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男偷我的药送富婆
点到为止:浅虐人间小趴菜
感染奥密克戎的第四天,我退了烧,但是变成了刀片嗓。
早上五点,我起来给程枫做早饭,可换来的却是他一句:「都退烧了,只是咳嗽而已,又不是没有行动能力,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呢?不想做别做。」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他七年的感情,完了。
我和程枫很难说是谁先感染的谁,发病时间很接近。
头天晚上程枫嚷嚷着嗓子痒,开始咳嗽,最近入了冬,干燥加上家里灰重,我以为开个加湿器就好了,便先去睡。结果第二天醒来发现,程枫烧到了 38.5。
于是我下楼给他买早饭,取快递,买黄桃罐头,又怕他吃不下饭补充不了能量,特意给他买巧克力。回家之后也顾不上吃饭,先去给他熬姜汤。
自始至终,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半分表示,享受得心安理得。
我告诉自己,他是病号,不能跟病号计较。
看着他吃完了饭,我翻箱倒柜地找我囤的药。一个月前我就囤了好几盒布洛芬和连花清瘟,还有蒲地蓝消炎片,润喉糖,这时候都派上用场了。
但任凭我怎么找,都没找见。
我问程枫:「你看见我买的那些药了吗?」
程枫翻个身背对我:「谁知道你收哪去了。」
「奇怪了,我明明就放在这了,你确定你没动?」
我这么一问,程枫炸了,用他嘶哑的嗓子跟我吼:「你什么意思啊林茉?你怀疑我是小偷是吧?」
考虑到他还病着,我赶紧安抚他的情绪,哄着他喝了姜汤睡觉。结果到了中午,我也倒下了。
我的头疼得像要炸了一样,瘫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他却在踹我。
「我想吃黄桃罐头了,你去给我开一下。」
我头疼出了眼泪,声音有气无力:「你自己去开一下吧,我头又晕又疼……」
程枫的声音明显沉下来:「林茉,我没病的时候你健健康康的,我一病你也跟着病是吧?你就是不想照顾我吧?」
???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什么叫他病我也跟着病啊?早上我怎么照顾的他他这就忘了?
我实在是头疼得难受懒得跟他计较,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了身上的睡衣全湿透了,一量体温,38.8。
亏我早上还在那当老妈子,现在一看,我烧得比程枫还高呢!
这下我才基本确定,我们俩应该是全感染新冠了。到了第二天一测抗原,双双两道杠。
我看看程枫,还指望他关心关心我,结果他冒出的第一句话是:
「林茉,你自己感染就算了,还要传染我,你害人不害人啊?」
我忍无可忍地把玻璃杯摔到他身上:「我忍你很久了!不会说人话别说了!你先发的病!我是个写网文的我已经十天没下楼了!咱俩到底谁传染的谁啊!你还要不要脸!」
我囤的药品不翼而飞,又没买到退烧药,我们俩全靠喝姜汤硬撑,在家里瘫了三天。
我真的很怀疑我的药是怎么没的。
他扎扎实实养了三天的病,而我还要挣扎着爬起来给我的小说设置定时发布,跟编辑沟通各种事宜,写网文的人是不可以断更的,如果没有存稿,我真不知道生病这几天我该怎么办。
一直到第四天,我退了烧,但是嗓子疼得要命,真跟网上说的吞刀片一模一样。
前三天我没食欲,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到了第四天可算想喝粥了,我想起来程枫最喜欢我煮的红枣百合粥,带着一身汗湿爬起来煮粥,煮的时候一直止不住地咳嗽。
咳着咳着,程枫被我吵醒了。他走出卧室,一脸不悦。
「你在干什么?」
「红枣百合粥,一会儿就能喝了……」
「谁稀罕你的粥?」
我被这句话兜头打懵了。
他没给我反应时间,继续说下去:「谁他妈稀罕你的粥?煮个粥你在那咳咳咳、咳咳咳,就你难受是吧?弯着腰捂着脖子的,装什么可怜?你都退烧了,只是咳嗽而已,又不是没有行动能力,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呢?不想做别做。」
我满以为是贴心的付出,原来都是一厢情愿,在他眼中,我咳几声,弯弯腰,竟然是在装可怜。
本来就疼的头更疼了。
我盛出一半的粥,当着他的面倒进垃圾桶。
「既然你不领情,就饿着吧。」
他面色变了变,愤怒地回了卧室。片刻后就有外卖员敲门,他自己点了蟹黄面。
他很喜欢吃蟹黄面,但是自己从来不舍得点,嫌贵,都是我发稿费了请他吃。今天跟我赌气,真是下血本了。
他当着我的面把面吃得呼哧呼哧响,但是可惜,生病使他没什么食欲,连我都能明显看出来,他吃得很难受,完全就是因为舍不得钱在硬塞,塞着塞着,身体终于受不了了,哇一声全吐在了桌子上。
活该。
我在一边看着,又恶心,又悲凉。
曾经阳光纯良的少年,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难堪的模样的?
