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万般情长：爱情自有天意》
跟对家女星梁青灵魂互换后。
记者问我怎么保持清纯的。
我笑道：「没有啊，我私底下烟酒都来啦。」
后来，梁青遭遇私生饭威胁，她用我的脸接下了那一棍。
还嘚瑟地挑衅我：「来呀，互相伤害呀！」
01
我叫顾媚。
人如其名，我很辣，天生就是做女明星的料。
但现在，我跟我的对家梁青灵魂互换了。
呸，晦气。
02
是这么个事儿。
那天，千翡珠宝特地在游轮设了一场晚宴。
请了许多明星。
我和梁青作为千翡珠宝的品牌大使，自然得出席。
注定避免不了腥风血雨。
我穿着一抹红，浓眉红唇，妥妥的港风女主。
游轮上风大，造型师特意将我的头发盘起，但很明显，梁青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俩，撞造型了。
就只能看谁生图能打，造型够美。
谁知道狗仔有没有混进来。
要我说，梁青毛孔真大，都能插秧了吧。
不及我这般。
天生丽质。
03
主办方将晚宴安排得很妥当。
我手拿着香槟，外面穿着貂毛大衣。
步曳生姿。
待我走到甲板时，才发现梁青也在。
她穿着白色的拖地长裙，听见动静就回头看我。
我跟梁青定位不同，她走清纯路线，我走明媚大女主路线。
本来我俩没撞型。
但因为是同期出来的小花。
且火的程度也差不多。
我俩像是走在两个极端。
喜欢她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说她绿茶。
喜欢我的也很喜欢，不喜欢我的说我汉子茶。
我们的播出数据也时常拿来对比。
所以两家也掐。
我本想走，梁青叫住我：「媚姐，不来玩会儿？」
她淡笑着看我。
我能自然也不甘示弱。
「好呀。」
叫谁姐呢？
「媚姐今天真好看。」
这用你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我保持着女明星的良好修养，笑得明媚，笑得不可方物。
「可不嘛！跟你似的。」
我可没给她好脸。
她私底下没少给我使绊子。
发通稿造谣我已经是家常便饭。
抢我代言才真是趁我病要我命。
她也不再装：「媚姐这话说的……」
突然。
她看向我身后，美目圆睁，「你……」
我正欲往后看。
一股推力让我猝不及防地，直直往海里坠去。
扑通一声，想必梁青也被推下来了。
这貂毛，真重。
还是梁青轻盈，踹了我一脚就借力往海面上冲了。
火箭发射都没你快。
别逼我在蓝色的海洋里骂你。
或许是良心发现，梁青游回来了。
这貂毛拖着我俩一起往下沉。
我快呼吸不了了。
这貂毛，可贵。
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是谁？
要谋害本宫。
04
四周灯火通明。
「快快快！捞上来了！」
「是梁青和顾媚！」
「她们怎么样了？」
太吵了。
灯光太强烈。
哦，原来是有人扒开我眼皮用手电筒照。
没礼貌。
我撑着最后的力气，睁眼看了一眼这美好的世界。
但我身上的裙子褪色了。
变成白的了。
这高定，质量不行。
完蛋，还得赔钱。
死了算了。
05
醒来时，人在医院。
「我家艺人当然没问题，今天就能工作，小事。」
「呛了点水，已经醒了，肯定能按时进组，导演您放心。」
我有些口干舌燥。
「水……」
这声音怎么成这样了。
听着怪矫情。
「青青，你终于醒了！」
一道女声传来，听着怪不舒服。
我的视线终于清晰。
怪不得听着不舒服。
来人正是梁青的经纪人杨珊珊。
抢我那些个代言就是她的杰作。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正欲开口，脑子却卡壳了一般。
「等等，你叫我什么？」
我终于察觉出不对。
「青青啊。」
我平静地说：「我的手机呢？」
杨珊珊递给我。
我差点泪目。
这根本不是我代言的那一款。
而且。
从黑色屏幕倒映出来的，是梁青的脸。
我和她，灵魂互换了？
06
艺人是没有生病的时间的。
特别是我和梁青这种一线艺人。
我适应着梁青这具身体，帮她做着她堆积下来的工作。
拍杂志，进组。
晚上还有个红毯。
看着造型师把我化得越来越清纯。
我的不爽简直要弥漫在整个化妆间。
要是搁平时，我一定平易近人，老师长老师短。
但现在不一样。
这又不是我身体。
耍大牌就耍大牌呗。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很快到了记者提问环节。
我保持着微笑。
「请问梁青小姐，您的清纯形象深入人心，请问有没有保持清纯的秘诀呢？」
我笑了。
今天我想说实话。
我笑道：「没有啊，我私底下烟酒都来啦。」
那边的表情不太对。
她怎么想无所谓。
我没管，继续游刃有余地回答。
直到杨珊珊紧急叫停。
07
保姆车上。
杨珊珊问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搜索着灵魂互换后应该怎么办类似的词条。
没管杨珊珊的激情发言。
突然有一条微博投送过来。
【顾媚惨遭私生饭殴打，妈生脸接下惨烈一棍】。
！！！
梁青！你对我那张美丽的脸做了什么！
08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堵在门口了。
都是记者。
估计是为了获得我伤情的独家报道。
用我的脸接下那一棍。
梁青，真有你的啊。
杨珊珊谨慎地问我：「青青，你也不用专门过来嘲讽顾媚吧，而且，现在整容业那么发达，就算她的脸打歪了，也能修复。」
乍一听这话，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我是去看它的。」
我那在娱乐圈找不到任何代餐的脸。
我尽量收敛着脾气。
「你跟她不是一直不对付吗？怎么会想着去看她。」
梁青的死活我确实不在乎。
但我的脸可是上了五千万保险。
「杨珊珊，你再多说一句，就从车里滚出去。」我怒斥。
吵着，真心烦。
