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就疯吧,再不疯狂就老了,可能我的叛逆期来得比较晚。
19
这天,终于天时地利人和。
「听说喜欢一个人所分泌的多巴胺最多只有三个月,也就是对一个人的好感最多持续三个月,你猜我们多久会腻?」我问他。
江云骐挑眉一笑,
「三个月后再说。现在先把一万一的包月套餐享用了。」
不好,小狼狗的獠牙露出来了。
不过姐姐还是姐姐,总是能一招制敌:
「谈恋爱可以,公开不行,发誓可以,发朋友圈不行,爱你是真的,看手机不行。别多想,姐姐是真喜欢你。」
我说着海王经典语录将他气得半死,而我的鱼塘却也渐渐空了。
被江云正赶出家门后,江云骐开始学会挣钱了。
比如,我去哪个酒吧蹦迪,他就去哪个酒吧驻唱。
弟弟学播音的,低音炮嗓音真的绝。
看着那些姐姐妹妹缠在他身上的眼神,我很气。
后来,我不蹦了,他不唱了。
20
在一起的第三个月,正好是跨年,江云骐骑着他拉风的杜卡迪,带我来到海边看跨年烟花。
五颜六色的烟火一朵朵盛开在夜空下,海上碧波荡漾。
夜空下他深情款款,目光炽热而坦诚,他笑着问我:
「三个月了,腻了吗?」
我笑笑:「好像,还没有。」
神奇的多巴胺好像还不想走。
「那再续三个月的?」
「续上。」
这一年,江云骐 19 岁,纪明姝 25 岁。
我们在跨年的烟花中相拥,我们开始走进彼此的心。
我们的社交圈里开始有了彼此的身影。
他会在我吊儿郎当刷手机时,帮我把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
当然,我偶尔也会洗手做羹汤展示一下姐姐的魅力,
时不时地撒娇、耍贱、卖萌也会使他欲罢不能。
我们一起游戏开黑。他叫「诸葛钢蛋」,我叫「慕容铁锤」。
他教我英雄技能,连招,走位,预判。
我帮他用毕生国粹骂坑队友。
他会排上半小时队买我喜欢喝的三分糖芋泥啵啵。
我们的三个月续了一次又一次。
这年,江云骐 20 岁,纪明姝 26 岁。
一切,都很美好。
我的傻白甜妹妹终究是没躲过江云正的各种套路。
不过看在他弟的分上,我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我妹也经常把江云正气得半死,我很满意。
21
平静的湖面最终被一颗石子掀起了涟漪,我接到我妈的电话:
「明姝,你爸爸突然中风了……」
我匆忙赶回北京,虽然人没有危险,但需要很长的恢复期。
我妈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我:
「纪明姝,还要在外面浪多久?你跟池宴的事我也看开了,没有缘分也不能强求。」
「你爸倒下了,公司一大堆事要解决,一群人等着吃饭。还不回家吗?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那天,我想了很多,躺在床上睡了一个极其长的觉。
醒来后,我打开手机,看到了很多未读和未接电话信息。
我拨了回去,对方很快接通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江云骐的焦急。
「抱歉,我爸爸病了,我回家了。」
他安慰我不要着急,我缓缓走下床。拉开窗帘。
「云骐,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北京下雪了,你穿着灰色的毛呢风衣站在我家楼下等我。」
「你见过大雪里的故宫吗?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窗外寒风料峭,车流、人流,匆匆忙忙。
中午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句「下雪了」。
我循声望去,窗外白茫茫一片,雪花飘飘洒洒。
手机接到江云骐的电话,他的声音像刚跑完 800 米,兴奋中带着喘息:
「姐姐,北京好冷啊,你家住哪,快发给我!」
紧绷的心,突然在这一刻无处安放。
没多久,江云骐便出现在了我家楼下,他站在白雪芳菲中,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外套,笑着向我敞开双臂,我开心地奔向我的暖宝宝。
我抬头,他低头,从善如流。
「姐姐,我们这也算在一起白头了。」
22
我们顶着大雪一起去了故宫,朱墙碧瓦,白雪红梅,美得无以言表。
我带着江云骐去了潭柘寺上香,他说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结果小屁孩却比谁都虔诚,我忍不住嘲笑他,他却说「有个秘密跟佛祖说」。
「什么秘密?」
「不告诉你。」
他好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姐姐,你还回去吗?」
我忍着即将决堤的情绪,笑着说:
「回啊,又要跨年了,我还想去看烟火。」
临行前,我们一起去后海吹了吹风,在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我们选择了一个清吧进去,一人一杯鸡尾酒对饮。
酒吧歌手唱着那年特别火的一首歌《纸短情长》。
「怎么会爱上了他,
并决定跟他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啊。」
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江云骐深邃的眼眸望着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只是谁都没有点破。
「想听歌吗?」江云骐哑着嗓子问我。
「你唱吗?」
「嗯,唱给你听。」
「好。」
舞台的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他怀抱吉他,轻抚琴弦,温柔地说:「这首歌,送给我的女孩,愿她一切都好。」
他唱的是《Roses and Gold》 ,一首冷门的歌曲。
他轻缓而带着磁性的声音缓缓溢出,犹如清晨的风吹在山间,犹如枝叶的露珠滴落在清泉,犹如山谷的蒲公英吹散在天地。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在我耳边对我说:
「姐姐,我好像栽你身上了,我想和你有以后。」
我没有回答他。
23
