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鲸男友白切黑
低调厚爱:请星星捎信告白
男友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次被我赶出房门睡沙发了。
跟他在一起后,我睡眠质量下降得厉害。
「老婆~我错了,开开门嘛!」
「要是再吵吵,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海里!」
门外瞬间消停,我也松了口气。
是的,玄戟不是人。
他原身是只虎鲸。
就是俗称海洋该溜子,高智商,族群交流对话含妈量十足的那个物种。
这段孽缘,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闺蜜所在的那家土豪公司为了奖励员工,组织了一趟豪华邮轮团建,并且可以带家属。
她兴冲冲地给我报了名。
对于我这个可以一个月不出门的死宅来说,比起累死累活跋山涉水,邮轮算是很轻省的旅行方式,等于换个地方继续宅而已,便答应了她一起去。
上邮轮的第一天有个欢迎晚宴,大家都玩嗨了,宴会结束后闺蜜没有回房间。
散场时她已经醉到在他们总裁的怀里,还骂着狗男人之类的话,而总裁却一脸无奈又宠溺地抱着她。
作为一个合格的闺蜜,我当然心领神会,很有眼色地自己回了房间。
一夜好梦。
天刚蒙蒙亮,我神清气爽地登上甲板,打算观赏下海上日出的盛景。
海平线上刚冒出半个黄澄澄的咸蛋黄,背后就传来杀气腾腾的脚步声。
「顾臻臻,你个杀千刀的叛徒!」
闺蜜气急败坏,声音嘶哑得吓了我一跳。
我转过身就看到她头发凌乱,眼睛微肿像是一夜未眠。
完犊子,玩儿过火了!
我也没想到她总裁会这么禽兽,一看就是激战到天明。
「薇薇,你听我狡辩,不、解释啊!」
天地良心!昨晚我真以为她是装醉。
「整整一晚!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都还没跟他结束冷战!!!」
「那啥······」我有点词穷,外加心虚内疚,脚便不自觉地向后退。
本身就站在甲板边缘的我,还没后退没几步就抵上护栏。
只听咯吱一声,背后的护栏竟然猛地向外倾斜,我顿时失去重心栽了下去。
WTF!!!
谁能想到这个豪华邮轮居然有安全隐患!
「啊——额唔咕噜噜噜······」背部被海面砸得生疼,口鼻同时呛进苦咸的海水。
当鼻腔充斥着刺激的痛感,我才悲催地想起,我是旱鸭子。
在海里挣扎浮沉格外艰难,我已经听不太清楚薇薇大声呼救的声音。
脑子里只闪过一句:天要亡我。
然后就被冷冷的海水包裹着坠落,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胸口仿佛压了块重物,呼吸困难。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身体的钝痛也越来越强烈。
感受到刺眼的光线,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再往沉甸甸的胸口看去,视线虽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是个男人的头正侧压在我的胸口。
嗯?男人?
「啊——流氓!!!」我怒气值瞬间点满,不顾身上散架般的疼痛,奋力扯住对方的头发将其推离,再挣扎着挪远与他的距离,身下粗粝的沙子磨得我手生疼。
「嗷!」男人发出一声痛叫。
这时我脑子里才闪过落水前的画面。我这是被人救了?
目之所及是一片海滩,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起伏的海浪。
我扫了眼身下,衣服半干,还算完整。
再望向那个揉着脑袋的男人,艹!
这厮居然一丝不挂!
头发凌乱(我拽的),立体却略显稚气的五官,线条流畅没有一丝赘肉的身材······我眼神就此打住。
飞速脱下外套,丢过去盖住一处。
他向我投来不解的目光,却也老实地让衣服搭在身上。
没有碍眼的地方了,我深呼吸平复了情绪,开始问话:「是你救了我?」
他有点茫然,歪着头想了一会,好似才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
「我、看到、你,掉了下来,把你、顶、上去。」
他说话语调有点奇怪,还断断续续,听着贼费劲。
「你不是 Z 国人?」我一惊,掉个海怎么还出国了?
