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有没有超好看的先婚后爱小说(最好是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的那种)?

段荆冷笑道:「母亲的表姨,哪有官家的公文靠谱。」

语毕,他对着几位官老爷恭恭敬敬地作揖:「诸位大人,国有国法,扬州之事段某早有耳闻,数日前曾托人知会扬州知府,务必公事公办。此刻,督办的文牒大该已送至京都,烦请几位派人调阅。」

段夫人笑容僵住,「不可能……」

段荆恭谨有礼地笑道:「母亲,市井消息,闹到人尽皆知,丢的是父亲的颜面。」

段老爷脸面挂不住了,狠狠剜了段夫人一眼,转头强颜欢笑着:「几位大人见笑了,既明自小良善,不会说谎,您看……明日授官……」

大官看了我和段荆一眼:「去年春,礼部侍郎的小舅子当街纵马行凶,圣上震怒,将其革职查办……才过去多久,便是圣上不提,谁敢顶风冒进?大人,你我同朝多年,今夜同你透个底,此事传进圣上的耳朵里,他念您是两朝老臣,功勋卓越,才命我等走上一遭。」

他意有所指:「家风清正,才可仕途顺畅啊……」

我都明白了。

继续留在段荆身边,只会害了他。

从怀里掏出卖身契,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听段荆斩钉截铁道:「不可能,这门亲事,我不退。」

「段荆!」段老爷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即便连夜退亲,都未必撇得清干系!因为这一家子,将来你走哪都得被人戳脊梁骨!退!必须退!」

爹娘吓傻了,冲过来抱住我:「儿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退婚了呢?」

我攥着卖身契,心中苦涩,平静地问:「怎么就好好的呢?若是好好的,咱们家从哪里欠的人命呢?」

娘跪在地上,展开了撒泼的架势:「不行!我们闺女的清白怎么办?聘礼我不可能退!」

「她有什么清白可言?上梁不正,指望生出多好的闺女!」段老爷气得老脸通红,直喘粗气。

段荆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往后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冷着脸道:「从今日起,张挽意是我段荆的妻子,与二人再无瓜葛。」又对段老爷道:「她如今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温婉良善,真心待我,不娶她,难道要娶个佛面蛇心,兴风作浪的女人?」

段夫人被指桑骂槐,脸都白了,指着段荆:「你!」

「混账!你要气死我!」段老爷脚一软,摊子椅子里,浑身发抖。

场面极度混乱,一边是爹娘在地上撒泼打滚,一边是段老爷和段夫人疾言厉色地训斥,一旁还是宗亲窃窃私语。

我低下头,默默把卖身契展开:「都别吵了。」

声音太小,他们都没听见。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大喊一声:「都别吵了!」

场中一静,所有人齐刷刷看着我。

手微微颤抖着,高举起卖身契,在段荆的目光中,我口齿清晰,掷地有声:「我卖给段府了,不是来嫁人的。」

死一般的沉寂。

段荆嘴唇哆嗦着,咬牙切齿道:「张挽意,你给我闭嘴。」

我抖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走到堂中跪下:「挽意是段府买来的,家中贫苦,大公子心善,施舍奴婢一些银两养活爹娘。弟弟十恶不赦,自有国法惩治。与主家无关,恳请几位大人向圣上言明,勿因下人过失,迁怒公子。」

段夫人腾地站起:「你庚帖尚收在我房中!」

段荆冲过来,拉起我就走:「去他娘的下人,张挽意,小爷今晚就圆房!明年开春抱孩子!分家!这乌烟瘴气的腌臜地方,老子不待了!」

我奋力挣扎,终于挣脱,扑通倒在地上,对着几位大人磕头:「奴婢狗胆包天,想爬公子的床,夫人只好收了奴婢庚帖,收为通房。一切都是奴婢所为……求大人明察……」

段夫人气得发抖,段老爷则激动地给了段夫人一巴掌,站起来:「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一个粗使女而已,何来家风不正啊?来人,这几个,都撵出去!」

几位大人心照不宣:「既是……下人,的确没什么好计较的,只要查明扬州那恶徒是依法查办,吾等便可回去复命了。」

我匍匐在地上,无力地闭上眼。

两千两,足够我给段府当牛做马一辈子了。

娘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你个赔钱货!白眼狼!不如生下来就将你掐死!」

我麻木地跪在地上,任她掐。

掐死才好。

他们谁都别想害段荆。

爹高高扬起巴掌,眼看就要落下,突然被人踹开,倒飞出去,摔在墙角。

接着我便被人抱在怀里,光亮骤然变暗。

段荆声音打颤:「挽意,我带你走。」

喧闹声逐渐离我远去,清爽的夜风吹拂起头发,我待在段荆怀里,一言不发。

他走得很急,生怕被什么追上,一直出了府,高声喝道:「春生!马车!」

我听到了马儿嘶鸣,接着被塞进一辆马车,段荆撩袍子紧随而上,狠狠将我摔在软榻上,砰!