到了晚上,程枫还念着那份没吃完的蟹黄面。他这人小时候穷怕了,抠得简直离谱。他还想吃,但实在是舍不得自己再点了,就一直念叨着。
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我一直很顺他的意,他想要什么我基本都给他买,他就是想等我心软给他点蟹黄面。
这次我偏偏就不顺他的意。
我们生病这几天里,他的表现让我充分明白了,男人是不能惯着的,越惯着越会蹬鼻子上脸。我们生病期间他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太让人心凉了。我管了他七年,就在此刻患难见真情的时候里,我却不想再逆来顺受地顾着他了。
他念叨了半天,见我没反应,也就不再念了,拿着手机噼里啪啦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久后,外卖员还真的上门了,是他心心念念的蟹黄面。
我总觉得事有蹊跷。我太了解他了,他绝对不舍得一天内花这么多钱点两份蟹黄面。
晚上等他睡沉了,我悄悄解锁了他的手机,翻找起来。
我一直有他手机的密码,但是几乎没翻过。我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对内对外都如此,不会轻易触犯别人的隐私,他正因了解我这点,才放心大胆地把密码给我。
微信里有个联系人,备注叫橙子,程枫生病的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跟她通报自己的情况,对方也会表示关心,我看得越多,就越心惊。
程枫:我病得好难受,还买不到药。
橙子:都怪我,你把所有药都给我了,现在你自己却没有药用了。
程枫:没关系,只要你好就行了。
我说我买的药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原来被他偷拿去讨好别的女人了!
程枫:我今天终于能吃下点东西了。
橙子:哇那太好啦!要多多吃饭啊!
程枫:我一个人,哪能提起力气做饭啊。
橙子: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呀?
程枫:说起来,好久没吃蟹黄面了。
然后对面这个冤大头还真给他点了。
「我一个人」这四个字一直闪在我眼前,刺得我很疼很疼,刺得我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他突然恶劣的态度似乎都找到了答案。在我在家没日没夜地写稿为我们的未来而奋斗的时候,他却早就偷偷地离开了既定的轨道,想去和别人共度余生。
我没有用他的号跟这个橙子说什么,也没有哭没有闹,沉默地把手机放了回去。
有再多话,也留到我们双方都病好之后再说吧。他不要脸,我还要的,我还要体面。
我和程枫在一起七年。起初他并不是这副样子。
高中的时候我学习不好,花了大把时间看小说写小说,独来独往孤僻自闭,坐在最后一排。
按成绩分的考场,程枫从来没离开过一考场,但是因为长得太高了,不得不坐到最后一排来。
所有人都当我不存在的时候,是他主动凑过来笑呵呵地问我,林茉,你在看什么啊?
