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玫瑰之战:怎奈她天生反骨》
我被人贩子抓了,他们还要挖我的器官贩卖。
好消息是他们把我扔尸体堆里了,好巧不巧我是湘西赶尸人,遇见尸体就像遇见家人。
我摸了摸身边没有眼睛的尸体:「乖,喜欢哪双眼睛,自己起来挖。」
1
我是湘西赶尸人的传人,如今大二在读。
我读书不是为了留在大城市创业的,只为了多学点科学知识,以后别人问我赶尸人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能用科学知识搪塞过去。
我好不容易走出深山,对大城市的零食尤为热爱。
同时为了赚点生活费,就直接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超市兼职。
这天,超市进来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
他先是在店里环顾一圈,在各个货架里都走了一圈。
这个时间超市里没有几个人,所以我格外注意他。
他皮肤黝黑,穿的衣服上还有些泥渍,想来该是学校施工队的工人。
走了一圈,他缓缓走到我身边:
「姑娘啊,咱们店里有没有卫生巾啊?」
我指了指一旁的货架:
「叔叔,那里就是。」
叔叔点点头,在那挑了好一会,又回到我身边:
「种类太多了,你能不能给我推荐几款?」
我给他挑了几款夜用的和日用的,就回到收银台。
过了一会,他拿了两包付款:
「姑娘啊,我女儿正在不远处的卫生间里,我一个男的不太方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跑一趟。」
正赶上这时候店里也没什么人,我也担心他女儿一个小姑娘在厕所里,女生在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就跟着他去了。
平时在学校,就算是我最讨厌的人来了生理期,和我要卫生巾,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她。
可是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卫生间也太偏远了。
不过大叔看起来比较和蔼,说起话来也和我们村里的人差不多,我就又放松了警惕。
我带着卫生巾敲了敲厕所隔间的门,很快一个稚嫩的女声回道:「姐姐,我在这里呢。」
我刚打开门,看到一个男人拿着手机放着录音。
意识到自己被骗,我拔腿就往外跑,却被大叔堵住了去路。
下一秒,一个带着刺激性气味的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我就此失去了意识。
2
再醒来时,是在一个面包车上。
车里有四个人,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我手脚都被绳子捆着,左右都坐了一个人。
坐在我左边的是一个女人,三十左右的年纪,脸上全是疲态。
我挣扎了几下,立马又被身旁的人按住。
开车的司机脸上一条巨大的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他往后瞟了我一眼,道:「小妹妹,我劝你老实点,看你长得不错,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好人家的。」
我如今被他们几个牢牢看住,自己的处境还是清楚的。
我虽然从小生活在大山深处的村子里,但是该有的心眼还是有的。
没有万全的把握逃跑,最好还是好好听话,还能少吃点苦。
我点了点头:「行,大哥,我乖乖听话,你能给我找个帅一点的男人吧?」
大哥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刀疤更加骇人:「没得你挑的。」
我两只手被捆着,费劲地摸了摸衣服口袋,手机已经被掏走了。
想报警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如今没堵上我的嘴,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我看向身旁的大姐:
「姐,让我给舍友打个电话吧,就说晚上不用给我留门了。」
大姐将头转向一边,没理我。
倒是我另一旁的大哥发话了:
「你最好别给我有什么花花肠子,不然就挖了你的眼。」
闻言,我乖乖闭嘴。
路上,我尽力表现出自己已经认命的态度,不哭也不闹,甚至想要入伙。
他们开着车一路向西,走了四天。
这四天,他们也逐渐对我放松警惕。
我对他们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大刀疤脸司机是亡命之徒,手上有过命案,也进过局子。
后来在局子里表现得比较好,早早地又被放了出来,出来后开始当起人贩子拐卖妇女儿童。
诱拐我的长得和农民工一样的大叔名叫吴强,因为长得憨厚,就专门负责寻找目标,让目标放松警惕。
在厕所堵我的人名叫赵凯,是在局子里认识的司机,后来就跟他一起干了。
他们四人中,唯一不太一样的是那个女人张韩。
她很少和他们说话,她主要的工作就是看住我,在我上厕所和洗澡的时候守在我身边,防止我逃跑。
但是她看向刀疤脸的眼神,总是很复杂,似乎又爱又恨。
一路上,他们不敢带我住酒店里,就专门住宿在小酒馆。
3
又跑了一天的路,他们带我去了一个偏僻的村子,打算在村子里住上一晚。
村子很破旧,有很多光棍,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欣喜。
有人看到刀疤脸,大老远就招呼道:「又送来女人了,这次这个什么价?」
刀疤脸抽一口烟,回道:「这个价格可高了,名校女大学生,基因好着呢。」
听他们的对话,他们经常拐卖女子来这里。
