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如果虐文女主突然醒悟,会有什么故事?

此时日色向晚,灯火连天,我们停在一家最大,最豪华的花灯摊子前,猜灯谜,对对子,只见那老者渊渟岳峙,抛出句句死对,而我眉头紧凝,对答如流水。

「一人为大,二人为天。」

「一十为土,二十为王。」

「禾火为秋,禾日晒成香。」

「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 」

「安贫守道道无穷。」

「苦寒修禅禅意深。」

只一炷香时间,我们已讨教了几个来回,那老者哼了一声,转头捏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夜灯过来,算是打发,于是我得意地提着灯,示意身后的阎罗惜顶上。

开玩笑,《声律启蒙》我三岁即倒背如流,这点小玩意能难倒我?

接下来,就是剧情的高光时刻了。

只见那老者从容捋须,鼻孔朝天:「一二三四五。」

赘婿阎罗惜倒也机敏,淡然启唇:「上山打老虎。」

老者一愣,顿时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哎呀,公子大才啊,此下联奇崛雄伟又异趣横生,老朽惊为天人!」

我:????

不是,他说什么了就惊为天人了,这天人的门槛也太低了吧?

这老者显然就是致仕归乡的翰林大学士本人,当下他拉着我相公的手,感慨万千:「我已许久没有听到这样清香怡人的诗句了。」

「公子超尘绝凡,不像某些人满嘴僧僧佛佛,过于着相,满口酸臭,俗不可闻……」

我:……

Hello?有必要踩着我的脸夸人吗?

惊为天人任务完成后,我板着脸在前面疾行,阎罗惜人高腿长,几步上来叼住我。

漫天灯火下,他面如红莲,似有忐忑:「娘子可是不喜了?」

我用袖子扇着风,阴阳怪气道:「我哪儿敢啊,您可是天上地下,独此一人的大赘婿呀!」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系统先给我送消息了。

「嘲+1」

顿时一股业火直冲颅顶,我怕气头上来乱说话 OOC,随即一甩袖子,扔下小灯扬长而去。

却不知在我背后,阎罗惜原先甜蜜的微笑立时就变了,变成刻骨的阴冷。

说也奇怪,那甜丝丝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就像生搬硬套别人的表情一样,虚假僵硬,反而是这种阴森冷血的表情更适合他。

「玉栩真,你明明大字不识一个,此番为何对仗工整,文思如流?」

「哼,且看你如何演下去!」

10

虽然这位赘婿见天找虐,从不认真钻书,性格也刻薄肤浅,但只要出了这个憋屈的小家庭,所有大人物都对他青眼有加,所有小娘子都前赴后继地生扑倒贴,扶持他一步步走到万人之上。

可以负责任地说,原文里整个大邺的黄花闺女都心心念念,巴望着做他的侧室小妾。

大学士女儿也一头栽入了赘婿的后宫,在灯火连天的长街上,对这惊心动魄的朱砂痣一见钟情,只是阎罗惜一路想着事,完全没留意她而已。

那女子见他眉头紧蹙仍不掩风华俊彦,顿时将一颗痴心赋予,期期艾艾地上前搭讪:「这位公子……」

她害羞递过一张香笺,却被眼前的美人无情打落。

「不好意思,我不办卡。」

「嘤!」

那女子横遭拒绝,立即苍白了脸,向后倒在丫鬟怀里,与此同时,已然回到庄子的我却被系统的一连串提示炸懵了圈。

【终极赘婿系统:后宫招募失败(1\9)】

【任务失败惩罚:令赘婿跪足一个时辰(0\1)】

让我无语凝噎的是,这段强加的惩罚居然是红字剧情!也就是说,若他不予配合……

等着我的,将是彻底抹杀!

11

不久后,美少年星夜归来,就立在门廊下。

我扑上去摸遍他全身上下:「咦,香笺呢?」

袖口裤腿都扒拉了个遍,果然没有小娘子赠物,后宫 NO.1 就这样失落于人海,连个补救的机会都不给我留。

就在我失魂落魄的当口,一道阴冷、甜柔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娘子,你在摸什么。」

此刻阎罗惜站在黑暗中,眉似蹙非蹙,眼似喜非喜,便如同地狱中爬上来的艳鬼,艳也艳极,诡也诡极。在我面前,他似乎正逐渐卸下伪装……

问题来了,这足足一个时辰的强制跪,他还会听我的吗?

此刻弦月高升,寒入骨髓,我一激灵,眼泪就掉了下来:「相公,我刚才小寐时,公公婆婆入了我梦,谴责我未与你正正经经拜堂,不算你阎家妇。」

话说,原著里的赘婿到底惨到什么程度呢?

