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还想说些什么，我严肃地看着他。
【攻略对象祁道，距离此地 30 米。】
「霍星，我朋友他马上过来了，他社恐，你赶紧走吧。」
霍星似懂非懂，「喔，姐姐那我走了。」
我笑着冲他摆手。
霍星三步两回头，我哭笑不得。
目送着霍星离开金玉阁，我松了一口气。
26
赶紧喝了一口茶，没等我放下茶盏，祁道就坐在我的面前了。
我把电子菜单递给了祁道，「想吃什么？」
「海棠酥。」
我闻言一愣，「还有别的吗？」
祁道摇摇头。
等菜上齐了，这些菜肴我是一口都不敢动。
只要吃一口，就要扣除一倍的「舔狗金」，这谁敢吃啊。
祁道见我没动筷子，「你怎么不吃？」
「我看着你吃就好。」
我笑眯眯地凝视着他。
祁道没再说话，他把一块海棠酥送入嘴中。
【「舔狗金」到账 3000 元。】
我弯了弯嘴角， 心里有几分快乐。
我依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柑橘味。
我睁开眼睛，便看见祁道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面庞上，我笑嘻嘻地捧住他的脸。
「在做什么？」
祁道的眸色变得深沉，我缓缓向他靠近。
他扭过头，耳朵竟然变红了。
「你脸红什么？」
祁道神色有些恼怒，他抓住我的手。
「别动。」
我刚想挣脱他的束缚，脚底打滑，马上就要摔个狗啃泥。
意料之中的剧痛没有来，我被祁道拉了一把，不受控制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出现：【攻略对象祁道的心动值+50%。】
！
怎么回事儿，我没听错吧？
我吸了一口气，忽然闻到了一股清香的柑橘味。
这味道竟是从祁道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似曾相识的柑橘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哦！我想起来了，是在那晚的楼梯里闻到过。
不会这么凑巧吧？！
27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
我从身后拿出了包装古朴而又精致的礼品盒。
里面放着高定围巾，花了我不少「舔狗金」才买到的。
「祁道，新年快乐！」
我举起手中的高定围巾，「给你的新年礼物。」
祁道随意瞥了一眼，「这原本是一套的吧？」
我摇摇头，「我也希望是一套。」
「帮我系上。」
「什么？」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帮我系上围巾。」祁道又重复了一遍。
我拿出了红色的围巾，「低头。」
祁道应声低头，我把围巾在他脖颈上缠绕一圈。
「好了。」
祁道忽然伸手，把我眼前的发丝撩到耳后。
【攻略对象祁道，心动值+49。】
「我也有新年礼物给你。」
祁道嘴角噙着笑，我有些期待。
28
「好玩吗？」
我闻言，脸上的笑意僵住，「什么？」
「姐姐，这种无趣的攻略游戏，你还要玩多久？」
祁道俊美的脸上满是讥讽，我的头脑有些眩晕。
【攻略对象祁道，心动值下降 40%。】
我缓了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祁道冷哼一声，「你那晚答应了宋默，刚才又和霍星纠缠不清。」
那天真的是他，全都看到了啊。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系统的存在，还有攻略的任务。
「祁道，你小说看多了吧？」
「姐姐，你的攻略又要成功了，所以舍不得吧？」
祁道这饱含恶意的话，直戳我的心窝子。
【警告！攻略对象祁道，心动值下降 20%。】
【警告……】
系统的警告声不停在我脑海中循环。
「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讨厌欺骗。」
他把围巾扯下来，扔在椅子上。
「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开心吗？」
说完这句话，祁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金玉阁。
29
我瘫坐在椅子上，心脏一阵抽痛。
好不容易要达到百分百的心动值了，就这么化为泡影。
不甘心啊……
我的心好像空了一块。
祁道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
【宿主，攻略对象祁道，他的心动值快要清零了。】
我恹恹地撑着胳膊，轻轻哼了一声，「哦……」
【宿主，消极怠工可是要扣「舔狗金」的。】
「有内鬼啊……」
【没有这个可能。宿主，请抓紧时间攻略！】
「『舔狗金』这次还算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舔狗金」，你的生命只剩下几个月了。】
「『舔狗金』别赖账啊。」
系统好一会儿没说话。
【礼物扣除不记，本次舔狗金到账：十万元。】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才稍稍踏实了。
30
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
原本有些婴儿肥的鹅蛋脸变得消瘦，面色苍白。
我还剩下不到三个月的生命。
系统一开始还着急地催我攻略，现在十天半月的才提一嘴。
这些天，我给宋默送了不少礼物。
但无一例外，他全部退回来了。
宋默突然变得冷淡，这期间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好像没有退路了。
