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爆裂出击2:反抗吧!咸鱼们》
一场车祸,我得知自己是文里的炮灰女配。
而我老公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才是女主。
原剧情:我被扫地出门,结局凄惨。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于是我识相地提出离婚。
没想到男主急眼了。
1.
此时,林以宁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江眠,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
现在小三都这么硬气了吗?
但她是女主,我惹不起。
我微微一笑:「林小姐这是想要上位吗?」
她见我如此直接,索性不装了:「你配不上斯言。」
我跷起二郎腿晃了晃,真诚发问:「那你认为什么样的才配得上他?」
林以宁挺了挺腰板:「至少要知根知底。如果两家是世交,那就再好不过了。」
知根知底?
两家是世交?
你干脆报自己身份证号得了呗。
被人找上门挑衅,我心中半分波澜都没有,直白道:
「你也知道沈家少夫人这个位置多值钱。让我走,你准备出多少钱?」
正好我也打算离婚。
临走前,当然得多薅点羊毛。
林以宁瞪大了双眼,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我:「你……你!」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悠然地喝了一口。
没想到这个林小姐,年纪轻轻,手就不听使唤了。
还没等我咽下去,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我循声望去。
是我的便宜老公回来了。
他长了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
但是浑身上下又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又纯又欲。
二者叠加在一起,格外勾人。
还有点小舍不得呢。
林以宁快步走过去,笑意盈盈打招呼:「斯言,好久不见。」
沈斯言颔首:「有事?」
她一改之前中风了的模样,声音也甜腻了起来:「听说你结婚了,我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拿下你,就来看看。见面后发现,江小姐美得连我这个女人都要心动了。」
说实话,林以宁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
如果不是见识过她的真面目,我都要信了。
沈斯言没再接话,转头看向我。
我懂了。
这是嫌我碍事。
我这就给你们腾地方。
2.
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的车祸说起。
那天,我在前往拍卖会的路上,很倒霉地碰到酒驾。
我因为伤到脑袋,昏迷了好几天。
醒来后,我脑子里多了一些记忆片段。
费劲巴拉拼凑半个月,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生活的世界是一本破镜重圆文。
沈斯言是男主。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是女主。
两人从小就认识,互为彼此初恋。
五年前,女主为了追求理想申请出国留学。
沈斯言挽留不成,负气提出分手,从此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去年,沈家为了能让沈氏集团更上一层楼,向我家透露出联姻的意思。
爸妈觉得我年纪还小,刚开始是拒绝的。
可我受剧情影响,哭着喊着要嫁给沈斯言。
甚至不惜用绝食相逼。
他们没办法,只能让步。
婚后生活并没有我想得那么幸福。
沈斯言心里装了人,为她守身如玉。
女主回国后,两人旧情复燃,他和我提出离婚。
我不愿意,疯了一样找女主麻烦。
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折腾死,江家也破产了。
男女主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我则变成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知道剧情后,我对沈斯言唯一的想法就是。
要在离婚之前多薅点羊毛。
做个快乐的富婆。
至于女主,我只是依稀记得她姓林,喜欢绿色。
直到今天,管家领着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女孩进来,并介绍道:「太太,这是林小姐。」
那一刻我知道,剧情开始了。
3.
我识趣离开,借口身体不舒服回到卧室。
正好闺蜜约我打游戏,还说找了个大腿,今天必带我上王者。
我立马登录游戏。
这个大腿果然技术很好。
还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我心花怒放,满面春风。
当我们打游戏打得火热的时候,门开了。
有人进来了。
我以为是用人进来打扫卫生,没放在心上。
直到空气里多了一股爱马仕大地的味道。
那是沈斯言常用的香水。
我转过头。
他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后,脸上乌云密布。
偏偏这时,大腿还在说:「姐姐,快过来,这个蓝给你。」
我眼疾手快关掉游戏里的麦。
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沈斯言周身气压更低了:「江眠,这就是你说的身体不舒服?」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沈斯言这厮面冷心黑,还特别小心眼。
印象中,每次他喊我的大名,我就要遭殃。
我当场就想求饶。
但我转念一想。
我这是在给他和女主助攻。
等他们破镜重圆,他还得感谢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前妻。
这样一想,我又支棱起来了:「是啊。」
沈斯言皱起眉头。
显而易见,他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僵持了一会儿,忽然间,沈斯言弯下腰。
双手撑在沙发两侧,困住了我。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为什么骗我?」
4.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除了举行婚礼那天,沈斯言和我说话都要隔一米远的。
沉思片刻,我脑子里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这是剧透带来的蝴蝶效应?
