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男主偏执成狂占有欲很强的病娇文值得推荐?

他给了她好多糖,唯独给了我一颗毒药,我想都没想直接吞了,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用力笑着,往后仰了仰,抬眼看他,我想你坐牢啊。

《梦回最初处》无三观黑暗偏执扭曲病娇文,心态不好的误入。【已完结】

你们听过一命抵一命吗?

爱恨交叉是什么感觉?就好像你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看着他睡熟的脸,却迟迟下不去手。

1.

"初鸢,老子命令你十五分钟之内过来,城西公寓 1502 房间。"

电话里传来的男声强硬又不耐烦。

初鸢趴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眼睛,眼前的一片朦胧加上男人生硬的声音让她宁可自己还没睡醒。

"听见没?说话。"对面的男声继续命令道。

她坐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不想去面对。

"我他妈和你说话呢,jian 货。你快点过来,穿骚点,憋死我了。"

手机里传来的怒吼让初鸢打了一个冷战,前些天他留在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愈合,这么快就又被他叫过去,结果不敢想的。

她沉默了一下,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祈求着,"能晚上吗?我想睡一会。"

"你他妈听不懂我说话是吗?我让你十五分钟之内来到我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吗?十五分钟内过不来,什么结果你心里有数。"

对面情绪还是如此霸道,让初鸢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心里更多的还是畏惧。

她看了看身上被他拧的淤青已经发紫,眼圈一下子泛红,哽咽了一下。

"好。"

她是没有勇气反抗他的。

外面黄昏的天已经要进入傍晚,前一夜初鸢在清吧干了一晚上活,睡眠不充足导致累的腿软,大脑无法正常思考。

她机械般的穿上衣服,麻木的一步一步走出去。

"姐,你去哪?"白帆穿着睡衣,叫住她。

白帆是初鸢的表弟,两个人身世相似,同样的可怜,初鸢最低谷期的时候,白帆来到她破旧的家和她相依为命。

"我,我出去一趟...."初鸢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结结巴巴的说。

"吃完饭再出去吧,我现在做。"白帆有点担心,看着姐姐每天如此力不从心却不知为何。

"你自己做点吃,待会去上班吧,不用管我。"初鸢挤出一个笑容,这个笑比哭还要难看。

初鸢退学后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小清吧做服务生,白帆怕姐姐受欺负,便也去了清吧凭着自己天生的好歌喉做驻唱歌手。

姐弟两个人虽然生活艰辛了点,倒也互相扶持着每天努力生活。

"姐,你最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白帆看着姐姐脖颈处若有若无的淤青,皱着眉问。

"没有。"初鸢很快的回答道,因为害怕弟弟继续追问,心虚的把衣服往上提了提准备出门。

"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弟现在长大了,能保护姐姐了。"白帆义正言辞道。

初鸢心里一暖,还好,还好还有弟弟在,她要坚持住。

她想回头和弟弟再说几句,手机铃声却又响起来了。

屏幕上那三个字是那么刺眼。

初鸢捂住手机,着急的跑了出去。

直到走出了白帆的视线,她才敢接听电话。

"臭娘们,到哪了?别墨迹,憋死老子了,快点过来让老子好好爽一爽。"男生调戏着催促道。

"出门了..."初鸢一边慌忙打车一边说。

"你还有七分钟。"

下了出租车,初鸢看着公寓酒店的大门,迟迟不想迈开双腿。

从什么时候开始,去见他的每一步都是煎熬,就像生不如死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门虚掩着,是给她留着的。

初鸢正想推门,听到里面男人们的欢声吵闹。

这...不止他一个人?还是..进错门了?

她正在思考着进不进去,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进来啊蠢货。"

她推开门走进去,撞入眼前的是几个不良青年,光着膀子漏着大片纹身坐在沙发上喝着酒。

乔亦然坐在他们中间,浑身自带的气势辐射出大哥的气魄,他眯起那双鹰眼叼着烟,细细打量着门口的初鸢。

"呦,这小娘们真来送了"

"乔少,可真有你的。"

"这小细腿,举起来那才叫一个爽。"

不良青年们嘴里的污秽的乱语让初鸢想捂住耳朵。

"哈哈,就她,随叫随到的一烂货,我需要她给我解决生理需要罢了,不然就她这样也配得上我?"乔亦然勾起嘴角,语言侮辱着初鸢。

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这一刻,她直立在原地,特别想回家。

"过来。"乔亦然吊儿郎当的把烟头弹飞,烟头直径飞到初鸢脚边。

她心里一沉,还是犹豫着没有动。

"你他妈聋了?老子让你过来。"男生面漏不悦,本就一脸凶相现在显得更加戾气。

初鸢咬着嘴唇,慢慢向前移动。

乔亦然突然勾着嘴轻笑起来,站起身活动着身体,迈开长腿三步两步走到初鸢面前。

"你迟到了。"他笑着,像踢垃圾一样一脚踢在她小腹上,初鸢没有任何防备下被他踹到在地。

"谁他妈让你穿白裙子了?装清纯?你也配?"乔亦然挑着剑眉,伸手拽住她的长发,拖着她向沙发走去。

初鸢不敢出声,咬紧牙忍着腹部和头上的剧痛,她红着眼圈看到自己白色连衣裙沾到了地上的烟灰和秽物。

这件素雅的连衣裙是妈妈还在的时候送给她的。她最喜欢这条裙子了,穿上去干净又清秀,像坠入凡间的仙子。

不干净了,再也不干净了。

乔亦然把她拖到沙发上,在几个不良青年的眼前毫不顾忌的开始撕扯她的裙子。

初鸢红着眼睛死命捂着自己的身体。

"别在这,别在这。"

