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5如何以“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为主题写一个故事?

虽说傅峥行事颇有君子之风,可近来却有些过分殷勤。

他一向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物之反常者为妖。

「长于。」

「在。」

「去打听打听,傅峥最近都去了哪些地方,又见过什么人?」

「是。」

8.

几日的功夫,松花酒已发的差不多了。

我费了些力气,把酒坛子从井里弄了出来。

「姑娘。」

「回来了?」我拿了方帕子擦拭手上的水渍,「说说罢。」

「这几日里,傅公子去的大都是些寻常地方。」

「那便说说不寻常的。」

我盘腿坐到罗汉床上,拎着湿帕子递给长于。

她接过,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近来,右司谏冯平与傅公子私交甚密。」

冯平?此人倒是未听过。

「可知他二人碰面所为何事?」

长于摇头,「傅公子行事小心,近不得前。」

「那便算了。」

「姑娘,还有一事颇为蹊跷。」

「何事?」

「傅公子暗地里频频入宫,也是在最近。」

对上我诧异的眼神,长于继续道:「所为何事,甚难知晓。」

我点点头。

长于的身手我自是清楚的,跟着傅峥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宫门,到底不比傅府的大门来去自如。

这两桩事倒是都不寻常,可也无定论,想来应是没太大干系。

罢了,罢了。

我摆摆手,低头去拆酒坛子上的泥封,「还有么?」

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下话,抬起头,只见长于一脸踌躇地站在旁侧。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疑道,「什么事这般为难?」

「傅公子最近常见一位姑娘,您也曾见过。 」

我也见过?

我看向长于,示意她继续说。

「是十五花灯日时,您见过的那位。」

哦,我记起来了。

是对着傅峥梨花带雨说做妾室也无妨,转头却对我说只做丫鬟便心满意足的那位。

我晃了晃沾满泥灰的双手,长于会意,转身递上一条拧了水的帕子。

我就着帕子简单地蹭了蹭手。

「她见傅峥做什么?是表心意还是诉相思?」

「都有。」

这姑娘倒是执着。

「傅峥应了?」

「倒是未允。」她迟疑道,「只是那些寄情的信,公子都收了。」

「一封不落?」

长于点头。

我定了定心神,仔细地琢磨了一通傅峥的行事。

蓦地想起花灯影绰下,傅峥含笑的双眼。

还有那句乱人心神的话。

若说傅峥过了这么几年突然开了窍,仿佛也不是桩说不通的事。

可他还见那女子做什么?

而且还将有情的书信照收无误?

傅峥此人,我是琢磨不懂了。

转头看见床几上的酒坛子方才拆了一半,便动手将酒封拆完。

微风拂过,一阵清香自坛中溢出。

「长于,取纸笔来。」

……

我撂下笔,将笺子递给长于。

「送去傅峥那。」

「是。」

「好酒尚无宾,安能惬意饮?」

09

「姑娘,这床撤回屋里吗?」

我瞅了瞅外头的天,思量着对月小酌似乎更有滋味。于是摆手道:「就放那罢。」

……

月上柳梢之时,傅峥应邀而至。

他慢悠悠地进了门,手里还提着个小食盒。

「你也忒客气,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说归说,可我的眼睛却忍不住地往他手上打量。

傅峥拆了盖子,端出几碟精致小菜并着一串葡萄。

行啊傅峥,会喝。

我抖落出酒盅里的清水,拿了绢布擦干后,排在炕几上。

「羊脂白玉,」傅峥拿起一只细细端详,「傅某今日有幸了。」

我拿着酒壶轻轻磕了磕桌子。

他会意,立刻将杯子推了过来。

几盅下肚,酒意迷蒙,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傅峥。」

「嗯?」

「你我成亲有两年多了罢。」

他抬起头,目光突然飘渺,「是啊,快三年了。」

「瞧着如今朝堂上,早已不是两年前那个光景。」

我举杯少抿了一口松花酒,余光瞄着他:「我想着,我们这桩婚事,也该散了。」

闻言,傅峥拿酒盅的手一顿。

不过须臾,他又缓缓将酒盅放了回去。

「我觉得不妥。」

我不解地看着他,「为何?」

傅峥用手点点桌子,「如今外头怎么说我们?」

想起那些冠冕堂皇、名不符实的话,我停了一瞬,「皆是流言蜚语,不足为据。」

傅峥笑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酒壶,将酒满上。

「那对合和玉如意,你安置在哪了?」

我一怔,看向傅峥,随即反应过来。

他在提醒我。

我与他可是陛下金口玉言的夫妻典范。

不过几日的功夫说散便散,将天子颜面置于何地?

