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渺渺兮屿怀

师尊甚是笃定对着秦屿说:「所以你一开始到她身边去的时候,就是抱的有别的心思。」

「那又如何?你不在意的还不许别人追逐吗?」

两人跟打哑迷似的你来我往。

细细想着秦屿的相貌和那些年的回忆,我好像能掀开这层薄纱了。

「这人你要怎么处置?」

路娇娇往师尊身后躲了些,想要避开秦屿的目光。

「她……」

师尊有些为难,「你已经废了她的灵根,魔族有人可以幻化成他人模样,所以留影石上的证据并不能完全说明……」

并不能说明是路娇娇先背后偷袭,后又仗着法器推我的。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师尊是不知情,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啊。

「搜魂不就行了?」

修真界一次便能让人痴傻的法术,在秦屿嘴里轻飘飘的。

「不行,我不同意。」

谁也没有理会喊叫的路娇娇。

秦屿继续说道:「若结果不实,该怎么罚我自是愿意遵循你们那边的。」

「可!」

我知道的,师尊一向如此,公平公正……

一直将自己的存在感不断降低,慢慢挪到角落的的路娇娇自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我不同意,凭什么秦渺渺这个叛宗和魔族勾连的人没有受到惩罚!」

秦屿一步步逼近她,「你不同意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证明一下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秦屿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路娇娇心上,她的额头浸出豆大的汗滴。

终于,一步之遥时,她终于受不住了。

「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路娇娇狠毒地望向我,「爹说了他有法子让我做尊上的弟子,凭什么她一来就占据了唯一的位置,尊上还对她那么好,她一个孤女怎么配得上。」

她这会儿也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你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和一群魔族混在一起,哪天他们露了本性,秦渺渺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我诅咒你,咒你很快就会有这一天的。」

「魔族的天性吗?那你现在不也算是吗?」

秦屿的话像是一道雷,劈得路娇娇愣在原地。

「你胡说什么,谁是魔族?」

她不正常地有些慌乱。

「哎呀呀,看来祁渊你们宗的好弟子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份了啊,怪不得能趁我一时疏忽给渺渺下了蛊。」

祁渊没有询问,肯定地说:「你早就知道了。」

「对啊,所以我才不告诉你。」

秦屿歪了点儿头,像是个孩子在捉弄人般。

「天下第一宗掌门的妻子是魔族,还生下了个孩子,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9

路娇娇既然认了,祁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的性子一向如此。

「你要什么用法子处置她?」

秦屿回道:「真是好笑,伤得是渺渺,怎么处置自然是她说了算。」

路娇娇猛地扑到我的脚下,「师姐,你饶了我吧。是我鬼迷心窍,知道自己有魔族的血脉后控制不住情绪,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拽了拽秦屿的衣袖,路娇娇眼里瞬间有了光亮。

「懂了。」

秦屿一脚将人从我身边踹开,「你恶心到她了。」

「我没别的要求,我从哪里跌落的,她也走一遍就可以了。」

我不想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弟子秦渺渺自知违背尊上教诲,自请除名。愿尊上永安!」

不等祁渊回答,我又唤秦屿,「秦山山,我们回家吧。」

「哦,哦,好。」

秦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出房门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去,说:「掉下禁地肯定不能活着出来,除非有人愿意救你。就像渺渺,是我一步一步从那里背出来的,不过啊,这世间,有这般实力的人,可不多喽。」

即便已经猜到事实如此,即便秦屿说得如此漫不经心,我的心还是狠狠揪了起来。

何为禁地?

自然危机重重,处处要人命。

那里不知道埋了多少白骨在。

踏出城门的那一刻,秦屿才又追着问我,「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是个秘密。」

秦屿的眼睛和他化作陪在我身边的猫咪时很像。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改名呢?」我反问他道。

