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醉人,暖风熏人,他的声音更惑人。
我心底欲念滋生,蠢蠢欲动。
「不舍得走,又不睡觉,哥哥是在想人家了吗?」我娇笑。
「浓缩咖啡余劲太猛,睡不着。」他语气慵懒放松,「你不是醉了吗,早些睡吧。」
「不要。」我一口回绝,放软了语气撒娇,「哥哥睡不着的话,要不要来我这边,可以看海呦?」
「看海,你确定没在说梦话?」他的声音带着几许漫不经心。
「没有海也有海星啊。」我乐呵呵地笑,「再说,哥哥手中虽有美酒,怀中却无佳人作陪,岂不孤单。」
「呵。」他顿了一下,声音冷了几分,「这么会撩,老实说,谈过多少对象?」
「记不得了……」我晃了晃头,浅笑着引诱他,「哥哥要不过来,陪人家一起数?」
他呼吸明显一滞,却没接话。
「来不来嘛?」我娇嗔。
好心累——这么明显的邀约,他要再不上钩,我真要洗洗睡了。
「地址。」良久,他终于松了口。
我低低笑开——我的小海星,今晚怕是要变海星干了呢……
6
我在阳台吹了半个小时风,门铃没有任何动静,整得我纳闷不已。
我开门想检查一下门铃,一眼就看到颜如星。
他换了一身运动装,抱胸靠在门边墙上,听到动静转头看我,潋滟的桃花眸中光华沉寂。
「怎么不按门铃?」我好笑地打量他。
「我今天,似乎失控了……」他好看的眉头蹙起,似带有一丝茫然,「此前我从未想过,我的人生会有失控的一天。」
我歪头看他,「这样说,后悔了?」
他静静凝视着我,没应声。
「你走吧,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我大方地摆了摆手,送客。
他自嘲一笑,真的就往电梯走。
我上前几步,借着酒意一把抱住了他。
他后背沾染上大理石墙面的凉意,妥帖地中和了我发热的身体,舒服地我舍不得撒手。
「来都来了,还真走啊。」我唇瓣蹭过他微红的耳垂,似无意,实有意。
骗到手的猎物,哪有放生的道理。
他偏头看我,「不然呢?」
「我需要你,留下来好不好?」我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他唇角,手溜进他的衣服里作妖,「合不合适,只有试一试才知道,你说呢。」
「陈墨,你别后悔。」他转身将我抱起,踢上了大门,刚才的冷淡自持荡然无存。
和他双双滚到床上时,我终是忍不住爆笑出声。
「笑什么?」他脱衣服的动作一顿。
我憋住笑,在他锐利的喉结上亲了亲,「笑你可爱,我的小海星。」
「海星?」他似乎听懂了我话中含义,眼里风云瞬间汇聚。
糟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良宵苦短,你不是想知道我处过多少对象嘛。」我利落地扒掉他的外套,主动贴了上去,与他唇齿相接,极尽挑逗之能事。
「东西呢。」最后一刻,他撑在我上方俯视着我,喉结滚动,诱惑又动人。
这是在问我,要小雨衣?
既然打定了主意求个崽儿,这种碍眼的东东,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世界。
「可不可以不用?」我妖娆一笑,「放心,我很健康,也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我话说的含蓄,真正的含义只有我自己懂。
他眯了眯眼,不再隐忍,颀长的身子再次覆了上来……
7
一夜迷离,醒来日上中天。
我挣扎着坐起身,看到凌乱的床榻,混沌的脑海中,昨夜一切纷至沓来。
不知哪句话惹恼了他,他不顾我的抗议,将我翻来覆去地折腾,直到天明才罢休。
他走得干脆,而我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碾碎了一身筋骨,勉强留了个人形。
没想到,最后被榨干的人竟是我……
我洗漱完,打算去厨房整点吃的,路过餐桌,发现上面多了一张身份证。
不像是故意落下,倒像是有意为之。
我拿起来翻看了一下,确定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品,童叟无欺。
这该有多放心我,就不怕我拿去做些非法用途?
