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厉倒是安静了下,安抚着戴芷嫆:「母妃,既然不喜,您为何当时不找个理由拒了,您要真拒了,太后也不敢对您怎么样。」
「厉儿,她是要本宫看着她风光无限,怎么会让本宫拒了呢。本宫只要有一口气在,她都会让本宫进来的,要对她行李,给本宫难堪。」戴芷嫆太了解曲华裳了,「若不是戴家还有些根基,怕是皇上登基的时候,戴家就已经被灭门了。」
曲华裳的心狠手辣,戴芷嫆更是清楚:「这一次入宫,怕是凶多吉少。」
李时厉默了默:「母妃,您多虑了。这件事儿臣倒是觉得不尽然如此。」
戴芷嫆喝茶的手顿了顿,看向了李时厉。
戴家这一年来,在李时元登基后,已经被逐渐剥夺了权势,和最初的风光早就不能相提并论了,现在的戴家在曲华裳面前没了优势,曲华裳绝对不可能再容的下戴芷嫆。
就算是远离京都,她也不会允许。
所以这一次曲华裳让戴芷嫆回来,怕是还有这样的目的在。戴芷嫆不得不多想。
「她没那么容易得逞的。」李时厉安静开口,「而这一次的生辰,怕是不安定了。」
这下,是戴芷嫆看向了李时厉。
李时厉低敛下眉眼:「四哥回京了,这个消息母妃可知道?」
「李时裕?」戴芷嫆想了想才回过神,「当年李时元和李时裕争夺帝位,最终李时裕惨败,险些连命都保不住。现在却还能回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是。」李时厉应声,「四哥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人,只是藏的深。也幸好我们也一直都在中立,就算有想法也是藏着,不然的话,怕是一年前,戴家就出事了。」
「李时裕?」戴芷嫆有些怀疑。
李时厉倒是也没多解释李时裕的事情,继续说着:「这次四哥回京,也不会是如此简单的事情,看见京都的百姓为了四哥,可以四处藏匿,就可以看的出来了。」
「……」
「而四哥当年离开的时候,李时元已经下了格杀令,可是现在四哥还是回来了。母妃觉得四哥是为何何事,现在才可以这么回京呢?」李时厉问着戴芷嫆。
戴芷嫆的脸色一变,声音压低:「逼宫。」
「正是。」李时厉不否认,「而儿臣如果没计算错的话,那么这一次的寿辰,就是四哥最好的反击之时。」
这下,戴芷嫆默了默,没说话。
「戴家想重回,那么站在四哥那边,就是必然的。」李时厉说的直接,「儿臣的意思,儿臣想,母妃应该很清楚。」
戴芷嫆自然是明白的。
这宫内和京都还是有些戴家的势力,而李时厉的意思就是要这些人站在李时裕的这边。
帮助李时裕登基。
但是——
「厉儿,这帝王之心难测,本宫怎么能拿戴家做赌注?」戴芷嫆安静了很久,才开口。
李时厉看向戴芷嫆:「母妃,你不拿戴家做赌注,如果四哥败了,戴家也注定是要结束的,儿臣和母妃都逃不过。如果四哥胜了,戴家无动于衷,那么结果也是一样的。」
所以,才要在这样的时候,站对立场。
这是李时厉聪明的地方,从来都是是保持中立,这样才可以在风云变幻的局势,留下自己的性命。
戴芷嫆倒是被李时厉的话惊醒,而后她看向了李时厉:「这件事,厉儿来安排。」
「儿臣知道了。」李时厉应声。
确确实实,也只能赌了。
不管是李时裕还是李时澈,对于戴家而言,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这下,戴芷嫆沉默不语。
而李时厉已经转身离开。
宫内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却已经开始暗潮汹涌了。
……
——
曲华裳寿辰的这一日。
宫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各路的恭喜声更是数不胜数,奇珍异宝堆满了曲华裳的宫殿,所有的人在曲华裳的面前跪拜,曲华裳的眉眼里带着春风得意的笑。
特别是戴芷嫆和李时澈出现的时候,曲华裳眉眼里的得意就更显而易见了。
「戴妃,好久不见了。」曲华裳不怀好意的看向了戴芷嫆。
戴芷嫆倒是面不改色:「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曲华裳随意的挥挥手,「戴妃这些一年在京郊过的可好?」
「回娘娘的话,尚可。」戴芷嫆表面是宠辱不惊。
曲华裳怎么可能这么放过戴芷嫆,还是尖酸刻薄的说了一些嘲讽的话,戴芷嫆受下了,也没在这样的场合里和曲华裳对峙。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是在宽袖里的手,已经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那种阴沉和愤怒,显而易见。
