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平常的场景能写出什么脑洞大开的故事?

夏寒说:「说的挺好,这算是你的推理?」

唐觉摇头说:「算 Beta。」

「贝塔是啥玩意?」

「测试版。推理的测试版」

通往 220 的黑板

唐觉叽里呱啦的说了刚刚的一通之后,没多久就陷入了疲倦和困顿。椅子像一张柔软的大海绵,他深深地沉在里面,然后休憩。

睡的安稳。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为了避免漏掉屋里突发的状况和信息,两个人不能同时睡去。而又因为唐觉的「睡眠窒息」猜想,每个人最多只能睡下四个小时就要醒过神来。

唐觉睡下的这几个小时里,叶响还在规律的出现。

温度下降的速度减缓了下来,但屋内各个方位的温差却明显的加剧了。夏寒很难在墙边停留,他冷的瑟瑟发抖。

教室里的空气状态尚可,起码还不算浑浊不堪。

只是食物始终得不到解决,加之封闭空间的压抑感,让夏寒有点焦躁。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饥饿虽然还构不成生命威胁,也稍稍有点难熬。夏寒又翻找了两边所有的角落,教室里依然没有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

也许会是个略带艰难的夜晚。

如果在平常,窗外一定是整个校园被静谧的夜幕包裹。但现在,他看见了对面那间教室的桌椅和明晃晃的灯管。

窗户让夏寒心里难受,他把视线从那上面挪开。除了自己的心跳,就是唐觉细微的呼吸声。剩下的,什么也听不见。

他想起,上一次这么静,是老三失恋的时候?是自己丢了钱包蹲在楼梯口抓耳挠腮的时候?还是在阳台回初恋的短信的时候?

太特么矫情了。

夏寒骂了自己一句,这还没回光返照呢,就开始回忆人生了。

他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走过去想把唐觉叫起来。

结果唐觉突然揉揉眼睛自己坐起身来,一脸茫然和无助。

这跟他第一次睡醒的时候一样。

夏寒越发觉得唐觉就像是一台手机,时而活蹦乱跳,时而因为电量不足偃旗息鼓。

夏寒的手在唐觉眼前挥了挥问:「小伙子,你这开机成功了?」

唐觉摇头晃脑地说:「差点死机。」

他神了个懒腰,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你让我恢复一下状态,等我恢复过来咱们再研究。」

唐觉别过头来,勉强抬起眼帘问:「夏寒。」

「说话,咋了?」

唐觉还是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上厕所怎么办。」

夏寒说:「还能咋办,你要觉得害羞我跑去对面屋,你在这找个空瓶子解决。」

唐觉恍惚地点着头,夏寒也不知道这个状态下的他能不能听懂,只好跑到 B 房间里面无所事事地坐着,顺势等这台处理器恢复状态。

没想到,唐觉这状态,一恢复就是一晚上。

夏寒偷偷向瞥了几眼,发现唐觉都在维持一个似睡非睡的姿势岿然不动。然而眼睛却是微眯着,一点也不像在安眠。夏寒无聊到开始在黑板上胡写一气,诗词歌赋,鬼画符,想到什么就画什么,最后画满了整整一黑板,就推一下把字迹清空。

夏寒总算发现了黑板这种设计的好处,省去了擦黑板的功夫。

黑板边稍稍有点阴冷,他不得不上下跳脚,搓着双手写画。偶尔画着画着还会骂自己窝囊和幼稚。

但这是他在绝望前,能发现的唯一乐趣。

等到夏寒快要睡着的时候,唐觉才真正清醒过来。而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此时,他们已经被困了十一个小时。

