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如何以「我封妃那天,他在宫外跪了一夜」为开头写一篇古言小说?

他的痛,不比谢承轩少。

谢承轩怒道:“萧霆,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萧霆握紧了拳头,闭着眼睛,挤出一个“是”来。

谢承轩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一字一句道:“谢陛下不杀之恩,臣,会离开的,余生绝不出现在陛下面前。”

大殿的门被打开,阳光照了进来,谢承轩逆着光越走越远,萧霆紧咬着牙,流下一滴泪。

谢承轩是个固执的人,他发誓要保护萧霆一辈子,那便绝不会离开,即使让他受尽屈辱和折磨,哪怕是丢了命他也愿意。

萧霆只能以最残忍的方式骗他离开,只有他对自己死了心,才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师兄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只要师兄活着,好好地活着。

“出来吧。”他已然发现了我。

他背过身去,不想我看到他脆弱的模样。我悻悻地从龙椅后面出来,羞愧道:“我怕你们打起来,所以才……”

萧霆并未责怪我,他道:“替我送送他。”

谢承轩走的那日,陵安城的梨花落了一地,满目残春,几度悲凉。

眼前春景正好,可想与之一起共赏的人已经离开了。

谢承轩离开一年,只来过一次书信,信中言自己一切安好,却只字不提萧霆。

自谢承轩走后,萧霆一心忙于政务,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那属于谢承轩的温柔被他藏了起来。

如今朝堂之上暗潮涌动,翎王随时都有反叛的可能,可萧霆却迟迟不肯行动,父亲劝他扣押翎王,清除后患,可他却云淡风轻地说:“此事不急,翎王尚不敢反。”

我不知萧霆为何会这么有把握,直到靖阳传来突生瘟疫的消息时,我才恍然大悟。

翎王母亲一族皆在靖阳,他的根基自然也在那里。

靖阳遭水患已经三月有余,萧霆封闭了所有离开靖阳的出路,并且一路暗杀了所有来陵安的信使,所以消息才没有传到萧珩耳朵里。

水患过后,病虐四起,百姓逃不出去,加之匪盗横行,烧杀抢夺,靖阳犹如人间地狱。

我从未想过萧霆会这么狠心,一城的百姓,皆成了他和萧珩权斗的牺牲品。

可生在皇室,他身不由己,这条路上注定充满了杀戮和血腥,我能做的只有护他周全。

萧珩被突如其来的灾祸乱了阵脚,高太妃生前所住行宫也因走水而面目全非,他上奏请求回靖阳镇压匪患,可萧霆却压着他的奏折迟迟不肯下批。

直到萧珩亲自来求。

“朕要你五年不得回陵安。”

这是他的条件。

五年,够了,只要翎王的势力转移到靖阳,萧霆便能放心地去开拓他的盛世,五年之后,翎王反不反已经不重要了。

萧珩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心和愤怒,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臣……遵旨。”

他临走时,对萧霆说道:“五年不过一瞬,就看你到那时还守不守得住了。”

萧霆笑道:“皇叔走好。”

15.

翎王离开了陵安,临走前,秦织语来宫中同我告别。

我与她也一年未见了。

她看上去很疲惫,眼中满是哀愁。

“你怎么了?”我问她。

她道:“娘娘,织语要走了,有些舍不得。”

“陪在翎王身边不好吗?”我问。

她摇摇头,“离开了陵安,就再也没人能像娘娘一样听我说话了。”

想必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了翎王他……?”

她伤心地点点头,道:“我以为他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可没想到,他的情比谁都炽热,只是他一直藏着罢了。”

秦织语告诉我,翎王可以对任何人宽容,唯独对穆锦书苛刻,后来才知那是因为穆锦书不是任何人,而是翎王心里的人。

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那让她震惊,让她痛苦。

“王爷遍寻名医,治好了穆锦书的腿。那夜,大夫为他接骨时,他疼得额上满是冷汗,王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眼中的心疼与自责让我明白了一切。”

她笑了一下,仿佛在嘲笑自己。

后来,她看到王爷在醉酒之后去了穆锦书的房里,她心中有疑,怕他们又起冲突,便跟了上去。

萧珩一遍遍地哭诉,问穆锦书为什么要离开他,穆锦书任他打骂,不还手也不解释。

直到萧珩强吻了他。

“穆锦书,你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的心上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说过不离开我的,为什么你要跟着司雍走,你这个骗子。”

穆锦书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震惊地看着那个亲了他的男人。

“穆锦书,我要你永远做我的人,你逃不掉的。”

他再次吻了上去,灭了灯烛,掩了床帘。

那夜,萧珩动了情,穆锦书因愧疚而没有反抗,那一室的颓靡让秦织语彻底死了心,断了念想。

秦织语流着眼泪,痛苦道:“他娶我时告诉过我,那只是一场交易,嫁或不嫁由我决定,可我还是答应了,飞蛾扑火,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那你恨穆锦书吗?”我问。

