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4有哪些以为是小罪,其实是重罪,判刑很重的案例?

2021年12月1日

第一悍匪白宝山,马上出狱时,被狱友举报偷玉米还打人,4 年刑期加到了 14 年。

而狱友因告发有功,提前出狱。

四年努力付之东流,白宝山在狱中放出了狠话:

「你们这样对待我,我出去就要杀人。」

「如果判我 20 年,我出去杀成年人。如果判我无期徒刑,我减刑出去,杀不动成年人了,我就到幼儿园去杀孩子。 」

白宝山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

这个中国刑侦史上具有坐标地位的杀人犯,短短一年半内残忍枪杀 16 人,多名军警人员赫然在列。

可就是这样一个手里有枪的杀人狂徒,最后被逮捕时却选择束手就擒。

因为他的母亲在身边。

凶残,已经不足以完整的形容白宝山,他身上具备的复杂人格,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和分析。

所以我们今天要拆解的案件,就是被列为 1997 年中国十大案件之首的「白宝山案」。

(一)凭空消失的狱友

时间:1993 年 9 月-1994 年 3 月

地点:新疆石河子市新安监狱

1993 年,因为偷盗被逮捕的白宝山,在新疆已经服刑三年了。

他和普通犯人不同,是这监狱里最自在的「零星犯」,白天跟牧民一起放牛,夜里就住在牛棚边上的小房子里住下,不用时刻被收监看管。

9 月某天却发生了一个意外,与白宝山一起放牛的李宝玉突然失踪了。

在这荒凉的大西北监狱里,越狱事件偶有发生,所以大家发现李宝玉不见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孙子跑了」。

当狱警调出李宝玉的资料后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李宝玉刑期只剩一年,只要安分地熬过剩下的日子,就能被顺利释放。

在这种紧要关头冒险越狱,简直毫无意义,一旦被抓,面临的局面就是刑期被延长,一年变好几年;即便没被抓捕到,也是一辈子躲躲藏藏,难见天日。

这何必呢?

更让狱方疑惑的是,宿舍内李宝玉的私人物品全部都在原位放着,没有任何被翻动、打包的痕迹。

带着疑问,狱方审问了与李宝玉同吃同住的白宝山,但他一口咬定「这孙子跑了」。

因为对白宝山的审讯没有任何结果,也没有找到其他证据,李宝玉的失踪最终以「脱逃」定了案。

狱方根本想不到的是,李宝玉不仅没有逃,而且被杀了,就被埋在离牛棚不远的土坑里。

杀害他的人,正是白宝山。

几日前,李宝玉与白宝山发生了矛盾,二人不仅吵了一来,白宝山还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就在众人以为白宝山要还手时,他却意料之外地没了动作,这让心高气傲的李宝玉更加得意,还对白宝山放话说:「是爷们儿你也犯把脾气给咱瞧瞧,别净给北京人丢脸。」

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的白宝山没再忍着,当即回了一句:「行,你等着,这几天我就犯把脾气给你看。」

之后的几天,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谁也不搭理谁。

直到某天,白宝山主动走到在牛棚边上歇息的李宝玉身边,蹲下来先开了口:

「我钱掉进去了,掏不出来,你帮我看看,掏出来我请你吃东西。」

李宝玉听后,天真地以为白宝山终于识相了,知道要讨好自己了,不疑有他地开始蹲到墙边帮忙掏钱。

然而他刚蹲下,身后的白宝山就地抡起了榔头,朝面前那颗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速度快到李宝玉来不及大喊,就直接躺在地上动弹不了了,谨慎的白宝山怕一榔头人死不了,又猛补了四五下,见李宝玉彻底没了呼吸才停手。

「终于闭嘴了。」

这是白宝山第一次杀人后,心里念叨的话。

随后,白宝山把尸体扛出牛棚,扔进了早就预先挖好的土坑里。

事后,白宝山用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面不改色地把审讯应付了过去,没有了后续追责,白宝山也渐渐地放下心来,继续「自在」地养牛、放牛。

但是杀人的那种感觉一直萦绕在白宝山的心头,夜深人静之时总是翻涌出来回味一番,白宝山甚至对这种痛快发泄的感觉产生了莫名的憧憬。

1994 年 3 月,也就是李宝玉被杀害半年后,白宝山再次动手了。

3 月 21 日清晨,一个狱友来到牛棚后,发现这里反常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地上还洒了一圈水,当时这个人挺高兴的,这可给他省了不少劲。

