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盐选 _ 温柔豢养:过气顶流与当红小鬼

「你看看你资源都掉档成什么样了,现在连块高奢的遮羞本都没有,只要能火,养只小鬼又怎么了?」

说这话的是陈述,一个贪财的经纪人,「这玉镯可是个好东西,得好好供着,顾浔,你听见没有?」

见顾浔黑着脸,陈述身段软了不少,「你这死鬼又装哑巴,你好好想想,之前咱也是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拿奖拿得手软,蓝血顶奢任你选,可那件事过后,刚进圈的小东西都要过来踩你一脚,真他娘的晦气。」

「别神神叨叨了。」顾浔黑着脸把他推了出去,扫了一圈揭不开锅的家,是有点愁。

月圆夜,顾浔刷到一条视频,「养小鬼真的会改运吗?」

我飘在他身边抢走手机,「既然已经把我带回来了,要不来试试?」

「怎么试?嗯?」

我便辣手摧花,欺负得他眼眶红红。顾浔的眼波泛起一阵又一阵嫣红,我实在忍不住,「你不是说

我不安好心,让我从哪来的回哪去吗?」

他急了,「你哪都不能去,不准始乱终弃,永远跟着我,行

吗?」

哦?人缠上鬼了?

「行!」我凑近他的鼻子,索取阳气,一气呵成。

  • 我被困在玉镯千年。

    一觉醒来,困我的玉镯周身剔透,正散发着淡淡光晕,一道刺

    眼的白光在我眼前散开,恍惚间,我竟可以来去自由了!

    陈述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为了帮顾浔改运,他把我带回了

    顾浔家里,早晚请安,准点供奉。

    哟,有点意思,原来这个年代,连鬼都有信徒。

    我兴奋地搓搓小手,芜湖,鬼生有趣了!

    半夜,这个叫顾浔的糊咖起床去卫生间,我现身。

    穿着破旧的红衣飘在浓雾笼罩的半空,身后长发飘荡,一双莹

    白的手毫无血色,搭在他的肩上汲取温暖。

    顾浔不动声色地瞟了我一眼后,把我请到客厅,给我泡了一杯茶,花了两个小时给我讲唯物主义,让我相信我并不存在。

    「听不懂。」我搂住他的脖颈,凑近他的鼻子,贪婪索取阳气。

    顾浔不怕我,身上还有让我上瘾的味道,我不管,我就要住在这里。

    在我带着他上天入地溜达一圈后,他终于肯相信我是鬼。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倒是想记得,做鬼的这一千年,我被限制在玉镯里,晕晕乎乎的,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我落寞地低下头,「唉,都忘了,一睁眼便在你家了,只知道自己叫姜凝。」

    顾浔眸子极沉,丝毫看不出来情绪。

    第二天,陈述带着香烛纸钱来了。

    顾浔还没有起床,陈述跪在地上拜我,「既然把你请来了,规矩我们自然懂,以后有我们顾浔一口吃的,自然少不了你的。」

    陈述边说边燃香,这一股清烟飘在我身上,旺得我神清气爽,舒服得哼哼叫。「大仙,你可要好好帮顾浔,我们就指着你东山再起了。」

    看他太过虔诚,我忍不住发声,「要我怎么帮你们?」

    陈述听完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往外逃,「鬼呀!」

    这不是废话?!

    这一声吼叫把顾浔吵醒了。

    顾浔黑着脸,多少有些无情,把他丢到门口的时候还忍不住嘲

    讽,「这不是你招惹上的吗?」

    陈述这个不中用的,缓了很久才接受了本大仙的存在。

    兴许我不像个厉鬼,陈述终于不怕了。

    他强装淡定,又忍不住试探,「大仙,你得保佑顾浔。」

    陈述一脸谄媚,「嗐,你还不知道吧,顾浔其实不叫顾浔,他

    是宋浔,也是你的第十六代重孙。不然,我们怎么能轻而易举

    地就把你请过来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奶奶?」

    我眨着眼睛,拍着二两胸脯向他保证,「我必护佑孙儿。」

    真是活久见,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我左右不过20岁就去世

    了,怎么会有孩子?没有孩子,哪来的孙儿?