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我才意识到他貌似不太正常。
这纯净的眼神怎么看都像个智障,干净得不像成年人。
在我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我的胃里发出不合时宜的响声。
他好奇地用目光下移盯着我的肚子,我不由得屈膝抱住腿,好像这样就能遮掩尴尬。
天知道我昏迷了多久,长时间没进食不饿才怪!
突然他翻身向海里爬去,没一会就消失不见。
我看着那比狗爬还丑的姿势,不由得一脸黑线,这人难道不会走路吗?非要用爬的。
安静地坐了一会,乱糟糟的脑子才逐渐清明。
环视了一圈周遭,我意识到目前身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不大的海岛。
也不知道我昏迷期间在海里漂了多远,摸摸口袋啥也没有。
抿了抿有点干裂的嘴唇,我有点忧桑,这是要荒野求生的节奏吗?
能大难不死固然值得高兴,可我要怎样才能活着回去呢?
我绞尽脑汁回忆着以前看的荒野求生节目。
淡水!要想活下去,首先必须找到淡水!
注意到远处几棵高大的椰子树,我一喜,没有淡水的话,椰水是再好不过的水分补充来源。
当我还在思考怎样寻找生存资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嘤嘤声,有点像熊孩子的尖叫。
循声望去,只见远处浪花翻腾,黝黑的鱼尾拍打海面,一只扁扁的魔鬼鱼咻地飞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即将掉回海里时,一个硕大的黑白相间的头冒了出来,对准魔鬼鱼一口咬下去,然后隐入海里。
卧槽!这、这是虎鲸?
我只在纪录片里看过这场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现场直播。
震撼之余又不由得有些担心,刚刚下海那人会不会有危险?毕竟他很有可能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紧张地盯着海面,生怕错过一丝动静。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黑色的鱼鳍向这边游来,越来越近,在浅海区露出了光滑黑亮的鱼背。
这鱼傻了吗?想上岸找死?
我不禁扶额,如果搁浅了我可没力气送它回海里。
可当一波海浪翻涌覆过,大鱼竟原地消失了。
只听哗啦一阵水响,那个陌生男人突然从水中冒出来,嘴里好像还叼着啥东西。
随着水位越来越浅,他没法再游动,又恢复了狗爬一样的姿势。
他嘴里咬着的物件细长,斜斜扯着,倒像是在负重拖行,导致他爬得有些艰难。
我好奇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一看我呆住了,这个,怎么那么像刚刚那只被虎鲸拍飞的魔鬼鱼?
比洗澡盆还大,鱼身上还有略显狰狞的咬痕。
「饿、吃!」男人张嘴松开魔鬼鱼的尾巴,对我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
我:······
以前熬夜追过的各种小说情节脑洞,在记忆里向我发起攻击,尤其是穿越兽世一妻多夫那种。
顿时脑海里天雷滚滚,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颤抖的手指着他问:「你是那条虎鲸?」
「嗯嗯!」他用力地点头,笑得更加灿烂,标准八颗牙的笑容,牙白得亮瞎我的狗眼。
在这一刻,二十多年对生物体系的认知在我脑子里碎成渣渣。
苍天啊!如果我上辈子十恶不赦,请给上辈子的我现世报,而不是在这辈子这么玩我!
原本我以为只是流落到了海上某个荒岛,只要能活下去,回家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希望。
可假如真的是穿越了,那回家这件事的难度,无异于是想要登天没有火箭。
脱离了手机,网络以及一切与现代文明挂钩的东西,我就是物理防御值为 0 的渣渣。
可能随随便便一场感冒,或者受伤感染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毁灭吧!老子不干了!彻底摆烂了!
