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澜听着很淡的笑了笑:「本宫挺好的。」
玲珑见穆澜这么开口,才没继续说什么,安静的退到了一旁。
穆澜是真的有些乏了,在软塌上靠着,闭目养神。
凤清宫内,倒是安安静静的。
……
晚膳的时候,李时裕来了。
这意味着李时裕今夜会留在凤清宫内。穆澜倒也清楚,李时裕是着急来说明这件事,摆正自己的态度。
这在穆澜看来,大可不必。
所以穆澜的态度和平日比起来,并没太大的差别。
她看着李时裕的时候,福了福身,也算是请了安,李时裕已经把穆澜扶了起来:「我说了,只有我们的时候,无需请安。」
「好。」穆澜笑。
李时裕搂着穆澜,朝着宫内走去,宫内的奴才们也已经准备了晚膳,李时裕陪着穆澜用了晚膳。
用膳的时候,穆澜很少说话,就只是安静的吃着。
李时裕知道穆澜的心思,并没当即开口,在用完膳,碗筷放下的时候,李时裕才看向了穆澜:「澜儿不高兴?」
「并无。」穆澜淡淡应声。
「因为我纳妃的事情?」李时裕问的直接。
穆澜这才看向了李时裕:「这件事你早就说过,太后也提过,朝中的群臣也说过,我早就知道,为何要因为这件事不高兴?何况,熹贵妃温柔体贴,知书达理,会是一个明理不闹事的人。」
这倒是中肯的评价。
将来的事说不准,但是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而李时裕安静的听着穆澜的话:」真的没不高兴?」
「你多虑了。」穆澜淡淡开口,「这后宫确确实实要人,你也需要人平衡势力,所以,不可避免,不是吗?」
穆澜的话听起来落落大方,是真的没在意这些事。
李时裕仔细的看着穆澜,在穆澜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端倪,好像就只是在说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最终,李时裕无声的叹息,把穆澜拥入怀中:「不管后宫多少妃子,你在我心里是唯一。也只有傲风才可以是太子,别的皇子,都绝无可能。也只有你,能被我捧在手中。」
李时裕安静的把话说完,给了穆澜承诺。
穆澜嗯了声,纤细的手已经回抱了这人的后背,这么贴着。
宫内,安安静静的。
而这一夜,李时裕并没离开。
熹贵妃的恩宠也就只有入宫的那一天,再之后,李时裕就不再去过,宫内的大臣倒是也不敢有意见,毕竟让李时裕纳妃已经是退让了很大的一步,再强迫,李时裕就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了。
李时裕的心思,他们猜不透。
这日子,倒也顺遂的过。
熹贵妃也不敢多言,每日都会恭敬的到凤清宫来请安。
穆澜也并不拒绝。
后宫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平,也没人戳破现在这样的和平。
日子一晃而过。
随着傲风回京的时间越来越近,穆澜的心思更是完全放在了傲风的身上,因为傲风,让穆澜分心,不至于想着后宫的这些事。
而纳妃这件事,穆澜倒也清楚,一时半会,应该是不会再继续,但是接下来的光景里,怕都不会淡定了。
她轻笑一声,无声的自嘲。
……
——
又是几日过去。
这一日,穆澜起了大早,外面的天色仍然漆黑一片,就连枕边的人都还没醒来的意思,安安稳稳的睡着。
但是穆澜却没了任何的睡意。
她的心思不在这里了。
她想出宫亲自去迎接傲风。
前几日消息传来,在今日,傲风就会抵达京都的远郊,休息后,明日就会回到宫中,宫中的奴才们也为了迎接太子回宫,在做着准备,每个人都显得忙碌不已。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李时裕被穆澜弄的也没睡着,安静的看向了穆澜,问着。
穆澜看了一眼:「我想出宫。」
「为何?」李时裕一愣。
「我想去亲自接傲风,今日傲风就已经到了京都的远郊,我想到远郊去接傲风。」穆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时裕这才反应过来,但是他并没同意,就只是这么看着穆澜:「京都的远郊,距离京都还有很长的距离,你这么过去,动静太大了。明日傍晚傲风就能回宫,你没必要现在过去。」
李时裕倒是也没动怒,就只是平静的和穆澜说。
穆澜没说话。
这里到远郊,就算是快马也要两三个时辰的事情,确实很折腾。
今日傲风不回来,就是因为没法这么折腾,所以抵达远郊后,会在远郊休息一晚,明日再从远郊入京,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就能抵达宫中。