我跟他返程看了跨年的海上烟火,我们牵手走在海边,夜色旖旎,不知哪里响起了一首粤语歌曲,是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听着听着我便红了眼,想起江云骐说的那句「我想和你有以后」。
我们还有以后吗?江云骐,姐姐好像要跟你说再见了呢。
零点的钟声敲响,他依旧问我:
「姐姐,腻了吗?」
我说:「没有。」
他照旧问:「那再续三个月的?」
我望着少年清澈的眸子,笑笑说:
「不了,云骐,该及时止损了。」
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够在一起,后来才知道。
因为,很多人,都是在戴着镣铐起舞。
那天他红着眼对我说:「我一想到你以后要喊别的男人老公就特别难受,你喊我一声好不好?」
隐忍了一晚上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崩溃了。
「姐姐,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你再等等我,我以后会有很多很多钱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喜欢的人肯定是最好的。
「云骐,别去送我,我讨厌离别。」
这场买定离手的豪赌,像一个不心动挑战。
虽然及时止损,但我知道,我早就输得一塌糊涂。
24
江云骐也真的没有来送我,我等到最后一分钟进去机场安检,回头看依旧都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
飞机起飞了,城市变得越来越小,我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失恋真的难受,我暗暗想,这样的分别,这辈子都不要经历第二次了。
我去把头发烫了,我妈说这叫从头做人。
后来我又去蹦极了,没错,一个去游乐场只敢坐旋转木马的人去蹦极,我一定是疯了,在从云端坠入深渊时我哭着大喊着他的名字。
我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了,不能再叛逆了,工作忙忙碌碌,生活没有太开心的事,也没有太难过的事。
28 岁的跨年,我看着电视机里无聊的晚会,打开窗户对着天空的月亮说了句「新年快乐」。
我的城市禁燃,好怀念那些年的海边烟花。
我养了一只叫钢蛋的狗和一只叫铁锤的猫。
那年,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会陪我哭陪我笑陪我闹,听我讲我们的故事,和你一样好,当然,没有你好看。
北京的第一场雪的时候,他向我求婚了。
江云骐,姐姐要嫁给别人喽。
番外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的婚礼,我穿着长纱缓缓入场,主持人问我最想对新郎说的三个字是什么,我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醒来后,我去后海吹了吹风,那家清吧不在了,你穿越人群拥抱我,跟我说我想跟我有以后,仿佛还是昨天。
路边有个流浪歌手唱着《从前说》。
「后来我身边有他,身后有家,
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爱过吗?
从前对妈妈说谎,
翻山越岭只为能与你拥抱一场,
幻想,披上红妆。
后来你娶了理想,我嫁给了户对门当。」
那一瞬间,我有了答案,我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
纪明兮毕业了,她给我发来她的毕业视频。
有个女孩红着脸去和江云骐表白:「江云骐,你有喜欢的人吗?」
他似乎喝得有点多了,脸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
「在我一无所有的年纪,遇见了最想守护一生的人,她喜欢三分糖芋泥啵啵,脾气差,爱怼人,心又软。」
「你离开那天,我没有进机场送你,我怕自己忍不住抱住你不让你走,我在机场外看着你的飞机起飞,跟你挥手说了再见。」
「20 岁的我能给你什么?连个结婚证都领不了。留住你和放过去我都做不到,可你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
「在潭柘寺的时候,我对佛祖说,我希望有下辈子,下辈子,我想做哥哥,等你长大。」
「纪明姝,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这个混蛋,我都多久没哭过了,此时我蹲在马路牙子上哭得像个傻缺。
「姐姐,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是丢东西了吗?」
「没有,很多年前,我弄丢了一个人……」
……
纪明兮毕业了,终究是没逃过江云正老狐狸的掌心。
他们要结婚了,还要请我当伴娘。
我咬着牙答应了,做了这个 28 岁伴娘。
谁知这小兔崽子还要拉着我去试婚纱,不停朝我撒狗粮。
我忍……
「姐,你去帮我试试这款嘛~我试累了,反正咱俩身材差不多。」
我无语嘲笑她:
「谁给你的自信?你确定咱俩身材差不多?」
纪明兮眼珠乱转,直接给我推进了试衣间。
长纱及地,很美。
怪不得好多女孩都抵挡不了婚纱的诱惑。
我走出试衣间时,我妈看着我一身白纱,差点哭出了声:
「真好看……你说你妹妹都结婚了你还单着,也好,要是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家里得多冷清。」
一旁的江云正忙狗腿说道:
「妈,你缺上门女婿不,只要你开金口,我马上给你送来,我还有个弟弟。」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门口缓缓走来一个人。
他穿着西装,手捧鲜花,眉目如画。
他单膝跪地,对我说:
「纪明姝,你说喜欢一个人分泌的多巴胺最多维持三个月,可是三年了,我依然喜欢你,丝毫未减。」
「所以,这次要不要加大赌注,赌我爱你,无限续期。」
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出什么?」
「还是石头。」
他再一次出了石头,我出了布。
「我赌上所有,不会让你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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