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人都活一次，凭啥惯着你》
过年前，准婆婆来投奔我男朋友，
她一进我家门就追打我的爱犬，
还说要把它做成狗肉汤。
随后，大姑姐带着她的熊孩子也来了。
抢占我的房间，点了我的车子，
男朋友还怪我对他家人不够包容。
玛德，不给你们点 color to see see,
还当老娘好欺负！
初一大早，我把他们全家扫地出门，
扔到东北三九的冰天雪地里去哭爹喊娘。
1
刚过完元旦，男朋友陈淮接到他妈打来的电话，说想跟我们一起过年。
我们俩刚认识不到一年，还没到谈婚论嫁的阶段，本来我是不太想让他妈来我家的。
陈淮吹了几个晚上的枕边风，说他妈一个人带大他和他姐有多不容易，这次是因为给人做保姆的那家主人出国了，她年前找不到活儿，才来投奔他，最多也就住半个月，过完年就走。
我一想，上年纪的人漂泊在外也不容易，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几天之后，我下班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子里阿花的惨叫声。
阿花是我养了七年的拉布拉多犬，它聪明又通人性，平时绝不会这么叫。
我迅速打开门，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举着我的拖鞋追打阿花。
狗狗在客厅里四处乱跑，躲避着攻击。
「阿花，过来。」
狗狗听到我的声音，一下子窜过来，用头在我小腿上蹭了又蹭，狗脸上写满了委屈。
我蹲下身，把它搂在怀里，安抚着它的情绪。
中年女人把拖鞋往地上一扔，走了过来。
「你就是乔珊吧，我是陈淮他妈。」
我脸色不太好看，「阿姨，你为什么要打我的狗？」
阿花是我的宝贝，平时我都舍不得动它，现在居然被外人打了。
让我最生气的是，陈淮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跟没看见似的。
陈淮妈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阿花：「你的狗子没规矩，见人就往身上扑，我帮你教训它，你该谢谢我才对。」
「阿花是我一手养大的，它绝不会主动攻击别人。」
「哎哟，难道你觉得是我在撒谎？」她冲着陈淮叫屈，「儿子，你女朋友居然为了一条狗跟我吵架。」
陈淮跟我相处快一年，知道我跟阿花的感情，连忙说：「乔乔，其实我妈没打它，就是跟阿花玩呢。」
我不高兴地说：「下次别这么对它了。」
陈淮妈嗤了一声：「你们城里姑娘真是事多，拿条狗那么当回事。在我们农村老家，狗子哪天不被主人踹几脚？要是不听话，直接就勒死做狗肉汤了。」
我听得眉毛都皱起来，想着她是陈淮的妈妈，好歹也是长辈，就忍住没再多说，往卧室走。
没想到陈淮妈叫住我：「乔珊，我对狗毛过敏，你把这狗扔了吧。」
我诧异地看着她。
一个借宿的客人，居然让主人把家里的狗扔了，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陈淮，如果阿姨过敏的话，你去酒店给她开间房吧。」
「我为什么要去酒店？这是我儿子租的房子，我就住这儿，要走你走！」
这是我的房子，我爸妈给我买的，什么时候成了陈淮租的房子？
没等我反驳，陈淮就推着我进卧室。
「宝贝，你先进屋换衣服，我跟我妈说。」
我一肚子气地进了主卧，换衣服的功夫，还隐隐听到陈淮妈说什么「立规矩」、「女人不能惯着」……后来不知道陈淮说了什么，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2
等我再出去的时候，陈淮妈迎上来，脸上堆着笑。
「乔珊，其实阿姨刚才没别的意思。有句老话叫『男不养猫，女不养狗』，女孩子不兴养狗的，你就把狗送人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还是个长辈。
我压住心里的不痛快，客气地说：「阿花从出生就送到我家，养了七年，现在已经是我家里的一分子了，我不会送它走的。」
「你要是怕它受委屈，我给你找个好人家……」
「不用了，我会养它到老的。」
「可是，一个单身女孩子养狗，说出去不好听，容易叫人笑话。」
满大街都是牵狗绳的女孩子，啥时候有人笑话了？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叫陈淮：「晚餐去哪儿吃？」
我和陈淮都不会做饭，平时都是点外卖或去外边吃。他妈今天刚来，请她在饭店吃一顿也算是起码的礼貌。
「去外面吃多浪费钱啊，我们就在家里吃好了。」陈淮妈瞅着我笑，「阿姨今天尝尝你的手艺。」
我愣了一下：「我不会做饭。」
「没事，我可以教你啊。女孩子不会做饭，将来嫁了人可怎么办？」