沈斯言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段时间很奇怪,像是变了个人。」
我故作镇定问道:「有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盯着我。
我紧张得直咽口水,生怕被察觉出端倪。
他不会知道我想要在离婚前,不仅想薅他的羊毛。
还想薅林以宁的羊毛吧。
最后沈斯言什么都没说,冷着脸走了。
我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原处,但还是心有余悸。
缓过神,我拿起手机一看,我们这边投降了。
我因为挂机,喜提队友举报。
杨盼盼担心我有事,特意打电话过来询问。
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只能糊弄过去。
挂掉电话,我瘫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想着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沈斯言应该冷静得差不多了。
于是我拎上阿姨准备的爱心鸡汤,前往沈氏集团。
不巧,我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撞见林以宁和沈斯言单独待在一起。
我离得远,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但从林以宁笑容满面可以判断,她心情很好。
我有种吃了苍蝇的膈应感。
沈斯言昨晚气成那样,我还小小愧疚了一下。
现在想想,他可能是不想受到道德层面的谴责,故意演戏给我看。
其实不用搞得这么麻烦的。
离婚多点给补偿就行。
这样我就能多养几个男大学生。
敛住思绪,我准备进去抓个现行。
结果助理小赵不知从哪冒出来,还喊住我:「夫人,您是来找沈总的吗?」
5.
我有点不爽。
虽然我只是个炮灰女配,但我和沈斯言还没离婚,来找他不是很正常吗?
为什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是啊,不过你们沈总有贵客,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准备离开。
这时,我的胳膊突然被一只炙热的大手拽住。
回头一看。
是我的便宜老公。
我挑了挑眉。
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腹诽之际,林以宁也跟了出来。
我想趁机薅点羊毛,但是不想掺和进男女主之间,就条件反射抽出自己的胳膊。
可是沈斯言好像失了智,紧紧拽着我。
我挣脱不开,只能龇了一下小白牙,露出凶狠的表情喝道:「松手!」
沈斯言不仅没有收敛,还压低声音警告我:「别闹。」
狗男主。
想用我刺激女主也得有个度。
再这样下去,我真怕她找人暗杀我。
正当我想找个借口开溜的时候,林以宁挤出一个笑容:「斯言,真没想到你和江小姐感情这么好。」
沈斯言神色淡淡:「我和江眠还有点事,失陪。」
经过林以宁身边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
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无声说了句。
江眠,你别得意。
本来还想找机会解释几句的我,叛逆心一下就上来了。
我这人讨厌麻烦,但也不是软柿子。
你要下战书,那我就接招呗。
短暂的眼神交锋后,我被沈斯言拽进办公室。
他关上门,眼神颇为复杂。
放下食盒,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沈斯言,你手里有没有周期比较短的项目?我想投资。」
沈斯言一向眼光很好,看中的项目就没有亏的。
以前我不在乎这个。
夫妻一体,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现在既然打算离婚,当然得早做准备。
他狐疑地眯起眼睛。
打量我,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忍不住问:「怎么了?」
6.
沈斯言没有回答,而是说起另一件事:「下周三复查?」
我点点头,眼里闪过不解:「你问这个干吗?」
他坐到我身边:「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我猜不透他的脑瓜子在想什么,就把这事抛在脑后,说回正事:「所以有没有合适的项目?」
沈斯言捏了捏眉心:「等你复查结果出来了再说。」
不乐意就拒绝,大不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吊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哼了声,气鼓鼓地踩着高跟鞋走了,去找婆婆大人。
要说沈家上下谁对我最好,她肯定排在第一位。
自从我和沈斯言结婚,珠宝首饰就跟不要钱似的往我这送,还把名下一部分资产送给我。
说是当成亲生女儿疼爱都不为过。
投资这事,我撒个娇,她肯定会帮忙。
而便宜老公又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婆婆出面的话,沈斯言就算再不情愿,也不会拒绝。
到了老宅,我像是回到自己家,优哉游哉走进客厅。
看见林以宁坐在我婆婆身边,笑容得体地陪她招待客人。
目光相接,她还冲我露出示威的笑容。
看来想要曲线救国的不止我一个啊。
可惜她打错算盘了。
婆婆最疼我,是绝对不可能帮她和沈斯言牵桥搭线的。
我挤过去,动作熟练地挽住婆婆的胳膊。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撒娇似的控诉:「妈,我上次为了给您拍到喜欢的项链,都在路上出车祸了。您倒好,一段时间不见就和我生分了,家里有客人也不叫我。」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刚出院不久,应该在家好好歇着。」
我笑了笑,话锋一转:「您新买的镯子真漂亮。」
她摘下来塞进我的手里:「送你了。」
余光瞥见林以宁牙都要咬碎了,我故意戴到手上晃了晃:「妈,好不好看?」
婆婆轻撇嘴角:「凑合。」
我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嘿嘿,那您下次买个更好看的。」
婆婆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下午,几个客人要回家了。
婆婆有些疲倦,我就自觉接过送客这个活儿,顺便和她说了投资的事,她一口答应了。
送走客人,林以宁还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正想下逐客令,沈斯言突然闯入我的视线。
7.
他头发有点凌乱,气息也不太均匀。
一看就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
这是担心女主会被欺负,特意来英雄救美?
