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两人出行,也并不会被人打扰。
容九和玲珑带着影卫都在暗处,只要发生任何异常,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出现,保证李时裕和穆澜的安全。
「走吧。」李时裕看向穆澜,「如果不想走台阶了,和我说一声。」
「难道我不想走了,你就要背我上去吗?」穆澜挑眉问着。
李时裕嗯了声:「背你上去。」
穆澜又笑:「那我可不敢,要被人知道了,可是杀头的罪名。」
「现在没别人,只有你和我。你我现在就只是寻常夫妻,去祭拜娘亲而已。」李时裕眉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穆澜也跟着笑。
很快,两人才手牵手朝着涌泉寺走去,一路上台阶,也不少的百姓来涌泉寺祭拜。
倒是谁都没打扰到李时裕和穆澜。
两人拾阶而上,也花了一点时间,才到了涌泉寺的大门。
显然,李时裕和穆澜对于涌泉寺极为的熟悉,很低调的给容妃上香,祈福,穆澜恭恭敬敬的给容妃磕头,李时裕也亦是如此。
一直到三柱青烟缓缓升起,李时裕才平静开口:「娘,我已经昭告天下,穆澜是我的妻。您也可以放心了。」
而后,李时裕就没再开口,就只是安静的跪着。
如果可以,如果容妃在世,李时裕最大的心愿必然是要迎容妃回宫,而非是现在这样。
但是,这样也就只是想法,并不可能发生。
李时裕跪了一阵,在容妃的面前安静的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穆澜在一侧陪着,并没开口,低敛下的眉眼里藏起了深意。
一直到李时裕说完,看向了穆澜,而后才缓缓起身。
两人朝着殿外走去。
殿外的小竹子倒是安安静静的,除去扫地的僧人,就没有香客的身影了。
两人在竹林里走了一阵。
穆澜倒是若有所思,忽然,她抬头看向了李时裕,李时裕倒是淡定:「你有话要和我说。」
穆澜嗯了声:「但你保证要先不生气。」
「你说。」李时裕点头。
其实不管穆澜和李时裕说什么,李时裕都不会生气。
他无法对穆澜生气。
穆澜见李时裕点头,这才缓缓开口:「我说,如果容妃没死的话,你信吗?」
李时裕微眯起演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容妃没死。」穆澜把话说明白,那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李时裕,再认真不过。
「怎么可能?」李时裕震惊了一下。
当年那样的惨状之下,容妃是不可能活着,李时裕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是后来诸多人的讲述,李时裕也可以拼凑的出来,而现在穆澜却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李时裕也明白,穆澜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些。
他转身,眸光一沉:「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澜安静了片刻,好似在思考如何回答。
等了一阵,她才缓缓的把当时在塞外的事情告诉了李时裕:「所以,容妃没死,她仍然活着。当年皇后痛下杀手,只是先皇出手相助,让容妃逃过一劫,包括皇后凌迟的人,都不是容妃本人。容妃已经被先皇送出宫。」
李时裕震惊的不能再震惊了:「澜儿,你……」
「我说言句句属实。」穆澜的声音带着肯定,「我当时就要让容妃跟着我一起回来,但是容妃拒绝了,她不想让你分心,也不想让你被天下人反抗有一个巫女的母妃,而朝中的事还没平稳,只要有风吹草动,那些人必然会反。」
穆澜把容妃的担心说的明白。
她的眼神也是一瞬不瞬:「而现在,朝中局势平稳,李时元的余孽逐步清除,所以我才能和你说这件事。」
话音落下,穆澜没再开口,安静的看着李时裕。
「母妃现在人在何处?」很久,李时裕找到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沙哑。
这话倒是让穆澜安静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时裕又问:「母妃是否还在边塞?」
「不。」穆澜否认了。
李时裕看向穆澜。
