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专栏《璀璨如她：拽姐征服全世界》
我是名震京华的头牌花魁，居然穿成了现代臭名昭著的黑料小花。
还被塞进一档明星恋爱综艺。
用来衬托其他女嘉宾的魅力。
呵，不就是从女人堆里脱颖而出吗？
身为花中魁首，我可是专业的。
01
「欺人太甚！这档综艺绝不能接！」
我被一道拍桌子的声音猛然震醒。
奇怪，方才我还作为花魁之首骑马游街，享受万人簇拥。
一转眼，居然坐在一个装潢奇怪的房间里。
眼前有一男一女。
男的坐在桌案后的皮质靠椅上，桌上的名牌写着三个字：「总经理」。
女的站在他面前，拍案愤然道：
「节目组摆明了是想让季岚充当小丑，去捧他们公司新签的国民闺女和国民女神！我作为季岚的经纪人，不能这么消耗艺人！」
她的声音振聋发聩，让我的头一阵发疼。
疼痛中，原身的记忆一股脑向我袭来。
原身名叫季岚，和我的花名季岚岚很像。
但她是个智商、情商双低的貌美花瓶。
凭着一张脸拍戏出道，却因为多次在公开场合的奇葩发言，到处招黑。
在「最想让她滚出娱乐圈的女明星」榜单中，高居榜首，甩出第二名一大截。
但原身本质善良单纯，经纪人一直很照顾她。
可这也无法疗愈她被黑的痛苦，屡屡在心中祈求，想要结束这一切。
于是，我来了。
我是冠盖满京华的头牌花魁，放在这个时代，就是首屈一指的娱乐圈顶流。
混圈，我是专业的。
理顺了这些信息后，我抬起头，打断经纪人的滔滔不绝：
「妈妈，不用替女儿担心，这档综艺我接了。」
经纪人愣住了。
「你叫我啥？」
我眨眨眼：「妈妈呀。」
在教坊司，管理我们的老鸨，我们都称作妈妈。
这位经纪人是管艺人的，应该也叫妈妈吧。
有问题吗？
从她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有问题。
桌案后的总经理轻笑一声：「你这经纪人当得不亏，还无痛当妈了。」
经纪人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当妈就当妈吧。但是季岚，我问你，你想清楚了吗？你要接的这档综艺，可是个明星恋爱综艺，三男三女同住一周，摄像头 24 小时对着你，会充分暴露你智商和情商的短板。你应付得过来吗？」
摄像头是什么东西？
我努力在原身的记忆中搜寻，找到了几个黑匣子。
感觉没什么可怕的。
我没轻易再叫她「妈妈」，只给了一个淡定的微笑：
「放心，不就是做出戏吗？我有分寸。」
我的花魁生涯，就是十几年如一日地做戏。
做戏早已融入到我的骨血中。
桌案后的总经理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对嘛，季岚本来黑料就多，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而且这回的三位男嘉宾都是重磅级人物，影帝、歌王、顶流鲜肉，绝对的顶级配置。
「要不是节目组想找个丑角衬托另外两位女嘉宾，这种好事哪能落到季岚头上？早就被一群小花抢破头了。」
他说着还安慰我：
「季岚，放宽心，黑红也是红嘛，总比默默无闻好。」
我点点头，听明白了。
这个时代不光有女花魁，还有男花魁。
把男女花魁聚在一起造声势，最好再传出几段风流韵事，可以大大提高知名度。
这都是我们以前玩剩下的。
就像每次花魁选拔前，都会传出哪位娘子被王侯贵胄看上，从此身价大涨。
这用现代的话来说，叫「炒作」。
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嘛。
经纪人还是不放心：「季岚，你如果真要去，得格外小心吕桂桂。她对外营销情商高，特别擅长捧一踩一，这次肯定想踩着你上去。」
我勾唇一笑，脸上浮出一抹冷色。
「雕虫小技，不足为惧。」
我，季岚岚，曾是礼部尚书家嫡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后来被抄家，作为罪臣女眷没入教坊司，历经千难成为头牌花魁。
人生的大起大落，我早已经历。
无论身在何处，我都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
这次，也不会例外。
02
我花了一些时间来了解这个时代。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观察着经纪人使用智能手机的样子，摸索了很久，才掌握了基本用法。
一个叫微博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点开热搜，赫然看见自己的名字排在第一。
标题刺眼——
「季岚滚出《相爱的信号》」
《相爱的信号》，就是我参加的那档恋爱综艺。
下面的评论，全是骂我的。
「靠，这个脑残女怎么也来了？侮辱我的眼睛！」
「吕桂桂是国民闺女，沈淡宜是国民女神。季岚算什么东西？国民笑话？」
「桂桂情商高，淡宜智商高。季岚一个情商、智商双低的傻缺，凭什么跟两位美女同框？」
各种谩骂声扑面而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但这对我而言并不陌生。
我所在的那个时代，人分贵贱。教坊司的花魁，哪怕再风光也只是贱籍。
我深知，经得起多大的赞美，就要承受得住多大的诋毁。
他人的评价，不过是风过耳，不必放心上。
经纪人见我全程面色平静，目光变得有些奇怪。
「季岚，你今天看到这些评论，怎么不激动了？」
我淡定地把手机放进包里：
「不以誉喜，不以毁怒。这是我们混圈的基本素养。」
经纪人奇怪的目光，瞬间变得惊讶：
