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与我何关

与我何关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穆战天没说话。

昨日之事,却是是他冲动了。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死了,才是最好的方式,只是没想到,穆澜次次命大,昨夜明明是派去杀穆澜的人,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也让穆战天惊愕不已。

对方什么时候也已经卷入宫中。

这才让穆战天第一时间处理了现场,再告诉给了李时元,这件事,让两人一夜未眠,如果宫内有对方的人,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甚至可能连这个人的身份都查不到。

而昨晚他们的又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但是在冷静之后,穆战天第一个怀疑的人还是穆澜,自从穆澜回到穆王府后,很多事都发生的不可思议。

完全失去了控制。

这样的感觉让穆战天极为的恐慌,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有过的,所以他不能让穆澜留下。

但只要是涉及到穆澜的事情,总是不断的在鬼打墙。

就连一向站在他们这边的皇太后和皇后都有些变了态度。

更不用说陈之蓉和穆知画现在心急如焚。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穆澜一步步的朝着穆战天走近,纤细的手指指着穆战天的胸口,「懿郡王,事不过三。相信我,第三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就凭你?」穆战天摆明了不信,「不过是你运气好,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嗯哼?」穆澜淡笑,「懿郡王,这么恨我,如果有朝一日,我若是太子妃,懿郡王看见我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做梦。」穆战天不客气的笑出声。

穆澜比了比天色:「懿郡王,这天色还不曾大亮,所以并不是白日梦。我穆澜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说完,穆澜没打算和穆战天继续纠缠下去,直接越过穆战天朝着前方走去。

穆战天站起原地一动不动。

再想杀了穆澜,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战天也只能保持冷静。

这个点,闹出事,就不是昨夜那样可以善了了。

「走了。」穆澜走到荷香身边淡淡开口。

荷香不敢吭声,跟着穆澜快速的朝前走。

甚至穆澜的脚步都不快,踩着小碎步,一路走到了凤翔宫,穆战天站着,一言不发的看着,眸光里的狠戾也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

而穆澜在走出穆战天的视线范围,穆战骁却很恰好的出现:「你这么早是去见太后?」

「二哥。」穆澜对穆战骁的态度倒是不错,没否认穆战骁的猜测。

穆战骁嗯了声:「昨夜西偏殿……」

「二哥会不知西偏殿发生了何事?」穆澜冷淡的范文。

穆战骁笑了笑:「自然知道。」

穆澜没说话,看着穆战骁,以她对穆战骁的了解,很清楚穆战骁不会无聊的专程找自己聊这件事。

果不其然,穆战骁安静了片刻后,就淡淡开口:「四殿下为了你,把这件事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你可知道这在宫内意味着什么。」

这话,也让穆战骁的口气变得严肃了起来。

穆澜很是淡定的看着穆战骁:「第一,我没让四殿下这么做。第二,就算四殿下不这么做,我也可以顺利的从这件事里抽身。第三,这对四殿下意味着什么,对于我而言,有什么关系吗?」

三两句话,穆澜把责任就摘的干干净净的。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多管闲事的人,他人的生死和穆澜并没任何关系。再说昨夜李时裕做的事情,就算让李时裕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她又何须在意李时裕引火烧身后,会发生什么。

再说,李时裕被发现,只是早晚的事情。

夺嫡之人,可以藏到最后,那就是李时元无能。

在上一世,李时元也差不多是在中元节后就逐渐开始怀疑李时裕的身份,只不过她把事情更推进了一步而已。

而穆澜的话,让穆战骁看着穆澜:「你是真的一步步都计算好了是吗?」

「二哥,我要更正,不是计算,而是未雨绸缪。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也无意给任何人惹麻烦,我只是要做我想做的事情。」穆澜面不改色的说着。

「你想做何事?」穆战骁问直接。

穆澜笑了笑:「杀人放火之事。还是二哥想掺和一把?」

穆战骁拧眉。

穆澜也一样没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安静的转身就朝着前方走去,把穆战骁单独留着了原地,穆战骁也没跟上去,微眯起眼,安静看着穆澜从自己的面前离开。

而后,穆战骁才跟了上去。

……

凤翔宫外。

穆澜抵达的时候,凤翔宫仍然静悄悄的。

这个时辰太后自然还在休息。

那些拜寿的人也不会这个时间点出现,荷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穆澜,穆澜淡淡的笑了笑:「等着。」

