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诈尸

诈尸

豆坊梦魇:客人,能否借皮一用?

「究竟是你办事还是我在办事?」

聂淼很不开心地看了张叔一眼。

张叔听了她的话,就立刻闭上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但我却能看得出来,他现在明显非常紧张。此刻正一个劲地在房间里转圈圈,好像根本不肯停下。

呜呜呜……

屋子里的阴风越来越强烈。

此刻,我也感到颇为紧张。看向一旁的张叔,就奇怪地问他道:「我说张叔,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说这……」

眼见我这么说着,那边的张叔却还是非常坚定:「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娘单纯就是横死,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外!」

他越是这样说,我心里就越是存疑。

因为我发现,张叔的眼神,明显出现了几分闪躲。

他似乎是刻意避开了我,不想跟我谈论这方面的事情。

我是什么人啊?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侦查方面的天才,但他这么明显的变化,还是能清楚看到的。

所以说,我便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张叔似乎是被我看得有些害怕了,于是便很快收回了目光。

然后,就站在一旁去了。

这里毕竟是灵堂,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还有其他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办丧事的工作人员。

但张叔让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叫其他的人暂时出去了。

可是现在,随着屋子里面的动静是越来越大,那些原本站在外面的人们,也都逐渐被惊动了。

这会儿,有几个人就将头给探了进来:「喂,你们这个里面是怎么回事?这……」

他显然是正准备说些什么。

但话才出口,眼前的景象,就令他大为震惊。

因为只见周围出现了阵阵阴风,它们都朝着灵堂中间的棺材处汇聚而去。

而且,这阵阵阴风越来越强烈。

其中甚至都伴随着阵阵鬼哭,直接给了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这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人吓得面色煞白,连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了。

这时候,外面越来越多的人,都被这里的动静所吸引。

他们探头进来一看,无一例外的,都彻底被惊呆了。

「哇,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闹鬼了?」

「你们看这些阴风,那肯定是闹鬼了啊!」

他们惊呼着说道。

很快,不少人都吓得跑远了。

一个个惊得面无人色,但显然是又对这里的情况颇为好奇。

即便是躲在远处,却又朝着这儿探头探脑地看着。

「我好恨呐!」

乍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棺材里面发了出来。

这声音如泣如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怨念。顿时,就让我们都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等到我循声看去,就见那棺材竟然发出剧烈震颤。

隆隆隆……

这一系列震颤,确实将我给吓坏了。

我连忙看向聂淼,就一脸惊恐地问道:「姐,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太太怨气太大了,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大太多!」

聂淼脸色煞白,很是紧张地回答。

见她这么说,我也意识到,现在的事情,肯定太复杂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又看向她问道。

聂淼对我说:「金光神咒!」

我连忙点头:「好……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这段时间,我的功课也没有落下。

在二叔的教导下,我也记下了一些神咒。

其中,金光神咒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二叔曾说过,要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危险,就诵念金光神咒。

一般情况下,任何邪魔妖祟都会畏惧它的。

比如现在的状况,显然超出了我们的意料。在聂淼的带领之下,我也开始跟在后面诵念起来。

就是不知,这金光神咒,会不会有些效果。

随着我们诵咒持续,棺材的震动也逐渐平息。

有效?!

见此情形,我心头一阵大喜。

然后,口中诵咒的声音,也随之愈发地大了起来。

我就不相信了,在我们的神咒下,还有什么妖邪能够顺利存活!

我越是这样想着,心里的情绪也就顺势给调到了最高。

不过就在这时,我却忽然看到,那具棺材竟然再度爆发出一阵轰鸣。

「这是……」

我和聂淼都无一例外的,对此表示出了极大的震惊。

然后,咱们就都被一股无形的气场,给震慑了出去。

尤其是我,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摔了一个屁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聂淼的整体情况还好,但她的嘴角也明显渗出了点点鲜血。

看她这样子,我立刻跑了上去,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聂淼摇摇头道:「我没事……」

但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眼中神色却依旧非常凌厉。

可见,咱们现在所面对的,确实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即便是聂淼这样的人,也未必能够应付得了。

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去找二叔帮助才行。

但眼下的问题,却还是需要立刻解决的。

轰!

又是一声巨响。

我们发现,那个棺材竟然在这一声巨响中,被直接震慑得粉碎!

「这是……」

我惊呆了,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只见棺材粉碎之后,那老太太的尸体,竟然直挺挺地站在了地上。

场中,这会儿却是前所未有的安静。

或者说,是沉寂。

所有的人都一脸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景象,大家都好像是石化了似的,谁都没有发出一句话来。

但很快的,还是有人发出了惊呼。

「诈尸了,快跑啊!」

而这一声惊呼,则是彻底打破了场中的沉寂。

其他的人们都吓坏了,纷纷朝着各处仓皇而逃。但我看到这一切,却是相对比较淡定。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并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离去。

我们就是来帮忙的,如果我们也逃走了,那该怎么办啊?