晚上,张韩带着我坐在村长家的院子里。
我看着和我寸步不离的女人张韩,笑了笑:「姐姐,你们打算把我卖在这里吗?」
她摇摇头:「这里还不够深,以你的头脑很容易逃出去,风险太大了。」
我点点头:「那就好。」
张韩不解地看向我:「你不害怕吗?」
我点点头:「你们这么多人,我又逃不掉,干嘛还以卵击石呢,看你们和村子里的人很熟悉,应该没少带人过来吧,我看得清的。」
她听完,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我也没继续理她,开始思考我的逃跑计划。
他们不想把我卖在这里,可是我却打算今晚逃走。
这个村子偏僻,村民思想观念落后,火葬还没普及开来,大部分人死了都是直接土葬。
而且村子地处深山腹地,阴寒潮湿,很多人年龄不大就生病死了。
我坐在院子里,看起来是在打坐,实际上是探村子的虚实。
我用师父交给我的方法,感应着四周的尸体数量。
果然在村子东头的山上的尸体感觉最重。
找好了逃跑的方向,下一步就是怎么摆脱张韩了。
三个男人和村长一起喝酒,看起来,他们经常过来这里,已经混得十分熟悉。
可是张韩却独自一人坐在一边,望着天空发呆。
这一路上,我看得出,几个男人对她并不好。
我又凑到张韩身边分散她的注意力:
「姐姐,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吃啊?」
张韩摇摇头:「他们喝酒,我不喜欢。」
眼看着几个男人都快醉了,可是张韩依旧寸步不离地坐在我身边。
我捂住肚子:「姐姐,我肚子不太舒服,想去趟厕所。」
她点点头,跟在我后面一起去厕所。
就在她溜神的时候,我直接拿砖头打在她的头上。
我第一次拿石头打人,不太敢用大力气,并没有直接将她拍晕。
甚至都没有流血,只破了一点皮。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手里还拿着砖头,不知道是该补上一击还是怎样。
她看了我两眼,就直接蹲在地上,捂着头哀嚎。
她似乎,是故意想放我走。
见她顾不上我,我拔腿就往山里跑去。
4
夜里路滑,我没有手电,也没有手机,只能借着月光往里跑。
虽然张韩暂时放过我,可是她很快就会告诉那几个男人,她不过是为我争取了几分钟而已。
可是几分钟就够了。
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所以我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林子里埋的几具尸体。
赶尸人遇见尸体就像遇见了家人。
我虽然控尸的技术还不太成熟,但是让尸体动一动还是做得到的。
就算这几个人贩子再怎么是亡命之徒,手里握着几条人命,看见诈尸也会害怕。
我早在村子里就感受到这边有尸体,而且不止一具,很新鲜。
可是夜里走山路实在太难了,我连滚带爬,摔伤了好些地方。
很快,我就听见身后的叫喊声,还有电光扫过的光亮。
他们叫了很多村民一起找我。
我咬咬牙,继续往尸体那边爬去。
费了好些力气,我终于见到了一座土丘。
土丘附近的泥土被翻新过,周围寸草不生。
我吸了吸熟悉的尸体味道,满意地松了口气。
但是时间不等人,我立马开始挖土,虽然埋得不深,但是土被压得很实。
我整个手指都快被磨破,但是剧痛远没有身后那些人更让人绝望。
我抬手吹了吹,缓解一下疼痛,下一秒,手就被一只脚狠狠地踩到地上。
司机缓缓在我面前蹲下,脸上的刀疤在月色下更加骇人。
他轻轻笑了笑,就像勾魂的野鬼:「丫头,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给自己挖坟了吗?」
说完,他俯下身握住我的手指,狠狠往后一撅,被他握住的两根手指,咔嚓两声断了。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还是不肯哼一声。
「小丫头挺有耐力的,不过今晚,你得留在这土丘里了。」
当初诱拐我的大叔吴强拿着铁锹,挖了挖我脚下的泥土。
「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我点头,冷笑着看他:
「埋尸的。」
他几锹下去,露出一个女子的手出来。
「是,很快就是埋你的地方了。
「本来打算把你卖去深山做媳妇的,不过你非要作死逃跑,现在我们打算把你的器官卖了。」
说完,张韩跟在他们后面拿了几个箱子上来。
我虽然没见过那些箱子是做什么的,大约也能猜到,是为了让我的器官保鲜的。
张韩头上流了很多血,但是很明显不是我砸的,应该是因为没拦住我,被刀疤脸他们打的。
我甩了甩他的手,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既然都要挖了我的器官了,能不能给我挖个坑,也让我见见自己的坟。」
吴强看了一眼刀疤脸,见他点点头,开始挖我脚下的土丘。
我本以为这里只有几具新鲜尸体,是村子早逝的人的。
可谁知下面五六具尸体,都是没有眼睛、肚子开孔的新鲜尸体。
这五六具尸体死的日期不超过一个月,最新的一具不超过两天。
而下面还有数十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大约是见我面露疑惑,张韩解释道:「都是我们杀的,器官拿去卖了。」
没想到在我之前,已经有这么多人遇害了。
尸体中大部分都是男尸,只有最上面一具女尸。
大约是因为男人的器官更健康,而女人都被他们卖去深山里了。
眼见着尸体都挖出来了,我顺势往里一滚。
吴强想拉住我,却被我挣脱开。
大约他们见到这么多尸体,也有些害怕,骂了声晦气,也没有往尸堆里走。
我摸了摸身旁已经没有眼睛的尸体,笑了笑:「乖,喜欢哪双眼睛,自己起来挖。」
他们以为我发疯了,互相对了下眼神,刀疤脸向前一步想来拉我。
可是就在这一刻,我摸过的尸体动了。
5
