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便看见了床边围着浴巾的江行。
而我鼻尖一酸,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
后来,我是在警局门口看见林至的。
此刻,天色已深,我坐在警局门外街角处的台阶上,很快便看见得到消息后的林至匆匆赶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他的那一刻,那些被压抑住的委屈顷刻间爆发。
他半蹲在我面前,低声问我怎么样时,我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
耳边是林至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我紧紧搂着他脖颈,哭着表白。
「林至,我……我喜欢你,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要买袜子,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自告奋勇地想要替你捉住那个暗地里的变态。我也不喜欢什么肌肉男,我就只是喜欢你而已……」
表白的话说了一半,林至忽然将我箍进怀里。
下一刻,温热的吻落下。
林至将手扣在我脑后,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温柔而又缱绻。
绵长的一吻过后,我红着脸倚在他肩头,听他说着一些软绵绵的情话,然而,却越听越不对劲。
直到他说出那句「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忘记今天的一切,好不好?」
我忽然意识到,这人可能是……误会了。
他该不会是以为,我被江行怎么样了吧?
我匆忙解释,同时紧紧盯着林至的脸,这人虽然嘴上不承认,可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夜深,警局外。
街角的台阶上,我和林至并肩坐着,相互对视了一眼,却又有些哽咽。
好像是做梦啊。
我喜欢的男孩子,在我险些崩溃的这个夜晚,将我护在怀中,告诉我——
其实他也喜欢我。
这个晚上,林至送我回学校,我们并肩走在路边,我肩头还披着带有他体温的外套。
我们聊了很多。
也聊到了之前的误会,在林至表明心意后,我第一个问题,便是上次喝酒时,林至回答问题时说的那个「Q」。
我姓夏,单名一个薇字,哪来的 Q?
林至闻言却愣了愣,只见他蹙了蹙眉,一脸的不可置信,「你都忘了自己的小名了吗?」
我的……小名?
我小名叫晴晴,晴天的晴。
果然是 Q……
我错愕不已,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之所以一直没有联想到,是因为我当时问的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名字里包含的字母,从头到尾,我就没想过他会回答小名。
而且,只有家里人会叫我晴晴,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人知道。
按理说,林至更不会知道。
我小声说出了疑惑,并埋怨他明明当时还有琪琪在,他为什么要说一个让人误会的「Q」。
林至摸了摸鼻尖,「当时有点不好意思,怕说 X 或者 W 太明显,所以才说了小名的字母。」
而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林至给我的解释是——
有一次,我妈来学校看我,饭后陪我在操场散步时叫我晴晴,而林至刚巧在一旁听见,便记住了。
嗯……很合理,又很平平无奇的解释。
11
那次过后,江行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究竟如何我没有过问,我只知道,他的国际男模梦,可能是就此终止了。
我知道琪琪对江行有好感,始终担心她的情绪,然而,她却远比我想象中洒脱的多。
在我无数次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情绪过后,琪琪摇摇头,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痴情,好吧我承认江行的身材和脸蛋都特戳我,但也仅此而已。」
「我早就知道他肯定是个海王,本就是见色起意想和他多接触接触,可我没想到他这么渣,更没想到他会对你下手。」
说着,琪琪朝我眨眨眼,「放心,姐姐最近有了新目标。」
她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来给我看,原来,是当初我们在图书馆里没蹲到的那个特正点的小学弟。
看见琪琪对着镜子穿衣打扮,然后兴致勃勃地去图书馆「蹲点」,我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
我便没那么轻松了。
自从我和林至在一起的消息传开后,学校便炸开了锅。
也不是谁开始传的消息,总之,后来全校都知道,校草林至和那位高价买他袜子的姑娘在一起了……
我瞬间成了「校园红人」,黑红黑红的那种。
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瞬间将我压垮,接连两天,我甚至都不敢出门上课。
不过——
第三天,林至忽然找到证据,并放出了消息。
原来,一切都是他前女友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她喝醉后在网上胡乱发帖,原本是想抹黑林至,可她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上钩,而且,她更没想到对方会是我。
听林至说,她早就知道林至喜欢我。
也正因如此,才会在意外得知那个「买家」是我后,专门偷拍下我的照片,并将聊天记录截图,添油加醋地发了出去。
林至的证据搞的很全,从截图到录音,一应俱全,亲手把他前女友捶得彻底。
一时间,舆论瞬间倒戈,而我也终于摆脱了变态的臭名。
不过,此时此刻,我最在意的其实并不是这件事,而是……
林至到底是怎么会喜欢我的。
而他又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问他这个问题时,林至正和我在操场上散步。
闻言,他笑了笑,目光望向远处,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侧脸温柔的不得了。
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道,「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简单的一见钟情而已。」
然后,在接下来长达十分钟的缓慢表述中,我以一个看客的身份,听他讲述了喜欢上我那天的情景——
在学生会里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中午刚洗过头,头发飘逸柔顺,又刚巧穿了条他喜欢的白裙子,笑起来很温柔。
虽然也不是什么美若天仙的长相,可是,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那天第一次见面,那个姑娘从他身边经过,发梢从他手背扫过,他心尖便痒了很久。
很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