我们的缘分就从那时候开始。
我们始终保持着朋友的关系,我为了他开始发奋读书,到高考之后,我们终于互明心意,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那时我以为我永远都能这么幸福。
即使我发奋学习,成绩也还是没办法和程枫相提并论,他去了魔都的名牌大学,我在省会混了个二本。
我是在大二的时候发现他的变化的。
有一段时间他变得暴躁易怒,时不时会给我一些网红晒名牌或是晒奢华生活的短视频。他回复我的消息不再及时,事后问他,他解释说,手机用了好几年,太卡了。我明显感到他的迷茫和焦躁,在七夕坐了十八个小时的火车去看他,还带着我准备的礼物,一部我攒钱买的新手机。
但是他看见我准备的礼物一点都不高兴。他很勉强地接过,问我,林茉,既然你要送我手机,为什么不添点钱买个苹果?
我问他怎么会变得这么注重物质。我怕刺伤他,甚至没敢直接说虚荣两个字。他说他接触了很多魔都的本地同学,很自卑。他一直在说他很想留在魔都,他也想像其他同学一样享受精彩的大学时光。
我劝他,程枫,我们和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钱人是不一样的,你家只有你妈妈打零工养你。
他便沉默不语。
我实在见不得他消沉,就又安慰他说,程枫你放心,我写的小说已经在网站签约了,下个月我就有全勤拿了,我养你啊。
他撇撇嘴说,一个月八百的全勤能养得起谁啊。
但他还是会用力地抱住我说,林茉,谢谢你,等我毕业,我会出人头地,到时候不用你去苦哈哈地挣那点全勤。别人有的我也会有,我也会让你有。
那时候,我真的相信他。
后来,我写小说越来越轻车熟路,渐渐摸到了些门道,写出了些成绩,从一开始一个月八百块,到一个月能赚几千块,到我毕业那年,我已经月入过万了。
但这些钱我没能全数攒下来,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用来给程枫买名牌鞋买电子产品了,或者是供他出去跟朋友聚餐。我觉得我既然供得起,也乐于让他舒心些,在朋友面前有面子些,那花这些钱也没关系。
我问他毕业之后的打算,他说他想留在魔都。魔都消费水平高,月入过万也是不够看的,我本来不想去,但我太想跟他在一起了,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魔都。
他学的专业冷门,不太好找工作,勉强找了份工作,工资还没有我的稿费高。
他好面子,不想和人合租,非要整租一个一居室,而且还在通勤不到半小时的繁华地带,平白多了一笔房租开支。
我们刚毕业,他身无分文,押金,中介费,三个月的房租,置办家居用品的钱,用的全都是我四年来的存款,一下子就掏空了我。
我们的日子变得非常拮据,但他花钱却大手大脚了起来。他说总有些应酬,总不去同事会觉得他不合群。我就只能找更多的收稿信息,更没日没夜地爆更。我相信等他工作稳定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但是那一年,疫情爆发了。
他大学毕业之后只上了半年班,就被公司给裁了。
我竟然成了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即使月入过万也不够两个人在魔都活着,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愁得头发一把一把掉,我都怀疑自己要秃了。我以前从来不逼他,疫情之后,我头一遭催他去找工作,帮我分担一点压力。
他找了一阵子,要么嫌待遇不好,要么嫌地方太远,可他学的专业冷门,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处处顺心的工作?