我还没脑补结束,沈斯言就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
他眼睛里还残存着些许紧张,连带着声音都不那么平稳:「跟我回家。」
我抽了抽嘴角,「你确定是来找我的?」
沈斯言颔首。
我转头看向林以宁。
嚯,她眼里的怨气都能复活十个邪剑仙了!
梦游似的上了车,我忍不住往他那边探出身子试探:「咱就说,你有没有可能是来找林以宁的?」
他皱起眉头,脸上满是不解:「我找她做什么?」
我想了想,试探性道:「叙旧?」
他没再搭理我。
小样儿,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回到家里,沈斯言去处理工作,吃饭的时候都没下来。
出于人道主义,我就上楼问了一句:「沈斯言,你不吃饭吗?」
书房里面传出声音:「在忙。」
八点多的时候,我发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坐不住了。
想到他还没吃饭,我就让厨房做了一份海鲜面,端进书房。
沈斯言一点都不意外,好像笃定了我会来。
我有些纳闷:「你今晚要在家里住吗?」
他咽下嘴里的食物,一本正经答道:「当然。」
有了上次的铺垫,我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答案,所以不慌不忙:「那我让人给你收拾房间。」
他放下筷子,声音里满是不解:「我们是合法夫妻,为什么要分房睡?」
我翻了个白眼。
男人果然都一个样。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暗暗吐槽了几句,我搬出挡箭牌:「医生交代过,我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不能进行剧烈运动。」
「是吗?」
沈斯言抬眸看了我一眼,随后手一抖,打翻了边上的水杯。
湿透的白色衬衫贴在身上,透出完美的肌肉线条。
腹肌若隐若现的样子,比不穿衣服还要勾人。
我直接看呆了。
回过神,我在心里疯狂唾弃自己。
江眠,你真没出息!
一点美色就把你迷成这样!
忍痛收回视线,我准备出去,却被沈斯言拦住。
8.
我一脸问号。
他却什么都没说就开始解扣子。
随着他的动作,锁骨、胸肌、腹肌一点点映入我的眼帘。
他的肌肉紧致饱满,每块都恰到好处。
视线触及到腹肌上残留的水迹,我脑子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嘴也有些干燥。
我下意识舔了舔唇。
忽然间,耳边响起一阵轻笑。
我猛地抬起头。
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我尴尬得脚指头疯狂抠地。
正当我要夺门而出的时候,沈斯言又变成平常那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帮我拿套衣服。」
我点了点头,胡乱回答:「知道了。」
一路小跑回了卧室,我摸着滚烫的脸颊暗道。
不行。
再这样发展下去,我就要和女主共享男人了。
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时间。
不到九点,想跑路还来得及。
于是我连忙打开微信,发消息给杨盼盼。
「宝,我这两天想去你家住,你和你对象方便吗?」
「这有什么方不方便的,我把他赶回学校就是了,你尽管来。」
我回了个「美女贴贴」的小猫表情包,火速换掉睡衣下楼。
至于沈斯言那边。
我随手抓了个用人,让她去送衣服。
到了闺蜜家,我一打开手机,沈斯言的消息就蹦了出来。
「江眠,你去哪了?」
「盼盼生病了,我去照顾她。」
就这样,我在闺蜜家开启了一边撸串一边追剧的快乐生活。
沈斯言也没来打扰我。
直到助理小赵发了一条朋友圈,我才知道他们出差去了。
看到房间门牌号尾号是 4,就随手评论了句:
「这个数字不太吉利。」
过了小半个月,林以宁不知从哪弄来我的手机号,约我见面。
9.
咖啡厅,我和她面对面坐着。
林以宁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就单手托着下巴,一边搅拌咖啡,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
几分钟后,她面带嘲讽道:「江小姐,你可真是沉得住气啊。」
我放下勺子,起身道:「如果你约我见面是为了阴阳怪气,那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林以宁忙不迭开口阻止:「等等!」
我重新坐回位置上,挑了挑眉,「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她咬了咬后槽牙,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五百万,买你和斯言离婚。」
五百万?
这是把我当傻子吧。
我认真地看着她,真诚发问:「沈斯年身价千亿,你拿这点钱砸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林以宁嗤笑了声:「你好像忘了,你们婚前做了财产公证。他有多少钱,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那就等他没了,我再以合法配偶的身份继承吧。」
说完,我不顾林以宁青白交加的脸色,哼着小曲儿走了。
转眼间,复查的日子到了。
沈斯言大清早就来到单元楼下。
我被迫早起,浑身上下充斥着起床气。
上了车,他递来几份合同,沉声道:「你要的项目。」
堵在我心里的不爽立马消失了:「谢谢沈总~」
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几个项目的收益,加起来能有几个小目标。
不多,但胜在周期短。
在离婚前应该能拿到分红。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做完检查后,脸上的严肃被笑容取代:「江女士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了。」
沈斯言眉头微皱:「确定?」
医生:「您不放心的话,可以带江女士去其他医院再做一个脑部检查。」
我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感觉我好得很。」
复查结束,他把我送到家门口。
我一下车就想往家里跑,准备补觉。
沈斯言揪住我的后领:「江眠。」
起得太早,我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敷衍应道:「干吗?」
他的语气颇为幽怨:「一声招呼不打就去别人家住,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我不耐烦地掀起眼皮:「结婚又不是卖身,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
他眼里仿佛凝结了一层霜:「行。」
不欢而散后,沈斯言去了公司。
我则扑向温暖的大床。
美滋滋地补觉。
直到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
10.