谁知道杨珊珊真的讪讪地噤声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
甚至权力较大的经纪人会掌控一个艺人的职业生涯。
杨珊珊怎么说也算是金牌经纪人。
为什么我从她的情绪里发现了一丝害怕。
看来梁青果然跟她营销的形象不一样。
我突破重围，直接走进医院。
杨珊珊在后面帮我回答记者的问题。
梁青现在肯定在 VIP 病房。
我一脚踢开房门。
里面有两个人。
拥有我美丽躯壳的梁青。
还有我的经纪人，周浅。
周浅蹙眉看我：「梁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浅在业内负有盛名，跟我关系贼拉好。
她是我的贵人，当初穷得吃不起饭的时候还是靠她先接济的我。
如今再见她，我的想念像是从心肝肺齐涌出来。
「浅浅姐~」
我的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
冲上去就抱住她。
周浅本来对我很戒备，此刻被我扑得后退两步。
「梁青小姐，你……」
纵使她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此时也被我吓得不轻。
余光瞟到病床上的梁青。
她正抱着胸口，一脸戏谑地望着我。
不愧是我，脸被打得青紫还那么妩媚。
「浅姐，你先出去吧，我跟她叙叙旧。」
梁青适时开口。
我的眼泪止住。
从玻璃中，可以看到，梁青的脸不愧是清纯系代表。
此刻被我哭得眼眶红润，鼻尖淡粉。
再一看病床上我的脸。
…………
淦，略逊一筹。
09
「你还我身体！还我身体！」
我拉住梁青的肩膀，委屈又谨慎地摇晃。
梁青面无表情地供我出气。
「你说句话！」
我最不满意这种吵架不说话的。
梁青舔舔嘴唇，无语地看着我。
「你能不能别用我的身体做这种表情？」
她的声音娇媚，跟我名儿一样。
好听极了。
相反，我现在的声音矫揉造作。
重大打击下我也放弃了表情管理。
鼻涕与眼泪齐飞。
坊间传言，梁青去做综艺节目的时候，手指骨折了，一声没吭，直到节目录制结束才送去医院。
是个狠人。
怪不得现在这么淡定。
但是！
你还我身体！
10
我哭着摸她。
我的翘鼻。
我的桃花眼。
我的微笑唇。
我的小脸。
我抱着我的脸又哭了一场。
「赔钱！」
棍子打到脸颊那一片，或许是战况没有记者说得那么吓人。
但肯定也不算特别乐观。
擦红了一片，还有一点青紫。
我都不忍心看监控画面。
嘴都能打歪吧。
梁青此时也被我哭烦了。
「你还好意思跟我要赔偿？」她打开手机，放出视频，「那这个怎么算？」
我刚刚的采访从手机里清晰地传来。
「没有啊，我私底下烟酒都来啦。」
这句话已经被网友做成了鬼畜视频，配着各种 BGM，魔性得很。
而#梁青形象崩塌#一词已经登上了微博热搜。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嗯……
这鼻子，不是假的。
但还是得先发制人：「那你毁了我这张脸怎么说？」
梁青冷嗤：「报复啊，没看见？」
她平日里坐着平易近人的好人，头一次听见这种语气。
「哦莫。」我不屑地笑。
行。
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吧。
我挺了挺胸，「你这身材真不错，一会儿裸着走出去吧，从此以后，姐改行了，做个艳星。」
「你敢！」梁青平静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你看我敢不敢？」我挑衅道。
她无语地笑了，随即道：
「可以啊，那我明天就把那个私生饭保释出来，浅浅亲个嘴，干点别的吧，也算是老娘帮你普度众生了。」
真面目露出来了吧。
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脸壮烈地齐根斩断一缕头发。
捻在她面前，一字一顿道：「断！发！为！祭！」
头发或许是梁青的死穴。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可我低估了她的狠劲。
她猛地拿起刀，抵在腹部。
面上带着一份嘲讽、两分不屑、三分邪魅、四分生死看淡。
「如果让我的灵魂要困在这具躯壳里，那么我选择壮烈的——」
「死去！」
…………
十分钟后。
我颓丧道：「休战吧。」
梁青：「行。」
我顶着一头乱发躺在一旁的陪护床上，梁青背倚靠着墙。
「你这个性格，天天跟那些记者练习那么天真的笑容，不累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
娱乐圈没有真心。
梁青根本不是清纯简单那一挂。
梁青不答，反而笑道：「我也没想到你包袱那么重。」
说着就从病号服里拿出了几片胸贴扔在地上。
滚动的硅胶仿佛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我面无表情地掀开衣服。
别的不说，梁青真有料。
我转移话题：
「不是，你说咱俩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是真疑惑。
梁青也有些生无可恋。
灵魂互换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俩身上。
梁青看向我：「你知道能量守恒吗？」
我心头一凛。
传言梁青是 985 高材生，我虽然在最好的电影学院，但是文化课成绩一直不算好，擦边过的线。
我兴奋地起身，没准她真能憋出好屁。
她薄唇微启：「应该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
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吗？
你知道咱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可以说是夺舍了。