他活力百倍地跳到夏寒面前说:「我醒了。继续昨天的话题吧。」

夏寒昏沉沉地支着讲台骂道:「你他妈的……这开机速度……也太慢了。」

唐觉像是没有理会夏寒的话,他手拍在黑板上说:「B 教室的这块黑板,没准能有新发现。」

「怎么个发现法?」

唐觉指了指窗户,又指了指黑板说:「我一直在怀疑,黑手想让我们察觉的这两件东西。窗户和黑板,没准是沟通的一种……纽带,或者媒介。」

夏寒打了个哈欠说:「我懂你意思,你是说黑板或者窗子能让咱们联系到外界?」

唐觉说:「不一定是外界,没准是其他的教室?或者其他扭曲的空间?」

夏寒点了点头说:「明白,可窗子铁了是不行了,这条路肯定走不顺溜,只能让咱在屋里来回折腾。」

唐觉说:「只是现在不行。而且,咱们还有黑板呢。昨天只是反复试了 A 教室的黑板,还没深入探索下 B 教室的。」

「不用费那个劲了,我试了整整一宿,这边儿的黑板也一样。」夏寒在两块黑板上又一次写上「上」和「下」字,然后随手一推那块黑板。

黑板又一次艰涩地向上滑行,划到顶端的时候,「下」字的确消失了。

但是黑板却没按照夏寒所想的,变成洁净的空白。

那上面有东西。

那上面用黄粉笔潦草地画着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带着几分嘲讽的笑脸。

那笑脸画的极不规矩,滑稽又突兀,却赫然醒目。

夏寒吓得胸口一阵突突,所有的困意都被压了下去。他脚下一软,连忙靠向讲台喊道:「这他妈什么玩意!」

唐觉眼神里的惊讶一闪而逝,他快步踏过来指着那笑脸问:「这屋里有黄粉笔?」

「没。」夏寒擦过头顶的冷汗答。

「这是你昨天晚上画的图案么?」

夏寒确信地说:「我昨晚绝对没画过这东西。」

唐觉的目光扫了黑板两圈,连跑回 A 教室,一边喊着:「夏寒。帮忙盯紧了你那边黑板的动静。」

「我懂。」

随后,夏寒听见了不下十几次黑板滑动的声音,还有沙沙的刻写声。大概是唐觉在对面疯狂的写板书并推拉着黑板。最后唐觉摇着头走回来说:「看来不是时段影响了黑板的状态,那边的黑板依旧只能使字迹清空。」

夏寒说:「这边儿的黑板也没动静,还是这张脸在摆着。」

夏寒理顺了一下呼吸,先前的慌张也已经渐渐退潮。他再次端详这个滑稽的笑脸,除了诡异以外,竟然也有点让人发笑。

「唐觉,这玩意,八成是人画的。」

夏寒也说不出什么准确的道理,只是单纯的感觉机械生成不了这么蠢的脸。

唐觉手指轻轻点在那笑脸上,浅浅划了一下说:「笔迹的厚薄很自然,基本能确定是人画的。可为何偏偏现在才出现。」

夏寒看了黑板片刻说:「我昨晚在黑板上画了一堆鬼画符,然后一拉黑板给弄没了。没准儿是谁怕了,拿这脸来辟邪的。」

「辟邪?」唐觉说完微微一顿:「等下,如果你画的那堆符号会被另一些教室的人看见,他们很有可能要画一些东西来回应。」

夏寒抿着嘴唇想了想说:「讲得通。没准真让你蒙着了,这黑板相当于小纸条,能在教室之间传来传去。」

「首先可以确定 A 教室没有这种功能了。否则之前写的数条猜测,试了许多文字,不可能到现在依旧是一片空白。」唐觉提起粉笔接着说道:「我们还得测试一下。要是 B 教室的黑板真的通向另一个或一些人,他得能像人一样回话。」

唐觉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缓缓地对夏寒说:「其实如果黑板通向的是『幕后黑手』,就更有意思了。」

他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有人在吗?」,推拉一次黑板,然后坐到第一排的桌子上。

夏寒说:「有意思我没看出来,但黑手应该没这么闲。而且就算这黑板真是个通讯工具,也太他妈难用了。你看看,那边就算写字了咱也不知道,必须要再弄一次黑板才看得着。」

唐觉说:「的确,黑板的模式像是老旧古板的通讯协议。为了节省体力,最大化效率,咱们每一刻钟拉动一次黑板,看黑板上有没有消息过来。」

唐觉感到了空气的微凉,他搓了搓手,又走上了一个台阶说:「趁着等待的时间,我阐述一下昨晚我想到的几个猜想。」

夏寒抬起矿泉水瓶,轻轻抿了一口说:「你说,说完估计我就睡了。」

唐觉说:「猜想一,黑板和窗户是通讯媒介。估计成立与否马上就能得到检验了。」

夏寒说:「懂。」

唐觉说:「猜想二,教室的人数迟早会发生变动。」

夏寒问:「这是咋猜的?」

唐觉说:「这是建立在猜想一成立的前提下的。如果能用黑板跟其他人通信,联系到我们这间教室之外的任何人。那就意味着黑手允许我们进行交流。允许信息上的共享,就更有理由允许空间上的共处。」