「系统，我还能兑换多少生命值？」
【不到半个月的。】
「过几天再兑吧。」
31
开学大半个月了，我找过几次祁道。
他每次都不在，就算偶尔遇见，他也会视若无物，与我擦肩而过。
我的身体是越来越虚弱了。
没走几步就喘了起来。
刚要踏上台阶，脚下瞬间踩空，身体失重地向后仰去。
我胡乱地抓了一把空气，根本无济于事。
只好等待着疼痛的降临。
意料之内的疼痛没有袭来，一股茉莉花扑鼻而来。
我稳稳地落入一个怀抱。
回头一看，竟然是宋默。
「没事吧？」
我吐出一口浊气，「还好。」
我刚推开宋默就一个趔趄，差点倒地。
宋默赶忙扶住我，「抓紧我。」
我只好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宋默身上。
就这么一路走到食堂。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诶？那不是宋默吗……」
「他怎么和周遇一起啊？」
「你们还不知道吗？周遇她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喔……」
众人一阵唏嘘。
我浑身冰凉，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瘫坐在椅子上。
宋默很快就回来了，他买了各种我爱吃的肉菜。
平时很喜欢的美食，现在都咽不下去了。
「来，先喝碗热汤。」
宋默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推到了我面前。
宋默见我一动不动，语气有些担忧，「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
感受到额头间的温热，我睁开双眼一看，是宋默在触碰我的额头。
「没发烧……」
「先啃一口，待会儿去医院。」
我迷迷糊糊间啃了一口，费力地咽了下去。
我的意识逐渐消弭。
32
再次醒来，白茫茫的一片，我是……在医院？
「你醒了？」
宋默在一旁打开饭盒，「喝口粥。」
我摇摇头，「喝水。」
宋默倒了一杯温水，我缓缓喝下。
「我的身体……还好吧？」
宋默拿着水杯的手一顿，「想听真话吗？」
我点头。
宋默放下了水杯，「不太乐观。」
我苦笑，「看来我要提前吃席了。」
宋默闻言神情认真，「周遇，医生说，保持好心情会多活几年。」
「知道了。」
我低下头，看着手上插着的针管。
「系统，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才有微微电流声响起：
【宿主，你的生命值还剩下 8%。我也快休眠了，抓紧时间攻略吧。】
「祁道的心动值怎么样了？」
【宿主，攻略对象：祁道，心动值为 10%。】
「居然不是负的。」
宋默的声音把我唤回了现实，「周遇，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我点头，与他挥手告别。
33
刚闭眼没多久，就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吵醒。
我烦躁地睁开双眼，站在我面前的竟是祁道。
他周身散发着寒意，「周遇。」
我没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这才几天，你就和他在一起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祁道坐在我身旁，寒着俊脸，俯身向我逼近。
「就这么急不可待？」
我有些奇怪，祁道这副模样做给谁看？
「你真想我和宋默在一起？」我反问他。
祁道脸上罕见的怔住，声音闷闷的，「随你便。」
我轻笑一声，「你是来看我的吗？」
祁道闻言没好气地把提着的水果放下，「给你的。」
「呀，真难得……」
祁道冷哼一声，「以前没少给你礼……」
他似乎发现说错了什么，连忙噤声。
「什么？」
祁道把我扶了起来，递过来一碗飘着热气的南瓜粥。
「喝口南瓜粥。」
我接过他手中的碗，慢慢地喝着。
系统忽然出声：【宿主，你超时没有获得心动值，只剩下十五天的时间了。】
话音刚落，祁道紧紧握住我的手，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祁道神情哀伤地凝视着我，下一刻把我抱进怀里。
他的力气很大，好像要把我融进血肉中，就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样。
我差点儿喘不过气来，急忙拍着他的背。
祁道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
「怎么了？」
「周遇，你休想离开我。」
祁道语气恶狠狠的，我瞧着他紧张的神情，不禁有些诧异。
我打趣他：「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哪知道，祁道的声音带着鼻音，「姐姐……你想再一次抛弃我吗？」
34
我停在半空的手一顿，又一次？
「系统，老实交代，祁道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系统支支吾吾了半天。
【宿主，忘了告诉你，祁道是重生的，你之前来过这个位面。】
我差点惊掉了下巴，「你不早说，我说祁道怎么那么奇怪呢……」
怪不得我一直攻略不成功，原来问题出在祁道身上啊。
话说回来，我怎么没有上次的记忆啊？
祁道的声音隐隐透着委屈，「上次明明你先选的我，最后却变成了宋默……」