「这也是个秘密。」

好吧,他这时候不愿说,我总有时间哄出来的。

秦屿一步一个问题。

「你真的要和我回去吗?」

「以后不再回宗门了?」

「也不见祁渊了?」

「你好烦啊秦山山,还要不要回家了。」

「回回,自然是回的。」

和来得时候一样,一转眼我们又回到了所谓的村口前。

能把魔界改得如此接地气,秦屿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张大哥和王姐姐……

不对,应该说是魔族的左右护法嶂岚和妄倾正在那里等候。

见我们来,妄倾身后的人颤颤巍巍地递来了一块搓衣板。

「尊,尊上,这是大家去人间给您寻来的。」

秦屿眼睛微眯,「小画啊,本尊看你是又想紧紧皮了是吧?」

「是护法们指使的,您冤有头债有主。」

小画立马躲到了妄倾身后。

她刚才开口时,我便认了出来。

我临走时那个有些怯懦的张大哥就是这画皮假扮的吧。

妄倾倒是胆大许多,依旧笑眯眯的,「尊上,属下们不也是为了您,再怎么说也是您作假在前不是?」

我微微点点头,表示赞同。

秦屿看向面无表情的我,将那木制的搓衣板放到地上,慢慢跪了下去。

抬头对着自己的左右护法,想要砍魔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嶂岚凑了过来些。

我实在没办法把眼前这个有些憨厚的人和传闻中异常狠毒的魔族左护法联系起来。

甚至还有些谄媚,「夫人可要罩着些属下们。」

他忽视秦屿的目光后又踌躇道:「夫人已经罚了尊上了,应该不会再罚属下们了吧?」

妄倾上去就是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

「左护法,来,本尊不只地方给你腾好了,东西都备上了。」

不知道何时,秦屿身侧长出了一片的仙人掌,那还冒着寒光的刺看看都知道不对劲。

秦屿招呼着嶂岚到自己身边来,妄倾就揽着我往家里面走去。

「夫人真大度,这么大的事情只许尊上跪几个时辰就过去了。」

「其实,我想的是让他回家关起门来再谈。」

谁知道秦屿动作这么快。

「哎呀,也没有外人不是?」

身后还飘荡着秦屿让嶂岚不要挤他的吼叫,以及,

「妄倾,把你的手给本尊离渺渺远一些。」

……

番外篇·秦屿

我是一只魔。

天地孕育出来的,自带传承记忆的魔尊。

不过我现在刚现世。

接收记忆了。

快要稳定了。

被封印了?!!

小子,合着你就在我出生的地方等我啊。

祁渊是正道之子,我是魔族之主,我俩注定是站在对立面的。

不过为了平衡,他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他。

但,这并不是你这小子先下手为强,欺凌幼小将我封印的借口。

别的阵法不中用,祁渊便以自身为容器将我封在他身上。

也就是说,我能透过祁渊去看这个世界。

祁渊却只能感应我和阵法的联系是否牢靠。

但谁想看啊!

我大多时候都在沉睡,或者说,背着祁渊在蛰伏吧。

传承里的魔族无恶不做,为了实力的增强,甚至连同族人都能杀。

好吧,归根结底,也是有魔族没有修炼方法的原因在。

他们只知道,杀了别人,就可以从他那里掠夺来力量。

我也是耗费了挺多时间才想出这一套法术来的。

这个时候,我已经能脱离祁渊的阵法一两个时辰了。

祁渊受别人的邀请,从散修到了一个宗门坐阵。

好像是他以前受了人家的恩,说是应了三件不违背道义的事。

祁渊开始掌罚,他这个人,永远是这般的无趣古板。

遇上事时,自是只论对错,而且必须证据确凿。

啧啧啧,要不是他实力强大,恐怕早就被人套麻袋了。

祁渊第一次抓到我脱离阵法时,我化作一只黑猫在草地上晒太阳。

我问他:「你也是讲究对错的,那我刚现世,什么恶事都没做,你为什么要将我困住?」

祁渊不应,只是喃喃道:「几个前辈说魔尊出世了,必定为祸世间,我的使命就是守护此方安宁。」

「有个婴儿刚出生,你卜了一卦算到他以后会变成穷凶恶极之徒,那你是不是就会直接杀了他呢?」

祁渊那天并没有回我,只是在又几次抓到我化作黑猫出去溜达后,也不再留意这个了。

我是谁?

魔尊啊可是。

妖魔的血脉压制是最厉害的,我既然是魔族之主,那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掌握了魔族。

除了一些叛逆不怕死的,还有一些懒惰不愿意修炼的。

魔族遵我的令开始了「修身养性」。

我又开始无所事事。

只是一次次冲击着封印,慢慢地我能出来的时间越来越长。

想必过不了多少年,祁渊就困不住我了。

不过最近好像发生了一件挺有趣的事。

祁渊那恩人,他们宗门的掌门,求祁渊救救他妻子。

哦,妻还有子。

他那妻子难产得厉害,听说这里医术厉害的人都请来了,个个没法子。

那掌门用了一件事求祁渊。

祁渊有什么用,他知道的医术上的东西还没有我无聊时翻看得多。

祁渊只能救一个,那掌门妻子喊着救孩子。

他就救了。

你是真的看不到掌门想摁着捶你的眼神吗?

