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有什么不侮辱智商的言情小说?

殷九清从一堆折子间抬起头,墨色的瞳孔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胡闹,你是妃子,他是王爷,你因何去探?」

他招招手,我来到他面前,他顺势将我抱在他的大腿上。

四周内侍默默退了下去。

他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捏住我的脸,面无表情说:「哪次你不是避我如蛇蝎,你只有在求我的时候才会这么乖顺。」

他很知道怎么对付我,我若是强硬,他便作出一副卑微示弱模样。我一示弱,他又立马强硬起来。

两手搂紧了我的腰,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这次是你要求我的,你亲亲我,我就让你去。」

我觉得屈辱,我挣扎着从他身上下去,却被他搂紧。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你不会说这些话,你变了,以前的你会脸红会害羞,现在的你满腹心计——」

殷九清打断了我的话:「那时我恪守规矩,丝毫不敢行差踏错,一举一动力求做到最好。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你走了,我的孩子死了,我的哥哥却娶了你。明明是我先向父皇求娶你的,他说要考虑。他嫌我德不配位,不足以担当大任,他派我出去办差事。我本以为回来之后他便会答应将你赐给我,谁知,他转头他就将你许给了哥哥。」

「明明是父皇将我教成这个样子的,我按着他的要求长成了一把标尺。后来,我无意间听到他和大臣说我过于死板,做事优柔寡断,他竟然这样评价我。」

「母后也嫌我是个废物,我出去办差事,她竟敢杀了我的孩子。我的确没想好将这个孩子怎么办,我也的确在担忧我的帝王之路,可我从未想过杀死这个孩子。她竟敢杀了我的孩子,我这个太子当得像个笑话。」

「还有那次狩猎,明明我也奋不顾身地去救父皇。明明是我受了伤,父皇却只惦记着皇兄,他全然忘了我的伤痛,他眼里只有皇兄。」

「还有李荣川,他竟敢如此对你,我都不舍得那样对你,他竟敢如此。」

殷九清脸上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秋荷,若你亲眼看到你的母后是怎样一步步毒害了你的父皇,你也没法不变。」

我吓得捂住了嘴,殷九清斜睨了我一眼,继续道:「我去质问母后,她却笑着问我,『若他不死,何时才有你的出头之日?今年你已二十有一,若他不死,莫非你是想等到四十岁登基吗?』」

「秋荷,还有你,你总是误会我,你一次次地误会我。」

殷九清木着脸说:「有时候觉得我变了,有时候又觉得我好像从未改变。若我还是以前那个光明磊落的殷九清,只怕你永远都不会回到我的身边。」

他从未说过这么多话,好像是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我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殷九清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

或许是我以前就对他知之甚少,或许是我从来都不了解他。

可他现在变得太不一样了。

「秋荷,你疼疼我吧,不求你像爱着皇兄那般爱我,我只要你心里的一个角落,行不行?」

他缓慢而温柔地将我放在桌案上,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我听见折子哗啦啦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讨厌他亲我,我讨厌他的吻。

67

殷九清的耳朵有些红,他给我理了理衣服和散乱的鬓发,语气也有些不自然:「去吧,朕答应了。」

我走的时候,他正弯着腰一本一本去够地上的奏折。

我扮作内侍跟在了太医后面坐上了马车,马车径直驶向了安王府。

殷九逸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他瘦了许多,脸颊都深深凹陷了下去。

我垂着头,生怕恨玉发现太医后面的内侍是我。

「你给王爷擦擦汗,我和侧妃商讨一下王爷的病情。」李太医瞥我一眼,跟着恨玉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个精光。

手指刚一摸上殷九逸的眉骨,我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极克制地小声呜咽:「你怎么这样多灾多难,你又怎么了,你快些好起来。」

泪水模糊了脸颊,对殷九逸的思念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

明明他就在我眼前,可是我还是好想他。

一只手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轻轻晃了晃:「珠珠,别哭了,你吵得我脑仁疼。」

我大惊,心间的软肉好像被人揪了起来,一抽一抽地疼,我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眼前都是假象。

嘴巴张开又合上,好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不认识我了?」他玩笑着帮我取下了内侍帽,一头青丝乍泄,他拍了拍身侧,眼尾染上了红:「陪我躺会儿。」

