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都是盲人，不方便的缘故，所以我一般十天半个月才来看父母一次。
虽然她就住我家楼上。
我突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连忙把自己的手伸到母亲摸索的范围内，让她能够挽到我的手。
「进屋聊，进屋聊。」
母亲很开心挽着我的手，拉着我进屋。
…….
「什么？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听说我要离开的消息，母亲的音调都高了几分，又连忙伸出手摸索着想要拉着我。
「我…」
我连忙伸出手拉住母亲，正要开口解释，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旁的父亲。
月光正好从窗口照射进来，照在父亲坐的那个位置。
父亲在听到我要走的消息时，立马站了起来，慌乱着晃动双手摸索着向我走来。
「哎，这地方太小了，怎么又碰到你了。」父亲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随后在我脸边轻轻摸一下，而后迅速收回了手，假装不好意思说着。
我看着碰了我一下，连忙缩回手的父亲，忽然觉得心里被雷击了一下。
我之前没复明的时候，每次过来看望父母，临走的时候，父亲总会「不小心」碰到我一下。
以往我总是很反感。
可是今天我才明白，这不是「不小心」。
父亲和母亲一样，他看不到我，所以他也会想碰碰我。
我看了看一脸焦急等我解释的母亲，看到碰了碰我就缩回手像个孩子一样站立一边的父亲，忽然觉得好对不起他们。
「没…没有…就是这段时间我感知能力强了一些，我可能要被调去做其他工作了，所以要离开这里了。」我强忍着哽咽解释。
本来我想和父母坦白我复明的事情和我接下去的计划，可是当我看到他们的样子，我还是决定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什么工作呀？是更高难度的工作吗？那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呀？不走行不行啊？」母亲焦急地抛出好几个问题。
「是更高难度的工作，具体去哪里还不清楚，可能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我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就乱说了个回来的时间，「不走可能不行哦，因为最近这个工作真的太缺合适的人手了。别担心我啦，老妈，放心哦。」
听到我还会回来，母亲和父亲明显舒了一口气。
「唉，现在的世界都这样了，我们也不想你怎么样，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了，什么工作好不好的都无所谓了。」一边的父亲叹了一口气。
「是啊，」母亲也应和，「对了，听说之前那个复明的盲人被带走后这么久了，都没有给家里人回信，都在说他可能死了…现在妈妈就想你平安。」母亲也连忙开口。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的，不会的，我就是去其他地方工作，不会出事的，放心哦。」我急忙拉住父母的手安慰。
看着父母听了我的安慰渐渐放心下来的样子，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如果明天的计划不能成功，那我就不走了！
装一辈子盲人就装一辈子盲人，
什么狗屁进化，和老子没关系了！
4
滴答滴，嗒嘀嗒嘀嗒。
一阵铃声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半睡半醒间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但觉得这个铃声好熟悉…
我草！
起床铃声！
我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爬起。
早上这个铃声响起代表着叫盲人起床吃早饭了。
因为昨天擦那些字睡得很迟，导致我今天差点都错过早饭点了。
「差点耽误了大事。」我心里暗暗庆幸。
昨晚擦字的时候，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因为不确定那些权贵的行动速度，所以我们决定从早饭开始就行动。
…….
在机器人的指引下，盲人有序地进入宿舍一楼的大餐厅。
尽管胖子昨天和我说了他大概在餐厅的哪个方位，但因为人实在太多了，我根本找不到他。
「怎么办，找不到胖子，怎么统一动手时间？」坐下后我看着碗里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稀饭和餐盘里黑豆腐干一样的食物，心里暗暗焦急。
算了，不管了，就现在，我心一横就决定先动手了。
我将勺子拿来盛满了一勺子的稀饭，接着小心翼翼伸到了我旁边盲人的面前，然后用力向前一甩。
热气腾腾的稀饭伴随着漂亮的弧线，完美甩在了我侧方的盲人脸上。
「嘶」侧方盲人一阵倒吸气，明显是被烫到了。
回过神来后，侧方盲人立马拍桌子朝他对面的人大喊：「你把稀饭甩我脸上干嘛？」
nice，计划完美成功，这个角度果然让侧方盲人误以为是坐他对面的盲人把稀饭甩他脸上了。
「我…我都没开始吃稀饭呢。」我旁边的盲人嘴里嚼着豆腐干，一脸茫然。
「甩了就甩了，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好了，不承认干嘛…」侧方盲人一脸怒气，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声「吃饭时间静止喧哗」打断。
我连忙装作一副在摸索食物的样子，一听这机械声音就知道是机器人来了。
机器人过来巡视了一圈就走了。
机会来了，我如法炮制重新做了一遍，只是这次从侧方盲人那里出手甩向我旁边的盲人。
「你干嘛？都说了不是我，你还甩我稀饭报复我？」旁边盲人被烫了一下也是一脸怒气。
「谁泼你？」
「你啊。」
…….