    他以为我好哄,其实我聪明得一批。陈述想靠着顾浔捞钱,顾浔想靠着我改运。

    都是玩家,装什么深情舔狗,只不过我图的不是供奉,而是顾

    浔的阳气。

  • 像我这么有仪式感的鬼,需要日日供奉。

    顾浔收拾行李准备进组,我托腮试探,「去剧组的话,那里的

    香火有你家旺吗?」

    顾浔对我不虔诚,一旦忙起来,肯定顾不上我。

    他连眼皮都没有抬,「我自己去。」

    我向来逆反,他敢抛下我,打服即可。

    我捏着拳头,身后阴风阵阵,「砰」的一声脆响,顾浔刚收好

    的行李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顾浔无所谓地嗤了一声,「我的戏份不重,待在剧组左右不过

    三天,你就在这等我回来。」

    还没等我发作,他又补充,「抱歉,我还没有习惯你的存

    在。」

    罢了,隐藏戾气后,我犹豫地瞥向顾浔,「如果三天后,你没

    回来,要记得来接我。」刚从玉镯出来,我的灵力并不稳,也是怪事,偏偏只有顾浔的

    阳气能叫我舒服些。

    顾浔皱着眉,沉默了许久,低磁的声音终于轻轻荡出来,

    「嗯。」

    这一声回答,勾人极了,我乐滋滋地等他回来。

    顾浔这个狗东西,他骗了我。

    「姜凝!」陈述叫我时,我正全身发抖地躲在柜子的角落,头

    晕目眩,随时都会支离破碎。

    「你别吓我。」陈述把我紧紧护在怀里,闻到活人的气息才让

    我有一丝力气骂他,「你们混蛋。」

    敢骗我,都下来陪爷。

    气急攻心,我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我躺在顾浔怀里,他习惯性皱眉,可见睡得并不安

    稳。

    我盯着他,一直盯着他,着了魔似的想杀他,手落到他的脖颈

    处,顾浔睁眼了,极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盯得我头皮

    发麻。

    他比我还像鬼。

    「你想杀了我?」顾浔不慌不忙地坐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愚蠢,这时候还不求饶?

    我眸子里的杀气越来越重,他差点把一只鬼害死了,凭什么还

    在这悠然自得?

    你拿什么跟我斗?如此普通却又如此自信。

    我抓住顾浔的脖颈,阴暗的想法不断滋生,我想看他痛苦地在

    我身下求饶,最好哭着求饶。

    「砰」,关键时刻房门被人推开,是陈述。

    他能看见我在做什么,陈述手里的香烛纸钱散落了一地,赶紧

    跑过来拦住我,「姜凝,放手,你会后悔的。」

    该后悔的是他!

    不过,他倒点醒了我。

    我不该动怒,要杀顾浔也不是这个时候,我需要他,他的阳气

    叫我舒服。

    陈述还在跳脚,「姜凝,快放手。」

    我松了手腕,这时候只需要一个台阶。

    顾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只一味用情绪难辨的眸子盯着我不

    放,「她不会动手。」

    他怎么知道?我偏过头,对着陈述眨眨眼睛,赶紧求我放手呀。

    「姜凝,我求你放过顾浔。」还好陈述会来事,我捡着台阶便

    下,「懒得跟你计较。」

    这一句话还带着上翘的尾音,是他们求我。

    我跟顾浔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陈述安抚完顾浔后,又虔诚地端着酒跑到天台来劝我,「顾浔

    就这臭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他差点害死我。」顾浔骗我,说好了三天没回就来接我,却