我给颜如星发信息,问他身份证是什么意思,却一直没等到回复。
冰箱里没什么正经食材,我饥肠辘辘,直接下楼去闺蜜家蹭吃喝。
闺蜜特别在意小儿的营养均衡,冰箱里食材向来琳琅满目。
今天工作日,他们夫妻俩上班去了,育儿嫂大概是带孩子出去玩了,家里没人。
我拌了个蔬菜沙拉,烤了两片面包,热了杯牛奶。
正吃的时候,育儿嫂带着闺蜜儿子回来了,看到我大中午凑合吃早饭,好心地数落我两句,就开始利索地准备午餐……
和育儿嫂、闺蜜儿子一起吃午饭时,我接到了颜如星的电话。
「身份证上的地址真实可查,留下证件只想证明我不是海王。」他单刀切入主题。
「好吧,勉强相信你。」想起他尚需要调教的吻技,我嘴角情不自禁上扬,「打算什么时候来取?」
「先放着吧,最近顾不上。」他声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住哪?」怕他不能理解,我解释了一句,「身份证这东西不可或缺,需要的时候不在身上很麻烦,我可以同城给你捎过去。」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这是不想被我打扰到私生活?还以为真有多么地坦荡无畏呢。
我十分大度,「不方便的话算了,你不忙的时候来取吧。」
「我住酒店。」他的声音低了几分,「我是来这边公干的,不知道会待多久……」
我微微诧异,不太相信,「酒店名报一下。」
这次他很痛快,不仅报了酒店名,还报了房间号。
我没再啰唆,让他好好上班,有时间再约。
吃完午饭,我躺在自家沙发上刷朋友圈,看到闺蜜转发了一个链接。
一看标题,就知道是医院官方消息,我懒得打开,随手给她点了个赞,夸她政治觉悟高。
下一秒,我就收到她发的信息,说他们医院新来的颜主任长得超帅,那篇文章里有图,让我赶紧去膜拜一下人家的盛世美颜。
主任级别的老男人,能有多帅?
我好奇地点进链接——
好巧不巧,那个颜主任也叫颜如星,还长了一张好睡的脸。
没错,昨晚刚睡过……
8
我后知后觉,想起颜如星说他来这边公干的关键信息。
公干?也就是说,我不需要想方设法找理由提分手,就能让他哪里来回哪去?
简直不要太合我心意!
想起医院里肉少狼多的惨烈现状,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肚子,估算了一下到医院的距离,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更换了床品后,我去超市采购了一批蔬果,请了个跑腿帮我送回家。
将食材收入冰箱,我拿着颜如星的身份证,驱车前往他入住的酒店,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取出行礼销了房卡退了房。
然后,美其名曰接闺蜜下班,强买强卖做了一回她司机。
「把我车留在医院,明天上班你送我?」闺蜜气哼哼地。
我笑眯眯,「没问题,不怕迟到你尽管等,我可以起床后不刷牙先送你。」
「陈墨,合计你接我一趟,明天我还得打车去上班?」闺蜜气结。
如果不是顾及我在开车,我觉得她会扑上来咬我一口。
「这不是体谅你上班辛苦嘛,明天给你叫个顺风车总行了吧。」我无比自然地转移话题,「对了,说说你的颜主任呗,什么科室的?」
「住院部的,跟我不是一条线,不熟。」闺蜜语气不善。
知道她什么脾气,我也不恼,「真不知道?」
「听说是其他医院的医术奇才,我院领导特地请来指导学习。」闺蜜高风亮节,目不斜视,「作为已婚已育妇女,我舔舔颜就行了,打听那么多干嘛。」
「行吧。」我一派悠闲淡定,「今后在咱们小区电梯里遇到人家,记得矜持点,别忍不住扑上去了。」
「什么意思?」闺蜜挑了挑眉。
我笑得嘚瑟,「自己猜。」
「啊——」闺蜜尖叫了一声,「难不成那个海星,就是颜主任?」
我淡定点头,「正解。」
「吃水不忘挖井人,记得把介绍费转给我。」闺蜜看起来比我还高兴。
「井底之蛙!」我嗤笑,「与其惦念这点介绍费,不如盼我生个闺女,跟你儿子结成娃娃亲,百年之后什么都是你家的。」
「有道理!」闺蜜摩拳霍霍,「陈墨,姐姐我口头通知你:生孩子的事,抓紧提上日程。」
「行。」怕刺激到她,我没敢告诉她,我已经一脚油门踩到底,将人家吃干抹净了。
我想了想,觉得为了我的生活幸福,有些事还是有必要提前说明一下。
「今天起,来我家之前先打报告。」我喜滋滋地。
「什么意思?」她不乐意了。
我透过车内后视镜,瞅了一眼后备厢,笑得风骚无比,「从今天起,我要过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毕竟,只要肯深耕细作,珠胎暗结只是时间问题。
9
晚上十点多,门铃被按响。
透过猫眼看清来人,我心花怒放:守株待兔成功,不枉我下午折腾一场。
「来拿证件的?稍等。」我装糊涂,进屋去拿他的身份证。
身后传来房门落锁的轻微声响,我佯装未闻,拿到证件转身时,颜如星一堵墙似的站在我身后。
「给。」我将身份证往他衬衫口袋一塞,「很晚了,回吧,不送。」
「故意的?」他倾身下来,将我圈在他和餐桌之间,眸光深邃,辨不清喜怒。
「是撒。」我掌下用力抬起身子,泰然自若坐上餐桌,端详他那张莹莹如玉的脸,「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自从遇见他,我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在哪,可惜,至今没找到。
他凝视着我,「我有拒绝的机会吗?」
「你想有吗?」我抬腿将他勾住,反问。
「不知道,倒是你——」他右手擒住了我的下巴,「这么轻易就把陌生男人带回家,就不怕危险?」
「哪里轻易了……」我凑上前,轻轻舔弄他的唇,「你是唯一一个,昨晚不是告诉你答案了吗。」
他呼吸一紧,扣着我的后脑勺,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我攀在他身上,热切地回应着他。
「想要?」在我意乱情迷、软成一摊水时,他突然附到我耳边低语,声如呢喃。
我双眼迷离,偏头去捉他的唇,用行动表明想法。
他却退后几步,直接避开了我的触碰。
「淫为不净行,迷惑失正道。」他将一个冰凉的物体放进了我的手心,「要是实在难受,听听大悲咒,乖。」
说完,他头也不回走进盥洗室,将门反锁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是我的手机。
大悲咒?!
