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猜测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第 42 节 大胆猜测
变脸是一种极为阴毒的办法。
被迫被人换了脸的人,一辈子就只能活在阴暗之中,不能再见阳光。因为那失去表皮的肌肤,如果见了阳光,自然也是无法活着。
而先前,穆知画一直都在穆王府中并没离开。
所以,那个真的穆知画恐怕还在穆王府之中。
这穆王府,怕是没那么简单。
沉了沉,穆澜没说什么,心里的团团疑云带着穆澜朝着蛇窟的方向走去。
而假的穆知画已经被放入了蛇窟。
她不能咬舌自尽,也动弹不得,就只能被动的看着那些蛇朝着自己游来,吐着芯子,全都是剧毒的蛇。
不会马上死亡,却会在痛苦中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溃烂。
原本还倔强无比的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眼中也带着阵阵的恐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她拼命的摇头,看着穆澜,好似在求饶。
穆澜居高临下的看着吗,一字一句问的清楚:「你说还是不说?」
穆知画摇头又点头,看着穆澜的眼神又恨又怕。
穆澜见状,面无表情的站着,任毒蛇爬满了对方的身体,看着对方在蛇窟里面扭曲着,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
但是穆澜并没任何的怜悯。
而穆知画看着穆澜的眼神充满了恨意,恨不得要把穆澜一起拖入地狱。
穆澜并没理会,就只是这么站着:「不说的话,那就在这里呆着。你真的以为你不说,本宫就没任何办法了。变脸之术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吗?」
说着,穆澜顿了顿:「所以真的穆知画也必然活着,只要活着,本宫就能从她那问出事情。你顶着穆知画的脸活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难道不会找人倾诉吗?而穆知画就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因为她永远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简单的一段话,就让面前的人变了脸。
她的脸色更加惊恐,而她的整个人也已经被蛇给缠住了。
穆澜也没看的意思,转身就走。
李时裕跟了上去:「你不看了?」
「不用看了,她不会说的。」穆澜淡淡开口,「但是这人留不得。」
李时裕嗯了声,低声命令:「丢在蛇窟喂蛇。任何人不得把她带上来,违者杀无赦。」
「是。」侍卫齐声应着。
一个企图谋反的人,还身份不明的人,确确实实不能留着。
穆澜快速的走在前面,脑子里想的都是谁会变脸之术。但是穆澜的脑子转过千万遍,却始终没想到会变脸之术的人。
变脸之术早就失传了。
在大周前的王朝里,传闻宫中的一个御医会变脸之术,但也只是传闻。起码这么多年来,穆澜从来没见过,而民间也从来没出现过。
所以,这个人——
「看来还是要去一趟穆王府。」穆澜开口说着。
「我陪你去。」李时裕很是坚持的开口。
穆澜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朝中事物繁多,你陪我在天牢折腾了这么久,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御龙殿里,还有不少大臣在等着。你要一直陪着我,回头我真的要变成苏妲己了。」
轻重缓急,穆澜还是分得清的。
李时裕担心自己,穆澜也知道。
但是在李时裕刚登基的时候,还是要以朝中大局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而非是跟着穆澜。
何况,现在的大周经过李时元的折腾,也不稳定。
「谁敢说你是苏妲己。」李时裕低头看着穆澜。
穆澜笑:「不敢说,也敢想。我只想让你当一个明君,名垂千史。」
说着,穆澜搂住了李时裕的腰身,安静的贴在他的胸口,听着这人的心跳,却是无比的满足。
而李时裕低头亲了亲穆澜的额头:「我让战骁跟着你回去。」
「好。」穆澜应声。
很快,李时裕把穆战骁传来,穆战骁倒是也没多问,立刻就跟着穆澜朝着宫外走去,回了穆王府。