"滚他妈的,装 tm 什么装?你还怕别人看?老子最烦你装纯。"他骂骂咧咧的裂开裤腰带扔一边,又扑上来掐住了初鸢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胸腔剧烈起伏,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推搡着,用力推脱:「乔亦然,放开我,咳咳……」

她撕心裂肺地咳嗽,拼命喘息。

男人却仿佛要致她于死命一般,力度没有半分减少。

看着初鸢痛苦的表情,乔亦然嘴角漾起一抹讥笑。但很快这抹笑意便化成了更大的恨意,「初鸢,你去死吧!」

"求你了,别在这。"初鸢继续推搡,长指甲不小心刮到了他的脖子。

"去你大爷的,臭娘们。"他放开她,吃痛的"嘶"了一声。

紧接着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白皙的脸上瞬间五个手掌印。

"乔少,别打女人啊,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一个男生坏笑着带着一身酒气凑过来,摸着初鸢被扇红的脸。

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一边,躲开了男生的手。

"乔少,让我们哥几个也爽爽?"

他们不耻的笑着,又一个男生想去摸初鸢裸露在外的洁白双腿。

乔亦然站在镜子前触碰着被刮红的脖子,没吭声。

在男生们眼里就好像是默认了一样。

"起开啊!起开!"初鸢吼着,奋力推开伸过来的几只手,她捂着衣裙想从门口跑出去。

还没走几步,又被乔亦然一把抓住。

她又一次跌倒外地,狼狈的像一滩烂泥。

"老子还没爽呢就想跑?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保持着轻笑,拽着女孩瘦弱的手腕走进屋子。

"弟兄几个接着喝,老子没完事之前,谁他妈也别来打扰。"他冲着几个男生说。

"知道了大哥!"

初鸢几乎是被他强硬的压在床上的,男生高大的个子整个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衣裙被他脱下,昏暗灯光下一具年轻美好的洁白躯体就这样彻底呈现。

"臭娘们,迟到的下场知道是什么吗?"乔亦然褪去上衣,白皙的胸肌裸露在她眼前。

她一阵恶心,被呛到脸颊泛红。

如果可以,她多想一口咬断他。

让这个该死的混蛋流血身亡。

"蠢货,你他妈想爽死老子吗?"他居高临下的按着初鸢的头,嘴里污言秽语的骂着,张扬跋扈下的一张俊脸舒服到了极致。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瓜子脸,吃力的样子让他更加兴奋。

初鸢坐在床上咳嗽着,喉咙里的疼已经导致她声音嘶哑。

"戴那个,可以吗?"初鸢推着男孩的胸口,恳求。

"贱货,生出来就是给老子玩的。"乔亦然没理会。

乔亦然用力咬着她的身体,疼的她攥紧了床单咬着唇流泪。

"疼...别咬了。"初鸢哑着声音小声哀求。

"滚你妈的,你在教我做事?老子要你过来都是你的荣幸。"他越发感到征服的快感,这种爽充上脑门,看着身下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的女孩,他只想虐打她。

初鸢闭着眼睛不去看他,恶心自己的身体反应。

"给老子叫啊,你他妈哑巴了?不爽吗?」他还是这么粗鲁。

"啊!疼。"眼泪跟着溢了出来。

她抓着乔亦然的后背,"外面有人呢,你轻点...求你了。"

"有人怎么了?你他妈的还知道害臊?老子就是让他们听听你是怎么叫的。"

她的祈求换来的是打在大腿上的几巴掌。

终于忍到结束后,初鸢吸了吸鼻子,在黑暗中抹了一把泪流满面的脸。

"你哭什么?这就他妈的受不了了?"乔亦然离开了她的身体,一脚把她从床上踢下去。

"去死,蠢货。"

初鸢受到重击滚落到地上,胳膊肘撞在地上,疼痛接二连三的传来。

乔亦然长吁了一口气,躺在一旁熟练的点起了一根烟。

她没有爬起来,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看着黑暗的屋子,眼睛酸疼仿佛什么都看不清。

伴随着还有身体上的剧痛和大脑的乏力。

真的,真的太累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看了看床上的男人,黑暗中他看着手机屏幕,屏幕反射过来的光照在他脸上,一贯的凶相在这一刻柔软起来,他的剑眉舒展开,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么让初鸢厌恶。

他一定是在和沈菲菲聊天吧。

也只有那个女人能让他温柔起来。

初鸢庆幸他现在的情绪是缓和的,还没有对自己进行下一步折磨,摸着黑开始找寻自己的衣裙。

"你干什么呢?"床上的人冷道。

"我可以回家了吗?"初鸢摸到掉落在地的胸衣,准备往身上套。

"你想死吗?老子让你回了吗?"乔亦然放下手机,剑眉拧成一个结,一把夺过来她的胸衣。

"还我。"

"你走不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质着,黑夜里,不管是爱还是恨全都模糊起来。

初鸢越来越累了,分不清是身体还是心,她放弃了,叹了一口气坐在冰冷的地上。

"乔亦然,你到底要怎么样呢?"