失去回家的希望,我跟条死鱼没两样,瘫在沙滩上一动不动。
目光呆滞地看着碧蓝的天,没有一丝流云,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胳膊被用力地晃了晃,一张神色慌张的脸出现在上方挡住阳光。
「呜呜、不要、死,饿了,吃!」
大概他以为我快死了,焦急得不得了。
之前被光线照射太久,我眼睛有些干涩,便忍不住闭上缓缓。
谁知道还没两三秒,嘴唇就被软软的东西覆上,还感觉到脸颊上有水珠滴落。
猛然睁眼,便对上了他泛红湿润的眸子。
双唇相接,一股奇异的温暖导入我体内,随着暖流在肢体蔓延,身上的钝痛居然在渐渐消弭。
这是超能力吗?我暗暗心惊。
双手抵上他的胸口稍稍用力一撑,拉开了些距离,翻身坐了起来。
他呆呆地看着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眼眶湿漉漉的。一副很好 rua 的样子。
这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在爷爷家养的小狗,哼哼唧唧还会哭着讨奶喝。
夭寿啦!被亲的是我,但怎么感觉我才是那个欺负人的禽兽。
「那个······我没死,只是休息一会。」老脸一红,有点尴尬。
他还是用那副要哭不哭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盯得有点发毛,刚想说几句话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你······诶!」话还没出口,他一下子扑了过来,毫无预料的我直接被熊抱压倒。
好、好重!这厮是坨铅块吗,我欲哭无泪。
「没死,没死,哈哈哈哈·······」光听声音都能感受到他飞扬的喜悦。
没等我喘口气,又是一阵眩晕,他居然抱着我在沙滩上滚来滚去。
我现在是深刻体会到滚筒洗衣机的视角了,真的会谢!
「停停停停停!!!」实在忍不了了,再转下去我苦胆都得吐出来!
在他力气有所松懈的时候,我翻身使劲一压,双手按住地面,总算是按了暂停键。
他却不死心地想反压。
「不准动!」还在眩晕的我恶狠狠地训道。
身下瞬间消停。
在理智渐渐回笼,我才意识到我正趴在他身上,隔着衣服感受到他的心跳和随呼吸起伏的胸膛。
如果他是个实打实的男人,我也许会介意,但发现他是虎鲸变的后,反倒没那么防备了。
以前因为好奇看过一些关于虎鲸的资料,记得上面说成年虎鲸的智商相当于 15~20 岁的人类,群居的虎鲸在海洋里几乎没有对手。野外的虎鲸也基本上没有伤人的记录。
不知道身下这只怎么样,如果一直能好好沟通的话,我在这存活下去的几率还是蛮大的。
至少,要死也得当个饱死鬼!
打定主意,我一跃而起。
「会走路吗?」忽略掉某扎眼的地方,我盯他的脸问。
没等他反应过来,我蹲下尝试架住他的胳膊往上带。
他倒是很乖顺,明白我的意思后,没有让我费很大力气,倚着我尝试着慢慢站立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这小子还没完全站直就已经高我快一个头了,这得有一米九吧!
在他可以自己稳稳站立后,我先松开了他,示意他站好别动。
我走向不远处,捡回之前掉的外套,抖落上面的沙砾。
扯着长袖环上他的腰,堪堪围住,打了个结。
呼,终于不用看限制级画面了。
他果然聪明,很快便学会了在陆地上行走。
我打算把他带去椰子树那边,看看能不能弄到几个椰子解渴。
还没走几步,他扯住我,一脸委屈。
我莫名其妙,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只肚皮朝天死得透透的魔鬼鱼。
「饿饿、吃!」他指了指我的肚子,又看向魔鬼鱼。
「······」你才是魔鬼吧!
我无语凝噎,竟然忘了还有这茬。
除开我原有认知里魔鬼鱼属于保护动物不能吃这个因素外,我是真的不能接受生肉啊!
平时去日料店都不碰生鱼片的我很头大。
除非能弄到火。
对于我来说,一坨烤煳的肉都比生肉强!
但显然,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不太喜欢他给我捕的猎物。
我伸出手,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这个礼物我很喜欢,等会再来处理。」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就没有再理会魔鬼鱼,任由我带着他向远处走去。
来到椰子树下,才知道什么叫鞭长莫及。
好消息是真的有结椰子,还很多。
坏消息是树太、高、了!