「你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哦豁！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系统，这么大的失误，不给点『舔狗金』说不过去吧？」
【宿主，这样吧，你只要让宋默或是祁道对你的「心动值」达到百分百就，算攻略成功。】
「我都要嘎了，你还跟我说这个……」
【这次是总部的失误，特此补偿宿主五百万的「舔狗金」。】
我顿时心里舒服多了。
以前攒的舔狗金加上这次的五百万舔狗金，差不多能兑换一年的生命了。
「系统，兑换生命值。」
【宿主，目前的余额可兑换 10 天的生命值。】
「什么？！」
【早兑换有优惠，规则就是这样。】
「你太狗了……」
我欲哭无泪。
过了一会儿，我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35
等我被渴醒，才发现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
？
这是哪里啊？
我掀开被子走下床，来到门前，刚想握上门把手，门就应声而开。
我连忙退后一步，来人竟是祁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祁道还是发病了。
「想跑？」
祁道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是要去找宋默吗？」
这都哪跟哪啊。
「别闹……我饿了。」
祁道走进来，顺手关上门。
我看着眼前的光亮瞬间消失，心里骤然一紧。
祁道指着床头柜，上面赫然有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是我喜欢吃的杏鲍菇炒肥牛。
「饿了就吃。」
我看了大门一眼，祁道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
他走到我的面前。
「姐姐，你好好待在这里，除了离开，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我歪着头，满脸疑惑，「那你能帮我延长寿命吗？」
祁道清俊的面容上出现了裂痕，「姐姐，倾家荡产我也会让你活下来的。」
祁道也明白，我的病不是简单的治疗就能好的。
「系统，我还有几天的生命？」
【宿主，你昏迷了整整十天，还剩下五天时间。】
我没想到竟然过去了十天，看来剩下的这几天，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肚子饿得难受，我走回去，拿起饭碗开始干饭。
我让系统帮我屏蔽了痛觉，这样才能好受些。
36
这几天我和祁道相顾无言，他有时会找话说，我只是沉默地听着。
我本想把剩余的舔狗金挥霍一空，没想到系统说我生命值太低，无法兑换。
到头来还是一场梦。
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还有 23 小时，我就要死了。
我吃完了祁道送的饭菜，来到了门前，我吸了一口气，踹向了这扇门。
房门纹丝不动，我又踹了一脚。
忽然，房门被打开了，我来不及收回腿，直直地向后仰去。
一股柑橘味扑鼻而来，我稳稳落入一个怀抱。
「唔……」
祁道把我扶好，我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你应该乖乖待在有我的地方才对。」
说这话的同时，祁道向我逼近，我退无可退，只好靠在门上。
此时的祁道，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神色悲伤地看着他，「我想出去看看。」
他沉默了片刻，「我陪你。」
祁道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他牢牢地握住我的手，带我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车流川流不息，我坐在路边发呆。
祁道忽然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系统这时候上线了。
【宿主，我把祁道支走了，你尽情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我想了一会儿，「系统，我想吃薄荷糖。」
【宿主，帮你申请了权限，你可以使用「舔狗金」了，任意物品支付双倍「舔狗金」就可获得。】
接着，我的面前就出现了几颗鸡蛋大的薄荷糖。
我拿过来，啃了一口，清清凉凉的，味蕾被甜爽包裹。
「周遇，终于找到你了！」
？
一阵茉莉花香扑鼻而来，我抬眼一看，是宋默。
「你这些天去哪儿了，让我好找？」
宋默喘了一口气，顺势坐在我旁边。
我又吃了一颗薄荷糖。
「你身体不好，不要乱吃东西。」
我无所谓轻笑，「我都这样了，已经不重要了。」
宋默严肃地凝视着我，「周遇，你还有希望，不能这样自暴自弃。」
我苦笑着摇头，「宋默，实话告诉你，过了今晚，我就要死了。」
宋默的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你把礼物送给我吧……」
宋默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嗯？」
「我都想起来了，上一世你有一个系统，我收下你的东西就可以兑换生命对不对？」
宋默的神情变得激动，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闻言瞳孔地震，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重生，重生都这么随便的吗？
