灯,没有任何起伏。
径直往外走时,嘟囔道:「这里的洗手纸怎么没有了?」
继母的脚步刚转过墙角,周锦猛一用力,已经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怎么,想跟她走?」
我摇头。
他很满意,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面目瞬间在我眼前放大。
炽烈而疯狂的目光,开始对我吞噬。
嘴唇相贴的瞬间,周荣开口:「哥,今天是 8 号。」
「什么?」周锦对他的提醒有些莫名。
周荣却很淡定:「今天双日。」
「今天是花花生日,双日又怎样,她今天是我们两个的。」
周荣摊了一下手,表面无所谓,可我分明看到他眼底的阴冷。
周锦并未看他,拇指停在我的锁骨处,虎口卡住我脖颈,轻轻摩挲,那里很快起了一块红。
他眼里的欲念更烈,脸再次俯下,薄唇里的热气,像吃人的火焰,舔着我的每寸肌肤。
我的心「怦怦」乱跳,一种被猛兽撕咬,又被窥视的感觉占据整个大脑,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衣服。
没等到周锦的吻落下,我已经踮起脚尖,先在他的脸颊上碰了下。
他的眼里闪过短促的惊喜,要更进一步时,却被我猛地推开:「哥哥,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晚上再来。」
仓皇而逃。
身后人追过来时,另一头响起皮鞋声。
是继父。
我加快脚步,迎出去:「周叔,您是找哥哥吗?他们在那边。」
周叔向我点头,目光却落在我的脖颈处。
9
我本能地想掩盖,抬手的瞬间,却只是拔了垂在肩窝的发丝。
继父的目光挪开:「你妈妈在外面找你。」
「好,谢谢周叔。」
转身往外走时,身后野兽般的目光再次紧追而来。
生日宴维持着表面和谐,办得异常盛大。
结束时,继母收集了十几个青年才俊的信息,继父也谈成了几桩生意。
周锦和周荣,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我是周家的小公主,他们会「好好」保护我,不准任何人觊觎欺负我。
客人散尽,我刚回屋就被紧随而来的周荣扑倒在墙面上。
他把我的手固定在头顶,目光冷冷地盯住我:「长心眼了呵?」
我垂下眼皮。
耳边却是周荣的轻笑声,「花花,你人虽长大了,这小脑袋呀,还是天真的。」
下一秒,门再次被推开。
周锦拿着两个礼物盒走进来。
两人同时向我露出笑脸,像从没被我挑拨一样。
「过来看看,喜欢哪个?」
周荣环过我的腰,把我带到桌子旁。
礼物盒已经打开,礼物却让我当场僵住。
一套黑色蕾丝吊带小睡裙,胸口和后背开得极低,穿上大概像没穿一样。
周锦拎出来展到我面前:「还是先试试吧,试试才知道喜不喜欢。」
周荣那边的盒子里,却是一套女仆装。
虽然我知道一样不怀好意,但至少布多。
所以,我抢先抱了女仆装的盒子:「我喜欢这套。」
两人立刻互看一眼,眼里的笑意几乎溢出眼眶:「确定吗?花花真的喜欢这个?」
我犹豫了。
可他们已经开始拉我的衣服:「喜欢就穿上给我们看看,这可是哥哥精心为你准备的。」
我抱紧身上的衣服:「我去里面换。」
逃进浴室许久,气息才渐渐平稳。
把女仆装拿出来,里里外外仔细检查。
衣服完整,没有在不该破的地方破洞,内里也没有虫子和针刺。
凑到鼻尖闻,气味也算正常,应该没有泡过药水。
「花花,换好了吗?」
「快出来,哥哥已经等不及要看你了。」
敲门声像催魂,伴着周锦周荣的声音,在外面催促。
我知道躲不过,退掉礼服,换了女仆装。
上身的瞬间,心头猛地一跳,恐惧如火,侵占整个身心。
我抬手想把衣服扒下来,浴室的门已经被推开,周锦周荣同时向我拥过来。
10
他们在每块布掩盖的地方轻拍,按压。
我想反抗,身体却被周锦固定在洗手台上,手也反剪在身后。
周荣的手像蛇一样,从我脖颈一路溜到双肩,再到后背,腰。
两人的笑越来越开心。
「我就说嘛,花花还是喜欢这样的衣服,在这上面下功夫,一定有惊喜。」
「这次的药安全吗,可不能伤了我们的小公主。」
「放心,无色无味无伤,但有效。」
「我已经迫不及待……」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被咬破,腥咸的铁锈味顺着齿缝流进口中。
像过了一万年,他们按压拍打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开始掀我的衣服。
在浴室的镜子里。
