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一出,不但侮辱了她也侮辱了欧阳彬,叶安逸便怒了起来,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张柳岸一下按住,吻上嘴唇。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张柳岸,吻起她来粗鲁狂放,他一边亲吻一边低声说:「他有这样轻吻过你吗?他对你也有这样的深情吗?」
叶安逸全身颤抖,她越是努力想动越是动不了。
张柳岸不知不觉已经跪在病床上,隔着薄被,他在黑暗里跪在她身体上方,头埋在她锁骨,开始低低的抽泣,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眼泪滚烫。
「到底是什么把你的激情索取了?你为什么不再是当年玫瑰的模样?我这样亲吻你,你为什么没有一点点反应?你当年哪怕是拉住我的手,都能让我看出来面色潮红,心潮澎湃……你离开家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和欧阳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你和那个叶枫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蓬松的头发摩擦着她的脸。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张柳岸虽然邪恶,但是并不猥琐。催眠她还要侵犯她,不符合他的美学。在她精神没有完全臣服于他之前,他不会碰她的。
「不符合我的美学?」张柳岸站在窗边,突然轻笑出来。
又是一道闪电。
叶安逸才发觉她身上并没有压着张柳岸,她衣服的扣子也是完好无损,张柳岸一直站在窗前,他根本就没有动。
「你……又催眠我?」她问。
张柳岸轻轻摇头:「这只是『谢静婵』残留的青春期的悸动,你当年对我有性冲动,我没有满足你,这种需求会长时间停留在你的心理。你表面显得再禁欲,再冷淡也没有用。」
他这回才慢慢走近她,低声说:「没有得到满足的需求,会一直存在。」
他伸手摸她的脸,她的脸是滚烫的。
他轻轻笑着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不是要猥亵你,这是异性之间本能的吸引。你本来就和我过成长的秘密,我甚至知道你离家出走的时候,都还没有来过月经。」
他这次真的在她身边的椅子下坐下来。
「你妈妈这几天都徘徊在医院外面,不敢来见你。我告诉她,如果再来贸然相认,你又会逃走,这次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她便不敢靠近。」
提到这个宛如前世噩梦的女人,叶安逸忍不住全身又抖了一下。
张柳岸将自己的腿优雅地架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的手肘支撑在旁边的小柜子上面,静静看着外面。
外面滂沱大雨。
这种大雨在榕城的夏天太常见了。
「以前下过雨的时候,我们还跑去学校后面踩水洼。你还记得吗?你说水洼里有一个小小的生态湖,蹲在那里看着蓝天的倒影会很清澈。」张柳岸轻声说。
有过这样的事情吗?
仿佛是前世的记忆,屋檐落下的雨帘,让谢静婵曾经呆呆望了很久。张柳岸站在她身后,也望她望了很久,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我希望你每一次的绽放,都属于我。」张柳岸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外面被闪电照亮的天空说,「我每天晚上都在你身边,克制着对你的冲动。占有你的身体算什么呢?我希望占有你的心。」
叶安逸继续注视着外面的雨帘。
「我在北京再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认不出我,认不出我的脸,也认不出我的声音,也认不出我的名字。」张柳岸说,「你怎么能认不出我?哪怕我连名字都没有改。」
叶安逸继续沉默。
「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当年造你的谣逼迫你离家很残忍,或者诱拐你去了越南遭受重伤很残忍,可是你对我做的事情一样的残忍。你都没有认出我,你完全不记得我们过去的一切,这让我觉得你非常的残忍。」
他漂亮的脸微微侧向一边,无限伤感的说:「所以,我一定要让你想起你是谢静婵,这次是我让你回来的。」
这回叶安逸回过神了,她虽然还是不能说话,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白欣容会让你想起你就是谢静婵,我知道你一定会忍不住因为她回来的。她太像你了不是吗?她也有个精神不正常控制欲超强的母亲,她也被人荡妇羞辱,她瓦解了,崩溃了,自戕以谢天下,和你当年何其相似。虽然你没有死,但是『谢静婵』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死了不是吗?」