但他不知道的是,牛棚之所以被人提前清扫是因为要毁尸灭迹,前一天夜里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残的命案。

深夜,傅克军熟睡着。

这个人和死去的李宝玉一样,和白宝山是同吃同住的狱友,前几天他和白宝山也起了点冲突,白宝山感觉自己受辱了,准备当晚动手解决了傅克军。

看着面前的傅克军,白宝山拿起藏在身边的榔头,一样狠狠砸向了此人的脑袋,仅这一下,傅克军就不动弹了。

白宝山见状松了口气,转身出去了,走到外面牛棚墙根处,把早就挖好的深坑又仔细整理了一遍,等弄完一切回到宿舍时,眼前的一幕让白宝山愣住了。

傅克军竟然没死,甚至还在木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木讷地看着前方!

这时的白宝山没有一丝犹豫,三步两步走过去拿起那把带血的榔头,朝傅克军的脑袋又猛砸了好几下,直到对方咽了气。

这几下白宝山用尽了浑身力气,傅克军的血四下喷射,床铺上、墙上、地上都是血点子。

之后,白宝山先把傅克军埋在牛棚墙根下的深坑里,随后又把被褥和枕头抱到牛棚的角落,开始慢慢地焚烧。

等一切妥当后,缜密的白宝山把牛棚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没有遗留一丝焚烧的痕迹,最后还洒了点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傅克军消失了。

转天,光顾着牛棚干净的狱友一整天都没注意到傅克军的失踪。

直到 3 月 22 日晚上,傅克军被害 48 小时左右,白宝山装作焦急地模样向狱警报告。

「傅克军自 21 日早晨外出,至今未归。」

时隔仅半年,又一个看管牛棚的犯人奇怪消失,这一下就引起了狱方的注意,所以当晚就提审了最有嫌疑的白宝山,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为了顶替上傅克军岗位,一个姓唐的犯人被安排去了牛棚值班,当晚,他就躺在了傅克军的木床上。

可到了深夜,换地方睡觉的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闻到什么奇怪味道,具体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黑暗之中,他翻身时一伸手,顺手在墙上抹了一把,顿时觉得触感不一样,墙上一阵黏腻,等他开灯后凑近一看,才发现墙面上竟然有红色的血迹!

唐某被吓得再无睡意,战战兢兢地挨到天亮后后,赶忙向狱方做了报告。

新安监狱狱政科王永康副科长为了查清失踪真相,对牛棚和宿舍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并亲自审问有重大嫌疑的白宝山。

在搜查过程中,不仅发现了唐某所说的血迹,还在牛棚顶上搜到了 95 发各枪种子弹,这可就让狱方立刻紧张了起来,犯人私藏弹药,这是想干什么?

大家对白宝山的警惕马上提高了,审讯工作也被高度重视了起来,果然,白宝山对藏匿 95 发子弹的问题供认不讳,他说这是自己偷偷收集的。

可问到傅克军的去向时,这个内敛不爱说话的北京调犯却给出了极为确定的答案,傅克军的失踪与自己毫无关系。

因为没有找到傅克军的尸体,狱方对白宝山的怀疑也毫无意义,不能对他进行任何惩罚。

白宝山被单独关押了 125 天、写过保证书后,继续回去放牛了。

回到在牛棚后,白宝山又坐在熟悉的土墩上,晒着太阳。

看着远处的戈壁,他回想起了自己入狱前在北京的日子……

(二)暴怒的源头

时间:1981 年-1991

地点:北京市石景山区

白宝山,家住北京石景山,1958 年出生于一个工人家庭,父母都是北京钢铁公司的职工,在那个年代,双职工家庭的收入不多,但非常稳定。

然而,父亲的早逝让这个家瞬间崩塌,白宝山被无力独自养家的母亲送到河北徐水老家,直到 14 岁才返回北京。

成年后,他像同龄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工作、结婚,还生了对龙凤胎。

(白宝山)

1981 年,23 岁的白宝山在石景山区第一电碳厂做装卸工。

不识字、没文化的白宝山在厂子里每天做着重复又单调的工作,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仅此而已了,没成想一次厂里组织的民兵训练让他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天赋」。

