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私藏月亮:做她的不二之臣》
我想要个孩子,但是不想要男人。
于是我算准了日子,在酒吧挑了一个礼物。
运气不错,我挑到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大帅哥,尤其是那双眼睛,像狐狸,美得发亮。
明天就是我 25 岁的生日,这是我送自己的一份生日礼物。
十个月后,我被推进产房,母子平安。
出院的那天,医生来看我,摘下了口罩,露出那双总会出现在我梦里的狐狸眼。
「恭喜今天出院,孩子爸爸不来接你们吗?」
1
我木晴晴,在即将 25 岁的时候,做了我人生中最大胆的一件事。
我想要个孩子,但是不想要男人。
此刻,我看着睡在我旁边的男人满意地笑了,就算灯光昏暗,我都能看出他的英俊轮廓。
他是我算准了日子,在酒吧挑到的一个礼物。
相貌气质都没的说,不然我也不能在人群中挑中他,而且都不用我灌酒,他自己一杯一杯地喝。
然后我就和闺蜜把他带到了酒店,闺蜜功成身退,我完成了这件人生中的大事。
旁边传来一声异响,我回神,竟然看到美男的睫毛在颤抖,下一秒,我就又看到了这双美丽的狐狸眼。
他双眼蒙眬地看着我,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竟然双臂一合拢,强硬地把我带了下去。
我们两个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的呼吸都喷洒在我的身上,而我寒毛直竖。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被抓现行了!
就在我以为他醒了的时候,他却轻轻叫了声「宝贝」,然后摩挲着摸上了我的眼睛。
声音沙哑,灯光迷离。
我承认,我可耻的又动了念头。
比我的念头更汹涌的,是他的念头。
这次结束后我不敢再留在这里,趁着夜色回了家。
一路上我都在默念,我的世界里没有男人,再好看的男人都不行。
2
后来,我的检查出来,果然怀孕了。
一直到我生产的那天,因为一些意外,我没来得及赶去我订好的医院,只能去了离我最近的医院。
我在产房里再次看到了那双狐狸眼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的震惊差点影响了我的生产,旁边的助产士还在和我说:「木小姐,还没开始呢,你可以呼吸的!不要憋着!」
我连忙照做,可是这边的动静还是引来了这个男人。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近,越来越紧张。
他应该是认不出我来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出现在清醒的他面前。
他眼睛微眯地站在病床边,我看得毛骨悚然,抓紧了助产士的手:「我不要男医生!」
「安医生是我们产科最好的医生。」
「那我也不要。」
凡事都有个万一,我不是不能接受男医生,我是心虚,生怕被他认出来。
因为怕影响到别人,男人还是离开了,我稍稍放了放心。
后来闺蜜赶来了,她想陪我生产,被我赶了出去。
开玩笑,这怎么能被她看到,会吓到她的。
后来我疼得都意识模糊了,不知道谁又走了进来,只记得有一双手一直让我抓着,那双手那么大那么暖,并不是助产士的手。
再后来,孩子生出来后,我精疲力竭,恍惚听到了「她血色素过低,需要输血,但是她是特殊血型,血库里的血液不够……」
「我去调血,我知道哪个血站最快。」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3
我一直都觉得是不是我记错了,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出现在我生产的时候。
直到我出院的那天,我又看到了那双总会出现在我梦里的狐狸眼。
「恭喜今天出院,孩子爸爸不来接你们吗?」
可能是我做贼心虚,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意味深长。
随即我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嘛!
那天是我精挑细选的酒吧,昏暗到看不清人,到了酒店的时候他已喝醉了,基本只剩下了本能……
他能认出我来的概率,都够我买彩票中大奖了。
我心里一定,扬起一抹微笑,随口答道:「爸爸出差了,在外地。」
他微微一颔首,我注意到了他的名字,安璟严。
真是个好名字,和他的人一样,我愉快地想着,可惜我们注定有缘无分。
接下来我就笑不出来了。
闺蜜帮我定好的恢复中心有人来接我,我刚上了车,旁边的座位就一沉。
我下意识地转头,然后就看到安璟严就坐在我旁边。
我一惊,往后一靠,差点就撞在了车玻璃上,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安璟严的手就垫在我脑袋后面。
暖烘烘的大手,近在咫尺的气息,让我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我能想起来我们亲密接触的那晚,我的脑子轰地就乱了。
可是下一秒,安璟严就坐了回去,同时温声落下一句淡淡的「小心」。
前排的阿姨闻声笑眯眯地转过头:「木小姐,你真的很幸运,安医生是我们恢复中心的招牌,多少人请都请不到都排队等着呢,这次是他的名额正好空出来一个,做你的医生……」
我的医生,这意味着我要和安璟严相处整整 42 天。
4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车停下后就躲到一边给闺蜜打电话:「这恢复中心能退吗?」
闺蜜想也没想就拒绝:「十多万呢,你给我安心待着,我给你抢到了最好的医生,叫安璟严的那个。」
我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我们那天在酒吧……」
就是在酒吧开的盲盒啊!
