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怎么以「除了我,我身边的人都重生了」为开头写个故事?

「唉~不知道卫清姐姐的父母在外经商是否能回家过年,若是不能,我们两家一起过那多热闹啊。」

托着腮,我歪头盯着他,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遗憾。

江庭慕听了,愣了一会,然后突然站起身来使劲揉了揉我的脑袋。

「好妹妹,我这就去找清儿。」

我目送他大步离去,眼见他激动的在迈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下。

捂嘴偷笑,原来我这个哥哥还有冒冒失失莽莽撞撞的一面,远不及在皇城时的成熟稳重。

人啊,远离了欲望横流,纸醉金迷的繁华皇都,终究会放松下来,变得朴实纯真。

然后,我摸了摸自己日渐圆滚的小腹,捏捏自己水光滋润的脸蛋,狠狠叹出口气——嗯,还会变得心宽体胖。

令我万分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江庭慕走后,我在榻上小眯了一会,里头的炭火旺盛烧轻暖,外头的风声呜咽催人眠,我都感觉到自己摇摇晃晃舒服的将要入睡了,却被我哥一巴掌拍醒了。

我皱起眉来,含着几分薄怒与懵懂看向他。

「成了成了!她答应我们两家一起过年了!」

我惊得一下坐直身子,连话都说不利索:「就就……就这么轻易答应你了?」

真真没想到,卫清能这么轻易答应他。

说实话我刚开始跟我哥这么说的时候是带点调侃和恶趣味的,毕竟谁家姑娘没名没分就跟着别家过年啊,这传出来也确实不好听。

可如今……我哥他怕也不是单相思。

好吧,我收回那句他不争气的话。

待爹爹娘亲串门回来了,他屁颠屁颠的凑过去宣布了这个消息。

爹爹倒是没说什么,一捋胡子点点头,说好,人多热闹,只是要多采购些烟花爆竹什么的供我们这些孩子玩。

娘亲像是看出点什么苗头似的,走到江庭慕身边哼了一声,拍拍他的臂膀语重心长道:「既然这般欢喜,那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姑娘。」

江庭慕猛点头,见事情顺顺当当的说成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16.

大掌抚上我冰凉的发顶,听他啧了一声,随即给我狠狠的扣上了纯色斗篷上的红兜帽。

「风雪大,小婉儿别着凉了。」

闻言,我仰脸望了望天上,这白雪细如脂粉,撒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倒是舒爽,风绞拧起地上的薄雪,也是堪堪沾湿靴边,哪里大?更何况小雪天里淋雪白头分明是一种情趣,这人忒不懂了。

这虽然是一句关心的话,但被江庭慕这一说出来,就有些怪味了。

他对我这个妹妹似乎也没这么细心过,这今天是怎么了?

我本与卫清并肩走着,转头落下半步,恰巧捕捉到了卫凌脸上未褪尽的舒心,这是一种目的达到的满足。

他见我看他,也是很自然的朝我一笑。

我转过头去,听见我哥不满的哼了一声。

四人走了没一会,卫清突然笑着开口了:「这样吧,我们分两路走,小婉儿和阿凌去买些你们小孩子喜欢的烟花吃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们尽管玩个尽兴,我们就购置些别的东西早早赶回去安置才好。」

卫清今儿披了件鹅黄色的斗篷,斗篷边滚一圈毛茸茸的白,她里头穿的则是素色金绣云纹的棉服,她这一笑,唇角上翘,美目微弯,整个人俏皮而不失清丽。

我看她一眼,又看我哥一眼。

好家伙,他跟失了魂一样几步走到卫清身边,一连声说了几个好。

他们二人相伴着走远了,卫清还知道回过头跟我摆摆手,我哥就不一样了,他完全忘了他身后的亲妹妹。

「我们也走吧。」

卫凌慢吞吞挪到我身边,眉梢带点笑意的垂头温声与我说话。

临近新年,街道上是热热闹闹的,大人小孩一齐走出门来,叫嚷声嬉笑声混成一片,稍不留神就会被挤到,他寸步不离的守在我身后,沉稳地替我挡去人群的汹涌。

唉,在家看着我也就罢了,好不容易逮着个借口出次门,卫凌还跟着我,他是有多么不放心我啊。

走近一个卖糖人的铺子,我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他手中栩栩如生的人物。

他拽住了我的斗篷,认真道:「买一个吧,你以前没机会吃,总是念叨的。」

我有些想笑,我何曾如此了?

