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遇见了她。
那天天气很热,阳光火辣辣的,能把人融化。她穿着酒红色的裙子,一头干净清爽的短发,上面只一颗澄静空明的玻璃珠点缀,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那时候学校留这种短发的女生很少。
要么就是学霸们为了方便,直接剪得超短。要么就是爱漂亮的女孩们披散着一头乌黑如海藻般的长发。
她面前正卧着一只橘黄色的猫,猫毛已经很脏了,上面有些许污渍,有些甚至黏在了一起。
我认出来,这是从校外跑进来的流浪猫。
同学们都嫌它脏,尤其是那些爱干净的女生看见它就嚷嚷着恶心,甚至一看见就踹得老远。
她的眉眼很清冷,眼尾稍稍上扬,勾出一个疏离淡漠的弧度。但她眼神却是温和的,清爽脆亮的嗓音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她叫那只猫「静静」,猫儿在她手心蹭来蹭去,不时发出一声喟叹。
曾经在我眼前可有可无的动物在心底成了活物,在脑海里逐渐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后来我开始打听她的班级和名字。
看着被问到的同学一脸嫌弃的模样我不明就里,直到一个朋友告诉了我那件事。
她犯的错误被同学们无限扩大,直到那个单薄纤细的身影被推上风口浪尖。
那个朋友说话很难听,他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我心里戳刀。我红着眼跟他打了一架,我和他绝交了。
但我一点儿也不后悔,那个善良到喂别人碰都不碰的流浪猫的学姐会无缘无故把人打残住院?
后来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打听到了混混所在的医院。
医院病房狭小逼仄,一个病房里混杂着各种各样的病患,空气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混混躺在病床上,床下的鞋早已穿得破破烂烂。
说明来意后,还未等混混拒绝的话说出口,我率先扔给他一个信封。
里面有很厚一沓,我攒了很久。
他笑着接过了钱,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对金钱的贪婪。
他一五一十地说出了事情经过,而我也丝毫不差地录了下来。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拿出手机编辑好了信息和录音,在点下去的一瞬家,混混突然笑得一脸心虚。
他说,她已经来过了。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像是被无数双大掌拉扯着,酸涩又胀痛。
我沉默了很久,忍住把混混揍一顿的想法,最终咬着牙将编辑好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删除。
每删除一个字我对她的喜欢就越深一层。
从来不玩微博的我注册了微博,我开始关注她的动态,纠结了好久终于主动去联系她。
我跟她聊一些很轻松的话题,她刚开始对我很冷淡,后来渐渐的她也会回复我几句有意思的话题。
记得第一次收到她的回复时,我高兴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还摔断一只胳膊。
以前见小表妹跟喜欢的人发消息总用感叹号,我觉得这种行为挺幼稚的。
可现在看来,与她的聊天记录里清一色的感叹号,分明我才是最幼稚的那个。
后来我有意无意地偶遇她,中二的事情全让我给做尽了,可我却始终不敢靠近她。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胆怯。
她总是跟沐倩一起走,沐倩总是脸上笑意莹莹的,而她总是冷冷淡淡的。
说实话,我挺嫌沐倩的,如果没有她,学姐她就不用……
但是能看出来,学姐很喜欢她。
若是沐倩也那么喜欢学姐的话,我可能就真的原谅她了,可我却没想到她那么下头。
我亲耳听到她和那群女生们是如何把学姐说得那么糟糕,那么不堪。难听的话源源不断,像是一把把刀子,将我的心剜了个鲜血淋漓。
我恨不得上去把沐倩活剥了。
后来我在微博上有意无意提起沐倩,我开始挑拨他们的关系,我在发这种消息时,手都是抖的。
我害怕她因为这件事不理我。
可事实就是,自从我发了那条让她远离沐倩的话后,聊天框里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消息发过去的时间一点点增加,从两分钟慢慢增长到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我急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我想撤回那条消息,我不停地发对不起。
去他妈的远离沐倩吧。
我现在只想要她理理我。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盯着聊天屏幕哭了一个下午,直到半夜她才给我发了一个字——
嗯。
我破涕为笑,。
一百八十三条消息,只换来了她一个字。
可我还是笑了。
笑得像个傻子。
最起码,她理我了,不是吗?