「我知道你的心思现在全都在傲风的身上,我们等傲风回来已经等了多时,并不差一时半会的时间了。」李时裕也坐起身,拥着穆澜,倒是说的直接。
穆澜没开口,安安静静的。
李时裕的想法,穆澜明白,但是她却已经暗耐不住想见傲风的心思。
更多的是因为压在心头的不安,好似也因为傲风即将入宫变得越来越明显,可是穆澜却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一切亲眼看着,才会让穆澜觉得安心。
「我……」穆澜仰头,再看向这人。
「你的心思我知道。」李时裕却打断了穆澜的话,「你这样去远郊,动静太大,我不放心,在宫内等着。我会让战骁亲自过去接傲风,这样的话,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李时裕想了折中的办法。
最终,穆澜被动的点头,也算是同意了。
穆澜明白李时裕的担心,所以也没再勉强了,她安静了下,就如同李时裕说的,这么长时间都已经等了,也没不需要着急这一时半会。
何况,傲风回来,必然也是周密部署,不会轻易出现意外的。
这样的想法里,穆澜也跟着放下心来。
「你再睡一会,别胡思乱想的,在宫内等傲风回来就行。」李时裕安抚了一下穆澜的心,「时辰不早了,我正好起来早朝。」
「好。」穆澜应声。
「听话。」李时裕低头亲了亲穆澜。
穆澜也没反抗。
很快,李时裕起身,纱帘重新放了下来,而程得柱立刻走上前,给李时裕换了龙袍,洗漱后,李时裕从容去了御龙殿。
凤清宫内,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只是,穆澜再没了睡觉的心思,最终,她也跟着起身了。
……
一整日下来,穆澜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来回不动的就在宫内走动。
不时的,穆澜也会到东宫,看看东宫还有什么缺的东西,需要添置的。
东宫的奴才都是穆澜亲自挑选的,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穆澜的焦躁,玲珑也看的出来,轻声安抚着:「娘娘,您别担心了,太子殿下明日晚膳之前就会到宫内了,到时候您就能看见了。而今日穆大人也已经出宫去迎接太子殿下了。」
「嗯。」穆澜应声,「本宫还是有些担心。」
「娘娘担心何事?」玲珑也问的直接。
穆澜摇头:「本宫就是想不出来,才觉得心焦的很,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娘娘,不会的。」玲珑说的肯定。
穆澜嗯了声,逼着自己渐渐冷静下来,也不再多想这些。
而这时间,也一样一分一秒过得极慢,穆澜不时的看着天,但总觉得这时辰一下都没过去。
……
晚膳的时候,玲珑走了过来:「娘娘,这个点了,您要不先用膳?大概皇上是不过来了。」
李时裕若没特别交代,晚上的时候一定是在凤清宫用膳的。
今日李时裕也没说,但是这人却没过来,这是极为少见的事情,就连程得柱都没来通传一声,这不得不让穆澜觉得奇怪。
「玲珑,去宫外打听下,是否有事。」穆澜冷静了下,交代玲珑。
玲珑应声,很快就恭敬的退了出去。
而穆澜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却没了心思,草草的吃了两口,就让奴才们都撤了,她则是耐心的等着玲珑。
玲珑出去也半个时辰了,但是却一直没回来。
穆澜压在心头的不安,也跟着越来越甚,凤清宫方寸地内,都已经被穆澜走的差不多了。
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惶恐不已。
穆澜逼着自己冷静。
但却也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凤清宫内的气氛有些沉。
……
——
彼时——
御龙殿内。
「你说什么?」李时裕的脸色惊变。
原本他要去凤清宫用膳,但是现在李时裕的步伐却已经停了下来,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容九,声音都跟着冷冽了起来。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时裕在质问容九,「一切不是安排稳妥?为何会是如此?」