我都做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他的准备了,谁知道马上就要同一个屋檐下!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看到安璟严朝我这边过来了。
闺蜜显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还在电话里说着:「这天南海北的,我们不能这么倒霉吧?」
同时,安璟严轻轻松松把我手机拿了过去,摁断,再还给我。
他眼神温和,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别站在这边吹风,先回房间。」
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拿着手机,毫不示弱地仰头看着他:「医生也不能随便拿人手机吧?」
安璟严一愣,然后他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恼意:「抱歉,医生的职业病,不能看病人不爱惜自己。」
我看到了他骤然深邃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惊。
我偏过头去,转身走进了恢复中心,心里却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这个男人。
5
万幸的是,安璟严这天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
通过护理师,我已经知道安璟严要给我整个恢复期做计划,还会时不时地来查房。
护理师还特意问了我有没有忌口,喜欢的食物,然后就到了喜欢的花,喜欢的颜色……
我狐疑地看向护理师:「这些都是你们中心的调查吗?」
护理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嗯对,我们恢复中心的宗旨就是一切为了妈妈和孩子,为妈妈定制个性化的服务也属于我们的服务范围。」
我点点头,这十几万花的有些值。
我的孩子并没有直接送过来,而是进了观察室,婴儿需要输血的情况非常少,还需要观察一下。
说实话这时候我才开始有点着急,生孩子的疼痛和疲惫麻痹了我的神经,现在我才清醒地认识到,我已经是一个妈妈了。
晚餐时间到了,门口传来了响动,我以为是护理师来送晚餐,却看到推着餐车的安璟严。
腰细腿长的医生,长相俊美,穿着白大褂,我蓦地想起来那晚穿着白衬衣的他,还有我们之间的汹涌。
耳根忍不住有点发热,我收回视线轻咳一声,看着他把这些看起来就很营养的食物放在我面前的小餐桌上。
「安医生亲自来送餐?」这似乎并不是大名鼎鼎的医生该做的事情。
他却并没有任何不适应,十分坦然地说道:「我怕你担心,顺便来和你说一下洛洛的病情……其实不严重,再过两天稳定了就能出来了。」
这话,安抚的成分大于专业解释的成分。
安璟严拿出一个花瓶,把一束花插了进去,放在了会客区的桌子上。
我喜欢的花,我喜欢的颜色。
他站在旁边,目光灼灼,比花还要好看:「喜欢吗?」
我眯起眼睛,所有的理智回笼:「安医生,你对每个客户都这么尽心尽力吗?」
6
我怀疑安璟严想起来了那晚的事情,但我没有证据。
而且这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我本来以为安璟严会搪塞过去,谁知道他竟然大大方方地否认了:「当然不会。」
「就算洛洛的爸爸在出差,也应该尽快赶回来看看你们。」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虚,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带着一股试探的意味。
而我莫名地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风,于是就顺着他的话说道:「对,他过两天就回来了。」
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还没等我补救,安璟严就摇摇头离开了。
我蓦地松了口气。
等等,我为什么松了口气!
我当然不能承认我是在安璟严面前紧张了!
我冲着他刚离开的门口挥了挥拳头:「充其量,你也不过是我的匿名提供者而已!」
我万万没想到,这时候安璟严竟然折返回来了,我的拳头还来不及收回。
「安医生,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话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他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是来提醒你,刚生产完情绪不要波动。」
说完,他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了几颗糖,我一看,心凉了一半。
到底是谁在试探谁啊?
这是我最常吃的那种水果糖,我有个习惯,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会吃上一颗。
那晚在酒吧,为了壮胆,我进门前吃了一颗,然后……
我微微抬眸,看着那双我吻过的嘴唇,我还记得甜味弥漫的感觉。
难道他记得?