两人出了宫,穆澜才看着穆战骁:「二哥,在这就不需礼节,我有一事相问。」
「你说。」穆战骁点点头,少了礼节,说起话来也利落的多,「天牢的事,我也刚刚知道,你想问的是穆知画的事情?」
「正是。」穆澜没否认,而后她沉思片刻,「二哥还未曾入宫的时候,一直也都居住在穆王府,那时候穆王府有什么异常吗?」
穆战骁一边走,一边想着,最终他摇摇头:「并无什么异常。加上我娘亲并不得宠,所以三房的人一直很低调,最高调的就是陈之蓉那一房的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奴才们也是最多的。」
穆战骁回忆了一下:「如果那个假穆知画能混入穆王府,大概就是陈之蓉找新奴才的时候混进来的。新奴才进府,陈管家那边应该都有记录的,把这十几年的记录翻出来,应该就找出一二了。」
穆澜点点头。
这倒也是。
两人安静了下,朝着穆王府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穆王府,两人并不怎么交谈,偶尔低声的说上几句话。
陈管家早就已经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在门口等着了。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穆大人。」陈管家恭敬的请了安。
穆澜颔首示意,陈管家很快站起身:「娘娘,这些年府内换奴才的记录,奴才都给您准备好了,请您过目。」
穆澜嗯了声,一行人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现在的穆王府,安安静静的,透着一丝的寒意。
穆澜在书房坐了下来,看着陈管家递过来的花名册,花名册上的人其实并不多,十个指头数的过来,在穆王府做事的人,还是长长久久的。
一个二房,再多的奴才,也是数的过来的。
「这些都是当年陈之蓉边上的奴才吗?」穆澜翻着花名册问着。
陈管家应声:「正是。」
穆澜点点头,仔细的看着,上面不少的名字都是穆澜所熟悉的,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名是穆澜陌生的,起码穆澜回府后,并没在花名册上见过。
「这两人呢?」穆澜指了其中两个人的名字,问着陈管家。
陈管家看向了花名册,安静了下,在思考,而后才恭敬的应声:「这个小翠当年就病死了,来的时候不过十六岁,但是没半年的光景,就死了。另外一个是得罪了二房的人,惨死的。」
这穆王府枉死的人很多,病死的倒是就小翠这么一个。
明明来的时候还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结果就这半年的光景,毕竟王府内病死的奴才还是很晦气的,那时候陈之蓉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把陈管家训的不轻。
所以陈管家记忆深刻。
忽然,他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看着穆澜:「娘娘,这个小翠病死后没多久,二小姐也跟着病了,也病了一个月,不怎么见人,好像是脸上长了什么东西,也不让看大夫。」
穆澜微眯起眼:「陈之蓉就这样不管不问?」
「二房的人没办法,二小姐的脾气也不曾那么大过,最终就只能在隔着帘子给二小姐把脉,但是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就可能是脸上长了东西,不太想见人了。」陈管家解释了下。
「那时候还发生了什么事吗?」穆澜又问。
「有。」陈管家点点头,「就是因为小翠死了,二小姐边上没了奴才,所以这个小莲才跟着二小姐了,只是没想到,不到三个月,小莲就把二小姐给得罪了,后来是二夫人处死了。」
处死就是好听的。
穆澜知道陈之蓉的为人,可以想的到小莲是怎么死的。
所以这两人就在王府内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只是这个时间点,让穆澜觉得巧合无比。
她看向了穆战骁,穆战骁拧眉,倒是说的很快:「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假设这个小翠就是现在的穆知画,所以小翠不到半年病死了,而穆知画有一个月不想见人,是因为变脸需要修复。而她顶替了穆知画的身份,小翠就必须要死。」
穆战骁串联了起来:「而后来派去伺候这个假穆知画的小莲,可能是不小心发现了秘密,这才被处死了。」
穆澜点点头。