「季岚，你……你居然完整地说对了一句诗词，还用得恰到好处！」
她激动得眼冒泪花：
「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你背诗不是背错，就是用岔了地方，因此多了多少黑料！很好！保持刚刚那种状态，就算咱们恋综拿不下男人，也少招点黑。」
「那可不行。」
我抬眸一撩，眼波流转。
「我的目标，是全部拿下。」
03
我收拾好行囊，前往录制现场。
是一栋位于郊外的三层别墅。
节目组通知我，上午 11 点抵达别墅。
我掐着点准时进屋。
一看，其他人都到齐了。
我一出现，摄像机上方的弹幕就疯狂刷新。
「我靠，这居然是季岚！我怎么感觉她长变了，竟然多了一种古典的气质。」
「妆造而已，脑残还是脑残。要不然怎么会迟到两个小时？其他人上午 9 点就到了。」
「她是这里面咖位最小的，居然还敢故意压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迟到也好，第一印象最重要。现在歌王和小鲜肉两个人，明显都对桂桂有意思。沈淡宜和影帝也互有好感。她来晚了正好，给帅哥美女们多腾点时间培养感情。」
呵，区区两个小时，局势尚且未定。
我正想开口解释迟到一事，吕桂桂却凑了过来。
「岚岚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在家精心装扮了很久吧？看来你对咱们的三位男嘉宾，真的很重视哦！」
她俏皮地挤挤眼，一副可爱的样子。
这话明面上是夸我漂亮，实则是暗讽我想要以色诱人才会姗姗来迟。
我当即轻笑一声，轻巧地避开了舌锋。
「别说是我精心装扮，便是素面朝天而来，也得是这个时辰。原是我和各位被告知的时辰不同，才晚来一步。」
此话一出，弹幕立刻炸开了锅：
「季岚今天说话……怎么感觉很有文化的样子？」
「对对，有种夹杂着古风的韵味。」
「她一个脑残女，附庸风雅而已，一会儿就得现原形！」
「节目组是故意安排她迟到的？安排得好啊！让她消失就更好了！」
季岚的黑料实在深入人心，无论说什么，网友都当是装腔作势。
我转头当没看见。
偏偏吕桂桂还不依不饶，一副为我主持公道的样子：
「岚岚你比我们晚来，大家认识你的时间也少了许多。不如这样，我们给岚岚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吧。我记得岚岚会弹古筝，之前还准备上晚会表演来着。刚好别墅里就有台古筝，岚岚你给直播的观众们表演一曲怎么样？」
弹幕又刷开了——
「我不想听脑残女弹古筝，肯定巨难听！」
「呜呜，桂桂好善良啊，看季岚晚来镜头少，还为她争取镜头！」
善良？这可未必。
原身的古筝，弹得实在是惨不忍睹。
她的确曾想上晚会表演古筝，但练了几个月，还是五音不全，只能放弃。
吕桂桂必定是知道这点，故意想让我出丑。
但很可惜，我可是被誉为「筝坛圣手」的京华第一花魁。
「那便献丑了。」
我未再推辞，坐在筝前那一刻，似乎回到了宫廷乐楼之上。
手指轻拨冰弦。
筝音缓缓若疏风、急急如骤雨，勾勒出幽咽泉流的离愁，又转为慷慨激昂的斗志。
待一曲结束，众人还久久未回过神来。
歌王李显率先回过神来，「啪啪啪」地把手掌拍得透红。
「弹得好！特别地好！岚岚，你练筝多久了？」
我颔首微礼：「习筝十余载，见笑了。」
李显眸中尽是欣赏之意：「那你之前也太低调了。有这样好的筝技，也不显山露水。」
吕桂桂没能让我出丑，脸色有些尴尬。
她干笑着插嘴：「岚岚，你怎么可能学了十多年？不就是之前为了上晚会，才恶补了几个月吗？」
我还没开口，歌王已出声反驳：
「不可能！这样好的筝技，普通人学一辈子都达不到。岚岚十多年能练成这种程度，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歌王的一锤定音，让沉寂已久的弹幕终于反应过来——
「我没听错吧，歌王叫季岚为岚岚？太亲热了吧？」
「岂止称呼变了，你看眼神也变了!」
「歌王有绝对音感，他说季岚的筝技登峰造极，那应该是真的很厉害了！」
「有一说一，虽然我不懂音乐，但刚才季岚弹的那一段，真·陷进去了。」
「我也是！她弹筝时的神态和气场，真的太不一样了。我居然有一种为她着迷的感觉，我是不是疯了？」
「疯的不止你一个，可恶，我的魂刚刚竟然被这个女人勾走了。」
弹幕兀自热闹。
歌王眼中的灼热毫不掩饰，起身大步朝我走来。
「岚岚，真的很可惜没有早点认识你。正式介绍一下吧，我叫李显，未来一周，请多多指教。」
这神情、这语调，我熟得很。
过去那些追在我身后跑的王侯贵胄，都这副模样。
那我也走个流程吧。
我眼波流转，闪出万种风情。
伸出纤纤如柔荑的手，冲他盈盈一笑：
「眼下认识，也不晚。」
04
有歌王起头，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跟我打招呼。
男嘉宾一共有三位，除了歌王李显，还有影帝方以琛和顶流小鲜肉范一坤。
女嘉宾也是三位，除了我之外，还有吕桂桂和沈淡宜。
吕桂桂被称为国民闺女，以情商高为营销点，擅长拉踩，也是节目组背后金主的力捧对象。
沈淡宜被称为国民女神，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上，都是个人淡如菊的美人。
经纪人再三叮嘱我，沈淡宜没有什么攻击性，但一定要防着吕桂桂搞事。
互相介绍以后，节目组给我们提供了统一午餐。并且告诉我们，每日的午餐由节目组负责，但是晚餐需要嘉宾自己分组准备。
那么问题来了，分组的话，谁和谁一组呢？
吕桂桂为了展示自己活泼开朗的形象，第一个表示：「我可以做今晚的晚餐，你们谁跟我一组呀？」
她的目光在三个男嘉宾身上扫过。