时机差不多了，这次不甩稀饭了。
我小心翼翼将手伸到了旁边盲人的面前，找准角度后默念一句「对不住了老哥」，直接重拳出击！
噔。
旁边的盲人受了这一拳明显脑瓜子嗡嗡的，反应过来来马上起身往前扑腾想要打侧方盲人。
「你敢打我居然！」旁边盲人怒吼。
这一波暴躁老哥的反应明显吓了侧方盲人一跳。
「谁打你？你干嘛？」侧方盲人察觉到那股扑腾扑腾的劲儿，连忙向后挪了挪。
你挪得走吗？
趁远处机器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又给侧方盲人补了一拳。
这下好了，侧方盲人受了这一拳马上也扑腾向前，两人直接掐了起来。
周围一圈的盲人，有些人害怕地往后面挪了挪，有些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谁都别想好！
我接连对那几个幸灾乐祸，长得不讨喜的盲人重拳出击。
「啊啊啊，怎么打到我啦？你们小心点，大家快跑啊！」
我一边重拳出击，一边扯开嗓子大喊，造成是那两个盲人因为看不见误伤的假象。
听到我的喊声，周围盲人一阵慌乱。
因为餐厅的格局比较复杂，所以平时盲人都是由机器人指引的，离开了机器人指引，盲人根本无法分辨方向，有几个甚至相互撞到了一起…
忽然，我看到了远处也有不少盲人站起来，一片慌乱。
看来胖子也行动了，我也要加把火了…
「你居然敢打我兄弟，受死~」我假装是旁边盲人的朋友，溜到侧方盲人边上给了他一拳。
「啊啊啊啊啊，你居然叫人，兄弟们你们在哪里…」侧方盲人吃了我一拳后扯开嗓子大喊。
而旁边盲人听到对手摇人了，也连忙摇人。
不远处有好多个盲人听到了，连忙往这里走，但因为不熟悉的缘故，反而和途中的人起了冲突，以至于让场面更加混乱了。
至于胖子那边的动静，看起来比我这里还大。
这场混乱说起来复杂，其实从开始斗殴到场面完全失控，也不过就在一分钟左右。
那几个监管的机器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场面就已经无法控制了，甚至有个机器人都被盲人撞倒了。
「编号 998 号盲人宿舍，请求支援！！！」
忽然餐厅响起了一阵防控警报，然后广播循环播放这句话。
看来是那些机器人求援了。
998 号宿舍？我心里一愣，不过马上释然，盲人这么多，当然会有很多很多的宿舍。
趁着混乱，我找到了父亲母亲，指引着他们离开了餐厅。
因为有些离门口比较近的盲人凭着感觉已经摸索着走出餐厅了，所以就算父亲母亲出来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等我再回到餐厅的时候，餐厅里面的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了。
凳子、桌子全都被掀翻在地方，有些人坐在地上、有些人倒在地上…
不过场面虽然看起来混乱，但因为大家都是盲人的缘故，出手不精准的原因，所以大家看起来都没有受什么大伤，最多就是磕磕碰碰的那种擦破皮。
我找到了胖子，和他找了一个安全的小角落蹲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等待来支援的人了！
……..
