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给我讲一段很甜很甜的爱情故事?

我看帅哥看得太入迷,没想到进电梯时,我短裙一角被夹电梯门夹中。

帅哥好心帮忙揪住我的裙角,硬生生将它从门缝里扯了出来。

然后,他特么把我裙子扯掉了!!

然后,我们的孽缘就开始了。

我跟渣男分手后就搬了新小区,换个环境开启一个人住的新生活。

但作为游戏公司的原画师,我每天早出晚归,忙的像条狗。

那天照例加班到十一点。

在小区单元楼里等电梯时,我前面站着一个很高的男生。

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帅哥。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

有个词最近很流行,氛围感。对,这位小哥的背影,就处处透露出氛围感帅哥的气质。

但我只是偷瞄了几眼,没放在心上。

毕竟加班到这个点,除了彭于晏,没有人能复活我挫骨扬灰的少女心。

电梯来了,帅哥先上。

他转过身的刹那,我觉得自己上上一行说的是屁话。

这小哥也太太太帅了吧!

集优秀的五官和氛围感于一身,要不是出现在我们这个「老破小」居民楼,我会怀疑他是哪家公司在逃练习生。

关键是,个子高。

天知道,我对个子高的男生没有抵抗力!

我不小心看呆了,脚步下意识放慢。

小帅哥看着我,张嘴说:「小心——」

小心……肝?

妈耶,用不用这么快?

他声音也太好听了,低沉悦耳,分分钟让耳朵怀孕的那种!

实不相瞒,我连以后我们的孩子上哪所小学都想好了。

就在这个走神间,电梯门合上,我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帅哥目光向下,看的是我的……屁股。

没错,就是我那穿着短裙的性感翘臀。

此刻,短裙一角掀起,被夹在了电梯门中。

我脑子当场就懵了。

电梯已经开始缓慢上行。

「危险!」

帅哥迅速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裙角,硬生生将它从门缝里扯了出来。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但是,这兄弟,手劲未免也太大了啊啊啊……

他特么把我裙子扯掉了!!

我穿在里面的碎花蕾丝打底裤,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啊!!

帅哥明显也石化了。

不知道是因为扯掉了女生的裙子,还是因为没见过这么土的打底裤:)

他耳朵尖红得滴血,慌忙松了手。

他似乎解释了什么,支支吾吾,还道了歉。

我尴尬得要死,根本无心去听,赶紧将裙子提上来。

很快,电梯门开了。

小帅哥脚步凌乱地「逃」了出去。

我看了眼电子屏。

5 楼。

嗯,就在我家楼下。

老天保佑。

如果我提前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遭,我发誓,我一定——

换一条好看点的打底裤。

那是我跟陈树的第一次见面。

窘迫得我连续好几天都只走楼梯,不敢乘电梯。

万万没想到,孽缘没完。

小区旁有一家全国驰名连锁、人人皆知的餐饮店,我是他们家尊贵的 VVIP 用户。

没错,店名叫「沙县小吃」。

我经常自己过去,点一份炒米线,加个鸡腿。

这天也是一样。

我一边吃饭,一边看剧,为别人的绝美爱情流泪。

嗑得最上头的时候,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前一晃。

紧接着,就看到了此生我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

我的渣前任和小三。

那一瞬间,我脑袋里闪现的不是报复,而是我分手后吹下的牛逼。

——「实不相瞒,我现在工资翻番,天天带着小奶狗出入高端场所,吃香喝辣,米其林都腻了。」

而现在,我穿着大 T 恤,蓬头垢面,十分打脸。

前任站在外头,透过玻璃窗,诧异地看着我。

就是这一瞬间,尊严战胜了恐惧。

我聪明的小脑瓜灵光一闪,飞快拉住旁边一位年轻帅哥的胳膊,甜甜地叫了声:

「亲爱的!」

帅哥浑身一僵,缓缓扭过头。

嚯,是你啊。

那个电梯上扒我裙子的混蛋。

您怎么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

有这么亏吗您??

说起来,知道张建出轨于佳的时候,我崩溃了好一段时间。

哦,忘记说了,张建就是我的渣男前任,于佳就是那个小三。

那时候,我还在一家辅导机构带成人美术,于佳是我的学生之一。

小姑娘长得清纯,人畜无害,每次课后都来问我问题,一来二去就熟了。

我知道她是本地一所高校的大四学生,正面临踏上社会的茫然。

她叫我一声姐姐,我便傻不拉几地真把她当妹妹。

张建当时在一家私企担任经理,我们恋爱多年,准备结婚了。

每次下课,张建都会到学校门口来接我。

于佳见到他,都会甜甜地叫一声:「姐夫。」

我见张建不反感,就时常邀请于佳来家里吃饭。

现在想想,我真是个大傻 X。

后来,我无意看到于佳给张建发的微信。

尽管是个小号,我还是通过头像上的剪影认出了她。

她说:老公,我好想你哦~你什么时候跟她分手呀?