我看到自己本来白净的肌肤上,印着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字迹。
「我爱周锦,喜欢他吻我时软软的嘴唇,还有他按在我腰间手上的温度。」
「周荣是我的好老公,他很有力,我很爱他!」
「我是贱人,幸得两位哥哥保护,我不能辜负他们,否则就被他们蹂躏至死。」
「……」
字迹像毒虫,钻进我的眼里,啃噬我心脏,让我瞬间崩溃。
周锦却还在与周荣讨论,哪句话写得不太好,太过矫情;哪句话太长了,印到了腰的另一侧。
他们讨论完了,捏住我下颌,让我看向镜中的自己。
「花花自己说,喜欢哪句话?」
我说不出话,喉咙里好像横着一块石头,哽的眼泪拼命往下掉。
周锦的嘴唇轻轻贴近,吻我的眼角。
我闭上眼。
感觉却更加清晰,他顺着眼角,一路吻向面颊,唇角,还在继续往下。
周荣在旁边说话:「女孩子应该不喜欢纯文本,如果再印上些图画就好了。」
他的手掌,往我露在外面的锁骨处移动。
凉凉的手指,按到颈窝时,我像被人点了死穴,直接往下瘫去。
11
我是被他们抱回房间的。
两人在我身上印了那么多羞辱的字迹,似乎终于玩尽兴了,晚上就没再闹。
只是一人一边睡在我身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或者根本没睡,只是睁眼做了一夜的噩梦。
早上醒来,身边已经空了。
我愣怔两秒,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冲起浴室,拧开水管,让冒着热气的水使劲冲到身上。
用了整瓶的沐浴露,用了一桶洗衣液,用手拼命洗,用刷子刷。
浴室里满地泡泡,可那些字迹像长在身上一样,一丁点也去不掉,还因皮肤变红,而更加鲜艳起来。
看着像要活过来的字迹,我一下子蹲到墙角,捂住自己的脸,泪从指缝里往下流。
早知这里是地狱,可我一直没勇气也不能离开。
现在……
现在更加不能了。
周锦早已进入周氏集团,且做得风生水起,权势不但涉及本城,还扩散至全国。
而周荣,虽然还在学校,却是最年轻有为的化学博士,声誉和影响力早已深植人心。
连我故意考差落榜,都能被他轻轻一句话,送进他所在的大学,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敲门声不知响了多久。
我从浴室出来打开门,看到家里保姆焦急的眼神:「花花小姐,周锦先生吩咐,十点送您去公司。」
此刻已经九点半。
我换过衣服,从楼上下来,继母正好也拎着包准备出门。
她热情地跟我打招呼:「花花要去哪儿,我送你呀。」
保姆代为回答:「要去公司,司机已经在外面了。」
继母笑道:「那正好,我也去那个方向,捎我一程吧。」
我和她一同坐进车里。
她拿出手机给我看:「这些人我昨晚都打听清楚了,家世背景个个不错,最关键的是,他们都是独子,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了!」
「我不想嫁,就在家里陪哥哥。」
我机械回应。
因为车里有司机,手机上有监听软件。
我现在跟她说什么,都会第一时间传到周锦周荣的耳朵里。
我不想再引起他们的任何报复了。
12
继母若有所思地看我:「你不会是喜欢他们兄弟两个吧?」
我低下头。
她的声音很兴奋:「花花,你真的喜欢他们两个呀!太好了,这个事,我要好好想一想。」
」
她转头又去看远处的坟头:「要是你妈妈在,应该不会希望你这样做,你真的吃了太多太多苦。」
我笑了:「小姨,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谁都不后悔。」
她的眼圈突然红了。
「怎么会是说好的,明明是我让你这样做的,你那时还是小孩子,能懂什么爱恨。」
我从躺椅上直起身,抱住她。
「我知道爸妈是爱我的,但他们却因周泰林的一句话,死于非命。
「我知道杀人要偿命,如果小姨当时有别的办法,一定不会拖我下水。
「我还知道,我们现在很好,我也从不后悔,所以小姨也不必内疚。」
我肩头传来温热,衣服湿了一片。
小姨抬起头时,眼睛仍然很红,但脸上并无泪水。
她向我笑:「不准叫我小姨,叫妈,以后我就是你亲妈,要好好照顾你后半生。」
我也笑:「好,都听妈妈的。」
- 完 -
□ 宋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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