容九跪在地上,快速的说着:「属下也不得而知,穆大人传来的消息就是如此。太子殿下被神秘人带走了。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内贼,但是现在却找不到这个内贼。」
容九也觉得震惊不已。
傲风一路从边塞回来都安然无恙,却在今晚刚刚抵达远郊安营扎寨的时候,却出了乱子,趁着所有人最忙的时候,傲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平日守着傲风的两个奶娘已经被人杀在营帐里,完全没了声息。
姬娘正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画面,惊愕的叫出声,这才把周围的人吸引了过来,大家的脸色都变了变。
穆战骁也刚刚抵达远郊,就得知这样的消息,穆战骁的脸色也阴沉无比。
整个营寨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但是傲风却没了踪迹。
在所有人的眼皮下,傲风消失了。
这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很清楚,所以营寨内的人更是人人自危,这个消息也已经第一时间传到了宫中。
穆战骁带着人,在附近刨地三尺的搜查,也要把傲风找出来。
这件事,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玩笑。
「朕是如何交代你们,而你们却是如何做的!」李时裕的脸色越发显得阴沉,一瞬不瞬的看着容九。
容九不敢应声,磕头认罪:「属下罪该万死,请皇上处罚。」
李时裕深呼吸,手心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而后才凌厉的看向了容九:「这件事,不准泄露出去。绝对不能让皇后知道,听见没有。」
「属下遵旨。」容九不敢迟疑。
这件事要让穆澜知道,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李时裕瞒着穆澜必然是有道理的。
而李时裕已经匆匆朝着御龙殿外走去。
容九立刻跟了上去。
程得柱正好进来:「皇上,您该去皇后娘娘那用膳了。」
李时裕没说话,推开程得柱匆匆离开,程得柱一愣,也不敢多说什么,跟着李时裕这么久,他可以清楚的感觉的到李时裕身上此刻的戾气有多重。
但是程得柱也不敢擅自做决定,最终就只能被动的在御龙殿内等着。
而容九和李时裕匆匆朝着宫门走去。,
容九一边走一边说:「皇上,这件事穆大人已经在了,您在宫中等消息,属下即可赶去远郊。」
李时裕没理会容九的话,这样的态度就已经表明的很明白了。
容九也不敢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李时裕警惕了一下,容九也感觉到了,立刻护在李时裕的面前。而一枚飞镖已经射入了一旁的木桩上。
容九走上前,确定飞镖没任何问题,这才把飞镖拿了下来。
上面绑着一张纸条。
容九把纸条拆下,给了李时裕。
李时裕快速看了一眼,那眼神里的冷冽变得越发的明显起来:「李时元没死。」
容九震惊了:「怎么可能!」
「金蝉脱壳。」李时裕说的直接,「他用别的尸体骗过了你们,所有人都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从悬崖下去,是必然粉身碎骨的,加上有李时元的衣服和信物,就更可信了,还有被野兽撕裂的痕迹,让你们分不清他的容颜。」
李时裕快速的说着:「而李时元并没死。他仍然活着,在等待时机。」
容九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和现在发生的。
但是事实如此,容九也不得不信。
如果真的是李时元,那么李时元必然是有备而来的,李时元这人历来都城府颇深,也绝非是表面这么简单的。
「皇上。」容九劝着,「要真是李时元,您更不能去了。」
「朕必须去。」李时裕说的直接,「他要找的人是朕,朕若不去,傲风必死无疑,如果傲风出事,你让朕怎么和皇后交代。」
这下,容九也不敢吭声了。
他们都很清楚,傲风是穆澜的心头肉,如果因为这样的情况,傲风出事了,那么穆澜和李时裕也好不了。
结果可想而知。
容九没在开口。
两人很快上了马,马匹飞快的朝着远郊飞奔,顾不得现在的时辰,一晃眼,两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深宫。
……
一个半时辰,两人就已经策马赶到了远郊,马匹累的不轻。