我情难自禁地将他扑倒在身下,搂着他号啕大哭:「你记起我是谁了?」

「记起了。」

我觉得喘不过气来,揪着心口处的衣服泪如雨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恨玉带我去找蜀地的游医了,我们住在山里,那游医一直在头上扎针。有一天就想起来了。」他给我擦眼泪,轻一下重一下拍我的背:「不哭了,我回来了。」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的脸上都没肉了。」

他垂眸看着我,捏捏我的脸:「你脸上有?」

我趴在他胸前一阵怔愣,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放鞭炮,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我脑袋里乱乱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朝明早告诉了恨玉你进宫的实情。那时语容走了,她心情不好,凶了你,她很后悔。」

殷九逸抚摸着我的头发:「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你现在听好我的话…..」

我还能回到殷九逸的身边吗?

我猛地从他身上起来,垂着头坐在床边:「我感觉,我其实没那么喜欢你,我觉得好像——」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违心话,或许是来的路上,殷九清吻了我,我觉得现在的自己是那么不堪。

殷九逸下床蹲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仰面看我:「珠珠,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这几个月我没能陪在你的身边,你想不要我了是吗?」

「不是的,我不是。」

他忽而吻了上来,吻得很有耐心,热烈又含蓄,我被他吻得脸颊通红,无力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们去临安好不好?」他搂着我,蹭蹭我的脸颊:「我们离开京城。」

「他会让我走吗?」

「你放心,一切有我。」

殷九逸的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珠珠,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好。等会儿我会给你一封密函,进宫之后你把它交给太后,她会协助你离开。」

「她会帮我吗?」

「我承诺给她的东西都是她一定想要的,她没理由拒绝。」

「如意楼虽是我的产业,但其所得的六成银钱都进了父皇的私库,这件事除了我和父皇外,无人知晓。除此之外,如意楼还收集了大量官员的把柄,有些无伤大雅,有些对于他们却是致命的打击。这些东西,太后不会不想要。」

殷九逸缓了缓继续道:「我没有生病,这样只是为了降低皇帝对我的戒备,如此,你才能顺利地回来。」

我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殷九逸抱了我很久,将头放在我的肩窝,欲言又止:「以后我们会到临安生活,临安民风淳朴,山水宜人,是个好地方。你做妃子开心吗?你听说过临安吗?你愿意和我离开吗?」

我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我做妃子一点都不开心,我每天都想你,特别想你。总梦见你抱着我睡觉,梦见你和我一起逗元宝。」

「不要怀疑我,你永远是我的首选。」

殷九逸眼底闪动着水光,他抓着我的手,我们一起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不多时,他坐起来一条一条抚平我衣服上的褶皱,整理着我的长发给我戴上内侍帽,最后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我们来日方长。」

一颗心被填得满满当当,我的心又重新鲜活起来,因为他时时刻刻发生着细小的颤动。

「你回来真好,你认得我真好,你还喜欢我真好。」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殷九逸埋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自己要小心。」

「好,我等着与你相见的那一日。」

我不敢在王府耽搁太长时间,匆匆随着太医离开。

战战兢兢回过头去看,恨玉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看,眼眶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眼神里没有责备。

原来柳朝明偷偷将真相告诉了恨玉,原来他们离开京城是为了去看病。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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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当晚,我去拜见太后,将那封密函呈了上去。

她脸色沉凝地看完密函,目光挪到我身上,冷硬道:「你又做了一个愚蠢的选择。」

我跪下来,端端正正地向她磕头:「不是世上所有人都想要权力的。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后来经历了许多事,我才明白,从始至终我想要的都是平淡安稳的生活,想要一个知心爱人,想要得到他明目张胆的偏爱。」

「姑母,求您成全我。」

「皇帝不能给你的,安王就一定能给你吗?」

太后轻哼了一声:「男人最不可信,你能笃定他永远不会变心吗?先帝自诩情深,最终不还是对着一个赝品黯然神伤。你们这样的年纪,最是异想天开。」

我们陷入了沉默的僵持,不知过了多久,她将密函叠好:「罢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腊月二十七时,帝后要到京郊的万安寺祈福。