我无语地摆烂。
我俩唉声叹气许久。
我缓缓开口：「船到桥头自然直，先这样吧，但咱们得约法三章，今天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成。」
第一，要尽力扮演好对方的人设，不可以毁掉对方事业。
第二，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第三，该税的税，不该睡的别睡。
11
等我们交代完对方的注意事项，已经抵达深夜。
再一看微博，#顾媚梁青夜会#的热搜已经高高挂在榜上。
评论里还在掐架。
「不是吧？顾媚都这样了，梁青还去嘲讽呀。」
「天哪，我真当梁青是个什么天真小白花呢，还去干这种事。」
「弱弱问一句，梁青会不会，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去探病的。」
「确实啊，你看狗仔拍的，梁青那火急火燎的样，眼眶那么红，不像是去嘲讽的啊。」
能不红嘛，伤的可是我上了五千万保险的脸。
我双手一摊，摆烂吧。
梁青则拍了一张我躺着的照片，顺便登上我的微博。
【谢谢宝贝的关心，都累成这样了梁青。】
一举打破了流言。
「你这是霸王硬上弓啊。」
「这样对咱们都好，就咱俩遇见这破事儿，以后还得经常见面呢，到时候拍的人越来越多，避免麻烦，还不如说我们关系好呢。」
我勉强认可她的说法。
顺便登上她的微博。
【（转发微博）心疼死我了顾媚】
塑料姐妹花，就此诞生。
梁青骤然开口，语气没有了之前的吊儿郎当。
「你说，那天害我们俩的是谁？」
这句话将我拉回了之前在甲板上发生的事情。
很奇怪。
「我还没回头就被那人推下去了，根本就没看清楚，你当时站在凶手对面，应该知道吧？」
梁青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看身形约莫是个男人，但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所以我也没能看清他的脸。」
线索断了。
「而且，在我醒后就去查过当天轮船上的监控，但我们那段，被掐了。」
线索又断了。
我和梁青都多多少少有些仇家。
但谁能真的恨我们恨到如此地步。
我从醒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现在 CPU 都快干烧了。
「这几天我不工作啊，今天连轴转了一天，实在不行了，你把你家密码告诉我。」
12
梁青的家在本市一个富人区。
我打开门锁，径直去冲了个澡。
等再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一阵门铃声。
我不设防地打开门。
然后……
猛地关上。
谁能告诉我？
为什么，我的老板会出现在梁青的家门口啊？
我再看一眼猫眼，姜延孤身一人，站在门口。
没看错。
这是我那高冷的帅气的我司老板。
不是，他怎么跟我对家搞在一起的？
关门的时间太久，姜延阴沉着脸，开了锁。
「还在生气？」
姜延的声音阴沉。
我懵了。
我该说生气还是不生气。
这也不是我的词呀。
我抿着唇不说话。
姜延身材高大，唇压下来的时候，尽是压迫感。
我故作娇羞地将手横在我和他的唇中间。
轻轻推了他一把。
「诶……我先去吹头发。」
然后，落荒而逃。
在洗手间里，我火速打电话给梁青。
声音之迫切，语气之紧张。
「怎么回事儿？我老板怎么会出现在你家？」
梁青沉默了一会，「你说姜延？」
「不然呢？我还有二老板？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她缓缓叹了口气：「他以前，是我金主。」
我眼睛瞪大，颤声道：「什么？」
梁青十分平静：「嗯，对，我十九岁跟他的。」
十九？
我老板，禽兽呀。
我握着手机欲哭无泪。
我真该死啊。
刚刚我是跟老板娘干了一架。
13
现在的情况由不得我多想。
姜延还在门外等着我。
梁青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是真不担心我跟他会发生什么呀。
姜延年纪轻轻就做了我的老板。
我真的无法直视他。
虽然我很赚钱，但我们公司赚钱的人一大把。
姜延又不是靠我吃饭。
我还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姜延已经来敲门了。
「青青，你怎么样了？」
我在想怎么劝退你。
要是再不出去，指不定姜延什么时候就闯进来了。
这是万万不可的。
我穿好衣服，走出去。
姜延直接就抱住了我。
我惊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老板什么时候跟梁青有一腿的。
那他还容许我经纪人发那些不利于梁青形象的通稿。
「听说你落水了？还好吗？」
我说他怎么回来得那么快，他前两天还在美国呢。
「我……」
或许因为我有些迟疑，姜延身形僵了一瞬。
他缓缓退开，眼睛深邃，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
「青青，我买给你的钻戒你放在了哪里？」
天哪，我到底要知道老板的多少秘密才行。
到时候事情败露岂不是得撕票。
我舔舔嘴唇：「钻戒……我放在柜子里了？」
姜延的脸一下子从小意温柔到冷酷无情。
他退后一步。
「你是谁？」声音像是浸了一层冰。
不是。
老板。
你 37 度的身体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如果你回答不出来，我不介意把你送到警察局。」
我的小脸皱了起来：「老板，是我呀，顾媚。」
即便是姜延这么处变不惊的人，也很难不露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什么？」