因为父母双亡无人操持,他过门时,玉家人只悄咪咪摆了一桌酒,这之后不光不允两人圆房,就连天地也未正经拜过,就怕影响独女再嫁。

而他能转正文家婿的唯一条件,就是春闱中举。

幸而系统抓大放小,我才有一点发挥空间,假惺惺地掉泪:「只跪了我父母,没有跪你父母,想必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这才会进我迷梦,警示于我。」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阎罗惜低头看着我落泪,燕尾般的眼角轻轻翘起,我在他嘲弄的目光中摆上红烛,拉着他重拜天地:「来相公,我俩今日便把三拜补上!」

幸而,这少年凝目我许久,仍是跪下了。

不幸的是,头顶进度条过半以后,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拜天地而已,有必要这么久吗?」

我连忙捂嘴轻泣:「要不是对我心怀怨怼,公婆怎会屈尊临凡?相公累了便自去吧,就让我一人跪到死,也好过在梦里被吓死,呜呜!」

他叹了口气,继续垂着眼皮听我悲风伤月,终于帮我苟完了任务。

翌日,跪了一个时辰的我简直不能下地,只得摇铃唤人,拿来艾草包热敷,为了表示友好,我以不能妨碍他读书为由,强迫他也敷了一会儿。

谁知我离开后,对方随即将艾草药包丢出院子。

因为功力深厚,体魄坚实,跪到下不来床这种事是不存在的,此刻他口吻阴冷,双目猩红,显然怨气滔天:「玉栩真,你到底是为何行事鬼蜮?」

那草药丢走许久,鼻尖仍然隐隐约约有些味道,让他整个人更加烦躁。

他顺着气味弯下身,却看到桌下拴着细长的,摇晃的,粗陋的……

几个歪歪扭扭的香囊。

12

距离春闱的日子近了,阎罗惜看我的目光也越来越奇怪。

「娘子最近有些不一样。」

我脊背一刺,释出一身冷汗:「哪里不一样?」

「譬如以往,娘子不出三天便会抽打我一番,现下都过去三个月了……」他拿出那细长血红的鞭子抚摸,双眸熠熠流光,斜挑着我。

「嘶……用鞭子抽?」

这个动作很微妙呀!不脱衣服是家暴,脱了衣服……不就是情趣吗?

为了巩固人设,我硬着头皮抢过鞭子:「嗐,谁说我不爱抽了?」

「来来来,今天玩点不一样的!」

我用鞭尾先在自己手臂上试了一下,不仅不疼,反而略有几分酥痒,奇奇怪怪的。

他见我神色犹豫,口吻甜蜜地敦促:「娘子怎么还不动手?」

「那是因为你还没脱!」

我眼疾手快将他中衣扯下,很快,一具优美精健的身躯便暴露在晨光里,仿佛苍白坚实的大理石像。怀抱着破坏艺术品的负罪感,我轻轻地用鞭尾掸了一下那深凹,精致的锁骨,因他肌肤冷白脆嫩,一下便宛然红印。

而他任我作为,只微微轻哼一声。

我怀着忐忑小声:「疼吗?」

「娘子喜欢,惜便喜欢。」

既然他喜欢,那……

接下来,我用那鞭尾轻柔地拂过他开阔的肩头,修长的脖颈,鲜明的喉结……

在这微妙的氛围里,他忽然抓住我手,喘息微微,泪光点点,一双眼已烧得通红:「娘子可以再重一点。」

「这样呢?」

「好得很!」

「那我再来几下?」

我乘机轻轻多抽了几下,把今日的超额分量也完成了,直到我再也不肯下手,他才握着我手腕,双目湿润,喉头哽咽。

「娘子,惜很快乐。」

嘶~~今日这人委实奇怪,且令人上头。

13

绿芜墙绕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

此时此刻,一对燕子停在帘钩上低语呢喃,杨花柳絮在井垣四周飘旋飞转,与庄上孩子们跳脱戏耍的声音,汇成一首轻曲,不断传入帘内。

阎罗惜披衣下床,油然感慨:「人间却有这般天。」

「说人话。」

「太阳老大了,娘子。」

许是无人叨扰,他最近比以往要丰盈一些,精神充完,看着比之前更加从容昳美。我躺在凉榻上,懒洋洋地指挥人收拾行李。

「过两日就入春闱了,我给你备了考篮,你收拾些衣物细软,便可以上京了。」

他坐在桌旁,朝我怅惘叹气:「惜不想去,只想与娘子待在庄上竟日消磨,不问寒暑。」

「惜活了二十年,从不知夏日这般短暂,只得娘子几声轻喝,食一盏瓜果,吟几句酸诗,这一天便遽然消逝。」

我默然听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回应。

纵然再不愿去,每个人还是要奔赴自己的命运,不能回头。

为了更妥帖的照应,我给他配了两个靠谱的小厮一齐上京,他前脚刚走,我后脚便心慌得睡不着觉了。

真·奇哉怪也。

会试过后,我正在床上补眠,几个婆子冲入里厅大声嚷嚷:「大娘子,夭寿啦!姑爷给人当街捉走啦!」

我旋即大喜过望,爬起来就开始收拾衣物!

再也不用留在庄子里喂蚊子了,又可以回富得流油的玉家蹭吃蹭喝了!

大喜之下,甚至想要唱几句《好日子》!