不等我发问,他很快松开手来,像犯了什么错一般,两手垂在身侧,声音小小的。

「不,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老早看他那副少年老成的深沉样子,我总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如今算是有个机会了——买个糖人,吃给他看。

这算是圆一个缺憾吧,他的,也是我的。

做糖人的小贩嘴甜,见我要掏钱买糖人忙把我从头到脚夸了个遍,我笑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回话,没一会就从他手里接过一个「我」来。

那个糖人是正我的模样,裹着厚斗篷,兜帽扣上,只露一张小脸,脸庞的线条圆润顺畅,嘴角带着笑,眉目娇憨。

我举在空中看了半晌,乐出声来,刚要凑到卫凌的跟前去给他看,却被一个急匆匆的过路人挤了过去,我一个没拿稳,糖人跌落在雪泥混杂的地上,摔出斑驳的痕迹来。

几步之外的他忙走了过来,按住了我想要捡起来的手:「别捡了,碎了。」

我轻轻挣了开来,还是把那个脏脏的糖人捡了起来。

舔了舔干净的那一面,我摇头叹息,咂着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可惜了。」

「好了,这不吉利。」

卫凌力道不大,却轻易顺走了我手里的糖人,语气带点好笑与无奈。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不就是因为这个糖人是我的模样吗?

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笑他的话语。

那边他正要掏钱再给我买一个,我却在这人声喧嚣的街道上突然僵住了身子,只觉得在一瞬间里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心脏声噗噗跳的突兀,连张嘴都觉得费力。

这个人,好生面熟。

这个人,长了一张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面孔。

他远远的朝我笑,见了我似乎很开心似的,是很真心的笑,见我望向他,嘴角咧的弧度更大了,我甚至都能看到那颗熟悉的小虎牙。

他变得成熟了许多,一袭墨黑大氅静立在洒洒小雪中看我,眼眸依旧光辉明亮,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我看不透的东西,打眼瞧去,只觉得他整个人更不羁了些,眉梢眼角都流露一股子我讨厌的邪气。

是九皇子,楚霄。

偏偏我的目光像粘在他身上一样死活移不开,我便盯着那道身影,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不过一会儿,他就走开了。

眼看着那个熟悉的背景消失在茫茫人群里,我像是被抽空了浑身力气一般身子都软了下来,脚步虚浮中,有人托稳我的身子。

无力的微转了头,对上卫凌担忧的目光。

「你这是怎么了?」

我摇着头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急,静静的站在我身边等我缓过劲来。

「我……看见楚霄了。」

「九皇子?」

「嗯,千真万确的看见了。」

回忆起刚刚那一幕,我对着卫凌勉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炭火烤着手,阵阵暖气扑面,茶香入口,甘甜滋润在嘴里蔓延,我这才心神真正安定下来。

我与卫凌说了那句话后,他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默了一会,他还是请我去茶楼里喝杯暖茶缓缓,我想也是,我这般魂不守舍的回家,他们定要问些什么的。

「他不一定是来找我的,要抓早抓了,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吗?」

见卫凌的脸色愈来愈差,整个人散发着沉重的气息,我忍不住出声开口宽慰,只是说出来的话连我都不敢信。

一个尊贵的皇子,能无端跑来青州小城吗?

