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丁少阳已经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沿着大街开出去,樊震透过窗子看着一路景象。
很多建筑物都有焦黑的痕迹,不知道危机发生时有多少大楼爆炸燃烧,现在火焰已经自己熄灭,但留下的痕迹仍然触目惊心。
很多人毕生的心血都付之一炬,不,甚至他们人是不是还在也不得而知。樊震不敢细想,只盼着车能早点开出去。
歪倒的电线杆、被随意丢弃的车辆仍然随处可见,来不及清理。甚至车顶和地面都留着暗黑的血迹,静静诉说着这个城市承受的一切。
城里很安静,除去车辆来往的声音,万籁俱寂。
这压抑的景象让人心惊。丁少阳打开了窗户,他想透透气。
这时,头上突然出现了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樊震抬头看去,一群麻雀正在飞过。
鸟群飞走后,他们转过了一个路口,工程兵在沿街修筑简易防御工事。志愿者们正从车上卸下一箱箱物资。路上一个戴着工程帽的大叔拿着喇叭,正想喊口号,被旁边的小伙子劈手夺过,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樊震也露出了笑容。
尽管遭受了那么多痛苦,这个城市正在新生。
灾难发生 30 天后。
全国范围内的通讯终于恢复了,樊震联系上了自己的父母。虽然他的老家是交通相对闭塞的山村,但仍然暴发了丧尸危机。虽然村里早有准备,但家里很多亲戚还是不幸遇难,万幸的是,樊震的父母靠躲在地窖里逃过一劫。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两口子喜极而泣。
樊震直接参与了通讯的重建和恢复,用他的专业知识为部队的信息组提供帮助。对他而言,他的工作终于拥有了直接意义。每一次电话的接通,都意味着一个家庭的重聚,他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他还有一个做硬件的搭档,那是陈杰曾经救下的徐智。
段文刚回到了警队,李文光是他的上司。虽然平日里老段总是一口一个领导地叫着,但李文光从来没真正地把他当作下属。警队的任务从搜查犯人变成了搜索感染者,他们全队上下也正在逐步适应,并修改制定新的方案。老段虽然号称十几年没摸过枪,但枪法仍然在全队数一数二,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刻在骨子里的。」
孤身一人的陈杰没有花时间去打听他父母的下落。留在开发区后,他接受了警队的训练,立志成为一名辅警。陈杰的身手给许继光等几个合作过的警员留下了深刻印象,成了队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小安的母亲在混乱中不幸遇难。经过了数次生死的考验,小安已经变得足够坚强,很快便走了出来。她答应了夏杰医生的邀请,正在为成为一名医生而努力。樊震偶尔会过来,给她带一些医疗用品,两人顺便谈谈未来的安排。
齐志伟带领的五队继续他们的工作,挖沟筑墙,搬运物资。虽然几人以前都不是干体力活的,但他们原本的工作在这个灾难后的世界中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基础设施的重建工作,千头万绪都要从基建的恢复展开。虽然他们的新工作比以前辛苦,但确确实实是在为身边的所有人服务。
许继光打理完刘队的后事,便离开了江东,向省里报到了。他走的那天,夏杰医生破例允许小安请了两个小时假,使得 416 小队成员都能到场为他饯行。回想起一路的风风雨雨,许继光很感慨。他们护送的小队不仅都活了下来,还成了行动组的英雄,老刘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慰吧。
胖子又被扔回了监狱,不过并没有在监狱里真正待多久,而是作为劳工参加重建工作。令人唏嘘的是,看守他的人正是曾经在他的难民营中度过的人。鉴于他并没有折磨过幸存者,甚至还主动考虑他们的生活状况,他被适当减刑。不过等他真正恢复自由身,应该也是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
楚寻成了志愿者总队的教官,指导志愿者们如何躲避丧尸,搜寻被困的幸存者。每天都有人向他请教各种生存问题,他还是那么喜欢大笑,但这些都是发自内心的。
开发区在俞厅的主持下逐渐发展壮大。部队在江东市的清剿行动结束后,很快便撤出赶往新的战场,开发区一边招募更多的志愿者,一边向其他小型村镇派出工作组,以帮助他们解除丧尸危机的余波。开发区在短短的几个月中扩展到上万人的规模,在各个工作组的努力下,成功解决了群众的吃饭和住宿问题,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小安和她救下的孩子小凯的叔叔通了电话,叔叔告诉她小凯一切都好,现在在省城的居民安置点,安全和日常生活都能得到保证。小安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并约定有机会一定去省城拜访。
几个月后,经过多方打听,樊震最终在盐河市打听到了孙老板家人的消息。
他没忘了那个承诺。
推开了孙英舅舅的家门,樊震见到了他要找的人。
都说女儿像爸,孙英和她父亲长得很像。樊震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孙老板的影子。
孙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从灾难发生后,几个月过去了,身边的人早就联系上了自己的家人,而在江东开店的父亲却始终没有音信,聪明的她很快就接受了父亲已经不在的事实。
母亲也在之前的混乱中不幸遇难了,现在她和舅舅生活在一起。
看到这个自称是自己小叔的人,她显得很疑惑。父亲是单传,哪来的叔叔?
但她还是很热情地将对方迎了进来,父亲在世时就很爱交朋友。
「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樊震的眼眶湿润了,「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416 小队:和丧尸搏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