于是他说,他要考研,开始在家脱产备考。
我觉得这只是他逃避现实的借口,但我没有催他,我想着,他读书那么厉害,真能提升学历去读研的话也可以。我只能一直死死绷着那根弦不放松,腱鞘炎、肩周炎、腰肌劳损、慢性胃炎、神经性头痛,干眼症,这些网络写手的职业病挨个找上了我,争先恐后一个不落,生怕折磨不到我。
我是透支了我的健康在勉力支撑我们两个人在一线城市的生活。
可他没考上。
而且没考上简直就是理所应当的,我不止一次撞见他摊开考研的书结果在刷手机。
他要二战的时候,我实在是累得心力交瘁了,我求他也为我想一想。疫情影响下,考研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如果一直考不上,他要一直靠我养吗?起码工作一阵子攒点钱再考虑脱产啊。
他终于不情不愿地去上班了,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怨我。他就差几分,他觉得我在阻碍他,或者说,他干脆觉得,是我拖累了他。他觉得如果没有我,他就能专心二战最终去读研。
他怎么不想想,如果没有我供着他的一衣一食,他连在魔都落脚的本事都没有。
但那时候我依然觉得,他只是在现实的压力之下太累了,总会好起来的。
现在想起来,那时我就应该发现一些端倪的。
我在他的衬衫领子上发现过长头发,他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办公室女同事很多,不一定是谁脱发飘到他身上的。
他有时候晚上会出门接电话,回来之后解释说他是怕吵到我码字,可是我码字的时候都是戴耳机的,根本听不见东西。
有时候他彻夜不归,他告诉我是在公司加班太晚了,直接在公司睡了。
只是那时候我太信任他,从来没往深处想。
我解锁他的手机,翻看起那个橙子的朋友圈。她很少发朋友圈,上一条是拍了一堆药品,说男朋友给她送药了。
那都是我买的药。
再往上就到了八月,她说过生日收到了包包当礼物,谢谢男朋友。
那个包五位数,程枫自己绝对拿不出那么多钱。我记得很清楚,八月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妈妈心脏病住院了,希望我借他点钱。
我突然觉得我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大傻子,我累死累活地赚钱,交给我七年的男朋友,他却拿出去给别的女人买奢侈品包。而七年了,他送我的最贵的礼物,也只是一把键盘而已,双十一折后 168,还没我自己买的贵。
我这七年都喂了狗了,活像一个笑话。
拖了七八天,我的病终于好了个差不多。
我顺着橙子的朋友圈摸到了她的微博账号,她的微博发得比较频繁,能看出来,她比较注重生活品质,名牌货也很多,她的日常生活就足够有质感,这绝对不是程枫供得起的,她自己应该家境就不错。这种出身的女孩子,怎么都不至于知三当三才对。
我看见了她的照片,总觉得很眼熟,于是我找出程枫公司团建时的合影,这个橙子赫然在列。
竟然是他的同事。
根据她的微博,我摸清了她的行动规律,在她吃午饭的时候坐到了她对面。
她看见我,愣了一下,很警觉:「请问您是……?」
我找出一张我和程枫的合照,把手机推给她看。
「我是程枫的女朋友。」
她想说些什么,我在她开口之前堵死的她的话。
「七年的女朋友。」
下一瞬,我清楚地看见了她眼中的震惊和愤怒。
不出我所料,她果真对我的存在一无所知。
我得知她叫做程橙,我摆出了更多证据,证明我确实和程枫在一起了七年时间。她是个很优雅的女孩,这么大的事,竟然还稳了稳情绪,耐心地听我说完,才开始辩解。
「林小姐,首先要跟您说声抱歉,其次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程枫竟然是有女朋友的,如果我知道,绝无可能染指有夫之妇。我这就跟他一刀两断,绝对不会再介入你们之间的感情。」
「程橙小姐,你误会了什么。」我叹息一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件事说到底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程枫骗了。而我也不会再和他有什么感情,还谈什么介入不介入?我只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罢了。」
程橙为表自己绝对不会再和程枫纠缠不清,把她所知的一切都告诉我了。
她和程枫是大学同学。程橙是魔都本地土著,长得好看,家里有房有产业,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他们同专业,名字像,又都进了话剧社团,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了。
程枫当时就追过程橙。我对此全然不知情。程枫所有的大学同学,都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
但是那时候追程橙的人太多了,程枫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外形,在当中都是排倒数的,所以程橙完全没考虑。
毕业之后,程橙直接进了自家公司做事,程枫上了半年班就被裁了。这之后,他赋闲在家当米虫。在每一个我累得要死要活的夜晚里,他拍下书桌的照片发给程橙,说自己正在努力奋斗。
明明就是在装样子感动自己罢了,他每次发完照片抬头看见我贴着满身膏药趴在电脑前的时候,真的就不愧疚吗?