看得见,摸不着。
「想要?」
他见我眼馋地盯着椰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椰子树。
我点点头:「你会爬树吗?」
他摇摇头。
我有点小失望,忍不住舔了舔更加干涩的唇瓣,望椰止渴。
树顶的椰子暂时指望不上,只能寄希望于地面有没有熟透了自然掉落的可以捡漏。
我仔细地在周边寻找起来。
诶!不远的水面漂着一个!
我刚想去捡,只听到背后 duang 的一声,树叶沙沙作响,接着又是一次闷闷的撞击声响。
「咔咔——」
我僵硬地转过头,正好看到一棵直径起码 40 公分以上结满椰子的树缓缓倾斜,随即轰然倒下,砸起一片扬沙。
我忍不住抖了抖,好可怕的力量!
而始作俑者,正一脸邀功地望着我,脸上满是求表扬的意味。
椰子!好多摸得到的椰子!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如同天上掉馅饼般把我砸蒙了!
我一个没忍住,飞奔过去跳起来就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啊啊啊啊啊!我爱死你了!」
这树结的椰子少说也有二十多个,起码一星期,我不用再担心水源的问题!
随后我放开他,喜滋滋地冲到椰子树冠的位置,数起了个数。
陷于狂喜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他傻愣愣站在原地脸色发红,抚着脸颊若有所思。
兴奋过后我又郁闷起来,没有刀怎么开椰子?
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有多弱鸡,我沮丧地蹲下,自闭了。
这时一只手从我身侧伸了过来,轻松拔下一颗椰子,砰砰两拳砸烂椰子外壳,再用力一撕,很轻松地剥开了厚厚的果皮纤维。
我傻傻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在他砸开坚硬的内壳连手都没红时,只想到一个词:男友力 MAX。
他甚至细心摘除了小部分碎裂的硬壳扔掉,将开好的椰子捧给我。
我弱弱地说了声「谢谢」。
接过椰子一顿猛灌,久旱逢甘霖,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多一点,再多一点。
一口气喝完还意犹未尽,又一个开好的椰子递到了我面前。
「你不喝吗?」我疑问道。
他只摇了摇头。
想想也是,虎鲸是顶级掠食者,怎么会吃素。
我接过第二个椰子后,他又打算去砸,我连忙制止。
「先别开了,我们把椰子带回去就行了。开多了喝不完也会坏。」
虽然这边还有几棵椰子树,可我不知道还得在这里待多久,能省就省吧!
于是我指挥着他将连串的椰子弄下,再扯了几大片叶子带上。
一起慢慢走了回去。
肚子没那么饥饿的情况下在沙滩行走还是挺舒服的,正午温热的海风,伴随着海浪声,我手里还捧着个椰子小口喝着。
明明是荒岛求生,却硬是有了几分海岛度假的悠闲感。
当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他在。
「我的名字叫顾臻臻,你有名字吗?」我侧目看向他。
「有,用你们、语言、应该是·······」他本身语调就有点怪怪的,最后他说出的名字我压根没听懂发音是啥意思。
我不解其意地重复了下他的最后两个字的发音,脑子里顿时有了主意。
「我叫你玄戟怎么样?」我快走几步站定在他面前,直直看着他。
他歪了歪头,仍是有几分懵懂,努力模仿着我的发音:「玄、戟?」
「你看啊,玄是代表黑色,戟呢是一种古代的兵器,也可指你的背鳍······」
我滔滔不绝给他解释一了大通,他静静听着,眼神专注地看着我。
到后面我都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笑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是我太聒噪了么?
「喜欢、名字!」他神色居然多了几分认真。
还没等我笑出来,又蹦出一句话。
「喜欢、你!喜欢、顾、臻臻!」
轰的一下我的血液都好像冲上了头顶,脸颊都开始热了起来,耳根子烧得慌。
有生之年,我第一次被告白,对象居然是一条鱼······
我顿时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聊下去。
倒不是歧视他是条鱼,而是我跟他才认识不到一天,还有隔着物种。
要是他是个人类男性,我绝对怀疑这是个喜欢聊骚的死渣男。
但是若是他······他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喜欢!真的、喜欢!」他好像能感知我的情绪,有些急了。
我还没回过神,他扔下手里拎着的椰子,一把搂过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我手里的椰子都掉了。
他紧紧抱着,我挣扎着想逃开,纹丝不动······
于是干脆放弃了抵抗,我是干不过一只能撞断椰子树的虎鲸的。
我视线才到玄戟胸口的位置,为了避免直视胸肌的尴尬,我只能侧着脸,耳朵不可避免贴上了心脏所在的位置,响如擂鼓。
思绪不由得有些飘忽,想起刚醒来时看到他趴在我胸口的画面,估计也是想听心跳确定我没有死翘翘吧?