想到这里,我就看向聂淼:「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聂淼也好像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她的眼中神色凝重,嘴唇紧咬,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知道,她现在肯定和我一样,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比我多的世面。

只是片刻后,就还是看着我说:「咱们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她的话也有道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我就按照她的话去做吧。

但那老太太,却好像并没有要对我们动手的意思。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朝着周围看了看。然后,竟然直接猛然一蹦,冲出灵堂,彻底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这……

所有人都直接看傻了!

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还有很多人,都完全是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然而,还是聂淼最快反应了过来。

只见她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张叔跟前,狠狠拽着他的衣服,就将他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母亲会诈尸?!」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本来就让张叔被彻底惊呆了。

以至于他刚才,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浑身像是筛糠一样瑟瑟发抖。

而现在被聂淼给拽了起来,也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连番摇头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我本能地意识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因此,也连忙走上前来问道:「张叔,如果你还想要活命,就必须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如若不然的话,那么我们就再也不管了!」

或许是看到我真的生气了,张叔现在,也是终于松口了。

但他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是带着极度的不情愿。

这会儿,只是讷讷地说道:「我,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我有得选择,我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别废话了,赶紧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随后,张叔便断断续续,告诉了我们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张叔,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大孝子。

他所有的孝顺模样,完全是在人前装出来的。

真正的他,对待母亲的态度其实非常的差。

或者说……

他原先对待母亲的态度,其实还算是可以的。

但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

自从母亲卧病在床,她的大便逐渐不能自理。

而张叔现在,为了照顾自己的母亲,也不能够去外地打工了。

他和他的媳妇儿,就只能在附近的厂子里上班。

而且,两个人从来不上同样的班次。

你上白班,那我就上夜班。

总之,母亲身边是必须得有人在守着的。

起初张叔还是很孝顺的,伺候母亲是尽心尽力。

但时间一长,换作是任何人,其实都会多多少少有些厌烦的。而张叔,则是显得尤为甚。

所以说,到了后来,张叔甚至都经常开始打骂母亲。

而他的老母亲,则是只能躺在床上,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而已。

当我们听完了他的话后,都快要被张叔给惊呆了。

要知道,我们可都是从来没有想到,张叔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毕竟,他在咱们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啊!

「难怪我有时候去你们家看望你娘,她总是默默地躺在床上不言语,两行清泪流淌下来呢。哎……造孽啊!」

村长在一旁叹息道。

这里的动静,也引起了村长他们的注意。

村子里很多人都围了过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无不对张叔的行为,而感到震惊。

「后来,我母亲有一次就跟我要安眠药。她说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一死了之。」

「我,我就……真是糊涂啊!」

张叔说到这里,直接掩面而泣、痛哭流涕起来。

其实,想想也是难怪。

一个老人家,整天躺在床上要儿孙伺候着。

而儿子还时不时的将怨气撒在自己身上,因此,换作是谁,都肯定会受不了的。

与其这样活着,那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而张叔,或许真是一时头脑发热,竟然真的给老太太服下了安眠药。

反正咱们这儿也就是个贫瘠的小山村,他只要对外宣称是自然死亡,也不会有什么人细究的。

所以说,最后才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但……

这又能怨得了谁呢?

一切的罪魁祸首,不还是他自己嘛!

所以,在场的人们,都是一阵无奈地叹息。

但相比起他们而言,我和聂淼现在,才叫真正地被气坏了呢。

因为在我们看来,这就是在杀人!

就算是母亲自己要求,他也不能这么做!

因此,我就立刻说道:「张叔,既然事情都真相大白了,你也该去派出所自首了吧?」

聂淼说着,更是准备掏出手机报警。

但村长却立刻走了上来道:「我说二位,这个事情不应该这么处理。」

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村长,您好歹也是村干部,不会连法律都不懂吧?」

「就是!他这明显是杀人,当然应该处理了!」

聂淼也跟着后面附和道。

「哎,但……但他毕竟是咱们村里人嘛。而且,事情也不能这么看。」

村长摇摇头。

我知道,在村里人看来,这更多的其实就是一种生活的无奈。

毕竟,老太太已经久病在床。

而张叔这么做,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但我和聂淼却不这么认为,不管怎么样,张叔都不能决定老太太的生死。

哪怕是老人家主动要求的,他也没有资格去这么做。

于情于理于法,这都是不对的。

但我们双方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还是二叔突然出现了:「要我说,咱们现在还是赶紧将眼前的事情解决吧!」

「二叔?!」

看到他走了出来,我和聂淼便立刻迎了上去。

他在咱们村里,算是比较有文化的人了。加上还有独特的手艺,大家伙儿打心眼里,其实还是比较信服我二叔的。

以至于他在村子里面,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比如这时,村长就来到二叔的跟前道:「李二先生,您看这事怎么处置?」

「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张程不管是什么原因,毕竟杀了自己的老娘。因此,肯定应该交由警方处置。」

二叔开口了。

他的话音一落,很快,便引起一阵骚动。

村子里的大家伙儿,尤其是那些长辈们,都表示反对二叔的做法。

但二叔却一伸手,打断了众人的话。

紧接着,就见他接着说道:「不过,咱们现在还是将眼前的事情解决吧!」

「眼前的事情?」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然而,二叔却很快解释道:「难道你们都忘记,老太太诈尸了吗?」

对哦!

