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白夜暗涌：人性的双杀游戏》
我们班所有人被拉入了一个微信群，群主经常在里面发大额红包。
抢到运气王的同学需要完成他设置的游戏。
过关的话，红包金额就会翻倍！
而一旦没有过关，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这个游戏不能退出，我该如何生存到最后？
1
大一刚军训完，晚上开班会的时候，一个网名叫小祁的同学将我们班拉入一个微信群。
同学们刚进来，他就在群里发了个红包。
我赶紧抢了，到账 16 元，简直不要太爽。
同学们也纷纷抢了几块到几十块不等的金额，我数了一下，红包大概有 200 元。
红包抢完后，群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看来我们之间混入了一个土豪！」
「老板发财，不过我们班有姓祁的吗？」
「好像没有吧，不过还是谢谢老板的红包！」
……
同学们热烈讨论，小祁这时候也出现了。
小祁：「刚刚发了个小红包热热身，你们想要更多的红包吗？陪我玩几个游戏，每玩一个，我就发一个更大的红包！」
大家立马炸了。
「老板大气，必须玩，哥就是职业陪玩。」
「红包，嘿嘿，我的红包……」
「还要玩游戏？我们不能为了尊严，连钱都不要了吧？必须玩！」
几个喜欢聊天刷屏的同学已经代表全体同学接受了小祁的游戏邀请，并且没有人提出反对。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不好此时提出拒绝，毕竟刚开学，这种跟大多数人唱反调的行为，很容易被孤立，想必一些跟我同样不喜欢玩游戏的同学，也都是这样想的。
小祁：「既然大家都接受了我的游戏邀请，那么游戏正式开始！」
「游戏规则如下，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关卡，每过一关，我的红包就会翻 1-10 倍！」
他这话一出，班里响起一阵哗然。
一个个子高挑，脸上妆很浓的女生不屑的『呵呵』了一声，然后用全班同学都能听到的声音嘲笑道，「这个小祁的一看就是大学渣，还红包翻倍，翻到后面你算得出来要给多少钱嘛？数学都学不好，在群里装什么呢？赶紧站出来承认错误，别丢人现眼了！」
我看了她一眼，记得她好像叫傅美美，军训的时候就很喜欢出风头，嘴巴也比较损。
「美美，你少说两句吧，毕竟刚刚你还领了祁同学的红包呢，祁同学可能是说错话了，但你也不能在大家面前这么说她呀。」这次说话的，是傅美美旁边，一个叫柳兰的女生。
傅美美很生气，跟她吵了起来，「死绿茶，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在这阴阳怪气什么？」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
眼瞅着二人就要吵起来，班里的同学却都没有劝架的意思，而是纷纷冷眼旁观，有不少人脸上还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不过小祁却没有管这些，他在群里直接发布了游戏内容：「第一关：上个运气王，半小时内，将傅美美的头发打个蝴蝶结。通关红包翻一倍：400 元。」
2
通关内容一出现，很多同学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有人甚至拱火道，「小祁不会就是柳兰吧，傅美美刚跟你吵架，立马就开始整她了。」
「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我可穷了，而且刚刚我都没有碰手机……」柳兰立马委屈摇手。
傅美美此时也怒了，她大声叫道，「姓祁的你给老娘站出来，看我不骂死你！」
然而却没人站出来。
等了片刻，有人却不耐烦了，「这游戏还玩不玩，红包有 400 块呢！谁是运气王啊，赶紧去打蝴蝶结啊！」
傅美美气急，指着说话的人就想开骂，「打个屁的蝴蝶结，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就说了你能咋地？想找打吗？」那人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并且朝着傅美美走了过去。
我看着那人，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名字。
许强，一个浑身黝黑，一米八几的男生，脾气超坏，军训的时候就跟教官打架，并且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情感。
傅美美意识到许强也许真的会打她，不由脸色苍白了起来，她看了一圈，发现依然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只得扯出一丝笑容，「许强，不，强哥，我闹着玩呢，谁是运气王快站出来吧，我让你打蝴蝶结。」
许强大声嚷道，「哪个王八犊子是运气王，快给老子滚出来，晚了一步，我让你吃屎！」
许久，没人回应，他很不耐烦，正欲开口再骂，忽然有人说道，「许……强哥，好像运气王就是你。」
摄于许强的威压，没人敢当众嘲笑他，不过我还是看到有不少同学暗地里露出不屑的眼神。
这一届同学都不好惹啊。
再看许强虽然把自己骂了，却没有丝毫尴尬，他反而指着刚刚提醒他的同学骂了一句，「早不提醒我，待会有你好看！」
说完，就径直上前，拉起傅美美的头发就开始打结。
「哎哟，你轻点，疼！」傅美美痛苦地叫道。
许强却不管她，熟练地打了个死结，看来他以前没少做这事，气的傅美美脸都白了。
蝴蝶结一打完，小祁就立刻在群里发了一个红包，大家一拥而上，红包瞬间被抢光。
「竟然真有人发红包能超过 200 元，用了外挂吧？」
不过没人理他。
「抢了 50 多块钱，老板快开始下一关啊！」
同学立刻催促。
小祁也不废话，直接发布下一关内容，「运气王将傅美美的裙子剪开一个口子，限时半小时。通关红包在之前基础上翻两倍：1200 元。」
3
傅美美看这内容，脸都绿了，忍不住站起来大声骂道，「没完了是吧？谁是小祁，你给我站出来，我爸可是校董，我要把你开除！不，我要找人把你的腿打断！」
