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苟住!甜甜要做救世主

由于现在是五个人,我们的守夜时间就变成了从晚上九点到早上六点,一共九个小时。

我,宋澈和新来的女孩,我们三个人每个人只需要守夜三个小时,大大提高了我们的休息质量。

虽然异能觉醒后我和宋澈就算彻夜不睡觉也没什么问题,再加上每日跑步机的锻炼都没有停过,我和宋澈甚至我父母,身体素质都大大加强了。

我们没有告诉少女我和宋澈也是异能者,毕竟金色和蓝色的异能者被发现了,说不定会要我们匡扶正义,拯救世界,我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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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是下午,因为有了新成员,父亲多去准备了一副碗筷。孩子们能多休息几个小时,父亲心情好,多做了一道红烧鲤鱼,可惜是冻鱼,要是新鲜的会更香,我有点怀念没有丧尸的生活了……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们好,我叫姜小婉,以后就麻烦大家啦,要洗澡的话可以来我房间跟我说。」少女叫姜小婉,今年 23 岁,跟我同岁。那她叫我什么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我不是很喜欢她若有若无放在宋澈身上的目光,但是她有用,既然收留了她,我就不应该想那么多。

吃完饭,我们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姜小婉很会说话,把我爸妈逗得哈哈大笑,我想原先是我对她有偏见,我还是不够成熟,男朋友被看几眼都生气。

转瞬间到了九点,轮班顺序是我,宋澈,小婉。

宋澈说我爱犯困,早点值班可以早点下班,我父母一脸理解的样子看着我俩,我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明明我现在一直很有精神好吗!23 岁的青春美少女,谈什么犯困。

「哥哥和姐姐是情侣吗?」姜小婉插话。

「对,你叫幼甜和宋澈就好,你们同岁,不用叫哥哥和姐姐。」我爸开口道。

「真好,如果我爸爸妈妈和男朋友也在就好了。」姜小婉红了眼眶,擦了擦眼泪,眼角微红更显温柔脆弱,她露出一个故作坚强的微笑,「还以为你们是兄妹呢,原来是情侣,长得很有夫妻相呀,幼甜这么美,阿澈又这么帅,好般配。」

「哈哈哈小澈这小子可是跟我们家幼甜一起长大的!夫妻相从小抓起咯!」我爸高兴地拍了拍宋澈的后背,也就忽略了她的那句「阿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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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我先去值夜班了,不要想这么多没有用的事情。

我守了两个多小时,以往这个时候宋澈都会上来陪我,今天居然没有,难道他睡着了?

正想着,宋澈上来了。

「阿澈,你怎么今天没陪我?」我有点小生气,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应该生气,末世当前,这些小脾气该没有就没有,不能不分场合地作。

「姜小婉想给爸妈净化点水,后来不知道怎么热水器坏了,我去修了一下,耽搁了很久。」

「哦,原来是这样,修好了吗?」不应该呀,我记得热水器我挑的是最好的,怎么会突然坏掉了呢?难道是当初工人安装的时候偷工减料?

「修好了,爸妈还在那边洗了个澡,跟姜小婉说了一会儿话,我也陪着聊了两句,爸妈心情好,之前都舍不得用水,现在好了,可以用被净化的水洗澡了,他们都喜欢姜小婉。」

看来这个姜小婉人还不错,能把我爸妈哄开心,真是收留得太值啦!爸妈心情好,我就心情好,嘱咐了宋澈两句,我就下去睡觉了。就算再有精力,睡觉也是我人生必不可少的爱好!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我就睡了过去。

就这样平安地过了半个月,我发现宋澈的脸色很不自在,问他他也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姜小婉跟我们家相处得很好,我爸妈特别喜欢她,偶尔她会来我的房间,憧憬未来的生活。她说等末世过去,她想找一个阿澈这样的男朋友,专一、深情,最重要的是长得特帅。

我打趣说末世过去了给你介绍一个,她也会八卦我和宋澈相识相爱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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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可宋澈越来越奇怪了,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我们五个在一起,半夜守夜,宋澈回来时我也早就睡着了。我们很久没有在晚上好好躺下聊天了,今天我打算在他守夜的时候陪他。