人们又是一阵骚动。

刚才只顾着掰扯该不该把张叔送去派出所,倒是一时忽略了了老太太的事情。

现在,二叔这么一说,当然也让众人再度感到恐惧。

一时间,大家都议论纷纷。

还是村长主动站了出来:「李二先生,我知道您本事大,这事您看怎么处理?」

二叔看了他一眼:「放心吧,这个事情我肯定会处理的。事实上,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处理此事。」

听到二叔这么说,我就一脸疑惑地看向了他。

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二叔没有主动出面,肯定是有什么想法。

敢情,他是等着现在出手,力挽狂澜吗?

要知道,现在老太太跑走了。

此时是白天还好,它估计不敢出来乱动。

但如果到了晚上的话,谁会保不齐它突然窜出来害人呢?

而且,村子这么大,周围还有连绵起伏的山脉。咱们谁都不知道,它会躲在什么地方。

就等于是在村子的头顶上,悬着一把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的利剑!

因此,众人自然非常担忧。

现在看着二叔,更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这会儿,就见二叔对我们说道:「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真想动手,还是得等到晚上!」

看二叔的样子,他却显然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

而我们呢?

要说不着急,肯定是不现实的。

但我们所有的人,现在都必须听二叔的。

谁让人家本事大呢?

因此,就算咱们不心急,也完全没有办法。

根据二叔的计划,为了防止再生变故,我们就将张叔给关在了他家里。

不给他手机、电话,然后二叔就坐在他旁边监视他。

这样做呢,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防止他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二个,也是希望用他来当作诱饵。

从而将老太太给引诱出来。

因为老太太现在已经死了,人死了之后就是尸体一具,没有任何感情意识。

但她之所以会诈尸,完全是因为胸腔中有一股怨气未消。

而这股怨气,就是冲着她宝贝儿子张程的。

所以说,等到夜幕降临,它再度现世的话,多半是会冲着张叔来的。

张叔现在,就是一个诱饵。

在他的身边,二叔早就布置了很多机关。

只要到时候它一出现,就能将它彻底拿下!

……

很快,夜幕降临。

这一晚,村子里的气氛明显不对。

因为有一具活尸存在,就导致所有的人都仿佛被吓坏了。

天色才刚刚擦黑,大家伙儿就躲进了各自的家里,完全不敢出门。

虽然村子里的夜晚,本来就比较冷清。

可今天晚上,却是尤其的冷清!

「你们说,它到底会不会出来了?」

柱子在我耳边小声问道。

毕竟是一件大事,我也想要帮二叔出一份力。

或许也是为了锻炼我,二叔就让我和聂淼一起,在村子里到处巡逻。

但柱子听了这个消息,也自告奋勇地要加入咱们。

没办法,我们也只能让他一起加入了。

所谓人多力量大,多了他一个人,不管怎么说,对咱们而言也总归是会好一些的。

「不知道,我又不是它。」

我摇摇头道。

也不知道柱子这小子怎么回事,换作另一个人,现在肯定会怕得要死。

但他似乎对鬼怪之类的东西不害怕。

不仅如此,反而是感到非常好奇。

或许,是上次的事情,对他产生了这样的副作用吧?

谁知道呢!

在这一路上,柱子已经问东问西,问了很多的东西了。

搞得聂淼都开始嫌他烦。

这会儿,他又想问什么。

但聂淼却瞪了他一眼,然后狠狠地说道:「你要是再废话,我就一剑戳死你!」

说着,她晃了晃手中的桃木剑。

这桃木剑当然是二叔的东西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一个画皮的,是哪里来这么多道士的道具。

不过,不管怎么样。

柱子这小子,明显是有些怕聂淼的。

听了她的话后,立刻闭上了嘴。

然而,还没两秒钟,他就又惊呼了起来:「快看!」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可真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卧槽,这大半夜的你吓唬谁啊?!」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那边,那边……」

但柱子却手指着前方,打着颤说道。

「嗯?」

看他这一脸惊恐的样子,我们便也顺着方向看去。

这时,在那月光之下,我赫然看到,有一道人影正静静地站着。

呼……

夜风吹拂,一股寒意瞬间涌了上来。

说实话,当我看到那道人影的时候,心里也是立刻不由得咯噔一下。

随后头皮发麻,一股彻骨的寒意,便从心底涌现上来。

这一刻,我显然是意识到,为什么柱子会这么惊讶了。

因为那个场面,确实很令人感到害怕。

那道人影,也仿佛注意到了我们。很快,就一蹦一蹦,朝着咱们的方向蹦了过来。

「不好,是僵尸吗?」

柱子小声问道。

就好像哪怕声音稍微大一下,都可能惊扰到那个家伙一样。

我没有回答。

因为这时候的我,也被那家伙给深深吸引了。

很快,它走得近了。

我们也终于看清楚了它的相貌,不是那老太太又是何人?

