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见面
凤凰涅槃:惑国妖后的荣宠之路
而太子和四皇子来了,自然这事也不可能做的下去,陈之蓉看着穆澜,冷笑一声:「穆澜,今天算你运气好,你给我到落雪楼内关禁闭,不准出来。」
穆澜很是淡定的看着陈之蓉:「如果我私下出府是违反了规矩,那么在府内,我已经得到祖母的特赦,任何人不得干涉我的行为,现在娘娘这做法,是公然挑战祖母吗?」
「你……」陈之蓉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然我可以去禁闭,但是明日祖母归来,我自然也会让人禀名祖母,毕竟没去请安,就是我穆澜的不对了。」穆澜凉凉的把话说完。
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甚至,穆澜带上了今日的事情:「我私自出府一事,我自然也会像祖母请罪,祖母是打是罚,那穆澜都会认命。」
言下之意就明白的告诉陈之蓉,今儿她想私下用刑的事,穆澜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陈之蓉的脸色越来越沉。
陈管家大气不敢喘,站着,低着头,没说话,只是眼角的余光扫向了穆澜。
穆知画倒是着急又娇羞:「娘,太子来了,我们先出去吧,这穆王府里,机会难道还不多吗?还说是不了一个小贱人吗?」
陈之蓉听着穆知画的话,脸色才缓和了一下。
确确实实,在王府之内,能找到的机会太多了,想让一个人从王府内消失,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她当年能送走洛雪,一样可以送走穆澜。
而穆知画和陈之蓉想的却是截然不同。
她和太子苟且多时,对太子的为人自然了解的清清楚楚的,太子好美色,能在这个点匆匆赶来穆王府,势必也是听说了穆澜的事情。
恐怕今日,穆澜才是太子前来的主要原因。
穆知画怎么可能让穆澜得逞,也怎么可能让太子见到穆澜。
但现在,就算是传闻中的京都第一美人的穆知画,在穆澜面前,也一样变得没有自信和更多的惶恐不安。
所以,要阻止穆澜和李时元见面,才是上上之策。
穆知画冷眼看着一旁的侍卫,言下之意就是让侍卫跟着穆澜,不允许穆澜出现在前厅,侍卫自然明白穆知画的意思。
而后,穆知画才跟着穆澜,匆匆出府,准备迎接李时元和四皇子。
在两人离开后,穆澜慢里斯条的站起身,很淡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人,屋内的人立刻眼观鼻,鼻观口,一句话都不敢说。
陈管家这才小心的走上前:「大小姐,奴才送你回落雪楼。」
穆澜嗯了声:「有劳陈管家了。」
侍卫见穆澜朝着落雪楼的方向走去,这才放了心,立刻使眼色让一旁的人和陈之蓉汇报。
穆澜倒是不急不躁的,款款朝着落雪楼走去。
荷香紧随其后。
「大小姐,今后要多加小心。」陈管家走到落雪楼前,才安静的开口,「今日的运气,不是次次都有的。」
「多谢陈管家提醒。」穆澜颔首示意,「我定会小心。」
陈管家没再多言。
但是看着穆澜的眼神,陈管家总觉得穆澜好似什么事都胸有成竹,就连今天,面对这样的仗势,穆澜也是不急不躁的。
但这话,陈管家没问出口,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穆澜带着荷香回了落雪楼。
明月和清风迎面走了上来,就连一向冷面的小五和小七都有些不紧张的而看着穆澜,确定穆澜没事后,两人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并没多问。
「小姐,您没事回来,太好了。」明月开口。
穆澜笑了笑:「不会有事。」
清风立刻接口:「奴婢去给小姐准备吃的。」
「好。」穆澜笑。
穆澜在吃这点上,倒是不防着陈之蓉,根本不惧怕陈之蓉给自己下毒,因为穆澜很清楚自己的体质,从小就显得体弱多病,顾远之给自己调养身体的时候,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
包括以毒克毒。
所以陈之蓉能拿到的那些毒,穆澜不需要试,不管什么味道,都可以轻易的尝的出来。
这样的雕虫小技,在穆澜这里并没任何的用处,自然她也不会防着。
明月和清风很快就退出去了,荷香走上前,关了门,这才开口:「小姐,您不出去吗?」
「为何要出去?」穆澜反问荷香。
「太子来了。」荷香倒是说的直接,「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太子常来常往王府,无非就是因为二小姐。但是太子也不曾这么急色匆匆的赶来,恐怕是小姐之前的一曲《雪女》让太子惦记了。」
「然后?」穆澜不动声色的继续问着。