晚上,我守过了三小时后宋澈上来了,他捂着脖子一脸阴郁。

「阿澈,怎么了?」

「姜小婉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朝我摔过来,我躲开的时候她抓了一下我的脖子。」宋澈一脸不悦,想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幼甜,姜小婉不是表面上那么温柔纯洁,她……她……」

「她什么?说呀!」话只说一半我真的很着急。

「算了,你记住我说的话,或者你今晚把监控设备打开,看看我的动向。」

「有病呀让我监视你,我的占有欲还没那么强!」

宋澈真是奇怪,话也不说明白。我下了楼,在拐角处遇见了姜小婉,我俩都是一愣。

「幼甜,你今天在陪阿澈吗?」姜小婉率先打破沉默。

「没有,聊了会儿天才下来,你要上去吗?」

「是呀,我怕阿澈无聊,他不忍心打扰你睡觉,我说那我早点过去替他,顺便陪他聊一会儿,阿澈同意啦,每天给叔叔阿姨放好洗澡水我就上楼陪他啦,幼甜你不会介意吧。」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绿茶的味道?

我没有说话,姜小婉好像发现了我神情不对,过来拉我的手,说:「我只是心疼阿澈守夜守中间那一班而已啦,跟他提议过我俩换一下,但是他没同意,他觉得女孩子不要那么辛苦。阿澈很体贴,我也想为这个家做些什么,除了净化水之外,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幼甜你睡得早,而且基本我放好洗澡水你就已经结束站岗了,就没去陪你。如果中间守夜的是幼甜的话,我也会去陪你的啦,不要多想哦,你们对我都很重要。」

「好吧,那我去睡觉了。」我假装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回了屋子。

到了屋里我越想越不得劲,姜小婉的话怎么听怎么一股绿茶味,鬼使神差我打开了监控设备,就看一下,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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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里,宋澈和姜小婉并肩而立,一起吹着晚风。他们挨得很近,近到我觉得姜小婉用的沐浴露是什么味道,宋澈都能闻到。

我心中涌出一股无名火,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把他俩分开。陪陪陪!用你陪?!这是我男朋友用你一个外人陪?气死我了!

我压着火继续看了下去,画面中,姜小婉把碎发别到耳后。

「阿澈,幼甜天天都不陪你,你还觉得她值得你爱吗?我知道你是他们家养大的,幼甜的父母都告诉我了,寄人篱下的亲情和爱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如果你想报恩,没必要以身相许,我心悦你,你能给我个机会吗?」姜小婉的话让我恶心得想吐。

「我只爱幼甜,而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宋澈冰冷的话从电脑中传出,我看着他冷得彻骨的眸,忽然明白,他的温柔从来就只给我一个人,我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阿澈,你只是被几十年的相处迷惑了,我和沈幼甜是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女孩,你尝试过她,不想尝试一下我吗?我们悄悄地,幼甜永远不会知道,我就像一朵解语花,只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不会打扰你。」姜小婉的声音很好听、很干净,可是和她做的事情真的太不符合了,她整个人都让我恶心。

「不必了,谢谢,如果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宋澈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和姜小婉拉开了距离,「我不想和绿茶并肩,呼吸同一片空气也不想。」

「阿澈,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你看看幼甜和我谁更合适,拥有你的人不会珍惜你,我却可以一直等你。末世之下,我的价值比沈幼甜的更大,我有异能,源源不断的纯净水源,我们可以生活得很好。」

「所以你想我怎么做?」阿澈勾唇一笑,让姜小婉愣了片刻,脸颊瞬间通红。

「我这里有一些砒霜,只要明天做饭的时候你加在沈幼甜父母的碗里,除掉他们的威胁后,区区一个沈幼甜对付不了我们,我会和你在一起,允许你圈养她,像圈养一个宠物一样,只要你心里有我。这都是沈幼甜给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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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婉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难怪每天宋澈欲言又止,凭我父母对她的喜欢,或许宋澈觉得我父母不会轻易相信,而我和她的关系最近也不错,以我的心眼,说不定会直接去问姜小婉,倒不如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让我看明白姜小婉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哇好哇!我捡了个白眼狼,我给她吃,给她住,把她当朋友,她却想抢我的男朋友,杀我的父母!我怒火中烧,拷贝了这份录像后有些失眠,烦得睡不着觉,这女人真可怕。