但现在在月光下。

老太太脸色铁青,双眼圆睁,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而它身子僵硬,只是一蹦一顿地这么前进,和电影里的僵尸一模一样。

砰!

砰!砰!

渐渐地,它来到了咱们跟前。

而我们现在,则早就已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躲了起来。

眼看着它在我们身侧蹦过,我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现在,我就只有一个想法。

希望它不要发现我们,希望它不要发现我们……

可这样的祈祷,真的会有用吗?

我完全不知道!

唰……

透过灌木中间的缝隙,我就发现,那个僵尸竟然瞬间转头,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顿时吓得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我的乖乖,这家伙这么厉害的吗?

这么快就发现了咱们躲藏的地方?

我看向聂淼二人,发现他们脸上的神色,和我其实也差不多。

现在看来,他们也都挺害怕这个僵尸的啊!

此时,我们不敢动、不敢呼吸。

就生怕它发现我们。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在我看来,却好像是度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

别发现、别发现,千万别发现我们啊!

然而。

很快的,我就感觉到一股浑浊腥臭的气息,从背后渐渐散发出来。

咯噔!

我心中一颤,然后,便缓缓地侧过了头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就让我被彻底震惊。

因为在我身侧,显然是有一张苍白的面庞。

那张脸上沟壑纵横,看上去非常苍老,正是僵尸来到了我的身后!

「妈呀!」

我惊呼了一声,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

而其他的人,此刻也被我吓了一跳。

他们纷纷朝着身后看去,也都惊得一连退了好几步。

「小凡、聂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柱子脸色煞白,他整个人都像在筛糠一样,不停地抖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一起上了!」

我冲着他喊了一嗓子。

「一起上?」

柱子明显是被吓坏了。

我觉得这小子真是搞笑。

先前一个劲地表示,根本就不怕这些妖魔鬼怪。

甚至还说,如果让他见到这些家伙,他第一个冲上前去,就要将妖魔鬼怪消灭!

但是现在呢?

真正要他和僵尸作战,他就吓得跟个孙子似的。

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嗷!」

对面的僵尸,哪里会跟我们客气?

现在,直接放出一声怒吼,然后不顾一切的,就朝着我们的方向冲杀了过来。

现在的它,哪里还像是一个身形迟缓的老太太啊?

不但力大如牛,这速度还非常迅猛!

这会儿,可以说是虎虎生风,完全没有将咱们当回事。

张牙舞爪地就直接朝着咱们扑了过来!

我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还好没有被它给抓中。

但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污浊气息,却还是令我不由得一阵窒息。

真是好家伙!

或许是老太太生前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以至于现在,竟然是让它的力量变强了不少。

「姐,糯米!」

我冲着聂淼喊了一声。

「好嘞!」

聂淼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抓出一把糯米,朝着僵尸的身上撒去。

噗嗤!

糯米撒到它的身上,立刻就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以至于我们现在,看着这样的一幕,原本都坠入谷底的心情,也随之稍稍缓和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糯米对僵尸可是非常有效的东西!

有了它,咱们不愁斗不过它!

随后,我和柱子二人,也不断拿出糯米,朝着僵尸的身上撒了过去。

噗噗!

有我们这么搞,那僵尸的实力再怎么厉害,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咱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要打这僵尸一个措手不及。

嗷嗷!

在我们的攻击下,僵尸不断发出惨叫声。

但在这时,我们却一刻也不敢停歇。

因为我们知道,如果稍微有所停歇,那么肯定会给它以反击的机会。

我们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说现在,自然是需要接连不断地发动攻击才行!

僵尸这玩意,咱又不是没有斗过。

以前在墓室里面的时候,咱们的条件简陋,不还是将一个僵尸给打败了吗?

现在,咱们有了糯米、红绳等道具。

对付这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僵尸在咱们的攻击下,明显是有些招架不住。

此刻,不断地张牙舞爪,试图将咱们的攻击给击溃。

但可惜啊!

咱们的攻击连环不断,根本不给它得逞的机会!