李时裕和容九第一时间跃身下马,而穆战骁也已经迎了上来,快速说道:「皇上,方圆之地属下都搜查过了,但是并没找到李时元的身影。」
「他很快就会出现。」李时裕说的直接。
这样的笃定,是必然的。
李时元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李时裕出现,傲风只是李时元手里的一张王牌,因为有了傲风,才可以牵制李时裕。
就如同当初的李时裕,他并没多少时间,只能加速朝着京都走去,甚至连喘息的机会都不能有。
现在的李时元也是如此。
不可能像太子时期那样,循序渐进。李时元的耐心早就已经被毁之一旦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激进,也比任何人都来的狠戾。
他要从李时裕的手中,重新夺回大位。
所以绑架傲风,算是李时元这段时间来,做的最直接,最干脆,也是一直在等待的事情了。
「皇上。」穆战骁听着李时裕的话,眉眼更是紧张,「现在——」
「把人撤到十里之外。」李时裕平静开口。
穆战骁一听这话,显然不赞同:「皇上,这万万不可。」
「不撤,李时元也一样不会出现,他现在如何和我们抗衡?无法抗衡。」李时裕说的直接,「你们不撤,他就算来,也一样会让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穆战骁眉眼里的警惕更是显而易见。
李时裕的话一字一句,却再清楚不过:「这一次,朕不会再让他活着,也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朕要斩草除根。」
穆战骁明白这个道理。
最终,在李时裕的眼神里,穆战骁下令,让所有的禁卫军撤退到十里之外,而后,穆战骁看向了李时裕,再环视了周围一眼,这附近还有些许的影卫,不会让人觉察的到这些影卫的存在。
「你也下去。」李时裕继续命令。
穆战骁颔首示意,这才匆匆朝着后面走去,但也只是一路后退,看着周围的环境,穆战骁却也始终冷静。
他要保证李时裕安然无恙。
在穆战骁离开后,李时裕才忽然开口:「李时元,难道不出来吗?傲风在你手里,禁卫军已经退到十里之外,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时裕的话音落下,李时元的身影忽然从暗处出来,就和李时元失踪时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而李时元的手中抓着傲风。
傲风已经一岁了。
在拼命的挣扎。
嘴巴被人捂着,哭不出声,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看起来可怜无比又危险无比。
李时元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傲风在李时元的手中,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让傲风死无葬身之地,而今日李时裕的目的,就必须平安的带回傲风,不然的话,他无法和穆澜交代。
所以,李时裕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冷静,一瞬不瞬的看着傲风,傲风咿咿呀呀的,倒是也还没嚎啕大哭,算是冷静。和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傲风就显得老沉的不能再老沉了。
越发长大,也越发像李时裕了。
「把傲风放下。」李时裕冷声开口。
李时元阴冷的笑了:「李时裕,你这儿子是我的王牌,我岂能放手,在没要了你的命之前,这王牌都要留着。」
李时裕看着李时元:「想要朕的命,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
「朕?」李时元忽然念着这个字,然后就大笑出声,「好一声朕啊,李时裕,你说这词的时候,都不会心虚吗?这大周的江山,是我的。而非是你的。」
「痴人做梦。」李时裕一点都不客气。
一句话,就让李时元的脸色沉了下来,李时元看着李时裕,眉眼里带着狠戾,手中抓着傲风的力道也跟着收紧。
傲风这一次,疼的痛哭出声,然后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李时裕表面仍然冷静,但是内心却已经心疼不已,不过李时裕唯一庆幸的是穆澜不在,若是穆澜在,这样的画面,足够让穆澜失去所有的冷静。