他愣了一瞬,就算他见多识广,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看见这尸体突然动了,也还是有些害怕。
更别提其他三个人了。
张韩立马向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道:「我没看错吧,刚刚那个尸体,动,动了。」
刀疤脸低声骂了声「呸」,然后抽出一直别在身后的刀子,拿在手里给自己壮胆。
「老子就不信了,还能真诈尸了不成,刚刚肯定是那个倒霉丫头碰到了,他才动的。」
我笑了笑,又向尸体后面顿了顿:
「确实是被我碰的。」
说完,那具尸体扭着身子站了起来。
我将两只手举起:
「现在我可没碰了。」
说完,我又控制着其余几具尸体动了起来。
以前我上面有一个师兄,他在的时候,师父不愿意教我这些,说我一个女孩子成天摆弄尸体不成样子。
后来师兄离开,赶尸人后继无人,师父才开始正式教我赶尸。
我跟着师父学艺的时间还不久,又在两年前出来读书,控尸的能力还不是很纯熟。
因为我无法很好地控制他们,几具尸体以一种很扭捏的姿势缓缓站起来,看起来更让人害怕。
最先绷不住的是吴强,他见几具尸体都动了,疯了一般扔了铁锹往山下跑。
刀疤脸捡起锄头,重重地刨在最前面的尸体上。
尸体被他拦腰刨断,腐尸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尸体虽然被他刨断,依旧扭捏着身体,不停地挣扎着想站起来。
尸体本就是死的,根本杀不死。
他见根本没办法动他们,扔了锄头,咒骂了我几声:
「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摇摇头:「我可做不了什么,不过是你们杀过的人的冤魂回来了。」
我直接控着一具男尸掐住了他的脖子。
张韩和赵凯看到这些尸体具有攻击性,往后拉了拉尸体,半点没拉动。
趁着他们乱做一团,我转身往山坡下跑去。
6
这里是深山,寸步难行,不过赶尸人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辨别方向和在丛林里生活。
所以我在山里生活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
我现在更怕的是在山里遇见村里人,有时候,人心可比鬼神可怕多了。
我根据记忆与方位,朝着他们带我进来的公路走去。
渴了就喝点山泉水,饿了就自己找些果子,虽然苦了些,但是总比被卖了好。
走了大约五天,我终于看到了公路。
可是这条路是通往村子唯一的路,平时没什么车通行。
我不敢轻易暴露行踪,看见村里的车就躲起来,不敢轻易露面。
沿着公路又走了两天,我远远地看到一对情侣在路边拍照。
女生站在夕阳下,男生拿着相机拍她。
他们年纪不大,看起来和我一般的年纪,我猜测是出来游玩的大学生情侣。
我终于看到了希望,朝他们跑过去。
我拉住他们的手,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求求你们,能不能救救我,我被人贩子拐卖了,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能不能帮我报警。」
男生长得很高大,看见我很虚弱,将我扶住。
女生看着我一直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瞟一瞟男生,便瞬间移开眼睛,似乎很怕他。
男生笑了笑:「可以啊,那就拿我爸的手机吧。」
说完,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他冲着我笑了笑,脸上的刀疤更加骇人。
「小丫头,跑出来了?」
我没想到他居然叫刀疤脸爸,原来他是在这里设了个陷阱,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转身想跑,却被男生拉住。
他力气太大,我又在山里折腾了好些天,根本挣脱不开。
他将我硬塞进车里,把手脚绑上。
而那个女生,也一同上了车,乖乖让男生将她的手脚绑上。
看来她也是被绑架来的,一起演了这出戏,就是为了引我上钩。
他们早就想到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才假装成情侣,放松我的警惕。
人真是奇怪,遇见和自己同龄的人,就习惯性地更愿意相信。
刀疤脸开着车,夸着他儿子:
「陆梁,还是你聪明,想了这出戏,不然这小丫头还不会轻易出现呢。」
他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烟:
「让她跑了还真不太好办呢,这要是报了警,咱们往后可怎么做生意。」
生意,他们这种勾当也称得上是生意。
路上,他们又扯了些别的,商量了一下我和身边女孩的去处。
那个女孩名叫林洛洛,也是大山沟里出来的,是出来打工的,在酒吧认识了陆梁,两个人就好上了。
陆梁说要带她回家,就这么把她拐走了。
起初刀疤脸想直接挖了我的器官,被陆梁拦住了。
他说我已经被绑了手脚,不会轻易逃跑了,不如就直接卖掉算了。
反正挖了心脏也不太好运出去,而且我姿色不错,能卖个大价钱。
他爸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不知道这个丫头有多难搞。」
陆梁笑了笑:「难搞才好,证明她聪明,到时候直接打断双腿,看她还能再跑,而且她生下来的孩子,也笨不到哪去。」
我坐在后座白了他们几眼,往前探了探身子:「那咱俩生怎么样?」
他转过头,好看的眼睛含情脉脉。
我大约知道为什么林洛洛会心甘情愿地和他回家,被他骗。
「我也不介意先和你生一个,再把你卖掉。」
我白了他一眼,又倚在座位上休息。
我这几天一直睡在山里,虽然能适应,但是也不敢睡得太死。
如今在车里,也确准了自己不会被挖心掏肝,所以就放肆地睡了过去。