她摇摇头,“不恨,他有他的身不由己和难处,我只是可怜他罢了。”

明知嫁他是错,可情之所向,宁愿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秦织语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就像大病了一场一样,我将她送至宫门口,来接她之人是穆锦书。

他见到我时脸上现出一丝喜悦,想来也有几年未见了。

他变得沉稳了,不再是从前那个敢拿着剑指着萧霆的少年了。

我笑道:“锦书,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他道:“师姐还是叫我闷葫芦吧。”

秦织语与我相视一笑,她道:“想不到穆侍卫以前也是个闷葫芦呢。”

我们皆取笑起对方来。

许久不见,再见却是分别。

他最后同我告别时,说了一句“漫尧,多保重。”

马车越来越远,我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或许是五年,或许是……一辈子。

16.

萧珩去了靖阳后,陵安来了一位客人。

任谁也想不到,本该死去的司雍却站在萧霆面前,手执揺风,潇洒倜傥。

“你是人是鬼?”萧霆问。

他大笑道:“司雍便是司雍,何必非要分是人是鬼呢。”

我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顺势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道:“是在下的美貌让娘娘看呆了吗,小心陛下生气哦。”

他还是那个司雍,依旧口不择言,油腔滑调。

当年萧珩灭了落雪城,杀了司雍,可此刻那人就在眼前,竟有些不真实。

司雍嘴角勾起,道:“若落雪城那么容易就被灭,梁国历代君王又为何下令要梁国永不进犯落雪城呢?”

他所言的确是事实,梁国三代君王皆立了条令,落雪城不属于梁国,梁国后世君王不得攻打落雪城。

如今看来,落雪城的确是个神秘的地方。

“可是,萧珩的确杀了你,也烧了落雪城啊。”我道。

他打开扇子,云淡风轻地说:“死去的只是我的替身罢了,那被烧的也只是我的花了半年时间建造的落脚点而已,不值一提。”

真正的落雪城在哪里,这世间无人可知。

司雍道:“除了我落雪城的人,这世间还有一人知道它在何处?”

我追问:“谁?”

司雍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温柔,他道:“穆锦书。”

我与萧霆皆感到震惊,穆锦书竟然没有告诉萧珩这件事。

那他假死一事,穆锦书也知道?

司雍摇摇头,“他不知道,我不想让他为难,便瞒着他我没死的事情,他那个人啊,表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他的内心却比谁都柔软。”

萧霆问:“那你为何现在又来陵安?”

司雍道:“为了乐趣。”

“什么乐趣?”

他神秘地笑了一下,道:“陛下您说,在穆锦书和天下之间,翎王会选择谁呢?”

萧霆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道:“朕不会答应你的。”

他道:“陛下别急着拒绝嘛,以梁国现在的能力,陛下想要在五年内得到想要的东西是不可能的,若有我落雪城的帮助,不出五年,这江山,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萧霆没有理由不答应,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怕等待的结果是失去他最在乎的人。

“你的条件是什么?”萧霆问。

司雍道:“帮助陛下开拓一个盛世乃是一大乐趣,不需要什么条件,在下就是想看看翎王那时的表情,该有多愤怒呢,哈哈哈。”

谁也看不透司雍,他永远是一副纨绔的模样,可他的眼神深邃到能让人深陷其中,他的想法令人难以揣摩,任何试图去了解他的人只会堕入深渊。

这世间若有人能让司雍甘愿敞开心扉,那这人唯有穆锦书了,因为只有说到穆锦书时,司雍的目光才是最真诚的。

我问:“你当初带走穆锦书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或是为了气翎王?”

他看着扇子上的“锦书”二字,道:“我对他,皆是我情之所向,与他人无关,在下初见锦书,便无法自拔,这颗心,终究是为他乱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可惜他心中只有他的主子,若非我以翎王的命作要挟,他又怎会跟我走呢。”

“当你威胁穆锦书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我道。

他垂下眼帘,收起笑容,低声叹道:“我的确输了。”

萧霆曾派暗卫跟着司雍,试图找出落雪城所在,可派出去的人皆有去无回,他只好作罢。

17.

薛州送我的那本书快被我翻烂了,书角的褶皱起了一层又一层,我几番踌躇,还是把它锁在了柜子里,免得睹物思人。人已离去,我又何必留恋呢。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我转过头去,只见李公公匆忙走了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我问。

他激动道:“回娘娘,谢大人来书信了。”

四年了,这是他的第二封信。

我接过书信,问:“陛下知道吗?”

李公公说:“陛下在同陈大人议事,奴才就先给拿给您过目。”

信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漫尧亲启。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谢承轩失踪了!