我早该发现的,在她跟我说想找宋澈这样的男朋友的时候,在她跟我说天天陪宋澈的时候,我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气死我了,睡不着了,我走向父母的卧室……

第二天,宋澈拿着那包粉末走进厨房,他给我使了个眼神,我立即心领神会。

母亲看姜小婉的眼神让我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也太明显了吧!那种不悦的感觉好像要把姜小婉吃掉,万一姜小婉识破计划怎么办?识破计划就启动 B 计划吧,还是我爸稳重如山!

我看了一眼我爸,风中凌乱了,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一瓶酒,面色阴沉地喝上了……

算了,我还是提前准备 B 计划吧….

24

姜小婉察觉到了二老的不对劲,问道:「叔叔阿姨今天心情不好吗?」

「叔叔阿姨昨天吃坏肚子了,今天胃不太舒服。」我妈回答道。

还行,表情管理还在。

「胃不舒服要多吃饭呀,吃完饭我给叔叔阿姨净化些水,天气越来越热啦,冲个澡会舒服很多!」姜小婉脸上挂着纯洁的微笑,可惜我们四个都把她看透了,直接戳破就没意思了,我要让她自食其果!

今天端饭的是宋澈,我佯装疑惑地问:「阿澈,今天怎么是你端饭?」

「阿姨身体不舒服,这点小事我就替她做了吧。」宋澈第一次对我这么冷漠地说话,眉头之间仿佛有万年不融的雪,虽然知道是做戏,但还是刺痛了我。

「阿澈孝顺呀,他把幼甜的爸爸妈妈当亲生父母看待,亲儿子自然是不愿意让父母受累的啦!」姜小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还笑?待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吃饭吧。」我率先吃饭,把大口大口的白米饭塞进嘴里。

姜小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已经开始吃饭的宋澈和我的父母,估计心中一阵得意。

真他妈浪费我的饭,我心里这样想,末世的物资很贵懂不懂?!一口饭一辆车!一碗饭十套房!给她吃真的浪费,还给了这么久。

25

半晌,姜小婉漂亮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当下站起来质问:「宋澈!你害我?」

「不然?跟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双宿双飞?」宋澈嫌恶地看着姜小婉

「你们都知道?」姜小婉的脸长得属实不错,生起气来也是个美人,可惜,是个没脑子的蛇蝎美人。

「不然?你以为你真的能以这张脸打动阿澈?拜托,你照照镜子,看看我比你美丽多少?」解气解气,姜小婉的确漂亮,可惜姿色的确不如我,差太多了。

「你们以为砒霜伤得到我?我的异能是 D 级控水,只要我胃里有水,就可以控制水包裹住砒霜再排到体外,砒霜进入血液我也可以冻结血液,你们以为这样伤得到我?」姜小婉彻底不装了。

「哦,那这样呢?你不会以为,只有你是异能者吧?」我用精神力操控姜小婉的意识,迫使她放弃使用异能。毒素一点一点扩散,末世之中,我做了圣母放她进来,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如果不是阿澈对我专一,如果换一个男人,今天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能用异能自保,我父母呢?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懊悔,这件事,现在也应该由我亲手给它画上句号。

我看着她在地上打滚、挣扎,我脸上没有任何不忍。我不找麻烦,麻烦也会自然而然地找上我。渐渐地,她不动了,嘴唇发青。我确认她已经死了之后,看了一眼监控,趁着外面安全,悄悄把她扔了出去。

不久后,门口传来丧尸的啃食声,然后姜小婉站了起来。

从今以后,她便是丧尸中的一员。

26

「幼甜,下次收留人时擦亮眼睛。」老爸阴沉着脸,没想到一个月的相处,居然相处出这么一个白眼狼。

爸妈早早地回了房间,或许看到我的处事方式,他们有些接受不了。

宋澈去仓库找了四个摄像头,以后我们都不用去天台站岗,躺在卧室里看监控就可以。至于丧尸,他们进不来,倒是没必要特意防着。外面依旧是丧尸横行的生活,只不过我们家一直很安全。