    把我晾了一周。

    我被玉镯限制,它在哪我只能在哪。

    就这么说吧,没有阳气的一周,于人而言是断粮一周,于我而

    言便是饥寒交迫快断气的一周。

    淦,传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嗐,你消消气,要不喝点?百年的杏花酿。」

    我拧着眉头睨过去,「我不喝。」

    等等,「多少年的?」

    「一百年。」陈述酒量奇差,他拉着我絮絮叨叨,「我这么跟你说吧,顾浔不是不去找你,是……嗝……」

    这个剧情我熟,电视剧就是这么演的,一到关键时刻,跑龙套的准掉链子。

    算了,我并不好奇。

    凌晨两点顾浔应该睡了,我贪恋他身上的味道,悄悄上床后,抱着他的腰腹,不够,还是不够,我要更多,双手往里蹭了蹭,他的热气喷在我的脖颈,继续作恶时,顾浔按住了我乱动的手,缓缓睁眼。

    「你礼貌吗?」他的声线有些不稳,明明是在责怪,语气却有几分道不明的情绪。

  • 我跟顾浔冷战了一段时间,经不住陈述每天在我耳边念叨,这气算是消了大半。

    发呆时,我习惯性地摩挲锁我魂魄的玉镯,指腹间还能感受到丝丝温度,我怎么就死了?又是被谁锁在了玉镯里?

    木桌上搁置一碗茶水,我用手指蘸取,在桌面上反复写下「姜凝」二字,企图想起破碎的记忆,姜凝到底是谁?「大仙!」会这样叫我的只有陈述,他匆忙地跑进房间,端起

    茶水就往肚子里灌,「顾浔那边出事了!」

    听到这人名字就烦。

    不过,这会子出事了还不是要来求我?我饶有兴趣地问陈述:

    「哦?大事吗?」

    「顾浔拍戏被导演刁难,跳崖戏不让他用替身。」

    就这?

    打算留在他身边时,我已全然了解了这戏子的职业,拍戏不能

    用替身这叫哪门子被刁难?

    真是晦气。

    我淡淡地扫过陈述,「知道了,退下。」

    陈述紧抱住我的衣袖,「大仙,顾浔有恐高症,这可开不了玩

    笑。」

    我转着眼珠子,暗暗思忖后看向陈述,「上次那百年的杏花酿

    还有吗?」

    「管够。」陈述拉着我就跑,「大仙你快点。」

    废物,本大仙还需要跑吗?

    撇下陈述后,我来了顾浔的拍摄现场,躺在显眼的树枝上等他开口。

    顾浔的视线并没有停在我身上,他站在山顶,怔然望着下面,却迟迟不动。

    难道是我的衣服不够红?

    难道是我站的地方不够高吗?

    「演员是怎么回事?还拍不拍了?」那位肥头大耳的导演举起手里的喇叭吼叫。

    顾浔攥着拳头,额间的汗水滴到嫩白的脖颈,就算在极力控制,双腿还是有些轻微抖动,我勾着唇角,满心愉悦地晃到他面前,「求我吗?」

    「我这一辈子从来不求人。」顾浔跟我说话,向来连眼皮都不肯抬。

    就是因为这桀骜的性子,他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

    「你——」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我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跳下去。

    「别怕。」我搂着他的腰飘在半空,听到我的声音,他煞白的脸才稍微多了一丝血色。

    顾浔的手上全是冷汗,浑身冰冷得连我这只鬼都忍不住嫌弃。

    他侧目看我,素来古井无波的眼眸泛起了别样的情绪,终于不似平常那般冷淡。

    落到地面后,导演刻意刁难,「顾浔,不是我刁难你,跳下来的时候,你闭着眼怎么突出情绪?重来一次。」

    「再来一次。」

    ……

    顾浔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我却不稳定了,「给他惯的!要我帮你报仇吗?」我要把导演的狗头拧下来,许是我笑得太变态了,顾浔平静地摆摆手,往前走了几步又折返看着我,「谢谢。」

    这一声谢谢,我倒是担得起。

    顾浔真是个别扭的人。

    既不肯低头求饶,又不肯报仇出气,完了完了,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对他进行二次教育。