不过依然没有人回应她，甚至有人再次发出嘲笑，「你再骂他，下一关把你整得更惨咯！」
傅美美立刻闭了嘴，不过依旧不甘心地说道，「我这条裙子几千块钱，可不止 1200 元，谁剪坏了要赔我！」
「我管你多少钱，参加了游戏就别玩不起！」许强不屑地骂道。
大家很好奇这次的运气王是谁，我点开红包，往上一拉，发现运气王竟是一直以柔弱示人的柳兰。
这时柳兰已经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梳妆用的小剪子。
「那个，美美，你让我剪吗，大家都看着呢。」柳兰弱弱地说道，「不让就算了，这个游戏不玩了，大不了我红包不要了诶。」
傅美美还没说话，有几人立刻急道，「剪啊，你快剪！我看她敢拦你？」
「那，我剪了哦，美美，我会很小心的！」柳兰和其他人对话，完全没有考虑傅美美越来越绿的脸色。
傅美美被班上着急抢红包的几人盯着，也没人站出来为她说话，无奈之下只得让柳兰给她剪裙子。
只听『咔嚓——』一声，傅美美的裙子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哎呀，手抖了，美美，你不会怪我吧？」
傅美美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打她，有人这时说了句，「快抢，红包来了！」
她又只得放下手，赶紧去抢红包。
「哇塞，抢到 100 多元了，这小祁真是土豪！」
「小祁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骂你，请你不要针对我了！」这是傅美美在群里朝小祁道歉。
小祁似乎接受了她的道歉，发布的新关卡，「第三关，上一轮运气王当众跳脱衣舞，限时半小时，通关红包翻三倍：4800 元！」
4
消息一出，我能明显地感受到同学们安静了片刻。
「好多钱的红包啊！」有同学咽了口唾沫，低声呢喃道。
也有同学似乎想到什么邪恶的事情，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总之，目前还是先看看运气王是谁吧，我一边划动着红包页面，一边暗自想着，如果是个女生那可就太糟糕了，光看一部分男生的目光，就知道他们再想啥。
幸运的是，这次的运气王不是女生。
不幸的是，运气王不太好惹。
「草，运气王怎么又是我！」许强爆了句粗口，他并没有按照游戏指示当众跳脱衣舞，而是大声喝骂道，「姓祁的，你给老子滚出来，敢这样玩弄我，我要揍死你！」
一如既往的没有人回应他，就这么过了十分钟，有人忍不住了，开始抱怨，「4800 元钱呢，强哥你就跳了吧，下轮红包估计更多钱。」
「就是就是，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许强怒道，「放屁，从来都是我让别人跳舞，还没人敢戏弄我，你们再说一句，我打死你们！」
那俩拱火的同学见没人附和他们，也适时闭了嘴。
众人见游戏玩不下去了，又意兴阑珊地回到座位，重新开班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游戏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小祁又在群里说话了，「游戏时间还剩 5 分钟，失败者将接受惩罚！」
「哎，几千块钱，没咯！」
「可惜啊，可惜！」
同学们开始小声抱怨，同时看许强的眼神开始不对劲起来。
许强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眯了眯眼，忽然指着坐在他前方的男生道，「你，代替我跳脱衣舞！」
「凭什么？」被他指着的男生叫李属，人如其名，长得像只老鼠，远远看过去有点猥琐。
许强没管这么多，一巴掌呼了过去，「就凭你刚才拱火老子，跳不跳，不跳扇死你！」
许强说得没错，刚刚一直拱火的最凶的就是这个李属，现在他有点自食其果了。
柳兰此时也站出来帮腔，「李属，我看你就代替许哥跳了吧，你也不想班上所有人都抢不到红包的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许强靠了靠，有种想抱大腿的感觉。
「对，赶紧跳，你自己都说，大男人怕个屁！」
班里其他同学也纷纷说道，许强打不过，还怕你一个猥琐男？
最后，李属不堪压力之下，当着众人的面，跳了一段脱衣舞，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许强笑得尤其开心，他大声说道，「姓祁的，有人替我跳了，你该发红包了！」
小祁出现在群里，「第三关挑战失败，挑战者接受惩罚：呛死。」
5
同学又是一阵哗然，大家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有种煮熟的鸭子飞走的感觉。
我却松了一口气，这种游戏让我本能地感觉不安，而且这些同学的表现，更是让我回想起高中时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
但看到小祁所谓的游戏惩罚，还是让我心中一跳。
许强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还在大叫，「谁是这个小祁，赶紧把钱交出……咳咳咳，咳咳！」
许强说着，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撞在周围的桌子上，同学纷纷尖叫躲开，并没有人去扶他。
许强还在不停地咳嗽着，但他已经扒着桌角艰难地站了起来，我看到，他那张黑脸已经被呛成了紫色。
「水……我被口水呛到了，要喝口水缓缓……」他嗓子变得很嘶哑，忽然看见桌上摆了一瓶水，立刻伸手去拿。
然而就在他触碰到水瓶的前一刻，水瓶被人拿走了。
「这是我的水，不给你喝，脏。」傅美美拿着水瓶，一脸嫌弃地退远，还不忘捋了捋她头发上的死结。
许强瞪大了眼睛，弓着身，指着傅美美说不出话来，然后就倒在了地上，身上一抽一抽的。
众人只是围着他看，没有人上前施救，我想过去看看，但想到许强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怕救了他，他反而打我，于是也犹豫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许强的抽搐停止了，彻底没了声息。
