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财产
爆裂出击:燃烧吧!少女力
男友带我回乡下。
他妈不让我上桌吃饭,还让我解决他弟的婚房。
我直接掀桌回家。
没想到他们一家死缠烂打,占我房子、卖我家具。
连我双十一抢购的卫生纸都没放过!
「心相印卫生纸,未开封,一提 8 包,5 元,上门自提。」
恋爱两周年纪念日。
男朋友陈远提出带我回去见家长。
他家在一个偏远的山村里。
一路舟车劳顿,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我们终于到了。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面相刻薄的中年妇女就走过来,用她那双三白眼把我从头到脚地打量几遍:「你就是宋清清?」
我点点头:「阿姨,您好。」
她开始查户口似的盘问起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想起爸妈的叮嘱,我言简意赅地答道:「开超市。」
她面露不屑:「小卖部就小卖部,非得套个超市的名头给自己家贴金。」
我笑了笑,没有和她争辩。
如果我家的只能算作小卖部,全国上下能称作超市的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但是转念一想,能有百来家小卖部也挺壮观的。
腹诽之际,陈远他妈开始搞事情,指了指一旁的小木屋:「菜都放在厨房里,你去做饭。」
我皱起眉头,哪有客人还没进屋就开始干活的?
还没开口,就见陈远不停地对我眨眼睛。
他在暗示我给个面子。
考虑到这两年他对我还算不错,我忍了。
走进厨房,我对着又脏又破的厨房犯了愁。
这时,陈远他妈跟了进来,在一旁指手画脚,像个监工一样指挥我干活。
本来坐了一天车头就晕,她还在这嚷嚷:「愣着干吗?赶紧的啊。」
我深吸了口气,开始处理食材。
手忙脚乱地做到一半,一个人突然跑进来问:「饭怎么还没好?老子要饿死了!」
陈远他妈急忙过去安抚:「就快好了,你先吃点儿水果垫垫肚子。」
我顺势打量来人。
紧身裤,豆豆鞋。
整个人都在散发着精神小伙的气息。
等他走了,陈远他妈立马回头骂道:「没听我儿子说他饿了吗?搞快点儿!」
我忍住骂娘的冲动继续做饭。
做完之后,我正要坐下来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却被陈远他妈一把拽起来。
我疑惑地眨眨眼:「阿姨,您这是干吗?」
陈远他妈理直气壮道:「我们这边女的不能上桌吃饭,你去厨房吃。」
我真诚地发问:「您不是女的吗?」
说起这个,她把头抬得高高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自豪:「我给老陈家生了两个大胖儿子继承香火,你什么贡献都没有,能和我比吗?」
我没有和她吵,径自夹了点儿菜放进碗里。
随后,我在她志得意满的目光中,抓住木桌边缘。
用力一掀!
下一秒,木桌倒地。
碗碟碎了一地。
陈远他妈瞪大眼睛怒吼:「宋清清,你要死啊?」
我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不让我上桌吃饭,那就都别吃了。」
她气得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扬起巴掌就要往我脸上扇。
陈远和他弟陈海一左一右地拦住她。
一个劝她消消火,一个说打不得。
奇怪,为什么他弟瞧着比起陈远还要着急?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陈远他妈冷静下来了,开始 CPU:「你家条件一般,脾气又差,工资还没多少钱。小远不一样,毕业两年就升职了。按理来说,你是配不上他的。」
我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假装配合:「您是怎么想的?」
她以为拿捏住了我,就把计划说了出来:「如果你把房子过户给小海,我就勉强地同意你和小远的婚事。」
呵。
原来是盯上我的房子了。
我嗤笑了声:「阿姨,谁说我一定要和陈远结婚了?」
她急了,声音尖利,开始威胁:「你不愿意?那我就让大家知道,你是小远用过的二手货!」
我没理她,把目光投向陈远。
看在两年感情的份上,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处理这件事。
可惜,陈远让我失望了。
他躲开我的视线,摆出一副没听到的姿态。
我拉起行李箱就走。
他们一家动作默契地挡在门口,不让我出去。
我冷笑了声:「陈远,我刚才已经和梦梦说了。今晚见不到我,就去报警。」
他慌了,但还是不死心,试图劝我:「你就非得把事情闹得那么僵吗?」
我不想听他废话:「赶紧让开,否则你们一家三口都得去警察局。」
陈远历尽千辛万苦地才离开这个村子。
要是档案留下污点,他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果然,他不情不愿地让了条路出来。
回到家,我马上发消息和陈远提了分手。
他不愿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我都当作没看见,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我去公司销假,回来却发现房子被人侵占了。
我托人定制的意大利手工皮革沙发,正被陈远他妈用脏兮兮的脚踩着。
陈海赤裸着上半身歪在一旁,脚边躺着十几个红酒瓶,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
看见我回来,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得意扬扬地掀起嘴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认出那是我给陈远的钥匙,我心中的怒火「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亏我觉得他是个体面人,分手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谁承想,他竟然玩鸠占鹊巢这套?