穆战骁的想法和自己预测的完全一样。
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合情合理。
「陈管家,穆知画以前的院落有人进去过吗?」穆澜问着。
陈管家想了想:「除了陈之蓉,穆知画不会让人进去的。进去的也就是身边亲近的奴才。」
说道穆知画身边的奴才,陈管家才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个奴才,也是穆知画亲自选的。在小莲死后没多久,穆知画亲自找的,陈之蓉很宠穆知画,自然也不会反对。」
那就是后来的秋香。
而秋香已经在宫内就被处死了。
所以秋香和穆知画也是一路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就可以理解秋香在穆知画那来去自如的原因了。
「这些年,穆知画还有什么异常吗?」穆澜又问。
「那倒没什么。」陈管家想了想,「就是穆知画身体不好,基本上三个月都会有大夫来,这大夫后来也是固定的,是穆知画不排斥的,陈之蓉都随着穆知画去了。」
所有的线索越发的明朗起来。
穆澜没再迟疑:「本宫去她那看看。」
「是。」陈管家应声。
很快陈管家带着穆澜朝着穆知画原先居住的院落走去。穆知画居住的院落早就没了当初的热闹,现在安安静静的,甚至也没奴才来往。
「她进了宫后,这院落也一样是外人不得入内,所以这里就一直没奴才收拾过。只有她回来的时候,奴才们才会进来收拾。但是她也很少回来。」陈管家解释了一下。
穆澜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很快,穆澜推门而入:「你先出去吧。」
「是。」陈管家不敢迟疑,立刻走了出去。
穆战骁和穆澜一起走入屋内。
穆知画的屋子并不算小,还带着一个单独的温泉池,因为穆知画喜欢泡温泉,所以穆洪远就会满足穆知画的一切想法。
「仔细找找。」穆澜冷静的开口,「应该是有密道或者暗室的。
穆战骁点头。
很快,两人在穆知画的屋内找了起来,但是两人转了两圈,都没发现任何的异常,一直到两人同时看向了外面的温泉池。
穆澜和穆战骁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就朝着温泉池走去。
在温泉池边上,穆澜无疑触碰了一块石头,然后一道地下室的暗门被打开,穆澜的眉眼微眯,穆战骁也看向了暗门的位置。
暗门里面传来一阵阵潮湿的气息。
常年不见天日,自然如此。
而穆王府内有这样的密道,确确实实是没人想到的。
「我先下去。」穆战骁说的直接。
穆澜颔首示意。
很快,穆战骁朝着密道内走了下去,确定下面没任何问题后,穆战骁才让穆澜一起跟了下来,两人进入密室。
密室内只有火把的光亮,而火把的光亮也已经微弱的不能再微弱了。
这里怕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穆战骁和穆澜一路朝里走这,一直到一栋牢房面前,穆战骁和穆澜才对视一眼,他们看见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人,蜷缩在牢房里面,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进去看看。」穆澜说的直接。
穆战骁率先走在前面,穆澜跟了进去。
在地牢里面的人好像已经没了声息,但是让人惊恐的不是现在这样骨瘦如柴的模样,而是她的脸。
就好似被人剥皮了一样。
「知画?」穆战骁开口叫了声。
原本昏迷的人仍然没反应,穆战骁探了一下鼻息:「还活着,大概是昏过去了。这样子,不可能见人。而且这地方……」
穆战骁看了一眼。
这些食物,都是提前准备好,一次都放两三个月的干粮,靠这些果腹,还有地牢内的水,能挣扎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先带她上去,遮住脸。」穆澜仔细交代。
「好。」穆战骁抱起穆知画。
穆知画仍然毫无反应。
很快,穆战骁和穆澜带着穆知画回了屋内,陈管家看见两人抱着人上来的时候,也错愕了一下,但是很快,陈管家就冷静了下来。
「找奴才把房间给打扫干净,嘴巴要严实的奴才。」穆澜仔细交代。
「奴才知道。」陈管家应声,「娘娘放心。」
很快,陈管家匆匆走出门。
而穆战骁已经把穆知画放到了床上,穆澜快速的给穆知画把脉,她的眉头拧的很紧,「我不知道能不能把她救回来,几乎已经是命悬一线了。这些伤口我处理好,剩下的,大概就是看命了。就算活下来,这一生也是废了。」
变成现在这样,怎么可能还有任何的作为。