我慢慢收回了我的手,顺便伸了个懒腰,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我减肥,从不吃糖。」
7
在恢复中心的这两天,我几乎把我这辈子要说的谎都说完了。
安璟严这家伙根本不像面上表现得这么温和,他时不时地试探我一下,用的全是糖衣炮弹。
最可恨的是,对着那张脸,我根本生不起气来。
孩子已经被送到了我身边,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我心里充满了期待。
我木晴晴虽然不相信婚姻和爱情,但是对于洛洛,我想保护他,和他一起去看更大的世界。
闺蜜来看我,看着安璟严的样子,比我还要紧张。
我连忙把她的头扳回来,让她的视线不要再跟着安璟严移动,就算没有异样都要让人看出来了。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她半天憋出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洛洛是我的,我们最好的缘分就应该是再也不见。」
「那就让他彻底打消怀疑。」闺蜜看我态度坚决,拍了拍胸口保证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我们的一位共同的男性朋友李牧尧就拎着行李箱看我来了。
他故意揽着我的肩膀:「亲爱的,你受苦了!」
我颤颤悠悠地伸出胳膊,在他背上拍了拍,让他放开我:「不辛苦不辛苦。」
然后我凑到他耳边:「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李牧尧支起身体,义正词严地说道:「作为孩子的爸爸,我当然有照顾你们的责任。」
一道冷气传来,我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安璟严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份水果。
不奇怪,李牧尧卡点来的,见不到安璟严才奇怪。
关键是我和李牧尧正勾肩搭背,窃窃私语。
安璟严眸色深深,紧抿着嘴唇,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定格在李牧尧拉着的我的手上。
不知怎的,我突然就有点心虚,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安璟严走了过来,李牧尧转过身来和他握手:「多亏你照顾我的女朋友了。」
安璟严听到这话,抿了一下嘴唇。
「这位先生,生孩子是女人的人生大事,你再怎么忙也应该陪着才对。」安璟严还是那副笑容温和的样子,但我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冷淡。
他没有再看我。
「是是是,多亏了安医生。」李牧尧态度良好地道歉。
「你跟我来,填一下资料。」
两人离开后,闺蜜才冒了出来,她伸出一个大拇指指着自己:「怎么样,我这招不错吧?」
我无力地靠在墙上:「你找人也不要找李牧尧啊!」
8
李牧尧是我们的大学同学,这家伙的人生信条是及时行乐,天南地北地跑着,比我还不靠谱。
我们经常互看不顺眼,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来帮我。
闺蜜神神秘秘地道:「天机不可泄露。」
不一会儿李牧尧就回来了,看着我的营养餐跃跃欲试,我叹了口气,把勺子递给他。
等他快吃完的时候,闺蜜从包里掏出了炸鸡和奶茶递给我。
李牧尧由衷地赞叹:「还得是你啊木晴晴!」
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叮嘱他们:「望好风啊,别让安璟严看到,不然我完蛋……」
「什么不能让我看到?」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我后脖子猛地一僵,安璟严已经接过了我手里的鸡腿和奶茶。
「油炸食品脂肪含量过高,奶茶也不健康,会影响……」他的眼神在我身上转了一圈,之前那种冰冷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真是奇怪,生气的是他,不生气的也是他。
我有点忍不住:「是是是,是不健康,但是营养餐真的太难吃了……」
安璟严把闺蜜带进来的吃的都没收了,然后把他们也都赶走了。
天渐渐地黑了,我正百无聊赖地和洛洛玩,突然闻到了一阵香味。
安璟严带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他在我面前打开,烤过的去皮鸡腿,还有一个杯子,里面装的是奶茶。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点委屈:「不是你说不可以吃的吗?」
「可以少量吃一些,但要健康……」他顿了一下,「这都是我自己做的。」
我拿起奶茶嘬了一口:「安医生,你们恢复中心的服务真的太好了!」
安璟严坐在我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灯光下,他的目光缱绻而深邃。
被一个大帅哥这么看着,我不由得慢慢地减慢了吃饭速度,他轻笑一声,故意说给我旁听。
「木晴晴,你觉得哪个医生会给病人亲手做食物?」
我眨眨眼睛,对哦,好像这不属于服务范围。
我不太对劲,我的心跳好像有点变快了。
9
安璟严的目的昭然若揭,但是我决定装作看不懂的样子,再等十几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其实在恢复中心的这段日子,安璟严是我见到时间最多的人,他晚上甚至会进来给我和洛洛盖被子。
他看着洛洛的眼神,也温和得不像话。
有时候我甚至恍惚地想着,洛洛有这么个爸爸也不错。
不过这个念头在清醒以后就会被自己否定。
只要我离开这里,只要我们不要再见面,我就可以把这一切都当做南柯一梦。
这天半夜,我被洛洛的抽泣声惊醒,他的额头滚烫,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他发烧了,没有征兆的发烧,我按铃的手都在颤抖。
护理师一直没有赶过来,我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
我翻身下床,仓促间一个不稳就往旁边摔去,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晴晴,你先别急,我在,有我在。」
是安璟严!是他及时赶到了!