「小姐只要出去,奴婢想,小姐的姿色和舞姿都可以让太子心动,只要太子喜欢,那到时候谁是太子妃就说不准了。小姐要成了太子妃,侧妃一家就只能攀着小姐,而不会处处给小姐难堪了。」
荷香把自己想的,倒是如实的告诉了穆澜。
穆澜听完,低低的笑出声:「你觉得东宫是我的归宿之地吗?」
「啊?」荷香一愣,一时有些回不过神,「东宫不好吗?京都的未婚的女眷们,想的都是有朝一日能入东宫,那就一生一世锦衣玉食,受人跪拜之礼了。」
想了想,荷香补了一句:「总比在王府内好。奴婢不傻,老夫人和王爷好像帮着小姐,但是真的出了事,老夫人和王爷还是向着侧妃娘娘的。」
穆澜听着荷香说完,安静的看着荷香,这才开口:「荷香,人靠山,山会倒,人就只能靠自己。宫内的一切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穆王府内,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更何况是那红墙砖瓦的深宫之内。」
「小姐,那您……」荷香更急了,「总不能让老夫人找太厚随便给您指一个皇子吧。这选秀也马上就到了,五品以上官员的千金,要参与选秀,三品以上是没自主婚配的权利,更不用说您了。」
「选秀还有一条出路。」穆澜平静的开口。
荷香回过神,不敢相信的看着穆澜:「小姐,你是穆王府的嫡女,怎么能入宫为宫女呢!就算是一个女官,但是也是低人一等啊!」
穆澜没和荷香解释太多。
她心中自由一把明称。
选秀,她不会让自己选的上,不会入宫为妃,也不会被指为任何人的妃,她要名正言顺的进入宫中,一步步的走到最憎恨的人的面前,从此斩草除根。
而穆澜也明白,李时元能贵为太子,屹立不倒,并不是单纯的皇后之子这么简单,李时元自然也是有两把刷子。
爱美色,不代表会毫无顾忌。
现在着急贴上去,无非就是和上一世一样的下场,李时元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珍惜,只有想的,得不到的,才会变得迫不及待和认真起来。
穆澜要的是李时元爱上自己,而自己上一世受的罪,会一一的汇报在李时元和穆知画的手中。
呵呵
她从来都不曾忘记,穆知画是怎么把自己一步步的送到李时元的面前,她还信了穆知画的姐妹伺候太子,才是天下之和的说法。
甚至,穆知画拱手让了太子妃的位置。
无非不过就是为了要自己的异能,可以帮李时元铲去异己。让自己的阿谀奉承,让李时元生厌,毕竟上一世的穆澜是一个极为无趣的人,和穆知画的百媚千娇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如果穆澜没记错的话,上一世李时元娶自己的原因,除去穆知画的手脚外,还有李时元查到了李若兰和李家的关系。
这一世,穆澜也不会阻止。
进宫,只是循序渐进的一步,却不能操之过急。
倒是荷香见穆澜没说话,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明月和清风也已经快速的给穆澜送来了晚膳,荷香结果,给穆澜布了菜,穆澜倒是慢慢的吃着,不急不躁的。
在窗外的天色快沉下来的时候,穆澜吃完晚膳起了身。
落雪楼的倒是知道穆澜吃完饭喜欢出去走走,也没拦着。
荷香很自然的跟了上来,穆澜倒是转身看着荷香:「不用跟了,我就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了。」
荷香点点头:「那小姐要注意安全。」
「会的。」穆澜笑。
而后荷香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看着穆澜的身影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荷香也很清楚,穆澜好像每一次都可以化险为夷。
这样的想法里,荷香跟着放下心来,这才转身回了落雪楼内收拾。
穆澜哪里都没去。
而是直接去了穆知画的院落。
这时候的李时元一定是在穆知画的院落里恩爱缠绵,穆澜知道,也并没破坏之意,只不过她要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和李时元见上一面。
这个见面,和上一世比起来,好像早了不少。
而让穆知画也有些意外的是,李时裕这个人,竟然又出现在穆王府了。
她最近撞见李时裕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穆澜沉了沉,耳边已经传来一阵阵娇喘低吟的声音,外面的天色渐沉,屋内的烛光已经点燃了,隔着窗户纸,交缠的人儿变得越发的情动起来。
这样的画面,看的任何人都显得面红耳赤。
