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上，我美艳迷人的闺蜜把我揽在怀里跳舞。
我盯着她的脸，颤颤巍巍：「你是，男生？」
唐洛勾着唇，卷翘的睫毛贴近我：「嗯。以后想怎么亲亲抱抱，都随你。」
1
我同桌打架斗殴转学了，随即来了一位新同学。
新同学长发披肩，生得眉目精致，高高的鼻梁优越得不像话。
这姑娘被安排在我身边，从落座到整理书籍，她一言不发，端的高冷。
美人在侧，不和她交朋友简直是我此生的损失！
我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
她侧目看我，乖巧的模样让我心痒痒，我眨眨眼睛：「同学，我帮你吧。」
我热情地帮忙，她欣然接受，但仍旧冷淡。
收拾完，我轻轻问：「你叫什么呀，姐妹？我叫周霖。」
女孩声音很中性：「我叫唐洛。」
唐洛实在太美了，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女生。
被美貌冲昏头脑的我，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来了句：「我、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唐洛扭头望着我，平静的双眸里全是疑惑。
她轻笑一声：「女生之间的友谊，是这样的吗？」
我脸红了，给自己羞的。
我找补道：「你养过猫吗？如果你喜欢猫，你就会有疯狂吸猫的体验，你现在就像一只漂亮的猫。」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
「嗯。」她从鼻音里哼出一声。
正当我以为太冒犯，计划泡汤时，唐洛忽然来了句：「亲吧。」
我两眼放光，跟看到竹子的熊猫一样扑到她身上，在她脸颊上吧唧一口。
触感软糯香甜，入口即……哦，不是。
才刚接触几秒，没够味儿，台上老师几颗粉笔砸在我头上。
「周霖！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干什么？」
在全班哄笑声中我收回爪子。
2
唐洛就像书里的女神，安静沉稳，学习好话又少。
才转来一周不到，她桌子里的情书比我几辈子都多。
想到这么美的姑娘迟早要被臭男人下手，我就无比痛心。
唐洛自习课在刷题，身后又有一名 189 的黑皮体育生给我塞了信封，示意我交给她。
我悻悻地放在唐洛课桌里，嘴里嘟囔：「同桌，你可不能被坏男人拐走喔。」
「你现在太单纯了，玩不过他们的！」
唐洛瀑布般的发丝落在身侧，看不清脸，只听她说：「我不会。」
说得很肯定。
我懒洋洋地写着作业，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男盆 u：周霖，对不起，我还是喜欢我的前女友。
男盆 u：我们分手吧。
我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得恨不得飞去 3 班。
台上管自习的老师仍是老班，他眉头紧锁：「周霖，你最近吃错药了是不是？」
一只温热的手把我拉回座位，唐洛抬头看我。
我以为她要关心我，谁知她冷不丁来一句：「你挡到黑板了。」
…………
「同桌，我失恋了。」
唐洛抄着黑板上的题，语气依旧冷酷：「那挺好的，距离高考只有一个学期了，并不是件坏事。」
我抿唇，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掉下。
唐洛的手指一顿，不知所措起来。
「你……别哭了。」
「呜呜呜呜，我失恋了，怎么能不难受？」
唐洛叹气：「怎么样才能不哭？你这样我没法学习了。」
我抬起水润的眼睛看她：「我想有一个人给我抱一抱，靠一下，缓解一下内心的难过。」
唐洛白皙的小脸迎着夜晚白炽的灯，鼻尖白透得能反光。
我怔怔地望着她，仿佛见证了天使降临。
怎么有如此好看的女生？我赞叹。
天使低下头，认栽似的说：「好。」
我这时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圈住她的脖子，埋进她香香的发丝里。
「我去，姐妹你平时用什么洗发水呀，太好闻了。」
她淡淡道：「超市随便选的。」
唐洛身上清香好闻，美女在怀，失恋气息一扫而空。
她的腰看着很细，我一直很好奇，她的腰围多少。
想着我伸手往下，环住了她的腰。
唐洛身形一顿，全身肌肉紧绷起来。
她耳朵泛红，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很用劲。
我觉得她有些可爱，逗她说：「都是女生，你怎么还害羞了呢？」
唐洛眼神晦暗不明，声音有些哑：「女生之间，都这样吗？」
「也不是哦，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对你这样。」
唐洛咽了咽口水，突然不高兴起来：「不要轻易说什么喜欢。」
「我很容易相信。」
她挣脱开我的手，埋头继续写作业。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哪得罪她了。
刚想询问，老班环着胸站在我身后。
「周霖，你没事老骚扰同桌干什么？」
老班是英语老师，而我是英语课代表。
因为过分熟络，所以我并不害怕，梗着脖子道：「我在跟姐妹沟通感情啦，老班。」
老班看看她，又看看我，欲言又止。
最后他莫名其妙来了句：「要注意分寸。」
？？
我心里边撇撇嘴。
想阻止我和美女贴贴？
做梦！
3
因为晚自习跟老师皮了一下，他罚我写 500 字检讨。
很快考试成绩出，同桌位列全校第一。