而张建,则亲昵地叫她宝贝。

我如五雷轰顶,很久都浑浑噩噩。

提出分手后,张建试图挽留,说自己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错的,我若不原谅,就是不够大度。

我给了他一耳光子,让他滚。

我潇洒退出了,成全这对狗男女。

但我实在想不通,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熬过失恋最难熬的时期,我才逐渐想通。

于佳以前跟我倾诉过,她在学校里有个白月光男神,是个校草,她努力追了四年,可到头来,校草连她名字都记不清。

当初正是因为这番话,激起了我的怜悯。

谁能想到,追不到白月光,于佳转脸就给自己找了个饭票。

是的,对开始踏入社会,又不太想努力的于佳来说,奋斗过几年的张建绝对是个值得依赖的男人。

前提是那个据说长得又帅成绩又好家里又有钱的校草不 care 她。

而外表年轻单纯的于佳,却刚好是张建的理想型。

想当初,我在辅导机构任教,就是因为张建说,他觉得女教师是最好的职业,因为够单纯。

我那时候真傻,明明有梦想,却为了一个狗男人委屈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要是在今天,我会对张建说:这么喜欢,不如你自己去当女教师吧,我众筹给你变性。

分手后,我离开辅导机构,进入自己一直向往的游戏公司。

虽然辛苦,但我的内心充实且快乐。

没想到啊,时隔半年,我又见到了这对狗男女。

我心中迸发出强烈的好胜心,扯着楼下邻居的手腕不放。

当然前提是,我注意到他是一个人来的。

我把那个还没吃的鸡腿夹到他碗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我口型说:救我!

帅邻居接收到我的信号,神情动摇了一下下。

此时,狗男女已经走进沙县小吃,过来跟我打招呼。

「郁郁,好巧啊。」

张建在叫我。

我没理他。

于佳的眼神却定格我「男朋友」身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俩:「陈树?」

我愣了。

陈树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哦,想起来了!

于佳那个追了四年没追到的白月光校草!

04.

场面一度非常好笑。

张建问:「郁郁,这是你男朋友?」

我昂首挺胸,骄傲地说了声「是啊!」

于佳也问:「陈树,她是你女朋友?」

小帅哥纠结地看了我一眼。

我偷捏他掌心,暗示他帮忙。

小帅哥只好点头:「是。」

于佳又问:「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关你什么事?」我抢答道,「于佳,你不是吧?抢了我一个男朋友,还要再抢一个?」

话音刚落,我感觉到陈树看了我一眼。

于佳脸色有些难堪。

张建察觉不对,问:「佳佳,这位帅哥是你朋友?」

「对。」

「是同学。」陈树突然纠正,「你好像叫……李佳,对吧?」

气氛一下子更冷了。

看得出来,于佳难堪得快哭了。

我心中无比畅快,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爽啊!

陈树又问我:「他是你前男友?」

「嗯。」

陈树看看张建,又看看于佳,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突然拿起筷子,戳着碗里一颗卤蛋,放到我面前。

「多吃一点,你最近都瘦了,抱起来手感都不好了。」

他垂着眼睛,半长不长的刘海遮在睫毛上,语气有点温柔。

我傻了半天。

但是我心脏跳得厉害。

于佳嫉妒得眼神都在喷火。

她大概从未见过白月光这么温柔的时候吧?

我得意洋洋地吃掉卤蛋。

于佳充满敌意地问:「姐姐,你不是说分手后工资翻番,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吗?」

我指着陈树:「没办法,我男朋友要来,我陪他,还有,你不配叫我姐姐。」

于佳恼了:「我不配?那谁配?」

我还是指着陈树:「他啊。」

陈树最终逃过一劫,不用叫我姐姐。

张建接了个电话,立刻拉着于佳走了。

没多久,我也离开。

本来想请陈树吃个饭,好好感谢一下,但我晚上有个加班,来不及了。

后来才反应过来,我忘记加他微信了。

就我这个上班作息,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希望那根大鸡腿可以好好地替我传达谢意。

但我没想到,再次见面来得那样快。

那是一个本该风平浪静的晚上。

我跟闺蜜语音扯淡,说起撞见渣男贱女的事。

闺蜜啧了啧,说:「那张建真的狗,当初背叛你,还造你的谣言……」

我打断闺蜜:「什么造谣?我怎么不知道?」

闺蜜这才反应过来,说漏嘴了。

她含糊了半天,在我的质问下,才说:「你们分手后,好多同学去问建狗,他死要面子,说是你对不起他……唉,你当时沉浸在悲痛中,我怕太打击你,就没忍心告诉你。」

我怒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

死渣男劈腿在先,怎么有脸说我?