在训练中,年轻的白宝山不仅受到了军事化训练,还触摸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把枪——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拿着这把枪射击的白宝山得了个三发全中的成绩,这让他在一众「射击零基础」的职工中脱颖而出。

在此之后,对射击燃起巨大兴趣的白宝山向亲戚借到了一把气枪,下了班就背着枪去「打野」,刚开始是打鸟,后来是打老鼠和兔子,挑战的难度越来越大。

一年之后,白宝山的枪法练得游刃有余,15 到 20 米内,枪响鸟落,弹无虚发。

然而,装卸工又不需要什么高超的枪法,这项技能并不能给他带来额外收入,减轻他养家糊口的负担。

物质生活的贫乏一直困扰着白宝山,作为一个父亲,为了给自己的儿女创造好点儿的生活条件,所以他起了偷窃的心思。

从衣服到鞋子,从电厂原料到自行车梁架,只要能卖了换钱的东西他都不放过。

1983 年 3 月 8 日,白宝山因偷窃罪被收监入狱,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在 20 世纪 80 年代前后,社会秩序并不如现在良好,偷盗、抢劫、打架事件较为频繁,有的年轻人左手偷几段钢铁,右手顺几把玉米。

为了整治风气和维护治安,1983 年我国进入了「全国严打」,凡是扰乱社会治安的犯罪行为都会被公检法依法从重、从快处理,对于严重威胁当地治安的犯人,更是会被注销城市户口,押送外地改造。

白宝山,就是被「严打」的第一波人。

白宝山根本没想到「小偷小摸」会得到四年牢狱这么严重的下场,再加上妻子在他被捕后提出了离婚,白宝山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不公平。

「为什么别人可以逃过这一劫,而自己却要面临重罪?」

「我被抓都是因为要养家,为什么妻子不知感恩却还要带孩子离开?」

怀揣着不满与愤怒的白宝山锒铛入狱,这时的他把自己的遭遇归结为「倒霉」。

然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加剧了他对社会的失望,从此走向了黑暗。

入狱后,「自认倒霉」的白宝山积极改造,吃苦耐劳,想努力争取减刑,早日出狱见儿女。

1986 年,白宝山马上就要刑满释放的时候,一个狱友突然向警方检举告发,说白宝山在入狱之前还犯下了另一个罪。

白宝山为了喂鸽子,去别人家偷了一书包玉米,被人发现后,他用木棍打了对方的头。

在警方调查后确定举报内容属实,白宝山被法院加判十年,其中五年还要被遣送到大西北服刑。

而那位狱友因告发有功,不仅被列为「标杆人物」,还可以提前几年出狱。

就是因为这件事,白宝山的心里从此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四年努力付之东流,白宝山在狱中放出了狠话:

「你们这样对待我,我出去就要杀人,如果判我 20 年,我出去杀成年人,如果判我无期徒刑,我减刑出去,杀不动成年人了,我就到幼儿园去杀孩子。 」

新增的 10 年刑期服满五年,1991 年白宝山被注销了北京户口,押送新疆劳改农场继续服刑。

此时的白宝山已经 33 岁,后面还有五年刑期等着他。

妻子跟他离婚后带着一双儿女改嫁后鲜少有联系,可有一次女儿却给他寄来了信,让白宝山欣喜万分。

可当他打开信之后,脸却迅速阴沉了下来。

女儿在信中抱怨,就是因为白宝山,所以她和弟弟一直被同学和朋友嘲笑,这些人一直笑自己和弟弟有一个罪犯爸爸,所以他俩一直过得很压抑。

自此,本就觉得「世道不公」的白宝山被彻底激怒了,他想报复社会的念头成型了,李宝玉和傅克军就成为了白宝山走向杀人犯罪道路的第一次尝试。

(三)被抢的步枪

时间:1996 年 3 月 7 日-4 月 7 日

地点:新疆石河子市、北京市

因为狱方没有实质证据,残杀两名狱友的白宝山如期出狱了。

1996 年 3 月 7 日,白宝山走出了石河子新安监狱的大门,此时的白宝山脑子里满是对未来的「计划」。

他要把全身的怒火都发泄给这个社会,他不需要小打小闹的抢劫,只有「杀人」才能有所震慑。

在白宝山心里,什么武器都不如「枪」厉害,不仅指哪打哪,还方便携带和隐藏。

所以在监狱里时,白宝山就一直在学习枪械知识,一位之前在某军事单位工作过的狱友就成了他的好伙伴,白宝山经常拉着这位狱友「虚心求教」。

后来到了牛棚服刑,相对「自由」的白宝山开始囤积子弹,

那时边疆地区对枪支弹药的管控并不严格,当地牧民手中有不少子弹,多是为了打猎和保护牛羊群。

敏锐的白宝山正是抓住这一点,利用恶劣天气中羊群误入监狱草场的机会,把羊故意圈起来,以此来要挟前来寻羊的牧民,必须以子弹来做交换。

由于之前强抢来的 95 发子弹被狱方没收,所以在出狱之前,白宝山又从牧民手中弄到了 75 发步枪子弹和 50 发手枪子弹,藏在了牛棚附近的水渠中。

出狱后,白宝山将这些子弹缠成一排后紧紧绑在身上,踏上了回北京的列车。

3 月 12 日,白宝山回到北京。

时隔 13 年,世界早已变了模样,原先的平房现在被大弟和弟媳住着,没地方落脚的白宝山先住在了母亲家——北京石景山区模式口的一处单元楼房。

其实在刚出狱时,白宝山考虑过不如好好生活,先做点小买卖攒些钱,然后再去报名学开车,有了一技之长之后生活就会轻松很多。

此时的北京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去驾校,都得先有个户口,有个身份。

所以在回到北京后,白宝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办户口,可就在这第一步,他就遇到了困难。

当白宝山与弟弟一同来到派出所时,当时负责户籍工作的片警告知他需要等半年,即使有释放证,也需要排队等很久。

「等就等吧」,白宝山按耐着心中的烦躁,按照指示一遍遍地跑派出所、开证明、填写表格。

这个坐了十几年牢、有案底的释放犯的落户,确实等了很久。

家里人劝他送点礼疏通一下,让白宝山更烦躁了。

「要我送礼?我连吃都吃不上了,拿什么东西送他们?」

回到家后,白宝山摩挲着从新疆带回的上百发子弹,神思恍惚,生活带来的困难一次次难住了他,白宝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当晚,他下定决心将「报复计划」提上日程。

此时,白宝山手里已经存了不少子弹,他还差一把枪。

可在戒备森严的北京搞枪,这不是开玩笑吗?

然后,在北京城里晃悠了十几天的白宝山,盯上了石景山高井热电厂。

(如今的北京高井热电厂,在其东南方向就是模式口居民区)

3 月 31 日的深夜,石景山高井热电厂内一片宁静,上夜班的工人们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厂子西大门的执勤岗也亮着明灯,负责执勤的武警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神观察着四周。

到了晚上 9 点 40 分,一个名叫范龙泽的武警来到了岗亭前,准备换岗。

范龙泽接过上一班战士递过来的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子弹袋,一板一眼地在身上扎好,扣好。

但其实,子弹袋是空的,枪里也没有子弹夹,因为按照当时的纪律,哨兵值勤不带子弹。

范龙泽持枪环顾着四周,一个恍惚间,他看到备件库附近有个黑影,可当他走过去查看时,又没有什么动静,那晚风不小,他只当是刮大风的错觉,没再仔细查看。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范龙泽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肚子一阵阵的疼,最后实在忍受不住,扶着岗亭的立柱蹲下呕吐起来。

就在这时,备件库附近的那个黑影突然又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一根粗铁棍。

一步,两步……

等候多时的白宝山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范龙泽背后,只听「嗡」一声,范龙泽瞬间栽倒在地,昏死了过去,那根沾了血的铁棍还在低声铮鸣!