她不由分说，就把我拉进厨房，指挥我择菜、洗菜、淘米做饭……
我说：「要不让陈淮也进来帮忙吧。」
「哎呀，他一个大男人会干啥，进来也是添乱，就让他在外面待着吧。」
她倚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指挥着我干这干那，忙得团团转，一会儿也不闲着。
我从小受的家教，让我不好意思翻脸，只能忍着气，照她说的做。
两个多小时后，陈淮惊喜地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
「妈，这是你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
「是妈教乔珊做的。」陈淮妈一脸得意，「以后结了婚，你啥时候想吃，就让乔珊给你做。」
你特么以为你儿子是皇帝，我是御膳房吗，还随传随做？
这顿晚餐，我憋了一肚子气，没吃几口；那娘俩吃得却叫一个欢实，连盘子底都舔干净了。
吃完饭，我正要回屋，陈淮妈又叫我：「乔珊，碗还没刷呢。」
我累得腰酸背痛，说：「陈淮，你去刷吧。」
陈淮妈连忙拦着：「他哪会刷碗啊，还是你去吧。」
我也来气了：「不会就去学，没人生下来就会刷碗。」
陈淮妈一脸不乐意：「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干家务活呢？在我们老家，都是女人干活，男人歇着的。」
「那就让他回老家吧，别进城了。」
我脸一撂，就进屋了。
最后，还是陈淮妈刷的碗，她舍不得宝贝儿子动手干活。
陈淮知道我不高兴了，跑进卧室来哄我。
「乔乔，其实我妈没别的意思，她还是挺喜欢你的。」
「我累了一天，下班回来还逼着我做一桌子菜，这叫喜欢我？」
「她觉得你是未来儿媳妇，没把你当外人嘛。」
「你是她儿子，跟她更亲，她怎么不让你去做饭？」
「我们老家重男轻女，她一下子改不了，我会慢慢跟她说的。」陈淮央求我，「宝贝，你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这段时间辛苦一点，让我在妈面前有点面子。等她走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陈淮使出浑身解数哄了我一晚上。
他嘴甜、人俊、会哄人，这也是我当初喜欢他的地方。
想着陈淮她妈顶多在这儿住半个月，过完年就走了，我就答应了他。
3
第二天，陈淮下班时特意来公司接我，我们两个一起手挽手回的家。
进了门，陈淮陪她妈在客厅聊天，我进屋换衣服。
打开衣柜门，吓了我一跳。
里面的衣服、鞋子和包被翻得乱七八糟，就像是被打劫过一样。
我气冲冲地走去客厅。
「阿姨，你进卧室翻我东西了？」
「哎哟，我正想找你说呢。」陈淮妈没有一丝尴尬，反而带着指责的口气说，「乔珊，你一个女孩子家买那么多衣服、鞋子和包包，太浪费了。」
陈淮连忙替我解释：「妈，乔乔买的那些东西都不贵。」
「你别骗我。」他妈白了他一眼，「我在别人家打工，见过这些，都是牌子货。那些包包要好几千一个，你一个月辛辛苦苦赚的钱，都花在她身上了。」
我淡淡地说：「阿姨，你搞错了，这些东西都是我花自己钱买的，没花你儿子的钱。」
从恋爱开始，我就知道陈淮家里穷，他的薪水也没我高。
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感情最重要，钱是身外之物，谁有谁花。我们交往这么久，出去玩一直都是我买单，他只在重要节日才给我买束花。
「你自己的钱也不行。你以后是我们陈家的人，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
「就算是花，也要花在你男人身上。你看看，你的衣服那么多，陈淮一共才只有几套西装。
「这样吧，明天下班，你去给陈淮多买几套衣服，顺便再给我买件羽绒服。」
我都被她气笑了。
我跟你儿子只是谈恋爱，还没进你陈家门呢，你是哪根筋受了刺激，激活了血液里的老佛爷基因？
我本来想要怼回去，却看见她身后的陈淮正对我双手合十。想起他前一晚的央求，我忍下这口气。
「我明天有事，让陈淮带你去商场逛逛，顺便买衣服吧。」
「钱呢？」
「我出。不过，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不可以再随便进我房间了。」
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妈妈，本来就想给她买件礼物；再加上快过年了，我也准备给陈淮买身新衣服。
他妈主动提出来，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反过来一想，还省得我花心思选了，也是好事。
陈淮妈瞅了儿子一眼，笑得得意而嚣张。
她觉得自己一来，就拿捏住了我这个准儿媳妇。