毕竟,傲风是穆澜的命,穆澜可以用自己换回傲风,都不会愿意看见傲风出现一丝一毫的闪失。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却始终冷静:「你以为用傲风就能威胁朕了?」
一句话,让李时元微眯去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在他看来,傲风才是制胜的关键,不然他不需要费尽心思的就为了得到傲风,而现在李时裕却说出这样的话。
「傲风不过就是朕的皇子,朕难道就只有这一个皇子吗?和这个大周的江山社稷比起来,一个皇子算什么,就算出了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他应该是无怨无悔的。」
李时裕的话说的残忍无情,脚下的步伐在微微朝着李时元的方向挪动。
「你胡说八道。」李时元冷不住开始呵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傲风是穆澜的命,如果傲风出了事,穆澜必然不会放过你。想你要你的儿子,那就把大周的玉玺交出来。」
李时元也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
李时裕的眼神低敛,看着李时元:「朕从来不会把玉玺随身携带,毕竟对玉玺觊觎的人太多了。」
“……”
「想要玉玺的话,你是不是要跟着朕一起回宫。在这里等着,那是永远拿不到玉玺的。何况,你不想回宫吗?」李时裕一步步的在勾引着李时元。
他知道李时元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在一步步的勾引。
而脚步也一步步的朝着李时元的方向走去。
而李时元在听见李时裕的话时,有了片刻的闪神,他的目的确确实实就是要回到大周的帝宫之中,重新回到那个龙椅之上,所以又岂能让李时裕继续对自己这么叫嚣。
也就是在这样的恍惚里,忽然周围的平静变得混乱了起来。
李时裕瞬影已经移到了李时元的面前,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傲风就已经从李时元的手中回到了李时裕的手里。
李时元错愕了一下。
他低估了李时裕。
就算是两人交战这么长的时间来,李时元都低估了李时裕,之前的胜利,不过是李时元占据了先机,以至于让李时元觉得李时裕并不如想象的强大,而现在一切都让李时元惊愕不已。
因为李时裕的武功出神入化,早就出乎了李时元的预料。
能做到这样瞬移的,普天之下,五个指头都数的出来。
而李时裕竟然是其中之一。
周围的人影卫看见李时裕得手,也快速的闪身而出。
场面自然变得混乱,李时元成了瓮中之鳖,已经没任何逃脱的空间了。
「李时元,束手就擒。兴许朕还能留你一条命。」李时裕冷静开口。
傲风仍然在嚎啕大哭,接到李时裕手中的时候,傲风的大眼看着李时裕有片刻的安静,好像认出了李时裕,但是下一秒,就好似回到了儿时一般,拼命的哭喊着。
见到李时裕还是会怕,还是格外的不给面子。
这让李时裕有些气恼。
「看好太子,如果太子出事,朕要你们人头落地。」李时裕沉声命令。
「是。」众人应声。
很快,穆战骁从李时裕的手中接过了傲风,傲风到了穆战骁的手中,反倒是安安静静的,一下子就不哭了,穆战骁小心的护着傲风,周围的禁卫军已经团团把李时元围住。
李时元也快速的挥剑,杀出一条血路,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李时裕追了上去,他不可能再给李时元死灰复燃的机会。
无数的飞镖朝着李时元的方向射去,就算李时元万般能耐,也不可能在这样密集的飞镖里面还能安然无恙。
李时元倒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角留着鲜血,狼狈的看着李时裕。
但是就算狼狈,李时元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狠戾,而后他狂笑出声。
在这样的疯狂里,李时裕不免警惕。
再看着李时元的时候,李时裕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李时裕。」李时元口吐鲜血,气喘吁吁的,不仅仅是身上,就连脚上也已经中了飞镖,根本就已经是插翅难逃了,但是他的口气却始终阴沉,「你真的以为你高枕无忧了?不可能的,这大周的江山永远不会是你的,只会毁在你的手里,你下了地府,也无颜见大周的列祖列宗,你只会比我惨。」
这话,李时元说的直接。