「颜如星!」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我恨不得将手机砸到他脑门上。
可恶,居然嫌我心志不坚,犯了淫邪色戒,劝我静心。
饶是我脸皮厚,也被他气得肝疼。
我看着盥洗室紧闭的实木门,攥紧了拳头。
不给是吧?
越不给我越撩拨,看是他老僧入定、心如止水;还是我道高一丈、惑乱人心。
等我目的达成,一定要毫不留情把他抛弃,一秒不带留恋!
10
当晚同床共枕,我黏糊糊贴过去亲他。
他直接将我翻了个面,一手圈着我胳膊,一条腿压着我双腿,将我抱在怀中,制止了我的小动作。
我在他怀中扭成蛆,百般挣扎,不知何时昏昏睡去。
等我醒来,身侧已空无一人。
接连几天,我美人计、激将法、浑水摸鱼、苦肉计齐上,无果。
本以为美男在抱,从此夜夜笙歌,谁知道睡了个寂寞。
要不是体验过他热情似火、让人吃不消的样子,我都要怀疑他有某方面疾病,直接一踹了事。
我趁闺蜜下班,去她家找她诉苦,遭到了她的无情吐槽。
她告诉我,医学体系职称的变化,对年龄和资历的要求极为严格,五年一周期,考不上再等五年。从助理医师到主任医师,至少隔着十五年的跨度,担得上主任头衔的,起码三十五岁往上了。
她说,像颜如星这样不满三十岁的主任,要么医药世家出身、后台极硬,要么智商和天赋极高,且自身够努力,总之,绝不可能耽于男女情爱,吃不着才正常。
最后,她劝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么慢慢来,要么直接放弃。
我大为受挫。
可怜我坐拥爹妈给的金山,却睡不到一个想睡的男人。
心如死灰的我,再次浓妆艳抹,找了个热闹的酒吧,看帅气小哥哥去了。
灯光炫丽璀璨,鼓点躁动,音乐吵炸天,我看着舞池里摇摆的年青肉体,将杯中果酒喝出了苦味。
接连几杯果酒下肚,纵使我酒量好,也免不了微醺。
一个帅气小奶狗坐到我边上,生疏地跟我搭讪。
没染头发,狗狗眼无辜又单纯,皮肤奶白滑腻,带一股文艺气息,以前的我最喜欢的那款。
看起来生涩,但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哄得我眉开眼笑。
他跟我说话时,不时扭头看向一个方向。
我装作不知道,视线在酒吧内逡巡,不着痕迹瞅向他瞧的方向——是一群年轻男女,看起来年龄不大,顶多二十出头。
看来是和朋友一起,想必是打赌输了,拿我消遣呢。
想通了关键,我倒起了几分兴致。
气氛极好,说话间他离我越来越近,在我唇角试探性一亲。
我没躲,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逐渐放开了胆子,手揽上我的腰,再次亲了上来。
四唇相接的刹那,我脑子里全是颜如星那张顾盼间冷静自持、沉沦时妖冶横生的脸。
「几分钟?」我微微后仰,避开了他的唇。
他愣住了,「姐姐在说什么?」
「跟你同学打赌,要亲几分钟?」我不想装傻,一语道破。
「三……三分钟。」小奶狗话都说不利落了。
我用手机弄计时器时,来了个电话,是颜如星打的。
「行,亲吧。」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红着脸凑过来时,我慢悠悠补了一句,「不许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