后来我们的联系慢慢变少,不,应该是她单方面的减少。
她越来越忙,忙着学习,忙着考大学。
我依然每天给她发消息,很多很多。从一月发到十二月,从春季发到冬季,我能感受到她逐渐打开的心扉。
真好,这场一个人的追逐得到了回复。
放暑假的那天,我整个哭成狗,我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暑假。
我知道,这个暑假过后,我就看不到她了。
我也知道,她在后来的日子里变了很多。
她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我暗暗下决心,离她近一点。
近一点、再近一点。
直到我跨入她所在的大学,听到有关她的消息,听到有关她喜欢的人消息,我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去想她。
我知道,算命先生的话开始显灵了。或者,早就显灵了。
我看着她浓妆艳抹的样子,看着她为了一个男生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
后来我尽可能将时间都放在篮球上,只有在这上面我才会有成就感。
名气渐渐大了,我突然就想,当我变得瞩目了,她是不是就会注意到我了?
可她真的将吝啬发挥到了极致,她的目光始终属于他,她冷淡的脸上的笑也只是对他。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喜欢上了祁言之,但我觉得他们两个不太合适。
转机就在那天。
我跟祁言之的队伍打比赛。
她坐在人群里,没再化妆,一张干净整洁的脸露了出来,像是清晨的出水芙蓉。
她没有为祁言之化妆了,那双眼里不再是我曾经羡慕到极致的爱慕和喜欢了。
我心里漫上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我竭尽全力赢了祁言之,还羞辱了一番祁言之,我看向她的时候,心都紧了紧。
还好,她没有冲上来找我算账。
我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漫上难言的欢喜——她不喜欢祁言之了。
后来朝她做那个动作的时候,我手都是颤的。
多亏了那一群小迷妹,给那么大排面,让我觉得这个逼装得真到位。
她也确实注意到我了,可当我知道她靠近我的目的后,我的心碎了。
我真的不想原谅她,但是那一串串珠子似的泪终究是将我的心给磨软了。
我们在一起了。
我强装着面上的淡定,实则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真是个表里不一的男孩子。
抬腕看了眼表,十点半了。
我收起来厚厚的日记本,将它藏到了一个极其隐晦的地方。
这是一个名为谢衡的男孩子的少男情结。
至于后面的故事……
我褪了外套,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女生睡得很浅,这么小的动作都惹得她皱了皱眉,嘴里还不忘嘟囔着——
「谢衡,滚……」
我可怜巴巴地揉了揉鼻子,「老婆。」
我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搂了个严实。
「谢衡,我快被你勒死了。」她瞪了我一眼。
「真是的……好不容易睡着了,都怪你。」
「是不是又睡不着了?」我问。
阚凌枝「昂」了声,「都怪……啊。」
话音未落,我就咬上了她的唇,边吻边含糊不清地问:「那我们做点别的。」
我将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拽了拽,在女生气愤的目光下关了灯。
「枝枝……」我咬上她的耳垂,感受到身下微微僵硬的身体。
女生哼唧的声音细碎得很,听得我耳朵都酥了,我边亲边笑,声音有些沙哑,「枝枝。」
「嗯?」
「谢衡很爱你。」
「嗯。」
「嗯?」我不满地加快了动作,听着女生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喘息声,我笑着问:「只是嗯吗?枝枝。」
汗水砸在她的发上,一颗两颗,越来越多。
一室旖旎,我望着枝枝疲倦的睡眼,亲了亲她额角,闭上了眼。
半睡半梦间,我感觉到眼皮上落下一个极轻的、软糯的东西。
我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我的枝枝亲我了。可我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了一句令我毕生难忘的话——
「谢衡,我也爱你——到黄土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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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生的温柔
爱意随风起:与你的黄昏与四季
为为武功盖世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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