突然被吵醒,我很不爽。
但是看见杨盼盼表情异常凝重,我就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
她神色警惕地环顾四周,声音压得很低:「我在珠宝店碰见沈总陪着一个女人挑戒指。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听了几句,沈总好像喊她林小姐。」
可能是怕我不信,她还特意把镜头对准那边。
不得不说,沈斯言和林以宁这背影瞧着还挺般配。
随手截了几张图,又糊弄了杨盼盼几句,我就挂断电话,准备继续睡觉。
但我怎么都睡不着。
原因是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
在剧情里,他们的感情飞速发展时期,应该是在林以宁回国三个月后。
可她现在才回国不到一个月……
时间线根本对不上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
逛街事件过了几天,林以宁再次约我见面。
地点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店。
想到她可能是来送钱的,我就欣然赴约。
果然,一见面她直接来了句:「你要多少钱才肯和斯言离婚?」
鉴于她太嚣张,我这把羊毛就薅得狠了点:「税后五亿,直接打到我的银行卡上。」
林以宁痛快应下:「卡号发我。」
底气这么足?
看来是有沈斯言在后面兜底啊。
啧,忽然后悔没有多要点。
钱到账的那天,我就去沈氏集团找人。
他埋头工作,连个眼神都没给我。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顾自坐下后,我直接切入主题:「沈斯言,我们离婚吧。」
11.
沈斯言猛地抬起头。
眼里流露出错愕、愤怒,以及满满的难过。
在他的注视下,我感觉自己像个负心汉,一股心虚油然而生。
对视几秒,我战术性咳了两声:「你一直不吭声,是有什么异议吗?」
沈斯言攥紧拳头,声音从后槽牙挤出:「我不同意!」
末了,他像个被渣女辜负了的老实人,红着眼睛质问:「你还记得结婚那天说过什么吗?」
我仔细回想了下。
记不大清了,但我猜也能猜得出来。
不是土味情话,就是舔狗宣言。
这俩无论哪个都让人不适。
我不想再体验脚指头疯狂抠地的尴尬,随口糊弄道:「记得,但人都是会变的。」
他大声控诉:「江眠你这个骗子!」
我的火气也上来了,忍不住阴阳怪气:「对对对,我是骗子,就你不谙世事纯情少男,行了吧。」
沈斯言脸上青白交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嗤笑了声:「是我先起的这个头吗?」
他深呼吸冷静了下,放下身段道歉:「对不起。」
说实话,我被震惊到。
整本书里,骄傲如他仅仅道过一次歉。
就是和女主破镜重圆的时候。
现在他对我低头,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了。
过了一会儿,我清清嗓子打破僵局:「和我离婚,就能给林以宁名分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沈斯言捏捏眉心,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我们俩之间的事,你老提她做什么?」
我从相册里翻出那几张截图,把手机递过去:「有图有真相,省得说我冤枉你。」
他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眠眠,你误会了。」
我不想听他狡辩,直接跑出办公室。
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嫂子,言哥喝多了,您能不能过来接一下?」
碍于还没离婚,我就应下了。
去到包厢,别人都走了。
唯独沈斯言孤零零地待在这里。
瞧着怪可怜的。
我扶起他,费劲巴拉带出去,塞进车里。
绕过车尾坐到另一边,我正要系上安全带,沈斯言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抓住我的手。
一拉,我就摔进他的怀里。
12.
司机很有眼力见儿地升起中间挡板。
我想起身,却被沈斯言死死抱住。
两条胳膊像是焊在我身上,我怎么都推不开。
无奈之下,我只能尝试和他沟通:「沈斯言,你能不能放开我?」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他抱得更紧了,还哼哼唧唧说:「老婆,我不要离婚。」
接下来,无论我和他说什么,他都回复这句话。
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认识到和酒鬼是没有办法沟通的,我就放弃了,任由他抱着。
到了家,我以为自己解脱了,松了口气。
结果我前脚刚进浴室,他后脚就跑到门口待着,每隔几分钟喊上一声:「老婆~」
我洗澡都不安宁,气得大吼:「沈斯言,你叫魂啊!」
被我凶了一顿,他老实了。
等我洗完澡出去,就见他蜷缩在一张小木凳上,委屈巴巴看着我。
明明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却散发着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气息。
像是街边的小流浪狗。
我脑补一下那个画面,被逗笑了。
沈斯言见状,马上扑过来要抱。
我嫌弃地把他推进浴室:「你身上臭死了,洗澡。」
他脚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速度快得我根本拉不住。
看他痛苦面具都出来了,我心里愧疚,一边把人扶起来,一边道歉。
沈斯言把脸埋在我的脖颈蹭了蹭:「老婆帮我洗澡。」
我整张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不,不行。」
然而,某个酒鬼根本没有听进去。
他胡乱扯掉上衣,一把抽出腰间的皮带。
13.
