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形象设计

形象设计

这天,皇潮乐队内部开了一次紧张活泼的会议,内容是关于个人的形象设计。

这天,皇潮乐队内部开了一次紧张活泼的会议,内容是关于个人的形象设计。

皇上:「经过紧张激烈的训练,乐队初具雏形,可以出道演艺。」

秦罗敷、呼延格、季云闲热烈鼓掌。

皇上:「既然是面对大众,我们就不仅仅要拿出自己的音乐风格,还要为每个人打造一套形象 look,用着装风格体现音乐风格。」

皇上贵为天子,吃穿用度无一不精,对男性时装颇有研究。

皇上:「我的定位是霸道琴师,着装风偏商务、偏正式,体现出古典精英的贵族气质。呼延格,他的定位是塞外马头琴师,我看你的私服就很好。满身皮裘,头上扎着脏辫,天生不羁。季云闲的定位是冰清玉洁的鼓手,仙气飘飘,道貌岸然。」

季云闲:「道貌岸然,不是个好词儿。」

皇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朕还是斯文败类,朕有说什么吗?」

皇上对大众娱乐有过深入的研究。

目前是个男色时代,他们乐队三男一女,天生就有市场优势。一个乐队组合要脱颖而出,必须在外在层面有偶像气质,他、呼延格、季云闲仪表堂堂,颜值颇高,并且涵盖了市面上主流受欢迎的男神类型,在出道后应该会吸引大量疯狂女粉丝。

而秦罗敷,将承担起吸引男性粉丝的重要职责。

皇上把目光投向了她。

她正坐在条凳上,一只脚踩着凳面,姿态勇猛地吃螺蛳粉,整个录音棚里流窜着螺蛳粉的味道。

呼延格恰到好处地发问:「那娘娘呢?」

皇上:「……」

他还真拿不出个主意,要给秦罗敷操个什么样的人设,又给她打造怎样的外在形象。她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女性形象,这太不寻常了!

皇上这一沉默,录音棚里都陷入了沉默。秦罗敷吸溜完最后一根螺蛳粉,把大海碗往旁边一搁,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直愣愣望向皇上!

呼延格、季云闲亦是望向皇上!

皇上知道自己作为艺术总监,势必要拿出个办法来。

皇上毕竟是个优秀的政治家,略一思考,便有了主意:「秦罗敷,明日你在云雪宫好好换两身衣裳,摸索摸索适合自己的搭配。呼延格,季云闲,你们都是直男,到时候你们给她评评,哪身好看,再按照那个风格去找,顺便再烫个头,大概就差不多了。」

呼延格和季云闲领命。

皇上正准备大干一场,王爷回来了。

先帝朝时,当今太后与先贵妃争宠,斗得死去活来,王爷就是先贵妃之子。奈何先贵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死得早,王爷被交给太后抚养,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

一般人家,小儿子得宠,在皇家也不例外。王爷自幼通晓音律,先帝宠爱他,临死前把自己的名琴传给了他;奈何太后也宠他,只让皇上接受应试教育,对王爷接受素质教育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王爷拥有了幸福的童年,并在童年时期就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及理想,在音乐上倾注了全部心血,长大以后果不其然成为海内外知名音乐人,是为大唐朝第一偶像 idol。

这次他拿了金曲奖,兴冲冲地回长安,先进宫拜见了太后,母子甚欢,又来御书房找他哥哥叙话。

王爷进门见了礼,便微微一笑,假装愧疚道:「皇弟去年六月去全国开演唱会,从海南唱到匈奴,原本上个月就打算启程回长安看望皇兄的,可是金曲奖主办方又通知我去岭南领奖,这才又耽误了一个月。」说完就把金曲奖奖杯从怀里摸出来,摆在一旁的书桌上。

皇上走到多宝阁前:「皇弟真是有才。皇兄我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不及你在音乐领域深耕细种啊!」说着一把拉开多宝阁上的丝绸帘幕,露出从小到大各种金银奖杯,从幼儿园得花花运动会第一名到大学论文甲等无一不齐。