后来我逼他去找工作,结果他进的竟然是程橙家的公司。两个人就这么重新联系上了。程枫这个人虽然爱慕虚荣又毛病一大堆,但做出个努力工作脚踏实地的样子来也挺有迷惑性。他重新开始追程橙,而程橙刚分手三个月,感情空窗期,顺理成章就答应了。
我回想了一下,程枫和程橙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他对我态度开始变差的时候。在那之前,他就算怨我,也没这么明目张胆,但那之后,他明显变得有恃无恐。
他是觉得自己有后路了,但又不舍得我这个长期饭票。
程枫撒谎骗我的钱拿去给程橙买的包,程橙发朋友圈就只是不想寒了他的心而已,那包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礼物而已。
不知不觉我们聊到了下午三点。
惊觉时间时我很不好意思,问她:「耽误你上班了,你不会被扣工资吧……」
她笑着摇摇头:「我决定跟你出来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跟公司请假了来着,钱是会扣一点啦,但是无所谓。」
有钱人的气度就是不一样啊,我要是因为断更被扣稿费,我得难受得饭都吃不下。
「对了林茉,还没问你呢,你在哪上班啊?这么晚不回去上班,没关系吗?」
「我?我没有工作,是自由职业者。」
「啊,就是灵活就业对吧!你是做设计的吗?还是画画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写网络小说的。」
她非常热情:「我平常可喜欢看小说了,你笔名叫什么?写过什么?我去看!」
我赶紧摆手:「不不不别了别了别了……」
我不知道写网文的是不是只有我这样,只要现实中有人要去看我的小说,我就觉得特别难为情。
但程橙随后补充道:「我可是正版战士,我给你全本订阅!」
全本订阅……
那可都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到我手里啊!程橙这么有钱,订阅我的小说也不伤筋动骨的,就让她看看吧……
我没顶住金钱的诱惑,报上了书名:「《鱼目记》是我写的。」
程橙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你是百里风吗!我可喜欢这本书了!这本书不是立项开拍了吗!给我透露一点内部消息吧,男主角谁演啊!」
本来要散的饭局没散成,程橙又拉着我去喝茶去逛街,她说,见到了偶像,她高兴。
最后,这位大小姐义愤填膺地说:「我最喜欢的作者竟然被渣了,程枫真该死!罪无可恕!」
晚上,程橙送我回家。
「茉茉,不要为了这种男人伤心了。我看你就趁早搬出来吧,我一个人住两室一厅正嫌空呢!」
她对我的称呼从林小姐,到林茉,到现在干脆变成了茉茉。
「那样的话就太便宜程枫了。程橙,我从他大二开始供他花销,到现在,我付出的金钱时间和真心,他都要一笔笔还回来的。他爱慕虚荣,一心想攀高枝,你肯定也被他坑过钱,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程橙垂着眼:「我本来觉得他虽然说有时候有点贪小便宜,但总的来说对我也算上心,我没想到他竟然两头骗,趁我失恋的时候趁虚而入,欺骗我的感情……我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气!你要是准备报复他的话,带我一个!我给你打下手!」
我把我的想法跟她讲了一下,表示我需要她的帮忙,她一口答应,相当干脆利落。
现在是程枫往常下班回家的时间,程橙的手机响了,是程枫发消息问她:「我在我家小区门口看见一辆跟你的车很像的车,是你来了吗?」还附上了照片。
程橙本来要否认,我按住她的手:「你就说是,你来找他。」
她按照我所说的回复了。程枫贱兮兮地问她:「我也好想要车啊,过生日我能收到车钥匙吗?」
程橙一脸要吐出来的表情,赶紧搓搓脸,假笑着下车去找程枫了。
她刚下去,我就收到了程枫的消息。
「林茉,你先别回家。」
支开我都懒得编个理由?
