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重新回了山林间道观修道,他希望能在自己的孙子十八之前找到去掉这因果的方法。
如此十八年,老郭挺过了十八,迈过了那个坎。
老爷子找到了救自己孙子的方法,但却有副作用。
「你认识的人都会忘记你,你的一切痕迹在他们那里都会被抹去,先前越是亲近,之后见面越是厌恶。」
这是因果,是命,也是许言不认识甚至厌恶老郭的原因。
听起来很玄乎?
我原本也该这么认为,如果不是我真的忘了老郭整整七年。
老郭不信邪,回学校后整整追求了许言四年。
这四年,许言都没让老郭近身她两米内过几次。
再然后,老郭跟着许言回了老家,如此又追求了许言一年多。
结果跟在学校没什么两样。
老郭去找了自己爷爷,他不想这样。
老爷子本不想让老郭也趟这浑水,耐不住老郭软磨硬泡。
他甚至跟老爷子表演了他生病那年偷学的自家爷爷的本事。
最后老爷子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放弃许言,好好活着,接受这因果,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换个人喜欢,自此好好生活。
二、跟老爷子修道学易,等到什么时候老郭自己可以对抗那些五弊三缺带来的因果,便可巩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合理性。虽然许言对于老郭的记忆已经丢失,但老郭可以选择和许言重新开始。
在我的印象里,学道难,学易更难。前半部的易就是很多人一辈子也弄不明白的东西,更何况是后半部?
选择了其二,就意味着从此山野为伴,素衫褴褛,有可能穷极一生都达不到老爷子那种对抗因果的地步。
即便是达到了,那又会是多少年后?许言会等老郭?那个时候许言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娃都我们这个年纪了。
第二个选择是在拿后半生赌一个不知道的结果?
老郭没有说他的选择,能在这儿看到他,我心里大概也清楚了他的选择。
该怎么形容老郭?一个痴情的道士?
老郭在用自己的方式不停地靠近许言。
但很可惜,许言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16
「你相信命运吗?」老郭又问我。
许多年前老郭就曾这样问我,我一夜未眠也没能想清楚。
现在我依旧想不明白。
「值吗?」我问他。
「这么多年过去,这已经不是值不值的问题了,许言对我来说可能是个执念,或者说心魔。」老郭说得平平淡淡,就如同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你学得如何了?」我问老郭。
「今日也算学易小成,不若我就在此为你卜上一卦?」老郭满脸笑意,看得我无法拒绝。
我突发奇想问老郭:「为什么不算一算你和许言的姻缘?」
老郭愣住了,我上一次见他这样愣住还是在他第一次得知许言与他同校的时候。
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没在跟我说话,而是自顾自的推门而去,留下我和那一桌的菜肴。
17
下山后,我一直在想老郭讲给我的那些故事究竟是真是假。
或许他后来真的算了他和许言的姻缘。
或是他只是一个被爱情抛弃躲在深山的胆小鬼?
又或许他只是个故弄玄虚的疯子?
后来我闲赋在家倍感无聊,又走上了当初的路。
这次是在我的家乡一路北上,我还没见过那边银装素裹的天寒地冻。
直到那日,我来到一个喊不上名字的村庄。
天寒地冻一片毛白。
就连我胸口的那枚玉珠也冷得怕人。
这份冷让我想起了老郭。
我猛然想起,我能记得老郭,是否意味着他已然可以对抗那份因果?
边想着边往村里走去。
天地纯白中一幢幢的红色鲜艳夺目。
那儿竖起了很大的牌匾,喜庆的红绸连接起了整条小路。
远远地,我看到那牌匾上有什么字。
许言,郭承刚,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郭承刚,那是老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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