「我是真的没想到。」穆澜有些感慨。
穆战骁也很震惊和意外。
但是穆澜的眼神却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件事,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的。这样看来,那个假的穆知画从接近李时元开始,就是有目的的,进入穆王府就只是一个跳板而已。」
穆战骁点头,看向了穆澜:「你的意思是?」
「大胆点猜测,她想要整个大周。」穆澜说的直接,「只是我猜不到她的身份,所以这也就只是猜测而已。」
不然的话,没人需要费尽心思,进入穆王府,再变脸,再攀上李时元,甚至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大周的秘密,这个假的穆知画几乎是无所不知。
上一世的时候,穆澜就已经感受到了,包括她三个月的孩儿为了取血,而死在穆知画的手中。那时候的穆澜没多想,但是重生后的穆澜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
穆知画从小就是一个在闺中长大的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大周的秘史,甚至这些秘密,就算是大周的帝王都不一定知道。
最初穆澜以为穆知画是听信什么野史或者传说。
但后来穆澜就推翻了这样的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李时元不可能信任穆知画,而李时元对穆知画的信任显而易见的。
现在看来,当初穆澜的不解都得到了极好的解释。
她并不是穆知画,那么一切就有可能了。能知道这么多,唯一的目的,大概就是整个大周。
「她背后的人,一定要找出来,不然对于皇上而言,都是一个隐患。」穆澜沉了沉,快速的说着,「恐怕并不简单。」
穆战骁点点头,并没反对穆澜的意见。
穆澜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必然是有道理的。
「只是这件事,要从何下手?」穆战骁看向穆澜,问的倒是直接。
一切就和无头苍蝇一样,让人找不到方向,又怎么能找的到下手的地方。
而穆澜沉了沉:「所以,务必要把这个真的穆知画给救回来,才能探听一二,只要有线索,我们才能继续。而蛇窟里的那个穆知画,什么都不会说,忍辱负重这么久,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候毁了背后的人。」
穆澜仔细分析。
穆战骁点点头,现在一切就只能等。
只是谁都没想到,大周才刚刚更换了帝王,竟然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穆澜没再开口,很快坐了下来,给面前的穆知画把脉,快速的处理了她的伤口,她的面容已经可怕的吓人,穆澜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处理好这些。
「她的脸皮需要很长的时间,这几年内,她就算新长出来的皮,大概也被那个人给割走了。」穆澜冷静的说着,而后吩咐,「让陈管家把屋内所有的铜镜都拿掉,不准出现镜子,另外,找一个靠谱的奴才,绝对不会说话的,最好是哑巴,在这里伺候她。」
「我这就去处理。」穆战骁点点头。
穆澜低头又在给穆知画处理伤口,穆知画全程没任何的反应,但是穆澜知道,她的气息还在。
屋内的气氛阴沉的很。
一直到天色渐沉,外面传来陈管家的敲门声:「娘娘,容大人来了,接您回宫。」
「让容大人稍等。」穆澜冷静开口。
「是。」陈管家应声。
穆澜的额头已经渗着细密的汗珠,一直到把手中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她才真的松了口气,起码面前的穆知画看起来并没先前那么可怖了。
穆战骁在一旁站着,有些惊叹穆澜鬼斧神工的医术。
而穆澜好不容易歇下来:「等等看,看看她什么时候醒来。」
「她这是?」穆战骁看向了穆澜。
「应该是没性命之忧了。」穆澜舒了口气,「就不知道接下来能撑多久了。」
穆战骁点点头。
两人在穆知画的床边等了很长的时间,容九也一直在屋外候着,并没离开一步,屋内更是静悄悄的。
一直到床上的穆知画有了反应,穆澜这才快速的走了过去。
」不要,不要……」穆知画闭着眼睛,常年是惊恐的,手心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不要割我的脸,求求你,不要……」