「失败者已接受惩罚，现已死亡。」小祁在群里发了这么一段话。
6
许强死了，有同学上去检查，发现他身体都凉了。
「怎么办，真死人了，要不我们报警吧？」有同学问道。
「对，报警好了，又不是我们杀的，死了就死了，怕啥。」其他人满不在乎地回复道。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身上涌起一股寒意，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有同学死在面前，还能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有人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却怎么也接不通。
没过多久，有几人匆匆赶到班里，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辅导员和几个校领导。
为首的是校长，他很生气地对大家吼道，「发生什么事了，谁拨打的报警电话？」
「报告校长，许强死了。」
「哦？我看看？」校长凑过去瞧了瞧，然后吩咐周围两个领导抬起许强的尸体。
「死了个人就报警，你们不知道这样会对我们学校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下次再有人报警，别怪我开除你们！」
说完，他们带着许强的尸体匆匆走了。
我感觉不寒而栗，不过转念一想，我当初上的高中，有人被欺负的跳楼了，学校不就是这样草草处理的吗？
校长的到来并且带走许强的尸体，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同学们仿佛习以为常。
「玩个游戏，竟然死了人，真是晦气，不想开班会了，回寝室睡觉咯！」
「唉你们说，许强真是这个小祁弄死的？」
「别扯淡了，这么迷信，这傻大个就是被自个口水呛死的，看着就傻，还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死了也活该！」
「说的也是……」
同学一边讨论，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
这时，小祁又在微信群说话了，「第三关游戏重置，由于有人死亡，红包重置，本轮红包金额：48000 元！」
7
消息一出，班里的同学没有像之前一样喧哗，反而安静了下来。
「什么情况，死了人还继续玩游戏，别闹了！」
「不过红包涨到四万多了诶，真的假的？」
大家议论纷纷，我能感受到他们紧张中又带着一丝兴奋的心情，很是复杂。
小祁却仿佛不受影响，径直发布了游戏规则：「重置第三关游戏规则，本轮红包垫底者，跟李属谈恋爱。」
这句话仿佛一颗石头丢进了水面，引起轩然大波。
「哟哟哟，我觉得这个游戏有必要进行下去，主要我不是红包垫底的。」
「谁是红包垫底的啊，你看李属那样子，长得贼眉鼠眼的，我一想到要跟他谈恋爱就犯恶心！」说话的是军训时，大家选出来的班花苏怡，她的话一出，立马引来众多捧场。
李属坐在他的位置上，听着大家嘲弄的话，脸色阴沉。
但我此时却浑身寒气直冒，因为上一轮的红包垫底者，就是我。
众同学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纷纷朝我看过来。
「哟，原来要跟李属配对的，竟然是我们班的小透明秦甜甜，那没事了。」苏怡嘲弄得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刺得我胸口痛。
其实说起来，我和苏怡还是室友。
我们寝室有四个人，刚开学的时候，我特意用生活费买了一些水果给她们吃，为的就是跟室友们打好关系。
她们开始还很热情，尤其是苏怡，还说要带我去看什么明星的演唱会，我很感激，以为在新学校终于交到朋友了。
可仅仅过了三天，她们对我的态度就变了。
或许她们从导员那里得知我是来自小山村，每个月生活费只有区区 400 元，连她们的零头都比不上。
又或许是她们每天讨论什么『LV』『海蓝之谜』之类的话题，我只能在一旁干笑，插不上嘴。
总之，当她们发现自己是只老虎，而我只是一只绵羊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裂缝就立刻产生了。
老虎是不会跟绵羊交朋友的，她们只会戏弄绵羊。
「哈哈，真是癞蛤蟆配上丑小鸭，天生一对。」我另一个室友开始附和苏怡。
「别这么说，这女的看着不丑啊，跟我谈几天恋爱，让我玩玩，还是能接受的。」也就其他不知情的男生说道，不过说话很难听。
「她不丑，但性格怪啊，你看她都不跟别人说话的，那些女生也排挤她，指不定有什么怪癖！」
同学议论纷纷，嘲笑声接踵而至，李属也看过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残忍，仿佛要把刚刚同学对他的嘲笑，都发泄在我的身上一样。
我低着头，瞳孔变大，握手机的手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们虽然都是新同学，但眼前这个场景，让我不由得想起高中时期，那段恐怖的记忆。
「秦甜甜，你个乡下来的，凭什么上我们重点高中？」
「臭死了，衣服多久没换了，别坐我旁边！」
「月考竟然不给我抄？看我不打死你！」
噩梦般的回忆浮现在我眼前，我张开嘴，用尽全力想要呐喊，我只是想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减轻家里的负担，这有错吗？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针对我，就因为我看着好欺负？
「你们看秦甜甜那个孬样，李属，这班里你能欺负的也只有她了，你可得『好好对待』你这位女友啊！」苏怡嘲弄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李属闻言，恨恨地看了一眼苏怡，然后起身向我走来，嘴里一边说着，「秦甜甜，你是要做我女朋友呢，还是接受死亡惩罚？」
8
李属离我越来越近，同学们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暗自握紧了拳头，心想哪怕死，我也不会做他女朋友。