这事儿让我泄了气，再也不敢多打扰学霸美女同桌。
我把注意力转回了我的老朋友王又又身上。
又又是艺术生，她从小学美术，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我很喜欢这类的朋友，又怪会黏人撒娇，又又也很高兴。
她搬了座椅，坐到我的身侧。
我俩嬉戏打闹，没事掐掐对方的脸，欢声笑语。
「啪。」唐洛拿了一叠试卷砸在我桌上。
她一言不发，砸完就继续学习。
又又愣住：「你和女神吵架了呀？」
我摇头低声道：「没有啊，一直挺好的呀。」
又又摸摸下巴，把椅子往后挪。
「宝贝我先走了，你这里气压太低了，我害怕。」
我把歪歪斜斜的凳子摆正，整理书桌上那一堆试卷时，唐洛正侧头看我。
她面容冷傲，语气低沉：「不是说只对我这样吗，骗子。」
我挠了挠头，歪头看她。
这姑娘抿着唇，一言不发，浑身上下透露着委屈的气息。
那模样，如花如雪，冷却迷人。
我揽过她的肩，在她耳上轻轻吹了一口气。
「怎么？小宝贝这就吃醋了呀？」
唐洛愣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
我起了兴致，把小说里学到的那点子东西全部拿出来。
她身后是墙，我步步靠近，把她一把推到墙上。
她下巴线条流畅如玉，抚摸上亦是温凉。
我抬起她的下巴，轻轻摩挲，距离近到不可思议。
「难道，洛洛也喜欢我，所以见不得我跟别人好？」
唐洛眸光闪动，里面蕴着纠结，又认命地不挣扎。
随后，她双手把我的腰一搂紧，我们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神奇，女神居然是平胸？
果然上天还是公平的。
唐洛明亮的眸子定在我身上，她埋头，一口咬在我的肩颈。
不到三秒她就立刻松开，仿佛没事人一般继续学习。
我觉得很搞笑，轻轻戳她的脸：「没想到女神也这么记仇，还在这报复我呢。」
这事我没当回事儿，就当姐妹之间的玩闹。
谁知学校里竟然有人上纲上线。
第二天学校网页里帖子疯传，一班唐洛和周霖禁忌之恋。
我在宿舍里看到时只觉得奇葩，总不会有人真信吧？
结果我一路走回班上，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复杂又有趣。
连又又都问我：「周周，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
「哎呀，都是胡说八道的，这你也信。」
又又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但其实我是想说，我都支持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真是我的好姐妹嗷。」
这件事影响愈发大。
课间操期间我们被全校通报批评。
大大的音响里传来的话语，让人又无奈又好笑。
「各位同学，各位师长，今天我们要通报批评一下一班的两位女同学，周霖和唐洛同学，在高考冲刺的关键时刻，违反校规校纪，在学校进行不正当的同学关系……」
说到这全校扑哧笑出声。
唐洛站在我面前，挺立如山，丝毫不受影响。
我向来脸皮厚，并不把他们的眼光放在眼里。
但我这位女神一般的同桌，说不定内心并没那么坚强。
我拉拉她的手，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她竟反扣住我。
「Wow！」周围吃瓜群众狂欢起来。
别班几个女生嘀嘀咕咕：「我去，这是真爱呀！这种时候还能卿卿我我。」
「你别说，学弱妹妹×高冷学霸，真的还挺带感的。」
「唐洛太漂亮了吧，她要坐我身边，我也迷糊。」
我对周遭话语视若罔闻，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抱歉道：「对不起啊同桌，确实是我太没分寸，早知道我就不应该……」
「你没做错什么，你只是喜欢我，对吗？」
我愣住：「这，确实。」
我确实是因为喜欢同桌的美貌，才忍不住跟她贴贴，这样讲倒也没问题。
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这么在意我们的友谊，甚至不怪我。
我真的，哭死！
4
通报批评完毕，老班让我们去他的办公室。
全校师生都走完，我们被留在原地。
一群又一群人拿着异样的眼光看我，叽叽喳喳地议论。
唐洛拉着我的手不放，时不时关怀我的状态。
「你还好吗？」
我点点头：「我没事啊，只是很愧疚。」
三班的前男友路过我，落井下石地嘲笑我。
「幸好早跟你分手，就觉得你不太对劲，没想到你玩得这么野。」
「竟然是个双插头。」
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正想上前给他一脚。
旁边的唐洛却先出了手，她动作爽利，一拳砸在杨竹之的脸上。
188 的同桌，武力值和身高成正比，几下子就把人揍得鼻青脸肿。
唐洛语调危险：「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会打得一次比一次狠。」
杨竹之抱头躺在地上，唯唯诺诺：「姐，我错了姐，我再也不敢了！」
我震惊地看着同桌。
世界上真有这么优秀的人存在吗？
她低头，浅褐色的眸子里含歉意：「抱歉，吓到你了。」
我摆摆手，扑到她身上。
「姐妹，你真的太牛了，真的，你要是个男的我真的就爱上你了！」
听到这话，女生嘴角勾起笑。
「是吗？」
「如果我是男的，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无比诚恳，对上她漂亮的眼眸：「当然啊，你又好看，学习又好，还能保护我，简直人间天菜好吧！」