他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不由来的愤怒又涌上心头。

"上来,睡觉。"

他起身,开了门把她的内衣扔了出去。

初鸢没动,坐在地上像没了灵魂的木偶,木讷的揉着被撞到疼痛不已的胳膊。

"听不懂人话的蠢货,给老子上来。"乔亦然对初鸢的无动于衷感到气愤,叼着烟试图把她拽上床。

"让我走吧,我还要上班呢。"

"你就那么缺钱?你想和哪个野男人私奔?我给你好吧?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乔亦然怒斥着,从床上的潮牌包里抽出所有的红票扔在初鸢一丝不挂的身体上。

他自以为是的以为初鸢会光着身体捡起地上的钱,他认为这种侮辱会让她更加难受。

没想到的是她像没了生命的死人,丝毫没有举动,安静的屋子里甚至听不到她的呼吸。

男孩放弃了,深吸了一口烟蹲在了她面前。

他拨开她凌乱的头发,凭着外面的一丝光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她平日里洁白的脸现在惨白无血色,没有一丝胭脂点缀的素颜还是那么好看,呆滞的大眼睛里流露的竟是。

绝望。

那双曾经有光的眼睛现在已经暗淡了。

乔亦然心下一沉,一种麻木的疼痛闪过心头。

两个人对视着,初鸢茫然的拿掉他嘴里的烟,自顾自的抽了一口。

她靠在床头柜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乔亦然,别折磨我了。"

"放过我吧。"

她疲倦的抽着烟,直直的看着乔亦然的眼睛。

乔亦然愣住了,他不知道初鸢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不 可 能。"

大概一分钟过后,他终于躲开了她的目光,拽起她的胳膊扔向床上。

她像一滩烂泥一样没有了生气,安静的躺在床上。

"睡觉。"

床不大,他能感受到她冰冷的身体。

乔亦然烦躁的扯过被子捂在她身上,自己躺在一边。

"抱着我。"他冷淡道。

初鸢还是无动于衷,他不由的越来越烦躁不安。

"老子让你抱着我。"他翻了个身紧紧的抱住了僵硬的她,扯过她的胳膊围在自己身上,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暖和起来。

初鸢没有反抗,静静地认他摆布。

这可笑的一幕太生硬扭曲了,两个恨不得杀了对方的人,竟相拥在一张床,好似多么亲密的关系。

"乔亦然。"

她轻轻叫他。

"别废话。"

"我到底,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乔亦然没有再说话,深沉的呼吸声传来。

初鸢感受着他的体温,眼眶越来越酸疼。

她想起他曾经也会轻轻的揉着她的头发,说,"鸢鸢乖。"

他曾经也不敢触碰般的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温柔的吻她。

怎么就变了呢?

2.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越来越深了,初鸢想的越来越多,想到头疼欲裂。

她很困,但是不敢睡,她一分钟也不想和这个混蛋待在一起。

确定一旁的乔亦然已经睡熟,她才掰开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开始摸索着自己的衣裙往身上套。

透着月光,她看清了乔亦然裸露在外的胸口上纹着的字母。

SFF

沈菲菲。

一瞬间,初鸢从头到脚都变得僵硬,这三个字母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深情,而不是因为她。

"乔亦然,你的爱里从来没有我对吧。"

她苦笑着,看着那张俊美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也只有睡着时才不那么凶恶了。

她穿好衣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床上睡着的人一眼。

乔亦然啊,真不知道,还可以跟你耗多久了。

她咬咬唇,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外面喝酒的不良青年们都已经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她开了门偷偷走掉,现在已经很晚了,又上不了班了。

她叹了口气,还好,清吧老板对她很包容。

老板叫卢施航,他很年轻,大不了她几岁,他是个温柔又稳重的男人,和乔亦然这种满口脏话的混子截然不同。

初鸢拖着疼痛又疲惫的身子到了自己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她并没有着急上去,而是在楼下检查着身上的伤口。

还好,没有明显的伤,不然弟弟又该担心了。

初鸢庆幸了一下,低头却看到自己白衣裙上的滴点血迹。

那里,那里又被他弄伤了。

这一刻,黑暗的情绪又像种子一样在她身体里发芽,她躲在角落里,哆哆嗦嗦的掏出烟抽,一根接着一根的抽,抽到嗓子发痒,抽到干呕,还是想抽,忍不住,想要把所有情绪发泄出来。

她不敢在家抽,白帆不知道她抽烟,她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烟瘾变得这么大,是从父母离世后,还是从被迫退学后,还是从被乔亦然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开始的。

她想骂人,想大吼,想死。

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活着确实比死还难,她还有母亲病逝前,她四处借的手术费要还。

她想起白帆,他还是个上学的孩子,他还需要她照顾,尽管她这个姐姐做的失败透顶。

抽完最后一根烟,初鸢整理了一下头发,闻了闻身上,确定没有很大的烟味,才走进破旧的楼梯里。

凌晨四点。

白帆下了班,他套上外套跑进清吧的厕所用力扣嗓子眼,把今天喝的酒都吐了出去。

绝对要等彻底醒酒了再回家,不然姐姐会担心。

干呕了一会,感觉酒水都吐完了,他拍着晕眩的脑袋打开水龙头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清吧打烊了,昏暗的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他正好撞上了靠在门口的卢施航。