夜晚我和宋澈躺在床上,我问:「阿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残忍?」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宋澈把我搂在怀里。真好,幸好我选了宋澈当男朋友。

27

一年后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年,今天是我的生日,爸妈突然紧张兮兮的,还把宋澈叫到了他们的卧室,不让我进去,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宋澈出来之后一言不发地去了厨房。

妈妈拿出了末世之前买的烤箱,爸爸打发起了淡奶油,原来他们在一起给我准备生日,真好,末世之下他们都在我身边。

妈妈牵着我神秘兮兮地回到了爸妈的卧室:「幼甜,今天小澈下厨,你爸做蛋糕,妈妈跟你说几句体己话。」

「怎么了妈妈?突然这么煽情。」我看到妈妈眼圈红红的,不是吧,不就是一个生日吗,末世把我妈整得多愁善感了?

「妈妈知道,你和小澈这一路走过来挺不容易的,上一世小澈这孩子还……还为你……唉,本来这些话不应该由妈妈来说的,应该你们小年轻自己商量,但是末世之下,或许不知道哪天我和你爸就走了,你们俩到时候孤苦无依怎么办?」

「妈,别瞎说,我们都会活下去。」我的眼圈也红了,是啊,安逸了一年,可是危险仍然随处可见,丧尸的数量一直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增多,手机也没了信号,联系不到的人也不知道都过得怎么样,我们的亲戚、朋友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妈也是为你好,其实早在一年前丧尸没爆发的时候,妈就给你准备好了。」妈妈从床下拿出了一个白盒子,是那天偷偷藏起来的那个,「女儿你打开看看。」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双手有些颤抖,盒子里是一件做工精致繁琐的婚纱!

「你爸和我都中意小澈,很早就想把女儿嫁给他。他这孩子好,人品、性格、长相和咱们幼甜都般配,我们把你交给他,我们放心!」言罢,妈妈抹了一把眼泪,「妈妈亲手帮你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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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婚纱走下楼的那一刻,坐在桌上的父亲和宋澈都站了起来。

「怎么能让你牵着呢?这是我作为父亲的权利!」父亲擦擦手,走到了我面前。

这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西装,还挺帅,我本来想笑着夸一句「爸你今天真帅」,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带着哭腔的「爸」。

「新娘子不能哭!什么样子!」爸爸的眼中也满含泪花,呵护了半辈子的女儿要嫁人了。

和我爹同样换上西装的还有宋澈,不知道这一老一小哪里买的西装,怎么感觉预谋已久呢?

妈妈用蓝牙音响放起了《梦中的婚礼》,声音不大,传不到外面,就我们能听见。

妈妈坐到餐桌旁,已经泣不成声。

宋澈也红了眼眶,他单膝跪地,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钻戒,递到了我面前,说:「幼甜,嫁给我好吗?」

「好。」我将手伸了过去,宋澈为我戴上戒指。

他们仨一定蓄谋已久了,想骗我嫁人,还骗我眼泪!爸爸将挽着我的手臂抽出来,又把我的手和宋澈的手放在一起的时候,也忍不住哭了。

屋外是末世,屋内是家。

这一晚,爸妈坚持今天晚上他们守夜,也就是这一晚,我成为了宋澈的妻子。

「要个孩子?」

「不要!这是末世!」

「乖,末世也要。」

29

第二天,母亲破天荒从我们家四十只鸡中挑了一只最肥美的给了。经过了一年,我们家的鸡从二十只变成了四十只。其实原本还能更多,不过更多的被我们做成了鸡蛋糕、韭菜炒鸡蛋、西红柿鸡蛋汤……

「刚煲好的鸡汤,趁热喝,你们年轻人补补身体!」母亲笑吟吟地给我和宋澈盛了满满一碗鸡汤,想起昨晚的孩子大计,我和宋澈不约而同地老脸一红。

又是平静的岁月,第二年也平静地度过了,我和宋澈没有要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是时候,宋澈也很尊重我,每一次避孕措施都做得很好。

家里的囤粮足够我们过几十年,但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呢?什么时候能不用隔着铁门看外面的太阳?