唐洛的视线锁住我，清澈的眼睛闪着光。
一瞬间，我差点腻进她的温柔里。
女神，实在太犯规！
杨竹之这人特别狗，包了两层纱布去老班面前惨兮兮地告状。
办公室里，老班端着保温杯，神情严肃。
他瞅了一眼我旁边的年级第一，决定把火力喷向我：「周霖，作为课代表，没有以身作则也就算了，居然带头谈起恋爱，这还不够，还要动手打人！」
「你想干嘛，在高考前名扬二中，在学校留下个不朽传奇是吧？」
我可怜巴巴地盯着老班，试图萌混过关。
「老师，我们真没有，我们就是……」
唐洛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语气清冷道：
「我认为，我们没有错，也不接受任何惩罚。」
女神眼神傲气地和老师对视：「当初贵校重金请我转来二中提高升学率，我是很乐意的。但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当，我会立刻转回一中。」
我心底一万个佩服，女神太敢了，无惧权威敢于发声。
但想到毕业时学校的档案评价，我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同桌，差不多就 OK 啦，咱们还要在学校混呐。」
谁知她反手捉住我的爪子，一本正经地望着我说：「你不必委曲求全，有我在。」
我瞅瞅同桌，又瞅瞅老班。
完了，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有唐学霸坐镇，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一个下午，帖子被删，学生禁止讨论，学校回归忙碌的备考氛围中。
我惊叹于学霸的能量之大，而我漂亮的同桌却当无事发生一般，默默在座位上刷题。
我扒拉开她桌旁的一堆练习册，戳了戳她的手。
唐洛的手指白皙修长，触感温热，我忍不住揉捏。
女神抬眸，抽回手，挑眉问我：「怎么了？」
我讨好地露出一个笑：「同桌，这次多亏有你，我想约你周末一起逛街，给你买件礼物。」
唐洛沉默几秒，我以为她要拒绝。
她却说：「可以。」
我正要扑上去贴贴，她抵住我，又说：「但是，必须我来付钱，否则我不去。」
我嘟嘟嘴：「不行嘛宝贝，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女神眯了眯桃花眼，莫名有了几分威压：「听话。」
可恶，怎么还想反攻呐！
我叉着腰，仰着小脑袋质问：「咱们家谁做主？」
唐洛眼神闪躲，低头继续写题。
久久，她轻轻说：「你做主。但买单的事，我不妥协。」
我埋头，尽力用耳边的刘海遮住笑意。
5
在商场见到唐洛，她穿着宽松的羊羔外套，搭着浅蓝的阔腿裤。
远远看上去，惊艳中又带着乖巧，令人挪不开眼。
我同桌瘾又犯了，两米内疯狂冲刺，挂在她身上。
唐洛牢牢接住我，沉声叮嘱：「小心。」
「我可爱的同桌宝贝，已经一个晚上没见啦，你想我了吗？」
我眨眨眼睛。
「嗯。」她垂眸。
在男人面前，我憋不出一句情话，女人面前，我嘎嘎乱杀。
我跳下去，唐洛这才腾出手，咬了一口没吃完的欧包。
我扫了一眼：「诶，这是米朵家欧包吗，排队都买不到啊！」
「我也要吃一口！就一口！」
唐洛犹豫着，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我很失望，非常失望，但可以理解。
我假装傲娇地扭过头，开玩笑地怪腔怪调说：「哼，别解释，反正就是不爱我了呗。」
欧包缓缓递到我面前。
欧包很诱人，但更无法移开视线的，是唐洛的脸。
她望着我的表情，无比认真。
不知为何，我心神一颤。
将欧包抓在手上，我狠狠咬一大口来发泄心中怪异的情绪。
这一口，恰巧咬在了唐洛留下的齿痕的边上。
唐洛看见后手指微动，耳根泛起红。
她这娇羞的模样，整得我也不好意思了，吃完便还给她。
「走吧，楼上那家店的衣服很适合当闺蜜装，去试试吧。」
我拽着她的手往前走，她个子很高，跟在身后很有些安全感。
走着，耳边传来唐洛闷闷的声音：「周霖。」
我没在意，随口应声：「嗯？」
唐洛声音里隐忍着情绪：「你亲过王又又吗？」
我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呆住。
仔细思索才想起那次唐洛的异常举动。
我眨眨眼睛靠近女神，拉住她的衣领，迫使她弯下腰。
含着笑意，我逗她：「怎么了宝贝，还在吃醋吗？」
唐洛不说话，情绪不太高兴。
想想自己最近确实太过放肆，不该任由自己开心而不管姐妹心情。
我抽回手，打算结束这「暧昧」的姿势。
唐洛却伸手抓住我，她轻轻摩挲我的手掌，嗓音不太镇定：「你答应过我，只对我这样，我当真了。」
一种超乎寻常的占有欲袭向我，心脏怦怦。
我咽了咽口水：「我没亲过又又。」
「其实我也没亲过其他任何人，只亲过你。」
唐洛满意了，不再纠缠这事。
她眼里满是愉悦，拉住我走上电梯：「嗯。去逛吧，我买单。」
我是个懒人，逛了不到十五分钟便确定店铺。
选了两件衣服，我拉着唐洛进试衣间。
她顿住脚步，在原地怎么也不动。
「Come on,baby！」我冲她抛个媚眼，「我们换来试试看嘛。」
可无论我怎么诱惑，唐洛都无动于衷。
我垮着个小脸盯着她，她躲开我的视线。
「我不太习惯当众换衣服。」她解释。
我说：「那我背过身不看你好不好？我今天穿的连衣裙，还想让你帮我拉拉链呢。」
「……」唐洛一脸为难，「这样不太好。」
我左右看看，凑近她：「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平胸不好意思呀？」
