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你为后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傲风很配合的挥挥手,穆澜并没再说什么,很快朝着寝宫外走去,一出寝宫,就看见李时裕的身影在寝宫外站着,倒是没任何不耐烦的地方。
两人的视线对上的时候,穆澜看见的是李时裕温柔缱绻的眼神,这样的温柔,在穆澜的记忆里,就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她安静了下,并没说话,而是款款朝着李时裕走去。
走到李时裕面前的时候,这人倒是问的直接:「在想什么?」
「没什么。」穆澜摇头。
傲风和自己说的话,穆澜很清楚,这个话题太过于敏感。不管李时裕和傲风怎么说,那都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但是若是这个问题由穆澜问出口的话,那就变成了穆澜在逼着李时裕做什么了。
何况,穆澜现在的身份,也不合适,再说,穆澜也没这个想法。
她很清楚,站的越高,摔的越狠。
现在的穆澜,已经是后宫之首,人人盯梢,穆澜丝毫不怀疑,一旦脱离李时裕的保护,那些人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手,而现在的穆澜并没任何自保的能力,所以,穆澜能多低调,就会多低调。
李时裕见穆澜没开口的意思,嗯了声:「走吧。」
「好。」穆澜款款应声。
很快,李时裕拥着穆澜走出了凤清宫。
软轿已经在凤清宫外等着了,这些奴才早就习惯了。
因为最近傲风一直都在凤清宫里,反倒是东宫的人也跟着到了凤清宫内。
玲珑自然也跟了过来。
但玲珑对于穆澜,始终不冷不热的,只是她是一个奴才,分得清自己的本分,不会反抗李时裕的命令,但是玲珑的心中,唯一尽忠的人,就只有穆澜。
面对现在这个名义上的新主子,玲珑保持了淡漠。
穆澜并没说什么。
「恭送皇上,娘娘。」奴才们齐声应和。
穆澜在李时裕的搀扶下,已经上了软轿,软轿缓缓而去,玲珑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软轿,最终一言不发。
反倒是一旁的容寺安抚了一句:「皇上有喜欢的人,娘娘对太子是真心实意的好,我想皇后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玲珑仍然没说话。
「还有,这个贵妃娘娘,这几个月接触下来,皇上若能真心相对,必然就有过人之处,就算是为了太子。」容寺劝着,「我也知道你对皇后娘娘的忠心,但是很多事,不可违背,没有淑妃娘娘,也会有别的娘娘取代皇后的位置的。」
玲珑听着容寺的话,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就是不能接受。」
「我听容九说,这个淑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从来没任何的相似,但是字里行间却给人熟悉的感觉,就好似皇后娘娘。」在玲珑的面前,容寺倒是没多隐瞒,「很多事,不像后宫其他的嫔妃那样,是刻意学的,她像是浑然天成的。」
玲珑拧眉:「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皇后娘娘身上太多玄妙的事情了。」容寺倒是知道,「所以很多事,不好说。我只相信皇上不会错看一个人。」
这话让玲珑点点头,最终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确确实实李时裕从来没信错人。
最终,玲珑也没说什么,安静的朝着凤清宫内走去,只是时隔多年,再回到凤清宫,玲珑也有些触景生情。
……
而李时裕带着穆澜在宫外,两人就如同寻常夫妻一般。
渐渐的,穆澜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李时裕带自己去的地方,都是她当年和李时裕常去的,但是李时裕却有不会多言一句,穆澜也不好问。
可在这样的环境里,穆澜潜意识里会不经意的露出马脚。
毕竟太过于熟悉,而太过于放松的环境,也会让人少了警惕之心,最初的小心谨慎渐渐的不见了。
李时裕能发现穆澜很多异常的地方。
比如太过于熟悉京都的一景一物,比如这人说出口的话是曾经穆澜说过的,比如曾经属于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穆澜都会无意识的展露在李时裕的面前。