穆澜继续解释:「容妃她一直都在跟着你,冥冥之中都在护着你,你在京都的时候,她一定在京都,你在边塞的时候,她也必然在边塞,现在我只能断定她在京都,但是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穆澜也说的直接:「在边塞,是意外遇见了容妃。在京都,不知道是否还有这样的意外。不然的话,就只能等她自己出现。」
李时裕没说。
「时裕。」穆澜朝着李时裕走去,「容妃的想法,自然有她的道理在。她既然不愿意出现,就要大肆去找容妃,反而是给容妃带来麻烦。如果她愿意出现的时候,就代表她认为时机成熟了。」
穆澜劝着:「这样的话,容妃也会心安理得。」
李时裕仍然没说话,就只是这么站着。
穆澜到也淡定的看着:「起码现在知道容妃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不是吗?」
而后,穆澜就没再开口。
这件事,李时裕需要时间消化,但是穆澜也很清楚,李时裕在这件事上绝对不会开玩笑,冷静下来就知道要如何处理了。
在安静了片刻,李时裕才缓慢的开口:「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容妃不想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你说比较好。」穆澜笑,「起码让你知道,容妃还活着。」
李时裕嗯了声,也没再说什么:「娘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就像你说的,她想出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了。」
穆澜嗯了声。
反倒是李时裕看向穆澜:「你对娘的称呼难道不应该改一改?」
穆澜一怔:「好像容妃叫习惯了。」
在山洞里的时候,穆澜也这么称呼着,容妃并没说什么,有些称呼习惯了,很难改口的,特别是这人还不在的时候。
李时裕挑眉。
然后穆澜还是乖巧的叫了声:「嗯,叫娘以后。」
李时裕低低的笑出声。
修长的手指挑起了穆澜的下巴,深邃的眼眸认真的看着穆澜,穆澜并没回避李时裕的眼神,任这人看着,眉眼里尽是淡淡的笑意。
一直到李时裕再一次的打破沉默:「今天你有什么想法吗?今日一整日都不用回宫中,只和你在一起。」
「那就——」穆澜安静了下,「去市集走走,听听评书,喝喝茶,再吃点小点?宫内的御厨虽然手艺非凡,但是烟火气,还是不如民间。」
「好。」李时裕笑。
而后,李时裕牵着穆澜的手,这才缓缓朝着涌泉寺外走去。
今日,对于李时裕而言,是好日。
也希望,以后的每一日,都是日日是好日。
……
——
京都,市集。
在市集里,穆澜就像一个小姑娘,天真浪漫,少了宫内的阴沉和冷静,对什么都新鲜了起来。
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好不热闹的样子。
李时裕纵容的看着穆澜,似乎也很久不曾见到穆澜现在这般模样,或者说,李时裕就从来没见过。
在记忆里的穆澜,都在运筹帷幄,都在为了活下去,而走的步步惊心,而非现在这样的天真浪漫。
这好似穆澜本性里的最为真实的部分。
「这么喜欢?」李时裕仍不住开口。
穆澜笑眯眯的点点头:「喜欢,好像从来都没这样认认真真的逛过集市,我来大周这么久,都不曾呢。」
「来?」李时裕轻易的抓住了穆澜话里的重点。
穆澜一愣,然后挥挥手:「就是回到京都来,就没人认真逛过这个市集了。」
穆澜快速的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她的记忆苏醒后,很清楚自己是穿越而来的,自然在穿越而来后,每天活的步步惊心,自然不曾好好的看过这个京都的市集,趁着这个机会,穆澜自然觉得再新鲜不过了。
之前的每一次出来,她都是匆匆而行,每一天都在为了不同的事情而忙碌着,也不曾这样放下脚步过。
「喜欢的话,下次我再带你出来。」李时裕了然的点点头,一脸宠溺。
穆澜的眼睛眨了眨,很是俏皮:「真的吗?」
李时裕嗯了声:「君无戏言。」
「好。」穆澜笑。
两人的手仍然牵着,穆澜弯腰看着市集里一个卖风铃的摊位,并不多精致但是看着就是让人爱不释手。
「喜欢就买。」李时裕倒是直接。
穆澜点点头,讨价还价后,买了下来,一路抓着,但是那眼睛还不时的看向了市集里卖着吃的摊位。
「我想吃冰糖葫芦呢。」穆澜比了比不远处的冰糖葫芦,「你给我买好不好,我走不动了。」
那口气有些撒娇,蹭了蹭李时裕,李时裕很是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捏了一下穆澜的鼻尖,眼神里尽是纵容。
「在这里等我,我去买。」李时裕说的直接。