唯独穆澜好似没事的人一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低敛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整个人都好似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人看不出此刻穆澜最真实的反应。
「本王怎么不知穆小姐还有窥视他人房事的乐趣?」忽然,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
穆澜回过神,看向了站在身后的人,不咸不淡的回击:「我最近好像很经常和四殿下见面?」
李时裕挑眉看着穆澜,倒是没继续说下去。
穆澜淡定的转身:「四殿下这声音倒是掐的很好,再走近一步,就到四殿下听力的范围,要被撞破,和四殿下一起被定一个偷窥之罪,我倒是觉得不亏。」
李时裕是彻底的被穆澜的话逗笑了,看着穆澜朝着自己走来,不急不慢的说着:「穆澜,你是一点亏都不想吃?」
「亏吃多了,容易要命,所以可以选择的情况下,我不太喜欢吃亏。」穆澜淡淡的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格外的明白。
而话音落下的时候,穆澜也已经站在了李时裕的面前。
两人靠的并不算太近。
穆澜看着李时裕骨节分明的手捏上了自己的下巴,她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着:「四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穆澜,你说你大晚上在这里偷窥人亲热,是不是也春心躁动了?」李时裕倒是问的直接。
穆澜并没因为李时裕的话,而变了脸,她看着李时裕,似笑非笑的:「四殿下知道我在偷窥人亲热,现在是专程赶来调戏我?那看来四殿下的口味也挺重的。」
这话,把李时裕彻底的气笑了。
捏着穆澜的手也跟着松开。
凤眸却始终盯着穆澜没松开分毫,穆澜也不会比李时裕的眸光,两人站在不远处的长廊里,倒是默契的和穆知画
只是两人的身形并不亲近。
穆澜没说话,在摸不清李时裕出现的目的时,穆澜选择了沉默,这才是上上之策,显得最为安全。
倒是李时裕负手而立,看了一阵,忽然开口:「本王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的目标是太子妃之位?现在迫不及待的出现了?」
「四殿下眼中,穆澜就是这么没脑子的人?」穆澜面不改色反问。
李时裕挑眉,然后倒是笑了笑,短促的笑声在静谧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性感,穆澜忽然有些恍惚,但也只是片刻,她就已经敛下所有的情绪。
「确实不像。」李时裕给了中肯的评价,但是话语却变得逐渐犀利了起来,「但你就笃定,太子一定会娶你而非是穆知画?」
「这问题,四殿下问过了。」穆澜回的冷淡。
李时裕也不介意:「穆老夫人和太后速来交好,侧妃和皇后速来交好,更不用说,慕家是三朝重臣,在父皇面前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有些事是早就已经成了默契,中元节后,父皇就会指婚给太子和穆知画。」
穆澜嗯了声,好似在听一则故事。
「有些事,绝非是表面这么简单,动一发则牵动全身。也绝非是你一人之力,可以轻易改变现在的局面。」李时裕淡淡开口,「老夫人也不会允许这门亲事黄了,不然的话,你以为这么多年,踏破穆家门槛的那些求亲者为何无功而返?」
说着,李时裕安静了下:「这里也不乏没有娶正妃的皇子。」
言下之意,就再明白不过了,李时元和穆知画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可能发生改变了。
一直到李时裕的话音落下,穆澜这才看向了李时裕:「四殿下,人没争取过的事情,又岂能轻易的知道结果?」
这话有些不知好歹了,但是却堵的李时裕说不出话。
李时裕看着穆澜的眼神更沉了几分,但是隐在层层薄雾之下的穆澜却让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更不可能听得出这话几分真心,几分玩笑。
而穆澜却不怕死的看向了李时裕:「就如同四殿下,处心积虑布置了这么久,难道说试都不试就放弃吗?四殿下不觉得可惜吗?」
这话,穆澜没捅破,但是却也在李时裕的面前说的直接。
李时裕的眼神瞬间变冷,眸光深处的阴沉几乎要在下一秒就彻底的吞没了穆澜,也没给穆澜任何思考的机会,李时裕的手已经拽住了穆澜的手腕。
穆澜一个踉跄,就被李时裕带到了怀中。
穆澜回过神,仍然冷静的看着李时裕,李时裕的声音沉的可怕,一字一句都好似从喉间深处发出:「穆澜,你可知道这些话说出口,是什么结果吗?」
「最多就是杀身之祸。」穆澜面不改色,「想杀我的人多了,还差多一个四殿下吗?何况,四殿下真的从来没动过这个想法吗?」