李时裕的眉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算面前的人相貌平平,却丝毫不影响李时裕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
一直到穆澜逛累了,李时裕才带着穆澜去了京都极为出名的餐馆,也是当年穆澜极为喜欢的地方。
「姜丝醋,沾螃蟹是最好的。」穆澜笑。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李时裕接过,安静的问着。
穆澜又笑:「直觉。」
李时裕笑出声,倒是没说什么,看着穆澜的眉眼也越发跟着柔和了起来,两人坐的是单独的小包房,不会被人影响到。
穆澜拿过工具要弄螃蟹的时候,李时裕倒是淡定的接了过来:「我来。」
穆澜一愣。
「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李时裕很是直接。
而后,李时裕就没再说什么,低头处理蟹壳,也没和穆澜多交谈,倒是穆澜有些愣怔的看着李时裕,看着这人灵活的把螃蟹肉取了出来,一时半会找不到任何的声音。
在当年,这些事也都是李时裕亲力亲为的,从来不曾让穆澜动过手,而现在,也是如此。
而李时裕注意到穆澜的眼神,很淡定的看了过来,倒是穆澜轻咳一声,拿起面前的茶杯,安静的喝了一口,而后,她的眼神就看向了窗外。
李时裕无声的发笑,倒是也没为难穆澜,继续专注的把手中的螃蟹处理好。
这些事,在宫内的话自然有奴才伺候,但是李时裕却仍然喜欢亲力亲为,在塞外的那一年,李时裕都是如此。
一直到李时裕弄好,他才把小碟子放到了穆澜的面前:「好了,可以吃了。」
「你不吃吗?」穆澜下意识的反问。
而李时裕看着穆澜,似笑非笑的:「你喂我?」
穆澜:「……」
反倒是一句话,让李时裕来了兴趣,看着穆澜,好似当真了。而穆澜倒是也不矫情,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了李时裕的薄唇边:「自己剥的,自己吃,是什么感觉?」
「嗯。很不错。」李时裕笑。
穆澜不吭声了,倒是被李时裕笑的有些不自在,她低头轻咳一声,没再理会李时裕,而是低头认真的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
李时裕在一旁安静的看着,顺便把手擦拭干净,而后才拿起自己的筷子,不再言语。
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窗外仍然是京都的车水马龙,热闹无比。
一直到李时裕忽然打破了沉默:「蓁蓁,秋祭回来后,我立你为后。」
这话就让穆澜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之前在傲风那听过,而现在李时裕说出口的时候,却又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穆澜的红唇动了动,想开口,但是最终却不知道要如何说。
反倒是李时裕淡定的看向了穆澜,声音倒是平静,并没因为穆澜的沉默,而改变自己的态度:「我问过傲风的意思,傲风并没任何反对的意见。只要傲风愿意,那么这宫内就无人可以反对。」
李时裕的话好似在给穆澜打强心针。
穆澜的思绪有些混乱,几乎是完全不经过思考的脱口而出:「是因为傲风吗?所以你立我为后?」
这话,倒是让李时裕安静了下,是没想到穆澜会这么理解,他忽然无声的发笑:「没有傲风,我也会立你为后。」
一句话,让穆澜看向了李时裕。
李时裕的手越过小桌,捏了捏穆澜的脸颊:「不用吃傲风的醋。你和傲风,你在我心里,永远在傲风前面。」
这话,说的坚定无比,甚至看着穆澜的眼神都没挪开分毫。
穆澜被李时裕的话说的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沉默,最终被动的看着李时裕,李时裕轻笑一声:「这件事,我已经做了决定。」
「可是——」穆澜安静了下,「我的背景不足以当成皇后,皇后牵连的太多了。」
「在我心里,没人比你更为合适。」李时裕说的笃定,那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澜,「无人可以超越。」
一句话,让穆澜安静了下来:「皇后也不能吗?」
这句话,倒是让李时裕的眼神认真的落在了穆澜的身上,一字一句说的再清晰不过:「你和皇后,在朕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话,几乎是直白的。
穆澜的脸色微变,再看着李时裕的时候,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变得明显了起来,想开口解释,但是到了嘴边就觉得艰涩的多,最终没能说出口。