我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地抓着安璟严的衣角:「安璟严,你救救洛洛。」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开始沉着冷静,有条不紊地给洛洛做检查。
在这几分钟里,我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念头,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直起身来:「可能是有些感染,我带他去监护病房,你先休息……」
说着,安璟严转过头来,我知道他看到了我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你和我一起过去,但是你只能在外面。」
我连连点头,跟在他后面,直到他要进病房前,朝我歪了一下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我才发现自己一直抓着他的衣角,没有松开过。
这也太尴尬了,我连忙放开。
门关上,透过透明玻璃,我看到了安璟严轻柔地给洛洛连上了设备,然后帮他护理。
他是那么小心翼翼,好像洛洛是什么珍宝一样,我甚至能看到他微弯的眼角。
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我可以不要老公,但是洛洛似乎可以拥有一个爸爸。
这个念头从开始存在的时候,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应该是安璟严回来了,于是我放缓呼吸,装作睡着的样子。
脚步声停在了我的身边,他好像在观察着我,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
下一秒,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听着安璟严的呢喃:「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装不下去了……我早就知道是你了,木晴晴。」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一样,把我劈傻了。
安璟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装不下去?什么知道是我?
10
安璟严离开后,我瞪着天花板,困意全无。
结合他这段时间的莫名行为,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他很可能真的认出我来了,并且知道洛洛是他的儿子。
他是我的医生,能够确认的方法太多了,我甚至觉得我生产那天做的那个梦,那个一直握着我的手,还有给洛洛输血的梦也是真的。
接下来的几天,闺蜜和李牧尧再来的时候,我偷偷观察安璟严,虽然他还是那副不乐意的样子,但是已经没有再生气了。
我的时间到了,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我问过护理师,精心打扮后,偷偷来到了安璟严的办公室。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我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表格,安璟严找李牧尧填的,血型那一栏填的是 A 型。
我拿着这张表格不知道该不该笑,我是 B 型,洛洛是特殊血型。
这家伙早就知道了,怪不得。
安璟严也一定是特殊血型。
我没有离开,我坐在椅子上等着安璟严,我想我有话要和他说。
我很喜欢他的鸡腿和奶茶,我也很喜欢他对洛洛无微不至的照顾。
听到有脚步声走到门口,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里微微忐忑。
门把手已经被拧动了,门口有人叫他。
「安医生,你的女朋友来找你了。」
我知道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隔着一道门,我能听到他们在交谈的声音。
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声:「阿姨让我来问问你,周末一起回去吗?她好久没见到你人了。」
安静了片刻,安璟严笑了:「好,周末我们一起回去。」
女声变得十分开心:「璟严,那我可就等着你来接我了。」
我似乎都能看到她是怎么拉着他的手,和他撒娇的。
震惊过后,我的心里就满是苦涩,原来安璟严有女朋友了。
这几句话就像是锥子一样,直直地刺到了我的心里,我所有的希望和期待都变成了泡影。
那我要和他说的事情,就不合适了。
我明明是鼓足了勇气才过来的,但是现在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我还不能表现出来。
我心里祈求着他们一起离开,让我能够安静地出去。
但是外面又传来了我的护理师的声音:「安医生你来了啊,你看到晴晴了吗?刚才她说要去你的办公室等你……」
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门蓦地被打开,我看到了安璟严。
他的脸色苍白,眼睛里甚至闪着慌乱的光:「你……」
还没等他说完话,一个穿着粉色套裙的女孩子就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打量着我:「她是你的病人吗?」
泾渭分明的两边,她的话,还有她的姿态,就像是在凌迟我一样。
我的精心打扮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我本来是想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的,我鼓足了勇气,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想要得到一份确认的回答和心意,但是现在没什么必要了。