「好。」穆澜冲着李时裕浅笑。
李时裕很快转身,朝着冰糖葫芦的地方走去,穆澜笑眯眯的站着,安静的看着李时裕的身影。
这人就算是在人群里,也是显得鹤立鸡群的,就算不穿龙袍,也是君临天下的,好像就只是这样看着,都可以让人眷恋。
但是穆澜的心思却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不知道,她还能这样看着李时裕多久。
他们的第二世并不是善始善终的,甚至穆澜不知道,这第二世是什么时候会结束,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奈,心口忽然多了点泛酸的感觉。
但是穆澜仍然安安静静的站着。
在看着李时裕买好冰糖葫芦走来的时候,穆澜已经敛下了所有的情绪,重新挂着笑容在脸上,看着李时裕,招了招手。
「在这呢。」穆澜浅笑低吟。
李时裕已经走了过来,把冰糖葫芦给了穆澜,穆澜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让穆澜一脸的满足,眼睛都跟着眯了起来,再看着李时裕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多大的人了,吃这些东西还像一个小花猫一样。」李时裕忍不住轻笑,伸手把穆澜嘴角上的糖渍给擦去。
穆澜被李时裕的动作弄的,探出了舌尖,舔了舔,这样的动作,看的李时裕不免情动,他忽然低头。
「你干嘛?」穆澜一愣。
「不要在我面前做出这样的动作。」李时裕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清晰无比,「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
穆澜:「……」
那是一种大窘的反应,明明她这样的动作再正常不过了,结果被李时裕说出口的时候,就好似带了一丝颜色的意味。
她红了下脸,才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着:「人人吃冰糖葫芦都是这样的,你难道没吃过吗?」
「没有。」李时裕倒是承认了,「在宫内,不会吃这些,也不会允许吃这些。」
这种东西不成体统。
「那太可惜了。」穆澜摇头,「娃的童年,没有冰糖葫芦,哪里会完美呢。」
「那以后就叫进宫中,做给你吃。」李时裕倒是直接。
穆澜大笑:「我没那么馋,等傲风来了,带傲风来试试就好了。总不能让傲风和他爹爹一样,从来没吃过吧。」
这种东西,边塞没有,还真的就是京都才有,别的州县其实也不多见。
冰糖葫芦算是京都的一个特产,别的地方就算做了,也做不到京都这个口味。
「好。」李时裕又应着。
「好想傲风呢。」穆澜叹了口气,「好像不提到傲风还好,提到傲风就会觉得这一天天的过的好慢,真的想马上就见到傲风呢。」
「快了。」李时裕很是无奈。
他重新牵住了穆澜的手,在京都的市集上转着,两人没什么目的的走着。
很快,李时裕的手里已经多了不少的东西,都是穆澜买下来的,但是李时裕却从来不曾说过穆澜一句不是。
穆澜浅笑低吟,心情倒是很不错。
忽然,穆澜的脚步停了下来,李时裕也跟着停了下来,那是一个卖银饰的店,银也是大周的特产,所以银饰并不稀奇,而宫内大部分用的也是金银餐具。
所以李时裕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穆澜在看什么。
「你看上什么了?」李时裕轻声问着。
穆澜比了比一对银色的戒圈:「这个。」
「这有什么好看的?」李时裕拧眉。
这戒圈平平无奇,要什么没什么,甚至可能就是一个半成品:「你问问掌柜的,这个应该还没做完。」
穆澜倒是没接李时裕的话,把掌柜叫来了,掌柜也是一个精明人,看着两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料子都是上等的,自然也知道他们是富贵人家,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的热情。
「夫人,您要什么,小的给您找出来。」掌柜热情无比的开口。
「就要这个?」穆澜指着先前李时裕说的并没完全的戒圈。
这下,掌柜倒是楞了一下,说的话和李时裕的想法如出一辙:「夫人,您确定吗?这个还没做完,就只是一个银罐上的装饰,还没来得及放上去的。」
「就是这个。」穆澜倒是直接。
掌柜是个生意人,既然穆澜喜欢,自然也会卖,何况,这种东西再容易不过,他没多想,很快就把东西拿了出来。
穆澜在手中把玩了一下。