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入口，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旁人是见鬼了害怕，我 TM 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啊。
眼泪哗哗地流。
我抽抽搭搭地说：「老板……我和……我和梁青……灵魂……互换了呜呜呜。」
等我讲完一切，梁青也赶到了。
那一棍打得可能没有大碍。
所以她也出院了。
姜延喝口水冷静了一下。
梁青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熟得跟在自己家似的。
「你来做什么？」她冷静开口。
「担心你。」
「姜总好有闲心，大忙人一个，怎么会来关心我一个戏子？」
我作为吃瓜群众在一旁坐着。
心中感叹，我那张脸配上梁青的词，真带劲啊。
姜延一个眼刀扫过来。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那我走？
我正要起身，梁青一把拉住我，眼睛却看着姜延，「要走也是你走，这是我家。」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跟你吵架。」
在他们剑拔弩张好几个回合之后。
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将瓜子吐了出来：
「姜总，你对着我的脸吵架不出戏？而且，我俩怎么换回来才应该是正题吧？」
而且我现在严重怀疑。
当初的落水是因为你仇家报复。
我完全是无辜的呀。
姜延今天跟梁青小情侣吵架完全超出了我对他的认知水平。
他也没有那么高冷嘛。
果然，他现在不爽地看着我。
可我摆烂了。
怎样？你弄死我？弄死我你就没女人了。
「我会尽快把凶手找到，你们想想当初你们灵魂互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当时情况太混乱了。
好像梁青给我渡气了来着。
总不可能是因为嘴了一个吧。
我跟梁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转开头。
大概不会是这个原因。
14
一个月里，我跟梁青想遍了所有方法。
甚至去泳池里模拟了当时的场景。
我不会游泳。
还让梁青拖着我游了许久。
多亏她累瘦了，我的身体体态看起来更完美了。
我笑着摸了摸本属于我的细腰。
但遗憾的是，我俩还是没能换回去。
「咱俩不可能一辈子这样吧？」我惆怅地想。
「应该不会，这种事情，自有天意。」
工作还得继续。
这一个月我几乎停掉了所有的工作。
杨珊珊按捺不住了。
在我化妆的时候，将一个本子拍在我桌上。
上面大大地写着三个字：白与青。
「这什么？」
「剧本，林导这个本子，业内很多人挤破头都拿不到，这次咱们也算是捡大便宜了，这个本子给了你，让你去试试青蛇一角。」
青蛇？
梁青出道以来的定位一直都是清纯玉女形象，青蛇却是娇媚动人的。
「林建为什么会让我来演青蛇？」
杨珊珊友好地拍了拍我：「当然是因为看中你可塑性强。」
「那白蛇是谁？」
「这个不确定，但是听说，本子是递到了顾媚手里。」
我？
看来林建这次是想做出反差感。
温婉的白蛇，娇媚的青蛇。
这个本子我看了一下午。
它对《白娘子传奇》做了大幅度改编。
开头都大差不差，白蛇和青蛇修炼成形，学习做人，对人产生了七情六欲，跟许仙一起开医馆，做学堂。
但许仙知道白娘子的身份后被吓死，又被法海带去寺里做了和尚，彼时的白蛇已经成了蛇身龙骨，许仙让法海抽了白蛇的骨，剥了白蛇的皮做成法器。
青蛇在人间游历，遇上了一名侍卫叫慕容，从此勾引他尝遍七情，白蛇遇事后，青蛇耗尽毕生功力水漫金山，就是要让法海护着的苍生付出代价。
这部电影可以拿来冲奖。
沉思间，梁青给我打电话了。
「你接到《白与青》那个本子了吧？」
「当然，我要饰演青蛇。」
「行，我正好也看好白蛇。」
我和梁青的风格几乎决定了我们的戏路，而且我们的演技也无法跟老戏骨匹敌。
自然是挑战最擅长的较好。
而梁青的脸和身材，加上我演多了的媚态，势必可以将青蛇演好，白蛇同理。
这些年找过来的本子几乎是妖艳贱货类型的，如果能借此打开戏路，到时候灵魂换回去也算是双赢。
杨珊珊此刻已经处理好事情，「怎么样？本子如何？」
「可以，什么时候试戏？」
「后天中午。」
「好，给我推掉一些不必要的通稿，我要专心看本子。」
15
试戏的时候，我跟梁青打了个照面。
「来挺早啊。」
梁青笑道：「好好演，别丢我的脸。」
「你看好自己吧。」
无形之中，我和梁青开始信任对方。
毕竟就我俩这情况，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正说着，一个女人对我冷嘲热讽：「就你也能来试戏？」
我皱着眉，这人我不认识。
但并不影响我怼回去：「怎么？我不行你就可以？你也不看看你掉下来的眼袋有老娘一半的风姿吗？」
我懒得同她计较，倒是她还在试图怼回来。
但我不认识的，一定是咖位不够的，而且怎么有点香港口音的感觉。
我给梁青使了个眼色。
「这人你认识？」
梁青点头：「我跟她有过节。」
「怪不得她讽刺你，你们俩有什么过节？」
梁青将剧本卷成筒状，抵着下巴，「她叫尹佳意，以前是在香港混的，我那时候在香港读大学，姜延就是那时候跟我在一起的，经常带我出入酒局。」
「有一次，有个姓秦的老板揩我的油，姜延把他废了，还暗中调查他，反正就是经历了一些事情，那老板破产了，那个秦老板以前是她的金主。」
「姓秦的倒台了，她自然得重新回演艺圈打拼，但混得没有以前好，对我自然就有些不爽。」
我看梁青的眼神都变了。
这是我对家吗？
这肯定是以后掌握我生死的老板娘呀！
她瞅见我眼睛都亮了，忙不迭说：「你别多想，我跟姜延早就断了。」
这样子，可断不了。
我司老板，霸道得很。
16
试戏很成功。
我和梁青分别饰演青白二蛇。
但尹佳意也试戏成功了。
她饰演的是一名公主，正好跟我是死对头。