我已经上大学了，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就在李属的手要搭在我肩膀上时，有同学忽然惊呼，「看，群里又来红包了！」
众人没在管我，而是一窝蜂去抢红包。
我盯着屏幕那个颜色鲜红的红包，没有动手去抢。
小祁：「不参与抢红包的同学，将会视为游戏逃脱者，立刻接受惩罚！」
这句话仿佛是特意说给我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去抢了。
「红包到账 4136 元。」
抢完红包的那一瞬间，到账金额让我的心口狠狠地一颤。
我依稀记得，我来上大学的时候，父亲颤颤巍巍地将去城里卖了半个月菜的 1000 元钱交给我。
「甜甜，刚开学，你多带点钱去学校，跟同学打好关系！」
而这 4000 元的红包，足足能抵我 2 个学期的生活费了！
同学们讨论得更加热烈了，有人欢喜有人哭。
「靠，我抢了 1 万二，但我是运气王，我该笑还是该哭啊？」
不过也有人反应了过来，疑问道，「不对啊，不是说让秦甜甜跟李属谈恋爱吗？李属走过去就算谈恋爱了？就这？」
小祁在群里回复了，她第一次发了表情，是一个调皮的表情：「注意，游戏规则是本轮红包的垫底者跟李属谈恋爱，而不是上一轮！」
「靠，这也行！」有人骂道，不过转而喜笑颜开，「不过我是运气王，逃过一劫哈哈，我来看看谁是那个倒霉鬼！」
众人仔细核对大家的红包金额，然后发出一阵惊呼，「天啊，红包垫底者竟然是苏怡！」
9
「开什么玩笑，让我跟李属这样的猥琐男谈恋爱，我不要！」苏怡大声尖叫道，然后朝她旁边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身上靠。
「晓东哥，有人要抢你女朋友，你可要帮我！」苏怡委屈地说道。
被她贴近的男生名叫卓晓东，是一个富二代，跟班级里的大部分漂亮的女同学，关系都比较好，当然，除了我。
卓晓东最近在跟苏怡搞暧昧，每天晚上打电话都要通话到 11 点，别问我为啥她们 11 点就结束通话，因为苏怡通完电话后，还要给其他男生通视频，业务十分的繁忙……
卓晓东上前一步，挡在苏怡前面，一脸鄙视地对李属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种屌丝，只配跟那个谁……对，秦甜甜交往！」
令人意外的是，原本一脸阴沉的李属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对，苏怡是白富美，高冷漂亮，只配跟你这种男神在一起。」
「知道就好，你还是去找秦甜甜吧。」苏怡松了口气。
「哈哈哈哈！」李属大笑了起来，状若疯癫，「所以说你们这些靓男俊女眼高于顶呢，智商都换成颜值了吧，苏怡，你要知道，你不跟我谈恋爱，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说什么！」苏怡大惊失色，她才反应过来，参加游戏的是她，而不是李属。
「不可能，我不信，我怎么会跟你这样的人谈恋爱？你说是吗，晓东哥？」苏怡失魂落魄，无意识地向身边之人求助。
「苏怡，你别怕，这个游戏就是骗人的，小祁没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说死就让你死。」卓晓东安慰道。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不会真想跟那个挫男谈恋爱吧？」
卓晓东还在不停地安慰苏怡，小祁在群里催促了：「还有二十分钟，如果苏怡还未跟李属确认恋人关系（确认恋人关系需双方同意），则游戏失败，将接受严厉惩罚！」
这个严厉惩罚显然吓到苏怡了，我看她脸上苍白无比，没有了任何血色。
李属又开始了他的拱火行为，「卓晓东你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死得又不是你。」
「你给我闭嘴！」卓晓东喝到。
李属浑然不怕，「你少在这装纯情男了，别以为你那点破事别人不知道，我们就是一个寝室的，每天晚上你跟苏怡通完话后，又去找其他女的撩骚，啧啧，这海王功底！」
这种恐怖游戏的压力下，让班里每个人精神都紧绷的有些不正常，李属此时毫不犹豫地把卓晓东的老底揭了出来，竟是跟苏怡的操作一模一样。
卓晓东气不过，想要上去揍李属，苏怡却好像想通了，跑到李属面前，挤出一丝微笑，「李属，我们还是谈个恋爱吧！」
「苏怡，你……」卓晓东吃惊地看着她，一脸不理解。
「晓东哥，我好怕小祁的惩罚是真的。」
「那个姓祁的在群里装神弄鬼，他还没这么大本事，你别被她唬住了！」卓晓东一脸不屑，「如果是我参加游戏的话，我肯定不会如他的愿，看他能把我咋的！」
卓晓东还在一旁不停地劝解，苏怡此刻却好像没有听进去，因为小祁又在群里提醒了：「时间还剩 15 分钟！」
「李属，快，我们做男女朋友吧！」苏怡有点焦急，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大胆，这让班里不少人都吃了一惊。
李属伸出手，抚摸上苏怡白皙的脸颊，苏怡一脸难受，但忍着没有说话。
「皮肤真白！」李属眼神极为放肆地在苏怡身上游走，然后说道，「我拒绝。」
「什么？！」苏怡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凭什么要做你男朋友，你这种货色，也就卓晓东会要，哈哈哈哈！」李属状若疯狂地大笑，仿佛积蓄很久的怨气终于得到爆发。
「李属，你这个屌丝，也配跟我比？」卓晓东大骂。
但李属没有理会他，而是问苏怡，「你说我和卓晓东，你觉得谁更好？」
李属说这话的时候，小祁也在群里发消息，「还有 10 分钟！」
苏怡这次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更好，李属你比卓晓东好多了，卓晓东就是个垃圾，完全配不上你，所以请你做我男友吧！」
她没再理会气得脸色涨红的卓晓东，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恳求，上前一步，就要去拉李属的手。
「滚！」李属甩开她，同时给了苏怡一巴掌。「敢看不起老子，刚刚就你骂老子骂得最凶，现在想跟我谈恋爱，你想得美！」