我是被林洛洛的哭声吵醒的。
7
醒来时,她不停地低声哭。
看了看车里,刀疤脸和陆梁都不在。
我费力地抬起两只脚,踹了踹林洛洛:
「哭啥呢,又不是要死了。」
她抬起两只手费力地擦擦眼泪:
「唐离姐,我害怕。」
我坐得离她近了一些:
「别怕,等有机会,我带着你一起跑。」
她吃惊地抬头看向我,小声道:「你想跑?跑得掉吗?」
我认真地点头。
其实我自己也不确定,我虽然会赶尸,可是能施展的空间太有限了。
毕竟哪里有那么多尸体给我操控。
但是为了安慰林洛洛,我还是点头了。
既然没到最后一刻,就绝对没有放弃的道理。
很快,他们吃完饭回来了。
折腾了四五天,又赶了两天山路,终于到了一个破旧的村落。
村子里只有几十户人家,见他们来了,都站在村长家门外。
大部分都是精壮少年,似乎在等着猎物一般,好奇地探头看向我和林洛洛。
我和林洛洛就像商品一样,被明码标价,绑在村长家的院子里。
陆梁指了指我,对着想买我的人道:「这个丫头贼得狠,而且价钱也高。」
因为学历优势,我确实被卖出一个大价钱。
买我的男人算是村里的有钱人。
他叫李山,今年快三十了,上了几年学,后来因为没钱无奈退学。
因为没有完成学业,所以她对我这个名校大学生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崇拜感。
为了买我,他也算是下了血本。
他妈妈知道后破口大骂,骂我是个狐狸精,一来就迷惑了他儿子。
我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对我的崇拜,所以我也知道该怎么拿捏他的弱点。
我躲在他身后,装得楚楚可怜:
「听说你也上过学,那我们肯定很有共同话题。」
他侧头看了看我,将我挡在身后,对着她妈道:「妈,你就当我买了个会生孩子的老师回来不就好了。」
我立马点头:「会生孩子,还能教孩子。」
他妈这才噤声,回了屋里。
李山将我领进他的屋里,让我坐在他的床边。
我看向他,缓缓问道:「你会打我吗?」
他摇头:「那你会跑吗?」
我坐在他身边:「那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
他确实对我很好,很多女人被卖进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他买我同样是为了传宗接代,但是他至少没有逼迫我。
8
他们家只有两个房间,而我是他买了的媳妇,所以他让我睡在他的房间。
我们一人睡床的一角。
第一晚,他凑到我身边,想要逼迫我。
我安稳住他,细心和他讲道理。
我告诉他如果真的把我当成他的妻子,不是发泄对象的话,就应该给我一场婚礼。
结婚之后自然而然地生孩子,才是正确的顺序。
他想了很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闲来无事,我就教他英语、数学,将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他。
我指了指写在地上的英语单词:
「marry,是结婚的意思,就是以后的我们。」
他点点头:「结婚,我们。」
他看了我一会,突然侧头问我:「阿离,你为什么不跑?」
我低下头,用曾经被刀疤脸掰断了的手摸了摸地上的单词:
「曾经跑过一次,差点死了,所以想清楚了,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不跑了。」
他立马开心地笑起来:「我肯定对你好。」
我亦笑了笑,纯良无害:
「李山,以后你就要这样教你的孩子。」
他点点头,在地上描了一遍单词:
「是我们的孩子。」
我表面在笑,实际上对这个男人厌恶至极。
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把我当做物品明码标价买回来的人。
从来贩卖人口,就应该买卖同罪。
但是我不傻,不是谁对我好一点,就会心甘情愿跟着谁。
而且就算他对我再好又怎样,他会用钱将我买回来,我就已经成了一个物品。
如果有一天我满足不了他的意,他就会暴露本性。
他们村子进行人口买卖已经很多年了,很多想过要跑的女人都被抓了回来。
然后被男人打断了腿,成了生育机器。
9
那一日,我们遇见一个男人打他媳妇,我于心不忍,看向李山,想让他出手。
谁知他像看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冷漠地站在一边,就静静看着。
那一刻我就知道,有一天,他对我这样的时候,也会觉得这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所以有一天,我要跑了,他也会那么做。
因为在他眼里,这根本就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为了安稳住他们,我每天都顺着他的意思。
渐渐地,他允许我单独出去见人。
我去找了林洛洛。
买她的男人是个酒鬼,喝醉了总是打她。
我安慰地拍拍她的头,嘱咐她不要怕,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
而晚上,等李山睡了后,我就会在村子周围抓一些小动物。
感谢我师父教给我的知识,平时抓点小动物还不是特别难。
我把它们杀死,不停地锻炼控尸技术。
可是只晚上练习时间太短了,后来我开始学做菜,每天都给李山做鸡鸭鱼肉。
他们都说我们小夫妻恩爱。
其实我只是借着做菜的机会,练习控尸罢了。
直到两个月之后,他对我已经十分信任。
甚至迫不及待地期待我们的婚礼。
我一直没动要打电话的念头,因为一旦燃起他心里怀疑的种子,我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所以我把筹码押在另一个东西上面。
我虽然是赶尸人,但是好在我有一个懂蛊的师兄。