王爷愣了一下,把金曲奖杯拿起来擦了擦:「诶,我原本也是受之有愧。奈何万粉请命,主办方全体评委也都哭着说是听我的音乐长大的,我不拿这个奖,他们明年就不搬这个奖了,还要去自杀!我这才领了奖,其实我是受之有愧的。」

皇上打开书房里的木头箱子,取出里头的各色账本:「自我治国以来,GDP 每年以 10% 的增速飞速发展,每年新开土地 680 万亩,每年粮食产量 11 亿石,通货膨胀控制在 5%,茶叶、丝绸、瓷器远销大秦、大食、波斯,贸易顺差达 300 万两白银。国库充实,国泰民安!」

王爷:「……」

王爷:「诶呀我怎么就拿了乐坛最高奖项金曲奖啊!上一回得这个奖的人还是宫廷乐师杜 x!」

皇上:「我不但宵旰勤政、勤政爱民,而且我的个人生活也十分幸福。今年举行选妃工作一次,累计获得妃子一名,过起了恩爱缠绵、举案齐眉的日子,我老婆很快就会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我老婆孩子热坑头,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王爷:「我得了金曲奖。」

皇上:「……」

王爷:「……」

皇上:「……」

王爷举起奖杯:「我就是得了金曲奖啦啦啦啦~」

皇上:「滚。」

王爷走后,皇上气得面色铁青。他从小就对王爷很羡慕嫉妒恨,为什么他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皇支持他搞音乐,连母后都支持他搞音乐!母后只会压着自己做微积分!

现在王爷又拿到了金曲奖,皇上意识到他和这个弟弟之间的差距,正在越拉越大!

王爷走到外面,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从小就对皇上羡慕嫉妒恨。为什么他从小被所有人抱以厚望,父皇只会支持他搞音乐,连母后都只支持他搞音乐!母后可是每天压着皇兄的头逼他做微积分!他就这么差劲,只配做一个艺术生吗!

如今皇兄贵为天子,治理国家到一个空前的盛世,连老婆都有了!他呢!他只有一尊冷冰冰的金曲奖杯!

皇上和王爷都在心底里酸成了柠檬精——为什么我不是他呢?!

皇上是个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的男人,他不允许自己存在短板。王爷的挑衅让他更有干劲,他要尽快带着乐队出道,成为引领乐坛新风尚的男人!到时候王爷再拿金曲奖奖杯出来,他也可以拿同样一尊奖杯出来,并且当着他的面摔成粉碎,然后指着自己一多宝阁的奖杯说:「朕少了这一座,还有千千万万座,你呢!」

真男人就得这样做!

皇上迫于出道压力,处理完政务,就驾临云雪宫,视察主唱的形象设计工作。

秦罗敷刚好换了套职业装出来。

呼延格声情并茂地说:「我觉得很好。主唱你本身身材高挑,骨骼宽大,撑得起 OL 风的气场。你再穿一双高跟鞋,往台上一站,大家都会被你的派头降伏。」

皇上在王爷那里吃了一肚子火,看什么都不顺眼:「你是去上班还是去唱歌?我们是先锋乐队,我们是搞艺术的,既然没有那种雅痞的气质,就不要搞那么正式。男人穿职业装,大家可以想象他斯文败类的样子;女人穿职业装,特别是你,寻常男人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你这幅样子就像是 40 岁职场中层女 boss 面临着严重的升职瓶颈并且还没有找到男人但已经快要绝经了,换。」

季云闲:「……」

季云闲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打了声鼾,在秦罗敷开始选衣服的那个时刻,他就沉入了梦乡。

皇上使了个眼色,呼延格连忙推了他一把:「老霁,主唱这套好看吗?」

季云闲醒过来,人还是蒙的,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嘴上说道:「就这一套吧,赶紧的,挑完回家。」

秦罗敷:「哦。」

皇上急了:「你是他媳妇儿还是我媳妇儿?」

秦罗敷只好又拿了套徐耐尔礼服进屋换去。

他这次出来,呼延格立马拍了下手,眼神充满欣赏地打量着她,声情并茂道:「好,太好了。主唱你盘两条顺,又贵为天妃,宫廷重工小香风跟你简直是绝配。看看这衣服上的钉珠,看看这镶着金边的袖口,还有领口的黑色蝴蝶结,稳重不失高雅,高雅不失活泼,活泼不失庄重,你这样子往台上一站,就是天生的主角儿!」