其实，我只是懒得计较。毕竟，几千块钱对我来说真不算什么。
没触碰到我的底线，一切都还好说。
4
本着接触少矛盾少的原则，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以加班的名义，在公司待到九点多才回家。
陈淮妈每天都把我冰箱里的年货拿出来，给她儿子做一桌子好菜，娘俩天天大鱼大肉的。
我也不计较，反正陈淮他妈过完年就走，挺过这几天就算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腊月二十八这天晚上，我一打开家门，家里一片狼藉。
书架上的书和摆件被拿下来，堆在地上当积木；我的整套《西游记》连环画珍藏本也被从盒子里倒出来，有几本的封面被踩得皱皱巴巴。
陈淮妈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正揪着阿花的尾巴，在地上拖过来拖过去。
阿花努力挣脱，但架不住那熊孩子又高又壮，它的嘴上又被戴了嘴套，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住手。」我大喝一声，一把将男孩推开，替阿花把嘴套取下来。
男孩被我推坐在地上，顺势一躺，一边打滚一边哭叫。
「妈，这个坏女人打我。」
沙发上的女人把瓜子一扔，跑过来挡在男孩前面，指着我鼻子问：「你干吗打我儿子？」
「哎哟，壮壮，让姥姥看看有没有伤着哪儿？」陈淮妈把男孩搂在怀里，瞪了我一眼，「乔珊，你知不知道这是谁？他是陈淮的亲外甥，你赶紧向我外孙道歉。」
一个妈没完事呢，又来个姐姐和外甥。
陈淮到底有多少个奇葩家人？
我气得扬声喊：「陈淮，你给我出来！」
听到声音，陈淮从卧室跑出来，看到眼前狼藉的场面，也吓了一跳。
同居三个月，有些东西他是知道不能碰的。
「壮壮，这些东西不能玩。」他一边说，一边弯腰把连环画装回盒子里。
「我不，我就要玩。」壮壮继续在地上打滚，「小舅，你把这坏女人赶走。」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没家教。
我翻了个白眼，瞅着陈淮：「什么情况，解释一下。」
陈淮脸上带着尴尬：「乔乔，这是我姐陈玉，她带我外甥来跟我们一起过年的。」
啥？还有完没完了？
「陈淮，你看看你女朋友，把壮壮都推倒了。」陈玉气冲冲地走过来，一脸的兴师问罪。
我瞅她一眼：「我回来之前，你儿子正拽着阿花在地上拖来拖去，你没看到吗？」
「那就是一条狗，拽两下有什么关系？」
「打狗还要看主人。到人家做客，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你应该管管你儿子了。」
「你——」陈玉怒不可遏，「陈淮，你听到没？她为了一条狗这么侮辱壮壮。」
「是啊，拿我宝贝外孙跟狗比，太不像话了，必须道歉。」陈淮妈也在一边愤愤地说。
「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你的宝贝外孙。他应该给我家阿花道歉！」
陈淮一看场面有点失控，连忙拉着我进了主卧。
「乔乔，你看，她们都是我的家人，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沉着脸：「陈淮，你说你妈过年没地方去，我让她住在这儿。现在你姐和你外甥也来，是不是应该先征得我的同意？」
「我也不知道她们会来。可能是我妈打的电话，今天我一下班，她们就在这儿了。」
「如果你姐和你外甥是来做客，那现在已经很晚了，她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们……没地方去。」陈淮瞄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地说，「我姐和姐夫刚离婚，她被赶出来了。本来是准备回老家的，后来听说我妈在这儿，就带着壮壮来了。」
「也就是说，她和你外甥两个也要住这儿？」
「对啊，她们娘俩没地方去，只能住这了。」
没地儿去就来我这，把我当成什么了？
「陈淮，我这不是公益机构，不是说谁没地方去，就可以来我家。大马路上还有挺多流浪街头的，我是不是都要接回来？」
「你怎么说话呢？」陈淮当即翻了脸，「这是我姐和我外甥，跟外面要饭的能一样吗？将来我们结了婚，她们也是你的家人，你有义务照顾好她们。」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这个义务。而且这个房子就两间卧室，你让她们来，往哪住？」
「我是这么想的。」陈淮的声调一下子降下来，「我妈还是住客卧，我姐和壮壮住主卧，我在外面沙发上凑合几天。」
我冷笑：「我呢？我住哪儿？」
「你妈家不是就在本市嘛，要不你就回去住几天，正好也陪陪你爸妈。」
他们一家子霸占我的房子，反而把我赶出门。