曲华裳见状,那种得意更是显而易见。
李时厉倒是安静的站着,看着周围的情况,不动声色。
……
入夜的时候,曲华裳的寿辰正式开始。
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李时元开了口:「今日是太后的寿辰,各位都是朕的臣子和将士,在这里欢聚一团,为太后庆生……」
下面一片欢腾。
李时元更是得意无比。
一首首曲目唱着,一轮轮的戏班子走着。
大殿上的人也逐渐的喝多了,原本的戒备都跟着松懈了下来,就连巡逻的侍卫都开始放松了。
不免偷偷的喝上几杯。
……
而宫外,李时裕的人,已经大军逼近了。
在宫门口,宫门口的守卫早就已经替换成了穆战骁安排好的人,看见信号的时候,他们很快打开了宫门:「恭迎四殿下。」
李时裕一身戎衣,骑马而入。
后面的将士跟着李时裕。
宫内却仍然热闹无比。
丝毫没觉察到危机的来临,歌舞升平,尽是奏乐声和唱戏声。
程得柱小跑而来,跪在了李时裕的面前:「奴才参见四殿下,四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程得柱的边上站的是陈铭,陈铭也请了安:「臣参见四殿下,恭迎四殿下回宫。」
龙江也已经带着禁卫军出现在李时裕的边上。
这些人早就安排好,就等李时裕归来。
「一切可准备稳妥?」李时裕问着。
「一切准备稳妥,就等四殿下了。」陈铭应声,「所有的人都在大殿,四殿下可以一网打尽。宫内臣等已经控制了。四殿下尽管放心。」
「好。」李时裕点头,「事不宜迟。」
而后,他一扬手,身后的人朝着大殿的方向逼近,原本宫内的侍卫和禁卫军,也朝着大殿的方向逼近。
在宫内,纵然安排好一切,但李时元也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一样有着一群死士,所以,也必然是一场恶战。
而宫内的禁卫军也不完全归顺。
这一战,生死攸关,一山容不得二虎,一国容不得两位帝王,必然有人笑,有人哭。
李时元看着巍峨的皇宫,红墙砖瓦,内心却波澜不惊。
一年前,他从这里狼狈离开,一年后,他势必要重新夺回自己的一切,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也将在今日,彻底的做一个了解。
李时裕低敛下眉眼,策马快速的朝着大殿的方向飞驰而去。
马蹄踩在地上,发出了蹬蹬瞪的声响,一声声的逼近,人耳边奏乐的声音也跟着越发的明显起来。
金碧辉煌的大殿,近在咫尺。
……
大殿内。
众人已经有了七分醉意,曲华裳更是显得高兴无比。
戴芷嫆安静的看着,倒是面无表情,而李时厉始终站着,却滴酒不沾,低敛下的眸光,偶尔会不着痕迹的看向大殿外。
他的耳朵在认真的听着周围的环境。
在马蹄声传来的时候,李时厉知道,李时裕来了。
李时厉倒是没说什么,低敛下眉眼,安静的站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时元。
大概,李时元永远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一个已经被他逼到走投无路的人,现在却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李时厉轻笑一声,这才拿起今晚的第一杯酒,喝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内忽然闯入了一个带血的侍卫,跪在了地上,眉眼里带着惊恐,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不……不好了……启禀……禀皇上……皇上,李……李时裕回来了……」最后一句话说完,侍卫就已经倒在了地面上,口吐鲜血。
一句话,让大殿内的人惊慌失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没能从这样的情况里出来。
一切好像发生的太让人猝不及防。
李时元的脸色变了变,从之前的高兴里瞬间抽神而出,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不敢相信的站起身。
而曲华裳的脸色更是惊慌失措。
在场的大臣更是惊愕。
他们听见了什么?