现在,柱子也从先前的紧张之中,彻底缓过了神来。

只见他笑着对我们说:「这家伙看来也没什么厉害的嘛,既然如此,咱们就一鼓作气,将它彻底拿下吧!」

「吼!」

可他才说完,那边的僵尸就又是一声咆吼。

一股强大的力量,以它为圆心震慑出来。

我们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手里的糯米也撒了一地。

而它张开血盆大口,则是一下子朝着柱子扑了过去。

柱子大叫一声,吓得双眼一翻,竟然晕死了过去。

「柱子!」

我惊呼了起来。

然后,就一头朝着柱子扑了过去。

因为我知道,如果让僵尸扑上去,那么柱子肯定必死无疑!

管他呢!

我又掏出一罐黑狗血,直接朝着僵尸洒了过去。

哗啦!

僵尸被我浇了一头。

顿时,身上就冒出阵阵白烟!

它也顾不得扑向柱子了,而是不断发出阵阵嘶吼。

「姐!」

我又看向聂淼。

这会儿,聂淼也是心领神会。

她抽出桃木剑,就朝着僵尸的方向冲了过去。

噗嗤!

这桃木剑非常锋利,乃是二叔手头最厉害的一样东西。

所以,只是一下,就将僵尸身躯刺穿!

而那僵尸的动作,也在这时候彻底停止了下来。

「这,这就算完了吗?」

我又问聂淼道。

但聂淼眼神凝重,却并没有说话。

嗷!

可在这时,僵尸又是一声怒吼。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往后一退,然后就惊得将手中的东西全部都弄在了僵尸的身上。

僵尸发出一声闷哼,这才终于倒在了地上。

「呼,这下肯定死透了!」

我长出一口气。

紧接着,就给二叔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他就带着张程走来。

看到眼前景象,张程立刻就扑了上来:「娘!」

他也顾不得这满地狼藉,直接将老太太的尸体抱了起来。

我们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唏嘘不已。

接下来,就是善后的工作了。

将老太太又装回了棺材,也别举办什么葬礼了,直接拉去火葬场火化。

将骨灰下葬,张程最后还是拨通了 110。

这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呢。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就迷迷糊糊间,看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静静地站在窗户旁边,但在月光之下,她根本没有影子。

我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是什么人?」

但仔细地看了看,还是认出了她到底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老太太!

她不是已经火化下葬了吗?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我连忙朝着周围看了一圈,想找找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抵御她。

但可惜的是,我找了一圈,却什么东西也没找到。

这倒是令我倍感心惊。

要是找不到东西对付她的话,那么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

不过就在这是,那老太太却开口了:「小伙子,你不要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

她这么一说,我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可就算是如此,也只是稍微有些放松而已。

毕竟她是鬼我是人,谁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对我起歹意?

而且就算真的起歹意,我也肯定没办法对付她啊!

「我来,主要是为了感谢你的。」

或许是怕我不相信,老太太便继续自顾自地开口道。

「感谢我?」

这话一出,倒是让我感到非常疑惑。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眼中显然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老太太点点头道:「是的没错,我是来感谢你的。感谢你们力排众议,报警抓走了我的儿子。」

「老人家,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她这么说,我自然更是显得非常疑惑。

就连心中本身还存在的一点惊恐,也在这会儿彻底消散无踪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显然是非常沮丧。

但她却还是说道:「因为,如果你不将他抓起来,我儿媳妇儿、孙子,都可能会受到他的毒打!」

原来是这样!

自从老太太病卧在床后,张叔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差了。

以至于到了后来,甚至连老婆孩子都经常打骂。

不过,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他主要还是打骂老太太。

老人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自己却是个病老婆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所幸的是,终于遇上了我。

这才算是将自己的儿媳妇儿和孙子,从张程的魔爪之中给解救了出来。

老太太感激不尽,所以晚上的时候,便托梦来见我一面。

月光下。

她静静地对我诉说着这些事情,语气平缓而淡然,就像是说着什么完全不起眼、不重要的事情一样。

但我在一旁听着,心中却不由得感慨万千。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想到他们这一家,竟然还有这么多隐情。

老太太晚年过得如此凄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么,老人家,您还有什么愿望吗?如果有的话,我肯定尽可能地完成!」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但其实我知道,自己这么说简直是吹牛。

毕竟我的条件也就这样,家里也不算有钱,哪里还有余力帮助人家?

但可能就是不忍心看到老人家这样离世,最后脑子一热,也就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但老太太却冲着我微微一笑:「小凡,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母亲晚年肯定会很幸福的。」

我想了想也是。

当然,我不是在自夸。

毕竟我父亲走得早,只有母亲和我相依为命。

要是不对她好点的话,那我还算是人吗?

「要说愿望,我已经没有了。就希望张程在里面,能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老太太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我看着她,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她还有愿望未了!

就是想再见儿子最后一面!

尽管张程总是打骂自己,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啊!

换作任何一个人,那也肯定是不能放下吧?