临出发前,殷九清理了理龙袍,端着架子睥了我一眼:「按仪制需得帝后亲临祈福,但嫔妃也不是不能去,你若是想去,朕——」

我挥了挥手:「太子哥哥,再见。」

他没再强求,微微颔首,乘上骄辇离开了。

我急匆匆地回了寝殿,太后早已等在了我的寝殿,我的床上放着一具与我身量相似的女尸。

太后吩咐人往屋子里泼洒着火油,揉着太阳穴,像是在惋惜这间华美的宫室很快便会付之一炬:「快些走吧。」

我四处寻着元宝,喵喵叫了半晌就是不见它的影踪。

太后将一个腰牌塞进我怀里,惶急催促着:「快些走吧,马上就过了宫女们出宫宫采买的时辰了。」

我换上宫女衣服,跺了跺脚,实在等不及元宝了。

「太后,我走后劳烦您帮我找找我的猫。」

「快走吧。」太后再次催促。

我走的时候她唤住了我:「为人父母,总不愿意看着孩子误入歧途。他这一路走来很是辛苦,我不想他有把柄,杀了你的孩子,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我没说话,焦急地朝她挥了挥手,走出了长华殿。

回头看,长华殿已经烧起来了,火舌舔舐着雕梁窜天而上,黑烟缭绕着升上了天空。

我将头埋得很低,畅通无阻地出了宫,我的一颗心都激昂起来。

王府的李统领在宫门外接应,他穿着常服,我险些认不出来。

「章……姑娘,王爷和方侧妃不日前已经动身了,就在客栈里等着,咱们也尽快出发同他们汇合吧,免得夜长梦多。」

我点了点头,到街上买了身衣裳,将宫女的衣服也揣走了。

骑着马一路疾驰,行了三天,见到了等在客栈的殷九逸。

殷九逸穿了一身银色的袍子,站在客栈写着「酒」字的四角幡布下朝这边张望。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飞奔着扑进他怀里,他被我撞得向后一仰,双手却紧紧将我搂住了,将头埋在我颈间笑:「珠珠,别来无恙。」

我们在年底出发,走走停停,到了临安已是三月春初。

暖融融的春风吹过,西湖边的垂柳抽出嫩绿的小芽,随风轻摆着腰肢。

殷九逸背着我,看着湖边的风筝说:「等家里收拾妥当,我带你放风筝去。」

「好。」我凑近他的脸亲了一口:「你真好。」

恨玉提着包袱三步并做两步走在了我俩前面,脸上写着:「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殷九逸赶紧对着身后的李统领说:「李大哥,你快跟上,我们莫要走散了。」

我搂着殷九逸的脖子,眯着眼睛嘻嘻地笑。

阳光暖暖,风也和煦,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

【殷九清番外】

殷九清乘上了骄辇,大军朝着万安寺方向进发。

他忽然想起临行前,他问章秋荷要不要与他同去,她轻轻地摆了摆手,难得乖巧,甚至还小小地笑了一下,声音软软糯糯的:「太子哥哥,再见。」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殷九清心间淌过,像是甘霖洒在了久旱的大地上,他的心都因此悸动震颤,好似她终于肯将全面封闭的心门打开一个缝隙,好像他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机会。

整个祈福期间,殷九清都有些魂不守舍,不是插香烛时慢了许多,就是住持问话的时忘了回复,齐梅跟在他身旁提醒了好几次。

殷九清羞于承认,可他就是想秋荷了,尽管只分开了一会儿,尽管她从不肯正眼瞧他。

因为早上的那句「太子哥哥」,他一整天都像是踩在棉花里,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只有在求他的时候,才会喊他太子哥哥,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这四个字偏偏像是长了小钩子一般,勾得他心痒。

他想见到她,哪怕她不说话,哪怕她瞪着他。

殷九清怀着这种汹涌的情绪,面上却一派平静地吩咐抬骄辇的人说:「朕还有折子要批,脚程快些。」

回了宫,他抑制着雀跃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长华殿。

等待他的只有一座湿漉漉的、乌漆嘛黑的宫殿。

他们说,他的秋荷用完早膳进屋里小憩,长华殿忽然走了水,秋荷死在了大火中,只给他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

他不敢相信,明明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忽然之间,所有人都告诉他,秋荷死了,秋荷不在了,这要他如何能信。

他的母后站在一旁随口说道:「许是早就存了死志吧,次次见她,她都苦着脸。」

殷九清脑中的弦骤然崩裂,原来如此,原来她早上古怪的道别竟是此意,她同他说:「太子哥哥,再见。」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原谅他,她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殷九清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养心殿,他想起他略带强迫意义的吻,他威胁她,他向她索吻。

是不是不应该让她去见殷九逸?