眼看就要脱裤子了,我急忙阻止他的动作。
他眨了眨一片氤氲水汽的眼睛,歪着脑袋疑惑道:「老婆?」
我没有说话。
顶着个大红脸默默往浴缸里放水。
放好了,我把他拉到浴缸前面,瓮声瓮气交代:「你自己洗,我在外面等你。」
至于帮他洗澡?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折腾到凌晨一点,终于能睡下了。
我又累又困,甚至忘了要和沈斯言分房睡这事。
第二天,我在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这个抱枕格外舒服,就把脸贴过去蹭了蹭。
听见头上传来一阵闷哼声,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身旁的并不是抱枕,而是沈斯言!
更要命的是,我像个八爪鱼缠着人家。
姿势相当羞耻!
下一秒,沈斯言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醒了?」
我的心怦怦直跳。
胡乱点了点头,我翻身下床,一头扎进浴室。
看着镜子里春心荡漾的人,我连忙用手接了一捧冷水扑到脸上。
江眠,你只是个女配,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冷静下来,我面无表情走出去,像个债主催促:「早点把离婚协议签了。」
沈斯言面色不虞,又带着几分委屈:「江眠,你不觉得单凭一件事就判我死罪太武断了吗?」
当然不是单凭一件事。
你以后为女主做的桩桩件件,我都记得。
沈斯言:「那就只能让事实说话了。」
我兴致缺缺道:「好啊。」
男人都一个德行。
死鸭子嘴硬。
不过,我挺好奇他要怎么给自己洗白。
14.
大约过了半小时,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拎着电脑包走了进来。
打过招呼,他不自在地挠挠头,面上满是歉意:「嫂子,那天去店里挑戒指的人不止言哥和以宁,还有我来着。」
认出这个声音是昨晚给我打电话的人,我微微一笑道:「你们仨一起挑戒指?」
他点了点头:「我想和我对象求婚,就让他们帮忙参考一下。」
我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空口白牙的,也就能骗骗三岁小孩吧。
腹诽之际,他掏出笔记本电脑,指尖在中间的控制区域滑动了几下,递给我说:「这是我从珠宝店要来的监控视频,您看看?」
看完下来,我傻了。
原来我真的误会沈斯言了……
想到他要和我解释,我却连机会都没给他,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高跟鞋踩着地板发出的哒哒声。
我循声望去。
林以宁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斯言,你是有什么要帮忙吗?」
沈斯言搂住我的肩膀,平静无波的声音下暗含警告:「我太太这段时间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还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让你过来是想当面说明,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我和你都只会是普通朋友。还有,请你以后称呼我为沈总,斯言这个称呼太亲密,你不适合叫。」
我下意识看向林以宁。
她脸上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色彩异常丰富。
四目相对,她眼里流露出满满的怨恨,像飞刀一样扎在我的身上。
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扒了她家祖坟。
沈斯言又道:「如果林小姐有异议,我就要重新考虑和令尊的合作关系了。」
林以宁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没有。」
好家伙,这是直接把威胁摆到台面上来了啊。
再想想沈斯言这段时间的表现。
我合理怀疑这家伙喜欢我。
那么问题来了。
男主和女配在一起的话,女主要怎么办?
后期剧情全部乱掉,这个世界会不会崩塌?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糨糊。
直到我感觉脸颊被人捏了两下,才如梦初醒般眨眨眼睛。
环顾四周,林以宁和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回过头,沈斯言睫毛颤了颤,一脸严肃问道:「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证人证据都甩到我脸上了,我只能点头:「相信了。」
信任危机解除后,我就没再提离婚这回事。
从林以宁那里薅来的羊毛,也一分不少还了回去。
她倒是没说什么,但我总觉得她在憋大招。
15.