"以后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伤身体。"卢施航拍了拍白帆的后背,递过来一瓶水。

"谢谢老板。"男孩连忙接过来道谢。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叫我航哥就行。"卢施航看着刚成年的男孩,有点大哥哥的口吻说着。

"好,航哥。"白帆腼腆笑笑,打开矿泉水一饮而尽。

"对了,小鸢.. .嗯...你姐怎么今天没来?也没有请假,身体不舒服吗?"卢施航假装不经意的问着。

"她傍晚急匆匆的出去了,说有急事,我也没来得及问问她。"白帆想起姐姐,心里不由的担心起来。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能帮上的尽量帮上。"

"航哥,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要告诉我姐我做酒水销售的事吗?我不想她每天担心我,我姐太累了,她打好几份零工,甚至发传单挣那辛苦钱。晚上还要继续工作,我想替她分担一点是一点。"

白帆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说道。

卢施航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初鸢这个女孩他有一些了解,她的身世太让人心疼了,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曾经她也是父母手中的宝贝,后来一年之间,父亲出车祸意外身亡,母亲没过多久也病逝了。为了还债,她一个小女孩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压力。

她能吃苦,干的活比谁都多。

可是这一阵她好像遇到了什么困难,总是力不从心,经常旷工。他都没有追究,工资也没有扣。

能为她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白帆也是个好孩子,他还是个大一的学生,利用暑假来打零工,他完美的歌喉吸引了不少人,初鸢不在的时候他便在清吧里做起了酒水销售,拼命的喝酒卖酒,卖出去越多提成越多。

这对可怜的姐弟啊。

卢施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他回到吧台,拿出准备好的排骨汤和一盒提拉米苏递了过去。

"把这个带回家给你姐,补补身体,我看她这些天脸色不好,本来想今天亲手给她,可是她没有来。"

"谢谢老板,啊不,谢谢航哥!我姐最喜欢吃这家提拉米苏了,她平时舍不得买。"

白帆心里暖洋洋的,很是感动,卢施航对他们一直都很关照。

他要努力挣钱,和姐姐一起还了债,每天都给她买提拉米苏。

直到身上都什么酒味了,白帆才回了家。

客厅的灯没关,初鸢窝在沙发里睡着了,她缩成小小的一团。

男孩笑了笑,拿着毯子盖在了姐姐单薄的身体上。

可他凑近了却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胳膊上有了淤青和被掐出来的红印,还有她脸上的泪痕。

白帆心里头一次这么不踏实,他皱着眉细想这些天以来初鸢的变化,她每天都疲惫不堪,总会在夜里洗衣服,而且他前些天夜里去客厅倒水,听到她躲在屋里抽泣,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

初鸢,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什么也不肯和我说。我没什么本事,但如果有人伤害你,我拼了命也一定让他血债血还。

初鸢突然醒了,看到白帆已经回来了,连忙起身扯了扯睡衣,试图挡住胳膊上的淤青。

"这么晚才下班?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

这个小动作却被白帆捕捉在眼里。

他把卢施航准备的吃的拿到她面前,谎称,"我吃过了。姐,你快吃。"

初鸢打开后一看,立刻轻斥,

"说了多少回了?不要给我买这些,多浪费钱。"

"不是我买的,航哥让我给你带的,你快吃吧。"

初鸢听了,这才舒缓眉头。

老板人真好,不像乔亦然,带给她的只有侮辱虐待。

她看着桌上的提拉米苏发呆,这么好吃的蛋糕,她在蛋糕店门前犹豫了一次又一次都舍不得买来吃。

世界上还是有温暖的对吧?

她想起爸妈在的时候,每天晚上忙碌完都会给她买上提拉米苏,一家人欢快的在客厅看电视。

那时她还是个衣食无忧,有着幸福家庭的小公主。

这一年突如其来的这一切,她突然就长大了,变得越来越沉默,无论好与坏的都选择默默接受 成熟的代价就是失去原有的样子。

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是生活,还是曾经那份她自以为珍重的感情。

那段黑暗的日子像洪水一样袭来,涌入初鸢脑海里。

她颤抖着手打开包装,鼻子一酸,一勺一勺慢慢品尝提拉米苏。

外面的可可粉有些苦,伴随着奶油的甜,就像生活一样,有苦也有甜,可她现在的生活,一点甜味也没有。

这段黑暗的日子好像没有尽头,真的苦苦的,苦到她都麻木了,生活一团糟,明天也不会好,没法左右的事情数不清,无能为力的时候也太多了。

白帆察觉到她的情绪,小心的问,"姐,你怎么了?"

"没事。"初鸢红着眼睛笑。

"我只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小蛋糕了。"

初鸢在很多个夜晚躺在床上细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真的恨上乔亦然的呢, 大概是在某一天 她忽然发觉这世上所有肮脏恶心的事情都能让她想起他。

不是忘不了,也不是不甘心,只是怀念他爱她的日子,好歹那时候她还像个鲜活的人。

我以前不太懂什么叫悲伤,以为哭的撕心裂肺就是最悲伤了,后来我才懂得,其实悲伤就是,一无所有后看着面目全非,曾经最爱我的那个人把一切以十倍的重击偿还过来,我心里却比任何时候更清晰也更明白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熬过这段苦日子。

初鸢一直认为乔亦然是个聪明的人,他为人处世精明,进退有度。

唯独他恨她这件事上,蠢到了极致。

我们本不应该这样的。

3.