猛虎口中敲玉齿,骊龙颔下夺神珠。

他这提醒也不无道理。

「虽说如今时机欠妥,可也该预备着了。」

我将盅酒一饮而尽,看向傅峥。

「倒是不用这般急。」

他不疾不徐地又为我满上,「再过个一年半载罢。」

太久了。

许是见我半晌不言语,他拿起杯与我碰了一下。

听见声响,我顺着酒盅向上看。

「咱们不过散个伙而已,倒也不必这样久罢?」

傅峥淡然地撂杯,「夫妻伉俪、鹣鲽情深,又岂是一朝一夕便能出得了嫌隙的?」

我自斟一杯后,迟迟未举。

他的话虽是有理,只是这心思,我还是未探明白。

许是不胜酒力,我只觉脑子发沉,醉意绵延。

……

半寐半醒间,只觉脸上有个温柔的触碰。

我睁开眼,傅峥近在咫尺。

「你在做什么?」

他却不言语,直起身子。

我拽住他的袖子。

「你在轻薄我?」

「没有。」

「那便是在对我行不轨之事?」

「不是。」

「你为何不与我和离?」

傅峥沉默。

「又为何对我这般好?」

他仍不说话。

「你喜欢我。」

我看见傅峥有一瞬间的凝滞。

我当他会一直沉默,谁料他却忽然出了声。

是。

这样沉稳又掷地有声的肯定,教我愣神。

整晚的试探,却不如带着醉意的直白来得痛快。

万籁俱寂之时,月色朦胧之间。

傅峥眼里的光,这一回,我看得很真切。

10.

我刚出院门便碰上了傅峥。

「真巧。」

看着他四平八稳地站在那,似是一早便来此等候的模样,我分毫没瞧出这「巧」从何来。

昨晚借着酒意大胆妄为,如今清醒了,对着他却总有些不自在。

有些事,我仍未想清楚。

他的心意我知晓了,可我的呢?

我当真懂自己的心么?

我笑着打了个呵呵,便绕道离去。

「你躲我做什么?」

我回头,傅峥只是站在那笑意盈盈地看我,可我这心却没来由地慌乱了,一如昨晚。

「有事?」

他朝我走来,递了张帖子给我。

我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站在我身侧的傅峥。

「你当真要与我一同回去?」

「当真。」

……

我与傅峥刚向父母请了安,便听得有人唤我名字。

「年芳。」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竟是师兄张琰。

「琰兄,你回来了。」

张琰笑着应了声,快步走到我面前。

「我于北境新得了一杆枪,倒十分合适你用。」

「走,去试试。」

我掂了掂这柄银杆红缨枪,随手甩了几个枪花。

确实不错,身轻却不浮。

「如何?」

「琰兄果然是好眼光。」

「称你心意便好。」

他拿了张布一边蹭着枪头一边道:「傅峥从前并不与你一同回府。」

我点点头,「确实。」

张琰抬头看我,「近来听到些消息,有些不大寻常。」

「有桩事,你也该知晓了。」

等了许久未等到下话,倒是等到了几声拖长的咳嗽。

我立马递了盏茶过去。

「兄长润润嗓子。」

张琰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继续道:「有一桩事,与你的夫君有关。」

与傅峥有关?

「冯平此人,你可曾听过?」

「略有耳闻。」

「他是祁王的人。」

我顿住拿茶盏的手。

愈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愈是了不得。

「你是想告诉我,傅峥与祁王过从亲密?」

「你瞧。」

我顺着张琰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傅峥正与我父亲边走边聊着。

「近来传闻陛下龙体有恙,外头诸王皆是蠢蠢欲动,」张琰撂下茶盏,「尤其是祁王。」

「祁王已经来府上找过师父两回了,这回终是找了个顶好的说客。」

我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傅峥。

「为兄并非挑拨你二人的关系,只是祁王此人,绝非善类。傅峥这栖木择得着实欠妥。」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却闷得很。

一桩事尚未捋得清楚,一桩事便紧跟着来了。

傅峥对我的情意里头,究竟有几分真心?

11.