    这场戏从早上拍到了半夜,导演终于满意了,他拍着顾浔的肩膀一阵唏嘘,「其实你演得不赖,等你火了,也不至于……唉——」

    顾浔换下戏服的时候,我没忍住出声,「那导演说的『也不至于』是指什么啊?」

    顾浔手一僵,性感的身材一览无余。

    他红着耳尖,眸子中带着一丝怒气,目光寻到我时,咬着牙开口:「你礼貌吗?」

    「怎么,我今天搂着你跳崖的时候有礼貌,现在看你换衣服就不礼貌了?」

    顾浔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我眨着眼睛,无辜地看向他,心里忍不住雀跃,你能拿我怎么办?

    站在你面前的这个鬼,现在是钮祜禄·姜凝。

    我特么真是个小机灵鬼。

  • 这是一年最热的季节,连狗都不愿待在外面,顾浔的剧组却在拍摄冬季的戏,他穿着厚重的戏服,一段打戏过后,汗水斑驳了妆容。

    顾浔站在树荫下,两颊红润,额间的汗珠顺着下巴滑落到喉结,一瓶冰矿泉水下肚,怎么也不能解他的暑气。

    我飘过去,带起了一股阴风,顾浔扭头与我四目相对,「你怎么过来了?」

    这问的像什么话?

    我饿了,要饭饭。我兴奋地搓着小手,往顾浔身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狂野地攀上顾浔的脖颈。

    嗯?这是他头次没有拒绝,可怕的是,他还带着享受的表情。

    我不确信地瞪圆了眼睛,往后退了几步,顾浔条件反射般拉住我挣脱的手,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音色粗哑,浸了莫名情愫,「别动。」

    难道他被我吸阳气吸习惯了?

    淦,当我意识到顾浔再也不需要冰矿泉水降温,打戏也不用被汗水沾湿衣服,我特么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把我当作移动制冷机器了。

    呵,这就是男人。

    顾浔怕热,去哪都要带着我。

    罢了,都是玩家,各有所图。

    我爱看戏,兴奋的程度不亚于导演,只不过越看越怒,手里的瓜子散落了一地。

    顾浔在这部戏里把那女主好一顿折磨,鞭子不停歇地甩在她身上,又叫那该死的马儿拖着她,女主筋疲力尽后,顾浔试图扒她衣服。我的拳头硬了又硬,忍无可忍之后,飞快地抓住顾浔作乱的

    手,「放了她!」

    顾浔眯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妖冶的笑,简直不识抬举,他故

    意跟我抗衡。

    我冷眼扫过去,「我让你放了她!」

    他低笑一声,呼出的气息喷在我的耳边,「假的。」

    我咽了咽口水,回过神来,连脖子都低下去不少,灰溜溜地回

    到陈述旁边,眼睛却直勾勾盯住顾浔,「我丢脸了吗?」

    陈述嗑着瓜子,满不在乎地回答:「嗐,习惯了。」

    顾浔拍戏,我却入了戏,嘤嘤嘤,好丢人。

    不过嘛,他确实演得不错,像个天生的戏子,我如实表扬他,

    可他的脸却阴沉得可怕。

    嗐,还挺谦虚。

    这场戏到了尾声,终于等来女主反杀。

    女主大开杀戒,血洗顾浔府邸,顾浔拄着剑单膝跪在地上,他

    开口,声音沙哑粗粝,「枫儿,原谅我。」

    原谅?还没等女主开口,我就自觉过去,「原谅你?我之前叫

    你放过她,你放了吗?」他抬头看我,眼眸散着细碎的光,低下头那刻,上身带着有规

    律的抖动,喉咙里还溢出明显的轻笑。

    导演举起喇叭冲着顾浔大吼,「顾浔,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鬼

    上身了吗?这演的是什么玩意儿?看得人如坐针毡,如芒刺

    背,如鲠在喉。」

    死导演,他是不是看不起鬼?