是李时裕回来了吗?
他们都以为李时裕早就已经死了,而现在这人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要知道,这在场不少的人都是在一年前的逼宫大战里,毫不犹豫的站在了李时元的这边。
而这些人里,还有一小部分是原先李时裕的人,在情况不对,李时裕战败后,赫然叛变了李时裕,投奔了李时元,为了荣华富贵,完全不顾一切了。
而现在,李时裕回来了,他们怎么能不紧张。
该来的总是要来,背叛的人也永远没有好结果。
那今夜他们是不是也要被人清算了?
这下,大殿下,软了无数的人。
而大殿外的马蹄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将士们的怒吼声越发的逼近,李时元这才回过神,快速的说道:「拿下李时裕这个乱臣贼子,朕重重有赏。」
结果,李时元的话说出口,却没任何人有动静,大殿外的侍卫也站着,这下,大殿内的人更是血色全无。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李时裕几乎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不然不会这么嚣张的出现在这里。
李时元的脸色也变了,厉声吼道:「你们要造反了吗?」
侍卫们仍然无动于衷。
而李时裕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入了大殿之内,身后跟着龙邵云,李时澈等人,瞬间,大殿安静了下来。
曲华裳看见李时澈的时候,猛然的站起身:「澈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要认清谁才是你的母后,谁才是你的皇兄,而你现在,竟然……」
李时澈很是平静:「母后,儿臣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曲华裳脸色更是煞白。
李时澈看着曲华裳:「从一开始儿臣就知道。母后生养我,儿臣不能否认,但是从小到大,带着儿臣的只不过是奶娘,陪伴儿臣的是四哥。皇上和母后何曾多看过儿臣一眼?」
「……」
「儿臣和四哥走的近,母后心生不满,在劝说无用后,最终把儿臣软禁了起来,但这么多年,母后可曾去看过儿臣?可曾让儿臣回来过?不曾。」
李时澈是在控诉曲华裳,但是口气却很平静,这些事,在李时澈看来,不过就是陈年往事,不说无妨,说出来也就是自己心里舒服而已。
曲华裳被李时澈逼的说不出话。
「母后担心的无非是二哥,担心儿臣和四哥走的近了,给二哥带来麻烦,所以,母后从来没想起过儿臣,难道不是吗?甚至就算儿臣真的出了事,母后一时的悲鸣,但却不会长久。」
李时澈安安静静的,把曲华裳的想法说的清楚。
曲华裳猛然坐了下来,身形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一旁的晚清扶了一下。
但是晚清看着李时裕的眼神,却更显得淡定的多。
「李时裕,你好大的胆子。」事到如今,在气势上,李时元也不想输给李时裕,「你真的以为你在这里就是为所欲为吗?你这是逼宫,是大不孝,是天下人所不容的。」
那声音振振有词,眸光更是锐利的看向了李时裕。
但是李时元的眼神却微微的落在了大殿后的屏风上,很快又收了回来。
「这里的臣子,不会有人服众。」李时元的声音更是阴沉。
李时裕安静的站着,看着李时元嘴角微微扬起,那是嘲讽的笑容,李时元被李时裕看的有些胆战心惊的。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元却不能后退,后退就意味着不战而败了。
李时元见众臣不吭声,又厉声看了过去:「怎么,你们是要背叛朕吗?」
「李时元。」李时裕连名带姓的叫着李时元,「他们应该比你懂得见机行事,就像一年前,他们知道应该站在谁那,才能保得住性命一个道理。」
而李时裕的话音落下,众臣跪了下来:「微臣参见四殿下。」
这就是臣服。
就连朝堂上的三朝老臣都已经跪了下来,穆洪远也在其中之一,原本还零星几个站在原地的人,这下也彻底的不敢迟疑,跪了下来,齐声给李时裕请了安。
李时裕的眼神并没任何的温度。
这里的人,李时裕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年前,李时元逼宫成功,他们功不可没。
「保护皇上。」李时元的死士已经赶来,密密麻麻的围了大殿一圈,就好似把李时裕的人彻底的唯独在大殿里面。
李时元的底气十足:「杀无赦,拿下李时裕的首级,朕重重有赏。」
瞬间,大殿内血光四起。