我举起手机,一边录视频一边警告:「你们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陈远他妈一溜烟儿地跑到走廊,挨家挨户地敲门。
等到所有邻居都探出头来,她就躺在地上哭嚎。
「大家快来看啊,我家这个儿媳妇的心实在是太黑了!」
「我不过是带着小儿子过来住几天,她就要报警赶我们出去!」
「这明明是我家的房子!」
邻居们炸开锅了。
一个个地对我指指点点。
「人不可貌相啊,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心怎么那么黑呢?」
「房子又不是她出钱买的,凭什么赶婆婆走啊?」
「摊上这种儿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抱胸冷笑:「阿姨,这房子是我爸妈买给我的,和你家有什么关系啊?」
陈远他妈哭声一顿,理所当然道:「你都要和小远结婚了,你的就是我们家的,有什么问题吗?」
邻居们傻了,纷纷闭上了嘴。
合着这是倒霉姑娘碰上奇葩婆婆了?
这时,陈远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发现他妈躺在地上,他马上责备我:「宋清清,我妈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儿吗?」
我翻了个白眼:「你真好笑,我们都分手了,她算我哪门子长辈?」
陈远大吼:「分手这事儿我没同意!」
我不想浪费时间在吵架上,直接通知:「限你们三分钟之内离开,否则我就报警。」
看我态度这么强硬,他就怂了。
他妈不愿意走,打算一直在这儿躺着。
母子俩拉扯的时候,他妈一不小心闪了老腰。
我瞧瞧在心里说了句:「活该。」
闹剧结束。
我嫌这套房子晦气,决定搬去闺蜜杨梦那里住一段时间。
一见面,她马上搂住我的肩膀吐槽:「我早就说过陈远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信。」
我叹了口气:「这不是看走眼了嘛。」
杨梦翻了个白眼,义愤填膺道:「狗屁人好,他明明是看中你的房子。得亏你还长了点儿心眼,没把你家真实情况告诉他。」
我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别说他了,一想到他妈和他弟我就恶心。」
一觉醒来,又是打工的一天。
花了两个小时干完活儿,我就如往常一样摸起了鱼。
群里蹦出消息,集团太子爷留学归来,今天就要上任总裁。
我对这个兴趣不大,就退出去,悄悄地玩起小游戏。
下了班,我走出公司,正准备去便利店买点儿零食回家,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陈远拦住。
我人麻了。
发现陈远藏在眼底的怨气,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他一把拽住我,姿态放得很低:「清清,不分手好不好?」
我试图抽出胳膊。
可是男女力量过于悬殊,我根本挣脱不开桎梏。
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口头警告:「不好,你再这样死缠烂打,我就要报警了!」
陈远咬咬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妈和我弟只是过来住几天,你没必要因为这个和我分手吧?」
吃瓜群众一片哗然。
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
感觉舆论形势不妙,我直接揭开他那层遮羞布:「从你和你妈他们一起算计我的房子开始,你就应该预料到这个结局,我又不是冤大头。」
陈远试图辩解:「我那不是和你商量吗?」
我假意附和,实则嘲讽:「啊对对对,你只是给了钥匙,让他们跑到我家赖着不走而已。」
众人鄙夷的对象变成了他。
指指点点的声音接二连三地袭来。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糟糕。
过了一会儿,他恶狠狠地瞪着我:「宋清清,你确定要分手吗?」
我毫不犹豫答道:「确定!」
陈远闻言,一改刚才伏低做小的姿态,开始攻击:「我们在一起两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分手之后,你可就嫁不出去了。」