「我跟你说，没事儿哒，我不嫌弃你喔，宝贝！」
唐洛脸一黑，摁着我的肩把我推进试衣间。
试衣间内隔绝人声，安静异常。
唐洛靠在门板上，神情复杂地望着我。
她闭上眼睛：「你换吧。」
我快速换好衣服，轮到她。
在唐洛快穿好时，我突然袭击，隔着衣服摸了摸她的胸。
「嘿嘿嘿。」我坏笑。
发现手上触感不对，我疑惑：「诶？你怎么不穿 bra 呀？」
唐洛反扣住我的手，我被她圈在怀里。
唐洛声音在我耳边，轻轻浅浅，格外撩人：「我没必要穿。」
我吸吸鼻子，安慰道：「宝，胸小不是事儿，但你不能自我放弃。」
「垫一垫还是有的哇！」
「……」
为了感谢唐洛，我下了血本。
不仅买了闺蜜装，还提前订了脱口秀门票。
我和唐洛坐在倒数第二排，光线昏暗，阴影将我们笼在其中。
台上我最喜欢的脱口秀演员同陌南抑扬顿挫地讲着。
我笑得前仰后合，唐洛嘴角弯弯。
乐不可支时，我抓住她的手，叭叭地跟她回味上一句话的笑点。
「好搞笑啊，那个老板也太逗了吧！」
唐洛低着头，静静听我胡言乱语，也不恼。
台上说到恋爱经历时，周围的小情侣依偎着甜蜜。
我嘟嘟嘴，不服气地靠在女神肩上，仰头朝她眨眨眼睛。
「谁还没有肩膀了，哼。」
唐洛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发丝。
忽然，她扣住我的脑袋，低下头，吻住我的嘴唇。
唇齿相交，独属于她的气息将我包围。
我瞪大双眼，挣扎被她的手掌堵在摇篮里。
唐洛索取结束，我推开她。
她茫然地望着我，一脸无辜。
啊啊啊，我和我的闺蜜，接吻了？
…………
6
「周霖，把你的试卷给我。」
数学老师手臂揽着前排几桌的试卷，盯着我。
我慌乱地抬起笔，试卷背面是空白一片。
何老师瞧见那片空白，她推了推眼镜，眉头一皱，喝道：「站起来！」
我抿唇站起。
独属于特级教师的威压迎面而来，我万分心虚。
「期中考试，你交白卷？」何老师面色严肃，「你是怎么学的！」
身侧唐洛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挡下所有攻击道：「老师，周霖不舒服。」
何老师是难得地一视同仁，管你成绩好坏，照样劈头盖脸地骂：
「她不舒服有你什么事？」
唐洛丝毫不惧，礼貌解释：「是我惹她不开心，让她不舒服的。」
「哇喔，学霸牛啊……」
班上吃瓜群众窃窃私语。
我摇头，不想连累她：「不关她的事。」
「老师，对不起，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自愿写检讨。」我心不在焉地道歉。
刚才唐洛的声音，又把我拉回那个昏暗暧昧的剧场。
她咬着我的唇舌，似发现新大陆的旅人，尽情探索。
这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循环播放一百遍，怎么也无法去除。
一看到她，心便怦怦直跳。
奇怪的感觉让我浑身发麻，惹得人直想躲。
为避免大脑 CPU 被唐洛烧坏，我得冷静冷静！
坐下后，我把桌子的距离轻轻拉开，两人之间隔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唐洛盯着我，默不作声地挪过来。
我挪开，她又凑近。
第三次，唐洛先破冰。
「周霖。」她声音含着难过，「你在躲我吗？」
我假装没听到，低头胡乱在练习册涂鸦。
内心情绪太过复杂，难以理清。
难道，我真的是……
怎会如此！小奶狗、大狼狗、帅气男神、性感腹肌以后都离我而去了吗！
我悄悄用余光描摹唐洛的侧脸。
嘶，也不是不行。
这学期体育老师带校队参加省里的篮球赛，导致我们还未上过一节体育课。
体育课滞后，连着体测也往后挪。
班里同学欢呼雀跃，跑下楼八卦的八卦，吃零食的吃零食。
平日这时候我总缠着唐洛，玩她的头发，拉着她聊天。
如今我站得离她八百米远，尽力躲她时时飘来的眼神。
心里纠结，我跑上楼，打算避开她独自自习。
教室里空空荡荡，唐洛不在，我的世界都无趣了许多。
刚走进教室没几步，身后门忽然被关上。
唐洛拿着钥匙，已经锁了门。
我呆住，整个人不知所措。
她望着我，眸中许多话语。
下一秒，她猛地扑向我，把我紧紧搂在怀中。
发丝的香气萦在我鼻腔，好闻得发晕。
唐洛隐忍着，压着嗓音命令我：「周霖，你不许跑。」
她单手捧起我的脸，浅浅地落下几个吻，目光无比深情。
「无论姐妹还是什么也好，都随你，只要你像以前一样对我。」
「你疏远我，让我有很强的戒断反应，我很痛苦。」
她的手指触到我的皮肤，引起一阵燥意。
唐洛精致的面容上的委屈和不甘恰到好处，惹人心疼。
她手上动作如蜻蜓点水，在我这水面溅起一圈涟漪。
明明计划要冷静，可我目光却无法离开她的脸。
可恶！她蛊我！
明明这么会，前阵子还一脸小白花，简直是扮猪吃老虎哇！
我抬眼瞧她，心里早已软成一片，但嘴上逗她：「要是我不答应怎么办？」
唐洛的手指微微用力，额头贴近我，睫毛扫过我的脸。
她声音低哑：「那我只能学小说里，强制爱了。」
芜湖！
我瞪大双眼，乐了：「你还知道强制爱呢？坏孩子！」
唐洛抱紧我，明明都是女生，我却挣脱不开。
「你要试试吗？」她嘴角微勾，「其实，我没有看上去那么乖。」
我伸手掐住她的脸，捏捏她软软的肉肉。
「大 no 特 no！」我气鼓鼓，「洛洛，你变坏了，你好涩！」
唐洛鼻腔哼出一声笑意：「你撩拨的。」
7
回到家，妈妈正在客厅择菜。
把书包放下，我抠手指头酝酿情绪。
我小心试探：「妈，你说，我要是三十多岁以后和一个姐妹一起搭伙过日子，你感觉咋样？」
王女士翻了个白眼：「哟，物理 50 分的事儿没解决，您这都考虑到三十啦？」
「……」
我自动滚回房间学习。
书本翻着，脑子里却全是唐洛漂亮的脸颊。