因为穆澜害怕越说越错。
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澜越发显得安静了。
而李时裕看着穆澜,没说一句话,但是落在穆澜身上的眼神却显得坚定无比。
这样的画面,就好似无形之中告诉穆澜,她和李时裕的这一层薄膜,很快也会被赤裸裸的揭开。
那时候,又该如何呢。
穆澜安静了下来。
李时裕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倒是淡定的转移了话题:「傲风最近吵着要习武,回头我让战骁进来教傲风。」
「好。」穆澜应声,有些心不在焉的。
而后的话题,很快就从傲风的身上转移到了秋祭的事情上,穆澜倒是听着,只是穆澜的心思一直都在先前李时裕说的话里。
她可以肯定的是,李时裕知道自己身份了。
但是李时裕却没戳穿。
好似在等着什么。
面对这样的情况,穆澜并没任何的欢喜,倒是带着淡淡的凝重,说不出的感觉,压抑在胸口,好似对于接下来能发生的一切,都再没了把握。
如果一切停止,那该多好。
穆澜微微闭眼。
一直到两人用完膳,李时裕才带着穆澜回了宫。
秋祭迫在眉睫,李时裕倒是没在凤清宫停留,在秋祭前的两日,李时裕都在御龙殿中,御龙殿也是来来去去的人烟,不曾停止过。
……
而彼时——
凤清宫内。
因为傲风吵着要习武,穆战骁亲自教导,所以反倒是给了穆战骁极好的出入凤清宫的理由,光明正大。
但是在奴才们还在的时候,穆战骁倒是会适当的避嫌,不会给穆澜带来任何的麻烦。
「穆大人。」穆澜安静的颔首示意。
「臣见过淑妃娘娘。」穆战骁请了安。
穆澜也没说什么,两人倒是淡定的聊着和傲风的事,就好似穆澜在询问穆战骁傲风的情况。
傲风倒是认真的在练武,一举手一投足倒是有些样子。
穆战骁分神看着,专注力更多的是在穆澜的身上,听着穆澜说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穆战骁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好似一时之间,也没了办法。
很久,穆战骁看向了穆澜,穆澜在穆战骁的眼中,一下子就读懂了:「你很清楚,我说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穆战骁不说话了。
「而他一直在主动等我开口。」穆澜说的直接,这个他是李时裕。
穆战骁自然也明白:「也许,就算你不说的话,皇上也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过下去,对于皇上而言,你还活着,还在他身边,应该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穆战骁是这么理解的。
穆澜并没反驳穆战骁的话。
但是压在心头的不安,却始终挥散不去,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要发生,而这件事才是让穆澜胆战心惊的地方。
「你身上的很多事,本来就不可以用常理来推断,我觉得皇上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份,对你而言也并非是坏处,起码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皇上的边上,不会再出任何的意外。有皇上护着你,我会放心很多。」穆战骁倒是说的直接。
穆澜没应声。
「而你不说,我想皇上也不会逼着你说的。」穆战骁拧眉,「皇上做每件事,多会深思熟虑的。」
穆澜嗯了声,忽然看向了穆战骁:「柳州那边?」
「柳州那边目前风平浪静。」穆战骁倒是说了实话,「但是,你很清楚,如果皇上怀疑的话,那么必然就会小心谨慎,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如果怀疑了你,也意味着怀疑了我,那么柳州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消息。」
穆澜咬唇,倒是没反驳穆战骁的话。
而后,穆战骁看向了穆澜:「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说了,皇上不会为难你,只要皇上肯定你的身份。」
穆澜最终无声的叹息。
这件事,看起来简单的多,但穆澜却知道,好似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了。
而傲风浑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兴奋的跑了过来:「娘,舅舅,我练的怎么样。」