我直接怼回去:「大哥,现在都 21 世纪了,你是哪个朝代来的老古董啊?」
陈远发现说不过我。
恼羞成怒之下,他就想强行把我拽走。
这时,陈远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我怔了怔,回头才发现那位好心人格外眼熟。
深邃狭长的丹凤眼,配上右边眉峰上的小痣,好像曾经住在我家隔壁的哥哥。
在我晃神之际,陈远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人家破口大骂:「你家是住在海边的吗?情侣之间吵个架都要管!」
好心人没搭理他,而是往我这边瞥了一眼:「你和他是情侣?」
我下意识地否认:「不是,我们在不久前分手了。」
他微微颔首。
这小表情实在和那个哥哥太像了。
我一时没忍住,试探性道:「贺星澜?」
他挑了挑眉,语气多了些许不满:「长大了,哥哥也不叫了。」
我一张嘴张成「O」字型,半晌才一脸不好意思道:「真是你啊?星澜哥哥。」
小时候,爸妈工作很忙,我经常会跑去隔壁蹭吃蹭喝。
一来二去,我就和贺星澜混熟了。
后来他家生意越做越大,在我十二岁那年搬走了。
我们从此失去联系。
本以为这辈子没机会见面了。
谁承认想,我们竟然还有重逢的一天。
贺星澜仿佛从没和我分开过,语气还像小时候那样熟稔:「走吧,带你去吃饭。」
我的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嘴就先一步应下来:「好。」
至于陈远,早在我们俩聊天的时候,被贺星澜的保镖一左一右地架走了。
去到一家私房菜馆,贺星澜递了菜单过来,示意我先点。
我不由得想起,每次我和陈远出去吃饭,他都会抢先把菜点好。
最后再以不要浪费为由,让我不要再点其他菜。
我不挑食,倒也没有因为这事儿生过气。
现在有了对比,我才明白陈远根本不是体贴,而是控制欲过剩。
再想想他纠缠不休的架势,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
很快地,短信提示音响了。
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内容不堪入目。
「宋清清,亏我以前还觉得你老实,没想到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们俩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发生关系了?」
「不想身败名利,你就把云景华庭那套房子过户给我弟!」
笑死人了。
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为什么会身败名裂?
我把这个号码拉黑,还在心里把陈远全家上下问候了个遍。
想到今天刚和贺星澜重逢,我不好在他面前失态,就努力地控制表情。
结果他还是察觉到了:「清清,刚才那个男人又来纠缠你了?」
我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贺星澜轻轻地叩了两下桌面,又问:「介意和我说说前因后果吗?」
如果是在小时候,不等他问我就说了。
但是这么多年没见……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贺星澜忽然来了句:「怪我,这些年在国外读书,没能早点儿联系你,都生分了。」
我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
他说得这么可怜,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于是我就硬着头皮,从陈远他妈给我立规矩再到他弟结婚要我给房子,一口气全说了。
贺星澜沉默片刻,用指腹轻轻地叩了两下桌面:「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谈恋爱?」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我类似问题的人了。
其实,我倒也没有那么喜欢陈远。
当时会答应他的追求,是因为他人看着不错。
现在想想,还不如一直单着呢。
贺星澜还在等我的答案。
我抠了抠指甲边缘的死皮,硬着头皮回答:「少不更事。」
吃过晚饭,我又收到陈远换了个号码发来的短信。
不过,这次不止是放狠话了。
他要我还钱。
一个吃我的、住我的软饭男,竟然敢要我还钱???