时间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不到，餐厅门口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正常视力，直往餐厅而来的人。
我和胖子的心都悬了起来，按照我和胖子推断的，
这个人会是那个写字的人吗？
嗡嗡嗡~
一阵令人听了很难受的声音回荡在餐厅里。
所有的盲人听到后都下意识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蹲了下来。
一时间随着盲人动作的停止，混乱的场面居然稳定了下来。
「他娘的，刚才谁打我…」声音停下后，不少盲人立马扑腾着又站了起来。
嗡嗡嗡~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刚才那阵声音又出现了。
「妈的，这群傻×，还想打架。」我暗暗咒骂了一句。
一直到场面彻底稳定下来，所有盲人都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后，餐厅门口的那个人才进来。
我这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个女孩，一个短发女孩。
具体样子还没看清楚，她就走到了餐厅的正中央，背对着我，只留给了我一个后脑勺。
她手里拎着一个电钻一样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刚才的声波就是从这个东西里发出来的。
而她自己也戴着耳罩，看来这个声波是全方位的，使用者也得做好防护措施。
「所有盲人原地蹲下，双手抱头，等待机器人指引有序离场，出去后每个人回到自己寝室，我要对今天的情况逐一盘问。」短发女孩摘下了耳罩，手里拿着机器人递来的话筒下了命令。
逐一盘问？我心里一动，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短发女人话音落下，餐厅门口忽然涌进来一大批机器人。
「这些机器人看起来好高档的样子，看起来是这个女人带来的。」胖子在旁边小声低语。
我点了点头。
这些机器人明显和驻扎宿舍的机器人不是同一批。
不得不承认，短发女孩带来的机器人确实不一般，光行动速度就快了不少。
在机器人指引下，很快盲人们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
「你搭着我的肩膀，后面的人搭前面人的肩膀，跟我走。」一个机器人蹲在了我的面前，响起了机械化的声音。
我假装摸索着搭上了机器人的肩膀，后面的胖子也有样学样假装摸索搭上了我的肩膀。
因为我和胖子在角落，所以我和他差不多算是最后离场的一批盲人了。
在经过短发女孩身边的时候，我突然听到短发女孩对旁边的机器人开口。
「现在场面已经安定下来了，让情调局的迟几天来，我一个人处理好理清楚真相后再通知他们来善后就可以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震，忽然明白我刚才为什么觉得自己抓住什么东西了。
逐一盘问很有可能是想进入宿舍擦掉那些字迹。
让其他人迟几天是因为如果真的要擦字迹是需要时间的。
看来这个短发女孩真的有猫腻！
寝室内。
我发呆地看着对面干净的墙壁，静静等待短发女孩的上门。
如今我房间里面的那些字迹都已经全部擦掉了。
胖子的房间里的字他自己也擦掉了。
其实一开始，我和胖子本来打算把整个宿舍的字都擦掉的，可是后来发现这根本不现实。
第一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第二就算我们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可其他人的寝室都是锁着的，我们连进都进不去，更别提擦除字迹了。
于是我和胖子一合计，就只打算把各自房间里的字迹擦掉。
这样一来，如果那些字是权贵留下的，那她看到我和胖子的房间墙壁如此干净，肯定会怀疑我们是不是已经复明，自己把墙壁的字擦掉了。
而如果权贵来了看到这些字也非常震惊，那就意味着这些字不是权贵写的。
那即便如此，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自己把字补上，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突兀。
进可攻，退可守，简直完美~
现在就只等短发女孩上门了。
尽管我心里有了准备，因为短发女孩挨个盘查暴动事件真相，还要擦除字迹肯定没这么快。
但是我仍旧没有预料到这一等，居然等了三天。
而这三天，所有盲人都呆在自己房间内，甚至连吃饭都由机器人送上门来。
…….
咚咚咚。
「开门。」门口传来一阵清越的年轻女声。
来了，我心里一动，连忙起身开门。
开门的时候我还是假装眼神空洞，一副自己是盲人的样子。
因为我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打算试探一下短发女孩。
开门后，首先映入眼帘就是短发女子，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后面还跟着两个机器人，机器人手机还拿着抹布一样的东西。
「看来擦字迹她没有自己动手，是机器人帮忙的，可能那些字也是让机器人帮忙写的。」我在心里暗暗思考。
「我是来问你餐厅暴动的大概情况是什么引起的，你清楚…」我开门让开后，短发女孩径直往屋内走去，身后的机器人也马上跟上，可是当短发女孩看到屋内干净的墙壁后立马噎住了，话都没说完。
「你不是盲人？」短发女子一脸震惊转过头看向我。
「我怎么不是盲人了？我当然是啊。」我假装自己是盲人的样子，摸索着走上前。
「不可能啊….」短发女子听了我的回答喃喃自语，接着转过头看着墙壁紧缩眉头，「难道这个房间….不应该啊…」
「那些字果然是她写的，」我心里一动，「那她写这些字的目的是真的为复明盲人着想吗？我要不要告诉她我复明的实情呢？」我心里思绪万千。
「应该都写了才对…」短发女子还盯着墙壁喃喃自语，忽然她一下转过头眼露精光直勾勾盯着我，「不对，我很确定每个房间都有字的，你这个房间没有，肯定是你自己擦掉了字迹。」
「是了，盲人宿舍的突然暴动肯定也是你引起的，你肯定猜到了这些字是正常人留下的，你就是想要吸引留下字的正常人来，然后再擦掉自己房间的字证明自己可以看到墙壁的字已经复明了，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又不承认呢？」
短发女孩的这番话着实令我震惊了，这么快就猜出了我和胖子的计划，这女孩的脑子也太好用了吧！？
还没等我开口，短发女孩继续开口，只是这次语气有些焦急，「如果你真的突然复明了，请你相信我，只有我可以帮你！」
沉默了一下，我还是实话实说了。
有句话女孩说的没错，现在的确只有她才有可能帮助到我和胖子。
「什么？居然还有人和你一样突然复明了？」女孩听到胖子也复明的消息明显非常意外，也非常欣喜，「他在几号寝室，快带我过去。」
「胖子住 5088，」我犹豫了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吗？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没事，其他人都是盲人又看不见，他们只会以为我带了机器人。」女孩一把拉起我往胖子的寝室过去。
……..