但是李时元的底气还没一会,就被彻底的毁灭了,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死士逐渐的死在了面前,再没了声息。
他是兵败如山倒。
而已经有人发现了不对劲,要急于离开大殿。
「关门,严禁任何人出入,违者杀无赦。」李时裕说的直接。
而后,李时裕一步步的朝着李时元的方向走去,李时元下意识的后退。
姬莲莎和穆知画更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显然姬莲莎也没想到现在的情况。
而现在的情况清晰的告诉姬莲莎,一切早就不是她所想的这般了,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姬莲莎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立刻跪了下来。
「四殿下,奴家都是被逼的,四殿下饶命啊。」姬莲莎已经匍匐的爬到了李时裕的面前,「四殿下留着奴家的性命并没坏处,奴家可以帮着四殿下的。奴家知道很多秘密。」
姬莲莎很懂得谈判和生存之道。
而李时裕居高临下的看着姬莲莎,冷笑一声,并没理会。
姬莲莎还没能靠近李时裕,就已经被侍卫拦了下来。
穆知画更是吓的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的跟在曲华裳的边上。
曲华裳很清楚,大势已去。
这屋内,唯一淡定的就是戴芷嫆和李时厉。
李时厉抬头看向了李时裕:「四哥,好久不见。」
李时裕的眼神落在李时厉的身上,倒是淡定,和之前的狠戾不一样,多了一丝的温和和平静,他也仅仅是颔首示意。
「李时厉,你竟然也是李时裕的人。」李时元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时厉,几乎是地吼出声。
而一旁的侍卫逐渐的逼近,李时元无处可逃了。
李时厉笑了笑,很平静的看着李时元:「二哥,臣弟不过知道如何自处而已。臣弟一直很惜命。」
别的话,李时厉并没多说。
戴芷嫆这才看向了曲华裳,虽然没开口,但是眉眼里的嘲讽却显而易见,这个先前还在讽刺自己的人,和自己斗了一辈子的人,现在却瞬间即将成为阶下囚。这局面,很难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曲华裳早就是惊恐无比,哪里还能管得到戴芷嫆的眼神。
她一步步的后退,曲华裳要离开这里。
在曲华裳看来,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结果,曲华裳要后退的时候,晚清却忽然扣住了曲华裳的手,曲华裳震惊的看着晚清:「晚清,你……」
「娘娘,留在大殿上。」晚清的声音四平八稳的,「娘娘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你……」曲华裳的声音都颤抖了,「晚清,你竟然也背叛了哀家。」
晚清没说话,就只是沉默的而看着曲华裳。
曲华裳眼神里的震惊好似怎么都抚不平了,根本不敢相信,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奴才,自己最亲信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
而曲华裳却浑然不觉。
晚清很平静的看着曲华裳,在曲华裳的震惊里,她缓缓开口:「我入宫起,就从来不曾是娘娘身边的话。贤妃娘娘是我的亲姐姐,我入宫不过就是为了姐姐报仇的。您怎么会认为,我是您的人呢?只能说您这些年来,信错了人。」
曲华裳眉眼里的震惊越发的明显起来,而她想后退,却被晚清抓着,完全动弹不得。
「你把我姐姐害的这么惨,我忍辱负重在你身边多年,现在终于可以给姐姐报仇雪恨了。」晚清说的直接,那手心用力的拽着曲华裳,「太后娘娘,这是你罪有应得。」
晚清话音落下,李时裕的人也已经走到了身边,曲华裳和穆知画被彻底的控制住了。
曲华裳落败,穆知画自然无处可逃。
她在宫内的靠山,就是曲华裳,就连李时元也不一定护着穆知画了,现在曲华裳出事,穆知画和穆澜素来不合,也没少使绊子,李时裕回来,又岂能放过自己。
穆知画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禁卫军早就把两人控制住了。
晚清这才松开了曲华裳。
而李时裕看着自己的人兵败如山倒,他虽然惊慌失措,但是气势上却始终不肯放松,冷声说着:「李时裕,你这是谋反,你说朕逼宫,朕当年可是太子,先皇驾崩,太子登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你算什么,你永远名不正言不顺!这大周的将士,也不会服从于你。」