弹幕展开了激烈讨论——
「这下好看了！歌王和小鲜肉都对桂桂有意思，到底谁能抢到跟桂桂一起做饭的机会呢？」
「拉倒吧。你看刚刚歌王看季岚的眼神，明显他对季岚更有意思。」
「求求歌王不要被脑残女一时的炫技迷惑！我们桂桂值得所有人都疼爱，想看歌王和小鲜肉一起抢桂桂！」
「如果歌王和小鲜肉都想跟桂桂一起做饭的话，桂桂会选谁呢？我感觉桂桂更倾心于歌王！」
果真，吕桂桂期待地看着歌王李显。
然而李显却无动于衷，转而向我发出了邀请：
「岚岚，那我们明天一起做晚饭，可以吗？」
我嘴角噙着笑，毫不扭捏道：「好。」
过去我的客人都是王公贵族，对于他们不过分的要求，我通常会给点甜头。
李显开心了，吕桂桂却蹙了蹙眉头。
小鲜肉范一坤见状，立刻举手道：「桂桂，那我跟你一起做今天的晚饭吧。」
吕桂桂点了点头，也算有个台阶。
于是，剩下的沈淡宜和影帝方以琛自然凑到了一起。
他俩的经纪公司本来就有意炒 CP，因为影帝走的是老干部人设，和沈淡宜人淡如菊的形象非常搭，说不定能带出一大批 CP 粉。
分组完毕后，吕桂桂就和小鲜肉去准备晚餐的食材了。
其他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闲聊。
他们聊的东西有很多现代网络词汇，我有些费解。再加上原身黑料太多，多说多错，所以我尽量不插嘴，先充当倾听的角色。
但这么干坐着也不行，我见桌上有一套茶具，便顺手沏起了茶。
在教坊司混久了，各式各样的人我都见过。
听他们聊几句，便知道每个人品性如何，结果八九不离十。
歌王像个热心大哥，很照顾我，见我话少，时不时给我递话。
沈淡宜的性格，则是由内而外的恬静温婉。当然，在娱乐圈混的人，必然也有向上爬的野心。只是她对自己足够自信，不屑于搞小动作。
影帝是个老干部人设，自从我开始沏茶，他的话就少了，转而紧紧盯着我的动作。
我如若未觉，点汤、滤乳、续水、温杯……
丝丝入扣地行毕茶道，才将盛茶的瓷盏，一一放置在三人面前。
「你会茶道？」影帝方以琛讶异地看着我。
我只道：「略懂一点。」
沈淡宜笑道：「以琛最爱的就是品茶了，对茶道很有研究的。」
弹幕瞬间被 CP 粉占领——
「啊啊啊！太好嗑了！淡宜对影帝的喜好那么了解，她肯定是爱他的！」
「请沈淡宜和方以琛原地结婚锁死谢谢！」
方以琛压根没管飞速刷新的弹幕。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这盏青碧茶水，望向我说：
「你的手法，跟我以前看过的茶道，似乎不太一样。」
我轻笑：「这是古法秘制，尝尝吧。」
茶道是我们身在教坊司的基本素养，而我身为花魁，茶道自然是上乘。
方以琛深深嗅了嗅馥郁的茶香，神色舒展开来，又低头品了一口。
他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惊艳的光。
「好香的茶！」
方以琛像是难以置信似的，迫不及待地又品了一口，喜色难掩道：
「好茶啊！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我抿唇一笑，并不意外。
茶道之所以为道，就在于其中蕴含着无穷奥妙。
任何一个步骤稍有差池，就不再是那个味儿了。
这个时代太过浮躁，古法秘制的茶道传承至今，终归失了当年的神韵。
就算是在过去，要喝一口我亲手沏出的茶，也得一掷千金才行。
李显和沈淡宜见状，也端起瓷盏细细品尝。
沈淡宜喝了一口，心旷神怡道：「虽然我不懂茶，但真的很香很好喝。」
李显凝视我的目光更专注了：「岚岚，你真的是个宝藏女孩。你还有多少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他语中宠溺的意味过于明显，弹幕一时炸开了锅——
「完了完了，歌王已经陷进去了！」
「岂止歌王，影帝最爱的就是茶，季岚这一手，简直是撞到了他的心巴上！」
「我靠，你们看影帝那沉迷的眼神，不会真的对季岚有意思了吧？」
「我不听我不听！我要淡宜和影帝锁死！」
越是这种众人吹捧的时刻，越不可飘飘然。
我并未多话，只默默再给他们斟上一盏。
但方以琛显然已经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季岚，你是在哪里学的茶道？如果只是为了演戏，应该不用学到这么专业的程度吧？」
提起教我茶道的恩师，我不由变得恭敬：
「我师从陆羽先生，他一生嗜茶，精于茶道，我不过学到了他的皮毛而已。」
方以琛惊讶道：「陆羽？这么巧！居然跟唐朝那位茶学家一个名字。」
沈淡宜好奇地问：「唐朝也有茶学家？」
论起茶，方以琛脸上的兴奋挡也挡不住：
「当然！陆羽先生被誉为『茶仙』，尊为『茶圣』，祀为『茶神』，世界第一部茶叶专著《茶经》就是他写的。」
歌王李显闻言，不忘对我示好：
「这么厉害！岚岚的老师跟唐朝这位茶学家同名，那也一定很厉害了！」
我笑而不语。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老师就是唐朝那位陆羽？
老师在世时，已经被诗人称作「茶仙」「茶圣」，只是还没写成那部《茶经》。没想到，他在后世竟会有这样大的名头。
要是有机会回到过去，我得把这事儿告诉老师，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方以琛还在对我的茶道赞口不绝，就在这时，准备晚餐的两人回来了。
「开饭啦！」
吕桂桂手里拿着锅铲，活泼地蹦过来通知大家。
小鲜肉跟在后面，宠溺地叫住她：
「傻丫头，光顾着叫大家，你脸上还沾着东西呢。」
吕桂桂乖乖站着，露出一丝懵懂的神情。
小鲜肉倾身靠近，从吕桂桂的脸颊上拿下一粒芝麻。