乔亦然是个衣食无忧的公子哥,靠着家里的钱每天出去吃喝玩乐,逍遥快活。

如果不是初鸢那天恳求着父亲带她去饭局上吃饭,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和乔亦然产生交集。

「哎呀老爸,妈妈不在家没人给我做饭,我不想吃外卖了,你就带我去吧!」初鸢穿着卡通睡衣噘着嘴摇晃着初父的胳膊。

「乖女儿,今天饭局上都是爸爸的生意伙伴,一群中年男人的应酬,没人陪你玩。」初父打好领带,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我保证不多说话,就顾着吃,就带我去嘛。」初鸢实在不想自己在家点外卖了。

「好好好,快去换衣服。」初父拿她没辙,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宠着怎么行。

「好嘞!」初鸢高高兴兴的换了小裙子,跟着父亲出了门。

到了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饭店,她乖巧的坐下来,看着一个个大老板和父亲打着招呼。

她埋头吃饭,听不懂他们的生意交流,更插不进去话。

直到父亲来往最多的生意伙伴乔叔叔进来。

「久等了老初!各位老板真不好意思,我家这小子非要跟来,耽误了会时间。」

初鸢抬起头,看见乔叔叔身后站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

那男孩皮肤很白,他吊儿郎当的倚着墙,简练的短发显露出整个人格外有精神,一双挑起来的鹰眼让脸更加添着凶气。

帅是帅,但是到了电影里,他直接可以演反派了。

乔叔叔的儿子她早有所闻,听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小混混,靠着家里的钱在外面无法无天。

久仰大名,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了。

初鸢打量他的同时,看见男孩的目光也瞟了过来。

她连忙低下头继续吃饭。

「愣着干嘛,跟各位叔叔打招呼啊。」男孩的父亲拽了拽他。

男孩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闷声闷气的说,「叔叔们好。」

「哎,别理他,这小子叛逆期,天天给我惹事。初老板,好久不见你家小鸢了,小姑娘真是越长越漂亮。」

男人和蔼的笑着,和父亲说着话。

初鸢大大方方的回应,「叔叔好。」

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说地,她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面的男孩。

那个男孩摆弄了会手机,吃了两口菜,就开始坐不住了。

男人们交谈着生活琐事,「老初,你女儿在 a 校上大学成绩肯定很不错吧?」

乔叔叔问,敬了父亲一杯酒。

父亲谦虚笑笑,「中等水平,她这孩子再努努力就更好了。」

「哎,不像我家儿子,我花重金才把他弄进 a 校,结果他还不好好念书,天天旷课惹事,我时不时就得给他收拾烂摊子。」

乔叔叹了口气,诉说着儿子的「恶行。」

坐在旁边的男孩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行了老爸!别老说我了。」

他一脸不情愿,俊美的脸上挂着煞气。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初鸢也坐不住了,太无聊了,她偷偷拉了拉父亲的衣袖。

「我吃好了。」

「那你先回去吧,我今天要应酬到很晚才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乔叔叔见状,推了推儿子,说,「亦然,你正好送送小鸢,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

初鸢连忙拒绝,「不用了叔叔,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可不想和这个大反派产生交集。

本以为男孩会拒绝,谁知道他面无表情的起了身,好像是默许了一样。

父亲也附和着,「也好,那就麻烦然然了,把小鸢安全送到家吧。」

没办法,初鸢只能尴尬的跟在男孩身后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男生没有说话,初鸢看着下楼数字,只希望赶紧出去,不想和「反派」独处。

走出了饭店大门,初鸢看他没有要一起走的意思,便松了口气,直接去了旁边的便利店买饮料。

和便利店小姐姐聊了会天,直到感觉乔亦然已经走了她才出来。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他在门口抽着烟。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意。

轻柔的凉风吹过来,乔亦然眯着眼睛看她,终于开了口。

「喂,你叫什么?」

初鸢被他打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初鸢。」

「乔亦然。」

初鸢点了点头。

「走吧。」

他弹飞了烟头,挑了挑眉。

「啊?」初鸢有些诧异。

「送你回家。我爸和你爸都让我送你回家。」他还是面无表情,是张面瘫脸无疑了。

初鸢对眼前的大反派并无好感,挤出一个笑容拒绝道「不用,你快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虽然晚上独自回家有点害怕,但是哪有那么多坏人啊,再说了,再坏的人也没旁边的人凶吧。

初鸢想着。

乔亦然没再说话,只是跟着她,并肩走着。

「你怎么还不走?」

初鸢疑惑的问他。

乔亦然皱眉,「这边不好打车,把你送到个好打车的地方。」

没辙,那就一起走吧。

一路无话,初鸢在心里一直盼着赶紧来辆出租车,好结束这场尴尬的场面。

她低着头打开手机锁屏又关上,丝毫没注意旁边的突然转弯驶过来的汽车。

「呼」的一声,初鸢只感觉一辆汽车将近贴着自己开了过去,而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过来,落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乔亦然向前面吼去。

