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合约婚姻

我轻抬下巴问他,「你想亲我吗?」

他冷冰冰地说,「不想。」

我有些恼羞成怒,问他,「那你站在那儿干吗?」

他说,「我要撒尿。」

我合上腮红盒,说,「你撒啊。」

邱杉憋着嘴笑了,疑惑地问我,「你不出去吗?」

我转过身,用腮红刷沿着他的鬓角扫到下巴又扫回去,嘴上说,「出去就出去。」我放下腮红刷,绕过邱杉走到卫生间门口,顺便在他的屁股上轻拍一把,说,「撒去吧。」

卫生间的门被合上,我听见邱杉在里面带着笑的声音,「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

「你发现得有点晚了。」说完,我便回到卧室去换衣服。我穿着短裙披着西装外套站在门口等邱杉,邱杉走到玄关处上下打量我一番,揶揄道,「我看你是病好了。」

我推开门感受一把五月中旬的夜风,不凉也不热,温度刚刚好,合上门再看一眼邱杉的脸,想了想退一步说,「那我去穿个长袜。」

趁着我在卧室换长袜的间隙,邱杉在门口吐槽,「这么多年,我见你穿长裤最久的一次,就是这两天的睡裤。」

我一边照镜子一边说,「你懂什么,长裤塞不下我不羁的灵魂。」

邱杉笑了笑说,「那你穿开裆裤吧,开裆裤可以,再穿个尿不湿,起码年轻二十岁。」

「你有病吗!」我气得骂他,「你是谁呀管东管西的,我爸妈都不管我穿什么。」

邱杉听完也生气了,点点头说,「行,你今晚要是再发烧,我管你一下我是狗。」说完就打开门走出去,我听见门没有合上的声音,换好鞋子站在门口,看见他撇头望我一眼,伸手按了电梯向下的箭头。我走过去,撞了撞他的胳膊,笑着问他,「生气了?」

邱杉僵着脸吐出两个字,「没有。」

电梯门打开,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去,等待电梯门再次合上,我又撞了撞他的胳膊。「别生气了。」我说。

邱杉停顿了一会,半晌叹一声气,低头看我一眼说,「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一天到晚嘚瑟个没完。」

「那你错了,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电梯到达负一层,门「叮」的一声打开,邱杉摇摇头径直走出去。我跟在他的身后,趁他不注意一步跃上他的肩头。邱杉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手扶住我的大腿。我用一只胳膊勒住他的脖子,问他,「你以后还凶不凶我?我可学过锁喉。」

邱杉的脖子被我勒得仰了起来,憋着一口气说,「我还会过肩摔呢。」

我松开他的喉咙,趁他喘气的工夫,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一下,又用右手虎口捏住他的下巴问他,「还凶不凶我?」

邱杉终于笑了,又立刻切换了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凶。」

我松开手,继续耍赖,「你要是凶我,我就不下来了。」

他一边向车库走,一边无所谓地说,「那你就赖着吧,我看你怎么上车。」

坐上车后,我用手举着气垫的镜子面对他,「看。」

邱杉从镜子中窥视自己的脸,看见脸颊上一个鲜红的唇印,一丝害羞的神色从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一边从我的手中抽走那张湿纸巾,一边佯装生气地瞪我一眼,对着车顶的梳妆镜擦了擦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一眼纸巾上正红色的唇彩,皱着眉头问我,「你嘴上擦的是油漆吗?」

我收起气垫放进包里,逗他,「我这个口红可是有魔力的,被我盖过章的人,都会爱我爱得死心塌地。」

邱杉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呦,那我是第几个呀?」

我忽然被问住了,大脑急速飞转,眨了眨眼睛对他说,「当然是最后一个。」

我们一路打闹着到了鲁南家,吃过晚饭,我和闺蜜挪到客厅。我躺在我常待的那张靠窗的双人沙发上,闺蜜靠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鲁南和邱杉还在餐桌上喝酒,我和闺蜜开始闲聊。闺蜜问我你怎么搬过去了,我开玩笑说邱杉求我过去的。闺蜜问那你们睡一张床吗,我说偶尔。闺蜜一下坐直了身体,八卦的灵魂熊熊燃烧,追问我怎么回事,我就把那天夜里打了邱杉一巴掌的事告诉了闺蜜。我们哈哈大笑着,闺蜜又问,那你俩和谐吗,我说哪方面,闺蜜问那是哪方面不和谐。我说我们来的路上还吵了一架,又把邱杉生气的事说了一遍。闺蜜说那你有点过分了,人家毕竟是关心你。我说确实,所以我服软了啊,我这个人多会看眼色呢。

说着说着,邱杉走到客厅来,看一眼闺蜜躺着的沙发空出的半截,又看了看旁边单人沙发上堆积的衣服和靠垫,径直走向我躺着的双人沙发,弯腰搬起我的两条腿,顾自坐下来,又把我的腿放在他的大腿上,在我的小腿上盖了一个抱枕,神情自若地玩起了手机。

他的动作很自然,像新婚那天夜里我的脚踩在他的小腿上一般没有任何试探。闺蜜砸了咂嘴,感慨道,「你们假夫妻怎么比真两口子还腻歪,演戏演得这么敬业呢。」

「当然,得进入角色,要不然露馅了怎么办。」我说着,用膝盖顶了顶邱杉胳膊下的抱枕说,「是吧,老公?」

闺蜜不服输地叫了鲁南一声,「老公,我看咱俩也分居吧,得有点距离才能产生美。」

鲁南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叮叮当当地丢出一句,「咱俩距离还不远哪,自从有了闺女,咱俩都分居两年多了。」

几个人聊着天,邱杉和鲁南又喝了一点酒,都有些醉了。我拉着邱杉告别了闺蜜和鲁南,开车带邱杉回家。转过一个路口,我忽然想回家看看,便调转方向去了自己家。邱杉迷迷糊糊地问我,你去哪儿呢?