拳头擦着我的耳朵,砸进马车壁。

我一哆嗦,段荆厉声道:「现下知道怕了!当下人,好啊!张挽意!知道我怎么磋磨下人吗?捆了关起来,就是要弄死你,别人也管不着!」

我红了眼,也同他吵:「我能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段夫人把你毁了吗!我弟弟身上背着人命啊!你退了我又如何!将来他们照样可以说你识人不清!是非不明!」

「我段既明不是废物!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着我娶谁!」段荆咬着牙,「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你不嫁,我就出家!」

「你!」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泼皮无赖之人,「你不讲理!」

段荆疾言厉色,「讲理?再讲理,老子他娘的媳妇都跑了!」

说完,掐着我后颈往前一带,凶猛地咬上我的唇瓣,疯狗似的厮磨。

很快,血腥味弥散开来。

随着马车的动荡,唇齿频繁磕绊,我疼得闷哼一声,段荆却并不打算放过我,喘息着:「疼吗?疼就对了!不疼不长记性!」

说完,继续咬,继续磨。

我起初奋力地捶打他,手忙脚乱间,段荆还挨了几个巴掌。

如今逐渐软塌下身子,缩在角落里,被迫承受怒火。

黑暗中传来窸窣的动静,段荆握住我的手,一拉,摁在自己胸口:「你疼疼我,成吗?相公这里被你拿刀子剜,拿刀子捅,你如何忍心?」

我自然不忍心,声泪俱下,呜咽如小兽,渐渐松了力道,软在他怀里。

段荆心疼不已,下巴抵在我前额,用胡茬蹭着:「挽意,你信我,好不好?今晚就嫁给我。再不娶你,相公要伤心死了。」

他惯会说花言巧语,却也不乏深情。

我闭上眼,心底的冲动再也压抑不住,低声说:「好。」

他突然拦腰抱住我,往半空一抛,我吓得尖叫一声,抱住段荆脖子坐在他腿上。

他勾着嘴角:「乖,咱们今晚就圆房!」

7.

说起圆房,我心里忐忑。

「我们去哪啊?」

「新宅子。」段荆平息了情绪,替我理好衣裳,「母亲去世那年,李氏进府,我从父亲手中要回了我娘的嫁妆。那时候父亲还是个公正的父亲,即便李氏怀有三个月身孕,他仍然不顾李氏反对,答应了我。」

「三个月?」我心里咯噔一声,段荆的母亲久卧病榻,不止三个月,也就是说……在此之前……

段荆笑笑,眼中嘲讽之意更甚:「我娘体弱,他寻个外室,全宗族的人都觉得没什么。可等娘一走,外室变继室,丑事一桩。当年我眼睁睁瞧着我爹因为一个女人被革职,从此家门衰落,可真是个情种……」

最后两个字,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后来呢?」

「后来啊……」段荆抱着我,像哄孩子似的,一摇一晃,「李氏的娘家,在端王那立了大功。恰巧,我爹和端王,有一点血缘,我家才重振门庭。李氏生下段渊那天,我因课业不好,被爹罚跪在院子里,那晚下了雨,他在李氏那,和他们和乐融融,次日才想起我。那时,我终于意识到,我没娘了,爹也走了。」

「其实他们的家,我哪里稀罕待啊……」段荆自嘲一笑,「不用李氏逼我,我自己就走。可某天深夜,我听见李氏和爹在屋中谈嫁妆的事,才知道,我娘的嫁妆,李氏偷偷扣了一半,李氏的亲哥用我娘的钱,叩开了端王的大门,从此流水的银子进了端王口袋,我小心翼翼,不敢沾惹分毫的富贵,是用我娘的嫁妆换来的。李氏骗了我爹,骗了所有人。」

「他们踩着我娘的尸骨,喝着亡人的血,怎敢心安理得过他们的富贵日子?从那时起,我便开始荒唐无度,挥霍家产。李氏想给段渊留下的东西,我统统挥霍掉。我看着我爹的眼神,由最初的愧疚,变为冷漠,厌烦,才知道,这世上哪有长情之人?揭开表皮,全是丑陋的血肉,没有例外。」