他曾经才是赶尸人的传人,结果痴迷于蛊术。
后来师父把他送出去学习,他临走之前给了我一只蛊。
据说是用他的血喂养的,后来寄养在我心脏处,说是为了保护我。
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作用,但是既然是他养的蛊,他就应该感受得到。
他现在已经做了警察,如果他能感受到我的危险,并且稍微一打听,就会发现我失踪了。
到时候带着警察来,就可以将犯罪团伙一锅端了。
但是这是完全靠不住的筹码,只能说是多一条路就多一分希望。
为了引起我师兄的注意,晚上在李山睡了后,我独自走到他们家的院子里。
我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心脏处,心脏被撞击得突突直跳,也不知道那蛊感受到没有。
等心脏好受一点了,我又重重地砸了一拳。
10
就在我疼得半蹲在地时,李山突然站在我身后:
「你干嘛呢?」
他声音暗沉沉的,吓得我一激灵。
我抬头看向他,他正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看向我时不再是往日那样温柔,而是带着警惕。
我揉了揉心脏,装作可怜道:「我突然心脏有点疼。」
他「哦」了一声,将我拉起来:
「陆梁说了,你花花肠子很多,以后尽量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了。」
我点头:
「我真的只是心脏疼。」
他点点头,不知是不信还是不耐烦:
「我不会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一个不健康的人吧。」
说完,没理我,自顾自走进了屋子。
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我又一次感受到一盆冷水直接泼下的感觉。
他对我是很好,但是我清醒地知道我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交易。
如果这个物品不是等价的,他就不会再把这个物品当做珍宝。
我找了些借口将我心脏疼这件事搪塞过去,让他相信我是健康的。
并且承诺和他结婚后会给他生好几个孩子。
他这才重新对我露出笑脸,并且立即开始筹备婚礼事宜。
我和李山翻了三天的日历,终于确定了婚期。
在一周之后,是我敲定的。
因为我在路上的时候,听到村里人闲聊,说一周之后,陆梁和他爸会再带人进山里来。
我就是想在那一天,和他们挣个鱼死网破。
这是下下策。
因为村里的村民好糊弄,但是这几个人贩子不好骗。
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因为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要拉着他们。我在村子后面杀了不少的小动物练习控尸,练习完之后,就将它们埋起来,用赶尸人独有的方法处理一下。
只要过一段时间,它们的体内就会产生尸毒。
虽然不能让人立即致死,但是染了尸毒,没有解药,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11
准备婚礼的这几天很热闹,我拉住李山的手,笑得温柔。
「李山,咱们婚礼是个大日子,在我们老家,是要斩牲畜的。」
他点点头,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那你说,都要杀什么牲畜?」
当然是越大越好啊。
我是赶尸人,牲畜的尸也是尸啊,我练了这么久,万一婚礼当天没有尸给我控,岂不是很可惜。
我就是想在村子里造成恐慌。
我想了想:「牲畜自然是越大越好,这样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红火。」
他点点头,翻出家里的存款去买猪牛羊。
他买了好几头牛,山里没什么别的好处,就是牲畜多,也便宜。
特别是遇上结婚这种大日子,村里人格外热情,恨不得免费把牛羊给李山。
这个村子虽然歪风邪气很多,但是确实心齐。
如果心不齐,他们也不会买了这么多女孩回来做媳妇一个跑出去的都没有,也没有被警察发现。
婚礼当天,陆梁五人果然来了。
还带了两个女生。
一如几个月前的我和林洛洛。
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大哥,留下喝个喜酒吗?」
他们几个互相看了几眼,这才找了一桌坐下。
刀疤脸看了我几眼,见我笑得脸上快开了花,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你最近还很安稳。」
我给他倒上一杯酒:
「那是自然,当初差点被你打断腿,如今啊,还是安安稳稳的比较好,这山这么深,我可不认识路。」
借着给刀疤脸倒酒的工夫,我给两个被拐来的女生也倒了一杯。
趁着和她们接近的时候凑到她们耳边:
「一会盯紧我。」
想来,我是因为想帮助有需要的女生才被抓到这个地方。
我本来应该只顾自己的安危才对,可是看见这几个被拐来的女生,我还是心软了。
能帮就帮一帮吧,但是如果不能全部跑掉,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独自求生。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聪明地没有作声。
12
几个屠户开始杀起牲畜来。
我站在一旁,看着刀子一个个地插进牲畜的脖子里。
放了些血之后,就直接把奄奄一息的它们扔在地下,等着它们彻底咽气。
我凑到李山身边,指着在地上的牛马:
「看到了吗,蹦得越欢腾,咱俩的日子就越好。」
蹦吧,使劲蹦,等它们死了,我和李山的日子就算结束了。
我借着招呼客人的借口站到林洛洛身边。
牲畜咽气的越来越多,几个屠户走到它们身边,摸了摸,确认是死了。