我看得出父母的忧愁,他们也想出去散散步、看看海,以前父亲忙没时间陪母亲,现在有时间了,却哪里都去不了了。

如果没有末世,该多好。

本以为我们的生活会一直平静下去,直到一天,门被一个首长装束的中年男人敲响。透过监控,我们看到不远处一大批丧尸正在逼近。

「我是蒋正华,正在执行国家级任务,里面有人吗?听到请回话!」男人看起来极其虚弱,怀里抱着个黑匣子,右边的手一直在滴血,不知道是如何受的伤。

「幼甜,放他进来!快!」老爸大声说道,身子已经冲向了庭院,吓得我们家的鸡一直扑腾。

「爸!他受伤了!」我大声阻止,但是拗不过老爸心意已决。

「他是我的老战友!我们曾经出生入死!他一定是有什么话说!」说话的工夫,我爸已经把铁门打开,将蒋正华拽了进来。

30

「正华老兄,你怎么了!」蒋正华死命地推开了我爸,我们一家和他保持了一个很安全的距离。

「别过来!沈国义,我被咬了,马上就会尸变,这是我的枪,等我说完话,你立马开枪打死我!国义兄,这是我们军方要秘密送往北京的研究药剂,只要把这药剂打到天上,制造一场人工降雨,所有丧尸都会失去行动力,彻底死亡。

「我们从上海一直到了你这里,终于马上快要到目的地了,大但我的军队全军覆没,和我们一起殒命的还有五位异能者,他们早早就告诉了我们末世的事,可我们没当回事……」

「我没时间了,这个匣子是人类最后的希望,我不求你们一家冒着生命危险把它送去市中心,只希望你们能保留人类最后的希望火种,如果有机会,军方的人路过,就把这个匣子交给他们,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使命!你开枪吧。」

蒋正华说完话就闭上了眼睛,尸斑已经在他手臂上蔓延,我父亲却迟迟下不了手,那是他关系最铁的老战友!父亲曾提起过,说他的老战友多么多么厉害!现在让父亲亲手送走他,怎能下得去手?!

「我早知道你不敢,所以我有两把枪。」蒋正华笑了笑,那是一种中国军人大义赴死的凛然之气,他将手枪对准头颅,「国难当头人人有责!国义兄,北京解放路 B-13-6 地下研究所,中国以及全世界的希望就交给你了!如果有军方经过,就告诉他们,中国仍有希望!」

砰!

「正华兄!」子弹穿头,父亲最亲的战友死在了父亲的面前。

31

我们将蒋正华的尸体火化,存放于一个盒子中。父亲亲自为他摘下了身上的奖徽,一边嘲笑他一大把年纪了还把面子穿在身上,一边郑重地为他把奖徽收进小盒子里,连同骨灰一并放在了我家的天台上。

父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旁边的空碗倒了一杯,说:「正华兄,你也该歇一歇了,闲暇的时候,我们一同在这里看看这天空,终有一天中国乃至全世界都会恢复繁荣。」

父亲当天就病倒了,即使有宋澈的异能治疗,他仍然郁郁寡欢。我们都明白,这是心结。蒋正华的那句「国难当头,人人有责」,深刻地触动了我们一家。我开始怀疑自己,国难当头,我真的应该躲在这一隅之地与世隔绝地生活吗?我当初的想法错了吗?

一起殒命的那五个异能者,都是穿越回来的,那位叫「一星期之后末世」的博主,或许也在其中吧。他们想阻止末世,可是又一次失败了。

当我们全部死亡,是否又会迎来一次新的轮回?造物主还会眷顾我们吗?还是说,地球将彻底陷入黑暗?