那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已经包扎好了纱布,把之前面目可憎的面容都遮挡住了,上面敷着穆澜今天调制的药。
穆澜见状,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穆知画的手,不让她再有任何的挣扎,避免伤到自己。
「我不会伤害你。我是穆澜,你的姐姐。」穆澜一字一句的说着。
穆知画好像在这样的声音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她小心的睁开眼睛,整个人却仍然显得虚弱无比。
她看向了面前精致的人儿,但是却发现自己对眼前自称是穆澜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很多记忆,都变得涣散了。
剩下的就只有这几年在地下室里的阴森记忆。
能活到现在,都是求生的本能,好几次穆知画就想这么死去,但是她不甘心,倔强的撑着自己已经羸弱不堪的身体,坚持到了现在。
「我……我不认识你……」穆知画仍然是惊恐的。
「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出事了,所以不认识我是正常的。」穆知画说的直接,「他你总应该认识吧,穆战骁,也是你的二哥。」
这下,穆知画看向了穆战骁,又看了很长的一阵,而后才点点头。
穆知画出事的时候,穆战骁也在府中,在出事之前,他们虽然很少来往,但是起码也是住在一起,所以不可能不认识。
「你脸上的伤和身上的伤,我已经给你处理了,但是没这么快。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你也很清楚,你的脸,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但是我会尽力。」穆澜冷静的说着,「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穆知画的手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脸。
再也不是鲜血淋漓和凹凸不平,而是被包裹了纱布,这样的感觉,让穆知画有些不真实。
而她低头看向了自己,身上也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不再是那些残破不堪的衣裳,就连躺的地方,都是温暖的床榻,而不是冰冷潮湿的地面。
「这是你原先的屋子,你不要担心,从今天开始没人会陷害你,陷害你的人已经死了,你只要在这里好好养伤就行,别的事情我都会安排。」穆澜说的很快。
穆知画一知半解的看着穆澜。
发生了太多,她要接受的事情也太多了,一时半会难以消化。
「这屋子平日不会有人进来,只有陈管家还有一个伺候你的奴才,这奴才你放心,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也不会把任何话传出去的。」穆澜继续说着,「那个女人顶替了你的身份,成为了穆知画,等你好了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你重新活在这个世上。」
这话,让穆知画的心跳很快:「我……我还能……还能重新来一次吗?」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是毁了。
永远的毁了。
终其一生不是死亡就是在这个阴冷的地牢内无法离开。
而现在,穆澜的话却好似在黑暗之中给了穆知画生的希望,让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总觉得有些恍惚,但是却又显得真实无比。
「可以。」穆澜很坚定的说着,「你这么艰难的活下来,总不希望自己再出事吧。」
穆知画想也不想的摇头,然后轻咳了几声,这样的咳嗽也足可以要命。
穆澜安静的看着穆知画,而后才开口:「我只要你告诉我,让你变成这样的人,是什么人?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知道吗?」
并没逼问的意思。
而忽然提及的那个假穆知画,让面前的人儿一下子就变得憎恨了起来,那是一种恨意,怎么都止不住了:「我恨她,恨不得她能去死!」
「她已经死了。」穆澜淡淡开口,「死的很惨,是被数百条毒蛇给咬死的。死的时候也是痛苦无比。」
这话,让穆知画满足的笑了。