就准备割肉煮肉。
我瞅准时机,就在这一刻,直接控制着牲畜的尸体,让它们四处乱窜。
若说这几个月逃亡下来,我没增长什么脑子,但是控尸的能力增强了不少。
以前师父逼着我学,我还很排斥。
而如今遭遇了这些事情,我竟开始主动起来。
没办法,这是我唯一的求生手段了。
村民们看见牲畜死了又活,都已经吓疯了,乱作一团。
有人直接跪地求神放过。
开始主动忏悔这些年不停拐卖良家妇女做媳妇的恶劣行径。
他口中念念有词:
「神仙显灵了,肯定是我们作恶太多,才让你们不满,让这些牲畜来惩罚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他不知道,所谓的神仙只不过是我操控的罢了。
有的村民害怕,疯了一般地跑回家中,躲了起来。
同时疯狂的,还有已经被男人洗脑到已经木讷的女人。
她们疯狂地大笑,疯了一般打自己的男人。
她们大笑地看着牲畜,不停乱飞的鸡,到处乱跑的牛羊:
「看吧,是神仙在惩罚你们,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人。」
说完露出她们的胳膊和腿,不停地逼他们的男人看:
「看到了吗,这些伤痕,都是你们做过的孽。」
如今还很冷静的,就只有那五个人贩子。
他们见过我控尸,虽然不确定具体的原因,但是经历过一次,就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害怕了。
刀疤脸将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都他妈给老子安静下来,这就是那个妖女使的妖术罢了。」
可是没人注意到他的话。
倒是陆梁,人狠话不多。
直接掏出抢打向离他最近的人。
那个人当场去世,血肉翻飞。
13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机又炸开了锅。
他们看见死人了,更加害怕。
有了尸体,我的控尸术就更有施展的空间。
我跑向尸体,直接控制他重新站了起来。
李山过来,想拉我的手,却被我躲了过去。
他没有拉到我,只触碰到挡在我面前的死尸。
他似乎红了眼眶,声音哽咽着问我:「你不愿意吗?」
我很干脆地点头。
之前在他面前装了这么久,如今终于不用再装下去了。
我向通往村外的路望了望,没有任何人过来。
我师兄看来要来晚了。
陆梁手里有枪,我还不知道我能撑到几时。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但是此时容不得我多想。
村子已经乱了,他们早就顾不上我跑不跑了。
还有他们几个人。
我控制着尸体和牲畜,一齐朝着他们冲过去。
虽然杀伤力不强,但是一人踩一脚也是够呛。
我还在一早就偷偷在牲畜身上撒了尸毒,虽然不能当场毙命,但是沾上了还是难逃一死。
陆梁开始慌乱起来,拿着枪一顿扫射。
还误杀了不少村民,都是当场毙命,可是只要人一倒下就会立刻站起来,继续朝他们走过去。
我拉住林洛洛,朝着大路上跑。
两个被拐来的女生还算机敏,看见我跑了,立即跟了上来。
可是我刚跑出几步,就觉得小腿一痛。
子弹直接穿透了我的小腿,鲜血直流。
刀疤脸拿大砍刀一顿乱砍,给自己砍出一条路来,缓缓走到我面前:
「没了你,她们认路吗?」
我看向林洛洛,见她轻轻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那还是我害了你了,现在看来,我们谁也出不去了。」
刀疤脸点点头,直接将刀向我的面门劈下来。
我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离我最近的一个尸体拽了过来。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我听见刀没入肉体然后切在骨头上的声音。
可是我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我缓了缓害怕的心情,努力让心脏不再跳动得那么快,才慢慢睁开眼睛。
张韩就站在我面前,背后插着一把刀。
她费力挤出最后几个字:
「我逃不掉了,你要出去。」
我想出去,可是如今我腿已经废了。
我抱住即将摔倒的张韩,哭着点头。
14
这是我被拐以来第二次哭。
第一次哭是见到陆梁和林洛洛那天,我以为我遇到了救赎,殊不知那是更深的深渊。
而如今,我似乎又抓住了一束光。
我知道,张韩也是被他们拐走的女子,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心甘情愿地帮助他们,我已经不得而知。
可是这一刻,我知道,她心里还是善良的。
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她逃不掉。
她逃不掉,所以她把希望给了我。
我来不及难过,推开张韩的尸体,拽着林洛洛的胳膊起来。
我会带着你的希望,逃出去,然后回来整治这个村子。
我拖着已经受伤的腿向外跑,同时控制住所有的尸体,向陆梁他们涌过去。
陆梁发射了他手枪中的最后一颗子弹,直击我的心脏。
就在子弹向我飞来的那几秒,我想了很多的事。
我还没告诉舍友我不回寝室了,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给我留门。
我还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好不好,若是他知道我死了,应该会很难过。
但是他若是知道我用他教我的东西,捣毁了一个人贩子团伙,也会很欣慰吧。
可惜我还没学成技术,还没成为一个合格的赶尸人。
我还没见过我师兄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在这里。