几天后,杨盼盼说她升职加薪了,想请我吃饭。
去到那里才发现,她还请了其他人。
她对象和一个我没见过的男生。
我心里有点不自在。
但是来都来了,我又不好扭头就走。
别扭之际,杨盼盼把我拉过去:「苏默,这是我闺蜜江眠。」
苏默咧开嘴角,腼腆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姐姐,我们之前一起打过游戏的。」
原来是他呀。
我礼貌点头:「你好。」
打完招呼,外卖点的奶茶到了。
两个男生主动去拿。
他们刚走,杨盼盼就笑眯眯道:「宝,你觉得苏默帅吗?」
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但还是点点头:「挺帅的。」
她挤眉弄眼道:「介绍给你要不要?」
我吓得连忙起身看看,确认他们听不到,才放心地坐下来:「你疯啦?我是个有家世的人。」
杨盼盼一边拍拍我的肩膀一边安抚:「别紧张,你不是要离婚了吗?我就想找个人给你解闷。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普通朋友吃顿饭呗。」
我喝了口茶压压惊,又问:「你没向人家透露过这个意思吧?」
她摇摇头:「当然没有。」
我松了口气,一颗心终于安定了:「那就好。」
她支起胳膊撞了撞我:「沈斯言都在外面彩旗飘飘了,你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看她气成河豚,我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苏默他们就回来了。
没办法,我只能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吃到一半的时候,杨盼盼突然接到上司打来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公司处理紧急项目。
她挂断电话后,冲我讪讪一笑:「宝,我得和我对象先走了。」
社畜总是身不由己,我理解:「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走后,我和苏默大眼瞪小眼。
气氛略显尴尬。
相对无言吃完这顿饭,我准备开溜。
苏默抢先一步道:「姐姐,能不能加个微信?不行也没关系的。」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拒绝,只能亮出微信的二维码:「你扫吧。」
加上好友,我们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一走进客厅,我就见沈斯言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工作。
我正想问问他怎么不去书房,微信突然蹦出消息。
点进去一看,是苏默发来的语音条。
我怕外放吵到沈斯言,就想转换成文字。
结果不小心误触,苏默略带青涩的声音响起:「姐姐,你明天有没有空?我想请你看电影。」
沈斯言锐利的目光立马扫过来。
16.
我咽了咽口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小心脏也在疯狂跳动,好像随时会从胸腔里蹦出来。
沈斯言放下电脑,起身走到我面前,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占有欲问:「谁要约你?」
感觉他有点不高兴,我不敢说得太清楚,含糊道:「一个弟弟。」
他掀起嘴角,笑意却没达到眼底:「多大年纪?」
碍于他太敏锐,我不敢在他面前动小心思,老老实实回答:「具体不清楚,只知道在上大学。」
沈斯言这下彻底黑了脸:「你还想知道得多清楚?」
眼看一口黑锅就要扣我头上,我连忙喊冤:「不是你要我说的吗?」
他扯了扯领带:「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我人麻了。
说一句杠一句。
他是被杠精附体了吗?
碍于理亏在先,我不敢显露出来。
在我采取保持沉默的方式后,沈斯言也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我看他没再揪着这事不放,侥幸以为就此翻篇。
结果我刚松了口气,就被沈斯言一波直球打得猝不及防:「江眠,我吃醋了。」
我惊呆了。
开始怀疑是昨晚没有睡好,导致现在都出现了幻听。
直到他又说了一遍,我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救命,男主人设崩塌了!
我仔细回想了下,变化好像是从我提出离婚开始的。
沉思之际,沈斯言又来了句:「你没点表示吗?」
我摸不准他的意思,干脆直接问:「enmmm……你想我怎么表示?」
17.
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恨铁不成钢道:「哄我。」
如果他能在说完之后不脸红,还有点霸道总裁那意思。
可他现在连脖子都红了,只会让我想笑。
哈哈哈哈哈。
我一时没控制住,真笑出来了。
沈斯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江眠!」
意识到他恼羞成怒了,我连忙止住笑声,准备哄哄。
可他不给我机会,带着满身寒气上了二楼。
我拔腿就追:「沈斯言,你跑那么快干嘛?腿长了不起啊!」
等我跑到卧室,他已经去洗澡了。
我不能强行闯进浴室,只能在门口等着。
在此期间,我的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到了剧情上。
现在男女主掰了,后续剧情肯定会和原剧情产生很大的差别。
但我这几天观察下来,世界并没有明显变化。
这意味着,有了剧透这个 bug 在前,后面再出现什么都不足为奇。
捋清其中关系,藏在我心底的不安彻底消失了。
十几分钟后,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
可是沈斯言一直没有出来。
想到有人洗澡的时候晕过去,我有点担心,忍不住敲门催促:「沈斯言,你没事吧?」
他强装镇定的声音响起:「没事,帮我拿条浴巾还有一套睡衣过来。」
我本来想逗逗他。
但是想到还没把他哄好,只能暂时压下这个想法。
拿到浴巾和睡衣后,我扭动门把手往里面推。
万万没想到,沈斯言也在开门。
我因为惯性摔了进去。
18.
沈斯言条件反射接住我。
四目相对,我们俩齐齐懵圈。
我反应过来了,脸上温度急剧升高,烫得我都怀疑自己发烧了。
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而且沈斯言身上什么都没穿,我下意识想跑。
结果太着急,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捂着腰坐起来的时候,我看呆了。
甚至忽略了尾脊骨传来的疼痛。
好大!
沈斯言不愧是男主,什么都是天花板配置。
感慨之际,一股不明液体忽然流进我的嘴里。
我伸手摸了摸。
是血!
沈斯言拿纸巾帮我擦干净后,轻笑道:「你流鼻血了。」
救命!