对戒这样的东西,在大周这个朝代并不存在,而大周在历史上也不存在,就好像是另外一个时空里的东西。
或许它还不曾被人发现。
但是对于穆澜而言,她在 21 世纪,这样的东西就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是情人,夫妻之间,必然都会有这样的戒圈存在。
所以穆澜忽然想买。
就算真的第二世,她要离开,那么也能留下一对属于她和李时裕的东西。
「我让你做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做。」穆澜倒是说的直接。
「夫人您说。」掌柜的笑的热情。
「好。」穆澜点点头,把比了比银圈内的位置,「在这里,我给你画一个很简单的图,你给我刻上。」
「这个?」掌柜一愣。
这种事,他从来没做过。
「不可以吗?」穆澜问。
「也不是不可以,就只是小的以前没做过,不知道夫人要的图是什么样的,这个银圈太小了,基本上弄不了什么的。」掌柜的实话实说。
穆澜笑,让掌柜拿了纸笔,掌柜很快就递了过来,就连李时裕都好奇的看向了穆澜,但是并没开口,倒是任穆澜为所欲为。
穆澜拿着笔墨,在纸上写了英文大写的 L 和 X。
这样的字符,掌柜的从来没见过,但是这样的字符对于掌柜而言就显得容易的多。
「夫人就要这个图案吗?」掌柜和穆澜确认了一下。
穆澜点点头:「是,就是这个图案。」
「那容易。」掌柜倒是没推辞,「就是要加点工钱。」
「好说。」穆澜应声,「我何时来取?」
「三日之后。」掌柜给了时间。
「好。」穆澜应声。
很快,穆澜给了银子,仔细交代好后,这才转身离开。
在走出商铺后,李时裕才低声问着:「你要做这个有什么意义吗?还有那个字符是什么意思?」
穆澜倒是笑了笑,才解释:「就是好玩。忽然觉得戴着好像也很不错。所以就试试看。」说着,穆澜皱了皱鼻头,「怎么,你嫌弃吗?我要让你戴的话,你会不会戴?」
「戴哪里?」李时裕倒也不是嫌弃,有些新鲜。
穆澜比了比无名指的部分:「就这里。十指连心,这个指头叫无名指,直通心底。」说着,穆澜的之间比向了李时裕的心口,「戴着,就会觉得随时随地都能看见我了,虽然也不是什么之前的东西。」
李时裕很好奇,点点头,倒是也没不同意不戴。
穆澜高兴的事,他会去配合。
「你这话说的很有新意,我以前从来不曾听过。」李时裕接口又说了一句。
而穆澜倒是笑了笑,也没再解释,这是现代社会的名词,在大周自然不会有,李时裕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你刚才那两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李时裕继续问着。
穆澜说着:「随便画的,就是觉得好看,戴在指头上的,自然不可能什么大图,就只能这样简简单单的,再说,银质烧出来的,也不能像刺绣那样栩栩如生,随意就意思意思就好了。意思下,就足够让人觉得别致了。」
这个解释,李时裕也算接受。
「不准脱下来。」穆澜难得霸道的开口。
李时裕笑:「好。」
而这个 L 和 X 的意思,穆澜却很清楚。
那是李时裕姓氏的拼音,而 X 是自己现代名字的拼音,许蓁蓁才是真正的穆澜,所以下意识的,穆澜用了许蓁蓁的形势。更多的原因,穆澜说不上来,一瞬间的决定,就好像已经决定了所有。
只是这些,穆澜没必要和李时裕解释。
李时裕倒是也没再多问什么,两人走出了商铺。
「三日之后,我让容九来取。」李时裕轻声说着。
穆澜嗯了声,也没反对。
两人在集市继续逛了会,一直到李时裕手里再也那不下任何东西了,穆澜才停止了这样胡乱买的动作,两人走进了一家老馄饨的店铺,店铺倒是顾客满盈。
穆澜点了两碗小馄饨,还有一些小菜,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李时裕倒是也没拦着,就任穆澜这么胡作非为。
「很好吃吗?」李时裕试了一口。
这在李时裕看来,其实是味道平平,如果宫内的御厨不如民间随意的店铺的话,那么这些御厨也不用混了。
但是穆澜却喜欢:「这是人气。」
李时裕又笑:「好,你说人气那就是人气。」
穆澜嗯哼了声,倒是吃的很开心,而这样的食欲也好似在一瞬间就已经影响到了李时裕,李时裕拿起勺子,吃了一口。
之前觉得平平无奇的东西,现在吃在嘴巴里,倒是也不错。
「还不错吧。」穆澜笑着问李时裕。
「嗯。」李时裕应了声,但是他很快认真的看着穆澜,「如果你喜欢的话,把人招入宫中,这样你就能每天吃的到了。」
穆澜倒是摇摇头:「不,这个进了宫,就不是这个味道了,还是在民间的好,有时间了就来吃吃,没时间了想着,反而会更让人喜欢的。」
「歪理。」李时裕笑骂。