「很好。」穆澜冲着傲风笑了。
而穆战骁倒是半蹲下来,带着傲风重新回到了习武的地方,认真的摆弄着穆傲风的姿势,傲风的额头滴着汗,倒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是真的喜欢。
穆澜在原地看着。
李时裕悄然无声来的时候,穆澜也浑然不知,一直到李时裕的手搂住了穆澜的腰身,穆澜这才回过神,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但是表面却仍然镇定无比。
「战骁什么时候来的?」李时裕问的直接。
穆澜倒是没瞒着:「来了半个时辰了,一直在教傲风习武。」
李时裕嗯了声。
而傲风和穆战骁也已经注意到李时裕了,两人很快停了下来,傲风恭恭敬敬的请了安,穆战骁也请了安。
李时裕倒是不介意,很自然的和穆战骁聊着天,问的是傲风的事。
傲风乖巧的站着,穆澜递了水,气氛倒是很好。
一直到李时裕和穆战骁把话题转移到了秋祭的事情,穆澜带着傲风去了小厨房,那里准备了傲风喜欢的玫瑰糕。
「秋祭的事,都准备好了?」李时裕问的直接。
「准备好了,还请皇上放心。」穆战骁应声。
李时裕点点头:「宫内和京都,就有劳你多费心了,何家的人盯着点,不要出了乱子,必要的时候,斩尽杀绝。」
穆战骁眉眼闪过一丝狠戾,很快就应承了下来。何氏父子被分开,这也是一步棋,一步很大的棋,秋祭后,大周必然要太平,就算前朝的事不能第一时间知道,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也不会肆意的任何家的人为所欲为了。
两人低声交谈。
一直到李时裕停止了话题,看向了穆战骁:「别的事,等朕秋祭回来再议。」
剩下的话,李时裕并没多说。
但是穆战骁跟着李时裕多年,在李时裕的这一眼里,穆战骁一瞬间就明白了,怕是李时裕要和自己说的事,并非这么简单。
穆战骁安静了下,意外的没接话。
李时裕也没说什么。
而后,穆战骁没在凤清宫就留,很快就转身告辞。
李时裕也没留人,看着穆战骁离开后,这才从容的朝着凤清宫内走去。
……
——
两日后,李时裕率队前往西域秋祭。
和李时裕登基时候的冷清不一样,这次去西域的队伍就显得浩浩荡荡的,不仅仅是去西域,顺路也在明察暗访这几年来大周其他州县的情况。
而随行的人早就已经确定,后宫嫔妃去的也就只有穆澜和熹贵妃,还有德妃。其余的嫔妃并不在其中。
但就仅有的三人,却已经看出了端倪。
熹贵妃和德妃就只是坐在马车中,周围跟着也就只是两个奴才,和在宫中的前拥后簇比起来,那就显得寒碜的多。
李时裕好似并没在意到这些嫔妃的意思,也不过就是交代后,就不曾在这些嫔妃面前露过脸。
就算不满,但是在李时裕的满前,她们也不敢多言什么,小心谨慎,才是上上之策。
除三位嫔妃之外,随性的还有太后容莲。
容莲的马车就跟在李时裕的马车后,那是太后的象征,历来来皆是如此,而容莲的边上就跟着很多的奴才,排场自然是不一样的。
「娘娘,马车到了。」小莲低声提醒穆澜。
穆澜颔首示意,安静的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她现在已经是皇贵妃的身份,马车的装饰上也看的出穆澜的身份,原本应该在自己先前的熹贵妃,而如今就只是在穆澜的后面。
看见穆澜的时候,熹贵妃就算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的请了安:「臣妾参见皇贵妃娘娘。」
「起来吧?」穆澜淡淡开口。
熹贵妃这才起身,眉眼里带着一丝的不满,但是也隐藏的很好,穆澜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理会。
在穆澜弯腰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忽然,程得柱匆匆跑了过来。
穆澜倒是安静了下,主动开口问着:「程公公这么着急跑来找本宫,可是有事?」
程得柱见到穆澜倒是笑的灿烂,请了安:「奴才参见娘娘。」
「免礼。」穆澜点头示意。
程得柱这才开口:「娘娘,皇上有请,让您到最前面的马车去。」
穆澜意外了一下。
她知道程得柱指的这最前面的马车是哪里,那是李时裕的马车,按理,李时裕的马车除了皇后可以通行外,其余的嫔妃是没资格上李时裕的马车,除非是李时裕特许的。
但是这样的情况从来没发生过,因为宫内上下,每个人都很清楚,如果李时裕特许了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人将是未来的皇后。
穆澜倒是清楚李时裕和自己说过,秋祭之后要立自己为后的话,但是却也没想到这人会如此的放肆。