    鬼怎么着你了,我又没吸你阳气。

    我飘过去掐住他的脖子,快点下来给爷做伴。

    导演喘着粗气,想咳却咳不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丝毫没

    办法。

    「好了。」顾浔吼了一声,用口型示意我放手。

    真晦气。

    我吼过去,气势十足,「放就放。」

    「顾浔,你看看你把陈导气成什么样了,你要是不想拍,你就

    告诉导演呀,何必气他?」说这话的是剧中男主,他不会放过

    任何数落顾浔的机会,陈述说了,这是怕顾浔再度翻红。

    「啪。」打狗还要看主人,顾浔只能被我欺负。

    我一巴掌冲着男主的脸拍过去,他捂着脸,怒气冲冲地巡视四

    周,「谁他妈打我?」

    「冽哥,陈导脸都黑了,我们继续拍吧。」陈导是出名的脾气差,周围演员生怕挨骂,周冽慌张地扫了一眼喘着粗气的导演后,只好作罢。

    顾浔重新酝酿情绪,停拍的间隙,他把我拎到旁边,「再闹下去,今晚不能收工了。」

    这怎么行?不收工我怎么吸他阳气?

    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绝对不会再闹,片场终于恢复正常。

    原本顾浔在这部戏没多少戏份,陈述边嗑瓜子边跟我解释,「原来的男二嫌片酬低就罢演了,顾浔算是捡漏吧。唉,」他抿紧嘴巴,言语间各种委屈,「捡漏又怎么样,你也看到了,在这还不是被欺负死了?」

    「到底谁在欺负他呀?」我还是没忍住问。

    陈述说过,顾浔之前算是老天爷追着喂饭,拿奖拿得手软,蓝血顶奢随他选,只不过那件事后,被彻底封杀。

    墙倒众人推,谁都想过来分一块蛋糕,一连被打压几年,陈述忍无可忍才试图用养鬼魂帮顾浔转运。

  • 阴沉沉的天空中落起了雨,垂下来的树枝摇摇晃晃。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托着腮一脸好奇。前女友?我不耐烦地望过去,「然后呢?」

    「后来……咦,你不对劲,你怎么那么关心顾浔的往事?」陈述脸上露出了奸笑。

    我现在就像一只在瓜田上蹿下跳的猹。

    「嗐,我了解他的往事,等他再气我,我不就好拿捏了吗?也省得你每次夹在我们之间为难。」

    我慌张地将眼神落在了前方,一点战术都不懂,还做什么经纪人?

    陈述点着头,十分认可,「他们在不火的时候就很相爱,后来顾浔先火的,他给了前女友很多资源,前女友的事业也有了起色,可是他们在最让人看好的时候分开了。」

    他一顿唏嘘,我却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分开了?」

    陈述眼神冷得令人发怵,以往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笑意。

    「前女友资源好了,认识了一个很有权势的制片人,就把顾浔甩了,呸,狗男女!」

    我抿紧唇,冷笑发问,「所以,顾浔就作践自己,自暴自弃,导致事业一落千丈?」

    「当然不是。」陈述立即否认,「原本好聚好散也就算了,这个制片人却视顾浔为眼中钉、肉中刺,用手里的势力把顾浔封杀了。……没有商务敢找上顾浔,公司迫于压力也跟我们解约了,顾浔的房子也卖了,一半用来赔偿违约金,剩余的用来过日子。……这部戏是这三年来顾浔接到的第一个有姓名的角色,后来男二罢演,病娇男二人设不好,自然找不到人救场,所以陈导才硬着头皮让顾浔上了。」

    我周身的寒气越来越冷,「原来陈导总在刻意欺负顾浔,就是因为这个?」

    「是呀,所以你以后要多多庇佑顾浔。」

    顾浔,可怜。

    但是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

    我闭着眼睛,一顿思索,豁然睁眼,是陈述。

    他待在顾浔身边竟然不是图财!