如此明目张胆的暧昧，弹幕集体尖叫——
「桂桂和小鲜肉一起做了晚餐以后，感情突飞猛进呀！锁死锁死！」
「歌王看到桂桂和小鲜肉那么亲密，怎么不吃醋呀？刚开始他明明对桂桂有好感。」
「这还不明显吗？歌王现在的心都飞到季岚那里去了，压根看不到别人了。」
「有一说一，今天我真的对季岚改观了，觉得她很有魅力。」
「我也是！黑转路人了，甚至隐隐有转粉的趋势。」
就在弹幕刷新的当口，我们已走到餐桌边。
餐桌两侧各坐三人，谁和谁挨着坐，也是有讲究的。
作为花魁，我当然要压轴出场了。
于是我故意落在最后，不过，歌王早已为我拉开了他旁边的椅子，邀我落座。
我坐在了歌王和影帝中间。
影帝对面是沈淡宜，眼神交流很方便。
而沈淡宜旁边，是紧挨着坐的小鲜肉和吕桂桂。
吕桂桂还特意选择坐在歌王的正对面。她一边和旁边的小鲜肉互相夹菜，一边还关心地问歌王喜不喜欢吃，显然还没放弃捆绑歌王。
但歌王却只顾着跟我说话，对吕桂桂十分敷衍。
看似简单的晚餐排位，基本奠定了晚上的投信情况。
是的，节目组要求，在一周的录制时间里，我们需要在第 1、3、5、7 天，写信投入信箱，给那个最让自己心动的人。
第一天晚上，我投给了歌王，毕竟他是对我表达好感最明确的一位。
毫无疑问，我也收到了来自他的信。
「岚岚，原本是来应付通告，没想到第一天就认定了你。未来的六天，你是我唯一想发生故事的人。」
我看着信纸笑了笑。
发生故事没问题，但唯一不行。
毕竟我的目标，是全部拿下。
05
第二天，吕桂桂显然兴致不高。
她来参加这档节目，本来是打着「团宠人设」的主意。打算先把我拉踩下去，然后节目的看点，就会集中在歌王和顶流为她争风吃醋上面。
结果拉踩没拉踩成，还没收到歌王的来信。
白天坐在客厅里，看见我都懒得打招呼。
直到其他人陆陆续续下楼，她才又恢复了活泼可爱的样子。
「你们口渴吗？我给你们倒杯茶。」
吕桂桂为了表现自己贴心的形象，拿着开水就准备往茶里冲。
影帝方以琛立刻阻止：「你别动！」
吕桂桂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
方以琛却将茶具整整齐齐地摆在我面前，有点期待，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季岚，能不能麻烦你再沏一次茶呢？昨天喝完你的茶以后，那香味一直绕在我的舌尖，好馋啊。」
我会心一笑：「坐吧。」
方以琛连忙拿了个蒲团，乖巧地坐在我身边。
吕桂桂的脸色难看了两分。
她憋着口坏气，等看到沈淡宜下楼时，故意尖着嗓子挑拨：
「岚岚呀，你和以琛，一个懂茶道，一个爱喝茶，感觉好配哦！」
楼梯上的沈淡宜愣了愣。
吕桂桂假装没看到她，继续添油加醋：「你们俩怎么没早点认识呢？说不定早就因为茶在一起了，也用不着参加这个恋综了呀。」
说着，她还天真无辜地眨了眨眼。
沈淡宜的嘴唇更白了。
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再加入到我们之中，直接掠过客厅，去了别墅外面。
弹幕一片哀嚎——
「淡宜宝贝明显伤心了，吕桂桂怎么说话也不看看场合啊？」
「本来是为了桂桂看这档恋综，但现在有点粉转黑了。」
「吕桂桂还一直营销情商高呢，就这情商，怎么被人打死的都不知道。」
「呜呜呜，淡宜自己走了，影帝你快去追回来啊！追啊！」
按理来说，沈淡宜作为方以琛的 CP，他是该追出去的。
然而，现在方以琛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我手中的茶具上，压根没注意到沈淡宜。
我有点担心。
方才沈淡宜下楼时，唇色和脸色都不太对，身体应该不太舒服。
外面日头正毒，她这么出去，怕是会更难受。
正好这时，茶也沏好了。
我斟上茶，匆匆说了句「我还有点事」，便借口离开了。
我在别墅外的花房找到了沈淡宜。
她斜躺在花房的沙发上，闭眼紧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
看情况，应该是中暑了。
过去在教坊司，我们也需要了解一些粗浅的医学知识。
望闻问切虽然跟医师没法比，但也要一知半解，这样才好在客人难受时，为其排忧解难。
「不舒服吗？」我坐到了沈淡宜的身边。
「没事，就是有一点头晕。」
不愧是人淡如菊的国民女神，虽然刚才听到吕桂桂的话不开心，跟我相处时依然心平气和。
桌子上有她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水分应该补充够了。
「应该是中暑，我帮你按按吧。」
我伸出手，替她按摩头上的穴位。
沈淡宜最初抗拒着想要起来，但没按几下，她就安静下来，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
「好点了吗？」我轻声问。
我的手指分别按过她的太阳穴、印堂穴以及人中穴，位置精准，力道合适。
这是无数次学习和训练的成果。
没多久，沈淡宜的面色就缓和下来。
「好多了，头没有那么痛，也不晕了。」沈淡宜真诚地看着我，「谢谢你，岚岚。」
和美人说话，当真如沐春风。
「来，躺一个你舒服的姿势，我再帮你按按。」我说。
这回沈淡宜很配合，微微挪了挪身体，躺在了我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我帮她按摩，的确很顺手。
「我感觉，你跟网上传言的不太一样。」
沈淡宜一边躺着，一边跟我聊天：
「之前我也看过你的一些采访片段，感觉好像……」