穆澜也不在意。
穆澜吃了不少,一直到最后的时候,穆澜吃不下了,她摇摇头,看着李时裕:「我吃不下了。」
「那就不要吃。」李时裕说的直接。
穆澜看着李时裕:「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
一瞬间,李时裕就明白了穆澜的意思,他无奈的摇头,很自然的拿起穆澜的勺子,把剩下的两个馄饨都吃完了,穆澜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这才对嘛。」穆澜笑。
李时裕轻笑一声也很是无奈,捏了捏穆澜的脸颊:「现在满意了?」
「满意了。」穆澜点点头,「现在去王掌柜那转转,就可以回去了。」
穆澜倒是也没没日没夜的在宫外转,现在他们的身份,她能出来一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李时裕也不至于看不出穆澜的心思,付了钱,就牵住穆澜的手走了出去。
「想来的话,以后再来。虽然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前,但是你想出宫,我不会不同意,只要带着人就可以。」李时裕说的直接。
穆澜嗯了声,倒是开心了。
两人顺着集市很快去了商铺,王掌柜看见两人的时候楞了一下,有些意外,想请安,但是在穆澜的眼神下,王掌柜并没请安,就如同往常一样,和两人打了招呼,把最近商铺的账目拿来给穆澜过目。
他们好似回到了最初,安静的在厢房里,各自找了地方坐着,互相不干扰,也不曾黏糊在一起,但是这样的感觉却格外的好。
一直到了傍晚的时候,穆澜才合上账目,李时裕带着穆澜回了宫中。
再看着面前巍峨的宫门,穆澜并没说什么,只是安静了一下。
一道宫门,就足够阻隔天地之人,整个世界都跟着不一样了,进不来的人,想尽办法的出现在宫门内,而进来的人,却拼了命的要离开这里。
围墙这个词,有时候穆澜觉得用的真的是很妙。
但是这样的情绪,穆澜却没在脸上表露。
很快,两人回了宫。
李时裕陪着穆澜回了凤清宫,凤清宫的奴才们看见两人回来,齐齐跪地恭敬的请了安,很快就准备了晚膳。
李时裕陪着穆澜用完晚膳才离开的。
毕竟李时裕贵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像先前那么肆无忌惮,出去一日,堆积的公事可想而知,自然是忙碌无比。
穆澜倒是也没留着,她送李时裕到了宫门口。
李时裕牵着穆澜的手,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安静的说着:「让玲珑伺候你歇着,别累着,今儿转了一天,早点休息。我处理完公务,就来陪你。」
「如果太晚的话,就不用过来了。」穆澜倒是体谅。
李时裕笑:「再晚也要过来。」
穆澜也没说什么。
而这段时间,却是李时裕和穆澜最为黏糊的时候,两人比起最初偷偷摸摸的在一起,还来的像连体婴儿,好似一刻都不想分开。
李时裕不想。
因为这样的时光是光明正大的。
穆澜也不想。
因为穆澜不知道她和李时裕的第二世什么时候结束,所以现在的点滴时光在穆澜看来,都是弥足珍贵的。
她安静的站在宫门口,看着李时裕离开,而后才在玲珑的陪同下,回了宫内。
大周已经进入盛夏,闷热的可怕。
在这段湿热的时间过去后,就会迎来初秋,那时候,傲风也能回来了。
想到傲风,穆澜的心口一软,那是无比的欢喜和期待。
……
——
三日后。
穆澜从凤鸾宫请了安回来,穆战骁倒是来了一趟,说了穆王府的事情,穆知画的情况比穆澜想的好的多,起码穆知画很珍惜这样得来不易的机会,所以每天倒是不曾胡思乱想,都按照穆澜的交代进行。
她脸上的纱布已经撤掉了,只是穆知画也不曾离开自己的院落,都在院落之内,偶尔会在小院里面,也会围着面纱。
恢复的还不错。
穆澜听着点点头:「没想到这个穆知画的性格是这样的。」
「大难后,必然会改变的。」穆战骁倒是说的直接,「加上她出事的时候还小,心思也没那么复杂,留在府中,也并没什么不好的。」
「嗯。」穆澜倒也不反对这个说辞。
穆战骁忽然想到什么:「娘娘,这次接太子回宫,姬娘也跟着回来了。」
「那?」穆澜看向了穆战骁。
穆战骁安静了下:「姬娘的女儿里郦金陵跟着回来一起回来了。」
穆澜是真的意外了。
慕容御风对郦金陵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而慕容御风的性格也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放手的性格,怎么会允许郦金陵离开边塞跟着姬娘回去呢?