她见了殷九逸,受了爱而不得的苦,她熬不住了,所以要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殷九清发了狠,将案上的奏折悉数扫落在地,他的身子缓缓滑落在地上,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他在空旷肃穆的大殿里痛哭出声。

他说好的要弥补,可她就是不要,她心里装了别人了,宁愿死也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他们以往也是有过好时候的,怎么如今再也回不去了呢?

殷九清想起了他青葱的少年时光。

章太傅是他的舅舅,也是他的老师。

他常去章府,也总能听章锦灿同他提起那个讨厌的庶妹。

殷九清从未见过那般漂亮的女子,脸上清纯与艳丽并存,眼角上扬带有媚态,嘴唇薄厚适宜,唇珠明显,又俨然是少女清纯之感。美目流盼、朱唇皓齿,令人不可逼视。

他自小遵圣人训,心中对妻子的期许也是端庄知礼、敦厚贤淑之流,从不敢对秋荷有他想。

但章秋荷实在和殷九清见过的姑娘太不一样了,她身为庶女却总是挑衅身为嫡女的章锦灿,次次让章锦灿吃瘪,总是挨打却总敢再犯。

她的身上有一种张扬肆意的美,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他不曾有过的东西。

身为太子,他自小便被教导着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

他不敢将喜怒形于色;不敢不用功;不敢不遵圣人训,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的父皇、母后对他寄予众望,他们要让他成为表率。

他小心翼翼地活着,太子的壳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时,桀骜不驯的章秋荷突然闯入了他的生命中,他觉得她那么特别,她笑着唤他「太子哥哥」。

后来,她被李荣川欺负,他愤怒。

她下药,他生气。

他气她不自爱,他气她妄自菲薄。

此前,皇后多番提及给殷九清找侍妾,都被他一一拒绝了,那是殷九清的第一次,也是秋荷的第一次。

他口不择言地训斥了她,后来又后悔同她说了重话,火急火燎派暗卫给她送药。

她在风雅场所跳舞,他更是气血翻涌,心里想着不管她,却还是没忍住让暗卫给她送去银子。

殷九清渐渐明白了,秋荷真的没有选择,他是真的心疼她。

那时的他太过懦弱,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意,不敢将喜欢宣之于口,不敢叫别人揣测了自己的心意,更不敢给她承诺。

后来秋荷被章锦灿下了药,送到了他的床上。

其实那夜他尚存着几分清明,她乖乖在他怀里睡着,双颊飞红,他忽然便贪起欢来。

他喜欢她,他想要得到她。

他对自己说,不如就借着酒劲放纵一回吧,明日之后,他来娶她,他来保护她,他会对她好。

自那以后,殷九清抑制不住地欢喜,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急吼吼地跑到她的卧房看她。

她穿着一袭青色的纱裙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着,看起来很乖,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不多久她又皱了眉头,似是很不安稳,殷九清蹑手蹑脚坐在她的床边,做贼一般摸摸她的眉毛,捏捏她的脸颊。

眼看着她马上醒转过来,他又像受了惊一般抽回手,正襟危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殷九清的欢喜是藏在袖子下微微颤抖的手。

他不善于说甜言蜜语,他想表示,他也喜欢她的,他看着满池的荷花,心中微动,试探着低下头想亲一亲她。

她瑟缩了,殷九清的心绪瞬间跌落谷底。

她主动搂着他的脖子亲他,殷九清的一颗心又怦怦跳动起来。

她害羞地瞧着他,不是蓄意勾引他的眼神,是一种懵懂的、羞怯中带着不安的眼神。

像是有羽毛在殷九清的心间挠啊挠,他是真的喜欢她,就是想常常看看她,就是想腻在一起,光是看着她就很高兴了。

他拥紧了她,细细碎碎地吻她。

他知道娶她很难,他义无反顾。

他不在乎他的太子妃是谁,他一点也不在乎,他只要太子侧妃是秋荷就好了。

可是后来,秋荷有了身孕,她竟害怕殷九清杀了孩子,殷九清又生气了。

他总是生气,对秋荷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后来又总是很后悔。

谁也不能想到,后来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想着去办差回来,父皇就会把秋荷嫁给他。

恰逢秋荷的生日,他想着要给他的秋荷过生辰,他跑死了几匹马,日夜兼程地赶路。

可是一回来,一切都变了。

他的母后替他杀死了孩子,他的皇兄横刀夺爱,夺走了他的秋荷。

最令殷九清心痛的是,秋荷也误会他了。

他到底该怎么同她解释,是说全是他母后的错?是说他真的不知道?