「小姐,是和当时在祠堂等老夫人一样是吗?」荷香想了想,问着。

穆澜嗯了声:「嗯。」

荷香安安静静的站在穆澜的身后。

再看着穆澜纤细的身影,荷香心中无比佩服。

昨日入宫到现在,穆澜可以安抚的好皇太后,就连老夫人那边也没出任何的问题,举止得宜,把每一个时辰都安排的稳稳妥妥的。

任何事情都显得游刃有余的。

就好比现在,来凤翔宫之前,穆澜就已经去见过李嬷嬷,把一早准备好的煲汤送了过去,交代李嬷嬷给老夫人,让老夫人起来后喝。

而后穆澜才来的凤翔宫。

这些细节,荷香就从来没想到。

而主仆二人在凤翔宫待了一阵,并没人太监们通传,反倒是太监们看见是穆澜后,立刻匆匆上前,恭敬的请了安:「奴才见过穆小姐。」

穆澜点点头:「起来吧。」

「奴才这就是去通传姬姑姑。」凤翔宫的太监倒是想到什么,立刻应着。

「有劳了。」穆澜始终笑着,不急不躁的。

她并没走进凤翔宫,仍然在宫门口站着,规规矩矩的,反倒是太监开口说道:「穆小姐,您进来等。奴才看这天,很快就要下雪了,您可不能着凉了,不然的话,奴才担待不起。」

穆澜看了一眼小太监,点点头,也没推诿,这才安静的跟着小太监走了进来,在凤翔宫内等着。

去通传的小太监没一会就回来了,就连梅姬都跟着亲自出来。

梅姬看见穆澜的时候笑脸盈盈的:「穆小姐怎么一大清早就来了?」

穆澜应声:「太后娘娘让穆澜一早来,就算娘娘只是随口的玩笑话,但只要是娘娘说出口的,穆澜就自然要来,只是穆澜担心,这么早,惊扰了娘娘。」

她说着,看着梅姬,眼神没发生任何变化。

梅姬倒是笑了笑:「穆小姐,您随我来,太后娘娘已经起身了,剩下的事就你伺候着,奴婢倒是看太后娘娘很是喜欢穆小姐。跟着娘娘这么多年,奴婢很少见到娘娘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了。」

「那是穆澜的荣幸。」穆澜并没持宠而娇。

她很清楚,这并不是太后的宠爱,只不过是太后难得遇见一个顺心的人而已,所以穆澜很分得清自己什么要做,什么不该做。

她要的当然不是这些。

沉了沉,穆澜也并没再继续说什么。

梅姬点点头,从容的走在前面,穆澜一路跟着,一直到凤翔宫内。

凤翔宫内的奴才们忙了起来,端盆子,打帕子的,穆澜知道皇太后已经起了身,她很自然的接过奴才们手中的铜盆,安静的朝着宫内走去。

奴才们也没说话,退到了一旁。

太后刚起身,看见穆澜走进来的时候,倒是惊讶了下,但很快,太后就如常的看着穆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穆澜不介意,从容的走到了太后面前:「穆澜见过太后娘娘。」

「这么早就到哀家这?」太后看着穆澜。

穆澜一点也不拘谨,落落大方:「今日是娘娘的生辰,穆澜不敢怠慢,加上穆澜清楚,穆澜给娘娘的贺礼和其他人比起来,不上台面,所以穆澜就不丢人了,提前过来给娘娘祝寿。」

这话倒是让太后有些意外。

就连梅姬都有些意外。

她以为穆澜见到太后,自然会说一些奉承的人,这是人之常情,并没任何不对的地方,但是穆澜却丝毫不提及这些,反倒是说了贺礼的事情。

可这样的说辞,却又让穆澜的行为变得更坦荡荡了。

不曾有任何刻意讨好的意思,但是却又显得理所当然的。

太后回过神,点点头笑了笑:「噢?穆澜这是送了什么贺礼给哀家,哀家什么都不缺,外面的那些贺礼,也不一定哀家就一定喜欢。」

当今皇太后能缺什么?