她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仇人。
我真冤呐。
老板又不是因为我冲冠一怒为红颜。
但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影帝裴译也看上了这个本子，但是许仙太过窝囊，所以他选择了慕容无涯这个侍卫的角色。
与我有对手戏。
17
接下来就是拍定妆照等等的流程。
裴译咖位大，一个人就有一个化妆间，我和梁青共用一间。
我跟裴译是一搭，他出了名的敬业。
只要是好本子，不管角色的戏份多少，他都会出演。
又鲜少参加综艺，所以他对我来说，一直都是神秘的存在。
但梁青不是，在我们灵魂互换之前好像就出演了他所主演的电影中一个女学生的角色。
裴译刚好拿着一杯咖啡走过来。
我忙不迭打招呼：「裴译哥好。」
裴译不愧是粉丝最多的影帝，长相俊美，清冷隽雅，身材高大挺拔。
好完美。
裴译笑着对我点头：「你好，好久不见。」
他笑得和煦疏离，我却不自觉红了脸。
「嗯嗯。」
「好好演。」
哇趣。
这也太帅了。
裴译比我大七岁，现在正好三十三。
一股成熟大叔的气质扑面而来。
在我读幼儿园的时候，裴译刚好小学毕业。
多么奇妙的缘分。
我跟他，一看就有缘。
18
为了拍好这个故事。
剧组特地进山找景，如果只是用绿幕制作，就不会那么遭人哄抢了。
我和梁青推掉了电影拍摄期间的所有工作，也懒得扮演对方接受那些有的没的采访。
进山之后，裴译就穿上了白色的唐装，手里拿着保温杯。
仔细看看，水上还飘着几粒枸杞。
我凑上前跟他套近乎：「裴老师，你现在就开始养生了？」
他摇头：「我比较喜欢喝温水。」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
漫不经心道：「我听说枸杞对肾好。」
…………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结结巴巴地找补，「我当然知道裴译老师您肾功能……很棒！」
不，我不知道。
但终有一日，我希望我能亲自实践实践，还裴老师一个清白。
裴译「噗嗤」一声，笑得温柔。
「梁青，你跟以前的性格不太一样。」
我打着哈哈：「还好吧，我一直都这样。」
「那是因为我跟你以前不熟？」
现在其实也不算熟。
「是吧。」
裴译笑着，还想说什么。
副导从长亭尽头走过来，「译哥，导演找你有事。」
裴译转头看着我：「我先去了，之后聊。」
我疯狂点头：「行。」
我目送裴译的时候，梁青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喜欢他？」
我唉声叹气：「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
「怎么了？」
「我要追裴译。」
19
城南最近发生了几起命案。
慕容无涯作为六扇门的捕头，自当要查清这几起命案是何人所为。
青蛇在帮姐姐送伞之后，不懂姐姐为何如此，便在郊外变了一竹屋，引男子去欢喜。
慕容无涯追到此处，青蛇才发现这个男子与旁人似有不同。
…………
这是我跟裴译的第一场对手戏。
很火辣。
为了突出画面的香艳，特地在竹屋内布满了红色的纱幔。
气氛便多了几分旖旎，室内除了我，还有几条被我变成西域女子的小蛇在桌椅上跳肚皮舞。
梁青的脸，从来化的都是淡妆，此刻化了上挑的眼线，妖艳的妆容，才堪堪露出几分媚态。
这一场主要是我从青楼学来的一些动作，反映出此刻的小青还不懂情。
我穿着若隐若现的青纱，满眼笑意地在一群男人间跳舞，娇媚中尽是天真，是不谙世事，只知道学习人之表面的无知。
裴译一脚将竹门踹开。
房间里的人四散逃去。
「卡！」
导演怒骂：「梁青，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演，你发什么呆！」
我的错。
裴译进来的时候太帅了，没忍住。
重新来一次，我念着台词缓缓凑近裴译。
「我还以为男人多难拿下呢，还不是轻而易举就在我手掌心了？」
我调整好状态，将裴译当作以前的对手戏演员一般，试图心脏毫无波澜。
但失败了。
索性直接摆烂，就将对他的冲动时时刻刻表现出来。
转化成小青对慕容无涯的好奇。
鼻子蹭着他的鼻尖，嘴唇将吻未吻。
裴译横出一把剑至我颈前。
我却凑得更近，妖风四起，青色的光打在裴译的侧脸上，恍恍惚惚。
「卡！不错！」
我却丝毫没有挪开的意思。
反而轻勾嘴唇：「影帝，我演得怎么样？像小青吗？」
裴译手指抵住我的肩膀，声音老成：「好好说话。」
我退开的时候凑近他的耳朵：「好。」
20
就这样连轴转了许多天。
我与梁青的戏份完成了许多。
导演说是为了增加我和裴译的 CP 感，直接让我和他住在相邻的房间。
今天他收工收得早，早早地就回了房间。
我让助理给我做了几杯枸杞茶。
一会儿去他房间培养感情。
不是我自恋，这几天裴译跟我的对手戏几乎是一遍过，而且他看向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但现在有个事情我很苦恼。
他到底是对我的灵魂有感觉，还是对梁青的躯壳感兴趣。
顾不得我多想，便拍了他的房门。
因为之前他跟我拍了戏水的戏份，好像有点感冒，恰逢这两天他助理回家，一时间竟没有人照顾他。
裴译很快就开门了。
「裴老师，我来给你送枸杞茶。」
他笑了一声，「请进。」
等我坐下，才发现他的桌上放了点水饺。
「你平时就吃这个吗？」
「我生病，胃口差，随便吃点就可以。」
我点头：「倒也是。」
我环顾四周，裴译房间里有很多健身设备。
我想起我以前看他的电影时有一个野性的半裸镜头，那八块腹肌在电影里嘎嘎乱杀。
「那裴老师，这两天谁照顾你？」
「我自己。」
「那我可以每天帮你泡枸杞茶哦。」我娇俏道。
裴译舔了舔嘴唇：「梁青？你对我有意思？」
我被他的直球惊讶到了。
但是不得不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渴望他跟我暧昧两天做什么？