「臻臻,多和我,说话,我可以,练习!我,会,适应你们的,语言。我、可以、的!」
比起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现在的吐词虽然还是不流畅,可是发音居然矫正了好多。
虎鲸学习能力这么强的吗?我暗暗咂舌。
我知道玄戟身上有太多谜团,可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好,我多跟你说话,帮你练习。」
人在绝境之下,情绪很容易就被无限放大,也是心房最脆弱的时候。
无论如何,他是我目前唯一可以依赖的对象了。
有个强大的守护者,还能沟通,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等死的好。
玄戟就像我濒临死亡前奋力去抓住的那根浮木,唯一的生存希望。
心里好像有什么开始松动了。
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午后我就一直在和玄戟进行对话练习,慢慢地他说话流畅了许多。
突然间我好像隐隐一种奇怪嗡嗡声,而且声音在慢慢变大。
像大号的苍蝇,然后越来越像割草机!
有点耳熟,我努力回想着。
啊!是那个!
我猛地站起来,视线在天空搜寻,很快找到了目标。
果然如此!
迎着夕阳西下的霞光,我看到了一艘直升机在朝这边飞来!
「啊!!!在这里!!!」我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向直升机的方向挥着手。
虽然知道上面的人压根听不见,我还是兴奋地跳着叫着。
从落海到现在,我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几起几落,大概也是在宣泄吧。
直升机上的人发现了我们,缓缓降落在沙滩远处。
我刚想跑过去,被玄戟拉住了手。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他哀求地看着我。
他紧张又委屈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我心口一酸,摸摸他的脸安抚道:「我不会丢下你,你跟我过去吧,我想确认些事情。」
他盯着我片刻,确定我不会抛下他后,紧紧牵住我的手,朝直升机走了过去。
这时上面也下来了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高大健硕。
「请问你是顾臻臻小姐吗?」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打量着我,跟照片做对比。
「是的。」我点点头。
「我是救援队队员,是墨总委托我们救援队,在这一带的岛屿搜索你的踪迹。」
墨总,就是我闺蜜叶薇薇的上司,也是她目前在冷战中的狗男人。
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还是我熟悉的世界,感动!想哭!
「请问今天几号?」我得确定离坠海那天过去了多久。
在救援队员告知日期后,我松了口气,才三天,希望我父母不知道这件事,应该······瞒得住吧?
「那我们现在就能返回吗?」我继续问道。
结果得到否定的答案。
「很不巧,派出搜寻艘直升机里,我这艘只有驾驶员的舱位。不过在我把您的位置发送回去之后,应该明天上午之前游艇就会抵达这里,再将您接回去。」
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庆幸。
那人返回到飞机上,我以为他要走了,没成想他拎着一堆东西折返。
「这是临时救急用的睡袋还有些吃的和水,你再坚持一晚。」
他又看了看我和玄戟牵着的手,眼神在我俩之间逡巡,表情有点微妙。
「您有男朋友陪着,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我顿时有些脸红,不自在地放开了手,示意玄戟接过东西。
「这里面有打火机吗?」我心心念念的就是火可以烤熟肉类,毕竟魔鬼鱼不能白死。
搜救员愣了一下:「没有。」
心里的小火苗瞬间熄灭,我脸一垮。
「但是我可以把我的给你。」说罢他从口袋摸出一个 2 块钱的打火机递过来。
我快速接过,感激地握了握他的手:「同志,你真是个好人啊!」
晚上可以烤鱼了,我美滋滋地想。
目送搜救员离开后,我心情雀跃了起来,没有穿越实在太好了!