自然是什么都不缺。

穆澜笑:「娘娘,穆澜先伺候您起身,等您用完早膳,穆澜再给您送上。」说着,她顿了顿,「娘娘现在起身如果没第一时间用膳,会容易出现头晕的情况,穆澜可是记得,所以,穆澜不敢那娘娘的健康开玩笑的。」

这下,太后更惊讶了。

就连梅姬都看向了穆澜。

「你是如何知道的?」太后安静了一阵,才淡淡开口问着,「哀家这毛病十几年了,能记住的人倒是不多,你并不曾入宫,也刚回到穆王府,是从何得知的?」

「猜的。」穆澜仍然淡定,「穆澜进入凤翔宫,就看见奴才们在忙着,再见到娘娘的时候,娘娘的脸色有些惨白,这也是早起缺血的表现,用了早膳,自然就会好很多,所以斗胆猜测。如果穆澜说错话了,还请娘娘责罚。」

穆澜的话语不紧不慢。

她看着太后,但是手中的动作没停下,很自然的拧了帕子给太后洗脸,装了水漱口,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任何的迟疑,就好似做过千万次一样。

这些事原本都是梅姬亲力亲为的。

这一次,梅姬也安静的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也不曾打断穆澜。

穆澜的每个节奏,都可以让人很舒服,包括一向不太好伺候的太后也是如此,加上穆澜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很是舒服。

起码梅姬很少见到太后娘娘醒来的时候,就能笑脸盈盈的对人。

穆澜是第一个。

可穆澜好像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认真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完。

太后不管问什么,穆澜都可以不卑不亢的回答。

每一个分寸都掌握的很好,不会出任何的差池。

就连太后用膳的时候,穆澜也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伺候着,一直到太厚用完膳。

穆澜这才示意一旁的奴才上前,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而穆澜很快转身,端了水给太后娘娘漱口。

太后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一直到一切都弄好,穆澜这才扶起太后,朝着前殿走去。

这下太后才看向了穆澜:「现在哀家也吃完饭了,你能告诉哀家,你这是准备了什么贺礼给哀家?」

穆澜倒是也没瞒着,温婉的笑了笑,这才看向了荷香,荷香紧张的把东西端了上来,穆澜这才接了过来,亲自送到了太后的手中。

「启禀娘娘,这是穆澜前段时间绣的,和朝中大臣的礼物比起来,就显得无足轻重了,但是却是穆澜亲手绣的,算是一点心意。还希望娘娘能喜欢。」

穆澜缓缓的说着,手中的东西也已经递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是亲自接过去的。

一条精致的绣帕,上面的凤凰好似要从绣帕之中腾空飞起,上面的线也不是平日常用的绣线,而是特殊的金线和银线,加上绣法的独特之处,一眼就可以让人过目难忘。

「这是你绣的?」太后仔仔细细的端倪了片刻,开口问着。

穆澜谦逊开口:「让您见笑了。」

太后点点头:「穆澜,你倒是一个宝藏,让哀家从你身上发现了无处稀奇的地方,哀家在宫中,什么精美的刺绣没见过。但是能到你这个水平的,哀家确确实实少见。」

说着,太后沉了沉,也意外的没再开口。

现在宫中的绣娘,各个绣法精湛,但是却永远不如以前天下第一绣房在的时候给她的震撼。

太后对这些素来也喜欢,在李家被满门抄斩后,太后就再没见到让她一见倾心的绣法了。

穆澜是这三十年来的第一个人。

这绣法看似熟悉,但却又截然不同。

「娘娘谬赞了。」穆澜面不改色,倒是谦逊,「宫内的绣娘都是技艺超群,穆澜不敢相提并论。」

「噢?」太后挑眉,「是谁教你这些的?」

「自小穆澜和顾府的绣娘学的。只是绣娘去的早,穆澜没能学到精髓。」穆澜淡淡的笑了笑,「后来回到穆王府,意外认得两个绣娘,她们才是出神入化,穆澜今日跳舞的舞裙也是她们所为,穆澜就跟着学了些。」

说着,穆澜笑的有些羞涩,敛下了锋芒,却带了几分小姑娘的可爱劲。

「娘娘,主要是穆澜手里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讨好娘娘的贺礼,所以才想着,礼轻情意重,还请娘娘不要怪罪。」穆澜说着,有些娇嗔,看着太后。