我气得狂飙国骂,在阳台上来回走。

如果杀气能具象化,风估计早就化成刀子,把张建和于佳戳成筛子了。

我正在气头上,并未注意手边有东西落下。

这通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

等我挂了电话,回到屋里,才看到微信上有一个好友申请。

「五楼,陈树。」

显示从小区群里添加。

我立马通过,热情地发了一堆打招呼的表情包。

陈树却一如既往地高冷。

他传了张照片过来,一条粉红色的蜡笔小新内裤。

「是你的吗?」他问。

我抬起头,发现阳台衣架已经空空如也。

我脑子死机了。

很显然。

这条奇丑无比的内裤,掉下去了,还偏偏落在了陈树家。

太丢脸了!

要不……就假装没看见吧?

但这样,内裤就会一直留在他那儿……

垂死挣扎后,我鼓起勇气回复:「不好意思,是我的,刚才打电话没注意到!这也太不巧了吧哈哈……」

陈树说:「嗯,是挺不巧的。」

「刚好掉在我头上。」

我:「……」

我发誓。

我将用一辈子来治愈这一瞬间。

六楼到五楼。

电梯只用半分钟,我却仿佛度过了小半生。

为了拿回内裤,我脸都不要了。

我刚才就应该霸气地说:姐姐送你了。

但我说不出口。

听上去像个死变态。

我在陈树家门口徘徊很久,做贼一样心虚。

一会敲门说什么?

「你好,陈同学,我来拿我的内裤。」

「好巧啊,怎么正好落在你家了呢哈哈哈哈!」

……无论哪一种,都无法缓解此刻的尴尬。

就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陈树「唰」的一下,从里边把门拉开。

四目相对。

我只好硬着头皮:「邻居你好。」

陈树直接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啊?还要进屋?」

「不然……我拿给你?」

「别别别,我进去。」

什么都好说,只要他别碰我的内裤!

陈树家的格局跟我家是一样的。

他一个人住,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净整洁。

他指着沙发:「在那儿。」

噢!我的蜡笔小新!

我赶紧跑过去,把内裤揣进兜里,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能在弟弟面前丢面子。

「谢谢,那我回去了。」

「嗯。」

陈树重新坐回电脑前,他在看动画片。

我扫了眼屏幕,随口问:「你在看什么?」

陈树:「《蜡笔小新》。」

我:……………………

我一秒都不想多待,忙不迭离开陈树家。

回到六楼,我松了口气。

可正当我准备开门时,发现忘带钥匙了。

出门时太窘迫,现在身上除了手机和一条内裤,什么都没有。

我给房东发微信,可房东说她去旅游了,直接给我甩来开锁师傅的电话。

我约了开锁师傅上门。

然后我就像摩尔庄园里腿脚不便的红鼻子鼹鼠一般,在家门口游离、徘徊。

当我双目失神徘徊到第十圈时,电梯叮了一声。

我以为开锁师傅来了,激动地扭头,却看到了陈树。

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西瓜。

「你怎么没回家?」

「我忘带钥匙了,在等开锁师傅。」

「就这样等?」

「不然?」

「怎么不去我家坐坐?」

我心道,去你家干嘛?排排坐看《蜡笔小新》吗?

陈树晃了晃手里的瓜:「西瓜买多了,刚才忘记让你带走了。」

「所以……你是专程给我送上来的?」

「嗯。」

我有一点感动,我最喜欢吃西瓜了。

陈树按着电梯示意我:「走吧,师傅来了我们再上来。」

我愣了一下。

他说「我们」。

我最终还是去陈树家吃瓜了。

他关掉《蜡笔小新》,随便找了一期综艺。

我们两人就各自抱着半拉瓜,看得不亦乐乎。

跟陈树边吃边聊的过程中,我发现这小伙子平时只是看着话不多,实则是个闷骚,挺有梗的。

综艺过半,我手机狂震。

看了眼来电提示,我如临大敌!