矛盾和挣扎让我失眠了,勉强睡着之后,我又做了那个梦。我手持黑刀穿梭在丧尸之中,宋澈同我并肩而立,说了那句「天命,便是国难当头,人人有责」。

睁开眼后,我终于明白,我不该独善其身。造物主赐予我们能力,不是让我们缩在角落处静静地看着其他人凛然赴死,是为了让我们拯救民族、国家于水火!

32

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和宋澈离开这里,带上黑匣子,去研究基地。

老妈听完之后沉默地流着泪,她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老爸一个人喝了很久的闷酒,末世之后我爸很少喝酒,他喝酒的时候就那么几次,姜小婉背叛那次,我结婚那天,蒋正华去世那天,还有今天当我决定要走时。

酒过三巡,父亲红了眼眶,说:「幼甜,是爸对不起你,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这一身异能是我和你妈这两个老东西背负,而不是你们!」

「爸!」我和宋澈都跪了下去,我深知这一跪可能就是永远,我们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出了家门,前后都是无尽的丧尸,我们不成功便成仁。

「好孩子,」父亲将我们两个扶起,「夫妻同行,患难与共,国家和民族,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是爸妈的骄傲!」

「幼甜!小澈!能不能别去啊!别去!」妈妈扑上来紧紧地抱住我,「妈妈舍不得你们,你们走了,让我们怎么活啊!」

「淑华,放开幼甜吧。」老爸站起身,平静地拍了拍我妈的肩膀,「孩子们的路,让孩子们自己选,我们就在家等他们平安回来吧。」

妈妈放开了我,摸了摸我的脸,替我擦干了眼泪,又拍了拍宋澈的肩膀,没再回头地上了楼。

33

「什么时候走?」许是喝了些白酒,父亲的嗓子哑了些。

「今晚。」

我顿了顿,「夜晚是我们出行最安全的时候,丧尸没有视觉,我们这里离研究院开车不过三小时,顺利的话,明天我们就能回来。」

不顺利的话……我们便不回来了。这句话我自然没有说出口,但我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好孩子。」爸爸扶着我和宋澈坐下,「你们都是爸的好孩子!国难当头,人人有责,我和你妈也想过在这里待一辈子,可是外面除了人性泯灭的人,还有许多为了国家奉献的好人!你长大了,成熟了,爸爸为你感到骄傲!答应爸爸,你们都活着回来。」

「爸,我……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活下去。」

「今晚爸给你们做一顿最丰盛的大餐,明天我和你妈在这里等你们回家!」

傍晚,餐桌上相顾无言,妈妈忍着泪水不流下来,爸爸又喝酒了,一瓶酒下肚仍十分清醒。要知道,之前我爸喝一瓶酒,可要缠着我妈照顾半宿呢,看来父母爱情更为甜蜜。

夜深了下来,我们来到地下车库,除了房车和跑车外,还有一辆 SUV,那是宋澈在末世的前一天从外面开回来的。末世之后我没有来过地下车库,所以我并不知道,SUV 里已经备好了手枪,军刀,四箱水和一后备箱的速食。

妈妈最后抱了抱我和宋澈,像所有等待儿女上学归家的母亲一般,叮嘱我们早点回家。

宋澈催熟出了足够吃一个星期的蔬菜,我叮嘱爸妈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如果丧尸攻破了围墙,他们就舍弃家里的蔬菜和鸡,一直躲在房子里别出来。

之后我坐上了副驾驶座,怀里是人类最后的希望——黑匣子。

爸爸亲自为我们打开车库闸门,我们将车开了出去,闸门立马关上。时间刻不容缓,我回头望了望这个坚如铁桶的家,我仿佛看到四楼的天台上有两个模糊的人影,那是盼我们归家的爸爸妈妈。

34

这是我两年来第一次离开家,手里的黑匣子让我第一次觉得,我这个活了二十多年的社畜马上要变成超级英雄。

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路上我们碰上了三五成群的丧尸,大都三五成群,他们追不上我们,就跟着车跑,最后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尸潮,一直跟在车后。

他们跑得不快,却没有被我们甩开。

「让它们继续跟着我们吧,这样爸妈那边就是绝对安全的了。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能完成使命回家了。」我喃喃道。