好像多年的夙愿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满足,她的眼泪在留着,酸疼却又觉得宽心,好久好久不曾这么畅快了。
穆澜看着,并没催促。
一直到穆知画再一次开口:「我不太明白她的身份,但是我断断续续听她自言自语的说过,她是前朝的皇室的后裔,也算是前朝的公主。她要毁了大周,要重新让她的王朝起来。」
穆知画把自己知道的如实告诉了穆澜。
穆澜意外了一下。
穆战骁也显得意外无比。
要知道,大周已经百年了,前朝的人早就在百年之前就落败了,而这百年能孜孜不倦的为了光复前朝,这就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而穆知画想了想,继续说着:「她说她会部署好一切,就等时机成熟,会拿着玉玺回来,光复的。」
“……”
「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听的不太明白,那时候都是我被取皮以后,几乎都是半梦半醒的。」
……
穆知画回忆了下,把自己知道的都如实告诉了穆澜,穆澜在穆知画的话里大概也已经拼凑了出来。
她点点头:「你先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你在这里养着,有事的话,就尽管吩咐陈管家,陈管家会处理。」
穆知画还是有些惊慌。
「放心,不会有事。你二哥每天都会来。」穆澜开口。
穆澜的声音带着安定的力量,渐渐的让穆知画冷静了下来,她被动的点点头,很快,穆澜站起身,并没在这里多停留。
她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而后,她起身离开,穆战骁很快就跟了上去。
穆澜看向穆战骁:「她说的事,要麻烦二哥这段时间查清楚,她人在京都,估计和她联络的人应该也会在京都。」
「我知道。」穆战骁应声。
穆澜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今天的事让穆澜也有些意外,她需要回去好好冷静和整理一下,贸然行事,对大周必然没任何好处。
更何况,今天之事已经让穆澜极端意外了。
沉了沉,穆澜敛下了情绪,快速的朝着屋外走去。
容九一直在外面候着,看见穆澜出来的时候,恭敬开口:「娘娘,皇上在宫中已经等候多时了。」
「现在回宫。」穆澜淡淡命令。
「遵命。」容九应声。
很快,容九护着穆澜朝着穆王府外走去,一路上,穆澜都不怎么开口,安安静静的,一直到马车停靠在宫门口,软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穆澜换了软轿,这才一路朝着御龙殿而去。
……
御龙殿前。
李时裕亲自站在殿门口等着穆澜,容九去接人一直没人接到,总让李时裕觉得有些不安,现在看见人,李时裕的心才跟着放了下来。
很快,李时裕迎了上去。
一旁的小太监已经扶着穆澜下了软轿。
李时裕的手很自然的搂住了穆澜的腰身:「为何去了这么久?」
穆澜看向李时裕:「进去说吧。」
李时裕的眼神微眯,再看着穆澜的时候,倒是很快跟着冷静了下来,表情并没发生太大的变化,安安静静的。
他嗯了声。
两人朝着御龙殿走去。
程得柱看见两人来的时候,立刻把周围的奴才给遣散了,御龙殿内,就只剩下李时裕和穆澜两人。
「出了什么事?」李时裕进入殿内,就问的直接。
穆澜把自己在穆王府发现的事情告诉了李时裕,李时裕的眼神也意外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安静了下,李时裕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陷入了沉思。
穆澜并没打断李时裕的沉思,两人安静的站着,一直到李时裕再一次的看向了穆澜。
「你知道什么吗?」穆澜淡淡问着。
「前朝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李时裕拧眉,「但是也是有所耳闻的,前朝虽然百年前就灭国了,但是前朝的人一直蠢蠢欲动,只是大周建朝这么多年,一直都风平浪静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前朝——」穆澜沉了沉。
而后穆澜才继续说:「我记得是战败的,而后自主臣服大周,所以大周的先祖才没痛下杀手,反倒是留了一条生路。但是时间久了,前朝的人,也就不知所踪了,何况,这还过去了上百年的时间。」
别说百年,十年的光阴都足够更改一切了。
所以现在去何处找人?