    陈述在顾浔最落魄的时候并没有选择离开,身为一个成熟的经纪人,顾浔被雪藏,他不可能自毁前程跟顾浔一起解约,可他会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顾浔终于收工,他湿漉漉地走进来,抬眼望我,我意味难明地看着他,最后欲言又止,唉声叹气。

    「你怎么了?」他解开外套,不经意地问了我一句。我友好地帮他递过毛巾,「赶紧擦擦,别着凉了。」

    「你又惹祸了?」顾浔很肯定。

    我到底在他心里留下了什么印象?

    「你跟你前女友的事,我知道了。」我向来藏不住事。

    顾浔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反而比我想的平静,「已经过去

    了。」

    我抱住他的手臂,歪头看他,「那你还难过吗?」

    顾浔沉默了,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情绪,我离他

    又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别难过了。」

    我捧着他的脸将吻落在他的唇上。

    顾浔摩挲着嘴唇,一脸异样,粉色逐渐漫上了耳根,他瞪着眼

    睛,眸子里的光极其勾人,「你喜欢我?」

    我眨着眼睛,真是个傻子,我怎么会喜欢你?我是只鬼呀。

    我想帮你带走厄运。

    我又何必解释,顾浔不会不懂人鬼殊途这个道理。

  • 这部戏顺利拍完,顾浔却像变了一个人。他盯着我看时,眸光流转之间亮得像星星,等我望过去,他又

    心虚地背过身,躲开我的视线。

    接连几次后,我悄悄飘在他后面,捧着他的脑袋一顿蹂躏,

    「你到底要干吗?」

    顾浔连忙拉开我的手,慌乱地偏过头。

    他,不对劲。

    我喜欢晒太阳,下午两点的太阳总把我晒得浑身舒畅,可顾浔

    总是黑着脸,在我身边晃来晃去。

    当我悄悄把手臂伸到窗外,顾浔锁着眉头,一只手重新关好窗

    户,另一只手把我按住,「不准!」

    晒个太阳,还需要你准?

    「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很是不喜欢呢!」改运这件事不知道

    要花费我多少精气,他还敢对我颐指气使,还有没有人管了?

    顾浔将我横抱,走进房间,放到床上。

    我背过身,不打算理他。

    顾浔无奈叹气,捋起我的衣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刚刚晒

    过的地方。

    「啊,别动,痛啊。」我气呼呼地推开顾浔,怎么还故意折磨

    我?「呼——」他捧着我的手臂轻轻吹了口气,火辣辣的伤口瞬间

    带来丝丝凉意,我低着头偷偷瞄他,这货肯定没安好心。

    「知道痛,还不听话?」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我抬眼看他

    时,突然少了些许底气。

    瞥过苍白的手臂,被晒过的地方红肿发裂,还带着骇人的血

    丝,而伤口的周围已经发黑。

    这是晒太阳的后遗症。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我偏偏是只喜欢晒太阳的鬼,普通的朝阳

    夕阳,没眼看。

    我偏爱下午两点的烈阳,这光照在我身上,舒服得我嗷嗷叫,

    通体顺畅。

    看来以后要躲着顾浔晒太阳了。

    他,越来越不对劲。

    顾浔带我去游乐场,他走在前面,我飘在后面。

    「为什么要来这?」我欲哭无泪地拽住顾浔的衣角,出来这一

    次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气,我极其不愿呢。

    顾浔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你们女孩子不都喜欢游乐园

    吗?」

    他把我从百米高的水滑梯上骗下来,「很好玩的。」「啊——」这是我掉到水里最后发出来的声音。

    我又死了一次。

    水漫过我的脖颈,流入我的耳朵,我心脏揪得生疼,无法呼

    吸,脑袋嗡地白成一片,眼里再也看不到色彩,原来……我怕成

    这样。

    没想到鬼也会经历死亡,我恨顾浔。

    「姜凝。」顾浔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托着我的腰

    腹,「没事了,姜凝。」

    我恍惚地睁开眼睛,混蛋顾浔,他怎么阴魂不散?