见机会难得,白宝山没有丝毫耽搁,迅速从范龙泽他怀里抽走了那把「五六」式步枪(枪号为 9227359 ),快跑着离开了热电厂。

几分钟后,范龙泽清醒过来,趁着还有意识,他挣扎着爬进岗亭,拨出了求救电话:「我是西大门哨兵,我遭到了袭击……」

北京警方得知此事后立马紧张起来,公然袭击哨兵、强抢步枪,这是不仅在极大程度上威胁到了公众安全,更是对警方赤裸裸的挑衅。

而原本内心忐忑不安的白宝山此时却放松无比,第一次的成功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原来从哨兵的手里抢枪也不是什么难事。

自此,「3·31」袭击武警抢枪案,成为了白宝山持枪袭军、袭警案件的起点。

(四)被偷袭的哨兵

时间:1996 年 4 月 7 日-4 月 22 日

地点:北京市石景山区、房山区

一回生,二回熟。

白宝山觉得步枪不方便携带,而且太过显眼,他想要一把短小精悍的手枪。

4 月 7 日,白宝山持枪袭击了北京某装甲司令部。

晚上 21 时 30 分,哨兵余启明在附近来回走动巡逻,腰间的枪套看起来鼓鼓囊囊,但实际是空的。

当余启明走到小松林处时,两枚子弹突然接踵而来,子弹先是穿过他的腰部狠狠射在岗亭上,擦出明亮的火花,紧接着另一枚子弹击中了他的右臂,血流不止。

尽管如此,余启明仍是坚持着跑回了营房,告知战友们有情况,可当众人赶往小松林时,白宝山早就离开了,只留下一片伏击的痕迹和一个脚印。

经过手术治疗,余启明脱离了危险。

这次白宝山可没这么轻松了,他开枪袭击哨兵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却没有抢到任何一把枪,而且在逃跑途中还遇到了麻烦。

4 月 8 日 0 点 15 分,白宝山开着一辆宝石蓝色面包车逃跑,因为没有去正规驾校培训过,白宝山趁着深夜街上人少,在石景山区石兴大厦附近的十字路口逆向行驶。

当晚,正巧赶上石景山区防暴大队巡逻,这辆开的缓慢且逆行的面包车瞬间引起了 6 名巡警的注意。

然而当他们逼近面包车,对车里的白宝山喊话停车接受检查时,做贼心虚的白宝山突然猛踩油门往前冲去,巡警们顿感不妙,猜测驾驶者酒驾想逃避检查。

巡警开车追逐白宝山数百米后把他逼停,3 名巡警下车准备对他进行训诫和执法,却不料白宝山从面包车右后门突然窜出来,毫无预警连开三枪,迎面而来的巡警当时就被打伤。

车上的巡警听到枪声后立刻下车,局势一下子从白宝山单方面开枪威慑升级成了枪战,那晚北京的天空中回荡着激烈的「砰砰砰」枪声。

一片乱战后,最后白宝山趁机驾车逃跑了,其中一名巡警受了重伤,这场惊心动魄的凌晨枪战才算结束。

尽管这次失败了,可白宝山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想到自己在石景山区域内已经连续作案三次,暴露太多的痕迹,为了谨慎考量,他选择先消停一段时间,以后要仔细踩点做计划后再行动。

后来,白宝山去了一趟家住房山的二姐家。

去房山的路上,白宝山路过了「八一射击场」,门口的哨兵引起了他的注意。

敌在暗,警在明,就在北京警方全力搜捕这个「持枪凶犯」时,白宝山在房山又打响了一枪,杀死了哨兵。

4 月 22 日凌晨 1 时 45 分,八一射击场军体大队的门口突然响起了两声枪响,但因为距离远,另一处大门执勤的两名哨兵并没有听得十分真切,还以为是哪个小年轻放爆竹,就没多想。

可这一动静被射击场的一个职工听得真切。

这位职工长年在靶场工作,对枪声再熟悉不过,再加上他离大门口很近,几乎不会听错。

可他却有自己的担忧,作为一个普通职工贸然跟靶场的领导汇报半夜有枪声,不知会不会被相信,如果被发现是乌龙一场,岂不是自己的信誉和工作也不保。

他在一阵思索近一小时后,凌晨 2 点 40 分,他向军体大队公务员靳先国汇报了情况,建议去大门口查看一下情况。

几分钟后,靳先国带人发现了被枪击身亡的哨兵赵长文,腰间的空枪套和空弹夹不知所踪。

通过警方分析,4·7 袭军案、4·8 袭警案、4·22 枪杀哨兵案这三起案件中,作案人使用的武器同为 3·31 热电厂哨兵被抢的那把步枪,而子弹是 7.62 毫米步机枪弹壳。