李时元厉声说着。
但是李时元却在拖延时间。
他在等。
等自己最后的王牌,他还有极为隐蔽的一群影卫,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就算是最为信任的李时逸都不知道。
更不用说在场的人了。
何况,就算是在这里。
李时元沉了沉,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
李时裕听着李时元的话,倒是淡定:「你们可有不服?」
「臣等绝无二心。」众臣哪里敢有任何的不服气。
李时裕面色平静,淡笑一声:「李时元,我能到这里,必然就是名正言顺。」
李时元心中一惊。
不敢判断李时裕说这话的意思。
而李时裕话音落下,却也没给李时元任何挣扎的机会:「来人,拿下李时元。」
「是。」众将士应声。
很快,禁卫军朝着李时元的方向走去,李时元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但是李时元却仍然笑的猖狂。
「李时裕,你真的以为你拿朕有办法吗?你痴心妄想。」李时元说完,快速的朝着屏风后走去。
李时裕的眉头一拧,也即刻跟了上去,禁卫军冲入屏风。
但是为时已晚。
李时元已经打开了机关暗道,快速的跳入其中,暗道口被重新封住,他们根本不得而入。
这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李时裕脸色一沉:「封住宫外所有的出入口,包括京都的每个出入口。绝对不允许李时元离开一步。」
「是。属下遵命。」龙江应声。
很快,龙江带着人匆匆离开。
李时澈也已经走了过来,拧眉看着这里的一切,有些意外:「四哥,看来这宫内的密道,恐怕也不是我们当年留下的,还有别的出入口。」
就在这时,穆洪远跪着开口,对李时裕已经改变了称呼:「皇上,臣知道这密道是通往何处。」
李时裕看向了穆洪远。
「这密道当年,是先祖留下的,不留在金銮殿上,就是怕人一眼能猜出,所以才留在了这个大殿里。为了以防万一,能顺利脱逃。这密道被封住后,就没可能打开,除非烧了这座皇宫。」穆洪远解释,「但是这密道是通往京都的桃花林,只要在那,就可以堵得住李时元。」
穆洪远把李时元出卖的彻彻底底的:「皇上现在派人去,正好就可以堵得住李时元,他的速度不会比千里马来的快。」
李时裕倒是没怀疑穆洪远的话。
在这样的情况下,穆洪远不可能撒谎,撒谎对穆洪远并没任何的好处,反而会给穆洪远惹来无尽的麻烦。
李时裕转身命令:「龙将军,即刻带人到密道出口,我随后就到。」
他和李时元之间的一切,必然要亲自了解。
龙邵云领命:「臣遵旨。」
龙邵云也已经改变了称呼。
很快,龙邵云带人离开。
这大殿上的人,齐齐跪了下来:「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就已经肯定了李时裕的身份。
李时裕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这些人瑟瑟发抖,都在等着审判自己的命运,李时裕并没立刻动手。
他沉声命令:「封宫三日。任何人不准离开。叛变之人,关入天牢,等候发落,其余的人,等朕登基后,再行决断,任何人也不得离开各自寝宫,违者杀无赦。」
「是。」在场的人齐齐应声。
大殿内,李时元的人被彻底的带走。
程得柱走上前,已经备好了龙袍:「皇上,请您更衣。」
李时裕颔首示意,程得柱跟着李时裕朝着与御龙殿内走去,再出来的时候,李时裕已经是一身明黄的龙袍。
大殿上跪了一地的人。
而整个帝宫,却是鸦雀无声,风云色变。
一年前从这里狼狈离开的人,一年后,风华归来,势不可挡。
很快,大殿内传来了郎朗声音:「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
登基仪式是在明日。
而今日,李时裕并没迟疑,李时澈留下清理帝宫内的一切,李时裕则带着容九,策马直接去了京都的桃花林。
他和李时元之间,要了结了。
在李时裕赶到的时候,龙邵云的人已经在密道出口等着了,密道被禁卫军团团围住,几乎是密不透风,别说人了,一只苍蝇都没办法从这里飞出去。
而李时元并没从密道内出来。
这让在场的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应该是差不多时间了。」龙邵云拧眉,「臣等在这已经等候了一盏茶的时间,按理是要出来了。」
「李时元素来狡诈诡秘,诸多还是要多多小心。」李时裕拧眉提醒。