哎，想到自己老婆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白皙如玉的触感。
是谁羡慕自己了，我不说。
我翻开唐洛微信，打下一段文字。
小周烤地瓜：女神，以后我努力买一套房，弄一个大衣橱，给你买一堆漂亮裙裙。
小周烤地瓜：然后我们一起旅行，一起追很多剧，一起做大美女！！！
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三分钟后，弹出消息。
TL：好。
TL：我来实现，你享受就好。
我脸上笑容快咧到耳边。
原本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冀的我，因为一个人，生出了无限希望。
我还想腻腻歪歪几句，那边语气突然正经。
TL：霖，我有件事情要向你坦白，等我。
TL：希望你能原谅我的隐瞒。
我斜斜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坐起来，敲下字询问，那边并未回应。
第二天，唐洛没来上学。
王又又跑来我座位找我玩，看见了我书桌里的几朵玫瑰和零食。
是唐洛留下的。
「哇嗷，你买玫瑰干嘛呀？」
我摇摇头，指指唐洛座位。
王又又这个大聪明眨眨眼睛：「原来如此，女神可真有魅力。」
我没解释，问她：「我今早上迟到了没上早课，你听到老师说唐洛为什么没来了吗？」
「她请假了呀，没告诉你吗？」
我摇摇头：「没，那我下午等她来吧。」
王又又一脸惊讶：「下午不上课呀宝儿，下午让我们自行配对成人礼的舞伴，你没看通知吗？」
成人礼？
我差点忘了，老班从上个月就让我们买好礼服准备高三成人礼晚会。
要求是男女搭配，自行组合。
下午的操场上，高三学子穿着礼服聚在一块叽叽喳喳地讨论。
压抑太久的学生难得放松，校园里弥漫着愉悦的气息，随处可见精心打扮的学生。
我站在教学楼脚下，等那个熟悉的身影。
又又提着汉服裙摆跑来关心我：「宝贝，你怎么办啊，没有舞伴不能入场。」
「你和女神都是女孩子没法组队，但总不能不参加吧。」
说来也巧，一班去掉我和唐洛，所有人刚好配对。
我靠在墙上，故作无所谓：「没事啊，不参加就不参加，我和洛洛出去玩也行。」
又又一脸不开心：「啊这，哎，好可惜……」
记得上个月老班通知的那晚上，我逛了十多家店铺才对比出一套最喜欢的礼服。
以成人礼为由，还买了不少化妆品。
我心里有点失落，但想到女神会陪着我，也就还好。
我摸摸又又的脑袋：「没事儿姐妹，你好好玩，成人礼耶，只有一次，不许不开心。」
又又想了想说：「周周，我觉得，你还是打扮一下，万一能让进呢！好歹也是二中学生，学校不至于这么死板吧。」
「嘶，也是。」
我去换衣室里换好礼服。
对着镜子，我拿着口红为妆容添上最后一笔。
站起身，香槟色的长裙衬得我格外优雅。
十七八岁的脸上，青春洋溢。
我忍不住幻想，唐洛穿上礼服的模样。
她又高又美，一定会惊艳四座吧。
打开手机，页面仍没有弹出她的消息。
往年成人礼都在学校举办，今年二中斥巨资，包了酒店的场地，整得格外隆重。
我站在酒店门口，眼看同学两两成对，拿着邀请函等待入场。
杨竹之瞧见我独身一人，又犯贱地凑过来。
大概是上次丢了脸，他总想找回场子。
我翻了个白眼，暗恼自己当初怎么看上他。
真是被颜值迷昏了眼。
如今他和唐洛比，简直素人一个。
「霖霖。」他上下打量我，「我发现，你还是挺漂亮的。」
「我女友化了妆都没你好看。」
我扫了他一眼：「所以呢？」
他勾勾唇，自以为帅气地说：「要不，你做我搭档吧，就今晚一次机会哦。」
我太知道他了，估计是现女友今天的打扮一般，给他丢面了，这才上赶着找替补。
我摆着个脸说：「杨竹之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别烦我了行吗？」
「你以为你吴彦祖啊，分都分了少来这套，跟你组队？我宁可跟门口的狗在外边待一晚上。」
杨竹之气得脸色铁青，急道：「怎么你还想和唐洛那小贱人一起？你们进得去吗？」
「我是看你长得有点姿色，不想让你误入歧途，谁知道你自甘堕落，怎么男人满足不了你了吗？」
杨竹之正生气，他领子被人一扯，一个左勾拳打在他面上。
「我去！」
他那保养几天才好的脸瞬间又红肿一片，对方还没完，继续补了几下。
我抬眼，面前男孩头发清爽干练，一身黑色西装穿得矜贵迷人。
这脸，竟和唐洛 99％相似。
我人傻了：「你……」
男孩弯弯眼睛，无视地上嗷嗷叫的人，向我伸出手。
「我是唐洛，你的搭档。」
8
「那是谁啊，好帅啊！」
另一个女生捂嘴：「是我们学校的吗，怎么没见过？」
我和唐洛站在一起，四周窃窃私语不断。
这张脸太过优秀，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分明。
昏黄的灯光下，他像一个魅力四射的贵族。
唐洛的眼睛锁着我，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今天很美。」
他往我的盘子里放了一块甜点，笑容有些讨好：「试试这个吗？很好吃。」
我咬了一口，很甜。
我盯着他的脸，与往日如出一辙。
做回自己的唐洛，再也没掩饰眼里的占有欲。
音乐响起，唐洛拉住我的手，带我进入舞池。
随着音乐旋转，我盯着他的脸，声音一丝颤抖：「你是，男生？」
唐洛勾着唇，卷翘的睫毛贴近我：「嗯。以后想怎么亲亲抱抱，都随你。」
我没接他的撩拨，而是问：「为什么下午不接电话？」
唐洛眼神闪烁，动作变得小心翼翼。
「我怕你生气。」
他把我搂进怀里：「我想正式地告诉你真相，并且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我不说话，唐洛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我歪歪头盯他，伸手拉住他的领带，把他拽得弯下身与我平视。