本想坦然承认。
但嗓子眼里的话怎么也出不去。
他叫我「梁青」。
可我是顾媚啊。
他可不知道我和梁青灵魂互换了。
到时候换回来了，梁青又跟姜延真掰了，那岂不是给她捡了一个大便宜。
至于我老板。
梁青不要。
那我也不要。
我几度张口，却仍旧不想答是。
裴译的眼神逐渐由期待转为平静，直到淡淡的不爽。
他十分果断：「我想你并不了解我，梁青，我没有寻找剧组夫妻的癖好。」
「不是……」
「请回吧。」
21
自从那天被裴译拒绝后，我茶不思饭不想。
我跟他的对手戏还在继续。
不过电影里的小青再怎么引诱他，他也平静如水。
我觉得他不应该演慕容无涯，应该演法海。
他和我再一次回到了同事关系。
也拒绝我的枸杞茶。
这种守男徳的男人真是我心头爱。
怎么办？
更喜欢了。
只能继续找跟梁青换回来的方法。
可变故来得如此之快，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我和梁青要在竹林上方跟法海斗法。
避免不了要吊威亚。
作为一个演员，吊威亚是常规操作，且为了保证演员的安全，舞师往往会提前检查设备。
在演到一半时，绳子断了，一时间失去了重心，我急速往下坠去。
一个人影冲过来接住我。
是姜延。
虽然我够轻，但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他接住我，手得骨折吧。
骚乱声四起。
「快！快把他们送医院。」
我听见导演用那破音的声音大喊。
姜延被压倒在地，手臂更是疼痛。
与此同时，裴译也跑了过来。
他还穿着英姿飒爽的古装。
我被冲击得脑袋有些晕。
裴译将我抱起来，跑进保姆车。
得。
值了。
22
在我醒来之后，身边只有一个助理。
「现在几点了？」
天都黑了。
「姐，你睡了一天了，医生说有点脑震荡，这两天叫你静养。」
我点点头，「对了？姜延怎么样了？」
「姜总手臂骨折，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毛病，顾媚在照顾他。」
我一想起梁青会用我的身体对他吴侬软语就一阵鸡皮疙瘩起来。
当初我见姜延就跟上学时看见老师一样，能不见面就不见面。
现在命运被迫纠缠在一起。
真是不幸。
对了，杨姗姗呢？
昨天她就没来探班，现在我受伤也没来看我。
很反常。
或许是精神头足了一些。
我手指敲着手背。
这一次的威亚事件根本就不可能是意外。
再结合上次轮船被推进海里，两件事情联想起来……
太巧了。
而且，他们针对的肯定是梁青。
到底是谁呢？
连法律的底线都没有了。
我打电话给梁青，顺便把小助理支出去。
梁青那边嘟了好几声才接。
「喂？」
「你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吧，姜总呢？」
「骨折了。」
我沉思了一下，「你好好想想，你之前得罪了哪些人，为什么他们要弄死你吧。」
梁青语气冷静：「游轮上的人员全部排查了一遍，监控也被破坏了，警察都说那个恢复不了，我现在怀疑，是香港的秦万业，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秦老板。」
「刚刚姜延在香港的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们秦万业在三个月前，来了大陆。」
我绞着手指，「那么破坏威亚的也是他？」
「不一定，这个也在查，我觉得他那么大一个人，如果来了剧组，不可能没人发现。」
那就是团伙作案了。
我沉默了，将手臂掩在我的眼睛上。
半晌：「你说，要是我被弄死了，你是不是就只能是顾媚了。」
梁青笑道：「不用多想，姜延已经在我们附近加了些保镖。」
我不禁为我的命运深深叹上一口气。
我都在想灵魂互换这么离谱的事是不是姜延找神婆做的。
主线任务：替梁青挡刀。
副线任务：为梁青打开戏路。
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梁青提醒我：「还有，#姜延舍身救梁青#这个热搜已经上了，你自己想想怎么跟裴译解释。」
解释什么呀。
我连他微信都没有。
23
「你听我解释呀！」
我手里拎着一瓶伏特加，咣咣拍着裴译的房门。
再开工是半个月后，裴译对我已经是爱答不理。
这半个月，有好事者把梁青和姜延的陈年老瓜全部扒了出来。
嗑死一大堆 CP 粉。
都建立了梁青和姜延的超话。
姜延这个总裁的一些商业视频也被拿出来跟梁青过去的影视剧剪辑。
裴译作为圈内人，就算不可以去关注，也会或多或少听见一些。
他大概潜意识里认为我是个不太正经，想要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好事一件没摊上，锅一个没少背。
裴译从里面打开房门，屋内是暖黄色的光。
我大步走进去扑在他身上。
「你总得听我解释啊。」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娇嗔。
咱们爱情的小火苗还没燃起来呢，你却让我点了煤气罐。
「梁青，你跟姜延一直谈着呢。」
裴译近乎咬牙切齿。
我仰头看他：「可我不是梁青啊。」
他皱着的眉舒展开，约莫有些无语，「看来是真醉了。」
我跳起来给他表演了一个走直线，「我真没醉，我就是想壮个胆来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
「谈恋爱？」我试探地问。
裴译的脸又严肃起来了。
「可我真不是梁青嘛！」
见解释不清，我索性躺在他的布艺沙发上撒泼打滚。
裴译让我自己冷静了一会，随即道：「行，那你不是梁青，那你是谁？」
「顾媚。」
我知道，活了三十三年，你肯定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你没发现我和梁青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吗？她那么假，有我这么真实吗？」