就在子弹飞到我眼前那一刻,突然有一个身形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被子弹炸开。
血腥味瞬间充斥我的鼻腔,我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是他的血渍。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手拉住了我,将我揽在了怀里:
「我离开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半点长进都没有。」
说完,他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刮了满手的血污。
他嫌弃地擦了擦手,又用衣袖擦了擦我的脸。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久久没回过神来。
好一会才逐渐看清身边人的脸。
是我师兄,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依旧和当年离开一样,对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带来很多警察,将人贩子一锅端了。
见终于安全,我忍不住趴在师兄的怀里哭了出来。
我把我这几个月的所有委屈、恐惧、心酸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15
师哥抱着我,由着我哭了很久。
待哭得天都快黑了,他才拍了拍我的背:
「师妹,你要不要先让这些畜牲停下来,控尸师哥见多了,控制这么多畜牲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看了看依旧乱跑的动物,这才想起来它们还乱跑着呢。
师兄凑到我耳边:「你看我那些同事们吓得。」
我抬头看向警察们,他们已经控制住了人贩子,但是这些个乱跑的尸体,他们实在不敢动手。
都站在一旁害怕着呢。
我让牲畜们停下来,他们这才继续收拾起犯罪现场。
村里没有技术成熟的医生,但是我的腿已经被子弹打穿,需要处理一下。
不过好就好在子弹没留在体内。
师兄拿着纱布温柔地给我包腿,他的同事们站成一排看热闹一般看着我们。
终于有一个同事忍不住问道:「真奇怪,她是怎么让这些东西动起来的。」
师兄给我使了使眼色。
我立马会意,将一早藏在袖子里的丝线拿出来:
「都是用丝线控制的,其实都是障眼法啦。」
另一个人又问:「可是我没看见丝线啊。」
师兄吹了吹我的腿,冲我挑了挑眉头:
「白天那种情况下,你怎么注意得到这细细的丝线,估计看见这种情况都吓死了吧。」
他们赞同地点点头。
晚上,我不敢自己睡觉,就拉着师兄陪着我。
我趴在他肩头,想把所有受的委屈都告诉他。
「师兄,我这两个月都是和李山住一个屋子,他恨不得时时看着我,我怕他对我做什么禽兽行径,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师兄点点头:「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我又何曾睡好过,那天师父给我打电话,说你失踪了,我恨不得翻个底朝天,把你找出来。」
我没说话,又忍不住想哭。
倒是师兄拍了拍我的脸:
「我当初走的时候,就该唤醒你体内那只蛊。」
闻言,我坐直身子:「情蛊,是吗?」
他的沉默代表他默认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不过正经了一瞬,脸上又挂上不正经的笑:
「因为情蛊啊,你把它唤醒了,我都知道的,特别是你差点中弹那一刻,它特别活跃。」
原来,那只蛊早就醒了。
所以他才能在我即将中弹的那一刻出现,控制尸体挡住了那一发子弹。
还好,他来得还算及时。
16
第二日一早,师兄就带着我们回去了,同时也解救了所有被拐卖来的妇女。
我在医院里治了几天腿,就被叫到警局做笔录。
做完笔录,师兄直接向我伸出手来。
我疑惑地看向他,将手递到他手里。
他啧了一声:「尸毒解药呢,虽然是人贩子,但是我们有法律武器啊。」
我问了问师兄关于几个人贩子的下场。
陆梁枪杀了不少村民,刀疤脸手上也沾了人命,他杀了张韩。
所以他们会被判死刑是肯定的。
其他两个同伙算是从犯,应该会判得轻一些。
至于村子里的人,买卖妇女都是有罪的,但是牵扯太广,人也太多。
所以最后警察把所有的妇女都送回了家,与家里人团聚,而她们的丈夫,或者说人贩子的买方,都被判了刑。
后来刀疤脸他们又供出来几个村落,都一一处理了。
师兄说我们无法禁止所有的人口买卖,但是知道了一例,就要彻查到底。
我又回了一趟村子,将张韩的尸体领了出来。
是领了出来。
让她自己走了出来。
活着逃不掉,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死后也自己走出来。
这样,也算是自己逃出来了吧。
以前我被她看着的时候,听她说过她的家乡,所以我把她带了回去。
她的家人我已经找不到了,就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方把她安葬了。
17
折腾了一番,我又回了学校,安心上课,课余时间就继续在超市兼职。
那天,一个农民工模样的男人拦住一个女孩,问她能不能帮帮他刚来生理期的孩子。
女孩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我站起身,拦住了女孩。
我将卫生巾塞给大叔,脸上挂着笑:
「生理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弄到裤子上并不丢人,也不会死,从女厕所出来到门口拿个卫生巾的工夫也并不会血崩而死,所以她不能帮你。」
