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月煞白着脸解释，「不是，我们现在只是在演戏……」
「出警不是儿戏，我们接到别墅主人报警电话，你私闯民宅，请跟我们到警局接受调查！」
这下吕月的掩饰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直播被强行终止之前，弹幕都在说她活该，本来想攀附高富帅，最后却谈了个花工。
警局需要别墅派人去做笔录。
我想了想，没有亲自过去，而是让陈姨过去。
最后吕月没有拘留，因为她不构成主观闯入私人住宅，而是被齐浩骗了，以为是他的家，才有此行径。
被警察口头教训了，便可以放出来。
我也没有再让陈姨继续追究她的责任。
反正本意也只是想借此给她个教训，希望她以后安分一些。
但没想到，这个教训并没有让她有所收敛，被放出来后她更是变本加厉。
12
吕月回来后，非但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而是半真半假地描述事情，给自己杜撰了一个受害人的角色。
「我真是瞎了眼被齐浩骗了，原本以为他跟我一样的家世，没想到他是装的！」
「当时我还借给他几十 W，他说要去投资。现在身份暴露他就跑了，根本没有还我的钱！」
她哭诉，「我爸妈知道我把钱花在他身上以后，气得停了我所有的卡，说要给我长长记性。」
「齐浩这个大渣男！」
一番论述下来，她倔强地守住了自己的白富美人设。
把所有过错都归到了齐浩的身上。
她就是认定没人认识齐浩，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家庭背景，所以在这里胡编乱造。
可惜，她漏算了我。
我以为她最多就是想要维护自己的形象，想着要是她以后能够老老实实地做室友，我也就不做那么绝。
没想到她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晚上我回宿舍的时候，就看见刚洗完澡的她坐在我的桌子前，对着我的护肤品挑挑拣拣。
那些护肤品是我新买的，上次那批被她搞得乌烟瘴气，我已经全丢了。
这次买的是国内的一些大牌。
我还没拆封。
她挑挑拣拣，拿了我的神仙水和赫莲娜黑绷带面霜，眼看着就要拆封。
我直接过去抓住她的手，「说了别动我的东西。」
她也横，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羞愧，
「都是一个寝室的，我说我的卡被停了，用用你的护肤品怎么了？」
我冷笑，「你是不是因为被停卡才没钱，心里没数吗？」
她一愣，眼神里划过一丝慌乱，「你什么意思？」
「就是警告你别随便动我东西的意思，否则我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比如齐浩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完全慌了，还想继续问。
恰好室友 A 和 B 从外边回来，她又立刻变脸，装委屈，
「不就是借点护肤品吗，不借就算了，有必要说我恋爱脑被男人骗吗？」
A 和 B 为她打抱不平，「有些人又想装有钱人又小气，月月，你可以用我们的。」
要不是同一个宿舍的，我怀疑她们两个被吕月下蛊了，不然整天那么喜欢捧她臭脚？
这事还没完，第二天上完课，团支书突然把我叫过去。
「你提交了入党申请书，本来支部负责人准备和你谈话，但是有人向书记举报你偷窃，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没办法发展成积极分子了。」
13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因为昨晚我不让吕月用我的水乳，还放话威胁她，所以她在这件事情上做小动作。
一条假的梵克雅宝四叶草，做工劣质，估价几百不超一千。
我到底偷它来干什么？
正版的我都可以买十几条！
我真的是气坏了。
果然在处理别墅的事情时就不该放过她。
本来还觉得我对她降维式打击多少有点欺负人。
但现在我总算明白，有些人的坏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只有把她治服帖了她才会老实。
不过，把这件事捅到书记面前，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辅导员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偏向吕月，但书记可不会。
正好借这个时候，把所有事情都给解决了。
支部书记的效率很高。
团支书刚提醒完我，过会儿我就被通知去支部书记办公室。
吕月和辅导员也在那里。
支部书记简明扼要说了叫我们来的目的，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吕月项链不见这件事。
我直接表明我的态度，
「书记，我没有偷吕月的项链。她项链不见那一天，没经过我的同意，同室友 A 和 B 一起翻我的行李。当时并没有找到她的项链，这点辅导员可以作证。」
辅导员突然被 cue，有点慌乱地应了一声，「是，是这样没错。」
书记抓到重点，带着威严，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项链是姜语拿的之前，你们没有任何权利不经过她同意翻她的东西。既然你知道这件事，身为辅导员，当时就应该处理好。」
辅导员额头冒冷汗，
「是我没考虑周全，只觉得她们能私底下解决就私底下解决了。」
被书记提点，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书记是管师德师风这一块的，任何违背师德的行为她都会彻查到底。