「小婉儿,你太天真了,你不知道他对你的执念有多深,如今你在街上看到他了,这个年恐怕也过不好了。」

他揉着额角,不过一会的功夫眉间尽显疲惫之色。

卫凌那时的一语成谶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我很久很久以后才顿悟过来,便又是潸然泪下。

「可……他已经给了我离别的礼物,我们也算道过别了,应当是此生不复相见了。」

我不知为何我如此急着反驳他,或许也是为了遮掩自己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骗人骗己罢了。

「给你的什么?」

「簪子。」

「什么样式的?」

他问的步步逼紧,我虽觉疑惑,还是老老实实回忆一番。

「没什么特别的,我记得是一支珠簪,质地细腻状若凝脂,颇有灵动素雅之感。」

「我没记错的话,那极有可能你们前世的……定情信物。」

我只觉他的嗓音凉薄,轻轻一句话便使得我心池大乱,整个人如坠冰窟,方才已经暖和的身子又打起抖来。

「你……你又是从何得知?说不准,是你搞错了呢?」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悲悯,像看一条离岸苦苦挣扎的鱼。

「也许是我的猜想罢,有一次我见你终于狠下心来对一直纠缠你的九皇子发了怒,将一支簪子摔到了地上,红着眼哑着嗓对他说什么簪断人散,而那支珠簪,我前几日便见你时常摸出来看,神情空洞而悲伤。」

谈及前世,他就像我接触的每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一样,露出哀痛而怀念的表情。

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了他的定情信物,好不容易一家人将日子经营得还不错,他却又找到青州来了……

我有些痛苦的挠乱了头发,再也不强装镇定,嚎了一声伏在桌面上小声的啜泣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出来。

哪怕是那日楚辞亲了我,说了那样的话,我也未曾如此伤心过,可如今……我只觉得在命运面前深深的无力感如黑色浪潮将我埋没,想要抓狂却被无形的蚕丝紧裹着,不得喘息,不存庆幸。

他似乎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很快的收回了手。

「别怕,我会护着你。」

这句话清淡如风,很快便消弭在空气里。

为人所不知是,其价值千金万金,是背负了一位少年毕生信念的重量。

17.

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薄日堪堪挂在天际,地上的浅雪闪耀着细碎的金色,一脚踩上去,便是轻微的咯吱声响。

街上行人也是三三两两的寂寥,我和卫凌一言不发的走着,只觉得气氛压抑沉重。

「小婉儿,我们好像忘记买烟花了。」

他用微凉的手指扣住我的手腕,缓下了我一直前进的脚步。

我侧过头看他,冲着他愣愣的点头。

我们循着夕阳走了一会才找到一家烟花铺子。

进了铺子,我兴致不高,站在一旁看着卫凌围着各类烟花团团转。

他很快挑选完了烟花,待付了钱,便又踏上归家的路。

我闷头走在前面,却未曾听见身后靴子碾压细雪的声音。

正疑惑着,就听他在我身后唤我,嗓音清清冷冷的,但不冻人,如同瓦片上覆盖的白雪,正被阳光消融,我听他唤我:「小婉儿。」

转过身去,就见他手持烟花站在漫天雪花中笑望我。

烟花在他手里闪着金橙色的星星点点,暮色缱绻灰暗中,雪光与火光的映照使得他看起来比往日温柔可亲许多。

他眸子里含着淡淡笑意,向我走来。

「给。」

我呆呆的接过那支烟花,看它在我的手里肆意的绽放。

许是掌心的温度太过灼热,我看了一眼卫凌,又望进那绚丽的烟花,僵硬冰冷的心中温暖些许,于是脸上便露出一个微笑来。

烟花不一会就燃尽了,我丢掉手中黑漆漆木杆子,正对着卫凌轻轻咳了咳。

「要不要再放一支?」他问我。

我摇摇头,低声对他说了句「谢谢」,然后很慢很慢的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卫凌比我高不少,我甚至连他的肩头都够不到。

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脸颊摩擦着他的衣裳,我喟叹一声,又一次真心道谢:「谢谢你啊,阿凌。」

我听见头顶的呼吸乱了节奏,他的身子好像在发颤。

只是一瞬,我便放开他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归家的路上他离的我更远了些,我试着跟卫凌搭几句话,他却只是「嗯啊哦」的,好像是……害羞了。