「宋默，你是故意的吧？」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攻略他两年了。
为什么宋默的心动值保持在 5% 纹丝不动。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在问什么，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变得通红。
宋默哑声说着：「对不起，我只是太想和你在一起了。」
「我拼命克制对你的爱意，好几次差点失控。攻略成功你又会消失不见……」
「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我叹息一声，「太晚了，已经没用了……」
宋默低垂着头，情绪低落。
「你是怎么绕过系统检测的？」
我有些好奇，他们俩用了什么操作才能瞒过系统。
「很简单，系统只能探测到表面的情绪，所以……」
「你们俩个就把系统给演了？！」
宋默点头。
我把薄荷糖递给宋默，「要来一点吗？」
宋默沉默地接过来，咬了一口。
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喷嚏。
宋默见状，连忙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肩上。
37
「你们在做什么？」
这时，祁道风尘仆仆地跑了过来。
宋默无辜地摊手，「她感冒了……」
「我才刚走，你就迫不及待地勾引她了？」
祁道的声音很轻，那股漆黑的郁色又出现在他的眸子里。
他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宋默厉声对祁道说：「祁道，都什么时候了，周遇她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
祁道有些懊悔，皱着眉头，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愠怒。
仿佛一个孩子被抢了心爱的玩具。
「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
我站起来，走到离他们远远的地方。
祁道长腿一迈，来到我面前，「姐姐，你看他欺负我。」
？
【宿主，你的生命倒计时还有 32 分钟。】
我的脚步一顿，只剩下这么点时间了啊……
我这才注意到，夜幕悄然降临。
不远处有座儿童公园，我走了进去。
我荡了好一会儿秋千，又玩了滑梯。
休息片刻后，我走到桥边，回头看向紧跟着我的宋默和祁道。
「你们走吧。」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代表着生命值的两条黑线。
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宿主，时间还剩 108 秒。】
祁道的神情变得凝重。
他那双阴郁的丹凤眼里染上了温柔，直勾勾地盯着我。
宋默的神色变得哀伤起来，向我走来，「别走……」
祁道缓缓走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声音坚定，「周遇，我爱你……」
【攻略对象：祁道，当前心动值为：100%。】
【攻略对象：宋默，当前心动值为：100%。】
【宿主，任务成功，「舔狗金」到账二十亿……】
提系统的提示音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响。
我刚要说什么，身体瞬间变得透明。
祁道和宋默的神情变得慌张。
没等我看真切，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消失。
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爱到极致是成全。
38
【6888，你有新任务待领取！】
我被一阵任务弹窗声吵醒。
看着四周透明的设施，我的脑袋空空荡荡的，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本次任务：到无限世界辅助宿主祁道完成直播任务，存活至直播结束。】
祁道？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下一刻，我就被传送到无限世界。
彼时我正在一部手机里，听见少年的咳嗽声我才回过神。
【叮！绑定成功。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系统 6888，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少年低沉的嗓音响起：「你终于来了……」
【？】
他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中的我，声音有些幽怨。
「你又忘记我了……我是祁道。」
莫名地熟悉感浮上心头，我有些眩晕。
祁道嘴角噙着笑意，「真好，又一次遇见你。」
（完）
□ 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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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下课，等你长大
白夜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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