环住他的脖子，我的鼻尖贴近他的脸。
「是挺生气的，」我眸中含笑，「真可惜啊，我当不了攻了。」
「唉。我的老婆，啪，没了。」
趁着音乐暧昧，我挑起他的下巴，吻上唐洛软软的唇。
亲完，我眨眨眼：「上次你先偷袭，现在，我们扯平。」
唐洛瞪大双眼，面上的红染至耳根。
刚才，我彻底想通啦。
是男是女有什么差别呢，都是唐洛，我喜欢的那个人。
我侧目观察，所幸没人注意我们，不至于明天上学校头条新闻。
这一通撩拨，彻底乱了少年心。
唐洛坐在我身旁，完全无视学校的节目组，眼神直勾勾落在我身上。
今晚老师是不出席的，全由学生自行主持。
学生会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散场出去时，唐洛把我拽到角落。
黑暗里，少年眼中却熠熠生辉。
他俯身靠近我的脸，欲亲上来，似乎想夺回某种掌控权。
原来是没亲够呀。
真可爱。
我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达咩，刚才已经扯平，现在要等高考完才可以开放亲亲权限哦。」
唐洛一脸委屈：「之前把我当姐妹时，明明什么都可以。」
废话，之前你可是没有武器！
现在可不一样了噢。
我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要懂得耐心，心平气和方能长远嗷。」
唐洛望着我，忽然埋头啃了我肩一口。
他低沉着声音，十分无奈：「我真是栽你手上了。」
9
唐洛的西装照被传到网上，在校园里火了一把。
次日校长连带着老班把我们叫到会议室。
我和唐洛刚到，校长微笑着朝我们道歉。
「两位小同学，在这里老师们特意向你们道歉，前阵子你们的班主任忙于市里的公开课，转学的相关资料是陈老师看的，所以他一时没搞清楚唐洛同学的性别。」
「之前通报的事情，错怪你们了。」
我一听这话，耷拉的脑袋扬起来。
但我心里暗想，嘿嘿，其实也没完全错怪。
老班站得板正，眼睛里有些尴尬，手指紧扣着。
他轻咳一声：「这个，确实是没搞清楚，委屈你们了。」
旁边陈老师笑了：「我说呢，广播那天我没在，现在听他们说这事儿，我还惊讶。」
「我说唐洛不是男生嘛，哈哈。」
我眨眨小眼睛，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平反了。
老师已经表了态，我正打算顺着台阶下，唐洛率先开口：
「张校长，这阵子我和周霖同学受了很多非议，严重影响我们的学习进度。既然是学校做错了，我想合理提出一个要求。」
张校长推推眼镜，点点头：「你说。」
唐洛看了我一看：「我希望我和周霖不参加晚自习，我们单独补习。」
张校长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唐洛你的学习自律度我是很满意的，但是周霖……」
唐洛挑眉，满眼皆是少年的傲气：
「我可以保证一个月内让周霖进到年纪前五十，而且自主学习时间也只要一个月。」
我震惊，拉住唐洛的袖子小声说：「诶诶诶，宝，年纪前五十，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才 500 名，物理也才 60 多哇。」
臣妾做不到哇！
他们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张校长思量半晌，一锤定音：「好，我相信唐洛同学。」
我人傻了，校长你倒是别太相信我啊！
师长陆续走出会议室，唐洛拽住我。
唐洛低头，眼底的骄傲和气势散去，唯有温柔。
「我想和你一起去 A 市念书。」
「但查了 A 市所有比较好的学校，都比你现在的成绩高出太多，学校的进度对你来说有点快，无法很好地提高。」
瞧他一本正经，我忍不住皮一下。
踮起脚尖，我靠近他的眼睛，声音甜美：「老婆，你这么做，真的全是为了学习？」
唐洛深邃的眼睛闪过慌乱，他喉结滚动：「90％。」
事情基本定下，本以为畅通无阻，没想到最后提出反对的，是我一向敬重的班长。
徐薇薇是一班班长，兼物理课代表。
作为物理学渣，没少接受她的帮助，她是我心里的小甜甜。
徐薇薇把最新的试卷扔在唐洛桌面，很生气地说：「唐洛，你这样做，对自己没任何影响。」
「但是周霖基础本来就不好，如果你失败了呢，她连学校基本的进度都跟不上了。」
唐洛抬眼，语调有些冷：「我有把握。」
我像在媳妇和妈妈之间周旋的老公，只能和稀泥。
「嘿嘿，薇薇，你说得也对，但是吧，洛洛也是好意。」
薇薇眼睛一瞪：「那你听谁的？」
我瞅瞅俩大宝贝，低下头，蔫了。
唐洛往后一靠，从书桌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他翻开，里面整整齐齐的全是手写的题。
「这些都是我根据周霖的学习进度，给她制定的学习内容。比起你胡乱地辅导，我更有针对性。况且，我的成绩比你好。」
我心里一阵感动：「呜呜，谢谢老婆，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薇薇脸上一阵白，她咬咬牙说：「行，挺厉害。但我就没见过高三不上晚自习的。」
「周霖你就等着成绩倒退吧。」
她撂下话转身就走。
「诶诶诶，薇薇！」
我站起身，又被身旁的手拽住。
唐洛将专属题库往桌上一摊，霸总上身：「写题。」
…………
人呐，总是难两全。
10
女神变成男生后，我很惆怅。
从前我累了便挂在他身上贴贴，埋在他香软的发丝中，还可以在他耳边叭叭女生的小秘密。