程橙一直在手机上跟我实时直播。
「他不让我进门,自己先进去收拾了五分钟,是怕我发现你存在的痕迹吧?」
「你家挺干净的!平常都是你干活吧?又赚钱又做家务啊……」
「快跟我说说你都在哪有什么隐秘的东西,我好发现了跟他好好闹一闹。」
于是我指点她:在床头柜的下层抽屉里有一个单只的珍珠耳钉;斗柜最后一层放的是我的内衣;工作台下面的抽屉里有一瓶指甲油,程枫根本就不会藏东西,有什么都一股脑往床下藏,你翻床底下一定能翻出来我们的照片。
她一样一样照做,翻出我的痕迹然后去质问程枫,她悄悄拨通了我的语音通话,我在这头听着程枫吞吞吐吐,一会儿说是以前的房客留下的,一会儿说是他妈妈来住过,又说照片上的我是他表妹,真是狼狈不堪。
程橙借着这个由头跟他发了好一顿脾气,摔门走人了。
出来之后,程橙兴奋地问我她演得像不像,我给她竖起大拇指。
我回家之后,不出所料,程枫脸色很不好,我外套还没脱完,他直接把手边的烟灰缸砸了过来,冲我怒吼:「林茉!你自己的东西能不能自己收好!你要害死我!」
我捡起烟灰缸,表情冷漠:「哦?我要害死你?我什么没收好?怎么害死你了?是你的出轨对象发现我的耳钉了,还是你的新女朋友发现我的照片了?说说看。」
他闭嘴了,表情心虚到了极点。
他绝对不想失去程橙这种优质白富美,一直给她发消息。可惜他不知道,他所有苍白的解释,都被程橙原封不动地截图发给了我,我经常指点程橙,叫她按我的意思回复,程枫要是知道,估计要疯。
他给程橙发消息:我发誓我就你一个女人,你就跟我妈一样重要真的,我不能失去你啊宝贝。
程橙:那你叫妈啊。
程枫:别闹。
程橙:叫了我可能会考虑原谅你。
程枫:妈,你是我亲妈。
他刚发完,我就秒收到截图,我不厚道地笑出声,程枫一脸内伤表情扭曲地问我在笑什么。
我:我看到好笑的事情。
程橙告诉程枫,她年纪也不小了,有结婚的意愿了。
那几天,程枫喜上眉梢,走路都是飘的,在家更是对我颐指气使了,甚至时不时以分手相要挟。我直接耳机一戴,才不管他。
有什么情况,程橙都会截图实时通报给我。
程橙:周六跟我回家见爸妈,准备好了吧?
程枫:放心吧。
程橙:但是我跟我爸说你家也挺有钱的,是魔都本地人,有两套房。
程枫:啊?你这么说干嘛?
程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怕我远嫁吃苦,一定要我找本地人啊,我爸爸说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
程枫:那你让我怎么办?
程橙:你起码准备一身好点儿的行头啊。
程枫:你给我买吗?
程橙:你去我家见家长,还得我给你买行头??你在想什么??
我收到这张截图刚两秒,程枫就贱兮兮地凑到我身边给我捏肩膀:「林茉,能不能给我点儿钱啊?」
我瞥他一眼:「干嘛?」
「我最近要见一个客户,这个客户狗眼看人低,穿得不好他就看不起人。人靠衣装马靠鞍,我也得弄一身看得过眼的衣服,你不会不舍得给我买吧?」
好你个程枫,让我给你买衣服去支持你的劈腿事业?