「要不,我再带您去看一次张叔吧?」

我忽然对老太太道。

「啊?」

老太太一愣。

我知道,她作为阴灵,肯定无法接近警局之类的地方。

因此,虽然心里再怎么想念儿子,但也没有办法去看他一眼。

所以我才主动提出,要帮她去见张叔最后一面。

「不行,她今晚必须要走!」

就在这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一愣:「谁?」

话音才落,就看到有一道阴影,渐渐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那道阴影像是一个人,身材高大,却看不清面目。

站在我这里,也就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而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差吗?但为什么只是一道虚影?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存在,因此心里难免会有几分紧张。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好像对我没有恶意。

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带走老太太的。

「鬼差大哥,我可没有要强留她的意思。再给老人家一天时间可以吗?就一天!」

我央求道。

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居然我在鬼差面前这么说。

同时,我又将这么做的缘由,同他说了一遍。

听完了我的话,那鬼差便沉吟了片刻。

然后,就见他说道:「好吧,就一天!明天这个时候,我来带她走!」

丢下此话,他的身形也逐渐消失不见。

……

第二天一早,我就让老太太俯身在我体内。

然后,我带着她去了警局。

在看守所里,我们看到了张程。

现在的他,已经穿上了囚服,头发也剃了个干净。

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让老太太借我之口,和张程见了最后一面。

最后分别的时候,张程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一个劲地磕头道歉。

看来,他现在是真后悔了。

大概出来之后,也不会再打老婆孩子了吧?

不过听旁边的小警察说,虽然他杀了人,但念在其事出有因且主动投案自首的前提下,死刑是可以免了。

但即便如此,等他再出来,也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就是不知道他老婆,还会不会等他那么久?

怕是早就改嫁了吧?

想到这里,我又是一阵唏嘘。

最后,当晚。

在月色下,我目送着老太太,被神秘的黑影带走,彻底消失不见。

接下来,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二叔听我说了这个事,立刻就把眼一瞪:「小子,你现在长能耐了嘛,居然学会先斩后奏了!」

「啥意思?」

「我同意了吗?我允许了吗?你就让灵体附身!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对你的身体是有影响的!」

二叔两个眼睛都快要瞪得出了眼眶。

我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了,他和我母亲都被灵体附身过,怎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我母亲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但二叔的身子骨却是非常硬朗。

见我这么说,二叔更是差点没直接揍我。

只见他鼻孔出气,有些阴沉沉地说道:「你懂什么?当初在墓室里,那是迫不得已,我只能让僵尸的灵魂附身。要是有得选,你以为我愿意?」

「再说了,你小子多大我多大?要是你以后不想娶媳妇生娃,那就尽管干,以后可劲儿让灵体附身在你身上!」

二叔没好气地说道。

我一听,就惊得愣住了:「啥玩意儿?不……不想生娃?」

二叔环抱着双手:「是啊!灵体属阴,你又是小伙子,阳刚之气旺盛。被灵体附身,是会折损阳精的!」

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还好我才搞过这么一次,要是长期这么搞的话,那我还真的吃不消!

「那我还是听二叔你的吧,毕竟我以后还想娶媳妇儿呢!」

我悻悻地说道。

二叔这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但我看着他那一脸坏笑的样子,就觉得他这一番话是不是在骗我?

管他呢!

……

令我感到疑惑的是,哪怕事情已经平息,但村子里的人们,却似乎并没有打算接近我们家。

他们反而对我们更是疏远了!

这一次,甚至包括柱子。

柱子被他妈死死地盯着,一看到他朝我们家跑,就会被他妈叫住一顿训斥。

久而久之,他根本不敢再来找我玩。

害得我们只能在微信上聊天。

而从柱子那边,我也终于得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因为聂淼提出的报警建议。

她让张叔去警察局自首,这件事情遭到了村子里大多数人的反对。

毕竟这样的村子里,讲究一个以和为贵。

而聂淼的做法,则显然是不讲和的。所以说,大家就担心,以后自己要是犯了什么事,会不会也被抓去派出所?

因此,就对咱们家越来越疏远了。

了解完了事情的始末,聂淼就满怀歉意地对我说:「真是抱歉,是我让你们受到这样的待遇。」

但我却满不在乎地回答:「没事,你这么做是正确的。更何况,我不也掺和着嘛!」

「是啊,小淼,你不要自责了。」

母亲也在一旁安慰道。

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母亲也已经和聂淼很熟络了。

而聂淼听了母亲的话,倒也是叹息一声。看得出来,她的心情虽然稍有好转,心底却终究还是有所芥蒂。

既然村子里的人疏远我们家,那我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只能跟着二叔学习制作人皮。

不得不说,制作人皮确实是一门比较复杂的手艺。

我一开始的几天,学习的进度可谓是非常之缓慢。

但二叔却显得很有耐心,在他的手把手教导之下,我也终于找到了一些诀窍。

后来,再上手就容易许多了。

几天后,我就已经能比较熟练地跟着二叔制作人皮了。

见我也终于上手,二叔这才开始制作那胡老要求的人皮。

因为,胡老想要的,是一件可以穿在身上的人皮。其相比普通的皮来说,做工肯定要复杂一些。

我在旁边打下手,也正好可以锻炼锻炼。

这张人皮,二叔制作得非常用心。

虽然我见过二叔画皮的次数不多,但很明显,这一次比以前都要慢了好几倍。

足足用了六天,他才将这张皮给做好!