「你……」李时裕一阵恼怒,但是在下一秒,却忽然笑了。
穆澜仍然安静的看着李时裕,在摸不透李时裕的想法之前,穆澜没任何的举动,在穆澜看来,李时裕和李时元比起来,更难懂人心的人不是后者,而是前者。
上一世,如果不是她用异能毁了李时裕的精兵悍将,李时元也不可能在重重包抄之下突围而出,最终杀了李时裕。
好像算来,上一世,她也算是李时裕不共戴天的仇人。
而这一世,他们却能这么平静的交谈。
忽然
就在穆澜沉思的时候,李时裕却俯身亲了下来,完全不给穆澜任何思考的机会,穆澜难得有些错愕的看着李时裕,这样的错愕,反倒是让李时裕的心情很不错。
甚至他们就在凉亭之内,随时都会有奴才们经过。
如果这样的画面被人看见
穆澜回过神,敛下这样的情绪波动,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时裕,也不曾回应李时裕的吻,就好似这样的吻,对于穆澜而言,不痛不痒。
最终,是李时裕松开了穆澜。
再看着穆澜纹丝不动的样子,李时裕的眸光更沉了几分:「穆澜,本王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怕轻薄,却又野心勃勃,穆澜,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四殿下的命呢?」穆澜忽然笑着看着李时裕。
李时裕面不改色:「那就试试看。」
穆澜但笑不语。
而李时裕也看着穆澜:「穆澜,你从本王这里得了这么多好处,难道就没任何表示的?还想着要本王的命?」
好处是什么,不言而喻。
倒是穆澜面对李时裕的问题:「难道我从四殿下这里拿到的好处,是白拿的吗?我以为我和二哥已经达成了协议,我能拿到的东西,也是四殿下想要的,不是吗?」
「穆澜,你可知道,你若成为太子妃,就算你拿了这些证据,你也不可能活命。」李时裕沉了下来,警告的看着穆澜。
两人站在凉亭里,看起来只是在低声交谈。
但是却没人知道,两人心中这样不断的暗潮涌动。
而穆澜淡笑:「这就不劳烦四殿下担心了。穆澜是生是死,普天之下,只有自己能说了算,任何人都不能。」
是淡定,也是笃定,更是一种从容自信。
这样的穆澜,看的李时裕有些恍惚,太过于妖艳,也太过于明媚。
从那一次穆王府的家宴后,李时裕最常想起的竟然是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的《雪女》,一颦一笑都足够让人记忆深刻。
而李时裕不管找哪个侍妾,都不可能把穆澜从自己的脑海里彻底的挣脱出去。
那是一种男人的征服欲,在穆澜的不羁里,一点点的被撩了起来,越发显得不可控制起来。
也几乎是在下一瞬,李时裕就已经脱口而出:「与其等一个没有希望的太子妃之位,为何不选择一个名正言顺可以当四皇妃的机会。你有脑子,是本王所欣赏的,穆澜,你不觉得这样的胜算更大吗?」
很诱人的条件。
但穆澜却并不动摇,而是淡淡开口:「四殿下,这个世间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希望四殿下明白穆澜的要意思。」
言下之意,穆澜从来就对李时裕并不曾放心。
就好似李时裕对穆澜从来都不放心一样。
两人在一次次的交锋里,彼此牵制,却又那对方无可奈何,好似攀附着,但却又努力的和对方撇清关系。
穆澜不会拿自己的一切去堵一个未知的未来。
进入裕王府,证明历史就已经彻底的发生改变了,在穆澜的心愿未了之前,她不会,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穆澜第二次拒绝李时裕了。
李时裕看着穆澜:「穆澜,本王不太喜欢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现在是本王要娶你,若是有朝一日,你来求着本王的时候,那主动权就已经不在你的手中了。」
穆澜淡笑:「穆澜谢四殿下提醒。」
李时裕的眸光更沉了几分。
就在两人博弈之时,李时元和穆知画忽然出现,穆知画娇羞德根在李时元的身后,虽然不似窗纸下的亲密,但是明眼人也看的出,两人关系并不简单。
李时元是背对着穆澜,并没能第一眼看清穆澜的长相,只是看见李时裕和穆澜聊天,这才让李时元兴趣的挑了挑眉。
要知道,能入李时裕眼的,必然都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更何况,身为男人,哪个不爱美色。
反倒是穆知画一眼就认出了穆澜,怎么都没想到穆澜竟然会在这里,她以为起码今晚,穆澜会老实的待在落雪楼里。
而之前和李时元缠绵的时候,李时元就没少在床笫之间问及穆澜的事情,哪个女人会喜欢在床上听见自己男人提及别的女人的名字。
更不用说,这个女人还是穆知画最讨厌的。