段荆情绪不对,他紧紧抱着我,仿佛要将我勒断。

「既明,你……」

段荆不知何时闭上了眼,头沉沉压在我肩上。

我才想起,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

看着他柔软垂下的睫毛,我的心突然变得很痛,人心都是肉长的,段荆当然也会痛。

段荆的身躯大我很多,我吃力地反手将他抱住,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听着马车咕噜噜压过石子路。

「既明,我爱你。」

我喃喃地说。

「虽然我没什么力量,脆弱又没用。」

「我想尽可能地温暖你,免你冻毙于风雪。」

脖颈处骤然湿润,我下巴垫在段荆的肩膀,仰头望着漆黑的窗,风吹起窗帘,月色倾洒。

我知道段荆是醒着的,他哭了。

可我没有说话。

多年之后,段荆才告诉我,他在那晚,有了家。

段荆的新宅子并不大,三进的院子,养了一些花花草草,因为年岁小,生得细弱。

他牵住我,往里走的时候,我跟他说:「他们以后会长大的,变得枝繁叶茂。」

段荆今夜异常沉默,直到走进正堂,我惊呼一声,屋子里亮堂堂的,喜绦挂满,红烛高照。

「准备仓促……」段荆迟疑了一下,满脸懊恼。

原来他方才不说话,是因为心里忐忑。

「你在小厨房里,说要做妾的时候,我就急了。」段荆沉着脸,「当时就让人准备了东西……如今看来,太过草率,我叫他们撤了。」

我急忙拉住:「别!别!」

话一出口,我就因自己的孟浪骤然松手。

段荆猴急似的捉住,揣入怀中,眼中泛起热切的明光,像得到了什么宝贝,小心翼翼。

「挽意,你不嫌弃我?」

面对他的期盼,我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是张扬明艳的段荆,是骄傲不可一世的段府大公子,肯喜欢我,我就很知足了。

我缓缓抱住段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能嫁给你是我天大的福分。」

「好。」段荆笑了,发自肺腑地笑,拉着我对着门外跪下,「今晚,我要娶我的姑娘。」

「没有三书六礼、三媒六聘,没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仅以婚书一页,薄产一册,聘张氏挽意为妻。」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来日,还张氏挽意富贵荣华,生死不负。皇天后土,此证。」

我此生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誓言,红着眼眶,潸然泪下。

这一晚,没有长辈,没有满堂宾客,我们对着一轮孤零零的明月,许下誓言。

段荆将一个锦盒交给我:「挽意,段府的当家主母,交给你了。」

他的发丝乱了,眼睛红了,衣裳沾了灰,抱着一方破旧的锦盒,明明很狼狈,可说出的话,重若千金。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另一只手与他交握:「我陪着你,若是累了,回头看看,我在。」

京城多雨。

屋中开了扇小窗,雨自屋檐淅淅沥沥滴落。

这是我在新宅与段荆看的第一场雨。

新安的窗户在雨幕中,发出低弱的吱呀声,不小心撞到深入廊下的一束青桃,树枝摇曳,青桃被窗棂轻轻拨动,如同我此刻跳动的心,轻曼摇曳。

这是我们的家。

院中的小树枝条细弱,在这酷热的暑夜,尚抽出几朵青葱嫩芽。廊下栽种的牡丹花隐匿在夜色中,含羞带怯。

段荆将我抱坐窗边,轻轻的吻,唤我的闺名。

我脸颊红透,只觉得这场闷热能要了我的命,「相公……」

却换来段荆一声低笑:「看外面,挽意……」

窗扉外,大雨滂沱,弥漫的水汽中,一条细嫩的枝条遮在牡丹上方,在风雨中飘摇零落。

它还年轻,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抵御风雨。

但我知道那棵树终有一天,会变得枝繁叶茂。

次日清晨,雨停。

牡丹经过一夜风雨,花瓣被雨水冲开,熟透了般层叠如云霞,傲然绽放。

「挽意……」

「挽意,你尝尝这个。」

「汤太烫了,你等会喝。」

「来,相公喂你。」

我停下筷子,思忖片刻,吐出一句:「你怎么了?」

从昨夜到现在,段荆就像个老妈子,眼睛时刻黏在我身上,不肯松懈半分。

段荆眼睛一转,落在我发红的手腕上,面露愧疚。

「还困吗?」

我幽怨地瞪着他,将近傍晚才从睁眼吃点东西,还要被他问这问那,呸,不知羞……

段荆的耳根子立刻红了,轻咳一声,唤春生拿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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