她安静了下,并没第一时间开口。
反倒是程得柱说道:「皇上请您过去,皇上说了,您的身份坐皇上边上,是理所当然的。」
说着,程得柱安静了下:「皇上还说,如果您不愿意过去的话,他会亲自来请您过去。」
这话就摆明了告诉穆澜,李时裕的命令不可违,不管自己愿意与否,这人今日都是要带着自己坐到他的马车上。
这下,穆澜安静了下,才镇定开口:「好,本宫知道了。」
「娘娘有请。」程得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娘娘的东西无需担心,奴才会让人处理好。」
这下,穆澜看向了程得柱:「程公公这话?」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并不是让娘娘暂时去他那,而是这一段去西域的路,娘娘都和皇上共用一辆马车,自然的,娘娘的东西要搬到皇上的马车去。」
穆澜默了默,没说话,最终也就只是颔首示意,很快被奴才带着朝着前面的马车走去。
小莲则是留下来收拾东西。
这意味着什么,穆澜比谁多清楚,现在的自己,虽然不是后座,但是已经和皇后无疑了,所有的待遇都是参照皇后的标准来的,就连现在的马车,也显得富贵的多。
而穆澜随着奴才离开后,后面的人忍不住议论纷纷,程得柱很快就看了过来:「在宫内碎嘴,可知道是什么罪吗?」
尖锐的一道声音,瞬间就让这些人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吭声了。
程得柱这才没说什么,快速的交代小莲收拾好穆澜的东西,而后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在程得柱离开后,熹贵妃几乎是怨恨的看着穆澜离开的身影,捏着手帕的手,都快把自己修建漂亮的指甲直接掐入了掌心,何止是怨恨,她想把穆澜给杀了。
一直到现在,熹贵妃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人身上。
「娘娘,您要冷静。」翠柳劝着熹贵妃,「勋王爷也去了,娘娘路上自然是有照应的,王爷让奴婢提醒娘娘,现在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他会告诉娘娘,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翠柳把何申的话放了出来,安抚着熹贵妃的情绪。
以前的熹贵妃高高在上的时候是极为冷静的,因为根本无人威胁的到熹贵妃的地位,而现在则完全不同了,一个穆澜就足够让熹贵妃变得慌乱无比。
在这样的情况下,熹贵妃怎么都没办法镇定了。
若不是翠柳的话,怕是熹贵妃就会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控制的事情了。
「娘娘,现在淑妃得宠,您和淑妃计较,您讨不到任何的好处,我们要伺机而动。不要冲动行事。」翠柳继续说道,「娘娘,奴婢扶您上马车。」
话音落下,翠柳也已经扶上了熹贵妃,熹贵妃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最终也没说什么,匆匆上了马车。
熹贵妃原本就是后宫之首,在熹贵妃都没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其余的嫔妃更是不敢说什么,老老实实的上了马车,不再多言。
大队人马,缓缓朝着京都外走去。
……
彼时——
穆澜随着奴才走到李时裕的马车边上,没想到的是,李时裕已经亲自在马车边上候着了。
「臣妾参见皇上。」穆澜福了福身,请了安。
李时裕笑着走到穆澜的边上,亲自扶起穆澜:「无需和朕多礼。」
一旁的奴才眼疾手快的把脚蹬给放在了一旁,李时裕是亲自扶着穆澜上了马车,这一幕看在周围人的眼中,大家都很清楚穆澜在李时裕心中的地位。
一直到上了马车,李时裕随后跟了上来,穆澜才无奈的看向了这人:「你这样,太过于高调了。」
「我愿意这么做,大周就无人敢说什么。」李时裕不以为意。
其实宫内的大臣都很清楚,李时裕在朝堂上的好说话,并不是真的好说话,只不过在李时裕看来并不是多在意的事情,他可以任群臣大放厥词,但是若是李时裕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无法更改李时裕的决定。
所以李时裕真要立后,这朝堂上的群臣就算再不满,也只能把这个不满吞没到自己的心底,不敢再多言一句。
就好比现在,李时裕亲自把穆澜迎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无疑也是昭告天下了,这些群臣各个都是人精,怎么会猜不到呢?