她停住了，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替她补充：「好像智商、情商都很低是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我的偏见。」
我笑了笑：「人嘛，总会有变化的。谁能一开始做到八面玲珑呢？还不是摔打够了，慢慢练出来的。你能养成如今淡然的性子，以前肯定也没少经历事儿，凡事才能看得开。」
沈淡宜舒了口气：「说得真好，岚岚，我为我以前的偏见向你道歉。」
我们你一言我一语，放松惬意地聊着天。
丝毫没有注意到，弹幕正飞速滚动——
「怎么办，两个美女好好嗑！什么影帝、歌王、小鲜肉，男人统统退散！」
「这是什么邪门 CP？一个恋综节目，我居然嗑出了百合！」
「我也要向季岚道歉！以前我对她抱有偏见，但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姐！」
「呜呜呜，我也好想躺在季岚姐姐的腿上，姐姐给我按摩吧……」
就在弹幕讨论正激烈的时候，其他人也找来了花房。
06
「淡宜、岚岚，你们俩在这儿做什么呢？见你们好久没回去，大家怪担心的。」
吕桂桂率先表示关切，想要立住活泼善良的形象。
沈淡宜从我的腿上坐起身，解释道：
「刚刚我有点中暑，季岚给我做了按摩，现在舒服多了。说起来，季岚很会中医那一套手法呢，我感觉头上的经络都被她疏通了，现在一身清爽。」
歌王李显闻言好奇：「这么神奇吗？岚岚，我最近也总觉得头脑发沉，你可以帮我也按按吗？」
弹幕立刻开始刷屏——
「啊！按摩，这也太暧昧了吧！我同意这门亲事！」
「歌王也想要躺在姐姐的大腿上吗？这画面，想想就刺激。」
而面对李显这样的邀请，我却是摇了摇头：
「头脑发沉有很多种原因，不是每一种都能通过按摩解决的。你不如先去医馆看看，再对症下药。」
我很清楚，当众帮他按摩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举动过于亲密，于形象无益。
更何况，眼下局势未明。
这要是按了，我还怎么搞定其他人？
吕桂桂却似乎想不清其中利弊，看到李显被我拒绝后失落的神情，她居然冲了出来。
「显哥，不就是按摩吗？我也学过的。我上部戏演的就是个盲人按摩女孩呢。要不然，我来帮你按吧？」
李显的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同步变得一言难尽的，还有围观的弹幕——
「无语了，吕桂桂脑子是不是有病？人家歌王让季岚按摩是为了增进感情，她跳出来干啥？」
「我怎么觉得，吕桂桂有一种在刻意争宠的感觉呢？」
「唉，吕桂桂啊，你怎么看不到身后小鲜肉伤心的表情呢？你这样会失去他的！」
直到李显出声，这份讨论才暂告段落。
「我刚想起今天该我和岚岚准备晚饭了。岚岚，快走吧，不然大家今晚没的吃了。」
说着，李显就冲我招招手，逃跑似的带着我离开了花房。
吕桂桂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
不过这显然不在李显的关心范围之内，他兴致勃勃地带我到了厨房，准备一展厨艺。
但问题是，我压根不会做饭。
被抄家前，我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女，十指不沾阳水。
入教坊司后，吃食都有侍女准备，也无需我下厨。
我刚准备告诉李显不会做饭的事实，没想到，他抢先一步把我带到餐桌边坐着。
「你就别动手了。你的手指是用来弹筝的，不用沾这些。」
我略略放下了心，但总归不好干坐着。
「那我就在旁边，陪你聊聊天吧。」
李显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拿起围裙套上，背朝着我。
我顺手就替他系上围裙。
弹幕疯狂滚动：
「啊啊啊！她替他系围裙了，四舍五入等于他们牵手了！」
「我错了，我之前还站歌王和吕桂桂，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锁死锁死！连夜把民政局给你们搬过来！」
然而没想到，这围裙刚系到一半，影帝方以琛来了。
撞见这一场面，他的脸色僵了僵。
然后，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故意从我和李显中间走过，隔开了我们俩，去冰箱拿了块西瓜。
拿了还不算完，又向我和李显发出邀请：
「我今天上午出去买的瓜，你们一起来点？」
李显脸上没什么表情：「都快吃晚饭了，我不吃了。」
「这倒也是，不然一会儿吃不下你和岚岚做的菜了。」
方以琛又将瓜放回冰箱，若无其事地再次从我和李显中间走过，离开了。
弹幕里的吃瓜群众当然不会放过这一劲爆场面——
「完了完了！影帝也开始叫季岚为岚岚了，之前他明明都是连名带姓称呼的。」
「天呐，我没看错吧，影帝居然故意把歌王和季岚隔开。这是什么修罗场名场面！」
「影帝和淡宜的 CP 难道就此崩塌了吗？本 CP 粉不服！」
「你们没人发现吗？之前歌王说要季岚帮忙按摩的时候，影帝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都快忘了表情管理。看来影帝也对季岚有意思!」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李显如沐春风的心情显然受到了影响。
等到晚上就餐时，大家的座位照样保持昨天的格局。
但不同的是，方以琛一直对我嘘寒问暖，还不停给我夹菜。
李显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我却是应对得游刃有余。
别说是两个，就算再来十个，我也丝毫不虚。
07