「书记，」我接着说，「既然吕月说项链是在宿舍不见的，我建议让保卫科的人到我们宿舍去搜查一轮。」
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办法。
去找，找到了就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书记表示同意。
但在此之前，书记先让辅导员询问了 A 和 B 的意见，是不是同意让保卫科的人搜查宿舍。
她俩简直不要太同意。
因为吕月的洗脑，她们一直认定项链就是我偷的。
保卫科的人开始到我们宿舍翻东西。
他们翻得仔细，包包的任何一个小夹层、宿舍的犄角旮旯都不放过。
吕月和 A 还有 B 就专门盯着我的位置不放。
我在旁边淡定的坐着。
有个趴伏着的工作人员，一边亮着手电筒，一边用棍子撩着吕月衣柜底下靠墙的位置。
钩子出来的时候，带了一条链子。
「是这条吗？」
她把项链上的灰尘擦干净，露出原貌。
就是吕月口中不见的那条所谓的梵克雅宝四叶草。
我勾唇，找到最好。
吕月这段时间演出的所有大戏，都该落幕了。
我刚想说些什么。
这个工作人员发出疑惑，「可是这条，好像不是正品……」
我挑眉。
遇到行家了。
她从自己的衣领里边翻出一条同款项链，
「你们看，我上个月刚买了一条，但是摸起来质感完全不一样。」
14
假货遇上正品。
吕月一时不知道先尴尬项链居然是在她的衣柜底下找到的，还是先尴尬自己买的假货就这样被揭穿。
A 和 B 还认为吕月不可能买假，特意跑过去摸了两条项链。
天差地别的质感也让她们怀疑人生。
「月月，这……」
吕月又气又尴尬，大概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被揭穿。
她冲过来拿了她那条伪劣项链，直接扯断丢垃圾桶里，
「无良商家，骗我妈买了假货！我一定要去举报他！」
这戏演得就很勉强了。
戴惯了奢侈品的人，难道一开始摸不出来那是假的？
而且还挂脖子上到处炫耀。
我家小屁桃看了都摇头。
A 和 B 这会儿的表情也有点微妙了。
假项链实属让她们有些惊掉下巴。
无论真假，项链找到了。
书记把我和吕月叫出去。
这件事情，到现在看来，是一场乌龙。
但吕月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就到处宣扬我是盗窃者。
书记让她向我道歉。
吕月憋了半天，把脸都憋红了，最后不情不愿地对我大喊，「对不起！」
态度不算好。
书记看了她一眼，只是稍微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然后书记拍了拍我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
「放心，既然是误会，你入党会按正常步骤走，该竞选竞选，不会受影响。」
「谢谢书记。」
书记还有其他事忙，先离开。
吕月也想走。
我将她叫住。
「我们是不是还有些事没解决？」
吕月本来想借这件事情给我一个教训，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就有些不爽。
「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让我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姜语，你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 A4 纸递给她。
上面清楚罗列了吕月从军训开始，在我身上薅的那些羊毛的总价，以及去吃饭的时候，我付的饭钱。
加起来 9w8。
「还钱。」
吕月看得眼睛都要掉出来，
「你没事吧？9w8，你要不要去抢银行？这些彩妆我不是已经赔你了吗！而且是两套！」
这语气，不懂的还以为赔我两套房了。
「两套假冒伪劣产品你也好意识说？」
我拿起手机把 300 块转给她，
「这些应该够你那两套地摊货的钱了，现在该你把我的钱还我。」
「姜语，你别欺负人。你明知道我爸妈停了我的卡，我现在没钱！」
这个时候还嘴硬。
我就不信吕月真是富二代。
要是我看走眼，我白在我们圈子混那么久。
我直接放话，「那就打电话让你爸妈过来还钱，总之，今天这钱我要定了。」
15
辅导员还没走。
看我俩针尖对麦芒。
她依旧站在吕月那边，
「姜语，都是同学，各让一步对谁都好。真叫月月的家长来，对你没好处。」
越威胁，我越不信邪。
到底认识的哪路神仙，这么嚣张？
我撂下话，「就算她家长是天王老子，今天也要把他叫来。」
辅导员见我说不通，也来气了，
「她认识的人是给我们学院设立言吾奖学金的人，奖金 200 万！还给我们学校毕业生开通绿色通道，提供很多高端就业岗位，是我们学院的贵人，你别不知好歹！」
「你现在咄咄逼人，以后是不想申请奖学金，不想找好的工作了？」
我反问，「现在我只是要拿回属于我的钱，跟我以后申请奖学金和找工作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人情社会，你要是得罪他们，别说奖学金，能不能顺利毕业还是一回事。」
「刘导，我们在学校读书，不是黑社会。」
「我就劝到这里，不听的话吃亏的是你自己。」
吕月眯眼看我，「刘导，别跟她废话了，我这就打电话叫李叔过来。」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
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由远及近走过来。
等看清来人的脸。
我笑了。
「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他毕恭毕敬对我打招呼。