皇上道:「这衣服颜色单调,设计简单,小香风这几年早就成了街衣,俗得很,没有一点艺术家特质,你穿着就像是一朵黄色的香蕉闷在窑洞里闷得过熟散发着甜腻的味道弃之可惜食之拉肚,换。」

轮到季云闲,季云闲又睡着了,季云闲因为炼道修玄经常睡不好觉,在这云雪宫里倒是秦罗敷进一次换衣间他做一个黄粱梦。呼延格不等皇上给指示,碰了碰他的手臂。

季云闲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挺好,就这件,吃晚饭了没?」

秦罗敷:「吃。」

皇上把两人喊停:「你到底是谁媳妇儿?!」

秦罗敷:「你说我只是表面妃子。」

皇上涨红了脸。原来秦罗敷听得懂的。

秦罗敷瞄他一眼:「所以你在急什么呢?」

皇上轻咳两声:「我在急你还没有找到适合你的穿衣风格。试试休闲风?」

秦罗敷搭了一身进了换衣间。

她出来,呼延格照常还是一顿夸:「好,好极了,太适合你的气质了!主唱,你本来也是个崇尚清新、崇尚自然的女孩儿,从来不注重自己的外表,不像其他女孩儿一样买包包、买口红,往自己眼里戴美瞳。你就适合这种纯棉的材质了,这种随心的腔调,纯色的棉麻让你整个人看起来好舒服,你站在台上,就像一缕返璞归真的微风,涤荡了浮华的乐坛现状,我为你打 call。」

皇上:「我们是去表演,表演!这种简单的快消品怎么穿的出去,没有一点设计感,没有一点个人风格,特别是这条纹 T 恤穿得跟个监狱里的囚犯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台表演午门斩首。」

秦罗敷怒了,把衣服脱了扔在他脸上。

她衣服一脱底下只剩下红肚兜呼延格赶紧非礼勿视非礼勿瞧,偏生季云闲长了个心眼,按照刚才的套路这个时候该轮到他发表意见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主唱气势汹汹地穿着一个红肚兜:「…… 很好!」

呼延格赶紧把他的眼睛蒙上。皇上也着急地拿着衣服要给她穿上。

秦罗敷发怒了:「我不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去给我整一套!」

皇上:「行行行,你先穿上,穿上,有话好好说,别当众脱衣。」

秦罗敷彻底撂挑子了,皇上走到大厅里,与呼延格、季云闲碰了碰目光。确实,他们三个大老爷们要给主唱搞形象设计,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但这件事关乎乐队的未来发展,也关乎他们每一个人的音乐梦想,所以一定要把这个问题漂亮地解决。

作为乐队队长兼艺术总监,皇上知道这事儿只有他去办了:「都散了吧,我回去摸索摸索主唱的视觉风格。你们有空常来她这里看看,她的毒唯应该都是男人,你们都是直男,能代表一部分主流男性的目光。」

呼延格和季云闲:「是。」

皇上是个勇于挑战、勇于担当、并且对自身能力充满蜜汁自信的男人,他相信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治大国是如此,给女人挑衣服也是如此。

鉴于秦罗敷对女装领域兴趣缺缺,上回换了三次衣服就臭着一张脸要吃饭,皇上知道靠她自己摸索,效率是很低的。

但是不摸索、不训练,又怎么能成长呢?

皇上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决定,自己上!

他在昭阳殿里秘密开辟了一间更衣室,四面装满铜镜,命令织造局搜罗天下女装,时装古着奇装异服统统来者不拒,全都搬到昭阳殿里。

他每天抽一点时间,什么都不做,就闷在更衣室里穿女装,穿完了在四面八方的铜镜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摩自己,思考这种搭配美不美,美的话美在哪里,不美的话不美在哪里,分析优劣,感受风格。

为了更好地深钻女装,他也不得不连带地研究了一下彩妆、发型。他意识到女装要搭配不同的发型、配饰甚至妆面才能达到最完美的效果,处女座的皇上又命令织造句搜罗天下假发和各类口红色号。

不过月余,皇上在女装这个领域达到了资深 po 主的水准。

皇上根据秦罗敷的冷白皮、白眼、三无面瘫的特点,仿了个妆面,终于探索出了最适合她的发型和着装,大功告成了!