我可以回家继续宅,享受现代文明的幸福生活了!
正想看看那包东西里有什么吃的。
却看到拎着东西的玄戟好像有点不开心,嘴唇抿得紧紧的,低头不语。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他瞪了我一眼:「你居然摸他!」
我:······
我幽幽地看着他,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我,像只气鼓鼓的河豚,越看越可爱。
「噗······」我一个没忍住破功了。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艾玛不行了,笑得肚子疼。
他看着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脸不解地求教:「醋是什么?能吃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这就是个活宝。
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后,我跟他解释了醋和吃醋的意思。
他恍然大悟,我揶揄地看着他,以为他会不好意思。
结果他一本正经地跟我说:「是,我就是吃醋了,我看不得别的雄性碰你!」
我笑不出来了,这虎鲸占有欲这么强的吗?
明明是属于母系族群的群居生物,公虎鲸怎么产生这种独占意识?
天色渐晚,经历多次失败后,我终于用捡来的干燥枯木树叶燃起了一堆火。
玄戟有点不适应火焰的热度,坐得远远地看着我这边。
我翻转着几个斜插入沙土的树枝,上面是分割好的魔鬼鱼块。
随着高温的炙烤已经开始散发香味。
我打开搜救员递过来的另有一个包裹,里面是压缩饼干、火腿肠和两瓶水。
我对玄戟招招手,他随即就听话地过来了。
我撕开火腿肠的包装递给他,他有些好奇地接过看了看。
「这是可以吃的,我们人类的食物。你尝尝看。」
玄戟试探性地咬了一口,表情有些微妙,这跟他以往吃的东西口感不太一样。
吃出味道后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大口。眼睛都开心得眯了起来。
我估摸着鱼也烤好了,抽出两根插着鱼块的树枝给玄戟。
他想也不想就往嘴里送,速度快到我来不及阻止。
果然,刚离火的鱼块烫得他龇牙咧嘴。
我赶忙上前查看,有点红,直接拿起瓶水让他仰头张嘴,给他淋了下去快速降温。
可能有点呛到,他甩头打了好几个喷嚏。
就是这样他也没松开手里的鱼,我又好气又好笑。
「没人跟你抢!」我顺了顺他的背,确认无事后才又坐下。
取了块鱼肉吹了吹,慢慢吃了起来。
虽然没有调料,但鱼肉鲜嫩,自带淡淡的咸味,油脂被烤了出来,骨头都是脆软的。
能吃到热热的熟食真的不要太幸福!
玄戟也学着我的样子边吹边吃,很是满足。
我只吃了一块就饱了,剩下的鱼全进了他的肚子。
稍微有点腻,我便让玄戟开了两个椰子,一人一个捧着喝。
吃饱喝足无事干,该进入正题了。
我终于忍不住向玄戟问出了心中的诸多疑惑。
虽然他有些话的意思我还不是特别明白,但按我的理解,总结出来就是:
玄戟并不是唯一一只可以变成人形的虎鲸,他的整个家族成员都可以。
玄戟的家族跟其他虎鲸族群有点不一样,他们的家族传承里有一个古老的秘密。
据他描述,海里曾有主宰的神明,在海神还生活在这个海域空间的时候,他们家族是海神的侍者之一,海神赐予了他们可以转化身躯的能力。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了海神失踪,神殿封闭,所有的海神侍者都失去了海神印记,无法再维持人的形态。逐渐地,那些曾经是海神侍者的种族随着时间流逝都已经不再记得先祖的辉煌,或者灭绝了。只有他们这一脉的虎鲸和另外一个种族,因为拥有家族的世代传承,没有忘记。
因为人类的活动,近些年海洋生态环境越来越差,在几十年前他们家族为了寻找干净的栖息地在海洋里四处奔波,却误打误撞找到了消失许久的海神殿位置,那里有海神残存的神力,直接让他们家族又有了可以变身的能力。
我艰难地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量,犹如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没有亲眼见过玄戟从虎鲸变成人之前,如果有人跟我说这些,我一定会以为对方是神经病。
「那你的家人呢?虎鲸不都是族群行动吗?你怎么会单独在这?」我好奇问道。
「他们觉得海里污染太多,自从前些年有个地方,一直在往海里排放很可怕的废水,他们就干脆都化人形上岸了。我不想走,反正我也可以独自生活。」
说后半句时,他好像有点别扭又有点赌气,但明显他隐藏了什么信息。
我也没有再追问,只感叹人类对生态的迫害得太过分,连鱼都被逼上了岸。
夜里的温度骤降,我躺在睡袋里,却没有丝毫睡意。