李叔，我爸的秘书。
吕月和辅导员同时愣住。
吕月先反应过来，「李……李叔，你为什么喊他小姐？」
「她是我们董事长的女儿，我不喊她小姐喊什么？」
吕月给吓蒙了。
自己嚣张半天叫来的人，居然是我的人。
我从李叔口中得知了他跟吕月的关系。
准确来说，是吕月跟我爸的关系。
富人也有几门穷亲戚。
吕月的奶奶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爸有钱，一直不停上门想方设法跟我爸攀亲戚。
还杜撰出了一出当年我太爷爷跟吕月的太爷爷是生死之交的故事。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我爸确实顶不住一个老人家每天倚老卖老上门讨钱。
他平时也经常捐钱在山区建设贫困小学，于是就答应资助她孙女吕月上学。
没想到这俩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扒拉住我爸不放了。
不管到哪里都用我爸的名号，说跟我爸是亲戚。
没办法，我爸只能专门让李叔来对接他们家的事情。
当初吕月来注册的时候，还特意拉上了李叔，就是为了显摆她是有靠山的人。
所以辅导员才全部偏向她这边。
真精彩。
我拍了拍手，扬起嘴角，
「哇噢，这就是你们口中说的，我得罪不起的人？我爸？」
辅导员魂儿都吓飞了，本来以为自己讨好吕月是抱住了大腿，未来可期。
没想到最后却是得罪了真正的金主爸爸。
「姜……姜语，刚刚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找时间，老师请你吃顿饭，认真给你解释解释好不好？」
「不用，刘导的饭我恐怕吃不起。」
我播放了手机录下的刚刚跟她的对话。
一番违背师德师风的发言。
「我会把这段录音发给书记，刘导还是去跟书记喝茶吧。」
辅导员彻底瘫了。
16
吕月就久久不能回神，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姜董的女儿！」
我笑着走向她，「其实我刚开始听『言吾奖学金」的时候就觉得熟悉，现在回想起来，我爸好像曾经跟我提起过一嘴，说要用我的名字设立一个奖学金。」
「原来他是把我的语字拆开，还把奖学金设在了我的学校。」
我拿出手机，「还有这个视频，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我把她跟齐浩在别墅里亲热的监控视频剪辑出来，播放给她。
吕月瞳孔瞬间瞪大，「你……你为什么会有！」
问出口后她瞬间明白，「那是你的家！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置可否，
「吕月，你该明白，别墅的事情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错误，甚至还变本加厉。」
「这次，你别想好过。」
吕月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哭着求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道歉，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晚了。」
我让李叔把账单直接寄给她爸妈，并且让我爸停了对吕月的资助。
吕月的白富美人设，也因为事情的逐渐暴露而崩塌。
大家都知道了当时别墅事件的真相，事实就是她爱慕虚荣，想攀附高富帅，却弄巧成拙，撩到花工。
而她买假货到处炫耀，一直占便宜用我的大牌彩妆、护肤品这些事，则是室友 A 和 B 主动散播出去的。
她们感觉自己一直以来被吕月骗了。
现在反踩吕月踩得特别狠。
三个人还在宿舍打起来过。
二对一。
吕月没讨到什么好，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也肿了一点。
过后，吕月的奶奶知道我们家停了对吕月的资助后，又故技重施，倚老卖老死缠烂打，想要我爸出钱资助她。
我让保安拦住她不让她进我家门，并且只要她一来，我就将镜头对准她开直播，留下证据，让网友们知道是她死皮赖脸在先。
而且每次她来闹，我都会安排医生在家里待命，以免她在我家门口出什么意外。
不管是社会舆论还是她的身体健康上，我都严防死守。
她来闹了一段时间，发现实在从我家讨不到什么好处，就灰溜溜收拾东西回乡下去了。
吕月的父母倒是有良心的人。
他们收到账单，知道吕月和她奶奶的所作所为后，带着赔偿款还有一些水果来我家里道歉。
这些赔偿，几乎是她父母几年的积蓄，所以我也没有为难他们。
吕月却依旧死性不改，跟她爸妈的忠厚老实完全相反。
她自从白富美人设崩塌后，觉得丢脸，就很少来学校。
我偶尔几次刷到她的直播，期间也断续听到她为了过上所谓的优渥生活，好像欠了高利贷，后来就杳无音讯。
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她家人来学校寻求帮助。
说吕月为了钱跟榜一大哥见面，但没想到榜一大哥是个骗子，差点把她骗去卖掉。
……
虚荣，欲望，永远是填不满的沟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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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暗黑困境中的觉醒和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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