我真诚发问。
「而且，梁青确实在跟我老板谈恋爱，但我顾媚可没有。」
「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从头到尾都会是个事业批。」
毕竟男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但我，译性恋。
这已经够诚意了。
我将手放在胸口发誓：「骗你我是猪。」
裴译神色有些犹豫不决。
行吧，看来只能使出我的杀手锏。
我轻飘飘躺在沙发上，细细道来：「我，顾媚，左胸下面有一颗红痣，到时候等我换回来了给你看。」
「我，顾媚，平时会垫点硅胶，你知道我们女演员也不容易，更别说我那种路线的。」
「我，顾媚，女，家住澜江市 XXX，身份证号 XXX。」
说完的同时，不忘打个酒嗝。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裴译面前：「我知道你一时间可能有些无法接受，但这就是现实，等我换回来，到时候跟你亲一口。」
可不能让梁青的身体占这么大便宜。
我走出去，关上门，朝里面，大喊：「别送了啊！」
晚风清凉，让我醒了些酒。
我正往回走呢。
一股从身后传来的推力让我打了个趔趄，直直朝深不见底的湖面跌去。
成，我可能跟水反冲。
就是有一点。
能别暗算吗？
第二次了都。
24
伴随着另一个人的跳水声。
我就知道我命不该绝。
或许是酒精上头，我的脑子都有些悬浮。
裴译飞快地向我游来，我的肺部像是要炸开。
他冲过来，嘴唇想向我这头压。
渡气，我明白。
但这不是我的嘴，我不同意。
我将手抵在我俩的中间。
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还好之前有一个月梁青一直在游泳池里带着我游。
我学会了狗刨。
不然还真难游上去呢。
裴译搂着我，将我推上了岸。
我在岸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还吐了一口水草。
裴译则在一旁拍我的背。
「你好点了？」
「好点了，你看见是谁在谋害本宫了吗？」
「一个女人，但不知道是谁，我急着救你，就没去追。」
女人。
灵光乍现。
肯定是尹佳意。
如果幕后主使是秦万业，那么作为他曾经的枕边人，尹佳意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25
我报了案。
姜延那边也在找秦万业的下落。
因为我们住在山里，住的也是客栈，所以这里还是没有监控证明是尹佳意推的我。
诡异的是，尹佳意却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一整晚，她都跟副导演在一起。
还拍了照片。
不过这是私密了。
警察不会将它暴露出来。
不过幕后主使弄清楚了之后，我和梁青同时松了一口气。
让我一直为她冲锋陷阵也不是办法。
而且因为灵魂互换的原因。
让我和她的感情进展都不那么顺利。
每每情到浓时，都不得不暂停。
毕竟不该睡的不能睡。
比如我之于姜延，她之于裴译。
我和她开车到江边，当时的海上宴会也是在郊外的江边。
我们打算故地重游，找找灵感。
刚下了车。
一辆破旧的五菱宏光从远处慢慢驶来。
我和梁青毕竟是公共人物，纷纷遮住了高贵的头颅。
夜晚的江风猎猎，吹得我红色的裙子四处飘扬,耳朵又冷又疼。
只是！
耶？
我旁边的人呢？
梁青呢？
本加速远去的五菱宏光慢慢后退。
我腿有些软，仿佛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后门打开，梁青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嘴上贴了黑色胶带。
支支吾吾地说：「快跑啊！」
一个头戴丝袜的男人直接下车，扛着我就扔了进去。
顺便贴上了同款胶带。
他们还在内讧，也不忘拿着沾了迷药的手帕来安排我们。
「绑个人都不会！你们怎么跟老大混？」
「老子怎么知道这两个女人谁是谁？」
「老大就说了最漂亮那个，我就绑了最漂亮那娘们呀！」
怪不得他们先绑了拥有我美丽皮囊的梁青。
我心甚慰。
26
不知道秦万业将我和梁青绑到了什么地方。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黑屋。
只留下高处的一扇小窗留给我们喘气。
我们的手被绑在身后，还打的捆猪结。
挣脱不了。
梁青和我都摆烂了。
「咱俩不会真的交代在这个地方吧？」
梁青将脚伸到从窗外透出来的月光下。
「要是真在这儿嗝屁，那得多窝囊啊。」
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丧了下来。
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我们。
「放心吧，都这么久了，秦万业都没有对我们做什么过分的事。绑架嘛，要么图钱，要么图色，看样子应该是图钱，姜延最不缺的就是钱。」
话是这么说。
但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我好后悔，要是知道裴译这么好追，哪能等到现在才跟他有点苗头。」
梁青笑了一声：「咱们什么时候换回来都不知道呢。」
「是啊，明明三个月前，我俩还是死对头，现在就绑在一起了。」
真是造化弄人。
我还是忍不住八卦：
「秦万业四十多了吧？姜延就把人踢成公公啦？」
梁青叹了一声：「我当时也没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虽然他们家在香港有背景，黑白通吃，但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姜延可以这么无法无天，秦万业摸我那一手，其实我完全可以当作被狗啃了。」
「你俩这经历，都能写本书了。」
「我俩的经历也可以写本书了谢谢。」