太后是被逗笑了:「你这个贺礼啊,哀家很喜欢。哀家几十年没收到这么合心意的贺礼了。」

是真的爱不释手。

太后左右摆弄了很久,而后亲自把这个帕子收在了宽袖之中。

穆澜礼貌的说道:「娘娘喜欢,穆澜就放心了。」

「穆澜啊,你这么讨哀家的欢心,哀家是真想把你留着宫中,这哀家身边自从梅姬出宫后,一直缺了这么一个贴心的人,但是哀家也不敢耽误了你。」太后这话倒是真心话。

穆澜没说话,安静的站着。

这样的话题,她不能接。

不管说什么都是错,只能保持沉默。

一直到太后说完,她站起身:「行了,你陪哀家去外面的小花园走走,晚些时候,那些大臣们来了,哀家又要头疼了。」

「好。」穆澜应声。

她很自然的扶住太后,朝着凤翔宫外的小花园走去。

路上,太后明显对穆澜的好奇多了许多,不断的问着穆澜之前的事情,穆澜挑着重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不会主动开口。

但是穆澜的态度却没任何的怠慢,哄的太后心情一片甚好。

一直到穆澜注意到太后有些乏了,这才开口:「娘娘,您回宫歇一会,这雪开始下大了,在外面走着,会有些不方便。」

太后点点头。

一行人这才朝着凤翔宫内走去。

穆澜一路把太后扶到了软塌上坐好,穆澜才福了福身:「穆澜给您弄点小点去。」

「你会?」太后眼中尽是惊喜。

「昨日和姬姑姑讨教了一番,就是不知道得不得太后的喜欢。」穆澜笑。

太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哀家倒是好奇,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小点讨哀家喜欢。」

而后,她也没说什么,倒是催着穆澜去了小厨房,穆澜没多停留,带着荷香就朝着小厨房走去。

太后一路看着穆澜离开的身影,眼神里的赞赏却是显而易见。

梅姬倒是一眼就能看的出太后的想法,细声细语的开口:「娘娘,您喜欢穆小姐?」

太后没否认,点点头:「能遇见一个让自己顺心的人,太难了。」

说着,太后看向了梅姬,眸底的笑意却始终没减少:「就像你当年在哀家身边的时候一样,不用哀家多说什么,你就可以把哀家想要的东西送到哀家的面前。你出宫了,这些年来,哀家边上伺候的奴才很多,但是就没这么顺心的了。」

梅姬笑着,看着太后:「那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安静的接过梅姬泡好的茶,喝了一口,这才淡淡开口:「寻个机会,让哀家问问穆澜是什么意思。」

梅姬安静了片刻,缓缓说道:「娘娘,穆澜是穆王府的嫡女,如果奴婢没记错的话,穆澜今年 16 了,也要入宫选秀女了。没有被皇上选上,也不曾被指婚的话,要么就是三年后再选一次,要么就是入宫为女官。这答案,其实三个月后也就能知晓了。」

太后点点头。

梅姬点到为止,就没再继续。

皇太后的心思,不是人人可以猜测的。梅姬跟在太后身边多年,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

只是碍于穆澜现在的身份,有些事变得微妙起来。

很快,两人都跟着安静了下来,也没交谈,凤翔宫内的奴才来来去去的忙碌,倒是显得安安静静的。

而每年规矩,给太后送礼都是在中元节的晚宴上,而不是来凤翔宫。太后喜静,不喜吵闹。

穆澜约莫在小厨房待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后就从小厨房端了盘子走了出来。

太后和梅姬在聊着天,看见穆澜走出来的时候,太后的眼中都不免有些期待,下意思的看着穆澜。

「都做什么给哀家了?」太后含笑问着。

穆澜把盘子放在了太后的面前:「启禀太后娘娘,就是一些小点,也是姬姑姑教穆澜的,但是穆澜擅自做主,把糖分减少了些许,这样对您的身体更好点。虽然口感没那么甜了,但是加了一些东西,可以让这些点心变得更加的适口,可以弥补下少了甜度的遗憾。」