是家里太后发来视频通话!

早不发晚不发,怎么偏偏这时候发??

我家太后独断专制,要是拒绝通话,她立刻能联想到我的孙子辈去。

我是万万不敢点那个红色按钮的。

我躲到一边,接通视频。

果然,太后上来就问:「怎么这么久才接?你干嘛了?」

我说:「我在朋友家玩呢!」

太后:「噢,我就说你身后的窗帘眼生。」

我干笑:「没啥事儿的话,我回去给你发?」

「行……哎,等等,你在朋友家怎么穿着睡衣?」

「啊?我在闺蜜家呢!今晚不准备回去了!」

「你刚刚还说回去给我发,现在又说不回去。」

「……」

太后不愧是太后,总能精准地找到我的逻辑漏洞。

正当我头脑风暴时,陈树忽然端着水杯从我身后一闪而过。

太后睁大眼睛,倒吸一口气:「郁郁!怎么有男的?!」

「有什么?咦,卡了?妈,先不跟你说了,朋友家信号不好,挂了哈~」

我掐了视频,立刻去找陈树理论。

「你干嘛非要从镜头前晃过去!」

陈树一脸无辜:「我就想接杯水……离那么远,我以为拍不到呢。」

「都被我妈妈看到了呀!」

「你解释一下不就好了。」

「怎么解释?你说得怪轻松……」我垂头丧气,「自从我被前任劈腿后,我妈就一直很担心我,怕我走不出来,她今天看到你,一定会把你当成救星。」

「救星?」

「嗯,因为我之前跟她说,不想再谈恋爱了,这辈子与男人不共戴天。」

陈树没说话。

他喝了口水,头扬起来,露出非常好看的脖颈线与喉结。

然后,他放下水杯,懒洋洋地说:「那就别解释了。」

开锁师傅电话来了,我赶紧上楼。

陈树拿上钥匙,要跟我一起去。

我拒绝,这么点小事,哪用得着别人帮忙?

但陈树说:「我如果不去,你就是独居女性,会有危险。」

我怔了一下。

他比我小了几岁,可心思这么细腻。

陈树走在我前面,以我对象的身份自居,招呼开锁师傅。

我几乎只用站在后面看着就行。

我目光一直定格在陈树身上。

第一次发觉,有的男人趿拉着拖鞋也那么好看,女娲过分了。

开锁师傅很快就帮我把门锁弄好。

临走前,他跟我比起大拇指:「小姑娘,你男朋友真帅。」

他说这话的时候,对门邻居刚好回家。

邻居是一对老年夫妻,平时就爱跳广场舞和八卦,人很和善,疫情封城时,还给我送过吃的。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他们立刻向陈树看过来。

然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窘迫得不行,刚想解释一下,陈树就走了过来。

他仿佛没注意到邻居的审视似的,说:「我下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可我没你电话。」

苍天有眼,我这绝不是索要号码的意思!

可陈树笑了一下,从后面极轻地拍了拍我后脑勺,说:「我微信发你。」

折腾这么久,我终于回到自己家。

微信已经被太后的消息挤爆了。

太后一直在问我那个男孩到底是谁,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在躲闪什么?

是啊,我在躲闪什么?

明明刚才可以大方地解释,实话实说。

可我为什么会下意识扯谎?

难道我对陈树怀有非分之想?

我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比我小好几岁呀!

我重新给太后发了视频,跟她如实解释清楚。

太后从一脸激动,变成失落。

果然,她还以为我走出阴影,正常地谈恋爱了。

但是很抱歉,我又让她失望了。

太后说:「其实我觉得那个小伙子还不错,挺帅的。」

我问:「你看清他的脸了吗就说帅?」

太后:「凭借我比你多吃几十年盐的直觉!」

「……服气,您永远是大佬。」

「郁郁,你喜欢他吗?」

「当然不,我们只是邻居。」我故作镇定地说。

太后叹了口气:「那好吧,我有个大学同学的儿子跟你年纪差不多,改天你去见见吧。本来以为你喜欢那个邻居,就不用见了……」

「相亲?我不去!」

不管太后怎么说,我死活不肯相亲,最后又是匆忙挂了电话。

瞄一眼微信,闺蜜刚给我发消息:「快看群!」

她指的是我们大学同学群。

这个群几百年没人说一次话,今晚异常地活跃。

有人刚刚艾特我。

我一翻,原来是张建,他跟于佳要订婚了,正在群里发请柬。

订婚?订婚好啊。

想当初我们也要订婚了,我怀着十二万分的热情看了婚纱,选了婚纱照影楼,认真规划我们的未来。

最后一个都没用上。

真讽刺。

张建还在群里专门艾特我。

「郁郁,由衷希望你能来参加。」

分手后,我就拉黑了他的微信和电话,他找我,只能通过群聊或者别的朋友。

张建艾特我之后,群里突然安静了,大家都在吃瓜看戏。

我回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说:「这次我就不去了,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哦。」