清脆的声音在班级里回响，苏怡捂着被打的通红的脸，忽然眼神怨毒地转过头，盯着我嘶吼道，「秦甜甜！都怪你，本来是你跟李属谈恋爱的，凭什么变成了我！」
我被苏怡怨毒的眼神看得一愣，忽然一股多年被压抑的怒气从我的内心深处涌了上来。
我没得罪任何人，为什么你们每个人受了委屈，受了欺负，不敢去向欺负你们的人发泄，反而要来针对我？
就因为我弱吗？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怒火，这次没再退缩，我盯着她冷冷说道，「苏怡，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还有不到十分钟了，游戏失败，你就得死。」
这句话仿佛成了压垮苏怡的最后一根稻草，苏怡崩溃大哭，朝李属跪了下去。
「李属，李哥，求你了，你当我男朋友吧，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能满足你，求你了！」
她一边哭，一边抱着李属的大腿，像极了一条狗。
李属哈哈大笑，一边朝着门口走去，「跟我出来，我就答应你做我的女朋友！」
苏怡愣愣地看着李属离去的身影，忽然站起身就要追过去。
「苏怡，你别去，李属明显是要对你……」卓晓东连忙阻止。
「滚开！」苏怡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追了出去。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不到十分钟后，小祁在群里发布了下一个消息，「苏怡挑战成功，本轮红包翻四倍：192000 元，本轮红包的运气王将接受第四关挑战！」
10
本来还好奇万分的同学，立刻投入到抢红包的行列中。
我这次运气一般，只抢到 6000 元，不过从什么时候起，我连 6000 元都这般看不上了，我忽然在心底暗暗警惕。
这个游戏，不仅让人神经紧绷，还激发出了大家心底的贪欲，有很多同学盯着红包的眼神都在放光，明显贪婪战胜了恐惧。
苏怡衣衫不整地从教室外面回来了，后面跟着一脸笑意的李属，她满脸呆滞，胳膊上都是伤痕，谁也不知道这十分钟内，李属对她做了什么。
「晓东哥，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怪我吧……」苏怡忽然看向卓晓东，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卓晓东没有回复她，只是愣愣地看着手机。
本就志得意满的李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让我看看发生了什么，我们的晓东哥抢到了 9 万块钱，真是了不起啊，运气王，哈哈哈哈哈！」
「你闭嘴！」卓晓东站起身，怒喝道。
他转头向班上其他同学望去，忽然放低了姿态，「谁是小祁，我把钱退你好吗，不，我多给你 5 万块，求求你不要让我玩这个游戏，我不想玩！」
「呵呵，你刚刚不是很能耐吗，说什么这游戏都是迷信。」
「是啊，刚刚还说肯定不如小祁的愿。」
同班同学见自己不是运气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纷纷开启嘲讽模式。
本来目光呆滞的苏怡看见这个结果，忽然笑了，笑得很是残忍，「恭喜你啊晓东哥。」
游戏还没开始，卓晓东就已经快要崩溃了，「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我不要玩，我不想玩！」
小祁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在群里自顾地发送消息，「第四关游戏规则：运气王需要五分钟内进入本楼道的厕所，并且在里面待够半个小时。」
游戏规则让大家有点犯迷糊，不过这次的游戏看起来难度不算高，既不需要别人配合，也不是那种需要自己做出羞辱性动作的方式。
卓晓东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没有二话，起身朝着厕所走去。
我们晚上七点钟开始开的班会，经过这么久的折腾，现在其实已经十一点四十多了。
其他班早就熄灯了，走廊安静得厉害，灯光昏暗发黄，尽头则是看不见的黑暗。
我们跟卓晓东走到楼道厕所门前，厕所里漆黑一片，犹如噬人的深渊。
卓晓东咽了口唾沫，回头看着我们，说道，「谁愿意陪我进去，我可以给你们一人一万块钱。」
「切，你可拉倒吧，赶紧进去完成游戏，我们抢得红包都不止你这点钱了。」
「就是，快点的，别耽误我们抢红包了，游戏规则可没说还能带人，你不怕违反规则刚进去就被处死了！」
同学们不停催促，卓晓东还想说话，不知谁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就跌进厕所里。
砰——
下一刻，厕所大门自动关闭，声音响的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小祁此时又在群里发消息了，「卓晓东已经进入厕所，游戏正式开始，规则二：本班同学需守好厕所大门，不得让卓晓东从里面出来，否则视为游戏失败，将随机选择十名同学接受惩罚！」
「靠！」同学纷纷大骂，胆子大的男生，连忙跑过去拉紧厕所大门。
「可得拉紧了，千万别把他放出来了！」女生则是在一旁叮嘱。
11
卓晓东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捶门了，「你们谁这么缺德，把我推进来了，快开门，我手机落外面了！」
我们低头一看，可不是嘛，卓晓东的手机掉在门外的地上。
想想一个人被关在漆黑的厕所里面，又没有手机，确实有一些瘆得慌，不过好在有这么多人在外面陪着他，他也没啥怕的。
没人给他开门，只是有同学说道，「你别吵了，三十分钟很快就过了，你安静的……」
那同学话没说完，就被里面卓晓东惊叫的声音打断了。
「啊！！！那是什么鬼东西！」
他声嘶力竭，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接着厕所大门被他咚咚咚敲得震天响。
「快开门，快放我出来，这里面有东西！」卓晓东在门的另一头不停哭喊。