我被他搞得都没脾气了,只觉得特别可笑。
打开邮箱,一封清单躺在里面。
我随意地扫了两眼,视线被二百块的水费吸引过去。
麻了,我洗澡不过五分钟,陈远他妈就急吼吼地把水关了,竟然还要收我两百块钱???
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让我洗了个澡。
我真是谢谢你们哈。
或许是我的怨念太重,正在开车的贺星澜都注意到了。
等待红灯期间,他主动地询问:「需要帮忙吗?」
我摇摇头:「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我可以解决的。」
他似乎很不放心,被我拒绝还是特意叮嘱:「有需要一定要和我说,不要自己硬抗,知道吗?」
我被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逗笑了:「我今年二十六岁,不是六岁,OK?」
贺星澜摸摸我的脑袋,一本正经强调:「不管你今年多少岁,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小朋友。」
我别过头,遮盖住眼中的慌乱:「你别这样,我会误会的。」
他的直球打过来:「你没有误会。」
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仿佛被人卡住喉咙的鸭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我眼里,贺星澜应该喜欢那种飒爽利落的女强人才对。
而我这种胸无大志的咸鱼,是他首要排除的对象。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喜欢我?!
这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让人震惊。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干脆装死。
到了单元楼下,我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却被喊住:「等等。」
我动作僵硬地回过头问:「有事?」
贺星澜清了清嗓子,面上浮现夜色都掩盖不住的薄红:「明天下班之后,一起吃饭?」
顶着这道充满期待的目光,我和他互换了微信,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行吧。」
回到家里,我发现自己心乱了,连忙打开电脑计算这些年花在陈远身上的钱。
我送他的东西全是大牌。
乱七八糟地加在一起,花了大概有二十万。
再看看他在我身上花的,东拼西凑才两万块钱。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和我算账。
做好表格,我连同付款截图一并打包发过去,十分期待他的回复。
然而,陈远那边久久没有动静。
直到第二天,他才诈尸似的冒出来:「宋清清,没想到你这么物质,是我看错你了!」
我一边冷笑一边回复:「不是你先要和我算钱的吗?」
陈远没再吭声。
二十万要是能买个清净,我就捏着鼻子忍了。
结果下午的时候,坐我旁边的同事戳了戳我。
「清清,你要卖家具?上次去你家看到这套茶几挺特别的,要不你卖给我?」
「什么东西?」
见我一脸疑惑,她拿出手机递给我。
我一看,差点儿没气厥过去。
这是一个闲置群的页面。
群里一个账号正在不停地发着闲置消息。
我一眼就认出了群里照片的背景就是我家。
「双开柜大冰箱,现在 500,谁要?」
「3700 买的一手新床,现在急售 1300。」
去你的,这可张床可是我表姐送我的手工定制花梨木床,国外运回来的,光运费就不止 3700!
更恶心人的是,我去年双十一囤的纸巾都没能幸免于难。
「心相印卫生纸,未开封,一提 8 包,5 元,上门自提。」
而且自从上次他们来闹,我叫了换锁师傅,刚换了锁。
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同事见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回事。
我随意地应付完同事,就开始思考如何处理这件事。
可我还没想出个章程,陈远又来了信息:「宋清清,吃顿散伙饭吧,为这两年的感情画上句号。」
如果没有卖家具那事儿,我或许会相信。
现在嘛,陈远嘴里的每一个字,我是一点儿都不相信。
我压下心里的怒气,想看看他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还是上了他的车。
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地势越来越偏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考虑到男女力量悬殊,我不好和陈远起正面冲突,只能装作不知道。
刚开始,陈远还会盯着我。
后来发现我没有异样,就放松警惕了。
借此机会,我试图发送求救信息,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去!