皇上想立刻、马上、现在就跑到云雪宫里,把秦罗敷打扮起来,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当时我放出话来,这事儿我会解决,虽然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答案,可是审美这个东西千人千面,也有可能他们不认可。换句话说,我应该先听听直男们的反馈,再对这个 look 进行一点改进。」

皇上越想越觉得对头。处女座的他只想拿出最好的,不能拿出一个 90 分的东西,不然会影响大家对他这个艺术总监的评价,影响他在乐队中的威信。

可是,怎样才可以私底下得到直男们的反馈呢?

皇上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他只要穿着女装去他们面前晃悠一圈不就行了吗?!

皇上行动力惊人,当天晚上训练开始以前,就埋伏呼延格、季云闲的必经之路上,站在一座小亭子里,以背示人。

呼延格一看到他,就惊呼了一声:「好美、好有气场的抖 S 御姐!一头梨花卷盘成慵懒的发髻遮掩了梨花头本身的甜美可爱,染成奶奶灰这种罕见的颜色更加突出了姐姐的清冷绝世。而这丝绸与皮革相搭配的面料,融合了性感和冷艳,上半身整齐禁欲,下半身高开叉的侧边长裙,完美地拗出了 S 型的体态,一双细长双腿若隐若现,只教人想拜服在姐姐的皮靴底下,接受姐姐的鞭笞!」

季云闲对他这通彩虹屁很是不以为然:「不知道脸长得怎么样。」

呼延格诶了一声:「神君,这种抖 S 御姐是只可以膜拜,不可以亵渎的。我愿这场相遇是镜花,是水月,是花田里的一个梦。像露珠一样的轻盈,不沾染任何私欲。」

皇上被呼延格这番话感动了,果然呼公公是朕一生的知己!

他潇洒转身,刷地抖开纸扇,纸扇上写着「君临天下」四个大字,遮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清冷霸气、贴着睫毛划着眼线的双眸!

呼延格被这动人心魄的美貌震慑了!

呼延格:「姐姐姓谁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说着流下了口水。

季云闲警觉地挡住了他上前的脚步:「不好,有变态。」

呼延格:「啊?」

季云闲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云淡风轻:「不过是个女装大佬。你看他裙子开叉处的腿毛都有三寸长。」

呼延格冷漠:「哦。」

两个人一起走了。

皇上:「……」

不知为何季云闲这个死直男在判定女装大佬上有莫名的直觉。

不过虽然他惨遭季云闲戳穿,但已经得到了不错的反馈,呼延格对这套 look 很满意——虽然他对所有 look 都很满意——不过像这种看到妆面就流口水的情况可从来没有过呢,呵呵。想必秦罗敷真身上场,会比他更有吸引力。

皇上打算收工,一回头却见王爷捧着先帝赐予的焦味,坐在身后。

夜凉如水,王爷一身白衣,霁月清风,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双手轮动,弹起了《凤求凰》。

皇上:「……」

王爷不但要弹,他还唱了起来:「物外知何事,山中无所有。风鸣静夜琴,月照芳春酒~」

皇上:「……」

这是一首诗。

这是一首征婚诗。

这是一首大意为「我是个闲散王爷不如我哥贵为天子但我很有文化可以跟你看着月亮喝交杯酒」的诗。

皇上掀了他的琴就走,凭什么你泡妞都要 cue 我!

王爷恋爱了。

王爷对一位皇宫中昙花一现的抖 S 御姐恋爱了,茶不思,饭不想,每天都在初遇的小凉亭从早待到晚,惊得太后都降下懿旨,对这后宫进行一次全面、深入的人口普查,查一查王爷的心上人到底谁,赶紧地把她嫁入王府做王妃,安抚王爷这颗敏感多情的艺术家心脏。

事情闹得那么大,皇上自然也知道了。

皇上先是大怒,这什么骨科的剧情?兄弟年下吗!说好的 BG 呢!