「幼甜,我们都会活下去的。」宋澈腾出一只手,握紧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心已经都是汗了,「别怕,我们都会活着,也会团聚。」

车子又行驶了一个小时,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后面的丧尸已经聚集成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了。

「小心!」我惊呼,前面也涌来了一大批丧尸,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幼甜,抱紧黑匣子,我们冲过去!」宋澈踩下油门,前后都有丧尸,我们无路可退,车子已经渐渐行驶不动了,丧尸包围了我们。

「从窗户翻上去!」宋澈打开天窗翻了上去,我带着匣子紧随其后。

「没有退路了。」我使用异能,精神力凝结出一把黑刀在我面前,我矫健地翻下车,宋澈和我并肩而立,手中的是爸爸临行前给我们带上的尼泊尔军刀。

刚开始斩杀丧尸时,我还有些生疏,随后就越来越熟练。难以想象,我们凭一己之力居然杀出了一条血路。

周身都是腐臭味,我和宋澈的脸上、身上都是丧尸的血,我们都杀红了眼。

这就是乱世,乱世之中为了自保,我们拿起了刀,直面这些恐怖的丧尸,我的心是前所未有地坚定。

丧尸不死,世界永无宁日,我的父母,千千万万的子女,千千万万的父母都无法安宁,人类将永远活在阴影下,永无阳光,我们不要这样的生活!

35

不知过了多久,手中的动作机械地重复着,我们没有任何疲惫,反而越战越勇。异能和日复一日的锻炼让我们的体能和反应能力有了质的突破,像梦里那般,我和宋澈在丧尸群中拼杀,最终携手突破包围。

「逃出来了。」我们不知跑了多久,躲在一栋废弃大楼内。周围寂静得可怕,太阳从地平线露出了一点微光,天要亮了,丧尸的活动也要变得频繁了,我们举步维艰。

我靠着墙坐下,突然感到疲惫和乏力。

「阿澈……」

「幼甜,别怕。」宋澈搂着我,轻声安慰,「异能傍身,我们比其他人强了太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就不能退缩,你还有我。」

「为了我们,为了父母,也为了那些牺牲的亡魂烈士,我们要好好活下去。」我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准备出发。

宋澈替我拂去身上的灰尘,从兜里拿出一条巧克力,「吃一半再走吧,物资都在车上,我们现在只有这条巧克力了。」

我和宋澈分食了这块巧克力,我第一次觉得,末世之下,没有存粮是多么举步维艰,难怪那么多人会丧失人性。

我们重新出发,但这次只能步行,车的噪音太大,会引来无穷无尽的丧尸,我们虽然有异能傍身,却不是无敌的,末世之下一切以小心为上。

我和宋澈小心地穿梭在北京的市中心,身上丧尸的血液也给了我们很好的掩护。

太阳一点一点升高,约莫已经到了中午,路上我们遇见过几只三五成群的丧尸,我依旧是手起刀落地斩杀。我们的时间紧迫,从生疏到娴熟,我们只用了半天。

越接近目的地,丧尸就愈多。没有食物,丧尸甚至开始出现自相残杀的现象。活下来的丧尸,比其他丧尸更难对付,它们在进化,在自然界中遵循优胜劣汰的法则。

距离目的地只有两公里了,我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前进着,一边躲避丧尸一边前进让我们身心俱疲。今天的太阳格外毒辣,已是最热的时候。我们互相搀扶,高度的紧张和疲惫早已透支我们的身体,我们不能倒下,一定不能。

36

终于看到了目的地,眼前一片荒芜,只有一个破败不堪的电话亭,我们按照蒋正华临终前的指示,顺利联系上了研究院。

然而,研究院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高科技,因为从旁边的下水道盖子下爬出来了一个身穿白衣,满身污渍的青年男人,是活人!

我们将药剂递给他,他郑重地双手接下,让我们一同下去,这时,地面传来微微颤动的声音,是尸潮!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尸潮!

我和宋澈对视一眼,赶紧将井盖盖上,同时向前跑去,我大喊:「别管我们!这些丧尸已经开始进化!或许他们已经有了智慧,知道自己受到了威胁,快把药剂送到研究院,这是全世界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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