「慕容首领废黜了郦金陵王妃之位,贬为平民,自然就可以离开边塞了。」穆战骁解释,「但是这期间发生了何事,就没人知道了。包括姬娘,都是在郦金陵被废之后,才出现把郦金陵带回来的。」
穆澜沉默了,很久都没开口。
郦金陵和慕容御风的事,也是外人管不到的,所以穆澜不能干涉更不能多问。她点点头,也没再提及这个问题,而是很淡的转移了话题。
「他们什么时候会到?」穆澜问着傲风回来的时间。
「还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的人还没抵达边塞,还要做休整而后才能带着太子回宫。」穆战骁解释。
穆澜点头。
两个月,度日如年,但却要等。
「娘娘,容大人来了。」玲珑忽然走了进来,和穆战骁颔首示意,这才轻声在穆澜的耳边说着。
穆战骁倒也直接:「娘娘,微臣先行告退。」
「好。」穆澜应声。
很快,穆战骁走了出去,容九很快跟了进来,和穆战骁颔首示意后,就走到了穆澜的面前,手中还拿着一个木盒。
「属下参见娘娘。」容九恭敬说道。
「容大人请起。」穆澜点头示意。
容九这才起身,把木盒递给了穆澜:「娘娘,这是皇上让属下去取的东西。」
穆澜接了过来:「多谢容大人。」
「娘娘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容九应声。
很快,容九就退了出去。
穆澜这才打开木盒,里面放这两枚戒圈,戒圈的里面也按照穆澜的要求刻了字母,虽然戒圈没任何点缀和现代社会的精美也截然不同,但是在这个朝代已经是很稀奇的玩意了。
穆澜低头看着。
小的戒圈上是 L,而大的戒圈是 X。
她仔细的看了一圈,而后才悄然无声的放在一旁。
在李时裕过来陪穆澜吃午膳的时候,穆澜才把东西拿了出来,李时裕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之前穆澜就已经解释过了,所以他很直接的就把大的戒圈戴了上去。
简简单单的。
穆澜也把小戒圈给带了上去,一样简单而特别。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安安静静的用着午膳,偶尔会轻声交谈几句,也并不会刻意说什么。
凤清宫内,仍然一派祥和。
……
——
在李时裕登基两个半月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后宫,终于有了动静,是李时裕亲自纳的一个熹贵妃。
熹贵妃背后靠的是一个三朝元老,也是原先太后边上的重臣,站在了李时裕这边,对于大周的江山社稷功不可没。
娶回熹贵妃,也算是稳定了局势,这对于大周而言,并没任何坏处,李时裕在这样的位置上,并没太多的选择。
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这个后宫给空置着。
大周并没这样的先例和传统。
对于李时裕迎娶熹贵妃的事情,穆澜倒也淡定,并没说什么,表面她不动声色,任何人都无法在穆澜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
以至于在熹贵妃入宫的时候,凤清宫的气氛微微有些沉。
奴才们都很自觉的不出现在穆澜的面前,生怕遭了无妄之灾。
就连玲珑都谨慎的多,不时的看向穆澜,也怕穆澜有一丁点的不高兴。
穆澜知道这些奴才们的心思,但是也并没说什么,就只是安静的倚靠在窗前看着书卷,好似对这些事,无动于衷。
也确确实实无动于衷。
因为无法更改,又何必记挂在心上。
穆澜偶尔会低敛下眉眼,看着无名指上再简单不过的戒圈,戒圈的里面还刻着李时裕姓氏的拼音。
纤细的手指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玲珑小心的走到了穆澜的边上,低声说着:「娘娘,熹贵妃来了。」