李时元并不是省油的灯,遇见这样的情况,李时元也必然有所防备,不会等着束手就擒的。
而他们已经提前抵达,却没等到李时元的话——
李时裕的脸色变了变:「包围整个桃花林,恐怕密道的出口应该不止这个一个。」
这个密道,大概是先皇在位的时候就已经有的。
先前有些密道是李时裕提前准备好的,那么宫内的密道很多是只会告诉太子的,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李时元的为人,李时裕也是了解的。
这个密道,他唯恐还有人知道,所以应该是提前来过这个出口,又另外修过别的出口,穆洪远不可能说谎,唯独就是出口已经发生改变了。
「找两个人进去看看。」李时裕冷静的下达命令。
「是。微臣遵旨。」龙邵云领旨。
很快,禁卫军从密道出口进去,众人在外等着,另外的人已经在桃花林内扩大了搜索的范围。
很快,有人从密道内传来声音:「皇上,不好了,密道内还有另外两条出口,不知道是去哪里的。」
两条?
李时裕眉头一拧。
桃花源的一头是出京都,一头就是朝着京都最繁华的地方而去。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就如同李时裕当初的想法一样,京都人口密集,那么也意味着在人群之中想找到人很难。更何况,现在大周百废待兴,不可能再大肆的搜索,给百姓的生活带来麻烦。
所以李时元只可能是往京都内的方向去。
过街老鼠,也好过被人围追堵截。
李时裕快速下命:「朝右边追。左边留部分的人,以防万一。」
「是。」众人齐声迎合。
很快,李时裕策马朝着京都的出口飞奔而去。
果不其然,在李时裕出现的时候,李时元刚从出口出来,看见李时裕的时候,李时元错愕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李时裕,你……」李时元震惊的看着李时裕,是没想到李时裕竟然追了过来。
李时裕冷淡的笑了笑:「李时元,你以为朕会让你从这里逃脱吗?」
「朕?」李时元大笑出声,「你竟然在朕的面前用这样的词汇,你真的是胆大包天。」
「少废话。」李时裕并没动怒,也没和李时元废话。
他岂能看不出李时元的缓兵之计,李时裕冷声命令:「速速拿下此人。」
「是。」众将士齐声应声和。
众人朝着李时元的方向而去,李时裕在众人的夹击之下,自然是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李时元,朕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从这里离开。」李时裕的声音沉的可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的首级,朕会带回去,祭祀先皇。让先皇好好质问你,为何会把大周弄成现在狼狈的模样。」
「你痴心妄想。」李时元的态度也很强硬。
但是在这样的节节败退里,李时元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慌乱之色,他的眉眼冷静的看着周围的情况,想办法从这样的围追堵截里离开。
就在李时元要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然,几道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皇上,奴才们来迟了,请皇上速速离开。」
这些是李时元平日养着的影卫,拼死只为了李时元一人。
李时元见影卫来了,厉声说着:「一个都不要给朕留下。「
「是。」影卫应声。
很快,影卫拦在了前面李时裕的人面前,能拦住李时元的人就少了些,李时元顺利的从这样的情况里逃脱了出来。
可李时裕怎么会给李时元机会。
他飞身而起,追着李时元而去。
李时裕身后的人自然也跟了上去,影卫想追上来,但终究寡不敌众,加上实力悬殊的厉害,很快就被困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李时元看见李时裕追上来的时候,心头一惊。
很快,李时元奋力反抗。
他手中的飞镖射出,众人闪躲不及,不免有些人被飞镖射中,飞镖上带着剧毒,瞬间就可以让人死亡。
李时裕面色一沉,亲自飞身而上。
龙邵云等人立刻跟了上去。
李时元已经在围攻之下,被逼入了悬崖边,几乎无路可逃了。
「李时元,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只能从这个悬崖跳下去。」李时裕冷静的开口,「从悬崖下去,你也是死路一条。」
「呵呵——」李时元冷笑,捂着胸口。