「他妈的没长眼?」

车上的三个人也走了下来,横着脖子回应,「怎么?小子,这么宽的道不走?找事呢?」

初鸢这才发现,乔亦然紧紧的把她拉进了怀里。

她心里一暖,要不是他,自己这不看路的习惯今天就要被撞了。

可她同时也意识到了此刻更大的危机。

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车上的三个人明显都喝了酒。

「妹妹没事吧?要不跟哥哥们吃个饭?哥哥给你赔个不是。」

一个酒鬼色眯眯的走过来,无视了乔亦然的存在。

乔亦然把她往后推了推,毫不畏惧的向前走了两步,吊儿郎当的笑。

「你说话那么冲, 是活不到明天了吗?」

醉酒的人最爱挑事,初鸢不想惹上麻烦,拉了拉乔亦然的胳膊,想告诉他算了,快走吧。

可她看到他的眼神时,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虽然挑着嘴角,眼神却像野生动物的眼睛。

冷血,突兀,没有丝毫感情。

就像看到猎物一样。

一个酒鬼冲过来准备动手,拳头还没挥上来就被乔亦然反手抓住了胳膊。

他扭动着酒鬼的手,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另外的同伴从后备箱拿出了棍子,不偏不倚的冲着乔亦然的头,想来个偷袭。

初鸢手疾眼快,捡了一块砖头冲着酒鬼砸了过去。

酒鬼应声倒地,捂着腿哎呦哎呦的呻吟。

「走!」

乔亦然拉住了初鸢的手,两个人在空旷的马路上跑了起来。

「你们给我等着!」

后面的酒鬼气急败坏的大喊着。

初鸢被他拉着跑,跑到了地下停车场乔亦然才停下。

「上车。」

他气喘吁吁的掏出车钥匙开了锁。

初鸢惊讶的坐上副驾驶,乔亦然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叔,16 国道口有酒驾,现在去查。」

看他挂了电话,初鸢才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我就说我送你,你还不让,这回遇到坏人了吧。」

他轻斥着,点了根烟打开了车窗。

「还好我把我爸车钥匙拿出来了。」

初鸢看着男孩野性不羁的脸,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了。

「刚才谢谢你啦。」

「你也是 a 校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乔亦然余光瞟了眼旁边的女孩,看她白嫩的手臂,那是他刚才拉过的手臂。

她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嗯。」初鸢点点头,心里想,你一周旷课 7 天,一旷旷一天,上哪见我去。

「小学妹,你爸和我爸是朋友,以后哥罩着你,放心。谁不认识我乔亦然。」

男孩口吐烟雾,挑着眉毛吹嘘。

初鸢听父亲说过,乔叔家的儿子上大二,比自己小一届。

她不失礼貌的笑,「你还比我小一岁呢,小弟弟,姐姐大三。」

「......」

乔亦然一脸黑线。

初鸢看他尴尬的样子,偏过头看着窗外笑出了声。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这张冷血的眼神里也缓和了很多。

那天把她安全送到家后,两个人没有留联系方式。

「不用我送你上楼吧?」乔亦然停了车,身体向前倾去凑近了初鸢。

她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不用不用。」

乔亦然垂下眼睛,初鸢看到了他细长的睫毛。

他别是要打自己主意,不会是要强吻吧。

她心跳越来越快,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瞬间捂住了嘴巴。

「你干嘛?」。

乔亦然疑惑的看了看她,同时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个夜晚后,初鸢没想到没过多久又一次见到了这个混小子。

这次,是在派出所。

4.

终于熬到放暑假了,6 月的天越来越热,a 校大三大四的学生比学弟学妹们早放了几天假。

初鸢穿着黑白条纹的小裙子和同学们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这么热的天,同学们提出来去吃烧烤。

吃完后已经到了傍晚,燥热的夏天连晚上都热的让人受不了。

初鸢擦了擦额头的汗,准备打车回家追剧。

一辆辆的出租车都显示已有乘客,等了很久还是打不到车。

正当她准备骑共享单车回家时,一辆宾利在她面前缓缓停了下来。

咦?这辆车怎么有点眼熟...

车窗摇下来,她看到乔叔叔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招手。

「小鸢,去哪啊?」

「叔叔好,我刚和同学吃完饭,准备回家呢。」

初鸢礼貌的笑笑。

「上车吧,叔叔送你回去,正好顺路。」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天气太热初鸢等车等的内心烦躁,她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车里面的开着空调,一下子赶走了身上的燥热。

「我家然然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你比他大一点,有时间替我说说他,带他往正道上走。我怎么说他他也不听,有代沟啦。大概你们同龄人才有共同话题。」

乔叔叔开着车,数落着儿子的不是。

初鸢表面点头,心里却想,他连自己爹的话都不听,能听我的?

「就这孩子叛逆也是有原因,我和他妈妈离婚了,我每天忙公司的事,也顾不上管他,他小时候很听话,每天我醉酒应酬完回家还知道给我煮碗面,我从来没太关心过他的生活,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叛逆成这样了。就当叔麻烦你啦,帮帮然然。」

乔叔叔叹了口气。

初鸢顾着乔叔是父亲交往最多的伙伴的份子上,附和道,「应该的。」

本来很愉快轻松的路程,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乔叔叔接到了电话。

「乔恩国先生吗?南街派出所,你儿子打架斗殴,麻烦过来一趟。」

电话连着车里的蓝牙,初鸢听的一清二楚。

乔叔叔愤怒的皱紧了眉头,「这个混小子,还有两天放暑假了,今天他好不容易去趟学校,我以为他能安分两天,谁知道又给我惹事!我去了非打到他懂人事为止。」

初鸢连忙劝阻,「别,叔叔,打是改变不了的,越打他越叛逆,先去派出所吧。」

乔叔有点为难,「真不好意思啊小鸢,耽误你回家时间了。」

初鸢摇头,「没事,我不着急回家,快去派出所看看他吧。」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派出所。