有一瞬间，我觉得陈淮的脑子里真是进了水了。
亏他想得出来。
5
还没等我说什么，就听有人咣咣地敲卧室门。
陈淮走过去开门，陈玉站在外面。
「壮壮已经困了，你们两个快点出来，我们要睡了。」
玛德，语气自然地，我都怀疑这是她家了。
陈淮一听，拉着我就要往外走。
我一把甩开他。
「这是我的房间，我今晚就睡这儿。」
陈淮急了：「乔乔，刚才咱俩不是说好了嘛，你回自己家住。」
「刚才是你一个人自说自话，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直视着陈淮他姐，「我也累了，现在要睡觉，不要再敲门了。」
陈玉发飙道：「你住这间，我和壮壮住哪儿？」
我淡淡一笑：「你可以出去住酒店；如果不太吵的话，也可以在客厅睡地板。」
「凭什么让我睡地板？」陈玉回头喊人，「妈，你听到了吗？她让我和壮壮睡地板。」
「那怎么行？」陈淮妈嚷嚷着，「我女儿和外孙怎么能住地板？要住你住。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们说的算。」
「陈淮，你说一下，这是谁的房子？」
陈淮脸色难看，对他妈和他姐说：「这是乔乔租的房子。」
我没跟他说过这房子是我爸妈给我买的，他一直以为是我租的。
他妈和他姐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样的。
「就算是这个女人租的又怎么样？我和你姐来投奔你，你就这么对我们，让我们睡地板？」
他妈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号道：「我们供你上大学，有了出息，现在你连女朋友的主也做不了，让你妈、你姐受她欺负。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陈淮他妈瞬间开启号丧模式，真是让我开了眼。
陈淮脸色铁青，伸手去拉他妈，可他妈的屁股像黏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陈玉在一旁指责他：「你看你找的是什么女人，把妈气成这样。」
陈淮一听，立刻转头看我：「乔乔，你就不能懂事一点？」
「你妈来，我请她住客卧，给她买礼物，已经仁至义尽。还想让我自我放逐，给外人腾地方，那你对我要求太高了。」
说完，我直接把卧室门从里面关上。
他自己请来的神，自己处理吧。
6
当天晚上，在一阵喧嚣之后，最终决定陈玉和壮壮睡客卧，陈淮他妈睡客厅。
陈淮回卧室的时候，脸拉得老长，显然是不满我对他家人的态度。一整个晚上他都背对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当然，我也没搭理他。
第二天早上，我刚起床，就见陈淮一脸讨好地端了早点进来。
「宝贝，我今早特意去街口那家，买了你最喜欢的三明治和咖啡，快起来尝尝。」
哟，昨晚还噜噜个大脸，今天态度这么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吧，有啥事？」
陈淮脸一红，扭捏地说：「昨晚的事，大家都有点激动，就别计较了。今天，我想借你的车，带我妈和我姐她们出去转转。」
「他们还要在这儿住多久？」
「过完初五，也就回去了。」
我在心里算了算，也就一周时间。行吧，那我就忍了。
「行，那你把车开走吧。记得带你妈和你姐她们多转转，在外面吃点好的，不用着急回来。」
「知道了，乔乔你真好。」陈淮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剩下这几天，你就让着她们点。以后咱俩结了婚，那就是你婆婆和大姑姐。」
以后不再掺合你们的事，你就跟陈淮和好吧。不，你们干脆直接结婚。还有，你也不要再追究壮壮的责任了。反正我们是一家人，你家里也不差钱，就再买辆新车，好不好？」
我漠然看着跪在面前的陈家母子：「不好意思，我不会嫁给陈淮。而且，我家钱再多，也不会便宜不相干的人。」
15
大年初一，陈淮全家是在局子里过的。
壮壮烧了我的车，陈玉作为家长要承担经济赔偿。
陈淮和她妈，也因为偷了阿花出去卖，涉嫌盗窃，给予五日行政拘留。
我做完笔录，就跟哥哥嫂子一起回了家。
老妈嘟囔着：「这年过的，未来姑老爷没了不说，还去了趟派出所，真是晦气。」
嫂子笑着说：「妈，珊珊分手是好事。赶明儿我帮珊珊介绍个好的，保证明年这时候让你喝上女婿敬的酒。」
「对啊，我这叫『除旧迎新』，绝对是个好兆头。」
我和嫂子一边一个，挽着老妈的胳膊；老爸和老哥宠溺地看着我们，也是一脸笑意。
全家人其乐融融，欢欢喜喜过大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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