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9女生一个人住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

实在是一个面相上就很矛盾的人。

他问:「怎么了?」

我有些犹豫,举起手里一瓶廉价红酒,鼓起勇气说:「一个人待着没意思……放假就更没意思了。」

谢传秋皱了皱眉:「所以?」

「听说你是画家,可以找你聊会天吗?」

谢传秋犹豫了几秒,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容,他侧过身:「还是喝我的酒吧。」

我狡黠一笑,抓到空隙钻了进去:「听你的。」

再扭过头,看到谢传秋家里,没有沙发,没有电视,只有数不清的颜料、画笔、画纸、画框。

客厅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画板。

灯光下,我看到画板上的画,

一个女人正在闷死一个男人。

扭曲,又美丽。

18

我险些没握住手里的红酒。

我缓缓走过去,打量着。

我问:「这幅画不错呀,怎么想到的?」

谢传秋从厨房拿酒出来,娴熟地开瓶倒酒,与我碰杯。

「电影里的桥段。」

我吐了吐舌头:「你这算不算抄袭?」

「画着玩儿而已。」

「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画画的吧。」

我环顾了一下,没有落座的地方,索性坐在地上,眼睛始终盯着谢传秋。

他则从最初学画画的经历跟我讲起。

谢传秋的眼神很真诚,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真的被他带进了故事里。

但我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半个小时后,酒喝得差不多了。

我露出羞赧的表情,问:「能不能借用一下卫生间?」

第一次,谢传秋的表情,僵了一下。

他说:「卫生间的马桶堵了,你可以先回你家。」

我「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没关系,那让我们再开一瓶啤酒吧!」

说罢,我没管谢传秋同不同意,径直走向厨房。

「我给你拿。」几乎是一瞬间,我就被谢传秋拦下了。

但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我已经看见了。

厨房里有一个崭新的,硕大的食品冰柜,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

我缓缓坐回去,看谢传秋的身影消失在厨房。

等他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瓶啤酒。

我却有点反胃。

他是从哪里拿的啤酒?

那个冰柜?

那里,是不是还藏着张子明的尸体??

19

我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在肉眼可见地变差,我再也扯不出勉强的笑。

于是我匆忙起身,说:「我肚子还是不舒服,要不今天就先算啦。」

叮——

也许是睡衣太过宽松。

那把水果刀,猛地掉在了地上。

20

我慌张地捡起刀子。

脸急得通红。

我眨着眼,泪珠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

「你这是……?」好在谢传秋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

不能给他思考的时间!

于是,我立刻扑进了谢传秋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害怕……我没有恶意。」

我在他沐浴露的香气中,近乎嘶喊地哭道。

「我实在是太累了,我太想找个人说说话了!」

「我知道你是邻居是画家,可是我又不知道你的为人。」

「我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但我真的忍不住了,我最近……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嘛!!」

「对不起……」

我止不住地哭喊,同时,我感到一双瘦削的手,放在了我的背上。

谢传秋的声音平静有力,他说:「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我从他怀中抬起头,慌乱地擦了擦眼泪。

「回家吧,以后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找我。」谢传秋笑着:「我们是邻居呀。」

21 谢传秋

张子明的尸体,被我藏起来很久了。

我叫谢传秋,今年刚过三十。用朋友的话来说,我已经疯了。

学习画画以来,我开始明白,只有捕捉最自然的瞬间,才是最真实完美的艺术。

为此,我不再画静物,街头、地铁、商场……我捕捉情感,想把它们复刻在纸上。我画了很多年,但没有任何一幅,令我完全满意。

因为人类,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只要被观察,就会习惯性地戴上一副假面。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虚伪,人性的薛定谔。

我需要成为一名隐形的观察者,

我需要一间 Dark House

所以当我发现那间暗屋时,没人知道我有多激动。我感觉自己心底的欲望被释放了出来,不是偷窥欲,而是,创作的欲望。

尤其是,郭丛笑的到来。

那个夜里,我想了很多。我决不允许郭丛笑因为这件事,离开这间屋子。

那是在摧毁我伟大的艺术事业。

所以我搬走了张子明的尸体,并利用他的手机,威胁郭丛笑继续留在这里。

但我没想到,郭丛笑会找上来。

我知道,她想杀掉我。

从她鼓起勇气走进书画店的那天,我就知道了。

她如此聪敏,能怀疑到我头上。但她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她扑进我的怀里,扮演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