「这是几？」短发女孩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胖子坐在床上无奈叹了一口气，「2，2，2，你比划了好几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短发女孩确定了胖子复明的情况后更开心了。
「宿舍的字迹我已经擦得差不多了，擦完后我会先去托关系给你们办理正常人的身份证，让你们能够进城。」女孩开始为我和胖子计划。
进城？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那座都是摩天大楼的城市了。
「身份证好弄，可是给了你们，你们怎么去城市呢？你们如何避开宿舍外面的监控离开呢？又如何躲避一路上可能遇上的飞行器呢？就算我带着你们离开也无法躲避外面的监控…」短发女孩托着腮沉思。
我和胖子暗暗点头，宿舍外面的监控的确是个大问题。
一时间，局面好像陷入了死局。
「如果能有什么东西能够挡住一边的监控就好了…」短发女孩喃喃自语。
女孩说的没错，宿舍周围全都装满了监控，因为这样才可以保证全方位监控。
可是如果有东西可以挡住一边的监控，那对面另外一边的监控肯定会因为角度问题出现某些盲区。
可是什么东西能挡住监控呢？
「我想到了，」女孩忽然灵机一动，「每周都会有垃圾车来定期清理宿舍垃圾的，对不对？」
「对啊。」我和胖子点了点头，但不知道女孩想说什么。
「你们复明后有见过垃圾车吗？」女孩接着发问。
我摇了摇头，我才复明没几天，的确没见过垃圾车。
胖子陷入了沉思，「我见过一次，那辆垃圾车好像很大很大…」
「对头，」女孩打了一个响指，「因为那辆垃圾车不但是清理你们宿舍的垃圾，还负责其他宿舍的垃圾，所以它的体积特别大…」
「你是想说，在垃圾车进来清理垃圾的时候肯定会遮挡住一部分监控的，而剩下来那些监控就做不到全方位监控了。」我打断了女孩的话。
「bingo，全对。」
「可是挡住那些监控之后，我们只能在垃圾车遮挡的那些盲区活动，也并不能出去，否则一样会被监控拍到的…我们还是出不去啊，除非…」胖子摸了摸鼻子，和我对视了一眼。
「我们直接坐垃圾车出去！」我和胖子异口同声。
在垃圾车进来清理垃圾的时候，他肯定会挡住一边的监控，这就导致了另外一边监控的底下因为角度问题就彻底变为了盲区。
而我和胖子就在盲区趁机爬上垃圾车的垃圾箱里，然后坐着垃圾车出来。
计划完美！
「看来你们两还不算太笨。」女孩笑眯眯盯着我和胖子，「不过还有一个大问题…」
「什么问题？」解决掉最大的监控问题，我和胖子都舒了一口气。
「你们的身份证怎么给你们？」女孩叹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感到有些奇怪，「你直接来宿舍给我们就好了，宿舍里面又没有监控，正好你借着盘问的名义来找我们就好啦。」
胖子也在一边点头，表示同意。
「不是的…」女孩却摇了摇头，「在我之后，还有情调局的人来。而如果情调局的人来，就算我甩锅，可是也不能保证情调局的人就一定不会再做调查。而一旦他们做调查，就有可能会怀疑到你们头上。如果怀疑到你们头上，肯定会盘问你们，甚至来你们房间搜查，这样你们拥有身份证的事情就有可能暴露…」
「那不如我们把身份证藏在宿舍其他地方？或者放父母那边？」胖子试探问道。
「那更不行，其他地方有机器人，万一被凑巧发现了呢？」女孩想了一会，否定了胖子的想法，「至于父母那边也不保险…」
「那你在情调局来了之后，你再来一趟把我身份证给我们不就好了？」我还是没想明白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不行的，」女孩还是摇头，「情调局的人来了之后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已经完结了，而到时候我如果再来的话就会引起其他人怀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身份证一定要在情调局调查完离开后才给我们？」
「是的。」
「那这他娘的又是一个死局，」胖子骂骂咧咧，「情调局离开后，那我也坐着垃圾车离开了。可没有身份证，我们如果一直坐着垃圾车到终点，那我们就被垃圾场的人发现了。如果我们半路跳车，你又不可能马上来我们身边把身份证给我们，那就意味着还是有暴露的风险…这他娘的别走好了！」
「半路跳车？你知道这周围有一个训练场一样的地方吗？」
我忽然想起之前我和胖子走下水道来到一个类似于训练场的地方。
「当然了，那是 A6 训练场，你们这周边就这一个训练场。」女孩有些奇怪，我怎么突然说起训练场来了。
「如果你在训练场把身份证给我们会有顾虑吗？」
女孩子歪着头想了一会，「没问题。因为训练场其实人流量挺大的，偶尔出现一两个从远方来训练的生面孔也不奇怪，而且训练场内部因为要保护训练者的能力隐私，所以也是没有监控的。」