穆澜看着太后的眼神也没任何的胆怯。

上面的小点精致无比,每一个都不一样,就连点缀的花色都好似嵌入了点心之中,晶莹剔透。

不要说味道如何,就光光是看着,都觉得格外的有食欲。

宫中的御厨已经是天下第一,呈上来的小点更是让人善心悦目,而穆澜手中的一切就好似多了姑娘家特有的细腻,是那些御厨所不能比拟的。

太后点点头,夹起一块软糯的糕点,晶莹剔透的面上嵌着一朵月季,好似含苞待放。甚至带着淡淡的花香。

说是一朵月季,不如说是花瓣拼接出来的。

毕竟每一块小点都刚刚好,不需要太费力就可以送入口中。

太后越看越是喜欢,夹了一块,而后,她不住的点头:「穆澜啊,你真的是心灵手巧,连这些点心都能这么讨人喜欢。」

「是姬姑姑教得好。」穆澜没有邀功。

梅姬听着跟着笑了:「哪里的话,是穆小姐聪慧,记住太后的喜好。穆小姐能做出的这些小点,奴婢做不到的。甚至穆小姐比奴婢细心的多,都注意到娘娘喜甜,但是却又不能大肆的吃甜。」

说着,梅姬都忍不住点头:「这样一来,不仅仅是顾及到娘娘的喜好,也避免了御医说的那些要注意的事情了。而花香里的甜腻却可以代替糖分,穆小姐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

而太后对这些小点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平日的浅尝即止,而现在却很快都吃完了,留下了一个空盘。

穆澜在太后吃完后,细心的递上了帕子。

太后看着穆澜,是越发的满意,眉眼里的笑意怎么都没散去,冲着穆澜满意的笑着。

穆澜安静拿过盘子,而后才递给一旁的奴才,陪在太后的身边聊着天。

偶尔太后和梅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着痕迹。穆澜自然看见了,也并没多问。

「行了,穆澜,你跟在哀家身边转了一天了,坐着陪哀家就行,别一直站着了,晚些时候,你不是还要在群臣面前跳舞吗?」太后拉住穆澜。

穆澜这才坐了下来,嗯了声。

「哀家听说,你在穆王府的时候,把《雪女》跳的惊艳?」太后问着,而后看了穆澜一眼,「哀家也听说,是皇上指明要你跳《雪女》的?」

穆澜淡定的看着太后:「回娘娘的话,是皇上的意思。」

太后沉了沉,再看着穆澜的时候却别有深意:「你准备好了吗?」

「穆澜准备好了。」穆澜并没多说。

或者说,穆澜的回答总是滴水不漏,不给任何人多开口的机会,所有的话题都会恰到好处的停下来。

太后点点头,看着穆澜:「穆澜,你今年 16 了?」

「是。」穆澜应声。

「放眼大周,还不少皇子,郡王都还不曾立妃,你可有喜欢的人选。有的话,不妨和哀家说说,哀家倒是让皇上给你指门婚事?」忽然,太后转移了话题,看着穆澜,淡淡的开口问着。

穆澜安静了下,没立刻回答太后的问题。

太后忽然看着穆澜,眼神锐利了起来,穆澜也没闪躲,任太后看着。

「或者穆澜是有别的想法?」太后问的直接。

穆澜笑,她自然猜的到太后的意思。

因为自己是一首《雪女》成名,惊艳京都,而在皇上面前跳《雪女》意味着什么,穆澜并不是不清楚。

若是皇上看上了,穆澜在选秀的时候,就会直接入主后宫,成为皇上的嫔妃。

加上现在穆澜在太后面前表现得一切,太后不免多想,自然看着穆澜的眼神也会变得锐利的多。

反倒是穆澜安安静静的,并没因为太后的严厉,而有所变化,她看着太后,而后才答道:「启禀娘娘,穆澜几斤几两自己心中有数,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我想母妃天上有知也不会允许穆澜这么做的。」

这话明白的告诉太后,她没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成为后宫的嫔妃。

而面对太后婚配的事情,穆澜低头轻笑一声,再看着太后的时候,越发显得淡定的多:「娘娘,穆澜刚回王府,从不曾想过这些。」

她说的镇定,看着太后的眼神不带一丝玩笑的成分。

太后微眯起眼,看着穆澜,眉眼里的若有所思也跟着凝重了起来。

穆澜仍然安安静静的站着。

谁都没打破这样的沉默。

一直到太监进来通传:「启禀娘娘,四殿下来了。」

「让她进来。」太后倒是没拦着。

太监很快就退了出去,穆澜听着太监的话,眼神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殿门口的位置,在穆澜看过去的瞬间,李时裕的身影也已经走了进来。