看来陈远在车上装了信号屏蔽器。
我的心凉了半截。
同时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希望我失约了,贺星澜能察觉到不对劲。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车停在一座废弃的仓库前面。
这时,陈远终于露出他丑恶的嘴脸:「宋清清,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现在答应把房子过户给我弟,再给我两百万,我就让你少吃点儿苦头。」
我拧着眉,真诚地发问:「陈远,囚禁他人是犯法的,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他大笑了几声,嘴角得意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我查过了,只要你没受到明显伤害,我咬死情侣之间闹着玩儿的,他们就会觉得这是家事,顶破天不过给个口头警告。」
我的心彻底地凉了。
他一脚踹开铁锈横生的铁门,把我拽下车,推着我往里面走。
来到新环境,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他注意到这个动作,洋洋得意地说了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就别想着逃跑了。」
我不吭声,他继续道:「你就是没吃过苦头,才会这么硬气。」
喋喋不休地说了一通,他发现我不搭腔,不免恼羞成怒。
但我不担心,毕竟他还有求于我。
如我所料,陈远没有冲我发泄怒气,只是默默地平复心情。
末了,他从包里掏出房屋转让协议书,在我面前使劲儿地晃了几下:「什么时候签字,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回去。」
我继续保持沉默。
陈远又生气了。
互不搭理过了好久,他开始吃起了晚饭。
吃两口,他就往我这瞥一眼,似乎是想看看我能坚持多久。
我从小胃不好,一饿就会痛。
在一起两年,陈远当然知道我有这个毛病。
所以才会故意不给我饭吃。
过了饭点儿,我的肚子「咕咕」作响,熟悉的疼痛感开始冒出来。
渐渐地,疼痛感越来越强。
我咬着唇,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偏偏这时耳边还响起陈远讨人厌的声音:「签字吧,这样就能少遭点儿罪。」
我深吸了口气,准备用尽全身力气也要骂他两句的时候,「砰——」的一声响起。
强光穿过仓库门打进来,刺激得我忍不住眯起眼睛。
我还没适应过来,就听见陈远发出凄厉的惨叫。
同一时间,我落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还有股从未闻过的淡香。
抬起头,是贺星澜比我人生规划还要清晰的下颌线。
视线稍微上移,是他蕴含满满担心的眼眸。
目光相接,他抱住我的力度又大了几分,声音带上明显的颤抖:「抱歉,是我来晚了。」
我勉强地挤出笑容:「没事,我就是饿得有点儿胃疼。」
他听完连忙抱我上车,翻出糕点给我垫肚子。
路上,我仔细地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
刚开始,陈远只是惦记我的房子。
今天竟然还要求再加两百万。
要知道,陈远身为珠宝设计师,月收入可不低。
他为什么会缺钱到这种程度?
直觉告诉我,里边肯定有大秘密。
正好,他卖我家具,还仗着清官难断家务事囚禁我。
我要是查出点儿其他的,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送他进去了!
敛住思绪,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地商量:「你别急着对付陈远,我想先查查他。」
贺星澜皱起眉头,显然不赞同我这个方式。
他神色淡淡地扫了一眼过来。
眼神仿佛在问,你是不是还对陈远余情未了?