话说,看过原著的我不止知道他会被人榜下捉婿,还知道捉他的正是大将军之女,对方女扮男装在大街上游弋,对他惊为天人,当场就把人打晕带走了。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还没到玉家,半路上就被大将军的府卫截了胡,半强迫地带到了将军府。

阎罗惜此时衣冠凌乱,就坐在大厅上首,满脸坚贞不屈:「小可家中已有娘子,劝姑娘收起妄念,勿要自寻烦恼。」

而将军之女就跌坐他脚边,哭得淋淋漓漓,肝肠寸断。

不对啊,原文中的两人不是天雷勾动地火,一见面就酱酱酿酿了整晚么?

大将军渊渟岳峙,刚进门就朝我亮了一下剑,然后淡然道:「玉大娘子也来了,不如说说对此事做何感想。」

大厅里,三个人的目光如聚光灯一般,同时投射在我身上。

见我哼啊哈啊地含糊其词,大将军再次展示他雪亮的剑锋,我随即凛然道:「你我未换庚帖,更未圆房,算不得正经夫妻,现下阎公子有了更好去处,理应择良木而栖……」

谁知阎罗惜早有准备,他淡淡启唇,随即打断我满嘴苦口婆心。

「与我拜了父母天地,不是我娘子,也是我娘子。」

我:……

碰瓷是不是?

讹上了是不是?

倒霉的我不得已,和自己的赘婿一起被扣在了将军府。

14

被关在柴房数日,阎罗惜高枕安卧,我却是娇生惯养,受不了那冰冷潮湿的地面,已是数日未眠,精神迅速萎靡下来。

「娘子昨日也未睡么?」

我懒得理他,只把后背冲着他,却听身后人用不正经的语气调笑:「丰神绰约,玉中纤婀,说的便是娘子这样的,连后背都生得标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这性命攸关的当口,他居然有兴致说荤话?见我气得头晕眼花,他连忙扶住我颤抖的肩:「今夜惜不睡了,先紧着娘子睡,如何?」

这话实在很有吸引力。

我哼了一声,便顺着那手臂的招揽倒了下去,他胸膛宽厚而温暖,如小舟一样轻轻起伏,很快让我陷入了迷糊中。

「对了,你不是玉栩真,那到底是谁?」

我真名?

实话实说,我真名就叫玉栩真,当初要不是看书里的恶毒女配与我同名,我怎么会想不开跑去看男频?

于是我轻咳一声:「玉子烧。」这是我笔名,灵感来自我侄女玉子玿。

「好可爱的名字。」

在他诚挚的夸奖和胸膛的震动里,我渐渐睡着了。

可惜没睡多久,便被人粗鲁叫醒。

「阎公子,听闻您在这里,吴王特地来访,还请您即刻赴宴。」

15

吴王携爱女嘉诚郡主为当今圣上贺寿,就借住在大将军府。

我就纳了闷了,天子脚下,风声鹤唳,你一藩王竟敢和兵权在握的大将军公然交好,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就不怕被言官弹劾成结党营私?

别问,问就是爽文无逻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阎罗惜一入座,就被安排在嘉诚郡主旁边。

再说那郡主青春年少,已是豆蔻花期,却从未见过这样骨秀神清,如画中人的美少年,特别是对方眼睑下对称生着的朱砂痣,直如心头血一点,让她心魂为之震颤。

「为何你生得如此妙人?简直叫人越看越爱!」

说着,她的手便在他身上游移。

他轻咳一声,挪开点位置,却见对方将一颗葡萄含在舌尖上。

「郎君,你瞧。」她少许地回复了一些娇羞,还朝他抛着媚眼,似乎叫他快来品尝她口中的味道。

阎罗惜:……

我缩在角落里,憋笑憋出鹅叫。

宴后,大赘婿被留下单独叙话,我则抱着满肚子饭食绕着竹林消食。

前方传来两道女声,一刚一柔,争论不休。

「我是郡主,我为大,你为小。」

「虽你是郡主,可阎郎是我先捉到的,那自然是我为大,你为小。」

见我愣在路中,那两名女子轻蔑地移开眼,不约而同地呸了一声:「别管她,我们继续!」

喂,我不要面子的啊!

再看她们旁边,那个在月色下闪闪发亮的秋千……

嘶,这秋千波光粼粼,造型独特,在原书里是男主和他的后宫们最爱的飙车道具,当是时,冲着那些福利章我还打了赏的。

于是我悄咪咪离开了,实则躲在附近的假山里,继续观摩事态发展。

不远处,大将军那嘹亮的嗓门一路靠近。

「阎郡马,此事只要你一点头,何愁大事不成?」

我这个原配还没死,大将军已然一口一个郡马,喊得亲热极了:「郡马现下高中解元,三元及第,插花游街的日子已在眼前,玉大娘子只是一商户之女,如何能助公子直上青云?」

阎罗惜虚着眼睛看他:「大丈夫建功立业,为何要妻子助力?」

此言堪称伟光正,大将军傻大黑粗,直接愣在当地。

此刻幽篁清辉,凉风习习,月下玉郎缓缓而至,只把那两名女子看得心脏扑通直跳,恨不得把他扑倒在地,吃光抹尽,那人却是郎心如铁,无可转圜:「今日莫说是郡主,就是公主来了,惜也还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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