一进门,初鸢就看到乔亦然那副痞里痞气的脸。

他倚着墙,白皙好看的脸上蹭上了一点灰,眼神里还是那么冷血突兀。

「你又他妈给我惹事!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乔叔叔气势汹汹的把车钥匙扔了过去,正好砸到了乔亦然脸上。

初鸢和几个民警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一贯和蔼的乔叔对待儿子是如此暴力。

那他,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很难不受影响吧。

乔亦然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他像是没痛觉一样,面无表情的站着。

民警们上前劝阻。

听到事情经过后,初鸢不得不佩服起乔亦然。

他虽然个子高,但是很瘦,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因为几句话不和,他一个人硬是把对面四个人的其中一个的鼻梁打折了。

从初鸢进门,被打的几个人就一直鬼鬼祟祟的瞟她。

她被看的不自在,仔细一想,突然觉得对面的四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低自己一级的几个学弟。

其中最显眼的一个,曾经给她送过花。

真是在哪都能碰上认识的人。

「给人家同学道歉。」

乔叔严厉的揪着乔亦然的耳朵。

「不道。」

男孩吊儿郎当的垂下眼睛笑,尽管身处警察局,也丝毫不影响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这混蛋!一天不打架就皮痒痒是不是?我该说你什么好!我他妈打死你!」

乔叔越来越生气,看着乔亦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更是火上浇油。

一巴掌冲着他呼了过来,而他没有一点畏惧,仰着脸毫不在意。

「你打死我得了,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

初鸢见状走上前拼命拉住了乔叔叔,「叔你别打他!打他也没用!」

民警们也上前劝阻。

乔叔长吁了一口气,疲惫不堪的收回了伸出的手。

初鸢连忙拉着乔亦然的手腕拽了到身后。她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胳膊,小声斥责。

「你跟我过来。」

乔叔忙前忙后的签完字,赔了对方钱才了事。

四个被打的学弟拿到钱,大摇大摆的走过他们面前,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似的像乔亦然示威。

没想到他却笑了,低声在学弟耳边说着。

「下次就不是打进派出所了,是医院。」

「行了!

初鸢顾及着不远处的警察,一把把乔亦然拉了回来。

等学弟们都走了,乔叔叔和他俩才走出了派出所。

初鸢怕他们父子俩起争执,走在了他们中间。

夏天夜晚的没有了白天火热阳光的照射,风柔柔的吹着,却还是吹不走夜晚的闷热。

乔叔正想对着乔亦然大发雷霆,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初鸢趁机把男孩拉到一边,细声细语劝他。

「叔叔在气头上,你服个软。」

乔亦然一脸无所谓,「凭什么?」

初鸢一时语塞,这小子是真倔啊。

僵持了一会,乔叔挂了电话,压制住心里的火走了过来。

「公司出了点事,我去 B 城出差一阵,今晚的飞机,你给我回家反省,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我可没时间回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回来以后,如果你还是这德行,老子立马送你去管理所。」

「我不去!」乔亦然眉毛拧成一个结,对着父亲喊。

乔叔急红了眼,拽着乔亦然吼,「狗改不了吃屎,你说不去就不去?你没资格说话,我管不了你,精神病院能管!把你弄进去我也就省心了,现在就去,走!以你老子的势力,把你弄精神病院是分分钟的事。」

初鸢感到乔亦然握着拳头在微微发抖。

父子两人水火不容,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初鸢加在中间左右为难,她一着急,话到了嘴边。

「叔叔你快去忙吧,我管他,你放心吧,等你回来他肯定会改好了。别冲动,他就是脾气暴躁了点,不至于送医院的,会毁了他的。」

乔叔顾及到初鸢,见她都这样说了,态度缓和了一些。

「谢谢你了小鸢,真不好意思,这混蛋要是给你惹什么麻烦,你及时给我打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他。」

好不容易才劝走了乔叔。

初鸢叹了口气,无奈的回头看了眼乔亦然。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也受伤了,他白皙的手红肿了一大块。

他下意识把手伸到背后,哼哼着。

「你走吧,不用你管我。」

说完他迈开长腿扬长而去,初鸢从来没见过这么叛逆的大龄儿童,想起乔叔的嘱咐,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你去哪?」她比他矮一头,跟不上他的步伐。

「喝酒去,别跟着我。」

他不耐烦的大步走着,丝毫不管后面气喘吁吁的初鸢。

「你手都受伤了,喝什么酒,喝了酒又闹事!我可管不了。」

乔亦然停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不用你管,你别想当救世主,没人救得了我。」

初鸢也不生气,耐着脾气跟着他。

「你能不能改改?你把你爸都气成什么样了,你难道就要一直这样下去吗?等着你爸回来一气之下把你送管理所怎么办?进去了可没手机玩,顿顿吃剩饭。你这大少爷可受不了。赶紧跟我回去。」