我有些无奈,耐着性子和他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觉得他不太对劲。」
贺星澜眼底出现些许松动。
不过,他还是没吭声。
我再接再厉道:「我现在去报警,只要他咬死是情侣纠纷,顶多只是受到口头警告。可我要是查出其中的猫腻,再好好地运用,情形就会截然不同。这还是你以前教我的,对付敌人,要在能够保证一击必中的情况下再出手。」
贺星澜沉思片刻,松口了:「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为了避免今天的情况再次发生,在没有解决他之前,我要派人保护你的安全。」
想起他刚找到我的时候,慌得声音都在颤抖,挺可怜的,我就没有拒绝:「好。」
回到市区,贺星澜直接带我去觅食。
考虑到我刚犯了胃病,他特意找了一家专门做粥的店铺。
等菜期间,我发现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整个人还是属于紧张状态,就拍拍他的小臂安抚:「我已经安全回来啦。」
贺星澜转过头,神色还是有些不宁:「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
我不想让他再担惊受怕下去,连声应道:「好好好。」
吃过迟来的晚饭,他开车送我回家。
路上,我闲着无聊,就用「钞」能力找了几个人,调查陈远一家的事情。
我洗完澡出来,想到今天发生的糟心事,决定请两天假。
正当我要给领导发消息的时候,贺星澜的消息抢先一步蹦出来:「给你批了假,你这个星期就在家好好休息。」
我怔了怔,忽然发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灵光闪过脑子那一刻,我急忙地打开公司摸鱼群,搜索「太子爷」三个字。
后面几条果然提到贺星澜的名字。
好家伙,原来世界五百强的集团太子爷就在我身边啊。
我暗暗咋舌,但这份惊讶没有持续多久。
与我而言,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是那个照顾我好几年的邻家哥哥。
回了个「谢谢」,我就放下手机睡了。
第二天,我还在梦境里肆意地遨游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哐当」的声音惊醒。
我以为出大事了,火急火燎地趿拉着拖鞋跑出去外面。
一开门,我就和贺星澜对视上了。
他眼里透出歉意:「抱歉,还是吵醒你了。」
瞥见工人师傅正往隔壁那套房子搬东西,我一脸惊讶道:「你要搬过来住吗?」
贺星澜颔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我想更好地照顾你。」
这话勾起了我小时候的回忆。
讲真,我有那么几秒钟心动了。
但是理智让我很快地冷静下来。
显而易见,现在并不是开启新感情的好时机。
至少要等我处理好上一段关系。
在我沉思之际,贺星澜突然揉揉我的头发:「等我两分钟。」
我点点头,目送他进了电梯里面。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个食盒。
四目相对,他把食盒塞给我,柔声地叮嘱:「既然醒了,就去吃早饭吧。」
道过谢,我就走了。
掀开食盒盖子,里面是我喜欢的皮蛋瘦肉粥还有几碟小菜。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贺星澜竟然还记得我的喜好。
我勾起嘴角,正想坐下吃个早餐,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陈远那边有消息了。
原来陈远算计我的房子,是因为陈海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如果是一般人,他们家可能就不管了。
偏偏这个老张家的姑娘大有来头。
人家亲爹是村长。
陈家如果不负责任,就别想在村子里待了。
搞不好祖坟和祖宅都得迁走。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
真闹到这种地步,肯定会被大家指指点点。
陈家没办法,对于老张家要在城里置办一套婚房的要求,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们家一穷二白,买不起房,所以打起了我的主意。
后来要的两百万就更有意思了。
陈海上学的时候,每天不是逃课,就是在学校打架斗殴。
渐渐地,他发展成和社会人士勾结,一起勒索同学。
学校知道这事儿就把他开除了。
离开学校后,他没有换个地方上学,也没有出去工作。
整天偷鸡摸狗,还染上赌博的恶习。
前段时间,陈海又跑去赌场潇洒了。
口袋里一分钱没有,还欠下将近两百万的赌债。
前几天,赌场的人已经找上门一次。
陈远急了,才会铤而走险地囚禁我,逼迫我给他转钱。
我以前对他太好了。
他可能觉得,事后来我这里卖惨一番,我就不会报警了。
实际上,我这人懒是懒了点儿,但是有仇必报。
回想昨晚疼得浑身冒冷汗的经历,我冷笑了声,决定送个小礼物给他们。
周六那天,我把陈远一家现在的位置透露给赌场那边。
不得不说,赌场的人效率真高。
消息刚放出去,他们马上带人赶过来。
我生怕错过这场好戏,急忙开车前往陈远临时租的房子。
几个保镖怕我发生意外,无论如何都要跟着。