「太棒了！」我差点蹦起来。
胖子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想法，一脸欣喜。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女孩看着我和胖子的样子一头雾水。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把计划和女孩子说了一下。
第一步因为宿舍外面有监控，而监控如果拍到我和胖子一去不复返那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我们需要不被监控拍到，而这第一步，垃圾车方案解决了。
第二步就是身份证怎么给的问题。
我和胖子乘坐垃圾车离开宿舍监控范围，而后我和他半路跳车，这个时候我和他就可以假装盲人然后和之前一样从下水道去训练场。
然后在训练场完成身份证的交接问题，最后由女孩带着我和胖子光明正大离开训练场去往大城市。
整个计划滴水不漏，简直完美！
5
「我们突然离开了，机器人不是会发现吗？那到时候会不会上报？」就在我们敲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又发现了这个计划的一个漏洞。
「这倒是小问题，」短发女孩连连摆手，「机器人那边我可以趁着这两天修改一下程序，让他们以为你们的房间本来就是没人的。」
「可是…」胖子这个时候也发现了问题。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女孩打断了胖子的话，「你们是想说机器人不知道，那我们这些人还能不知道吗？我们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平时谁会来盲人宿舍呢？就算来了，谁会挨个查房？所以你们因为宿舍没人而暴露的几率几乎为 0…」
听到短发女孩的解释，我和胖子也放下心来。
因为短发女孩擦除字迹还需要两天时间，所以我们约定三天后开始行动，而那天也正好是本周垃圾车来收垃圾的日子。
……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轰隆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伴随着几声雷声忽然变得昏暗下来。
「要下雨了。」我和胖子站在宿舍二楼的走廊往外看着站在空旷广场的短发女孩。
短发女孩右手拿着一个手机，好像在和什么人通电话。
我想，她应该是在通知情调局的人来。
天色越来越暗。
情调局的人还没有等来，先把倾盆大雨等来了。
哗哗哗。
短发女孩看了一眼我和胖子便撒腿跑进了一楼的走廊。
这场大雨不但来的着急，而且下的很大。
天地间仿佛都变成了一片水幕，令远方的景象看起来都模糊不清。
忽然，昏暗的水幕间出现两道光束，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有车来了。」我和胖子立马假装是在二楼走廊散步的盲人。
「他们怎么没做那种圆形飞行器来？」胖子和我的距离控制在三步左右。
「不知道…可能他们不想让盲人发现飞行器，又或者…那些飞行器是等级很高的人才可以使用，」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可能性太多了，「说不定雷雨天气那些飞行器也飞不了。不过这些和我们没关系。」
「那是。」胖子点了点头。
聊天归聊天，可是我们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一楼的。
一共来了三辆军用越野车，三辆车上一共下来了大概七八个人，因为雨太大了看不清男女。
这七八个人穿着雨衣，一下车就闷头冲进了一楼的走廊。
「来了。」我心里一凛。
按道理来说，来的这几个人应该先和在一楼的短发女孩了解情况，然后去餐厅看下情况，最后可能还会来盲人宿舍找几个盲人了解情况。
整个流程下来，按照我们的计划，最好的情况就是坐本周的垃圾车离开。
而如果错过了本周的垃圾车，那我和胖子就等下周的垃圾车再走。
可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这几个人一直都没有离开宿舍一楼。
因为餐厅在另一头，所以他们要去餐厅的话，我们肯定会发现的。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感觉有些疑惑。
不过我们的疑惑没持续多久，一楼走廊就传来短发女孩的声音。
「我们…走了…雨太…不管了…先走…」听的出来，短发女孩故意提高了声音想要让我们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