殷九清站着说不出话来,他怎么能说出口。

他是孩子的父亲,孩子没了,他也痛彻心扉。他抓着血衣去找她的母后,她母后说得他哑口无言。

好像一切阴差阳错,都是命中注定。

他注定要失去秋荷了。

可是怎么能甘心呢,明明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殷九清将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一喝酒,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好像又对秋荷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再后来,他变得面目全非,他变得不像自己,他低三下四的求她爱一爱他。

他用尽心机逼迫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那时,秋荷的心里只装得下他的皇兄了。

她宁愿死都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殷九清总是在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明明一开始秋荷该是他的妻子。

纵然不能给她太子妃的名分,他会将她视作唯一的妻子。

后来再怎么强求都强求不来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上天给了他无上尊贵的身份,他什么都有,真正想要的东西却怎么也得不到。

殷九清总是做梦,他梦见秋荷搂着他笑,同他说:「太子哥哥,能嫁给你真好。」

他梦见她含羞带怯地亲他,不好意思地说:「太子哥哥,我喜欢主动。」

他也能梦见她跪在他的脚下,流着泪向他求饶:「太子哥哥,我错了,我当年不该勾引你的,你放过我吧,我有爱的人了,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梦醒,殷九清抱着秋荷留在宫里的小黑猫学着梦里那人:「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陛下,柳侍郎在外面候着了。」

殷九清收拾了一番思绪:「让他进来吧。」

说罢,他将小黑猫放在桌案上,小黑猫探着头四处巴望,突然跳下桌子跑走了。

柳朝明刚被擢升为刑部侍郎,特来谢恩,看见上蹿下跳的小黑猫,忍不住开口:「陛下,猫不宜过肥。」

殷九清扫了一眼小猫说:「它年纪大了,朕不想再过多约束它了。」

两人静寂良久,终是殷九清先开了口:「她好不好?」

「她很好,第二胎是个女儿,安王挺高兴的。」

「你觉得朕怎么样?」

柳朝明有些错愕,随即垂下了头:「陛下是贤明之君,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朝中人心归一,正是蒸蒸日上之象。陛下功勋卓著,必将青史留名。」

「那她为什么不选朕?」

柳朝明将头垂得更低,声音也低了下去:「从来都只有她想要不想要,这跟您好不好无关。」

殷九清颓然坐进椅子里,只觉得遗憾的事情那么那么多,错过了她已经有很多很多年。

【临安城番外】

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殷九逸给午睡的秋荷盖好了薄被,刚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听到床上的人皱着眉头小声咕哝:「殷九逸,你不许碰我了。」

殷九逸面上有些发热,小别胜新婚,就是这个道理。

其实,这么说也有些不对,昨晚是他们的第一次。

十七岁之前,殷九逸不会想到,他与心爱之人的第一次会发生得这样晚。

那是他的青葱时代,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他拥有无忧无虑的日子,令人艳羡的容貌,无比尊贵的身份和最疼爱他的父皇。

他那时也曾无比期待,娶上一个漂亮的妻子,带她云游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

谁知,他身边最亲近的侍女狠狠打碎了他的愿望。

那命侍女叫佩云,本是他母妃宫里的人,自她母妃故去后,便一直在殷九逸身侧侍奉。

佩云比殷九逸大了十二岁,殷九逸唤她:「佩云姑姑。」

殷九逸尊她敬她,将安王府一应事务全都交给了她处理,他怎能预料到,最终她竟做出那样的事。

那时,他刚过十七岁,皇帝要给他选妃。

许是无法忍受王妃进门后的大权旁落,又或者因为些其他的原因,佩云对殷九逸犯下了罪孽。

她给她他喝了暖身酒,然后爬上了他的床。

她长了他十二岁,整整十二岁,他一直将她当成是长辈。

他无法接受,最亲近的人算计了他的清白,只因贪图他的权势和地位。

他无法忍受,他视为长辈的佩云姑姑竟对他做出这种事。

她以为凭着她服侍多年的份上,殷九逸不会对她怎样,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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