熹贵妃昨日入宫。
自然昨夜李时裕也并不曾回到凤清宫,而是去了熹贵妃的寝宫,这是习俗,加上熹贵妃的身份在那,李时裕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分,是必然要去的。
今日一早,熹贵妃就来凤清宫给穆澜请安,也算是懂得规矩。
穆澜敛下情绪,倒是淡淡开口:「传吧。」
「是。」玲珑退了出去。
穆澜并没改变姿态,继续低头看着书卷,也并没因为熹贵妃到凤清宫而显得如临大敌,再淡定不过。
很快,熹贵妃款款走了进来,穆澜这才抬眼,但是并没起身,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女人。
娟秀的瓜子脸,明眸皓齿的模样,一眼望去,就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就像——
帝王边上温柔的枕边人,可以循循善诱的向帝王提出良好的建议,在这里可以得到抚慰,不会紧绷情绪,整个人会彻底的放松下来。
而后,穆澜安静了下。
因为在熹贵妃的眉眼里,穆澜看见了和自己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熹贵妃和穆澜并不像,但是眉眼却有几分穆澜的意味在。
穆澜无声的笑了,但也只是一下。
熹贵妃已经福了福身,请了安:「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的声音也很是温柔好听,传入耳中的时候,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听着,确实让人觉得动人无比。
「起来吧。」穆澜摆摆手,「给熹贵妃赐座。」
熹贵妃这才起身,坐了下来。
穆澜例行问了一些问题,这也是规矩,熹贵妃都安静的回答了,多余的话不会多说,也不会对穆澜有任何不尊重的地方,落落大方的。
想被讨厌很难。
穆澜在和熹贵妃的交谈里,也算是明白为什么熹贵妃会被选中入宫的原因了,熹贵妃娘家的人,着着实实是一股坚实的力量,在李时裕等基初期,也确实需要这样的势力来依托。
在这样的比较下,穆王府就显得薄弱的多了。
穆洪远是李时元的人,唯有剩下穆战骁一人,而穆战骁的一切几乎都是来源于李时裕,他们最多叫做生死之交。
朝廷上的事,穆战骁并不能完全控制。
而非是熹贵妃这样,背后三朝元老做支撑,还有一个皇太后。
熹贵妃入宫,皇太后也是准的,不然的话,这件事并没这么容易,李时裕可以不卖天下人面子,但是皇太后的面子,李时裕还是会卖的。
穆澜点点头:「熹贵妃,以后在皇上边上,还是要尽心伺候。」
「臣妾谨遵娘娘懿旨。」熹贵妃很是顺从。
穆澜嗯了声,倒也没再说什么,熹贵妃是察言观色极好的人,见穆澜有些乏了,也并没多待,很快就起身告辞,穆澜也并没组织,一直到熹贵妃离开凤清宫。
穆澜的注意力才放到了书卷上。
今日熹贵妃一来,表面上是请安叩拜,实际上也算是给穆澜一个明示,她熹贵妃也并非是不得宠的人。
昨日的新婚夜,李时裕就算不想做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是不可能的。
终究,他们夫妻的屏障还是被打破了。
穆澜的心口有些不舒坦,但是穆澜知道,这是必经之路,只是这样的必经之路,穆澜不知道能走多远。
她安安静静的。
倒是玲珑有些担心:「娘娘,您不用担心,皇上的心里只有您,别的人无非就是利益而已。」
玲珑也看的明白,又补充说着:「何况,奴才看那个熹贵妃,眉眼里和您很像,这就证明,皇上就算找人,也是找和你相似的,皇上最爱的人还是您,最在意的人也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