更有意思的是,那女子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的。

他们那一支的魔族人挺奇怪,若是诞下孩子,母亲自然是活不下去了。

于是传下来的人越来越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了生个孩子自己没的。

作为补偿,这群人得了天地独厚的蛊虫。

也正是因为这,祁渊才看不出她的来历。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魔尊哎,魔族之主好不好?

我抱着看热闹的想法没有提醒祁渊,但若是知道后来这女娃娃做了些什么出来,我肯定是要现在就掐死她的。

祁渊收了个小徒弟。

这小姑娘还行,不哭不闹,也能吃得下苦修行。

勉勉强强配得上和我玩玩。

好吧,其实是其他人都太傻了,我不想理他们。

这姑娘也傻,说什么在山丘旁遇见的我,就让我叫山山,还什么随她的姓。

不过名字嘛,听多了秦山山也就挺顺耳的。

我陪着她修炼,陪着她度过几个寒霜酷暑。

然后,有人来拱白菜了,居然还想连盆给我端走!

最让我生气的是,祁渊居然说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谈。

呸,你去和人谈去吧。

我撺掇祁渊卜卦算这两人的缘分,没缘再好不过,有缘本尊也能给他搞分。

看吧,没缘,一丢丢都没。

不知道祁渊在想什么,居然算起了小姑娘未来的红鸾星会在何方动。

从这天开始,祁渊就有些魔怔了。

有时候甚至还会问我,「为什么她会喜欢上我呢,而且还是凶卦,是因为喜欢我给她带来灾祸了吗?」

再呸你一次,谁说的一定是你。

你身体里还有本尊,那指的到底是谁可不好说。

等我彻底脱离祁渊的时候,小姑娘出去历练去了。

我一朝解开封印,自是要闭关稳定修为的。

谁料想这一闭,就闭出事来了。

小姑娘爱上师尊的事情都传到我们魔界来了。

凭我对祁渊那狗东西的了解,因着那一卦,他自然是会对小姑娘的追求视而不见,甚至拒绝。

即便他有些很隐秘的想法已经被我猜到了。

等我赶过去时候,小姑娘遍体鳞伤地倒在宗门禁地,我们一起看着铸的剑也被祁渊封印。

渺渺体内有蛊虫,而且已经很久了。

现在每一次调动灵力对她都是一次伤害,祁渊以别人为借口封她剑的原因我也猜到了。

小姑娘是骄傲,但也没有是非不分,祁渊若是好好地和她说,她怎么可能会拿自己冒险。

我换了半身血给她,救了那一身的伤,也压制了那蛊虫一半的效用。

有我在,祁渊就别想再让小姑娘违心,没有祁渊在,那蛊虫的作用应该就转到我身上了好像。

啧,这怎么还有这种效果啊!

不过因此也遮掩住了小姑娘的踪迹,这样祁渊那里的命灯看上去就是灭了的。

我先去废了伤小姑娘的人的灵根,夺她性命时被祁渊拦住了。

祁渊说我没证据。

可笑!

我伤未好全也不愿和他纠缠,抢了小姑娘的剑后径直离开了。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纠结等小姑娘醒来该如何做。

右护法说抹掉一段记忆最好的办法,就是覆盖它。

所以我伪造了现在还在三年前的假象。

引着小姑娘让她明白,自己重生了。

就是我的下属太不给力,好几个都差点儿穿帮。

不过这次的伤有些重,小姑娘的感知能力差上许多,居然也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不过她很倔强,倔强地要去救那一城人。

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拦他,不同意也只是在拖延时间。

给左护法争取到足够的改造时间。

本以为还要威逼利诱,结果目的一说出来,云城人就没有反对的。

他们说秦仙人救了他们,这点儿小事不足挂齿。

我知道一出魔界,小姑娘还活着的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但她的一片赤子之心,我又怎么舍得拒绝。

不过没想到除了祁渊,还有其他来找茬的。

那群道貌岸然的居然把术法用到普通人身上,这才让我的人一时疏忽,让那没眼色的男的混了进来。

不过我解决的很利索,小姑娘也成功拐走了。

甚至临走前还给祁渊挖了个坑。

我不怀疑祁渊会不会徇私舞弊,只一条。

能从禁地出来的,除了我,估计也只剩他了,而祁渊还差那掌门一件事。

啧啧啧。

好吧,小姑娘不知道是怎么认出我来了。

还问我为什么要改名?

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一句诗的。

什么「渊渊楚七泽,渺渺东沧溟」?

明明是山与她,渺渺屿我。

我种下的她喜爱的辛兰花正值盛期。

满目灼华,尚还不及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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