根据 4·8 袭警案中 6 位巡警的描述,作案人身高在 1.74 米以上,年龄 30–40 岁之间。

由于作案者在枪战中展现出的高超射击能力,警方推测作案者熟知枪械,动作敏捷,反映迅速,规划周密,受过专业训练,有军械武器接触史,并且为单独作案,无同伙。

在 22 天里,北京市内连续发生四起袭军、袭警案件,一把步枪下落不明,打死哨兵一人,打伤军警六人,成为中国建国以来最恶劣的案件。

如此凶悍的匪徒,迅速引起了当时军界、警界,甚至国务院的特别关注,北京街头人心惶惶,搜捕力度也逐渐加大。

此刻的白宝山判断北京的哨兵在执勤时可能都不配真枪,不想白费功夫,而且再次作案会暴露行踪,所以想暂时回河北徐水老家避避风头。

但这段时间,他结识了一个名叫谢宗芬的四川女人。

(五)徐水的枪声

时间:1996 年 7 月初-9 月初

地点:河北省保定市徐水区

1996 年 7 月,白宝山坐上了开往河北徐水老家的长途客车。

与去房山二姐家的情形类似,白宝山抵达徐水后,在去老家的半路上发现了某军高炮团弹药库。

时隔两个月,白宝山继续夺枪的心思一直没断,所以当他看到弹药库时,没安分几日的心又开始疯狂跳动,老家也不回了,直接下车就径直朝兵营走去。

吸取前两次抢到空枪套的教训,这次,白宝山在暗处潜伏了许久,来重点观察这里的哨兵到底有没有配枪。

在多番确认有枪之后,他又去仔细考察了一番周围地形和伏击地点,做记号后立马又回了北京。

之后,北京连下三天大雨,路上的行人们都穿着宽大的雨衣,白宝山觉得,这就是老天在帮他,因为这雨,他随身携带的枪支可以完美地隐藏在雨衣下面。

7 月 24 日,北京下雨的第三天,白宝山把之前抢来的半自动步枪装满子弹后,用塑料布包好,紧紧绑在了自行车大梁上,剩下的子弹用布条全部缠好,平整地缠绕在自己的腰间。

白宝山骑上车后,身上的雨衣下摆一放,所有违禁的物品全部被盖住,任谁都看不出来。

他避开了检查较为严格的北京长途汽车站,先骑自行车到房山区的良乡镇,再搭去往徐水的车。

抵达徐水后,雨还在下,白宝山在之前留下记号的水泥管厂周围挖了个深坑,把包裹着塑料袋的步枪埋了进去,之后再把子弹埋在了另外一处。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白宝山当晚又返回了北京。

两天之后,也就是 7 月 26 日,白宝山第三次来到徐水,在田野间,白宝山为了不留痕迹全程戴着手套,他把步枪枪杆子擦得明亮,子弹也逐一检查。

黑夜来临,白宝山潜入了兵营周围的一片庄稼地,这里与目标哨兵的距离不到 10 米,说是在哨兵眼皮子底下也不为过。

确认好最佳射击位置之后,白宝山在庄稼地里趴了整整 4 个小时,准备伺机而动。

如果不是走向犯罪道路,白宝山这份高于普通人很多的意志力确实值得称赞。

23 点 20 分,当三位哨兵换岗时,黑暗之中突然爆出一声枪响。

背着枪的霍建军先被击倒,紧接着,背着子弹袋的蒋鹏程也不幸被击中,在枪响的那一瞬间,他一把拉下了背对着庄稼地的班长柴红阳。

就在三人挣扎之时,白宝山猛然跳出庄稼地,动作神速地拿走了霍建军背上的「81–1」式自动步枪,随后沿原路消失在槐树丛中。

从枪响,到展开追捕,只过了十几分钟,但白宝山却利用了「汇报情况」和「触动抓捕」的这十几分钟时间差顺利逃脱了。

白宝山先把抢到的枪支藏到了一个旧砖窑里,然后上了一辆长途车回家。

年轻的战士蒋鹏程经抢救无效,生命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深夜。

成功作案好几起后,白宝山自信被激发了出来,他认为警方抓自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抢劫和逃走的速度。

7 月 28 日,白宝山回到北京,四个月来枪杀 2 名军警的「战果」发泄了他多年来的愤恨,也达到了震慑人心的效果,所以他萌生了想歇歇的念头。

躲避一个月风头之后,8 月 27 日,白宝山与谢宗芬一同去徐水取枪,谢宗芬当场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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