我变成 lsp 了!
而且还是在沈斯言面前!
我感觉丢了个大脸,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没了。
此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
赶紧逃离现场!
我一骨碌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最后生无可恋地趴在沙发上。
沈斯言穿好衣服出来后,捏了捏我的耳朵:「你刚刚摔得挺严重,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闭上眼睛装死:「不严重,你找家庭医生拿几贴跌打损伤用的药膏就行了。」
因为这事,我都不敢直视沈斯言。
和他说话也是能躲就躲。
实在躲不过去,我就忍着尴尬回两句。
直到酒吧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杨盼盼在他们那里发酒疯,我才主动找了他:「沈斯言,盼盼喝多了,我得过去接人。」
他合上电脑:「我和你一起去。」
到了酒吧,我担心杨盼盼胡言乱语,抖出她想把苏默介绍给我的事情,就对身边的人说:「你在车上等我吧,我很快就出来了。」
沈斯言皱起眉头,显然不赞同。
但他架不住我软磨硬泡,只好答应。
条件是,如果我在五分钟后还没出来,他就进去。
我点了点头,连跑带走进了酒吧。
找到杨盼盼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把她一条胳膊放在肩膀上,扶着她往外走。
这时,不知从哪窜出来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拦住我的去路。
19.
领头那个绿头发吹了个口哨:「美女,现在才十一点多,陪哥哥们喝几杯再走呗。」
其他人纷纷附和:「不陪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碍于带着个不省人事的杨盼盼,我想跑都不好跑,只能往后退。
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拒绝沈斯言的陪同。
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而是得赶紧想想办法,摆脱这几块狗皮膏药。
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心瞬间凉了半截。
无奈之下,我只能佯装镇定,用法律震慑他们:「违背妇女意志是犯法的。」
绿头发拉下脸,呸了一声:「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说完就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心领神会,把我和杨盼盼围在中间。
正当绿头发要过来拽我的时候,沈斯言如同天神降临,一脚踹飞了他。
其他人撸起袖子,骂骂咧咧冲了过去。
他们人多,我很担心沈斯言,视线一直紧紧黏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练过,那些猥琐男在他手底下过不到三招就趴下了。
而我悬在嗓子眼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甚至有心情欣赏起这个画面。
不得不说,再高冷的男人身上都有股野性。
比如沈斯言现在。
我都要被他帅到腿软了。
忽然间,最先倒下的绿头发爬起来了,手里还攥着一把水果刀,我急得大喊:「沈斯言,小心!」
万万没想到,这狗东西的目标竟然是我。
他把刀往我这边一掷,我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20.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只是听见一声闷哼。
睁开眼,我才发现沈斯言像个保护神挡在前面,用他的身体保护了我。
他甚至还亲了亲我的额头,轻声安抚道:「别怕。」
看见水果刀扎到他的胳膊上,鲜血不停往外流,我颤抖着声音说:「沈斯言,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绿头发还想拦着不让走。
好在保镖赶到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他们。
我把杨盼盼留给他们,就陪着沈斯言去了医院。
得知那把水果刀没有伤到要害,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我积攒了一路的恐惧情绪,此时仿佛洪水决堤,随着眼泪一起疯狂涌出。
直到医生给沈斯言处理好伤口,我才勉强控制住,泪眼蒙胧迎上去问:「没事了吧?」
他用另一只手抹掉我脸上的泪水,轻笑调侃:「我没事,倒是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看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吸了吸鼻子:「你好烦。」
第二天,医生来到病房检查伤口。
确认沈斯言没有大碍,就放他出院了。
我因为心里愧疚,主动承担起拿药的工作。
上午的人不多,我很快就拿到了。
在我原路返回的时候,碰上了许久不见的林以宁。
看见我,她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大摇大摆走过来放话:「江眠,珍惜你所剩无几的好日子吧。」
我一脸问号,她是什么时候疯的?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林以宁哼了声,居然没怼我,挺了挺肚子,绕过我走了。
我看了一眼指示牌。
那个方向,是妇科和产科。
离开医院后,我出于愧疚和心疼,摇身一变成了沈斯言的贴身小女佣。
每天跟着他上班下班。
彼此之间的感情也在这段时间飞速发展。
半个月过去,沈斯言伤口好得差不多,婆婆大人的生日也到了。
去到老宅,他在半路上被几个老总绊住了脚。
我不喜欢这些,就去找了婆婆,笑容甜甜地送上礼物和祝福:「妈,生日快乐~」
她点点头,同样笑着回道:「谢谢。」
说话间,林以宁来了。
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得意。
21.