转念又一想,呵呵,你小子也有今天。

皇上对王爷充满了怨念,他耿耿于怀当初父皇传他皇位,却传王爷焦尾的事。如今王爷竟然被他的皮囊所骗,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以直接把焦尾骗过来啊!这样他就不用再搞什么乐队、音乐,一步登天,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皇上这天夜里,女装出现在了王爷的面前。

王爷幽幽的眸子透着沧桑:「你,终于来了。」

虽然他只给这位美人唱过一首歌,吟过一首诗,而这位美人甚至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但王爷心里,已经跟她连孩子都生了,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开口问话,却也家常,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王爷找自己的侍从:「扶我起来,我要给卿卿弹琴。」他不但要弹琴,还要唱歌,看月亮,喝酒,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跟卿卿做。「我叫你卿卿,你还喜欢吗?」

皇上翻着白眼递给他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我要你的金曲奖奖杯。」

王爷是个多情的王爷:「那算得了什么?快给卿卿去拿!」

皇上拿了奖杯,又递给他一张小纸条:「谢谢。可是我要回去洗澡了。再见。」

王爷虽然相思成病,依旧体贴到:「嗯,多喝水,早点睡。」

第二天,皇上又来了。

王爷这次已经严阵以待了,他为卿卿写了一整本情书,计划今天晚上陪着他一起坐在月亮下,吟诗作赋,从人生理想谈到诗词歌赋。

皇上却又递给他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着:「我要你的曲子,要打印好的、整理好的,word 格式。」

王爷:「那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要!我都给你!什么版权隐私,我不在乎!」

皇上拿了曲谱,又递给他一张小纸条:「谢谢。太晚了我要回家了。再见。」

王爷:「嗯,我送你回去吧。」

皇上:「我有车。」

王爷:「哦…… 哦。」

第三天,皇上又来了。

王爷坐不住了:「卿卿,你怎么每次来,都停留得那么短暂。你可知道,给一个恋爱中的男人一点点相会,就如同给沙漠里的花一点点雨水,那是不顶事儿的。你这样我越发爱你了。可爱情又让人患得患失,有时候,我都快以为你一点儿也不爱我,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皇上递给他一张小纸条:「没错,我想要你的焦尾琴。」

王爷:「……」

王爷:「这毕竟是父皇传给我的宝物,是传家之宝,也是父皇浓浓的嘱托,我很珍惜……」

皇上转身就走。

王爷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卿卿!你不要走!我想通了,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就是我的王妃,焦尾给你还是给我,有什么差别!——来人,捧我的琴来!」

王爷把焦尾郑重地交给了皇上。

皇上接过,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王爷:「来,坐下来调调弦,和我一起四手联弹。」

皇上就在等这一刻!

他递给他一张小纸条!

这一刻这不是一张小纸条!

而是一颗深水鱼雷!

只见这上面写着:「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 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 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首诗的意思是:你很好,但我老公很有钱。

王爷遭遇了一万点暴击。

「良人执戟明光里」,说明她老公是个宫廷侍卫——想不到抖 s 御姐是端木良的老婆!

可是作为一个艺术家他是不在乎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的:「卿卿,我对你一见倾心,你对我也恨不相逢未嫁时,你完全可以改嫁嘛。你老公端木良的确很有钱,在宫里当差,但我听说他是个 gay。」

皇上:「天呐!你说什么?」

王爷:「我可听说他是个 gay,暗恋我皇兄很久了…… 诶卿卿,你的嗓音为何这样粗?」

皇上赶忙恢复了大家闺秀动手不动口的秀气模样,问他借了一支笔,把「良人执戟明光里」这句诗里面的「执戟」两个字划掉,改成了「就是」。

王爷看着那一句「良人就是明光里」,崩溃了。

「良人执戟明光里」的意思是说,我老公在皇上的宫里当差,王爷自然而然想到了端木良。

「良人就是明光里」自然就是……

我老公是当今圣上。

王爷瘫坐在地,万万没想到啊!他目睹皇上夹着焦尾离去,心想自己一代知名音乐人,竟然也没有逃过宫廷剧的套路,小叔子和小嫂子势必有一段情!