我坐在廊下,擦拭着琰兄送我的那杆枪。

瞧着枪头尖锐锃亮,真是杆好枪。

虽说我只是隔三岔五拎它出来耍耍,但若是长久地立在外头风吹日晒,还是有些可惜,便叫长于仔细收好。

我攥着方才拭枪的帕子,忽然想起前几日,父亲曾向我修书一封。

上京生变,望汝珍重自身,小心应对。

父安,勿念。

寥寥数语,虽说安好勿念,却总教人觉得心下难安。

我与傅峥相安无事了两年,偏在这个档口生了事端,一桩接着一桩。

右司谏冯平,于朝堂之上不算多么出挑的人物。从前听长于回禀时,我并未在意。

但那日琰兄提起时,我却忽地想到了傅峥。

冯平作为与祁王的谋士,却与傅峥往来过密。

为的什么,不言而喻。

左不过是因为我父亲手上的权,能为祁王铺路罢了。

何府的大门不好入,便想凭着傅峥与我的这层关系,去动摇我父亲。

当真是步步算计,好心机啊。

我瞧着外头天阴沉得厉害,风吹得西墙的竹叶飒飒作响。

「姑娘,起风了,回屋罢。」

不知何时,长于出现在我身侧,轻声提醒。

灰蒙蒙的天,确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刚要回屋,只见一侍女步履匆忙地进了院门。

「夫人,宫里来人了,太后传您即刻入宫觐见。」

旨意来得这样急,绝非只是闲话家常这般简单。

我回头吩咐长于:「带把伞,怕是要变天了。」

……

太后身边的陈姑姑,亲自引我入殿,太后端坐在上首。

我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太后赐座赐茶后,三言两语地与我拉起家常。

「忠勇将军近来可安好?」

「劳太后娘娘挂怀,父亲一切安好。」

太后笑道:「我一向是藏不住话的,今日宣你来,确是有桩要紧事求你。」

我起身,连道「不敢」。

太后摆手,「快坐下。」

「好孩子,为了你郎君,总归要劝一劝你父亲。」

「祁王已得你郎君相助,若再得你父亲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大位在握。」

「他日大事既成,莫要因着今日的愚忠,而误了日后的大好前程。」

……

来时是陈姑姑在门口迎我,走时她却亲自为我引路。

行至一处角门,陈姑姑却闪入门中,忽然不见了踪影。

我不过入宫几次,且回回都有宫女内侍们引路。

突然扔我一人在这偌大的宫里行走,哪里能摸得清路呢?

她引我来此,想来是受了太后的吩咐。

望着陈姑姑走进的那扇门,我忖了片刻,推门而入,沿着回廊来到一处小湖边上。

我正欲再往前行,忽然听到石山后头有几人在低语。

可惜声音太低,听不真切,我只隐隐约约听见了「陛下」、「病危」、「将军」几个词。

正想再凑近些,却听见低语声戛然而止。

「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内侍,居然敢偷听本王的墙角。」

我转过身,只见祁王向我走来,身后跟着傅峥和一文弱书生。

这文弱书生,想来便是冯平了。

「原来是自己人。」

祁王看向傅峥,笑了。

我看傅峥蹙眉,不发一言的样子,也笑了。

虽是早先便知道的结果,但听琰兄说与自己看,到底是不一样。

「傅夫人,初次见面,本王也没什么好送你的。」祁王向冯平使了个眼色,「这就权当做是见面礼了罢。」

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强力,整个人天旋地转。随后,冰冷的池水包裹了我。

我能文善武,却唯独不会凫水。

忽然听见有人唤我名字,可意识却在逐渐涣散。

眼皮沉沉阖上之前,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傅峥。

12.

虽说平日里总觉得自己身子骨还算硬实,却不想这落了一回水便原形毕露,伤足了元气。

听长于说,我昏睡了四天。

醒来时,身边只有长于一人。

「是他送我回来的?」

长于默不作声,只是点头。

「之后,他可来过?」刚问完,我就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长于连忙为我拍背顺气,「郎中说姑娘呛水伤了肺,怕是要缓个几天才能好。」

「他没来,是么。」

长于未说话,可我心中已有了定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与人之间,好与不好间,只不过全是为了一个「利」字。

「父亲母亲可曾来看过我?」

长于摇头道:「不曾。」

我出了事,父亲母亲竟都未来看望,无外乎两个缘由。一是不知情,二是知情却来不得。

不管哪种,这其中,应当都少不了祁王出的力。

「出得去么?」

长于摇头。

她这样好的身手,竟都难以出去,可见这周围已然如铜墙铁壁一般了。

「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我自嘲一笑,「他这是将我软禁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自门而入。

傅峥的耳报神倒灵。

我昏睡的时候他不来,我这前脚刚醒他后脚就紧跟着来了。

借着长于的手,我坐起身来。

「你先出去罢。」

长于不放心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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