他很冷淡的扫了穆澜一眼,就好似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穆澜也显得冷淡,福了福身请了安:「穆澜见过四殿下。」

李时裕嗯了声:「起来吧。」

穆澜站了起身,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太后这才看向李时裕:「你怎么没在前殿忙着,倒是到哀家这里来了?」

「回太后的话,是父皇让儿臣过来看看太后这边还缺什么,还有什么是要打点的,让儿臣一并给处理了。前殿那边,二哥在忙着。」李时裕淡淡开口。

太后点点头:「行了,哀家这里没什么要忙的,穆澜和梅姬都在这,有事的话,哀家也会让她们去弄。就不让皇上老是惦记着哀家了。」

说着太后摆摆手,是真没在意这样的事情。

李时裕笑了笑:「那儿臣就放心了,父皇对太后一直很记挂。」

穆澜全程没说话,就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但是穆澜却仍然可以清楚的感觉的到李时裕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样意味深长的眼神。

但穆澜表面却不显。

她以为李时裕很快就会离开,但显然李时裕没离开的意思,太后也没赶人的意思,这聊着天,话题却忽然回到了穆澜的身上。

「穆澜,哀家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哀家。」太后再一次的看向了穆澜。

穆澜心里咯噔了一下,表面却始终淡定。

倒是李时裕忽然开口:「太后是问了穆小姐什么问题,让穆小姐这么难以启齿?」

这话是冲着穆澜来的。

穆澜这才看向了李时裕,还没说话,梅姬倒是在一旁解释了一下:「回四殿下的话,太后问穆小姐是否有喜欢的皇子或者郡王,太后寻思着给穆小姐寻一门亲,让皇上指婚呢。」

李时裕这才真的看向了穆澜。

他的眼神有些冷。

但也只是一瞬间,李时裕就敛下了眸光,淡淡开口:「这就巧了,说到没立正妃,当今太子也不曾立太子妃。不知道穆小姐可否有想法?」

毫不避讳,甚至有些犀利。

要是眸光能杀死人,李时裕不知道在穆澜的眸光下死了多少回了。

但是偏偏,李时裕全程都和没事的人一样,站着,安安静静的看着穆澜。

反倒是太后和梅姬听见这话,相视一眼,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她们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穆知画也是穆王府的千金,当今太子妃意味着什么,人人皆知,所以

这下,太后看着穆澜的眼神更沉了几分。

穆澜倒是淡定的笑了笑:「穆澜不敢有这样的想法,要真让穆澜选,穆澜还更想留在太后身边,就像姬姑姑一样的陪着太后。这在穆澜看来,比任何正妃都来的吸引穆澜。」

说不上讨好和谄媚,但是却又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的。

太后的心一下子就被穆澜这话说的愉悦了起来,就连先前对穆澜的怀疑也跟着烟消云散:「穆澜啊,你就会哄哀家开心。」

「穆澜不敢。」穆澜安安静静的。

反倒是一旁站着的李时裕似笑非笑的看着穆澜,那眼神分明再说穆澜虚伪。

穆澜没理会,就只是这么站着。

「哀家倒是想把你留下来,哀家就怕把你真留下来了,回头穆王爷要怪哀家了。」太后笑呵呵的看着穆澜。

穆澜淡淡一笑,也没接话。

太后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和李时裕聊了一阵,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甚至面对李时裕的时候,太后的态度还显得有些冷淡起来。

穆澜就只是安静的看着。

李时裕并不是得宠的皇子,太后除去对当今太子李时元,和九皇子李时厉的算是温和外,其余的皇子,基本都是冷冷淡淡的。

李时裕自然也不会例外。

两人聊的话题就显得无趣的多,甚至到了后来,太后借口有些乏了,李时裕也很识趣的站起身告辞。

穆澜也没多说什么,看着李时裕的身影走了出去,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而梅姬倒是看着穆澜很温润的笑着:「穆小姐,时辰也不早了,你在凤翔宫内忙活了一天,赶紧回去准备下,被耽误了晚上的晚宴。」