乔亦然听着初鸢婆婆妈妈的唠叨着,不由得有点心烦。

「你敢不敢和我做个交易。」她仰着头看着痞里痞气的他。

他好笑的问她,「什么?」

「我答应了你爸,替他管着你。如果我真管不住,你就赢了,你想去哪去哪,我不干涉,也不会告诉你爸。但是如果你输了,你不该做的一样也不能做。」

初鸢抓住了他的思想,这小子虽然又倔又硬,内心还是幼稚的,她知道他的好强,这场游戏,他拼命也得赢。

虽然她心里也打着鼓,怕自己输。

毕竟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乔亦然听了果然弯起了嘴角,「有意思,那试试?」

「跟我回去。」

女孩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夜里的星星。

「去哪?」他问。

「回你家,老实在家待着,哪也别去。」

初鸢拽着他袖子不放。

「嗯嗯,你过来我告诉你。」

乔亦然使坏,英气好看的桃花眼眸里透露出玩味,他贴近她的耳朵呼气。

初鸢被他的突然靠近导致脸颊发涨,这小子,又要整哪出。

「不可能!」他说完拔腿就跑,哈哈大笑的回头看了看不知所措楞在原地的初鸢。

这妞有点意思,哪来的信心能赢我,还想控制自己的出行,做梦吧。

???原来这小痞子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

女孩反应过来他的捉弄,顿时开始追他,一边追一边喊。

「耍流氓啊!抓流氓!」

八九点大街上的人很多,有的在路边摊吃饭,有的在排队买奶茶,路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初鸢的声音都吸引了过来。

乔亦然的笑顿时僵在 脸上,啊这,啊这....

他没想到她比自己还会。

初鸢笑了,抹了把头上的汗,看着乔亦然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你不是跑吗?」她眯着眼睛笑。

「服了,怕了你了,别丢人了,走吧。」

乔亦然最要面子,他低着头用手遮着平日里引以为豪帅气的脸,拉着初鸢往人少的地方走。

「第一回合,我赢了。」初鸢得意。

她最终带着一脸不情愿的乔亦然回到了他的大房子。

这小子家里真大,比自己家还要大一点,富二代这层光环真是够他这么嚣张的。

初鸢打量了一圈他的家,坐在了沙发上。

「你过来。」她翘起二郎腿,冲他勾勾手指头。

乔亦然没好气的打开了空调,调到 19 度,从冰箱拿出两瓶冰水,冲她扔了一瓶。

「你为什么打架?」

初鸢耐着性子,像开导小孩子一样问他。

男孩还是一脸不耐烦,冷着声音说。

「看他们不顺眼。」

「那总有个理由吧?」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满是冷血的「野生动物」的眼睛。

乔亦然躲闪了她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没理由。就是想打他们。」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打他们我开心。」

「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 19 周了,叛逆期该过了吧?天天以欺负别人为乐怎么行?就不能忍忍嘛?」

初鸢说着,看见茶几下面有个医疗箱,便拿出来纱布想替他缠上受伤的手。

没想到乔亦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你别装好人了,你不懂我,谁也不懂我,你也别试图救我,我就是个烂人,我有病,这是病,知道吗?我喜欢这样。」

初鸢见他突然吼起来,也终于用尽了耐心,忍不住喊着,「你自己愿意在臭水沟里,那谁也救不了你!无可救药,那你打吧,看谁不顺眼打谁去。」

她感觉自己的好心好意被他拿起来踩,憋屈的转身拿起包包摔门而去。

这混蛋,错把好意当狗屁。

帮他虽然一半原因是想在他爸面前邀功,毕竟乔叔对自己父亲的生意有着很大的帮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真心实意希望改变这个小痞子。

既然他不知好歹,本小姐也不奉陪了。

乔亦然眼睁睁的看着初鸢走了,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他看着空荡荡的家,躺在了沙发上。

自己这样的人,无精打采,无所期待,怎么克制也克制不了一身的坏毛病,别人讨厌自己也是理所应当。

好难过,也想被人拉上岸,也想被拥抱,被理解。

可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发不出一点声响。

都会走的。

会哭闹的孩子也不会有糖吃的。

他想起了小时候,妈妈买了很多他喜欢吃的零食,哄着他睡着后,悄无声息的走了。

他醒来看到桌上妈妈留下的纸条。

「然然,要听话。」

短短五个字,年幼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妈妈晚上还会回来,像往常一样给他做美味的饭菜。

妈妈从那以后再也没回来。

他开始哭闹,每天惹是生非,欺负小朋友,骂老师,损坏家具,摔东西。

他希望妈妈会回来管他,回来骂他一顿也好啊。

可他每回等来的都是父亲喝完酒应酬后的一顿毒打。

「你个臭小子!你老子压力够大了,天天累成狗,回来还要收拾你!你妈不会回来了!你怎么闹她也不会回来了。」

小小的乔亦然那时候才知道,妈妈是真的走了。

都会走的,毫无例外。

他也不需要。

乔亦然瘫在沙发上,胸口越来越闷,他大口喘着气,仿佛自己要窒息。

那种感觉又来了,烦躁,不安,惶恐,恶心。

他掏出烟抽,点了几次打火机才打着火,他把打火机摔了出去,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这时候门铃却响了。

他从沙发上摔下来,又扭到了肿起来的手,俊美到极致的脸扭曲了起来。

「cao!」

他骂骂咧咧的去开门,一开门看到初鸢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他冷漠说着。

看到她,心里却突然踏实了,烦躁少了很多。

初鸢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争执,提着手里的水果绕开他,走进了屋子。

乔亦然觉得莫名其妙,跟着她走进了厨房。

初鸢把一头长发随意的扎成一个低马尾,像在自己家一样开始洗刚买来的樱桃。

她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却早已经掀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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