信是师父写的。

信中言,半个月前有一批其他门派的弟子去虚渺峰切磋学习,然而,他们却在晚上劫走了谢承轩,待虚渺峰追上他们时,只剩下那些人的尸体了,一个不留,皆死于荒野,可谢承轩却下落不明,现场没有留下一丝一毫他的踪迹。

后来查知,那些人是翎王的部下假扮的。

虚渺峰不好插手皇室的事情,师父虽怀疑翎王,但也不敢公然同他作对,只好请我出手去查,谢承轩是否真是翎王所劫。

五年之期才过了三年,萧珩等不急了吗?!

我看完信后,再三叮嘱李公公不能将此事告知萧霆,否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找谢承轩,甚至举兵靖阳,到时便会前功尽弃。

我正烧信时,萧霆竟然进来了。

“陛下……你……你怎么来了?”我颇为心虚地挡住了身后的火盆。

萧霆好奇,便问:“烧的是何物?”

我咬了咬唇,称谎道:“……是……是薛州,我派出去的人送来的信,说在金城看到书呆子了。”

萧霆眼眸一亮,急忙道:“此事当真?”

李公公帮我道:“回陛下,娘娘所言的确是真的,这信还是奴才接的呢。”

我附和着点点头。

他道:“那要不要朕派人把他带回来?”

我看了一眼被烧成灰烬的信,松下一口气,道:“不,我要亲自去找他,我与他之间的事,应由我来了断。”

我要去金城,萧霆答应了。

萧霆心细如丝,我那日所言他自是心中怀疑,他虽没有过问,可在我去金城的路上,他却派了暗卫跟了我一路。

为了消除萧霆的怀疑,我在金城晃荡了两天,待暗卫走后,我又连夜赶去了靖阳。

18.

我刚到城门口,便看到了穆锦书,他竟然成了守城门的小卒。

又是萧珩干的。

我易容了一番后,顺利进入了靖阳,这里到处都戒备森严,街市上每隔一会儿就有士兵巡逻。

“秦侍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街上巡逻的士兵瞬间站成两列,留出一道宽阔的行道,百姓皆伸长了脖子驻足观望。

“大娘,这秦侍人是谁啊?”

一旁的老妇人兴致勃勃道:“他可是翎王爷最宠爱的男人,也是靖阳城最美的人,比那红馆儿里的花魁还要美呢。”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老妇人道:“咱们王爷好男风,可能入得了他眼的,只有这位秦侍人了。”

那穆锦书呢?

我不禁看了看城门口那个满头大汗却依旧站得笔直的人,心中竟有些委屈。

穆锦书,萧珩真的不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

秦侍人坐在高高的轿撵上,漫不经心地斜靠在椅背上,瞥了一眼路边看他的人,不屑地笑了一下。

这等庸脂俗粉,怎能与穆锦书相提并论,萧珩这是侮辱穆锦书了。

很明显,秦侍人是去找穆锦书的。

城门口的小卒跪了一地,唯独穆锦书依旧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

我站在远处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只见秦侍人气急败坏地拔出剑朝着穆锦书砍去,穆锦书依旧定定地站着,也不躲闪。

“小心……”我喊了一声。

突然一支箭射了过去,兵刃落地。秦侍人的手被箭射穿,顿时鲜血直流,他吓得惊慌失措,跌在地上疼得大吼起来。

此时,一匹马飞奔过去,马上的人一身怒气,是萧珩。

他又狠厉了许多。

秦侍人刚要向他哭诉,没想到他却掐住了秦侍人的脖子。

“你只是个暖床的工具,谁给你的胆子去动他的?”

————更————————

此话一出,秦侍人惊恐地看着萧珩,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百姓纷纷私语起来,本来夸赞秦侍人美貌的话皆变成了嘲讽辱骂之言,说他身为男人却甘愿做他人身下侍宠,不知廉耻。

站在一边的穆锦书冷漠地看着萧珩和秦侍人,道:“王爷的家务事还是回家去解决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萧珩冷眼扫过众人,道:“让本王看看是谁在笑。”

百姓吓得立马跪下,将头伏在地上。

他转过头对穆锦书说:“你,跟本王回去。”

穆锦书拒绝道:“奴才奉命看守城门,不敢擅离职守。”

萧珩一脚踢开秦侍人,捏住穆锦书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本王,命令你跟本王回去。”

19.

万般皆苦,无人可渡。

若人生重新来过,我一定不会放开薛州的手。

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正如此刻我看着万箭穿心的他,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躲在暗处的我,朝我摇摇头,让我不要出去。

下辈子我娶你。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悔恨莫及。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尸体被萧珩踩在脚底。那一刻,巨大的仇恨充斥着我的心,我发誓,定要萧珩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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