我看着那张栩栩如生的人皮,心说如果谁穿上它的话,岂不是真的能以假乱真,变成一个年轻靓丽的美女了?

也不知道那胡老要这张皮是干什么的。

她来的时候,正好是画完皮的次日早晨。

我正准备回去睡觉,才推开豆腐坊的大门,就看到胡老已经站在了门口。

而且,她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

看样子,像是准备敲门。

「胡老?」我有些惊讶,「您来得可真巧,我们也才刚刚将皮做好。」

胡老的脸上神色平淡,只是背负着双手看了我一眼。

然后,便径直朝着屋中走去:「我来取我要的东西了,不过你们怎么这么些天才做好?都快一个星期了。」

「原来是您来了。」

这时,二叔将屋子里收拾了一下,也笑着走了出来。

他看着胡老,然后就对她说道:「因为一些另外的事情耽搁了。」

「是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吗?」

胡老问道。

嗯?

我本来还有些困顿,但她这话一出,却是让我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这胡老才刚刚来啊?

她怎么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事情?我觉得很是奇怪!

尽管我知道,这老太太绝对不简单。

但对于她能一语中的,还是非常惊讶的。

「是啊,是村子里的事。」

二叔点点头。

胡老又看了看外面一眼,然后便对二叔说道:「先办我们的事,我们的事解决之后,倒是可以帮你们看看。」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有您老出手,看来问题能彻底解决了!」

二叔满脸堆着笑。

我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们的话太奇怪了。

因此,我也不急着回去睡觉,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胡老检查了一下定做的人皮,倒是显得颇为满意。

随后,她就给二叔进行了最后一次治疗。

根据他们的对话,我才算是明白。

原来,胡老亲自治疗之后,二叔可以通过吃药来维持身体,并不需要每天治疗。

这个过程可以是七天,也可以是十四天,具体根据当事人的状况来定。

比如二叔本来七天就可以了,结果因为他驱鬼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精力,所以身体状况就变得比较糟了。

这些天,二叔教我画皮,也是为了让自己休息一下。

以备胡老上门,来进行最后一次治疗。

帮二叔治疗完毕之后,我就发现,二叔的精神头真的是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这些天以来,二叔表现得也确实像个正常人,但我却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他就像是一个外表漂亮的大楼,但内在的结构却已经被破坏了,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现在的二叔,看上去精神抖擞。

已经完全无恙了!

二叔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好像有些臭美:「胡老,真是太谢谢你了。」

但胡老却摆摆手:「无妨,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这时,我才终于插话道:「二叔、胡老,你们刚才说村子村子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对视一眼,这才又笑了起来。

「小子,你还不知道吧?胡老可是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师。她刚才一眼就看出,我们村子有问题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二叔解释道。

啥?

咱们村子的风水有问题?

我当然是不敢相信。

这会儿已经是瞠目结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二叔他们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我们村子的风水没问题的话,又怎么可能发生这么怪事呢?

「那么胡老,您是不是有办法,可以将这个问题解决呢?」

我又问道。

「傻小子,胡老也只是初步判断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是得等到勘察一番之后,才能做出定论啊!」

二叔无奈地摇摇头。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他们这一番话,我的心情肯定是放松了一些。

「既然这样,那么二叔、胡老,你们就去我家吃饭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

我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好!」

二叔倒是没跟我客气。

来到我家,母亲果然就已经做好午饭了。

这些天因为有二叔和聂淼在,我家的饭菜做得还算丰盛。

母亲不认识胡老,看到她之后,自然有些意外。不清楚这位老太太,究竟是什么人?

而我,也自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但胡老却是个自来熟,她淡淡地做了自我介绍。只说自己是二叔的朋友,略懂风水之术云云。

既然是二叔的朋友,那肯定就是不世出的高人。

因此,母亲当然是非常热情。

在席间的时候,二叔便借机问胡老道:「胡老,您说这村子里的风水,是先天就如此糟糕,还是后天被破坏成这样的呢?」

「不清楚,还得研究之后才能有答案。」

胡老回答道。

母亲和聂淼,对这个话题也好像挺感兴趣。

因此,便看着他们微微问道。

二叔也没什么隐瞒,就将先前胡老所说,表示愿意帮村子里解决风水问题的事情说了出来。

母亲听了之后,两个眼睛里立刻就放出光芒来:「真的吗?村子里的事情……真的只是风水问题吗?」

要知道,这些日子,接连遇上怪事。

对母亲来说,她心里的打击还是颇为巨大的。

她甚至怀疑,一切的不幸是不是都是她带来的。

一切,都源自她在山上不小心踩着那个墓穴?