我,专业夺笋三十年,大熊猫见了我跑得比博尔特还快。

谁知道,这边刚拒绝完,陈树忽然给我甩来一张聊天截图。

于佳也邀请他去参加订婚仪式了。

于佳还说,张建邀请了郁郁,你俩干脆一起来吧。

陈树直男可能看不出来,但我明白,于佳并不是真心邀请。

她只是在试探我们俩到底是不是真情侣。

就在我准备拒绝的时候,陈树的消息弹出来。

「走吧,一起去。」

我拒绝了陈树一起去的提议,因为我不想见到那对渣男贱女。

可跟闺蜜煲电话粥时,她却固执地劝我去看看。

她说郁郁,你总是要走出去的不是吗?这是你摆脱阴影的好机会。

我说我实在没办法笑着给他们送上祝福。

闺蜜说:「你又不是一个人去,你楼下的小帅哥跟你一起啊!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不抓住还是人?」

「竟然有一丝丝道理。」

「所以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小奶狗不香吗?他都主动邀请你了,就算是为了奶狗那张脸,爬也要爬过去!!」

我:……

「害,」闺蜜恨铁不成钢,拔高音量,「要是我,不仅去,当天晚上还要把小奶狗骗到家里来!什么?污?我才不污!我只是单纯地好奇奶狗腹肌的手感咳咳。」

许是闺蜜亢奋的声音感染了我,我开始犹豫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意见抛开不谈,我若不去订婚仪式,张建和于佳说不定会以为我放不下呢。

笑话。

姑奶奶偏要大摇大摆地祝你们这对贱人百年好合。

想通后,我神清气爽,准备出去丢个垃圾。

门一拉开,陈树就站在一米之外,吓了我一跳。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西瓜。

「你干什么?这么鬼鬼祟祟。」

他说:「我刚上来,给你送瓜。」

「又送瓜……」话说一半,我突然想起刚才闺蜜那通电话。

我外放的,她声音特大,那些虎狼之词不知陈树听到了多少。

我紧张地咽口水,问:「你刚来多久?」

「正要敲门。」

「我打电话,你应该没听到吧?」

陈树犹豫了一下。

可能觉得说谎不好,这孩子,无比诚实回答我:「其实,听到了一点。」

我:………………

行了,别说了。

我现在就搬离这个地球。

订婚仪式当天。

我从衣柜里翻出来许久不穿的裙子,好好打扮一番。

自从跟张建分手后,我就忘记了打扮,很长一段时间都浑浑噩噩。

太后说得对,不好的男人会让你忘记自己、自我怀疑。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当我收拾完毕,站在镜子前,我终于想起来了。

其实,我也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在和张建谈恋爱前,我也有很多人追。

陈树发来短信,说他到门口了。

我最后一遍整理好头发,打开门。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

就好像一门之隔,隔开了我的过去和未来。

陈树惊讶地看了我几眼,然后冲我笑。

他说很漂亮。

我说英雄所见略同。

我前所未有的轻松,跨过门槛,迈向有光的地方。

订婚仪式来了很多人,大都是我们的大学同学。

大家趁着这个机会,来了次同学聚会。

我和闺蜜聊得正火热,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建哥前女友嘛!」

是张建大学时的舍友。

他声音不小,吸引了很多人注意,大家都开始看我。

我不喜欢这个男生,从以前就讨厌。

我不理他,他似乎觉得很没面子,又说:「你可真是心大,我要是你,我就自己躲在家里,死也不来这。」

我觉得很好笑,问:「凭什么我要躲?」

「张建以前对你多好啊,你说分手就分手,心真狠!看看他如今事业有成,新欢比你年轻,我作为兄弟,替他谢谢你的不嫁之恩哈~」

「你胡说什么?!」闺蜜率先怒了。

「哎哎?怎么着?要打人是不是?」男生贱兮兮的。

我听得恼火,站起来,平视他。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如果真好奇,大可以问问你的建哥,他怎么有脸邀请我?」