这一天过去，我们六人的情感关系有了不少变化。
但因为偶数天不用投信，这份变化并没有很快体现。
转变发生在第三天。
这天，李显和沈淡宜有通告要出去跑。
小鲜肉范一坤为了定下吕桂桂的心，单独邀约她外出游玩。
别墅里，只剩下我和方以琛。
方以琛又邀请我为他沏茶。
我应了。
他细细品味着浓郁的茶香，一杯饮完，回味无穷道：
「唉，一想到节目结束以后，就没有这样好的茶喝，真希望这档节目永远不要结束啊……」
他说着抬头看我，眸中带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这话我熟啊。
过去来我这儿的客人，十个有九个都会表达舍不得。
但我是花魁，又岂是他们能够轻易见到的。
即便如此，饼还是要画够。
得让每个人都认为我对他很不一般，才能让他们得到内心的满足。
对待方以琛，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低垂眼眸，再抬起时，眸中已流连着万般不舍：
「茶，只有给懂的人喝才有意义。我沏过不少茶，但唯有以琛你能品出其中深味。你不希望节目结束，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他惊喜地看着我，脉脉深情在我们的眼神中流动。
弹幕的观众都看蒙了——
「这个……算是表白吗？」
「怎么办？我觉得季岚和歌王、影帝、沈淡宜都可以组 CP。他们四个可以一起生活吗？」
「歌王就出去跑了个通告，回来老婆被抢了，哭晕在厕所。」
当天晚上，我的信投给了方以琛。
虽然李显也对我不错，但没办法，我得雨露均沾呀。
与此同时，我收到了两封信，来自李显和方以琛。
我微笑收下，一切如我所料。
我和吕桂桂不一样。虽然同是脚踏两只船，她明明默认已经和小鲜肉绑定，还厚着脸皮讨好不搭理她的歌王，自然风评不佳；但我从不主动谄媚讨好，只是充分展示自己，等着鱼上钩，因此众人反而认为我是百搭体质。
对我来说，闯荡娱乐圈和当花魁一样，都是一种事业。
搞事业，就是要让大众看到我更多的可能性，赢得更多人的青睐。
从人人喊滚的黑料小花，翻盘为众星拱月的恋综团宠。
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吗？
08
次日，方以琛兴致高昂地早起，给我做了份营养早餐。
李显顶着略微发青的眼圈起来，见我正和方以琛有说有笑地吃早餐，更加失落。
这一切，都被吕桂桂看在眼里。
她大概已经猜到，我昨晚的信投给了方以琛。
「显哥，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眼圈都发青了。」吕桂桂主动上前关心。
小鲜肉今天在外面跑通告。她大概是觉得她和鲜肉已经两次互投，捆绑基本稳了，还可以再冲一冲歌王。见我和方以琛有了苗头，便立马对歌王发起攻势。
「我记得你以前说，心情不好，不如听听歌。我看见别墅里有一个影音室，我们不如去那里放松放松。」
「算了……」
李显刚说了两个字，却听沈淡宜好奇道：「影音室？我还没注意到这个地方，一起去看看吧。」
沈淡宜如今的心态已经彻底放平。
昨晚的投信，她毅然投给了自己。
附言：「爱自己，是一切美好的开始。」
这不由得让我更加欣赏她。
而眼下，沈淡宜既然开了口，李显也没有再拒绝。
他只是转过头看向我和方以琛：「岚岚，你们要不要也一起？」
于是，我们剩下的所有人，都挤进了那个小小的影音室。
这显然不符合吕桂桂的预期。
但反正小鲜肉不在，也耽误不了她向李显献殷勤。
她自己先高歌一曲，带起了气氛。又挤到李显身边，鼓动他唱一首，让大家饱饱耳福。
李显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唱了首悲伤情歌。
曲毕，吕桂桂眼中蕴满泪水：「显哥，唱得太好了，太感人了，我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样让人心碎的歌声了。」
边说，还边娇弱地往李显怀里倒。
绝美的眼泪蹭在李显的肩膀上。
李显吓得慌忙站起身，向我发出求助的目光。
我浅笑着换到李显的位置，接住吕桂桂摇摇欲坠的身体，安抚道：
「桂桂真是性情中人，想必是回忆起了某段伤情的往事。想哭就哭吧，姐姐在这儿呢，肩膀借你。」
吕桂桂大约不想靠着我，但演到这个份上，只好继续在我怀里哭唧唧了一会儿。
却没有注意到，小鲜肉范一坤站在影音室门口，早已将刚刚那一幕尽收眼底。
整片弹幕，全是心疼小鲜肉的——
「小鲜肉通告取消了，本来兴冲冲跑回来找桂桂，结果看到桂桂往歌王怀里蹭，肯定心都碎了。」
「放手吧范一坤，你可是顶流哎！没必要受这个气！」
「本来很喜欢吕桂桂的，看了这档综艺，彻底粉转黑！」
弹幕之外。
我安慰着吕桂桂，抬起头，正巧与范一坤的目光对上。
本想招呼他进来。
却见他神色黯然，丢掉了手里那个精致的小盒子，转身离开。
09
是夜，范一坤独自待在别墅外的花园里，孤独地晃着秋千。
今天在影音室嚎了大半天，其他人都累了，早早洗漱休息。
我不会唱那些现代的歌曲，只跟着哼哼，眼下反倒是最精神的一个。
「在想什么呢？」
我走到范一坤身边，轻声问。
范一坤看了我一眼，又目视前方：「发呆，思考自己来这儿的意义。」
我从包里摸出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他。
正是他白天扔在影音室外的那一个。
范一坤蹙起眉头：「我不是都扔掉了么，你还拿来给我做什么？」
我也不急着给，坐在他旁边的秋千上，陪他一起晃：
「这个包装盒上的 logo，我来别墅的路上看见过，是一家手工制作的银饰店。既然是自己用心制作的，扔了怪可惜的。」