胸口像是漏了风一样,呼呼地往里面灌着冷风,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要被冻在这里。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我微微后退,深呼吸一口,挤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对,我是来和安医生告别的,我今天要出院。」
安璟严猛地抬头,我看到了他脸上的愕然和无措。
11
安璟严的拳头攥住又松开,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看着我离开。
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我和护理师回到病房,护理师的表情也十分纠结,她犹豫着开口:「其实安医生……」
我微微一笑:「安医生是个负责的好医生,我今天去就是想和他告别的。」
「好了,你帮我写一份注意事项,我真的要出院。」护理师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出院。
本来闺蜜和李牧尧明天会来接我的,但是我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我收拾好东西,在门口等车,我看到了在车里吃早餐的李牧尧。
我们面面相觑,他赶紧放下手里的煎饼果子过来:「怎么提前出来了?」
我找了个借口:「有些工作比较着急,不能再耽误了,你怎么在这儿?」
李牧尧白了我一眼:「这附近的煎饼果子超级好吃行不行?」
我微微一笑,不去戳破这句话,李牧尧忙着把我的东西装上车,一边忙一边还不忘记说几句。
「真是多亏我今天在这儿,不然你一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回呢,小的不省心,大的也不省心。」
说完,他接过了我怀里的洛洛,轻轻在他额头上一点,小家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李牧尧也成了一个合格的「奶爸」了。
这时,李牧尧转身正要和我说什么,却笑眯眯地和我后面打了个招呼:「安医生,你也来送晴晴吗?」
闻言我的后背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
我看到了急促呼吸的安璟严,他脸色发白,像是飞快地跑出来的一样。
我微微摇摇头,打破自己心里那可笑的猜测,和李牧尧站在一起。
「安医生,再见了。」
我看到了安璟严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像是把所有情绪都封在里面一样。
他站直了身体,和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挺拔。
他温和地笑了,眼睛却直直地看着我:「木晴晴,我们会再见的。」
12
路上,李牧尧沉默了许久,然后到了我家楼下的时候才问我。
「晴晴,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你单独抚养洛洛?」
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什么不可以。」
「我的意思是……」李牧尧头一次脸上没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显出一些认真来。
我看了看怀里的洛洛,他正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宝贝,我从一开始没变过的,就是想要好好地照顾他,陪他长大。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照顾你们。」
我蓦地回头看向了李牧尧,下一秒平静地开口。
「李牧尧,你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的洛洛是怎么来的,我不太相信爱情,也不太相信婚姻。」
李牧尧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后又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的回答,可我不死心非要问一问。」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这才明白闺蜜的做法,她可能早就知道了,想要撮合我们,所以我才在恢复中心看到了李牧尧。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子里已经满是安璟严了。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他给了我所有需要的例外和安心,并不只是因为洛洛的缘故。
我摇摇头,开始安置洛洛,幸好之前就有准备,现在不至于慌乱。
我也不是完全自己照顾洛洛,我请了上门的护理师,来人竟然还是我在恢复中心的那个护理师。
「好巧!」我有看到熟人的开心。
「不巧。」护理师熟练地帮我查看洛洛的情况,「是安医生安排我过来的。」
我借口接电话去了书房,关上门后,靠在了门上。
我本来以为自己听不到这个名字了。
13
我销了假,回到了建筑学院,代课的事情虽然不着急,但是学校的项目有点着急了。
我埋头工作中,仅有的闲暇时间都给了洛洛,这样也好,忙碌一点不会有时间让我东想西想。
可我没想到还能在学校里看到安璟严。
领导早上找我,开门见山地说道:「安宁医院的恢复中心要在市郊盖一座新的,这次你和陆教授一起参与这个项目。」
我内心狂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真的吗?」
虽然我刚刚评上副教授,可是这么大型的项目还是第一次。
「小木,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对了,陆教授年纪大了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和安宁医院交涉的事情你多负责些。」
我当然是立刻、马上、迫不及待地同意。
果然情场失意,事业就得意啊!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安宁医院的负责人,竟然就是安璟严!