但我知道,在她稚嫩演技的背后,藏着一个偏执的、疯狂的恶女。

我比谁都清楚她的秘密。

我们是同一种人,妄图挣脱什么,也妄图获得什么。

恨,是对我们命运的唯一注脚。

22

接下来几天,郭丛笑开始频繁和我接触。

她跟我聊未来的迷惘,生活的琐事,和偶尔藏不住的恐惧。

她说,她没考上大学,是她毕生的遗憾。

她说,有人在追求她,但她不敢谈恋爱。因为她在对方的身上看不到未来。

她还说,她的人生,有一朵绕不开的乌云。她太害怕了。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叫她的大名。

她却开始喊我秋哥。

她甚至提出要和我约会。

黄浦江畔,晕黄色的街灯下,那是我时隔多年的第一次约会。

郭丛笑买了两盒冰淇淋。

她告诉我,这是她来上海,第一次吃冰淇淋。

「一盒二十五块。我来上海第一天就看到了。」

「为了吃到这盒冰淇淋,我大半个夏天,没吃一块雪糕。」

今天,她终于舍得花钱买下它。

两盒。

郭丛笑的眼睛笑起来,像明亮的月牙,带着调皮的气质。

她说,这比她之前在县城里吃到的,都要甜。

一瞬间,我分不清,郭丛笑究竟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今天之前,我唯一的兴趣,是想知道这个女人最后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杀死我。

我转头看着星星散散的人群,和数着街灯的郭丛笑。

忽然间,我不是那么在乎她究竟怎么想的了。

一直以来,我痛恨人类,喜欢戴着一副假面。

可此时此刻,我却不愿看清身边这个女孩。

23

那天,郭丛笑喝醉了,在我房间里颐指气使,像个娇气的小女孩。

郭丛笑说:「喂,秋哥啊,你来给我画画吧。」

我来了兴趣:「什么画?」

郭丛笑用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傻呵呵地笑起来。

「裸体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在笑,眼睛里却又藏不住落寞。

昏暗的灯光下,那件真丝睡衣,薄如蝉翼,从她身上滑落。

那是我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她的裸体。

叮——

和真丝睡衣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那把熟悉的水果刀。

我哑然失笑:「你干嘛还带着它啊!」

郭丛笑却显得很安静。

「秋哥,我以后不带了。你是个好人。」

「不要给中年人发好人卡啊。」

「你是个好人,我挺喜欢你的。」

她说:「不带它了,留在这吧。」

我愣住了。

郭丛笑在流泪。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提起画笔,专注画画。

这是我时隔多年,重新画静态人体,却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富有激情。

我爱上她了。郭丛笑。

在刚才那一秒。

或者,在第一次,为她开门的那一秒。

「秋哥,做模特是有酬劳的吧?」

「啊?」我一愣,看向她,情不自禁点点头:「你要什么?」

「没什么。要的,你也不一定给。」

「说说看啊。」

「嗯——比如,你的一辈子呢?」

画笔,握不稳了。

我尽量让语气轻松一点,却不敢再看郭丛笑的眼睛。

「听上去,你像在跟我求婚?」

「别闹了,我剩下的时间,可没有一辈子那么长。」

我知道她的意思。

毕竟,在她的视角中,她永远是一个杀人犯。

之前,郭丛笑从没谈到这些。

而这一天,我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24

那天晚上,我没留郭丛笑过夜。

第二天,我们也一面未见。

第三天凌晨,我完成了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一幅画作。

同时,楼外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

随即,能听到楼道内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动静太大,上下楼的邻居都知道,有杀人犯自首了。

我走出房间,正好看见,对面的郭丛笑也开了门。

我们互相看进对方的眼底。

厉声之中,警察拿出一副镣铐。

为我戴上。

26 郭丛笑

拥挤的甬道,围观的人群,刺眼的警灯。

我在人群中,听到人们议论。

他们说,住在这栋楼里的一个男人,被画家谢传秋囚禁虐杀了。

他们说,那个男人想偷谢传秋的画。

他们还说,谢传秋是个心理变态。

这一天,谢传秋投案自首。

我没发表任何言论,在零星的安慰声中,踏进电梯,开了家门。

然后,关门。

发出癫狂的笑。

一切都结束了。

27

那天,我故意在镜子前藏上刀,去他家。

喝酒,聊天,去卫生间,迈向厨房。

我甚至故意在谢传秋面前掉下刀,露出一副天真胆怯需要找人依靠的模样。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调戏他。

我从没想杀死他。

一个错误,为什么要犯下另一个错误去弥补?