「穆澜谢姬姑姑提醒。」穆澜福了福身。

梅姬颔首示意后,就走进了内殿,没在理会穆澜。

穆澜送着梅姬走进去,而后才转身带着荷香走出了凤翔宫,在出凤翔宫的瞬间,穆澜的眉眼微敛了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但凤翔宫的周围安安静静的。

穆澜没多停留。

倒是荷香被穆澜弄的紧张了起来:「小姐,您看什么,总不可能在这里再出什么意外吧。这可是凤翔宫呢。」

穆澜挑眉:「你想什么呢。」

荷香吐了吐舌头,然后立刻一本正经的站着,跟着穆澜。

穆澜摇摇头,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凤翔宫距离前殿并不远,这个时间点的前殿也已经逐渐热闹了起来。

今儿陈之蓉她们没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历来的规矩,都是在中元节上祝寿,没必要专程来一趟。

她们也想不到穆澜会专程过来一次。

再说,每年的中元节也是各家千金百花争艳的时候,这个时间点,都忙着在各自的殿中梳妆打扮,谁都不想输给谁。

像穆澜这样的,确确实实很少见。

荷香自然也想到了,催促了起来:「小姐,我们要快些回去了,不然的话,晚上会赶不及的。那些千金小姐再好看,再奴婢看来,都不如小姐的千分之一呢。」

穆澜轻笑一声:「你夸我?」

「奴婢只是说实话。」荷香哼哼了声。

穆澜也跟着低低的笑了笑,捏了下荷香的鼻尖:「荷香,你也真能哄我开心呢。」

荷香摇头晃脑的不吭声。

穆澜倒是也没说什么,她走了两步,在走出凤翔宫的范围时,穆澜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看见了站在拐角处,负手而立的李时裕。

荷香也看见了。

荷香很自觉的快速朝前走,直接越过了两人,没开口说一句话,而穆澜挑眉,倒是也没回避,但就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

而李时裕看着穆澜,低敛下的眉眼略微沉思,而后就提步朝着穆澜的方向走来。

一直到李时裕面前站定。

「四殿下有事?」穆澜连请安都懒,开口问的直接。

李时裕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穆澜,答非所问:「还疼吗?」

穆澜一愣,回过神知道李时裕在问什么的时候,一向冷静的双眸里难得闪过一丝的窘迫,只是在抬头回答李时裕问题的时候,这样的窘迫早就消失不见:「多谢四殿下关心,很好。」

李时裕嗯了声。

自从昨夜之后,两人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和古怪。

就好似一种无形的张力,把两人紧紧的圈在一起。看起来生分,但是却又显得彼此熟稔的多。

只是气氛也跟着微微的凝结了起来。

穆澜不想和李时裕过多纠缠,她一字一句的开口:「四殿下若是要找穆澜聊天,抱歉,穆澜恕不奉陪。」

说完,她越过李时裕,快速的朝着西偏殿的位置走去。

在穆澜经过李时裕身边的时候,李时裕的手却忽然扣住了穆澜的手腕,穆澜拧眉,全程没看李时裕一眼。

「太后问你,为何不说你要的是太子妃之位?」李时裕淡淡开口。

但是扣着穆澜的手却始终没松开过。

「为何?」穆澜似笑非笑的,「四殿下,您若有些脑子,您就不可能问我这样的问题。」

这次没说话的人倒是李时裕。

穆澜不答,李时裕当然知道。这个问题是太后开口的,穆澜并不是李家的人,更不是从小被太后宠到的,很多话能说,很多话也一样不能说。

说出口的结果就是被人盖上一个别有用心的罪名。

穆澜确确实实没那么傻。

倒是穆澜见李时裕不说话,安静了下,直接把自己的手从李时裕的手中抽了出来,没再理会李时裕的意思。

但李时裕的力道却越发的收紧,穆澜的眉头拧的越来越紧。

在穆澜的耐心彻底告罄的瞬间,李时裕却忽然松开了穆澜,穆澜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人从衣襟内拿出了一枚簪子。

穆澜拧眉。

簪子上只有简单的流苏,一枚璀璨的珍珠,款式极为的简单,但是却极为的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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