    我捧着他的脸,贪婪地索取他的阳气,直到摸索到他的汗液浸

    湿了衣领,我才舍得放开。

    等我回过神来,才看见顾浔唇色煞白,脸上布满担忧。

    嘿嘿,错怪顾浔了,原来我没死。

    顾浔抱着我离开水池,身后的小孩追问妈妈的声音尽数落入我

    的耳中,「妈妈,妈妈,那个大哥哥怎么怕成这样,水不是还

    没有到他膝盖吗?真是个小垃圾。」

    掌嘴,「啪——」

    顾浔沉默。我拉着他去坐旋转木马,顾浔拿出手机拍照营业,我挤进镜

    头,摆好姿势,而拍出来的照片始终只有他一个人,这次该我

    沉默了。

    什么高科技垃圾玩意儿,连鬼都拍不出来,鬼才买?

    回家的这一路,顾浔再也不肯开口说话,难道嫌我丢脸?他会

    不会再也不肯带我出来玩了?

    淦,这些幼稚玩意儿,我才不是很喜欢。

  • 一连几日,寝食难安?倒也没有。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顾浔进来了,苍白的脸上到此刻才多了别

    样的表情。

    他从身后拿出被丝绸精细包裹的东西,「打开看看。」

    原来是一幅画,我们一起坐在旋转木马上,我抬头看向他,他

    低头望着我,眸光流动,言笑晏晏。

    「我记得那天你没笑呀。」

    顾浔瞪了我一眼,「别人长嘴是为了说话,你是为了什么?」

    岂有此理,他敢内涵我?!看着我气呼呼的模样,顾浔的情绪都高涨了不少,乐悠悠地站

    在太阳底下,将自己晒得通红。

    晒太阳这不就是享受嘛,我不管,我也要。

    刚准备飘过去,顾浔的一记眼刀立马飞来,「老实点。」

    还敢威胁我,待会儿就把你吸成人干。

    唉,我垂头丧气地看着顾浔送的画,又淡定了许多,好吧,这

    画深得我意。

    我气消了,但没完全消。

    「咳。」顾浔轻咳一声后,面露尴尬之色,红着耳尖把我紧紧

    抱在怀里,低头看我时,却一声不吭。

    「你干吗?」我讶异地抬头,在他的注视下,渐渐乱了呼吸。

    顾浔喉结快速滚动,「以后我晒完太阳,让你抱一会儿。」

    话音刚落,他便慌乱地瞥开眼,我伸手抚摸脸颊,第一次有如

    此强烈的炙热感,顾浔这是干吗?

    知道我不能晒太阳就晒自己来讨好我?

    我乐呵呵地抱着顾浔的腰腹,伸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摸,努着鼻

    子停留在他的胸口,「好好闻呀。」顾浔微微愣神后,死死按着我不安分的手,他的眼角泛起一波

    嫣红,呼吸粗重,「你礼貌吗?」

    我,礼貌。

    真好闻,我惬意地晃着脑袋,「好喜欢阳光的味道。」

    顾浔扬起下巴,轻嗤一声,「这是尸体的味道,一群螨虫的尸

    体。」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掐上他的脖子,并没有舍得用力。

    打闹之际,顾浔弯着腰,脚下一滑,快要摔倒,我机灵地用臂

    弯稳稳托住他的背脊,身后衣裙随风扬起。

    我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此情此景太适合说骚话了,还没等我

    开口,就被顾浔红着脸反过来压在身下。

    风很静,我们看着彼此,莫名不说话。

    顾浔真好看,放到古代那也是绝世艺伎。

    陈述来了,推开门,一脸傻笑,「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我不慌不忙地起身,别忘了我是鬼。

    陈述是来跟顾浔谈工作的,「立露洗衣液找你做品牌挚友。」

    洗衣液还只能做挚友呀,顾浔的资源到底虐成什么样了?我拍

    着他的肩膀一顿安慰,「一年后不是蓝血顶奢,咱都不带接陈述打开杏花酿,笑得一脸灿烂,「顾浔一年后是顶流,那我一年后就是业内最顶级的经纪人。姜凝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顾浔和陈述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淡然看向窗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却噬满期许,「我想知道,我是谁。」