我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刚换了个电脑,没钱了。」
大概他没见过我拒绝得这么干脆的时候,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破口大骂:「林茉你怎么这么自私啊??你那电脑又不是不能用了,换什么换?你就只顾自己享乐,都不管管我是吧?一台新电脑多少钱?你一个月才赚几个钱?你就敢这么乱花钱了?都不问问我?」
我坦然直视他:「我花我自己的钱,问你?你算哪根葱啊?我要是只顾自己享乐,就不会这么多年到现在连一件上二百的衣服都没有。」
「你……」
程橙的电话打进来,直接打断施法。程枫狠狠瞪我一眼,跑出去接电话了。
这之后的两天,他又是认错又是主动做家务,软磨硬泡,想让我给他拿钱,我毫不动摇,但是在他旁边看视频的时候,有意点开一个广告。
「最难还的债不是金钱债,而是人情债。缺钱,又开不了口向亲戚朋友借钱?找 XX,高额度免审批,极速放款,帮你度过燃眉之急!」
我故意调大音量,把这个广告播放了一遍又一遍,一边播一边念叨:「真是的,我就想看个电影,广告怎么长。」
其实我开了会员,看什么都没广告。
播放的次数多了,程枫表情有些松动,试探地问我:「林茉,你说,这种软件这么大面积地铺广告,应该是靠谱的吧?」
我耸耸肩:「那谁知道呢,不过我要是到了缺钱的时候,应该也会试试。」
到了周六早上,他穿了一身的名牌,连手上的表都价值不菲。绝对不是他买得起的东西。我问他要去哪,他告诉我是要见客户。
这么多钱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我趁他去洗手间刮胡子的时间把他手机好好翻了翻,没找到借钱的聊天记录,网贷软件倒是发现了两个。
他还真去试了。
我点进去看了看,他在这两个平台上累计借了十一万,两个平台都是年利率 36%,妥妥的擦边高利贷了。下个月十五号,他要还款一万三。他一个月工资都没有一万三。
为了在未来岳丈一家面前充门面,竟然真的不惜去借网贷啊。
我围着他左看右看,最终从领子里摸出一个吊牌来。
再顺手一揪。
程枫当场炸了:「你干什么!爪子怎么那么欠!你把牌子揪了我还怎么退!」
我抱歉一笑:「我以为连你也能买得起的衣服没多贵呢。让我看看——哟?一万八?你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你就只顾自己享乐,都不管管我是吧?一台新电脑多少钱?你一个月才赚几个钱?你就敢这么乱花钱了?都不问问我?」
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气得内伤,但他赶时间,没跟我计较,匆忙下楼。
在他眼里,要是能攀上程橙,这点钱还算钱吗?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去车站接到了他那年迈的老母亲。
毕竟,结婚见家长这事儿,他妈妈怎么能不到场呢,对吧。
我告诉他妈要带她先去吃顿饭,直接把人接到了程橙爹妈见程枫的餐厅。他妈妈没见过什么世面,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见我带她去那么高级的餐厅,笑得脸都开花了。
她靠打零工任劳任怨不辞辛苦地把程枫培养成才,可程枫甚至不敢说自己妈妈是干什么的,上大学的时候逢人就说妈妈是老师。
她知道这件事之后不仅不心寒,还说程枫做得对,就得这样才能把家境好的小姑娘骗到手。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我挺不满意的,因为我也是普通家庭,帮不了程枫什么。只不过程枫找不到更好的,她也就只能先可着我薅羊毛了。
我和程枫妈妈走进餐厅的时候,程枫正谄媚讨好地跟程橙表忠心:「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来啊?见面礼我都备好了,到时候你爸妈不会对我不满意的……」
做什么春秋大梦,程橙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爸爸妈妈真的来见这个渣男。
「……小枫?你在这干什么呢?你们在聊什么?」
程枫回头看见我们,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
他起身就要把他妈和我往外拉,程橙袅袅娜娜地站起身,抱着手臂:「程枫,怎么也不跟我这个女朋友介绍介绍?这是谁啊?」
程橙加重了「女朋友」几个字,程枫的妈妈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遍,看她衣着光鲜亮丽,又气质不凡,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上前抓住程橙的手:「哎呀,你是我儿子的女朋友啊?我是小枫的妈妈!小枫!有女朋友了怎么也不领回来见见!怎么也不跟妈妈说!」
「阿姨好。」程橙皮笑肉不笑,转而看向我,「那这位……又是谁啊?」
程枫语无伦次,他妈妈比他有主见多了,当机立断:「这是小枫的表妹!」
好家伙,我成表妹了。
我在旁边装作无辜,但是提高音量:「原来你宁可借网贷都要买名牌,就是因为你攀上了高枝儿啊!我们在一起七年,你竟然出轨攀高枝!」
程枫情急之下上来就要捂我的嘴,我闪远继续控诉:「你竟然还要打我!你被戳穿了恼羞成怒就要打我?」
程橙更是戏多,一杯水泼程枫脸上,声泪俱下地控诉他是个骗子:「你竟然有女朋友,你欺骗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