我进入会议室的时候,他就站在窗边,我失声喊了一句「安璟严」,他转过身来。
身后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灿烂得不像话。
安璟严微微一笑,朝我伸出手:「木老师,你好。」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伸出手。
这么久没见,他的气质竟然变了很多,那种表面的温和褪去,竟然显现出些许锐利来。
虽然我云里雾里的,但涉及专业的事情,我还是很快就调整了状态,我们在会议室商定好了要求,我就打算回去和陆教授报告。
安璟严叫住了我:「我能邀请你吃个午饭吗?」
院长听到后,笑眯眯地说道:「对,小木,你带安医生到处逛逛。」
我刚想拒绝,安璟严就小声说道:「晴晴,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洛洛的事情。」
我闭了闭眼,强自镇定下来,果然还是来了。
14
我和安璟严到了一家安静的餐厅,进了一间包间。
安璟严没有多绕弯子:「我知道洛洛是我们的孩子。」
「所以呢?」我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其实已经开始打鼓,并且开始计算我怎么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和洛洛在一起。
「所以我想要给洛洛一个完整的童年。」安璟严在对面静静地看着我。
这么一段时间没见,他好像憔悴了不少,一向优雅精致的他,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关于洛洛,我是不会让步的。
「安璟严,我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在我,但是……」
我有些艰难地开口:「你可以当做那天在酒吧的事情没有发生吗?」
安璟严的表情冷静得可怕:「不行,我没法接受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存在,也不能接受我的孩子有另外的爸爸。」
另外的爸爸?我略一思索就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我和李牧尧。
我稍稍松了口气,安璟严担心这个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和别人结婚,洛洛不会有别的爸爸。」
安璟严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我,我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
我要让他知道,关于洛洛,我是不会让步的。
蓦地,他突然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接受我和你结婚,对吗?」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感觉炸出了一朵烟花,我的脸颊开始发烫,情急之下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安璟严,你在胡说什么!」
15
安璟严扶起桌上的杯子,拿着餐巾蹲在我旁边,帮我擦裙子上的水渍。
我惊讶地发现我竟然很熟悉这种感觉。
之前在恢复中心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我以为这么平常的事情,现在竟然被我品出了一种暧昧的感觉。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安璟严一边帮我擦着,一边说道,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什么?」
「你出院那天遇到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家隔壁的妹妹,她被人抛弃后精神出了一些问题,认为我是她的男朋友。」
安璟严看着我,我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紧张。
奇怪了,他这样的人也会紧张吗?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受她母亲之托,不能再刺激她,所以尽量配合她。」
我抿了抿嘴唇:「你和我说这些干嘛?这都不关我的事。」
我努力绷着自己的表情,但是我的心已经颤抖起来。
安璟严突然停止了动作,他单膝跪在我面前。
「是我的失误,这段时间我已经帮她联系好了国外的医疗团队,送她出去治疗了。」
我猛地看向安璟严,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我差点没法抑制住自己心里的喜悦。
「晴晴,我明白自己的心,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们还有洛洛。」
他掏出了一枚戒指,带着乞求的眼神看着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眼前的安璟严,严肃地问道:「这次新的恢复中心的设计,学院定了陆教授和我。」
安璟严一怔,随即点头:「怎么了?」
我看着他:「这背后有你的关系吗?」
安璟严失笑:「当然没有,晴晴,我不会拿家里的产业开玩笑,如果选到了你,那就是你的实力争取到的。」
我松了口气,不是就好,我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
下一秒,我的手上传来一阵冰凉,安璟严已经在我的无名指上套上了戒指。
我佯怒看着他:「我还没有答应呢!」
他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老婆,我腿麻了。」
16
我和安璟严说,我们的私人关系要在设计稿结束的时候再说。
他没有什么意见,这样的要求都同意了。
只是我家里的护理师,变成了安璟严,照顾洛洛的人,也更多时间变成了安璟严。
护理师离开的时候偷偷和我说,我出院后,他有几次看到安璟严在我的病房里一坐就是半天,失魂落魄的。
他怕别人照顾我和洛洛不习惯,所以依然让她来,回去的时候会细细地询问我和洛洛的情况。
我的心里微微有种酸涩的感觉。
我很清楚我依然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婚姻,但是我遇到了安璟严,他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他打破了我的成见,所以我想要试试。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我有非常喜欢的工作,也有非常喜欢的孩子,我有试错的成本。
17
新的恢复中心设计稿通过的那天,我和安璟严买了酒庆祝。
洛洛已经睡着了,不得不说,安璟严对付孩子的技巧真是高超,不怎么听我话的洛洛,相当吃他那一套,多少让我有点嫉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爸爸的缘故。
我们两个人在床边坐着,一边看着月色,一边喝酒。
奇怪的是,我慢慢地感觉到了醉意,安璟严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明。
他明明比我喝得多多了。
不由自主地,我就问出了口:「你都不会醉的吗?」
他点点头,揽住我,让我在他怀里舒服地靠着:「当然,我还没醉过。」
听到这话,我突然就清醒了。
安璟严说他还没醉过!