我不想发火,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和于佳,应该感谢我的退出,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你说什么呢……」男生还在嘀嘀咕咕。

本来在另一边跟自己校友说话的陈树,不知何时来到我们身边。

他忽然牵起我的手,护犊子一般,把我拽到身后。

他个子很高,从上往下看着那个男生,问:「你刚刚跟我女朋友说什么?」

他问得很平淡的,但语气听上去却是「老子马上砍死你」那种。

男生愣了:「你是……她男朋友?」

「对,你找她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

「我听到了,你对我女朋友出言不逊。」陈树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跟我女朋友道歉。」

「别了吧,兄弟,我那只是开玩笑……」

「我女朋友不觉得是玩笑,道歉!」

在他强大的压迫下,男生终于硬着头皮,飞快地说对不起。

我们这边的骚动,引发好多来宾的围观。

其中不乏大学同学。

也不知道张建是不是都给他们洗脑了。

陈树很会察言观色,他帮我整理一下刘海,故意说:「别生气,前男友劈腿,又不是你的错,以后我给你撑腰,不委屈了。」

我心脏跳得好快。

不知道是因为他身上好闻的皂香,还是那句温柔的「不委屈」。

仪式全程,陈树都牵着我的手。

就连闺蜜都在微信上质问我,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我也觉得,陈树太入戏,演得太逼真。

可我却不想叫停这出戏。

朋友轮番上去给张建于佳送祝福。

轮到我们的时候,陈树和我十指紧扣,走了上去。

张建和于佳脸色都变得有些尴尬。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我们相握的手。

「陈树,」于佳先开口,「没想到你这个高岭之花真谈恋爱了。」

「郁郁,」张建紧接着说,「看到你现在幸福我就放心了。」

「她很幸福,我也很幸福,谢谢惦记。」陈树抢在我前面回答。

张建神情很复杂,目光长久地落在我身上。

周围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前女友,现场安静下来,大家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于佳有些站不住了,偷偷用胳膊肘捣张建。

可张建还是看着我,似乎透过我,在回忆自己的青春时光。

是的,我陪他走过那么多年。

他若有愧疚,并不奇怪。

只是,我已经不稀罕他的愧疚了。

我抬起头,坦荡一笑:「张建,于佳,我衷心地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仪式结束后,我就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迹。

每天早出晚归,两点一线。

陈树时不时会在微信上找我聊天,但都是些很正常的问题,比如小区停没停水,什么时候来电之类的。

我们一直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范围,都没有向前迈一步。

闺蜜总是劝我把他收了,看起来他也有那个意思。

可年龄,是我心里的障碍。

随后,我去出了个长差,每天忙到飞起,跟陈树的聊天变少。

半个多月后,我才回来。

一回来,闺蜜就带着惊天大新闻来找我。

——张建和于佳分手了!

那场订婚仪式变成了笑话。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那样了还能分手??

闺蜜:「听说订婚仪式后,于佳发现张建一直在外面撩骚别的小姑娘,你懂吧?就没有实质性的出轨举动,但语言上很暧昧,于佳跟他闹了好久,最后分手了。」

「那他们这个婚就不结了???」

「都这样了,还结个屁。」闺蜜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人者人恒三之!我还听说,他俩不仅婚结不成了,现在还闹大了。」

我问:「什么意思?」

「于佳去张建单位,揭发他跟公司新人搞暧昧,弄得张建在公司里外不是人,自己申请调去分部了。」

我叹为观止。

「张建也不甘示弱,在外头揭于佳的短,现在于佳公司上下都知道她当过小三了。」

这可太精彩了。

昨天还你侬我侬说要结婚的情侣,今天就扯着头皮谁也别想好。

渣男贱女的爱情太廉价了,连快餐都不如。

恨只恨,他们撕逼的时候我不在现场,没有为他们点首喜庆的 BGM。

我本以为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我万万没想到,有的人脸皮能比城墙还厚。

——张建又来找我了。

那是一个下雨天。

我没有带伞,从公司出来后,急忙往地铁站跑。

路上有人叫住我,就是张建。

他脸色比头上这个天还阴,说想跟我聊聊。

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我和他没什么可聊的。

可那时候雨实在太大了,比祺贵人被打死那天还要大。

眼看距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跑过去必然浑身湿透。

如果生病发烧,还要捅嗓子眼做核酸……

没办法,权衡之下,我去了就近的便利店里避雨。

张建顺势跟了过来。

他一改平时自信,在我面前低声下气。

「郁郁,以前是我不对,我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你。看在那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我差点吐了。