推开江家的大门,我冲着沉默不语的他挥了挥手:「阿凌,我们明日再见。」

他风中颔首,对我扯出一个高冷的笑来。

爹娘他们已经用过膳了,见我晚归,也没说什么,只是江庭慕贱兮兮的说我女大不中留,不长出息。

我幽幽瞪他一眼,也没搭理他,此刻我满心满眼的还是楚霄那张脸,心中有事积压,就没心情与他打闹了。

草草几口吃完曦月热好的饭菜,我便回到了房中。

去打开妆奁,里头静静的躺着许多样式的发簪。

单手拨弄着,我挑出其中一支珠簪来。

抚摸着冰凉的簪身,我又想起楚霄他送我簪子时脸上真诚的神态,仿佛,这珠簪真的是离别之礼一般。

可如今知道了真相,再看这支簪子,我只觉得别扭难受。

那么……就把它埋了吧,埋在庭中的梅花树下,埋进它的泥土里。

这样不着调的想,我倒在了床上,只是木木的睁着眼睛,将自己蜷缩在床脚的阴影中。

曦月来敲过我的门,她在外面温言细语的唤我,说,小姐你是不是不开心啊,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睡了,要不要我进来陪你说说话呀。

她跟着我长大,总是最体贴我,也是最懂我心思的。

我闷声答:「我只是在外面呆久了,被风雪吹的有些乏,没什么不高兴的,曦月你放心便是。」

曦月应一声,低声宽慰我几句后走开了。

也不知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身上搭着一条薄被,窗外黑压压的,安静到我似乎都能听见风卷起雪花拍打窗棂的沙沙声。

缓了一会神,我竟是没有再半分倦意了,想着一时半会是睡不下了,便整了整身上皱巴巴的衣裳下了床,随手拿起妆台上那支珠簪,就在夜里出了门。

乘着小雪,一路摸黑走到了庭院里,见那一树红艳的轮廓盖着层轻白沉默的立在黑夜里,如夜半蓄势待发的妖魅,我停了下来。

梅香清幽,泥土坚实,我试着用手挖了几下,也不见效果,索性将那支珠簪一寸寸插进了土里,最后用脚把土踩实,我这才安心。

回房的路上,我总是感觉到不安,望一眼身后空阔无尽的黑暗,空无一物,反而更紧张了些。

将脚步放的轻缓,我推开房门。

「吱呀」声虽不大,可在这静谧的夜里足以惊动房内站立的人。

那人回过头来,昏暗的烛光里,他下颚的线条冷硬而又精致,是熟悉到令我心惊的弧度。

一道惊叫差点破喉而出。

我紧紧捂着嘴,一时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他每每见了我,眼里总是噙着笑意的。

他朝我走来,我腿脚无力的顺着门板滑落。

他握住我单薄冰凉的肩头,温暖从他的手上丝丝传递。

「夜里寒凉,婉儿怎么穿得如此轻薄?」

楚霄轻叹一口气,语气熟稔无奈的仿佛我是一个调皮懵懂的孩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

毫无设防的,我才张口要问些什么,他便覆上了一张帕子在我口鼻。

异香入鼻,意识逐渐沉迷中只感觉他轻轻把我抱了起来。

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再一次的睁眼便是世界天翻地覆的改变。

18.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本是立在窗前盯着某一处出神的,此刻听我质问,便伸手合上了窗转过身来,对上我的含着怒意的眼神,便慢慢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鼻子,动作间颇有几分微妙之感。

「我来,是救你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走来往我腰身下塞了个软枕。

药效还残留几分,脑袋里还有点昏沉沉的,我一时琢磨不过他话里的深意,便保持着沉默。

我身处阁楼之上,也是方才我初醒,隐约见窗外寥廓,才得以判断的。

楚霄把我迷晕,把我带到阁楼上是要做什么?我本来以为他要把我带离青州的。

最令我没想到的,是我醒的这样快,估摸着也就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不知道爹娘他们有没有发现我被他绑来了这里?

他见我不应声,皱着眉一副苦思的样子,便呵呵笑着向我抛来一道明黄。

那颜色我曾经见过,爹爹受封赏的时候,大太监手里展开的便是它,傲慢尖声宣读圣旨里,我们一群人呼啦啦跪满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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