「我让战骁去查。」穆澜继续说着,「既然这个假的穆知画能出现,那么必然就有迹可循,总是可以找的到的,有线索,顺藤摸瓜,就可以一网打尽。」
李时裕嗯了声。
但是李时裕的眉头一直没舒展开,那种凝重显而易见。
有些事,堆积在一起,看起来简单,但是你想从这些事里面找到线索,就要层层抽丝剥茧,显得困难的多。
而原本简单的事情,现在却变得复杂了起来。
「那个穆知画——」李时裕沉了沉,看向了穆澜。
「穆王府内的吗?她的情况不太好,现在只是稳定,不知道会不会恶化,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能挣扎的活几年,已经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了。」穆澜说的直接。
李时裕点点头:「宫内假的那个,已经死于蛇窟,就如同你想的,临死之前,一句话都不肯说。」
「她不会毁了一切的,所以前朝的余孽估计不止她一个。穆知画说,她是前朝的公主。」
穆澜和李时裕低声交谈。
御龙殿内灯火通明。
一直到了天色极晚,李时裕才拥着穆澜:「澜儿,早些休息,这些日子来,你辛苦了。别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好。」穆澜是真的有些累了。
李时裕护着穆澜回了床榻,穆澜没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而窗外的月色看起来仍然平静。
只是这样的平静里,却有好似酝酿着狂风暴雨,就只是你永远猜不到,这一次的狂风暴雨什么时候才会来。
……
——
一切又变得相安无事起来——
李时裕登基已经一月有余,大周上下井然有序,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起码不会人心惶惶。
李时裕每件事都在亲力亲为。
原先李时元留下的同党也都在这一个月内,被李时裕连根拔起,大周的朝堂上,现在全都是尽忠李时裕的人,再无任何异心。
百姓也是欢腾不已,之前那种担心受怕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在百姓看来,现在的日子就显得顺当的多。
而现在,京都的百姓最为津津乐道的却是穆澜和李时裕的大婚。
李时裕实现了对穆澜的承诺,江山为聘,十里红妆来迎娶穆澜。纵然穆澜已经是一国之后,但是李时裕还是给了穆澜一个盛大的迎娶。
在大婚前的两日,穆澜从宫中回到了穆王府里。
穆王府一扫之前的阴郁和黯淡,张灯结彩的,显得格外的热闹,更是门庭若市,只是都被陈管家给挡了回去。
前来道贺的人,就只是留下了贺礼,并没看到穆澜。
穆澜倒是安安静静的。
身边跟着玲珑,还有宫内两三个老嬷嬷,都是太后亲自派来的。
穆澜在大周已经是一个神话。
经历了两代帝王,都荣登后座,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这一切在大周的人看来,都是穆澜应得的。
而穆澜和李时裕的事,也已经传遍了大周,他们夫妻的鹣鲽情深,也让大周的人津津乐道。
大婚的前一日。
穆澜去了穆知画那。
在经过一个月的疗养,穆知画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除了面容仍然可怖之外,起码身体的伤在一点点的回复,穆知画没离开屋内,终日都在屋中。
看见穆澜来的时候,穆知画是感激不尽,对于她而言,穆澜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穆澜,现在的她不过就是一具尸体。
穆知画比穆澜年长两个月,但是穆知画很清楚,自己和穆澜比起来,就更显得幼稚的多。
所以穆知画称穆澜为姐姐。
穆澜也没拒绝。
「姐姐,你来了。」穆知画迎面而上,只是走的很慢。
「你好好休息,不要随意走动。」穆澜倒是直接。
一旁的奴才已经扶住了穆知画,在一旁坐了下来,穆澜仔细的看着穆知画脸上的伤,而后才说着:「你这脸上,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静待花开,也并没什么不好的。」
「我知道。」穆知画淡笑,「我不看镜子,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我习惯了。」
穆澜点头:「需要几年的光景,但是这期间,我会让人给你换药,慢慢修补。回不到最初的模样,起码你能有一张人皮,不会这样鲜血淋漓的。」
「好,谢谢姐姐。」穆知画感激不尽的说着。
穆澜倒是也没说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和陈管家说,陈管家都会给你办妥的。」
「好。」穆知画应声。
穆澜也没说什么。
在穆澜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穆知画忽然叫住了穆澜,穆澜倒是楞了下,看着穆知画:「怎么了?」
「这是我这几日绣的荷包,虽然不好看。但是还是想给姐姐,当庆贺姐姐的大婚。」穆知画有些腼腆的说着。
穆澜接过,看了一眼,绣工其实算是不错,这么多年不曾碰过这些,能有这样的水平已经很好了。
穆澜收了下来:「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穆知画轻声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