然而没有人给他开门，甚至没有人再回答他，有的只是几个男同学死死地拉住门把手，不让他出来。
拉累了，还会有其他的同学替换轮岗，我们班的同学们在此刻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别过来，别过来……啊！！！」门内传来卓晓东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然后传来了卡兹卡兹的咀嚼声，仿佛有人在啃骨头。
「卧槽，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管他是什么东西，更不能放他出来了！」
同学们把门拉得更紧了。
卓晓东的惨叫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在某一刻，骤然而止。
砰——
是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是嘶嘶声，仿佛有人在拖拽这个重物往深处走去。
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可厕所就那么大，这声音却仿佛走了几十米远。
我们都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生怕有什么东西从厕所的门内冲出来。
厕所内安静了一会儿后，又重新响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哭声，像是有少女在哭泣。
这让我们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深夜 12 点整，距离卓晓东进去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了。
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过来，厕所的门再次摇晃了起来。
「救，救命，开门……」
是卓晓东！刚刚应该是他从什么地方爬过来求救了。
「卧槽，这家伙还没死，吓我一跳！」守门的同学捂着胸口，似乎巴不得他在里面赶紧死掉。
卓晓东还在不停地求救，之前那若有若无的哭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就像有无数个被伤透了心的女子正走向卓晓东。
「别……别过来，你们滚开啊！」卓晓东惊恐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
「晓东……不要抛弃我，你看，这是你的儿子。」
「这是你的女儿……」
「这也是你的儿子……」
哭声终于清晰了，伴随而来的，却是数不尽的小孩子的声音，我听得毛骨悚然。
「爸爸，嘻嘻，爸爸来陪我玩啊！」
「爸爸，为什么不让妈妈生下我，你不爱我了吗？」
「爸爸，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啊！！！」卓晓东惨叫一声，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12
小小逼仄的厕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场面极度得安静。
直到微信群里小祁的消息打破了这份平静，这次小祁竟然发的是语音，声音是电子合成的，听不出男女：「游戏时间还剩 1 分钟，同学们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请在 5 秒内将厕所门打开，卓晓东只需要在里面待够一分钟，即可完成游戏！」
几个守门的同学一听这话，条件反射般打开了厕所门。
我向内望去，浓厚的黑暗阻挡了我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
现在门开了，卓晓东会在里面坚持一分钟吗？刚刚小祁外放的声音很大，卓晓东如果没死的话，显然是听到了。
我刚刚产生这个想法，一道狼狈的身影，就从厕所里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终于逃出来了，哈哈哈哈！」卓晓东神经质地大笑着，我看他除了神情惊恐，身上却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卓晓东，小祁的意思是你还得在厕所待够一分钟，才算通关的。」有同学提醒他。
「待个屁，一秒钟我都待不下去，厕所里面有怪物，你们自己看！」卓晓东一边说，我们一边随着他的视线望向厕所。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卓晓东一愣，小祁却已经在群里说话了：「卓晓东挑战失败，将接受惩罚。」
「别……别惩罚我啊，我在里面待了 29 分钟，受尽了折磨，我不想死啊，求你了，求求了！！」卓晓东立马跪地大哭。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手机就磕了几个响头，「刚刚厕所里的那些女孩，都是我抛弃过的女人，还有那些未出生的孩子，都是我让她们去打胎的，我知道了，小祁，你是不是她们找来惩罚我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这才明白刚刚厕所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小祁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在群里说道：「念在你游戏进度完成了百分之 95 的份上，就不处死你了。」
「谢谢，谢谢！」卓晓东大喜。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惩罚你『怀孕』吧。」
「什么？！」卓晓东瞪大眼睛，话没说完，他的肚子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如同怀孕了一般。
「我不要怀孕，我不要……啊，疼！」
我们没理会卓晓东撕心裂肺地大喊，而是转身回了教室，因为小祁在群里吩咐同学，比如 5 分钟内回到教室，进行下一轮游戏！