    陈述一愣,「你不是姜凝吗?」

    我回头迎上他的目光,「姜凝又是谁?」

    一阵沉默之后,顾浔坚定开口,「我会帮你找到这个答案。」

    夜晚,我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看着它的幽光一闪一烁,怎么感觉比以前暗淡了些许?身侧顾浔的呼吸声浅浅落在我的耳中,我欺身过去,离他更近了些,他真好看,鬼使神差下,我捧着顾浔的脸偷偷亲了一口。

    顾浔幽幽睁眼,按着我发问:「你礼貌吗?」

    唔,他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 新戏进组,顾浔邀我陪他一起,且不说在他身边待久了灵力已经恢复正常,就说这西藏过于偏远,我才不愿。顾浔挑着眉头,模样神秘,「西藏那边有你的消息,不去

    吗?」

    我屈服了。

    到了西藏,顾浔还在坚持每天下午两点接受烈日洗礼,终于从

    奶油小生变成了古天乐。

    他怕我受伤不敢让我去晒,又不忍心不让我晒,我掐着他的软

    肉,一顿唏嘘,「你别对我好呀。」

    顾浔仰着棱角分明的下颚,「闭嘴。」

    等他变黑后,我才意识到,我就喜欢小白脸。

    在我多日唉声叹气下,顾浔敏感地意识到了我的反常,抱我时

    比往常用力许多。

    「不准嫌弃我。」他低下头,语气轻柔,却强横霸道,怪勾人

    的。

    玉镯是个谜,姜凝也是个谜,把我愁得挠心抓肝,我迫不及待

    想要知道答案。

    顾浔开车带我来到纳木错,这里于我而言,一样陌生。

    顾浔说陈述是第一个接触我的人,我信他们。

    我望着泛蓝的湖水,才知道希望又落空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手足无措地看着顾浔,差点哭出来。

    「姜凝,我们再去问问。」

    还问什么?陈述口中的寺庙是假的,他又在骗我。

    我就是个未知的空白。

    云南没有,川西没有,西藏也没有,我的期许也没有了。

    我僵硬地站在他面前,浑身发凉,「顾浔,我好羡慕你们。」

    你们知道自己是谁,我是谁呀?

    你们知道何去何从,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顾浔抿着唇,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相信我好吗?我会帮你找

    到所有答案。」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这样温柔。

    我鬼使神差地点着头。

    冷静之后,我才开口,「他的目的是什么?」

    陈述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骗我?

    「他替你找到我,不是为了钱。」这是我很早就坚信的。

    弄清楚陈述的目的,也许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顾浔也清楚,陈述死心塌地跟着他多年,如果只是因为钱,他早该走了。

    「陈述不会害我。」他很肯定。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更加冷静,「那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到底在哪里找到我的?」

    「这次,他不说也得说了。」顾浔怒了。

    等我回过神来,才看到顾浔的脸红肿成一片,嘴唇干裂泛着血丝,往日气定神闲的模样不复存在。

    我摩挲着他绞着的眉头,轻轻抚平,捧着他的脸淡然地将吻落到每一处。

    顾浔眯着眼睛,一脸惊讶,我眨了眨眼睛望他,「脸现在不痛了吧?明天还要拍戏呢。」我回答得理所应当。

    顾浔的脸立马沉了下来,「你亲我只是为了让我明天正常拍戏?」

    我揪着衣角,心却漏了一拍,明明有别的方法可以让他消肿,而我偏偏喜欢亲他。

    没等我回答,顾浔的双手早已按住我的肩膀,逼迫我看他,「你亲我三次了。」

    他欺身过来。「你碰过我这里。」

    顾浔握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前。

    「这里。」

    继续下移,掠过他的腰。

    「还有这里。」

    我的手掌重重地压在他的小腹上,坚决不再往下,顾浔轻嗤一

    声,「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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