不说话,才是聪明人的上上之策。
穆澜听着李时裕的话,倒是也没说什么,而后,她安静的看向了李时裕:「傲风呢?」
「傲风和母妃在一起。」李时裕解释了一下。
穆澜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李时裕已经继续说道:「我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傲风那小子,太烦人了。」
穆澜哭笑不得的看着李时裕,但是李时裕却没任何妥协的意思,在这样的无奈里,最终穆澜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头疼。
「他跟着母妃闹不起来。」李时裕倒是知道穆澜的想法,安静了下,才解释,「母妃平日几乎都在寺庙之中,很少回到宫内,其实若是母妃在宫内的话,傲风倒是很喜欢缠着母妃,不然你以为现在能这么安静?」
想想也是。
穆澜这才没说什么。
傲风喜欢听山海经这样的鬼怪故事,而要真的论鬼怪故事的话,容妃能说的远远胜于穆澜,毕竟容妃的身份在这,经历的和见过的就远远多于其他人,傲风缠着容妃也不是什么怪事。
起码不会胡思乱想。
这的想法里,倒是让穆澜安心了不少。
而穆澜的安心,反而让李时裕吃醋,他很自然的把穆澜搂入了怀中:「你对傲风太过于关心和在意了。」
穆澜一愣。
「傲风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像以前那样缠着娘了,所以你的注意力是不是要从傲风的身上分散开,多注意下你的夫君?」李时裕挑眉,直言不讳。
这话,让穆澜的嘴角弯了弯。
但很快,也因为李时裕的话,穆澜的心中闪过一丝的心疼和愧疚。
傲风长大了,而她却错过了傲风成长的每个阶段,所以现在才会想拼命的弥补傲风,毕竟穆澜都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可以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所以,她只想做的更多。
这心思,李时裕也看的出来,只是并不曾在这样的时候戳破。
他低头亲了亲穆澜的额头,马车也已经缓缓前行了,李时裕低沉的声音传来:「等身体调养好了,给我生一个公主,这样的话,你就可以陪着她一起成长,就不会有所遗憾了。」
这话又好似在暗示什么。
穆澜听出来了。
安静了下,穆澜没再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氛带着一丝丝的诡异,谁都没戳破这样的诡异和不淡定。
而马车也缓缓的行径在路上,并不匆忙。
……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
穆澜虽然并不曾被立后,但是却给了皇后同等的待遇,而带队人马平稳的朝着西域的方向前行。
因为老弱妇孺的原因,车队的速度并不快,但也在预计的时间内抵达了西域。
这期间,风平浪静,并没任何的意外发生。
傲风就如同李时裕说的这般,大部分的时间都缠着容妃,只有到了驿站的时候,傲风才会蹦蹦跳跳的来找穆澜,自然免不了数落穆澜几句,穆澜笑着听着,也没说什么。
而傲风会不断的和穆澜说自己从容妃那听来的奇闻异事,穆澜也会认真的听着。
容妃偶尔会来,对穆澜的态度倒是温和的多。
要知道容妃回宫后,和后宫的嫔妃几乎不曾来往,熹贵妃也并不是没讨好过容妃,但是容妃对谁都是冷冷淡淡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就连太皇太后也不例外。
而对穆澜,却是温和。
这意味着什么了,众人皆知。
而除此之外,对穆澜多关注一眼的人,还有龙邵云。穆战骁被留在宫中,处理京都的各种事宜,而龙邵云则随队保护李时裕去西域。
穆澜虽然现在废了武功,但是不意味着穆澜的敏锐没了,特别是龙邵云看向自己的时候,穆澜不可能毫无觉察。
因为龙邵云落在穆澜身上的眸光,几乎不带一丝一毫的遮掩,好似要透过穆澜的眸光,看出什么。
但是偏偏龙邵云和穆澜并没任何的交谈,最多也就只是颔首示意,两人就会擦肩而过,就好似从来不相识一般。