夏寒笑了笑说:「你说的太绕了。我给你总结一下,你认为允许传小纸条的老师,也一定允许上课窜座位。」

唐觉说:「是这个意思。」

夏寒晃了晃头说:「明白。但这条也只能算瞎蒙。」

唐觉说:「最后是猜想三。我认为叶响是一种提示。或者说……标志。」

夏寒问:「提示时间?」

唐觉说:「不应该。如果黑手想让你知道时间,那直接就不让教室后面的挂表停下就行了。一块精准的表总归比八十分钟来一次的怪动静来的实在吧。这证明叶响的『出现次数』或许比『出现间隔』更有价值。」

夏寒说:「你这个说法有点儿意思。让我想起填词儿游戏里,给的提示。没准这个数还真就是个提示词呢?」

夏寒说着走到了黑板边,他一遍推拉着黑板一边说:「我刚刚听你讲猜想的时候,我也瞎糊弄了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你说,假设黑板是个聊天软件,这他妈到底是个私聊,还是个 QQ 群呢?」

夏寒说完,随着黑板的拉动,在黑板触及边缘的瞬间,上面赫然出现了一排写法粗犷的文字。

「有人在。我是你秦爷。」

然后,下面附了一个刚刚那张画风清奇的滑稽笑脸。

夏寒看到那笑脸大概理顺了点思路说:「看来大概是私聊。」

唐觉一脸茫然地问:「谁是秦爷?」

夏寒抓了抓头说:「我哪知道。」

唐觉说:「至少确定了,这个『秦爷』知道黑板的作用。无论他是像咱们一样的被困者,还是黑手,还是整个设计里面层级更高的存在。」

夏寒说:「无论是啥咱不都得回话么。」

唐觉说:「没错。所以更得好好规划一下通信的内容,最大化利用这个黑板。AB 房间共两盒满满的粉笔肯定是充足的,只看我们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介绍给对方最多的信息。」

夏寒指了指黑板说:「这事儿你肯定擅长。」

唐觉点点头,他写着规规矩矩的板书,从顶至底,他的右手如打印机一般机械又迅捷的移动,像是一根信号所控制的触针。

黑板霎时间被写满,而夏寒已经见怪不怪。

唐觉用袖子擦了擦汗,他扫视了下说:「我介绍了一下你我的身份,当前的处境,还有关于我猜想的概要,最后询问了他相关的信息。」

夏寒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汉字说:「这次过一个钟头再拉黑板吧。这一沓字儿就是看也得看一阵子,更别说回信了。」

唐觉说:「哦。」

唐觉推拉一次黑板,下面那块黑板的字迹顺势消失。

夏寒又抿了一口那小半瓶水说:「唐觉。趁着那边儿写黑板的时间,问你点闲话。你进这个屋以后,有没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夏寒抹着自己的脸颊,捋过自己的笔尖说:「我他妈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自己总忍不住要想以前的事儿,这是不是毛病?」

夏寒找不出解释和答案,也许是单纯的害怕?就跟以前养的那金丝熊一样,一吓唬它就缩紧笼子的角落里发抖。

唐觉苦笑一下说:「我没有往事。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夏寒把矿泉水瓶摆正,他因为阴冷抱紧了自己的肩膀,说:「我看你脑袋蛮灵光的,咋能说忘就忘呢。」

唐觉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摇头。

夏寒说:「成,不难为你。我就是羡慕你呀,羡慕你这啥也不怕的胆儿。」

唐觉说:「我哪里不害怕,但我只怕一小会,然后把我害怕的事情转成我感兴趣的事情。」

唐觉看了一眼困倦的夏寒说:「你来这边睡一会吧。一晚没休息了,脑子里难免多少要乱掉。」

夏寒点点头,拖着身姿顺势往桌子上一躺,觉得全身的骨节都在悲鸣。身子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重过,像是铅块,他说:「那我睡了,到时候叫我就成。」

唐觉抓起几根粉笔开始在桌子上写画,别过头说:「放心吧。」

夏寒打心底将其实不大放心,看着唐觉深深地沉浸在思考之中,可能良久都纹丝不动。他一旦陷入了思考,本质上跟一个会写字儿的死人没多大区别。

但现在也只能全权托付给唐觉了,一阵阵困倦吞噬了夏寒,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睡了过去。

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就好像只是过了短短一瞬。眼皮开合,一呼一吸间,就听见唐觉在唤他。

要不是看见手表转过了三个钟头的角度,他还以为自己尚未睡去。

夏寒揉揉眼,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他觉得屋子好像更冷了。唐觉正在指着黑板。他朦胧间看见了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黄字。