13
「本轮红包翻五倍，价值 96 万元，运气王将参加第五关游戏！」
一个将近一百万的红包发了下来，我抢到了 7 万元，说实话，在今天参加这个游戏之前，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就是天价，是我整个家庭两年的收入。
但现在，仅仅是个数字罢了，我只想游戏赶紧结束，对我来说，生命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而且这个游戏容易让人异化成野兽。
我看了一眼抢完红包，处于兴奋中的同学。
或者说，我这些同学本身就是野兽，只是这个游戏将他们伪装的面具摘了下来。
班上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我循声望去，是苏怡，她拿着手机，盯着屏幕，满脸苍白。
「小祁，你想我死就直说，为什么又是我，为什么啊！」
苏怡终于崩溃了，坐在位置上泣不成声。
李属见状走了过去，一脸坏笑。
「嘿嘿，别怕，你的『好男友』会帮你的！」李属话有所指，一把揽住苏怡，我能看见，苏怡脸上原本骄傲的神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绝望。
小祁这时公布了游戏规则：「第五关游戏规则如下：运气王需在五分钟内指定任意一名同学，布置任意一场游戏，该同学如未完成运气王的游戏，则将受到惩罚。」
这个游戏规则一出，班里立刻安静了。
运气王可以指定任意一名同学参加任何一场游戏，这意味着在第五关，苏怡就是我们班的——神。
李属是第一个从她身边弹开的，他脸上毫无血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得意，惶恐地对苏怡说道，「苏怡，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我其实一直都仰慕你，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不做你男朋友了，我做你小弟，做你舔狗，你千万不要让我玩游戏啊！」
其他同学也赶紧退到一边，生怕被苏怡看见。
「呵呵，是吗？」苏怡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李属。
李属更慌了，他忽然转过身，指着我说道，「你让秦甜甜玩游戏，对，让她玩！本来第三关就是她的，是你代替她受了罪，现在该轮到她了！」
苏怡闻言朝我看来，眼中充满了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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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属那句话时，我心中充满了震惊。
不过接二连三的被针对已经让我明白，这些人都是豺狼虎豹，你一旦示弱，他们将不停地撕咬上来，哪怕我根本没有得罪过他们。
这一刻，我忽然释然了，面对这些禽兽，我要做的不再是逃避，而是拿起手中的猎枪去面对！
于是我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苏怡，你忘了刚刚李属是怎么对你的吗？如果你放过他，班上所有的同学会怎么看你，你的事情被传出去了怎么办？现在时间还剩一分钟了，你得赶紧想游戏规则了，不然受惩罚的就是你了！」
「秦甜甜，你找死！」李属闻言大骂，就要向我冲来。
不过苏怡听完我的一番话，已经有了决断，她对着李属说道，「没错，秦甜甜就是个村姑，我可以慢慢折磨她，而你，我现在就想让你生不如死！」
「小祁，我指定李属参与此次游戏，游戏内容就是，他要在半个小时内，挨班上每人狠狠一巴掌！」
她还记得李属打他的那一巴掌，现在看来是要十倍奉还了。
不对，应该是二十倍。
我们班本来有二十一人，现在死了一个，还剩二十人了。
苏怡刚说完游戏规则后，李属已经冲到我面前，他抬起的手僵硬在空中。
我冷冷看着李属，李属也看着我，忽然他硬生生扯出一丝微笑，「那个，秦甜甜，求你赏我一巴掌。」
我承认，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前一刻还举起手要打我，下一刻就让我赏他一巴掌。
见我不为所动，他忽然『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秦甜甜，甜甜姐，求你了，赏我一巴掌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看他求饶得如此卖力，我还是心软了，然后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连带这我刚刚心中的怒火，也打出去不少。
李属挨了我一巴掌，半边脸都红了，他没有生气，而是喜笑颜开地跑去找其他同学。
「各位同学行行好，赏我一巴掌吧！」他如法炮制，但没有人再理会他，同学们冷笑拒绝。
「你让我打你我就打你，这让我多没面子。」
「就不打，手疼！」
李属慌了，用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让人打他，我也有点疑惑，毕竟同学一场，李属也没得罪他们，做这么绝没必要吧。
直到柳兰站出来说了一句话，我才发现我低估了人心的险恶。
「李属，让我们打你可以，但需要出辛苦费，你刚刚抢了多少红包，全部吐出来吧。」
其余同学纷纷面带笑容地盯着李属，仿佛野兽盯住了猎物。
原来大家都在打这个主意。
李属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他之前抢到的十多万元，分给了其他同学。
没有分给我，因为我已经打过他了，但我问心无愧。
啪！啪！啪！啪！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同学们下手毫不留情，反而乐在其中，巴掌打完，李属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嘴角更是流了一大摊血。