看了眼仍旧坐在火堆旁时不时往丢一些枯枝的玄戟,他身上唯一的衣服就是腰间围着的我的外套。
我忍不住问道:「你冷不冷?」
他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
莫名地我对他产生了一种类似母爱的怜惜。
「过来吧,一起躺着暖和些。」
我拍了拍空余的位置,又朝边上挪了点,这是个双人睡袋。
闻言他立马钻了进来,顿时我觉得还算宽大的睡袋变得有些拥挤。
玄戟身上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海洋气息。
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男性同床共枕,我有点小别扭,不敢望向玄戟,目光定定地看着天空。
远离城市灯光,这里的夜空竟是这样璀璨。
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阴历的月初,弯弯的新月悬在空中,与星光交相辉映。
伴随着一阵阵的海浪声,莫名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虽然跟玄戟相遇时间短暂,可他让我产生了一种安定感,这也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可之前的聊天中,玄戟说他不想离开大海。
连他的家人都无法带走他,我可能吗?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竟有点不想直面明天的离别。
我忍不住翻过身背对玄戟,枕着手臂将自己蜷缩起来。
闷闷道:「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的,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话音刚落,我就被玄戟狠狠搂住,他像是受到刺激般,语气急促:
「臻臻不要丢下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说到后面他声音都开始哽咽。
「可是你是属于大海的,你家人都没能让你离开。」内心一阵酸楚,眼泪不自觉地涌了出来。
我想和他一起,可是我不能以牺牲他的自由为前提,让他去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我愿意!只要能和臻臻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我心脏猛地一震,大脑一片空白,有片刻失语。
等不到我回答,玄戟怕我跑掉似的,环着我的手臂突然收紧,勒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我拍打着他的手臂:「快放开,要被你、勒死了!」
闻言他赶忙放松了力道。
「对不起,臻臻,对不起!呜呜,我不想离开你呜呜呜······」
他的头埋在我肩上,我感受到凉凉的湿意侵入皮肤。
待喘过气,我转身面对他侧躺,他双眼红红的,还不断淌着泪。
我伸出手轻轻拭去他的泪痕,他抽泣着还不忘盯着我。
这是个什么娇气小哭包啊,我有些无奈!
「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一起走?」我认真地跟他对视。
「嗯,要去,要跟臻臻走!」他用力点头。
「行吧,横竖你家人都在岸上,说明你也能在陆地生存。」
听到我松口,他面色一喜。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无法适应陆地的生活,想回到大海,必须告诉我!不能违心地为了我留在陆地,不可以骗我!」我郑重地说道。
「嗯嗯!」得到肯定回答,他顿时开心了,答应得飞快。
画风正经不过三秒。
玄戟兴奋地搂过我,像小鸡啄米一样的亲吻我的脸颊。
我无语问苍天,他这都是跟谁学的?
愣神间,突然我唇上感受到一抹湿热,他竟然舔了一下!!!
覆在我后背的手掌开始游移,睡袋内温度升高了些许。
我顿时警觉,作为现代女性,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再放任他下去估计要少儿不宜了!
我可不想第一次就打野战!
赶忙叫停,将他推远了些。
「不许动!睡觉!」我恶狠狠道。
他有些不解,还想凑过来。
「不听话就出去!明天我回家,你自己回海里!」
他闻言立马不黏着我了,甚至往外侧挪了挪,生怕我不要他。
还很乖觉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在说:你看,我睡着了,你不可以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