我说回家看看,给花浇点水。

邱杉便不再说话了,车窗外的风吹着他的刘海一飘一荡的,似乎把他吹醒了。进了家门,我从放鞋子的地毯上拾起一双拖鞋递给他,他站在我的面前,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弯下腰开始换鞋子。他的动作很缓慢,我只能看到他的脊椎一上一下地浮动,之后他慢慢抬起头,却没有直起身子。他把脸转过来,刚刚好停在我的面前。

他的鼻尖距离我的嘴唇不到五厘米,我可以嗅到他带着酒醉的呼吸。房间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灯,昏暗的月色透过厨房的白色百叶窗一层一层地照进来,我看见邱杉明亮的眼眸。这样的夜晚混合着酒精的滋味,他弯腰站在我的面前侧头注视着我的脸,他的手还扶在我的一边肩膀上,他没有开口讲话,我已经想要吻他了。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我一句,「你说我是谁?」

我愣在原地,猜不出这一句话的上一句出自哪个时刻,只好反问回去,「你是谁?」

他很认真地回答我,「我是你老公,我们结婚了。」

「假的。」我说。

他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他很少在喝醉时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弄不清他是醉了还是没醉。「真的。」他说。

我笑了笑问他,「你是准备假戏真做吗?」

他忽然就站起来了,我们离得这么近,这个姿势我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他。借着月光,他一把将我提起来,却没有抱在身上,而是向右走了几步,一直将我放在厨房的岛台边缘。这个时候我可以面对面看着他的脸了,我坐在岛台上,两只膝盖磕在他的小腹上。他用手轻轻一掰,我的膝盖就分开了。他向前拽了一把,我的两条腿便挂在他的腰侧。他松开手,支在我身体两侧冰凉的大理石上,却没有向前靠近我。

他微微笑着说,「那就真做啊。」

「你不要后悔。」我说。

他说,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我说巧了,我也是。他又问我,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呢?我说你想多了,我还可以找别人。他说现在不行了。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我们假戏真做了啊。

这一瞬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我的脑袋。我发现邱杉身上有一种魔力,当他真正想要靠近我的时候,他根本用不着做什么,我就已经投降了。我突然明白他之前的女朋友们为什么对他如此着迷,只不过因为他身上这种诱人的蛊惑,配合他漂亮的脸蛋和巧妙的分寸以及恰到好处的掌控,将他包装成一个拥有致命吸引力的馅饼,每当你上前咬一口,你就会跌进他的陷阱里。

想到这里我忽然笑了,我可是神农尝百草,只要不伤财,其余的我都不怕。我用小腿轻轻圈住他的腰,他的身体便向前靠近一些。我问他,「以后我发烧了,你管不管我?」

他说不管。

我将小腿圈得更紧一些,他的身体又向前靠近一点,我又问他,「你管不管我?」

他说管。

我说你是不是狗?

他笑着说,你才是狗。

我说我是啊,因为我会咬人。说完我凑近他的肩膀,在他的脖颈靠近锁骨的位置轻咬一口。我抬起头笑着看他,他挑一挑眉毛威胁我,你再咬一口试试。

我说试试就试试。我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由于距离的缩短,他的胸膛贴在我的西装领口处,心跳透过几层布料打在我的皮肤上。我凑到他的耳鬓,轻咬一口他的耳垂,他的身体忽然轻微颤动一下,也许是夜里的风太凉,隔着窗户也能吹到人身上。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发抖了。

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头,却没有重量。他说对啊,你吓到我了。

我说你的胆子好小,只有喝醉了才敢靠近我。

他说因为你是一只大老虎,不喝酒的时候都敢爬到我的床上。

我笑着说,我是一只纸老虎,碰一碰就会碎了。

他的手抬起来,扶在我的颈椎上,我向后缩一下,他的吻便落下来,亲一下又问我,「那亲一亲会碎吗?」

「会的。」我说着便直直地仰面躺下,躺在岛台冰凉的石面上,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气泡一般的声音,「你看,碎掉了。」

「神经病。」邱杉笑骂着,一只手伸过来捞起我的腰,将我挂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向卧室走一边说,「走,给你缝一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枕在邱杉的胳膊上,他的手指扣在我的腰间。邱杉说,「我们去度蜜月吧。」

我问他为什么啊。他说因为我们结婚了啊。我说我们不是早就结婚了吗,他说现在是真的结婚了。

我想一想又问,「那合约到期了,我们不是就完蛋了?」

「你是不是傻啊。」他说,「那份合约本来就没有期限。」

我忽然翻身躺下,躺在邱杉的怀中。我仰天长叹一声,骂道,「你果然是个人渣。」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邱杉笑着,爬起来走到窗前,一把扯开两扇厚厚的窗帘。窗外的天光照进来,我眨了眨眼睛。

「新婚快乐。」邱杉站在窗口,背对着阳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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