她的礼物是一张报告单。
我和婆婆对视了一眼,都很茫然。
婆婆询问:「以宁,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她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肚子回答:「我怀孕了,是斯言的孩子。」
这一消息像是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晕了。
包括我。
心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一度忘了呼吸。
直到缺氧的窒息感涌上脑海,我才勒令自己深吸了口气。
是我自己傻。
相信了沈斯言的鬼话。
我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准备找个借口开溜。
这时,另一位当事人闪亮登场了。
他目不斜视走到我面前:「老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林以宁抢话:「斯言,你不打算给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吗?」
沈斯言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林以宁泫然欲泣:「前段时间你去出差,我们在酒店做过的事情你都忘了?」
沈斯言没再搭理她,转过头问:「江眠,你相不相信我?」
我该怎么相信呢?
我只不过是一个女配。
我不知怎么回答,干脆保持沉默。
沈斯言气笑了,让小赵去调监控。
他和酒店老板关系不错。
几分钟后,那边就把当天的监控视频发过来了。
为了不给任何人说闲话的机会,他把在场宾客全部喊到影音室,把视频投放到大屏幕上。
刚开始,沈斯言确实在那个房间。
但他很快就从里面出来,换到隔壁去了。
没过多久,一位新的客人住了进去。
工作人员送了瓶酒过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林以宁出现在镜头前。
她先是鬼鬼祟祟地观望四周,再是掏出房卡进了房间。
视频到这里就没了。
林以宁怔住,随即歇斯底里大吼:「你为什么要临时换房间?」
沈斯言搂住我的肩膀:「因为我太太觉得门牌号不太吉利。」
她不说话了,只是恶狠狠瞪着我。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我觉得搅和了婆婆的生日宴,心里过意不去,就想和她道歉。
万万没想到,林以宁在散场的时候杀了个回马枪,把我推到回廊外侧的湖里。
我磕到露出水面的石头上,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22.
醒来的时候,我一转头,就见沈斯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看到他眼下发青,我估摸着他一晚上没睡,就没出声。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生活的世界并不是一本书。
我不是炮灰女配,沈斯言也不是男主。
我和他结婚不是家族联姻,而是自由恋爱。
当初为了和我结婚,他一度和家里闹翻。
加上结婚一年多没有孩子,婆婆就不怎么待见我。
难怪那天我自己跑去老宅找她,沈斯言会急匆匆赶过来。
还有,杨盼盼也不是我闺蜜,但她却陪我演了这场戏,真的绝了。
再来说说坏消息。
虽然记忆混乱的情况没了,但我还是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我忘了我和沈斯言是怎么认识到相爱的。
对此我想表示,真他娘的离谱啊。
感慨之际,沈斯言睁开眼睛。
看见我醒了,他连忙摁下床头上方的呼叫铃,然后紧张兮兮地看着我问:「老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如实回答:「除了头有点疼,其他还好。」
医生过来的时候,我把之前记忆错乱还有现在记忆缺失的情况说了。
他给我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脑部没有异常。
至于记忆缺失这种情况,等到某个契机出现,它就自己好了。
医生走后,我发现沈斯言一脸凝重,故意问道:「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他小心翼翼地摸摸我的脸,语气相当郑重:「当然不会。我在结婚那天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的。」
看他这样,我突然特别好奇过去:「你能和我说说,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沈斯言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自己想。」
23.
住院期间,林家的人来了好几次,但都被保镖拦下了。
一问才知道,林以宁背地里干了不少好事。
她暗恋沈斯言多年。
还没回国,就一手策划车祸,想除掉我。
回国之后,她怕会被警察盯上,不敢再用这么直接的办法,换成上门挑衅。
失败了,她就想通过婆婆曲线救国,却被我误打误撞破了局。
这条路行不通后,她买通杨盼盼,给我介绍苏默。
结果美男计也不奏效。
再后来就是用杨盼盼引我去酒吧,想让那几个猥琐男侮辱我。
这样沈斯言就不会要我了。
可她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沈斯言也在。
听完下来,我心里就一个想法。
得亏我命够硬,不然真经不起她这样折腾。
出院那天,我收到消息。
在沈斯言的努力下,林以宁喜提牢饭。
杨盼盼作为帮凶,也进去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遗憾的是,我丢失的那部分记忆还是没找回来。
24.
直到冬天,沈斯言带我去了一个音乐广场。
记忆也同潮水涌入我的脑海。
我们俩的初见有点搞笑。
当时我刚经历父母意外身亡的打击,坐在湖边哭。
大概是哭得太惨,沈斯言误以为我要跳湖,忙不迭过来开导我。
后来有事要忙,他还留下电话,让我有事就找他。
再见面,是在他朋友开的律师所。
得知亲戚们想抢我的财产,他特意叮嘱朋友,一定要帮我把官司打赢。
就这样,我和沈斯言慢慢熟悉起来。
想法也从感激变成了喜欢。
毕业那天,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并做好被拒绝就换个城市生活的准备。
地点就在这个音乐广场。
记起所有的事情后,我眼中满是愧疚:「在我记忆错乱的那段时间,你一定很难受吧?」
沈斯言笑了笑,把我搂进怀里:「那你以后就对我好一点。」
我用力地点点头,踮起脚尖亲上他的嘴唇。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冷意。
因为温暖我的人一直都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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