张柳岸说到这里,情绪有点变化,他吞了吞口水,问叶安逸说:「如果你不忘记我,你就无法活下去,对吗?」
不得不说,他温柔起来的时候,绝对是能钻进人心的那条小蛇,柔软,细腻,蛇信能触碰到你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
叶安逸眼中再次泛起泪花。
「我知道了。」张柳岸轻声说,「为了活下去,必要的遗忘和割裂是必须的。」
他探身过来,漂亮的眼睛里如同荡漾的湖水,垂下的睫毛似乎要扑扇到她的脸上。
「我这回可是真的要亲你了哦。」他说。
然后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不要再跑了。」他低声说。
叶安逸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手脚也能动了。那个吻像是一个解除封印的仪式,她从他的催眠控制中解脱,像从水底被浮力缓慢托举到水面。过程让她四肢舒展,整个人像悬浮了起来,周围的空气像一片轻柔的大海。
他的手轻轻托着她的腰,将她托出了海面。
张柳岸俯身单手将她扶着坐了起来,他坐在她的对面。空气中全部都是水的气味,潮湿的气息混杂着冰凉的味道,窗户没有关牢,水雾透过那缝隙四溅飞起,窗帘都湿了一个角。
没有开灯,不需要开灯。他们太熟悉对方的容貌,闭上眼睛都可以想象出来。
「张柳岸。」她开口了,被封印了很久的嘴唇要重新开启,都带着苦涩的味道。
「你希望我怎么叫你?是叫你谢静婵,还是玫瑰,还是叶安逸?」张柳岸单手揽住她说,「你知道我为了让你想起我,兜了多大的圈子。」
叶安逸不安地把右手放在了锁骨的位置,幻觉里被他吻过的位置,那里似乎会隐隐作痛。
「你为什么当初要骗我呢?」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变成了当年的小女孩,娇弱,泫然欲泣,她问的是很多年前的问题。
张柳岸说:「怕是我当时也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你要允许男人有孩子气的时期,对吗?」
回想到当初,她明白了白欣容崩溃的感觉。
荡妇羞辱不算什么,只要心里还有那个自己喜欢的男生,少女的梦境依然还是有保存完好的地方,被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看到了自己最狼狈最可耻的时候,那瞬间才是彻底的毁灭。
「玫瑰,你戴了面具太久,我知道『叶安逸』这个面具不属于你,叶安逸只是你后天长出的刺,你的真心就是一朵脆弱又美丽的玫瑰,只要『叶安逸』还在,你永远不能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吗?」张柳岸伸手握住她放在锁骨位置的手说。
「怎样可以把叶安逸拔掉?」她问。
「当你全部想起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就会明白,『叶安逸』根本不属于你。」张柳岸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把『叶安逸』杀了吧,那个冰冷理智的只是你的保护壳,只要她还在,你就永远不会得到快乐。」
「当『谢静婵』,我妈妈又会来打我么?」她愣愣的问。
「有我在,不会的。」张柳岸低声说,「当年我没有带走你,这次绝对不会再放过你了。」
这次他轻轻吻到了她的嘴唇上。
她不再像过去那样被他强吻的时候毫无波澜,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往后跳了跳。她害怕受伤害,她承受不住难解的未来,她不确定对面那个男人的心意,这才是少女玫瑰一样的娇艳颜色。
张柳岸面露喜色,他终于看到了久违她的样子。
她犹犹豫豫看着他,似乎想扑进他的怀里,但是又似乎想挣脱他的钳制。
最终放在她后腰的手轻轻抽了回去。
「今天你经历了太多,好好休息吧。」张柳岸轻轻让她躺下,再一次轻吻她的额头,「我希望你哪天能心甘情愿当回我的玫瑰。」
额头上的吻又像一道祝福,让她快速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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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升变
场斗:一场校园霸凌里秘而不宣的心理较量
由得林洛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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