没办法,我只能带上他们。
去到那里,我忽然想要一件重要的事情。
陈远家住在六楼,我想吃上现场瓜,就得上去。
可是这样我肯定会暴露的。
但是让我放弃,我又不甘心。
来都来了,怎么着都得吃上几口瓜吧。
想到最近很火的成熟装扮,我马上跑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一顶银色假发,还有碎花铺满一身的暗红色睡衣。
戴上口罩和帽子,再穿上厚厚的棉鞋。
绝了,这身打扮别说陈远,估计连我妈都认不出来了。
做好伪装,我就安心地等着赌场的人出现。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一辆大型面包车闯入我的视线范围。
车停下,几个彪形大汉陆陆续续地跳下来。
目送他们进了单元楼,我拎着临时买来的菜篮子,特意间隔几分钟,才跟上去。
这个小区属于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
等我走到六楼,好戏已经开场了。
今天大家都在休息,吃瓜群众格外多。
我混在人群里并不会突兀。
此时,陈远他妈正扯着嗓子哭天抢地:「你们这些杀千刀的,赶紧放开我儿子!」
领头人怒吼:「再哭我就剁了他的小拇指!」
她顿时没了声音。
至于陈海,突然哆嗦了几下,身下蔓延出一摊黄色水迹。
陈远一边磕头一边乞求:「麻烦你们再通融三天,我一定想办法把钱凑齐。」
领头人很是不爽:「上次你就说三天,现在还要三天?」
他满口保证:「这次绝对是真的。」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领头人放出狠话:「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后,我要是还见不到钱,后果自负。」
赌场的人走后,陈远瘫坐在地。
注意到他脸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悄悄地勾起嘴角。
开胃小菜就让他这样狼狈,真是太爽了。
我很期待,他要怎么凑够这两百万。
安排好人盯着这边,我就溜了。
路上,我想到贺星澜挺能唠叨的,特意地交代保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贺总。」
他们齐刷刷地应了声:「好的。」
我以为稳了,开心地哼起小曲儿。
结果我一回到家,就被贺星澜逮个正着。
对视了几秒,我心虚地低下头,盯着脚尖询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贺星澜轻哼了声,表情和以前逮到我干坏事的时候一模一样:「去哪儿了?」
我知道蒙混过关的概率不大,但还是想挣扎一下:「就,就去外面瞎逛了会儿。」
他笑了,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危险:「瞎逛逛到前任家去了?」
我小声地嘀咕:「你这样好像吃醋啊。」
本以为他听不见,没想到他那么耳尖,还承认了:「大胆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我傻了,下意识地想要跑路。
结果还没行动,胳膊就先被贺星澜一把拽住。
他用另一只手捧住我的脸,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清清,你是怎么想的?」
我慌得垂下眼,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再,再说。」
我们就这样僵持住了。
气氛也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愈发微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出于好奇,我偷偷地瞄了一眼,才发现他好像有点儿……受伤?
愧疚感如同潮水将我淹没:「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先把陈远解决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贺星澜松开我的胳膊,一改刚才颓靡的姿态:「好,我等你。」
过了几天,盯着陈远的人发来消息。
说他莫名其妙地还清了他弟的赌债。
我一脸问号。
陈远这笔钱是哪里来的?
总不能是天上掉馅饼吧。
啧,还得再查。
可这次怎么都查不到那笔钱的来源。
晚上,我把陈远能接触到的渠道列在纸上。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从公司这边查起。
第二天,我跑去财务部找到总监,冲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学姐,帮我个忙呗?」
财务总监是我的学姐。
大学那会儿,我们私交就很不错。
她 rua 了两下我的脸颊:「什么忙?」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说了,特意地叮嘱:「偷偷地调查哦。」
她点点头:「放心,我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