我俩背靠着墙。
或许是因为吊桥效应，我俩本应互看不惯的行为都被化解了。
反而聊起来一些趣事。
今天的月亮真圆。
「你说，你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吗？」我由衷发问。
虽然我俩应该死不了，但以防万一嘛。
梁青沉思了一下，随即笑了，偏过头看向我，目光炯炯。
头一次觉得她那么瘆人。
「我吧，这辈子，好像还没热吻过女人，你应该也没有吧，要不临死之前，咱俩嘴一个？这样人生才算是圆满嘛。」
…………
首先，我知道你出发点是好的。
但你先别出发。
而且。
我的屁股怎么不受控制地往后挪到她三尺开外呢？
别说，这墙还挺白。
27
秦万业饿了我们三天。
直到我和梁青已经没有力气插科打诨，关了我们三天的铁门才打开。
只是进来的人，我们怎么都想不到。
是好久没有见到的杨珊珊。
梁青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珊珊冷笑道：「我等这一天可等了太久了。」
所有事情一下子明了。
为什么秦万业的人可以上游艇，并且精准判断梁青在甲板上。
杨珊珊以为了自家艺人安全的名义，亲自检查威亚，那么割断威亚也十分方便。
推我下水的人，绑架我们的人，原来都跟杨珊珊脱不了关系。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梁青开口。
杨珊珊看向梁青嘲讽道：「顾媚，本来没你什么事，我都让你跟梁青做了这么久的对家，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和好，要怪就只能怪你来得不是时候。」
梁青的黑子那么多，跟杨珊珊到处发通稿黑其他女明星有很大关系。
怪不得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她俩关系有些怪异。
我疑惑：「那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单纯想问一下她俩有什么过节。
杨珊珊却愤怒地扇了我一巴掌。
…………
我：栓 Q。
终究是我为梁青挡下了一切。
杨珊珊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如果不是你！我干爹就不会破产，我老公就不会因为没钱治病而死！」
她一声比一声悲怆，一声比一声歇斯底里。
我和梁青都沉默了。
她的悲伤做不得假。
一直在梁青身边做经纪人，无论自己怎么黑梁青，她的事业都能蒸蒸日上。
肯定恨吧。
「可你现在是在犯法，而且当初你干爹残害了很多人，他卖的药致死率极高。其中有不少儿童和老人死亡，姜延也只是将秦万业的非法产业链公之于众而已。」梁青冷静地开口。
「我管他们呢，我现在只要钱，忘了说，我们跟姜延要了五千万，已经全部拿到了，干爹让我来处置你们，顾媚，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滥杀无辜。」
但是大姐。
我现在才是梁青。
姜老板，我为你女人挡下好几劫。
你得给我加钱。
杨珊珊看着我的眼睛像是即将跳跃出火花。
仿佛要吃人一般。
她将手里的绳子绕在我的脖颈处。
很粗的，麻绳。
「等等，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喉咙传来的紧迫感让我一瞬间缺氧。
那种难受，濒死的难受。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即将飘出来。
白光乍现。
直到我的视线逐渐清明。
而我看到了梁青。
是真正的梁青，是即将被勒死的梁青。
我们俩，换回来了？
还是在我濒死的时候？
她……够义气。
28
我连爬带滚地蹭到杨珊珊面前。
她杀红了眼。
我用尚好的牙口使劲咬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被疼得一激灵，手上卸了力，梁青的脸已经涨红无比。
现在正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杨珊珊气得尖叫。
外面守着的混混也跑进来。
「姗姗姐！怎么了？」
杨姗姗指着我和梁青：「杀死她们！弄死她们！」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激动得流泪。
终于！我老板来救我和我老板娘了！
警察将其余人制住。
姜延看了我一眼，我正欲对他展颜一笑。
他愣了一下，便略过我去将梁青抱起向外走去。
「不是……诶……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在地上坐着呢。」
不等我失落一秒。
我男人裴译也跑了进来。
他看向我，也愣了一秒。
裴译蹲下身，声音犹豫：「你是……顾媚？」
我凑近他耳边，悄声道：「等回去之后，给你看我左胸上的红痣。」
29
当生活回归正轨。
我和梁青也要重新开始背本属于自己的台词。
她每天跟我腻在一起。
别问，问就是商业合作。
因为我和她要互相学习对方的体态。
才不至于让前后的青白两蛇看起来有很多不一样。
直到我们杀青，上映。
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虽然还是有记者调侃她是不是烟酒都来。
唯一不同的是，我们打破了传言的不和。
带着各自的男友去了一趟冰岛。
看极光！
30
《白与青》上映后。
狂澜二十亿票房。
成为年度黑马。
我和梁青的身价水涨船高。
开始不再限制题材类型。
而在金棕榈奖颁奖典礼上。
我和梁青被提名了最佳女主角。
不过其他被提名的女主角实力强劲。
我和梁青也做好了一轮游的准备。
但当即将宣布的时候，我们俩还是牵着手，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