「你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张建,你别跟我说话,我怕被你传染智障,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

「郁郁,你又说笑了。这段时间我打听了一下,你跟陈树好像不是真的谈恋爱?你看那小子年纪轻轻,没什么担当的样子,还是我更适合你……」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好多。

我觉得太丢人了,便利店里的人都朝我们这儿看过来。

虽然外面雨势没有变小,但我重新权衡了一下。

在捅嗓子眼和被渣男纠缠间,我选择前者。

我跟张建说:「打住,请您闭嘴。」

然后拔腿朝外头跑去。

张建在后面叫我:「等等,郁郁!把伞拿走!」

拿个球!

我急忙想把他甩掉,冲进雨里。

可张建毕竟体力胜我一筹,很快就追了上来。

他把伞罩在我头上,硬要塞我怀里。

我不要,他就推过来,我退回去,他再推过来……

我彻底烦了,大声道:「你离我远点!」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话音刚落,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影,旋风般扑上来,一拳将张建干倒在地。

我一抬头,就看到怒气冲冲的陈树。

雨一直在下。

场面变得很混乱。

张建被揍了一拳,很生气,跟陈树两人扭打在一起。

一个吼着:「你他妈不要再纠缠她了!」

一个说:「你丫凭什么管我?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到底是陈树年轻力壮,身高也有优势,张建慢慢落到下风。

但这时候,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准备报警了。

我叫了半天陈树,他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不理不睬。

我有点害怕,必须要在警察来之前制止他!

「陈树!别打了!」

我冲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腰,使出吃奶的力气。

陈树终于冷静下来。

他嘴角有擦伤,但张建伤得更重。

我赶紧去扶张建,帮他叫车送去最近的诊所,还帮他垫付了医药费。

忙完一大圈后,雨总算停了。

我从诊所出来,看到陈树站在门口,下颌线紧绷,倔强又清冷。

他带了两把伞。

一把自己打着,另一把拿在手里,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走过去,说:「你也进去,让医生帮你处理一下嘴角。」

「我不用了。」他声音有些沙哑,顿了半天,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对,」我承认,「你太冲动了,不管怎样都不能打人啊,那是暴力。」

「我看到他在纠缠你。」

「那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陈树,你今天太不理智了。」

陈树:「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不用你保护,我比你大,是个独立的人,我有自保的能力,刚才那种情况,我已经准备反击了。」

我强压心中不忍,假装不在意地提醒他:「如果刚才警察来了怎么办?陈树,我们只是假装过情侣,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些。」

陈树错愕了。

我没敢看他,转身离开。

我怕他像个被抛弃的大狗,可怜巴巴,激起我的怜悯。

到最后,我也没问出口,他多带的那把伞,是不是要给我。

我心情很不好,去闺蜜家聊天喝酒,找她排解。

闺蜜说我批评陈树有些残忍,他刚出校园,少年心性,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以理解。

而我只能苦笑。

我说:「就是因为他小,更不能这样,他名校学霸,根正苗红,前途大好,如果因为斗殴被警察拘留了,他的同学、同事和工作单位会怎么看他?」

闺蜜咋舌:「原来你想了这么多。」

「怎么能不想?」我再次苦笑。

每次看到陈树,仿佛都看到几年前的我自己,勇敢坚定,对未来充满向往。

我想要保护他那颗赤子之心。

就像保护多年前没被伤害过的自己。

「但我觉得,你应该直面自己的内心,」闺蜜说,「喜欢就上,不成功就拉倒,怕啥?」

我有些醉了,笑着问她:「上,是表达某种具体动作的动词吗?」

「不然呢?我会劝你细水长流?」

可以,不愧是你,闺蜜。

我在她家睡到了凌晨,睁眼时天蒙蒙亮。

我看了眼手机,陈树半夜给我发来微信。

三个字:对不起。

我突然有些心疼。

我立马爬起来,穿好衣服。

我想见他,跟他说没关系,谢谢你为我出头。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想先换个干净衣服,可一出电梯,就看到陈树的背影。