范一坤苦笑一声：「想送的那个人，我已经决定放弃了。留下这个又有什么用？」
我摇了摇头。
「感情中，最重要的不是那个人，而是自己付出的这一份心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谁非谁不可，只是跟自己的执念较劲而已。你喜欢上的那个人，或许本来毫无光彩，只是因为你的这份喜欢而发光罢了。」
范一坤转头看向我，方才还充满疲惫的眼神中，隐隐有了光亮闪动。
我看着他，柔声劝慰道：「即使放弃了那个人，但曾经为她付出的真心，也是值得珍惜的。这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对自己的付出有所交代。毕竟，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真心实意的付出，实在不算多。」
这些话，都是教坊司的前辈姐姐们耳提面命教给我们的。
他人给的爱情不过是虚幻的光影，不值得珍惜。
真正值得珍惜的，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的那一份真心。
那是被摧毁以后，再也难以重塑的东西。
范一坤的神色软了下来，眉心也舒展开。
我再次将手里的小盒子递向他，这一次，他接了。
「岚岚，你说得对。我很好，我的心意也值得被珍惜。毕竟除了她，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我的。」
我笑着打趣他：「对嘛，你可是顶流呢。放在古代，你这都算是男花魁了，应该享受万人簇拥才对。」
范一坤也终于笑起来，两眼里亮晶晶的，专注地凝视着我。
弹幕陡然疯涨——
「我靠，怎么回事？这一对也好好嗑！姐弟恋赛高！」
「要是我难过时，有这么个漂亮姐姐安慰我，想不心动都难啊。」
「恭喜一坤脱离苦海，投入岚岚姐的怀抱！」
「季岚小姐姐可以出书吗？如何吸引英俊少男那种，我第一个买！」
这些，我和范一坤都没有注意到。
我们笑着聊着，一直到深夜。
秋千摇晃，晚风微抚，一切都是正好的模样。
10
第二天早上，我浅浅睡了个懒觉。
刚下楼，就被三双热切的目光包裹。
「岚岚，我给你做了早餐！」
李显、方以琛和范一坤，三人列成一排，不约而同喊出这句话。
餐桌上，摆着三份精致的早餐。
中式、西式、营养式，一应俱全。
弹幕的观众对于这种场面，最是喜闻乐见——
「修罗场！我爱三人大战的修罗场！」
「季岚小姐姐会选择谁的早餐呢？好好奇！」
我心里一点也不尴尬。
但还要作出为难的样子，斟酌一番后，将三份早餐放在同一个座位前。
坐下，雨露均沾。
每一份都吃，但又不吃完。
「岚岚，好吃吗？」
我每吃到一份，对应的大厨就会问我这句话。
我统一回答：「好吃，真好吃。」
再配上欣喜动容的眼神，更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
如此正向又及时的反馈，带给了他们更进一步的动力。
李显坐在我左边的餐椅，率先开口：
「岚岚，等这档恋综结束，我就要开始新专辑的制作了。我想邀请你一起参与，以你的筝音为主调，共同创作歌曲，玩一些新鲜的音乐。」
方以琛坐在我右边的餐椅，不甘落后：
「岚岚，我手头有一部新戏，已经定了我是男主，正在挑选女主角。我觉得那个角色特别适合你，等节目结束，我们一起去见见导演怎么样？」
范一坤没挤上我的左右，便站在餐桌对面，半个身子前倾，向我发出邀请：
「岚岚，我的全国巡回演唱会就要开始了，你可以作为我的特邀嘉宾出席吗？」
三双期待的眼睛看着我。
不料还没等到我的回话呢，身后又杀出个沈淡宜。
淡宜从后面倚上我的肩，发丝的清香萦绕我的鼻尖。
她温柔笑道：「岚岚，我这儿有个代言资源。这家高奢品牌想找一对双生姐妹花代言，要求一个清冷，一个明艳。他们已经定了我，让我推荐另一位人选，你愿意成为双生花的另一位吗？」
我听明白了，这四位是准备带着我搞事业呢。
那我当然不能拒绝了。
我含蓄地尽数笑纳：「若是有幸能参与，我当然愿意。只怕我能力有限，会连累你们。」
四人纷纷表示：「不连累！你能来就好。」
旁边的吕桂桂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
毕竟沈淡宜走的是清冷女神路线，就算在节目上没有配对，照样可以树立「女神独美」的人设，压根不影响形象。
但吕桂桂不一样，她走的是青春活泼招人喜欢的邻家女孩路线。如果在恋综中颗粒无收，必定会成为被嘲讽的对象。
于是，吕桂桂硬着头皮加入我们：
「岚岚真是受欢迎呀，不像我，也没人带我玩。」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变得尴尬。
连弹幕都跟着尴尬了——
「吕桂桂要脸吗？居然凑上去要资源。还说话阴阳怪气，当别人听不出来吗？」
「我的脚趾尴尬得抠出一栋别墅，彻底对吕桂桂粉转黑！」
「还是岚岚小姐姐最香！岚岚百搭，嗑 CP 嗑得我头晕眼花！」
吕桂桂看到飞速刷新的弹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后再也说不出话，气得甩手走人。
我们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果不其然，在这天晚上的互投信件中，我收到了三封信。
歌王、影帝、顶流小鲜肉，全部收入囊中。
而我本着雨露均沾的原则，投给了小鲜肉。
歌王和影帝有过的信，他也要有。
三碗水，都得端平才行。
原本到这里，我此行的目标已经基本达成。
但没想到，就在恋综的最后两天，一个巨大的意外发生了。
11