尽管我们都一再表示,这一切和母亲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她却还是完全没有相信的意思。

并且,我们也没办法找到更为令她信服的证据。

所以这些天,连我自己也很头痛。

而现在胡老一番话,倒是让母亲心中的希望被再度点燃了。

我觉得,或许胡老可以帮助母亲走出心理的阴影。

因此就连忙问道:「真是这样吗?胡老,你给咱们详细说说呗!」

胡老本不愿意说的,但旁边的二叔却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顿时,胡老心领神会。

因此便点了点头:「可以。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就我刚进村子的时候,便能感受到村子里的气息是不同寻常的。很明显,一切问题都出在风水上!」

「不寻常?」

我们都有些疑惑。

说实话,我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难道是因为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太久的缘故吗?

都彻底习惯了?所以才感觉不出来!

胡老微微一笑道:「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这整个村子里的气息都是如此沉闷吗?哪怕是在大晴天。」

嗯?

她这么一说,我们就面面相觑。

说起来,好像还真有这样的感觉。

我们村子是三面环山一面向阳,按道理来说,气候还算是很不错的。

然而现在,还不是那么冷的天气,我都感觉到村子里好像阴沉沉的。

这种感觉在我刚刚回到村子的时候,是格外的明显。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很快便消失了。

或许,是我现在已经真的习惯了吧!

我好奇地问:「您的意思是说,这就是村子里风水的问题吗?」

胡老喝了一口酒,然后便解释道:「这只是风水问题在外的体现而已,阳气得不到聚集。发展到后期,哪怕是在大夏天的正午,也会让人感觉有些阴森。」

她这个老太太很有意思,烟酒不忌。

「所幸的是,现在你们这里的情况还不算严重。因此,还有挽救的余地啊!」

见胡老这么说着,我们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聂淼接过了话茬:「那么既然这样,等吃过饭休息一下,咱们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不急。这种事情,当然还是晚上去做最好!」

胡老笑了起来。

吃过午饭,我是真的太困了。

因此,便回到房间睡觉。

这一觉睡得可真是太香了,一直睡到晚上,我母亲来喊我吃饭,我才悠悠转醒过来。

吃过晚饭,胡老便叼着一根香烟,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我和聂淼见状,便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在后山的山脚下,二叔已经站在了那里。

他的手里拿了一个罗盘,似乎是在看着什么。

见胡老走来,就对她说道:「胡老,您说得不错,这里确实有些问题!」

胡老抬头,看着那高耸的后山:「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接下来,就是上山调查清楚了!」

「胡老,您年纪这么大,跟我们上山会不会有问题啊?」

我关切地问道。

胡老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想不到,你小子还挺尊老爱幼啊。放心吧,我身子骨还没那么弱!」

她这么说,令我稍稍放心。

不过深夜的后山,黑漆漆的一片。

我们上山,也得小心谨慎,更不用说胡老了。

好在我、聂淼、二叔三人一起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一切准备就绪,咱们便往后山而去。

……

寂夜无声,只有我们的脚步,在耳边回荡起来。

时不时还有夜风吹拂,让我们都平白无故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

我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就对身边的人们说道:「还别说,这天真够冷的。」

「嘘,别说话!」

胡老示意我小声一点。

我顺着她那边看去,就见胡老的手中,罗盘竟然不停旋转起来。

「怎么回事?」

我压低了声音问道。

此时,胡老倒是没有说话,但她脸上的神色却是非常凝重。

很显然,她是意识到了什么。

而她的一双眼睛,则是直直地盯着手中的罗盘。

我也跟在旁边看了看,却根本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走这边!」

很快,胡老又是一声提醒。

然后她就带着我们,朝着一个非常隐蔽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山路,也不知道多长时间都没有人走过了。

毕竟,山里面的路,大多数都是进山的村民们走出来的。

有一些路长时间都没有人走,逐渐变得荒废也很正常的。

比如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就是如此。

虽然没有完全荒废,可杂草也有半人高,需要用手拨开才能继续向前走。

「这条路,应该前一段时间才有人走过。但那个人只是清理了一下乱石,却并没有将杂草也铲除。」

「看来,是想要营造出一种无人走过的感觉。殊不知,这样做却是有些刻意了!」

胡老一边走着,一边分析着说道。

按照她所说,我也在静静观察。

我发现,还确实是如她所说。

这条山路旁边不远处,就是一座陡峭的山壁。

如果真的长期没人行走,那么山壁上的滚石、泥沙滑落下来,肯定会将这条路阻塞。

可是现在,这条路上却没有滚石之类的。

只有一丛丛茂盛的杂草,让这条路看上去好像一条废弃的山路似的。

胡老说那个人有些刻意,还真的是说对了。

可话虽然如此,我却又问了一句:「但是胡老,您就这么肯定,这里前段时间有人走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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