而李时裕微眯起眼,一步步的朝着李时元的方向走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利剑对准了李时元的喉咙,不给李时裕任何逃脱的机会,只要用力,李时元就会彻底的死亡,不会再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你真的以为当年穆澜给你逼出了所有的蛊毒吗?」李时元笑的猖狂,「姬莲莎极为阴毒的人,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的,是你们杀人太快,才会让你现在无处可逃,你体内的蛊毒早就和你的骨血相连,从你离开到再归来,已经整整一年多的光景了。」
“……”
「那体内的蛊毒早就逐渐的壮大,一点点的吞噬你的心房,让你无处藏身,最终你也是命丧黄泉。」李时元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李时裕,这帝王位,你坐热都不可能,就会彻彻底底的命丧黄泉,我也不过就比你早走一步而已。」
“……”
「哈哈哈哈哈,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等着看看你这个大周最短命的帝王,哈哈哈哈哈哈。」李时元已经完全无所畏惧。
就算死,李时元也不可能让自己死在李时裕的手中。
「就算死,我也不会死在你手里。」李时元忽然停止了笑,阴沉的看着,「李时裕,我死了,也会看着你,看着你在痛苦之中死亡,看着你和穆澜永生永世不得善终。」
话音落下,李时元自尽而亡。
李时裕站着,想着李时元说的话,毕竟对李时元,李时裕还是了解的,这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些。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身上还有蛊毒吗?
如果有的话,为何这么长的时间没人发现呢?
李时裕沉了沉,很快就冷静下来,一旁的禁卫军已经上前查看情况,确定李时元已死后,这才恭敬的看向了李时裕:「皇上,李时元已经死了。」
「拉去山顶位秃鹫,朕要看着他被秃鹫一点点的吃掉,不会再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李时裕说的残忍无情。
「是。属下遵命。」禁卫军齐齐应声。
很快,李时元的尸体被人拉了起来,丢到了荒野最高的地方,禁卫军看着,看着秃鹫把李时元的尸体分食干净,就剩下一堆的白骨,而后用一把烈火,直接把尸体焚烧的干干净净的。
永远不会给李时元任何卷土重来的机会。
而后,李时裕才下令,拔营回京。
傲风倒是早就冷静下来,和穆战骁玩的开心,穆战骁毕竟是傲风的舅舅,傲风看见穆战骁的时候,是自来熟,就好像看见穆澜一般,心情好得不得了。
李时裕朝着穆战骁的方向走去。
穆战骁看了过来:「皇上,回去后再让御医给太子殿下检查下,以臣所见,应该太子殿下并无大碍。」
检查是安全起见,毕竟李时元这人心思歹毒,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李时裕嗯了声,并没反对。
这短短的时间内,李时元不至于做什么,但是李时裕却不想有任何意外出现在傲风的身上。
而李时裕现在的心思还在李时元的话上。
「姬娘可在?」李时裕问的直接。
「在。姬娘和郦金陵都在。」穆战骁说的直接。
「入宫后,让姬娘来见朕。」李时裕沉沉命令。
「是。」穆战骁应声。
而后,李时裕没再说什么,想要从穆战骁的怀中抱过傲风,结果李时裕碰见傲风,傲风就开始嚎啕大哭。
穆战骁尴尬了下:「……」
李时裕的脸也跟着沉了下来:「李傲风,你再哭一声,朕一定把你丢到河里去喂鱼。」
也不知道是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傲风不想哭了。
被这么一吼,傲风倒是跟着安静了下来,扁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李时裕,然后就老实的让李时裕抱着。
穆战骁想笑笑不出来,最终就只能这么捂着嘴,安静的站着,避免自己再被无端牵连。
很快,一行人朝着京都而去。也没在原地多做停留。
比原先计划的时候要来的早了一日,回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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