最后两天，节目组安排了外景拍摄。
地点选在本市的一个滨海小镇。
在别墅里录了五天节目，能出来放风，大家都很开心。
除了吕桂桂。
她独自落寂地走在最后，我几次想要唤她一起，都被身边簇拥的三座大山挡住了。
「岚岚，你喜欢这个吗？我给你买！」
我只瞟了橱窗一眼，歌王、影帝和小鲜肉就开始争着结账。
现代有许多我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一路上，我目不暇接，手里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他们又给我买了个拉杆箱，方便装上所有东西。
四个小轮子滚得丝滑，一点不费劲。
然而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尖叫声很熟悉，回头一看——
吕桂桂被一个中年男人拿刀挟持，锋利的刀尖抵着她的喉咙。
那男人头发蓬乱，满眼癫狂，对着吕桂桂大喊：
「我为了你倾家荡产，抛妻弃子！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为什么！！！」
而吕桂桂满脸泪痕，哭着大喊：「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啊！」
周围的人本就不多，眼下更是被那男人吓得远远跑开。
小鲜肉犹豫着问：「这……是节目组安排的吗？」
很快，节目组负责人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
「不是我们安排的！不知道是从哪里突然冲出的疯男人，我们正在联系救援！」
所有人的心跟着提紧。
不过片刻，节目组又从耳麦传来消息：「确定了！是附近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那个男人为了一个美女跟老婆离了婚，结果美女骗走他所有钱以后消失了，男人因此大受刺激，疯了。」
很显然，那个男人神志不清，把吴桂桂认成了抛弃他的女人。
这个故事，我听着十分耳熟。
过去在教坊司，也时不时会出现这样的男人。
为了寻欢作乐，弄得家财散尽、妻离子散，最终走向极端，闹着要和我同归于尽。
这样的男人，我处理过几个。
要除掉后患，就得配合教坊司的妈妈演一出戏。
可这是现代，对方还是个疯子……过去的法子，能奏效吗？
我手心涔涔冒出冷汗，最终还是心一横，对着耳麦问：「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都叫他段疯子，名字还没打听到。」
我冷静道：「备一艘船，让官府的人在船上候着。」
对面一蒙：「官府？你说警察吗？不是，季岚，你要做什么？」
我没时间细说，又对歌王、影帝、小鲜肉嘱咐道：
「一会儿你们就是我的哥哥弟弟，等我到了码头边，该演戏的时候就上。」
随后不等他们反应，便跑到段疯子面前。
「别过来！」段疯子瞪着发红的眼，刀尖逼得更近，「今天无论谁来，我都要和她同归于尽！」
他喘息着看向怀中的吴桂桂，露出狰狞而痴迷的神色：
「绣绣，你活着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死了总能安分吧！我先抹了你的脖子，我随后就到！」
吴桂桂浑身发抖，惊恐地瞪大眼：「救我，救我啊！」
我脚步未停，只是眼中逼出盈盈泪光，哽咽道：
「段哥哥，你怎么抱着别的女人？我才是你的绣绣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在赌，段疯子竟然会把吴桂桂认作他的绣绣，就说明他的神经已经错乱，压根分辨不出真正的绣绣。
果然，段疯子手一顿，抬起头来看我。
「段哥哥，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去了哪里？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一脸心疼地把面前的人看了又看，满目都是溢出来的柔情。
段疯子眼中浮起茫然，看了看吴桂桂，又看了看我：「你才是……绣绣？」
「不是我，还是谁呢？」我步步逼近，不忘安抚对方的情绪，「段哥哥，我知道你恼我。但我之前离开，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我的哥哥弟弟把我抓回了家，要把我嫁给老头子换钱，好给他们自己娶媳妇。之前我姐姐就被他们卖给了一个有钱的残疾人，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被他们关在家里戴上镣铐，拼了命才逃出来。本想找你寻个依靠，哪知，哪知，你竟然有了别的女人！」
我一脸泫然欲泣，直哭得段疯子的眼神软了下来，却依然没有松开吴桂桂。
「绣绣，别哭，我爱你啊！我只爱你！」
「既然爱我，为什么还抱着别人？你骗我！」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虚虚一歪身子，流着泪就要往他身上倒。
段疯子见我投怀送抱，这才把吴桂桂往外一推，转而将我搂紧在怀里。
虽然搂着，但那把刀依然没松，反而抵在了我的颈上。
「绣绣，我现在钱也没了，养不起你了。既然你的哥哥弟弟也容不得我们在一起，不如我们就一块赴死。生不能在一起，死在一块也值了！」
到这时候，他竟还想着同归于尽。
我稳了稳心神，瞟见吴桂桂已经被一旁的工作人员安全接走，才擦了擦他额上的汗，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