他独自坐在楼梯间里,低着头,脊背怂起,T 恤映出肩胛骨隐约的形状。

「陈树。」我轻轻叫了一声。

他像是按了复活键的游戏人物,立刻抬起头,看我。

眼睛里带光。

他站起来,不等我再说话,抱住了我。

陈树的怀抱很温暖。

他抱得很紧,丝毫不打算松手。

至此,我终于明白,我那些酸甜的纠结、遐想,好像是一场双向奔赴。

我没有推开他,等他抱够才松手。

「你去哪了?」他问。

「我去闺蜜家过了一夜,你……」我看到他还是昨天打架时的那件衣服,嘴角的淤青也还在。

我问:「你不会在这儿坐了一宿吧?」

「嗯。」他承认了,「你不回我消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为什么等我?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问完这个问题,我心跳超快,忐忑地等待答案。

陈树像看傻子一样看我:「这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吗?」

「……」

「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但真的面对时,还是被巨大的惊喜冲击。

我努力平复心情:「你这是表白?」

「对。」

「但我不接受。」

「……啊?」

「你表白,都不肯说一句『我喜欢你』吗?」

我扭头,假装不理他,掏钥匙开门。

可陈树忽然从后面抱住我,嘴唇似乎就在我耳郭上方,低沉磁性的声音敲击在鼓膜上。

「我喜欢你,郁郁,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然后,他就这么说了一整天:)

我好不容易盼来的休息日,准备在家打一天的游戏。

陈树每隔五分钟就转过脸来,对我说:「我喜欢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

「我喜欢你。」

「嗯嗯嗯。」

「我喜欢你。」

……救命,为什么你打赢我了还要这么说!

那我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

后来的后来,就跟闺蜜猜得差不多。

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后,陈树留在我这儿过夜了。

他一会儿叫我名字,一会儿叫我姐姐。

叫姐姐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唇角弯着,露出一点牙尖,说不上来是乖还是坏。

但后来,我有点怕他这么叫了。

因为他每叫一声「姐姐」,我就得跟着叫:)

我和陈树在一起后,开启了没羞没臊的快乐生活。

有一天他又在我这儿过夜。

第二天早晨,我们都没醒,却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陈树懒洋洋地问是谁。

因为他的出声,让门口的人停顿了一下。

陈树穿上衣服起来,大门正好被推开。

他与我家太后四目相对。

我忘记了,之前我出差的时候在太后那儿放了备用钥匙。

谁也没想到,从不擅自登门的太后,今早居然来「查寝」了!

太后惊得手里袋子掉到了地上。

「妈……」我心虚地叫了一声。

陈树倒是一点没有被发现的尴尬,主动道:「阿姨您好,我是郁郁的男朋友。」

后来我妈把我赶了出去,单独跟陈树说话。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等我再进屋时,我妈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她说:「昨晚给郁郁电话也没接,我今早才过来的,不过我现在就准备回去了哈!带了点吃的,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喜欢!」

陈树比我积极:「谢谢阿姨!」

他倒是把我妈哄得开心。

我送太后下楼时,她郑重地跟我说:「郁郁,你这次就大胆地去谈,不要失去爱一个人的勇气,我帮你相过了,小陈人不错,妈妈永远支持你。」

从来喜欢怼我的太后,突然说了这么温情的话。

我有点想哭。

想当初我和前任在一起时,我妈百般不乐意,说他绝非良人。

周董唱得对,听妈妈的话。

后来的后来,听说张建在分公司也待不下去,辞职了。

他把自己的霉运归结到于佳身上,两个人又大吵了一番,闹得很不好看,最终老死不相往来。

于佳单位的女老板早年被小三伤害过,果断把她辞退。

于佳失去了经济来源,据说,有同学看到她跟一个年纪很大的男人挽手走在一起。

但这些,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我和陈树坐在小区门口的那家沙县小吃里,共用一部手机看《蜡笔小新》。

陈树突然说:「忘记跟你说了,你那条蜡笔小新内裤真的好幼稚。」

顿了一下,他又说:「那条蕾丝打底裤也是真的土。」

我暴打他狗头:「别提了!!我不要面子了吗??」

「没事,你怎样我都喜欢。」

「话说,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啊?」

「我也不知道,」陈树眯眼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那天,你给我的鸡腿味道刚刚好。」

怦然心动就是一瞬间的事,没有道理可言。

我其实也说不清,为什么对他心动。

与他的每一次相遇,都伴随着尴尬,但我却在这个过程中,渐渐找回了真实的自己。

陈树夹起盘子里的鸡腿,放到我面前。

「这个鸡腿给你。」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虔诚——

「以后,扮演我一辈子的女朋友吧。」

(完)

□ 铁柱子

能不能给我讲一段很甜很甜的爱情故事? - 红尘男女的回答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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