夏寒一下精神了不少。

夏寒翻下桌子,伸着懒腰问:「回信了?」

唐觉说:「回了。」

他顿了顿,然后叹口气说:「只可惜不是个聪明人回的。」

夏寒说:「也成了。世上哪来的那么多聪明人,再说那么多脑袋又精又灵的,也挺累的。」

夏寒抬起头,看了看黑板第一行写的大字

「下次写的字大点!累眼睛!」

夏寒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这位「秦爷」在这种困境还有这么活泼的心态,不知该说他傻还是乐观。

唐觉用指节敲了敲黑板说:「这人发的东西不少,有用的不是太多,我来给你简单总结一下。」

然后,夏寒和唐觉在讲台边谈了五分钟,大致捋顺了那个房间的情况。

第一,秦爷所在的,正是 320 教室楼下的 220 教室。但秦爷的房间被困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第二,秦爷被困的方式跟夏寒两人有所不同,并不是两个教室对称合并的封闭空间,而是更为复杂的情况。门的对面虽然依旧是镜像的 220 教室。但是窗户并非一一对应联接。窗子的右边,是另外的 220 的门口!

从他们初始的房间,通过窗户向右有无限多的 220 教室。且所有教室都是完全复制的。

第三,秦爷因为某些原因,跟另外两位同伴分散到不同的教室之中。由于没有对教室进行合理标号,教室数量又多的令人发指,所以到现在也没能碰面。

第四,他们的教室不会变冷。但同样会有叶响。可三人并未记下叶响的间隔时间和次数,也没有人重视黑板的使用。秦爷是偶然间发现的黑板上的符号,进而与夏寒两人沟通的。

唐觉说完,清了清略带嘶哑的嗓子接着说:「最后,最重要的一点。220 教室有剩下的矿泉水,饼干和橘子。虽然单个教室的数量都不多,但由于教室的无限性。」

夏寒说:「成,我明白了。这帮人不会饿死。怪不得说话这种语气,看来还是没吓到份上。」

唐觉说:「但我不明白的一点是,220 教室已经违背了基本规律。」

夏寒说:「我就感觉这屋子里每一件事都挺扯淡,都不符合规律。」

唐觉摆摆手说:「不是这个意思。220 教室的结构如果真如这个『秦爷』所说,那么每一扇窗就会对应一间新的 220.一间屋子十六扇窗户,每扇窗对应的房间又有 16 扇窗户,那么教室的个数随着空间的不断向右,就会成指数级膨胀。只要向右四层,就是 16 的四次方 65536 间,一直到正无穷,可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无限的质量。」

夏寒听了,一合掌说:「别算了。你小子算的快,但事情想得不透亮。我问问你,就算这秦爷是个马拉松高手,一天能跑无限米不。」

唐觉眉头微皱,隐约听懂了夏寒的意思。

夏寒说:「我说的再明白点,如果幕后黑手真的聪明,都不用六万来间。往海了说,弄个一万间来回倒腾着用,你能发现的了?」

唐觉眉头舒展开来,手指猛敲了桌面一下说:「循环队列,空间回收,预处理。夏寒我发现你有当程序设计师的潜质。」

夏寒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地说:「你别一激动就拽那些乱七八糟的名词儿。我撑死算个程序使用师,能潜质个锤子。」

唐觉说:「不不不,要想破出这个困局,光有我肯定不行。必须有你,还有……还有秦爷。」

他说完缓了片刻,接着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对……还有秦爷。」

唐觉退后了一步,把整块黑板收容进视野里说:「在我们渴死饿死之前,要从秦爷身上找到活下去的依凭。」

夏寒说:「首先这个秦爷得听话。这个事儿,他要是不配合,谁也帮不了咱俩。」

唐觉说:「是。只可惜秦爷那边开始时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关键的数据都没被记载下来。叶响的间隔,次数,还有他们经历过的教室个数,都被遗漏了。」

言罢,他提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写新的沟通内容。

唐觉一遍机械地舞动着右手一边说:「还有一点令人费解。初始的那张脸是在下面这块黑板出现的,刚刚那句话也是在下面这块。上面那块黑板,依旧是只会变成空白。下面这块黑板联系的是楼下的 220 教室,按照常理,上方的黑板不应该联系上 420 教室么?」

夏寒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说:「没准儿人家 420 教室一个人都没有。」

唐觉点点头说:「上方的黑板不大可能没有被设计出任何作用。你说的是一种可能,我更倾向于 420 教室真的有人,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始终没能接触到黑板。」

夏寒说:「总不能一屋子人睡到现在没醒吧。」

唐觉停笔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接着说道:「可能 420 房间有其他的机制让他们没法使用黑板。或者……因为某些原因,被困的人已经死了。」

他说完连连摇头,改口道:「我也就是随意一猜。很有可能 420 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被困住,或者他们能使用黑板,却没有发现黑板的秘密呢……」

夏寒摆摆手说说:「没事儿。你猜的没啥毛病。说个死字儿,这有啥大不了的。」

唐觉只是点头。他轻轻敲了桌面两下,转过身继续在黑板上写着。

夏寒看着唐觉专注地写着板书,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无力和后怕。如果当时他从 A 教室的桌子上醒来,慌张地跑向 B 教室,却发现那里空荡荡。

一个人也没有。

如果没有唐觉,他如何能解开哪怕一个谜团?如何能发现这诸多秘密中的任何一环?