我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你没醉过?」
我们眼神接触的时候,仿佛回到在酒吧的那天,我偷偷地拐走了安璟严,和他有了洛洛。
安璟严揽着我的手臂一僵,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翻身趴在他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其实我们不是在酒吧见的第一面,而是在医院门口……」
18
医院门口的早餐店有一家是我最常去的,那天,早餐店门口有个孩子在哭,有个女人一直在拉扯他,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我担心这是人贩子,想也没想就冲过去把孩子挡在了身后。
事实证明我猜得没错,那人就是人贩子。
我把孩子交给了从医院跑出来找孩子的医生,然后才离开,安璟严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的我。
我捂住脸:「我记得,我好像把医生训了一顿。」
而且不是一般的凶。
所以我产检的时候没有选择安宁医院,我怕被人认出来尴尬死。
安璟严憋笑:「那个时候我就跟在后面,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鲜活热烈的女孩子。」
「直到后来,酒吧里,我为了躲清闲没有和朋友们一起,一个人在角落里待着,我在你们隔壁听到了你和你闺蜜的计划,鬼使神差的……」
后面的话,安璟严不说我也知道。
他是故意等着我去找他的。
他是在赌我在人群里会第一眼看到他,他赌到了,唯一没赌到的,可能就是半夜我跑了。
安璟严微微一笑,紧了紧揽着我的手,然后把我扶起来,我们面对面。
「谁知道兜兜转转,你又来了安宁医院,我算算时间,就知道洛洛是我的孩子。」
安璟严再次单膝跪地:「所以晴晴,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轻咳了一声,然后在他紧张的视线里,缓缓伸出了手:「我愿意。」
安璟严笑了,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月圆,人圆。
安璟严番外:
1
其实那晚在酒吧,我就认出来晴晴了,不然以她们的力气,怎么可能带我去酒店。
我告诉晴晴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其实不止,安宁医院的旧址就在晴晴家附近,那次人贩子事件让我记住了她,我夜班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她。
夜晚的街道只有昏黄的灯光,没有什么人,她不是神色疲惫地回家,就是拎着行李箱匆匆出门。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对一个人好奇,就是心动的开始。
她一个女孩子,看起来比我还忙,我渐渐地开始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这么拼。
直到那晚在酒吧,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她来自那样的家庭,她不相信爱情,但是她想拥有一个孩子,享受自己和孩子的生活。
我当时很震惊,震惊之余又很慌乱,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认识她。
这一刻,我也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我喜欢她,我不能让她和别人在一起。
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我知道自己的外表还有些可取之处,于是我想尽办法让她看到了我,让她选择了我。
我是清醒的,我记得那颗糖的味道,还有她的味道。
不知道是夙愿得偿,还是什么,我睡了过去,这也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我的爱慕还没说出口,晴晴已经离开了。
然后我就收到了院里的进修通知,我要去外地出差五个月。
这五个月我心急如焚,只盼着能早点结束,我用回家探亲的机会也去等过她,却没有再见过。
好不容易等我回去,可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一个大活人就好像这么生平的蒸发掉一样。
那段时间是我最痛苦的日子,我是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说明我的心意。
直到那天,我接到一个急诊,有孕妇快生了,我看到了那张让我日思夜想的脸。
2
一瞬间的狂喜让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地颤抖。
不过……真不愧是木晴晴,阵痛在折磨她,她还顾得上说一句不要男医生。
她连生孩子都还是一个人,我深知生产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后来她疼到意识模糊的时候,我还是走了进去。
最起码在这种时候,我不想她一个人,我想陪着她。
洛洛出生了,他需要输血,很快就查出来是特殊血型,这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是我和晴晴的孩子。