一直到大队人马行径到西域。
……
高骞亲自在西域和大周的交界处等着,李时裕也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亲自骑马,看见高骞的时候,两人在马匹上抱拳,那是英雄相惜。
「皇上很多年没来西域,西域变化很大。」高骞笑着说道。
李时裕也跟着笑:「是啊,这一路而来,风景都不一样了,这些年来,朕一直都在京都,极少离开,自然是错过了不少,这一次,定不会再错过了。」
「本王带着皇上,好好领略下这西域的风光。」高骞爽朗的说道。
李时裕颔首示意,两人并肩朝着西域内前行,而身后的大队人马仍然跟着,高骞和李时裕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聊过正事,也聊过这西域发生的点滴。
一直到营寨面前,两人才下了马车,清欢已经在营寨等着了,看见李时裕的时候,请了安:「清欢参见大周皇上。」
「清欢这成了亲果然就不一样了,成熟了不少。」李时裕笑。
清欢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落落大方,当年对李时裕的那种爱慕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吗,也就只是看一个老友一般淡定的神色。
而清欢嫁的西域当地的一个部落首领,日子倒是也过的逍遥,不需要饱受别离的痛苦,也不用担心被夫家的人欺负,毕竟高骞在这里,无人敢动清欢。
李时裕和高骞并肩朝着寨子走去。
高骞笑道:「今夜我们必定不醉不归。」
「好。」李时裕也跟着笑。
而高骞的人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营寨内热闹无比,都在为晚上的欢迎宴做准备。
李时裕环视了一圈,倒是有些意外:「你的王妃呢?」
高骞贵为西域之王,曾经也是后宫佳丽三千,但是最终高骞也只愿为也人停留,这人便是西域的王妃岑欢。
而后,岑欢和高骞几乎是形影不离,就算这几年高骞来到大周,岑欢也是相随左右,而如今没见到岑欢,李时裕倒是有些惊讶。
结果高骞的脸色微沉,但也只是瞬间,就一闪而过:「她身体不适,在宫中,并不曾来到这里。」
西域之行,除去两国相交,更多的还是狩猎之举,自然不可能在西域的皇宫内,而是在这一片最好的狩猎场地安营扎寨。
李时裕注意到了,但也并没多问,点点头:「回头需要什么的话,尽管开口。」
「好。」高骞面不改色。
但是高骞却很清楚,岑欢虽然是在宫中,但是却被软禁,他宠爱岑欢是事实,但是高骞也却从来没想过,岑欢的心思却从来不在自己的身上,岑欢出现在他的身边,却也就只是一个内奸。
那利刃可以毫不犹豫的刺入自己的胸口,在质问岑欢的时候,岑欢却显得毫无反应。
这让高骞岂能不气。
想杀了岑欢,终究舍不得,最终,岑欢是被软禁在自己的宫中,再也无法离开分毫。就算是死,高骞也要把岑欢软禁在自己的身边,不得离开一步,就算是痛苦,他们也要生生世世的绑在一起。
高骞并没多想岑欢的事情,而后从容的带着李时裕朝着营寨内走去。
随行的大队人马也陆续下车,按照等级,回到了高骞准备好的营寨。
而程得柱自然亲自迎着穆澜:「娘娘,您跟奴才来。」
「好。」穆澜应声。
很快,程得柱把穆澜带到了一处营寨处,穆澜一看就已经认出来了,她边上的营寨不是别人的,而是李时裕的,她的位置就在李时裕的边上,这样的安排,显然李时裕已经提前交代过去了。
「娘娘,您的寨子就在皇上的边上,这是皇上亲自交代过的。」程得柱开口,「寨子外的侍卫也都是宫内的影卫,如果娘娘有什么要做的,两边的奴才都可以吩咐。」
穆澜环视了一圈,很快就在寨子的里面找到了一扇门帘,她低头轻笑一声。
那门帘应该是通往李时裕寨子的,不需要走出寨子,就可以直接找到李时裕了。这在以前,也是不被允许的,但是李时裕却这么做了。
这人是在宠着自己。
穆澜低头轻笑一声,嘴角忍不住上扬,那是一种遮挡不住的甜蜜,因为李时裕而来的。
「娘娘,一路舟车劳动,您先歇着,晚上的时候奴才让人来伺候您沐浴更衣。」程得柱笑眯眯的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