女孩甩开我的手:「你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啊,女生就应该帮助女生。」
我没顾她的冷嘲热讽,还是紧紧拉住了她。
大叔听了我的话,也没有继续坚持,而是拿着卫生巾走了。
我看向女孩:「你善良固然没错,可是切记,你的安全远比你帮助别人获得的快乐更重要。」
我不知道她明不明白这句话,可是这句话,却是我用几个月的被拐经历换来的。
[番外]
我是张韩,一个被人贩子拐走的无辜少女。
我二十岁第一次来到大城市,还带着对大城市的向往。
我就是在那时候遇上了改变我命运的人,他叫陆伯山,可是我没想到,他成了我这一生最大的坎坷。
他从认识我就疯狂地追求我,甚至为了我和别人产生了争执,最后他脸上被人砍了一刀,而对方直接被他砍死。
那时我天真地以为他爱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和那个人本来就是死对头,只不过是因为他有些把柄在别人手里,所以才下了死手。
可是我那时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陆伯山因此坐了牢,而我等了他几年。
出狱后,他说要干票大的,赚够了钱娶我就金盆洗手。
我同意了,并且说要帮他。
他说要物色几个好看的少女,卖去山村。
他物色了好久都说没有找到合适的,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早就动了将我卖掉的念头。
后来他哄骗我先去村里踩踩点,看看有没有需要买女人的地方。
他带我进山后,就各种询问,终于找到一家愿意出大价钱的。
那天晚上,我按照惯例给陆伯山铺好了床,等着和他一起入睡。
可是睡到半夜,陆伯山早已不见,只留下屋主人,在撕扯我的衣服。
我不停地挣扎,我越挣扎他越生气,后来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臭娘们,那男的早就不要你了,他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我这才知道,在他眼里,我根本就是一个猎物罢了。
还是一个心甘情愿上钩的猎物。
他其实早就有家庭,有儿子。
而他的妻子,被他卖掉了。
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对我,想找陆伯山找个说法,也不想就此跟了这个陌生男人。
我与他发生了争斗,我用花瓶意外砸死了他。
杀了人之后,我非常害怕,连夜逃了出去。
后来,我给陆伯山打电话,哭着和他说我杀了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许久才开口:「我去接你吧,以后你就继续帮我吧。」
后来,我就一直跟着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看着那些刚拐来的女孩,防止她逃跑,偶尔也做做思想工作。
我看着一个个鲜活的女孩,逐渐变成疯魔的样子,再也没有往日的神采,就像如今的我一样。
我曾经想过要离开,可是他一直拿我杀了人这件事威胁我。
我害怕,就继续帮他做事。
直到那天,他抓了一个女孩。
她长得很漂亮,胆子也很大。
就算是在手脚都被绑着的时候也没有哭闹,甚至说出帮她找个帅点的男人这种话。
我知道,越是淡定的女人,越是聪明。
我知道她早晚会跑的。
可是陆伯山也同样知道这个道理。
我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一直说着她是真心不想跑,因为她没那个胆量。
直到我们留宿在第一个村子时,她站在院里,把村子四周都看了个遍。
我知道她打算动身了,所以在她骗我说肚子疼的时候,我假装相信了。
我希望她能跑掉,虽然我知道她跑了我会很惨,但是我还是希望。
她拿起砖头,打在我的头上。
大约是她害怕,打得很轻,甚至只破了个小口子。
可是我还是蹲下来捂住了脑袋。
她跑了。
我只能给她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我头上的伤口还不够明显,所以我直接抄起地上的砖头,重重地砸在头顶。
可真疼啊。
陆伯山知道她跑了之后,很生气。
他带了很多村民,往山上找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往陆伯山埋尸体的地方跑。
后来,直到我看到那些站起来的尸体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孩,所以她才能在被抓的时候那么淡定。
她借着尸体缠住陆伯山跑了。
但是她跑不掉的。
这山太深了。
我不知道最后她的结局,但是似乎只能这样了。
再见到她,是在另一个村子里。
我们带了两个女孩又进了村子,就是我那个差点被卖掉的村子。
她穿得很漂亮,是新娘子。
我知道,她是被陆伯山卖过来的,终究她还是没能跑掉。
她又一次操控着尸体。
快三个月不见,她的技术精进不少,尸体很明显变得灵活了。
可是她终究是肉眼凡胎,怎么能抵得过有枪的陆梁呢。
她被枪击中了小腿,怕是跑不掉了。
就像我一样。
永远也跑不掉了。
陆伯山这次终于怒了,拿起砍刀想直接杀死她。
在最后一刻,还好我来得及,我挡住了那一击。
不只为了救她,也是为了救我自己。
那个死了很多年,已经忘记挣扎了的我自己。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告诉她,抑或是求她:
「我逃不掉了,你要出去。」
带着我的那一份希望,出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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