可能是因为母子连心,晴晴脱力昏迷着也睡不安稳。
血库里的血液不够,我的血不能直接输给他,这个时候我很庆幸我在医疗系统的关系,我不敢耽误时间:「我去调血,我知道哪个血站最快。」
我一刻不停地奔走联系,终于及时拿到了血。
晴晴的表情终于缓和,而我为她们奔波,竟然久违的感觉到了安心。
这就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
看着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她,我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我再也不能错过。
可我不能盲目,这不是一年前的状况了,了解了她我才知道要从哪里根治。
让她真正地接受我,而不是用责任把她绑在我身边。
她不相信爱情,那我就成为她的大树,就算不被承认也好,只要能保护她们就好。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晴晴在学校工作,她后来显怀的时候怕被人议论,搬去了闺蜜家里,所以我一直没见到她。
我没想到邻居的女儿还会来找我,我以为她的病情已经稳定多了,已经不会认错人了。
她一开口我就知道不对劲了。
还被晴晴遇到了,我没办法刺激她的病情,我只想着晴晴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是她还是离开了,那么决绝。
我承认我慌了,我没再耽搁,说服邻居找好国外的专家把她送出去治疗。
就在我想要找晴晴解释,却找不到机会的时候,父亲找到我,安宁医院的新恢复中心项目要开始了,他想让我负责。
我本来不想管这些的,但我看到了设计师的名字,我终于笑了起来。
「好,交给我了。」
3
和晴晴求婚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并不是我想用这个身份绑着她,而是她可以随意使用我的资源,可以没有顾虑。
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决心和毅力,她是那么厉害的姑娘。她做得很好,好到完全可以不需要我。
我只能用我的真心来打动她,我也做好了长久的准备。
那段时间我要忙项目的事情,还要忙医院的事情,下了班还有洛洛等着我,万幸的是,晴晴一有时间也会陪着洛洛,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足以抵挡我回到家里的寂寞。
后来她看我这样奔波,让我住在了家里,我特别高兴,至少让我离她更近了。
再后来项目通过了,她正式成为了新的恢复中心的设计师,宣布消息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美,不只是我,谁都看得出她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太让人着迷了。
我是不会醉,但我还是借着酒劲再次求婚了,我坦白了一切,本来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那一瞬间得狂喜吞没了一切,我会用一生来证明对她的爱。
我们补办了婚礼,特别盛大,足以让所有参加的宾客终身难忘。
我要让晴晴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后来的后来,我和他去野外宿营,我们躺在满天星斗里。
我提及了当年的求婚。
「我孤注一掷,把这辈子的勇气都附在那一跪上了。我以为你会生气不理我的。」
「我要是真不理你了怎么办?」她捏了一朵小花轻轻放到嘴边嗅着。
「那我只能当个狗皮膏药了。我想人这一辈子,总有很多种领略幸福方式,就算一生不结婚,陪在你身边,也很好。」
「你想不想知道我当时想的什么?」她嬉笑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又俏皮,「我当时想啊,人这一辈子,总有很多种领略幸福的方式,此刻跟你结婚,也会很好!」
她的话像是涓涓细流,划过我的心。
我俯下身亲吻她。
无比庆幸,我们做了对的选择。
真好。
4
洛洛刚开口的时候,第一声叫的是爸爸而不是妈妈,让晴晴非常嫉妒。
我一边熟练地倒奶粉,一边委屈地说道:「谁让妈妈一直忙着工作,都不陪陪我……们。」
晴晴『噗』的一声笑了,她靠在我肩上,蹭了蹭我的脸:「是洛洛委屈还是璟严委屈呀?」
我转头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认真地说道:「璟严比较委屈。」
晴晴朝我眨了眨眼睛:「那怎么办,我是不是得补偿补偿璟严呢?」
等我把洛洛哄睡以后,晴晴拉着我到了客厅:「这段时间我工作忙辛苦你了,不过我马上就有个小假期,不如我们……」
我一把抱起了晴晴,沙发很软,我们一起陷了进去,我熟练地开始:「好啊,你补偿我!」
晴晴捶着我的肩膀,小脸通红:「你想什么呢!我说的补偿是我们一起出去旅行!」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两种补偿我都要。」
我认真地看着晴晴的眼睛,里面原来只有洛洛,现在也多了一个我。
老话说的没错,爱就是治愈生活最好的良药。
健康的幸福,真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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