现在一转头，哦豁，大兄弟。
我太想念那个香香软软的同桌啦。
自习课上，我百无聊赖地刷题。
刷着刷着脖子有些疼。
唐洛伸出手指，在我的爪子上戳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
我一愣，这是几个意思？
诱惑我？
我回头看他，他若无其事地扫我一眼。
「贴贴。」
我幻听了吗，似乎听到某人要我贴贴。
我捏了捏他的手：「宝贝儿，大点声，你说什么？」
唐洛耳根红了，估计在恼恨自己幼稚。
我笑得蔫坏：「宝贝，想要什么要主动说出来哦。」
唐洛脸也红了。
他把书本合上，手指在书页边缘轻轻点动。
「你很久没有抱我了，也没有跟我说很多话。」唐洛垂眸。
「我变成男生，你就对我没兴趣了吗？」
身材好到爆炸，武力值和颜值齐飞的男神一脸委屈无辜样，实在太可爱。
此刻老师不在教室，同学在奋笔疾书，几乎无人抬头。
我把凳子往唐洛身边拉，距离极速缩短。
伸出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胸膛。
唐洛僵住，全身肌肉紧绷。
他的怀抱很温暖，缓解了我学习的压力。
我逗他：「你想要的，是这样的抱抱吗？」
他心跳猛地加快。
「周霖。」唐洛声音有些发颤，「你，先松手。」
我叹口气，直起身子。
唐洛从座位腾地站起：「班委，我出去一下。」
？？？
我跟着唐洛的身影，发现他跑到走廊吹冷风去了。
我叹了口气：「哎，男生就是没女生方便，难搞喔。」
11
下午放学，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学校门口。
司机下车拉开车门，迎我和唐洛上车。
车子到达目的地，我被带进一栋别墅。
推开门，宽敞的客厅外加低调奢华的设计，给我看得一愣。
这是什么大户人家!
转头看向旁边一脸淡定优雅的同桌，我笑得很谄媚。
「少爷，老奴的房间在哪，咱这还招人吗？」
唐洛长睫毛下的眸子微动：「未来女主人说笑了。」
哟，挺会。
唐洛带我进他的房间，他把书本放在书桌，给我拉了椅子。
我坐下来，准备认真学习。
灯光下唐洛漂亮的五官更为精致，他凝望着我的片刻，极为蛊人。
我托住下巴，笑嘻嘻调戏他：「唐老师~你这样看着我，我们还能好好学习吗？」
唐洛眼底满是笑，却又装作严肃。
他掐住我脸上的肉肉，毫无威严地警告我：「学习时间禁止插科打诨。」
我重重点头：「收到！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唐学霸的业务能力很强，领着我过了第一部分知识点。
他讲课生动有趣，学霸眼里的世界竟如此快乐。
合上练习册，我满眼兴奋。
「哇，第一次有人给我讲物理大题我能跟得上，老婆你好棒！」我靠住他的肩膀。
唐洛揽住我，低头抵住我的脑袋。
「这是我的责任，我要对你负责。」
我用手指给他比个心：「谢谢大佬带飞，让俺也做了一回学术妲己，嘻嘻。」
头顶传来男生温柔的请求。
「霖霖，我们改个情侣名吧。」
我端坐起来看他：「好呀，微信吗？」
他点头。
我想了想：「我就叫小周烤地瓜好啦。」
「那我呢？」
我眨眨眼：「地瓜啊。」
「……」
改完情侣名，我饿了，在客厅觅食。
唐洛自己有学习任务，没管我。
在茶几的抽屉里我翻出一盒巧克力，打开尝了一颗，美滋滋。
盒子底部落出一张卡片。
我捡起来，上面一串字。
LY：早点回一中吧，我们都想你了。
我猜测可能是唐洛的朋友，也就没在意。
但心中仍升起一些疑惑。
唐洛家境很好，学习也很好，他为什么忽然在高三转学，还穿女装呢？
我拿着巧克力跑上楼，在唐洛一脸蒙下塞一颗进他嘴里。
我俏皮道：「吃了我的巧克力，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喔。」
唐洛：「巧克力不是我的吗？」
我含笑望着他：「你的就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唐洛眸中染上一层雾气，他深吸一口气。
「周霖，我可以吻你吗？」少年嗓音磁性悦耳。
虽是询问，他已经伸手把我拽下，坐在他结实的腿上。
我身体后倾躲开他的吻，伸手抵住他的唇。
「不可以哦宝贝，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了。」
唐洛重重呼吸，咬住我的手，眼神盯着我似在看猎物。
「好，你等着。」
？？
等什么？
禁止眼神开车！
心动值快要拉满，温度上升到无以复加。
若再不见好就收的话，恐怕我有危险了。
我拉开彼此距离，拉回话题：「洛洛，你为什么转学呀？」
「还有，为什么穿女装？」
唐洛眼眸低垂，失落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
这小委屈的模样勾得我心痒痒，我搓了搓他的脑袋。
「不想说就不说，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呜呜老婆你这模样，我好想狠狠地咬你一口！」
唐洛捉住我乱动的手，在我手背上吻出浅浅的痕迹。
他嗓音低沉：「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
「好呢，宝贝。」
12
周测开始，唐洛预测我物理会提高十分。
「因为目前还在查漏补缺阶段，不会一下子飙升，但是提高十分左右是一定的。」
我乖巧点头：「我会努力的，唐老师！」
在老班担忧的目光和薇薇的不看好下，成绩出来了。
理科平均提高十分。
这才几天而已。
老班松了口气，这几天总算不在课上 cue 我了。
我拿着成绩单找唐洛邀功，这人却一脸正经。
「这还不够，离目标还很远。」