他的男性自尊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什么文化课,什么大宝之位,连他心爱的女人都是他哥哥的,诶哟这可让人怎么活哟!

皇上以美人计夺得了王爷的奖杯、曲谱、焦尾,把他们摆在自己的卧室里,感觉自己的人生终于圆满了。

就是有一点他没有算到,就是王爷最近总是想往后宫跑。

他对王爷说自己是皇帝的妃子,本意是想叫他死心,谁知道王爷是真滴不要脸,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他掐指一算,嫂子只有云雪宫有,削尖了脑袋往云雪宫跑。

皇上一世英名,谁知道自己绿自己!

皇上在云雪宫附近布下重兵,势必要严防死守,预防小叔子和小嫂子搞在一起给他戴绿帽子这种宫廷剧。

秦罗敷还对即将出现的痴汉一无所知,依旧每天和呼延格、季云闲一起找寻自己的着装风格。

这天温思慕来云雪宫看秦罗敷还有没有死。上回秦罗敷出宫,她派山贼把她抓起来凌辱再卖到国外去,谁知道那伙山贼总也不来复命,据说是搞音乐去了,把温思慕气得够呛。

宫里也没个消息,死气沉沉的。

温思慕掐指一算,如果皇帝的妃子被人凌辱了卖到国外去,那确实不会下发通知昭告天下,反而要秘而不发,所以她来云雪宫探探底。

她刚走到云雪宫门前,就看到王爷披头散发,在墙根下喊:「卿卿!你好狠的心!骗了我的奖杯骗了我的心!」

王爷也是温思慕的表哥,是她的二表哥。

王爷一见她来,连忙拽住她的袖子:「带我进去!」

温思慕:「怎么回事啊表哥……」

王爷:「婵妃…… 婵妃玩弄了我的感情!」

温思慕:「emmmmm…… 你确定?她不太像是这种人。」

王爷:「你到底帮不帮?」

温思慕:「我帮!」

温思慕把他打扮成一个太监,陪自己一道进了云雪宫。

温思慕:「我把你带进来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王爷:「我先去换身衣服,敷个粉,画个眉,我总不能这么憔悴兮兮的见她——眉笔有吗?」

温思慕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眉笔,递给他,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思慕进门的时候,秦罗敷、呼延格、季云闲三个人已经绝望了。秦罗敷和呼延格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但季云闲咸鱼躺在原地,已经确定这个世界上也许根本不存在适合秦罗敷的着装风格。

然而温思慕一进门,季云闲就活了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个好,这个漂亮,我很喜欢。」

温思慕,是走可爱风的。穿泡泡袜,蓬蓬裙,戴兔耳朵,全身上下都是粉嫩马卡龙色。她的品味向来被皇族所不耻。

呼延格:「哟哟哟,瞧这哪家的甜心小公主啊?萌就是正义,萌就是真理,所有风格、所有搭配都要对卡哇伊低头,卡哇伊万岁!」说着挑了可爱风蛋糕裙递给秦罗敷让她去换。

秦罗敷耸了耸肩膀,进去了。

她出来的时候,王爷刚好仪表堂堂、风行火掠地冲了进来:「女人,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爱……」

他看到秦罗敷,闭上了嘴。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的高冷御姐呢怎么变成了翻着白眼带着兔耳朵的…… 不知道什么东西!

王爷一拱手:「对不起我走错门了告辞!」

温思慕:「……」

呼延格:「这谁啊神经病吧!」

皇帝听说王爷成天在云雪宫下吵吵秦罗敷骗琴骗心,踌躇再三,还是穿上女装,把奖杯、乐谱、琴交还给了王爷。

其中夹了一条小纸条:你我以后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然我就告诉我老公!

王爷:「我…… 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皇帝虽然不信他的鬼话,但是离开王府的时候却昂首阔步。

果然,男人就应该堂堂正正地赢!一步一个脚印地赢!他一定会带着皇潮乐队走上流行乐坛的顶峰,再光明正大地拿金曲奖,赢下焦尾琴!

靠自己绿自己得来的荣誉是不正当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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