此时李属顶着一个猪头，正在跟人争执，「卓晓东，你赶紧打我！」
怀着大肚子的卓晓东坐在座位上，不为所动，「呵，我不可能打你的，我要你们全部去死！」
李属大怒，似乎知道卓晓东不会收他的钱，二话不说上前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卓晓东被李属踩中肚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李属却没有停手，而是继续踩着他的肚子扭打。
渐渐的，卓晓东躺在地上不动的，双腿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给脸不要脸！」李属拿起卓晓东的手，对着自己狠狠扇了一巴掌。
做完这一切后，李属松了一口气，躺倒在地上，费力说道，「小祁，我的任务完成了。」
然而小祁的回复，却让他的脸上重新挂满了绝望，「时间还剩三分钟，还有一人未打李属巴掌。」
「谁，教室里还有谁没打我！」李属环顾周围，嘶声大吼道。
同学们面面相觑，我忽然发现教室里，确实缺了一个人。
「苏怡，你去哪了？！」李属也发现了，苏怡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但他被打得太累了，已经没办法起身出去找苏怡了，只能不断在群里发信息，「苏怡，求求你了，回来打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
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了，李属就像一个中了毒药等待发作的死刑犯，脸色越来越绝望。
在最后一刻，苏怡终于出现在了班级门口，她一脸残忍的笑容看着李属，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伴随着苏怡出现的，是小祁的消息：「时间到，李属未完成游戏，将接受惩罚『爆炸』。」
消息一出，李属的身体就如气球一样开始膨胀，然后『砰』的一声炸开来。
血液溅满了整个教室，每个人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尖叫。
一个翻了十倍，金额高达 960 万的红包，出现在了群里。
大家如同饿鬼一般，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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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红包并不是以『抢』的形式发出，每个人领到的金额都是一样的五十三万多。
没有运气王，是不是意味着游戏结束了？
我这么想着，小祁的消息也出现在了群里，「各位同学，鉴于已经死亡了三位同学，热身游戏结束，接下来的游戏难度将大幅度增加！」
这则消息让班里瞬间炸了锅。
「靠，之前还只是热身吗，难度大幅度增加，那不是必死无疑了！」
「我不玩了，我能不能退出啊，我要回家找妈妈！」
「我也不想玩了！」
大家这次终于慌了神，在群里不断地求小祁结束游戏。
令人惊讶的是，小祁似乎突然变得通情达理了起来，「同学们的意见我收到了，我会采取民主投票的方式决定游戏是否继续。」
「投票在两天后举行，届时同学们可以选择游戏继续与否，我将参考票数多的那一方来决定游戏是否继续下去。」
小祁的这一番话简直如同天上来的仙药，同学们开始欢呼，「太好了，两天后我们就能结束这该死的游戏了！」
「不会有人投票让游戏继续吧？」
「怎么可能！我们这里还有 18 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一半变态喜欢玩这种游戏！」
「说得对，我肯定投票让游戏结束的！」
众人纷纷表态，我却始终提着一颗心，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小祁又在群里说道，「对了，之后就剩下三关，每关红包翻十倍，三关都通关后，我将彻底消失。」
这话一出后，刚刚还热闹无比的班级又沉默了下来，同学相互看看，没有人再去发言，而是默默地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
16
走出教室，已经是深夜了。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我特别想从这场梦中醒来，但冰冷的夜风告诉我，这不是梦，而是现实。
寝室早已关门，不得已，我只能去住学校旁边的宾馆。
不知道是太晚了还是什么原因，宾馆前台对我身上的血迹视而不见，很快给我办理好了房间，而我交房费的钱，正是用的之前抢红包的微信余额。
可以使用，却令我更加不安。
我洗了个澡，将身上的血迹洗去，然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在班级的大群里看到导员发的消息，「班里出了点事，停课两天，请同学不要对外传播任何关于学校的负面信息！」
我深吸一口气，死了三个人，还是不管吗？
但我没再抱怨，而是出去买了一身新衣服换上，并且吃了一顿大餐。
我有种预感，这个游戏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掉。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游戏结束，还不如在这两天，对自己好点。
因为从来没花过大钱，这两天，我尽全力去花钱，去住五星级酒店，吃海鲜大餐，也才花了 3000 多块钱。
我把剩下的几十万提现了出来，到银行给办理了一个延时存款，三天后，这笔钱将会转账到我爸卡里。
做完这一切，我重新回到了学校。
同学们早早就到了，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班级里桌椅板凳都被换过了，连墙壁都被粉刷一新，丝毫看不出死过人的痕迹。
但最令我意外的，还是同学间的那种『氛围』。
我一走进教室，仿佛来到了什么上流聚会，每个同学都穿金戴银，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