他的胸口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在乱箭之中,鲜血流个不停了。
而李时元的脚更是被乱箭射中,早就没了反抗的能力,整个人几乎是瘫软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了。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甘,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面对李时裕的时候,李时元却怎么都不愿意像李时裕服软,就像当初的李时裕一样,李时元很清楚,自己就算服软,回去要面对的一样是最残酷的酷刑,李时裕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朕就算死,也不可能跟你回去的。」李时元说的直接。
李时裕不意外这个选择。
李时元本性是自私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元不会顾忌到宫内还有曲华裳和他的嫔妃。
此刻这些人如果可以换李时元的性命,李时元会毫不客气的把这些人都给捐出来,一点迟疑都不会有。
没人可以比李时元的命更为的重要。
但是李时裕怎么可能让李时元死的这么容易,他冷淡的看着李时元,眉眼里却是冷酷无情:「李时元,你真的以为朕会让你这么容易的死了吗?」
说着,李时裕一步步的朝着李时元的方向走去。
容九等人亦步亦趋的紧跟着,生怕再出任何的意外,和李时元交手这么久的时间,容九对于李时元的狡诈也是极为了解的。
李时元想动,但是却好似动不了,就只能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着李时裕一步步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李时裕,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吗?」李时元忽然冷笑出声,大口的喘息,「朕起码曾经还是太子,先皇驾崩,朕登帝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你算什么?你真的以为可以平复天下吗?周边多少小国虎视眈眈。」
李时裕的脚步并没停下,只是安静的听着,也并没反驳李时元的话。
「你名不正言不顺,只不过是给人找了借口,顺势攻打大周。若说朕让大周溃败,而你则是让大周生灵涂炭的凶手。你又岂能在帝王之位上坐的安稳。」李时元说得直接。
这到不是谎言。
这些年来,那些小国蠢蠢欲动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情,只是大周国运昌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而现在,李时裕逼宫,李时元落败,加上这一年来,大周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时裕上位,无非就是给这些小国一个联手攻打大周的借口。
李时裕自然也不得安生。
大周境内的人也会因为无端的战争,开始造反。
「你杀了朕,你也一样在这个帝王位上不会长久。」李时元大笑出声,笑的猖狂。
但是这样的话,并没让李时裕有任何反应,他仍然冷静的看着李时元,好似李时元说的不过就是笑话,他从来不曾放在心上一样。
这样的李时裕,让李时元有些意外。
而李时裕已经走进了李时元,李时元并没后退,倒是镇定的在原地不动。
「李时元。」李时裕这才冷淡开口,「你真的以为朕回来,是毫无准备吗?」
「什么意思?」李时元微眯起眼。
但很快,李时元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可能拿到玉玺的。穆澜活着,就不可能生下腹中的孩子,就算生下腹中的孩子,你……」
话说了一半,李时元又戛然而止了。
之前的镇定和猖狂,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事情似乎失控了。
李时裕在李时元的面前站定,一字一句的说着:「既然要死,朕倒是可以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朕能回来,自然是拿着大周的玉玺,名正言顺的回来。见玉玺才是见帝王。所以,要说名不正言不顺,你认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