我小脸一垮：「给你一次机会重说。」
唐洛喉结滚动：「宝贝，真棒。」
好耶，老婆会叫我宝贝了。
唐老师加重了学习任务，我在他的监督下学得头晕眼花。
这天，我写完两套卷子，撑不住了，扑到他怀里休息。
好死不死，房间门被打开。
我、唐洛、唐洛爸妈四眼对望。
气氛可谓是奇妙。
周末，唐爸爸约我喝茶。
完了。
13
提前来到茶馆等待，馆内雅致，我端茶静候。
脑中预想了无数经典画面。
唐叔一张卡甩在我面前，让我离开他儿子。
或是钱都不给，一顿输出贬低，逼我自己滚蛋。
我默默演练无数遍，就等着发挥了。
唐父从大门进来，一身西装沉稳威严，那张脸和唐洛有七八分相似。
男人笑眯眯坐在我身前，把一张卡挪到我跟前。
OK，这个剧情我设想过，我熟！
我正要开口，那边温和地说：
「你是唐洛的女朋友吧，这是他的零花钱专用卡，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密码是他生日。」
？？
叔叔，你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我挠挠头：「叔叔，您这是？」
叔叔一脸和蔼：「你不是我未来儿媳妇吗？我和你阿姨想了想，得给你一个礼物，干脆把唐洛零花钱给你好了。」
「嘶，谢谢叔叔！但是收下不太合适，您的心意我领了。」
我战术性喝茶，有点受宠若惊。
叔叔面色忽然严肃起来：「小周啊，其实你的出现，我们是非常开心的。」
「之前唐洛在一中有些不好的经历，他已经很久没有交朋友了。但最近他明显开心许多，我想是因为你。」
我皱眉问：「叔叔，唐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叔叔眼神有些伤感，又微笑礼貌对我说：「抱歉，这件事我不太想提。」
「你们补习的事情，我和阿姨听说了，你放心，你们的决定我们无条件支持。」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叔叔。」
我还想再聊两句，叔叔看了下手机，出去接了电话。
我坐在座位，手指扣着茶盏，脑子里全是唐洛。
一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校园霸凌？美貌歧视？
可是，唐洛打架的模样，一打五都不成问题。
他成绩好家境好父母有教养，到底为什么？
我瞅着茶盏里升起的水汽沉思。
唐叔叔抱歉地告诉我他有急事儿，随后他匆忙离开茶馆。
我想起小学有个同学成绩好，也在一中上学。
翻开通讯录，所幸她没把我删掉。
小周烤地瓜：婉妹，想问你个事儿，关于你们学校唐洛的。
这妹子几乎秒回。
婉婉：打语音电话聊，我知道这个瓜，保熟！
妙啊！
我大致说了下事情，婉婉很惊讶。
「唐洛转到你们班啦？我去，世界也太小了。」
「不过他才不是因为钱去的二中，他是因为一个比他大一年级的女生。」
其实我只想知道个大概，好宽慰男友，没想过多窥探。
没想到婉婉一上头，事无巨细全说了。
「那个女生自杀了。」
「什么？」我惊了。
婉婉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她蛮有个性的。但一中不是学习好嘛，大家都挺傲气的，有点看不惯她。加上那个女生又长得美，就被她们班孤立了。」
「挺可怜的，一群男生拿她的书包当皮球踢。」
我听得眉头直皱：「太恶心了吧。」
「是呀，明明挺漂亮的。」
婉婉回忆了下，继续说：「后来那个女生干脆把长发剪成短发，像个假小子一样，结果他们班人更讨厌她了。」
「一开始是觉得她太漂亮，后来又觉得她太另类。」
我无语了，忍不住吐槽：「闲的吧他们，别人什么形象跟他们什么关系？」
「就是呀，不过她还蛮小说女主的，唐洛跟她关系很好，蛮暧昧嘻嘻。」
我笑不出来，但也没有很吃醋。
「那个女生一直没告诉唐洛自己的遭遇，后来，她就自杀了。现在全校封锁消息，怕学生跟风。」
「再后来，唐洛就转学了。」
所以，唐洛的长发和变装行为，是因为她。
我捏住电话的手指一紧：「她叫什么名字？」
「时间太久了，有点忘了，好像叫什么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真是可怜又可叹的美人。
14
周一晚上补习，我有点心不在焉。
唐洛眉头紧锁，敲了敲桌面：「这个题，还没做出来吗？」
我回过神，情绪低落，声音也闷闷。
「等一下哦，很快啦。」
唐洛握住我的手，轻声问：「小周老板，今天怎么不烤地瓜了？」
「今天你都没怎么搭理地瓜。」
我扑哧笑了：「从哪学的这些，你的高冷呢？」
「网上下载的《撩妹手册 108 式》，但似乎没什么用。」
我有了些兴致，抱起手臂笑着看他。
「学这些干什么？」
他说：「有时候我的嘴笨笨的，情话不够熟练，比起你差得太远。」
「我怕你觉得我无趣。」
我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不用学，我来撩你，我就喜欢你这样呆呆的样子。」
「男生太精明，就不可爱了。」
唐洛不禁撩，耳根染上红晕，连着脸颊也发热起来。
趁他迷糊，我柔声问：「男神，你是不是有白月光呀？」
唐洛眼神清明许多，一脸蒙：「白月光是什么意思？」
2G 网啊，宝贝！
「就是一个让你念念不忘的女生。」
唐洛忽然伤感，似乎很不想回忆。
他诚实回答：「有。」
我抿唇，说一点不吃醋是假的。
我望着他：「你愿意说说吗？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话，我可以帮你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