又如何,面对了无边际的孤独?

他想不到这个死题的解法,只看见唐觉转过身在用指节敲着黑板。

「怎么发呆了?」唐觉疑虑地问:「要是还没休息好,可以接着睡会。」

夏寒说:「没,刚刚在想事情。你板书写好了?」

「写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把咱们刚刚总结的一些问题,和我主要的疑惑都写在上面了。另外还跟他约定了每两个小时通信一次,目前还没有发现用黑板交流有延迟的迹象。你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填在上面的。」

夏寒看着黑板思虑了一小会说:「可以考虑下问他两个同伴的情况。其实我有点好奇 220 教室的另外两个人都是什么人,又因为啥就走散了。」

唐觉飞速地在黑板上填下一行。

夏寒说:「还有一点,我以为你脑袋这么灵光一定能想到的。我想问问他们那个房间里竟然还有橘子,这玩意时间长了不会坏掉么?」

唐觉一愣,然后又补上一排字迹。随即上下推拉一次黑板,清空了所有的文字。

这段时间里,夏寒两人为了转移饥饿带来的焦虑,顺带打法一下无聊的光载,想出了一款叫做「虚拟五子棋」的游戏。

规则跟真正的五子棋等同,只不过没有棋盘和棋子,双方在脑海里设想棋盘的存在并用坐标表示落字。

「黑,0-0」

「白,1-1」

「停停停」夏寒忍不住站起身指着黑板问:「咱有这么大块黑板能画棋盘,为毛要用想象棋盘这种方式玩这反人类的游戏?再说你是个人形处理器,谁能玩过你?」

唐觉无辜地看着夏寒说:「这种方式下出来的五子棋更加考验人的即时记忆能力和反应速度。这样有助于我接下来思考问题能保持较高的思维强度。」

夏寒说:「那也行。咱把规则简化一下,玩一个没那么复杂的棋种。两子棋,你看咋样。」

「两子棋?」

夏寒说:「对。我先手。」

唐觉摇摇头说:「没有额外附加条件,N 子棋的先手都有不败的策略。」

夏寒突然懒得跟这位人形处理器继续较真。唐觉除了偶尔喝上一小口水以外,其他时间几乎没有任何生理需求。就算睡觉,也是那种要么不睡,要么睡死的类型。而且一旦清醒过来,精力无比充沛。

他感觉无论从脑力和体力上都无法维系继续跟唐觉下棋了。看了看表,时间上也已经差不多了。夏寒走上讲台,推拉一次黑板。一排排密密麻麻的黄粉笔字挣扎的挤进视野里面。

「这秦爷还挺守时的。」夏寒嘟囔着。

最顶上那排字延续了秦爷喜欢浪费黑板空间的风格。依然是一排硕大的狂草。

「都说了几次了!字大点!真的很难看清啊!」

唐觉翻身下来也凑到黑板前读着秦爷发来的板书。这一次秦爷叙述的方式明显更加清晰和简洁,字迹也工整了几许。应该是读多了唐觉的板书的缘故,多少受到了点影响。

十几分钟后,唐觉轻叹一声说:「差不多明白了。」

两人总结了一下秦爷新的文字的核心内容:

其一,自从上条消息开始,秦爷记录了叶响的间隔,为 78 分钟。次数到目前为止尚不明朗。

其二,秦爷大致估计了一下自己移动的次数,应该向右移动了至少 30 间的教室。如果按照 16 的 30 次方计算,教室的总量早就成为了极度惊人的天文数字。

其三,秦爷也许是因为某些不方便透露的原因,总之跟其他两人产生了某些矛盾。最终导致三人沿着三个不同的窗户不断地走下去。而所有不同的窗户到达的教室,目前看不出有任何交集,所以到现在也没能会合。

其四,关于食物是否腐烂的问题,秦爷表示……由于尚不清楚的原因,总之橘子不要说腐烂,连脱水都极度缓慢。到现在为止,教室的橘子仍旧新鲜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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