我只是想让一个偷窥的变态,甘愿当自己的替罪羊。

我不断与谢传秋接触,逐渐看见他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燃烧起来的爱意。

一具尸体,并不能保存多长时间。

时间到了。

那天,我主动褪去衣服,盯着谢传秋,说出了那番话。

关于交易的那番话。

我为谢传秋贡献一幅画。

谢传秋自首,还我自由作为报酬。

这才是我的交易。

我要的是,他在牢里替我一辈子。

28

担任裸模,并不是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第二天晚上,我加了一剂催化剂。

我整理好妆容,穿戴整齐。对着镜中的自己,以及镜后的谢传秋,做了最后的忏悔。

我说,我杀了一个人,张子明,那个畜生,想要侮辱我,我闷死了他。

我说,那具尸体,我猜藏在你的房间里。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

我说,我想过杀了你,把这件事,永远藏下去。

我说,但是没办法啊,我爱上你了。

我太害怕了,你偏偏又成为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一束光。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在杀掉张子明的第一天,就去自首。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求生欲,也不会在想杀掉你的时候,爱上你。

谢传秋,我爱你。

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画画,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可这些我都不能实现了。

我要自首了。

你给了我一段爱情,我帮你藏掉所有真相。

我会跟警察说,张子明的尸体,已经被我抛入江中。

记住我,谢传秋。

忘记那具尸体,将它抛入江中。

29

痛哭流涕的我,说完这些话后,虚弱无力地离开卫生间,去房间找手机自首。

十分钟后,警笛声在楼外响起。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

因为,警不是我报的。

而我知道,是谁报的。

【尾声·Ⅰ】

两年后,我考进了上海的一所大学。

其间,一直陪伴我的是一幅画。

那是谢传秋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一副裸体的肖像。

夏天的暑假,我去看展。

在美术馆内,看到一幅在法国得奖的国人作品。

那是一幅抽象画。

一个女人,被一个碎裂的镜子,分割出四片。

拿着小熊的小孩,持刀的媚女。

坚毅自强的目光,空洞的瞳孔。

中间,有一具不规则的尸体。

整幅画冲击感强烈,有一种直戳本能的快感。

画的名字叫作《Lost Temple》,译名《失落的神庙》。

有鉴赏家认为,是作者对古希腊神话的重构,通过繁多的元素,刻画人性深处的种种欲望。

我注意到画作的介绍下房,有一行批注。

画家:谢传秋。

曾用名:《Lost Room》。

原来,谢传秋入狱后,评委会惊艳于这幅画的风格,善意地改了名字,与画风更加贴合。

和我一同看展的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表示,评委们改得更妙。

但只有我明白,那才是最贴合的名字。

因为这幅画,是在讲述一个消失的房间,消失的室友,消失的杀人凶手。

【尾声·Ⅱ】

观展后,我和大学同学们聚餐。

烧烤摊上,夜风微醺。

一个同学的男朋友是警校的学生。他忽然说起来当年的谢传秋案。

他们都说,谢传秋本人很安静,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就因为一时冲动,导致如今作品成名,人却入狱,怕是后悔极了。

我在一众的唏嘘声中,恍如隔世。

我知道的。

我去探过监。

电话里,我问他:「后不后悔?」

他说:「不后悔。」

我与他,依旧隔着一扇玻璃,遥遥相望。

我们的交谈,是只有两个人明白的加密通话。

饭桌上,我摆摆手,打断对方的话。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什么呀,凶手根本不是谢传秋。」

「我听说,是一个姑娘杀了张子明。」

「他想睡那个姑娘,姑娘没同意。」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

我注意到,同学的男朋友,眯起眼睛,玩味地注视着我。

他说:「是吗?那么……她是怎么杀的?」

我笑着,与他对视。

「闷死的。用塑料浴帘,很快,不到三分钟。」

顿时,他的神态松懈下来,露出一副哑然失笑的表情。

「别闹了,张子明是被捅死的啊……」

他比划了一下心脏的位置,说:「这儿,五刀,刀刀致命。」

「我师兄看了尸检报告,清清楚楚的。」

怎么回事??!!

一瞬间,所有回忆涌入我的脑中。

……

「你好,你是新来的邻居吗?」

……

「还是喝我的酒吧。不醉人,你也放心。」

……

「我们是邻居呀。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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