穆知画恨的指甲都掐入了手心,但是表面却要打碎牙齿把这种不痛快给吞了回去。
反倒是李时裕面对着李时元,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视线从穆澜的身上抽了回来:「见过二哥。」
李时元颔首示意。
而穆澜也已经转过身,穆澜还没来得及请安,李时元看见穆澜的容颜,眉眼里闪过一丝的惊艳,只是没在表面表露出来,而是问着:「这位是……」
「臣女穆澜,见过太子殿下。」穆澜福了福身,淡淡的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的语气带着淡定,也没任何谄媚的意思,甚至看着李时元的眼神都不带意思的兴趣,平静无波。
李时元见到这样的穆澜,倒是来了兴趣。
更不用说,李时元今晚匆匆赶到穆王府,最大的目的是为了见穆澜,这个能把《雪女》跳的满朝惊艳的人。
而现在一见,就算穆澜只是略施粉黛,但和面前看起来画了精致妆容的穆知画比起来,丝毫不逊色,甚至还带了一丝的倨傲。
这样的倨傲,是男人最想折下的羽翼。
而在大周,见到李时元的人,不管是谁,哪个不是卑躬屈膝,就想和李时元攀上关系,偏偏穆澜却好似对自己太子的身份完全没任何的感觉。
李时元挑眉:「四弟这和穆小姐,倒是熟稔?」
「回二哥的话,臣弟见过几次,称不上熟悉,正巧在这里遇见了,就和穆小姐聊了几句。」李时裕倒是把态度摆的很轻。
那眼神完全没看向穆澜的意思。
这样的话语,让李时元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他好似在询问的看向了穆知画:「这就是穆王爷的嫡女?」
「嗯。正是姐姐。」穆知画虽然不情愿,但是面对这样的问题,也要如实的回答。
李时元笑了笑:「果然穆家出美女。穆王妃还在的时候,就堪称是京都第一美人,现在看见穆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就好似穆王妃在世了。」
这话算是夸赞。
穆知画听着脸都变了,她哪里听不出李时元话中对穆澜的兴趣,但偏偏穆知画还不敢造次。
谁都知道穆知画的野心是太子妃,但是穆知画没坐到这个位置的一天,都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深宫之中,没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更不用说,穆知画要面对的人是穆澜。
「太子殿下过奖了。」穆澜笑了笑,很是淡定,「我和母妃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穆澜年纪轻,学不到母妃的气度。」
「本王倒是觉得你和穆王妃比起来,不相上下。」李时元花式夸赞穆澜。
穆澜又笑了笑:「这京都第一美人,穆澜也不敢当,穆澜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太懂。和怡小姐比起来,就相差甚远了。」
进退得宜,不卑不亢,就算面对夸赞,穆澜也显得淡定自若,甚至是顾及了在场所有人的颜面。
李时元听着大笑出声,显然对穆澜格外的满意。
穆澜也没再多说什么,安静的站在原地,李时裕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穆澜,忽然李时裕就明白了。
穆澜对偷窥房事并没兴趣,但是在这里等着李时元出来才是真的。
进退得宜,欲拒还迎才是最好的方式。
穆澜何止是厉害,甚至是每一步都算的精准。
李时裕沉了沉,但李时裕在穆澜的眼中却可以清楚的感知的到,她对李时元并没任何兴趣,甚至带着一丝的恨意。
恨意?
这就耐人询问了。
既然是恨,为何还要费尽心思的从穆知画的手里抢走太子妃的位置?
如果穆澜成了太子妃,那留还是不留?
李时裕安静了下,负在伸手的手,攥成了拳头,表面却波澜不惊。
「知画。」李时元听着穆澜的话,倒是看向了穆知画,「你这个姐姐,倒是谦逊,是一个人才。」
穆知画的声音绵软,却笑得虚伪:「嗯,姐姐很厉害的,才回府就已经声名远播了,今后定是了不得。」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但却是在暗地里告状。
李时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是女人对于李时元而言,就是生活的调剂品,只要不闹的过分,下面的人喜欢怎么闹,李时元从来不会过问。
毕竟在深宫,适者才能生存。
穆知画在李时元看来,虽美,在床事上,深的他的欢心,但是穆知画终究还是庶出之子,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穆王府里最好的选择自然就是穆知画,现在多了一个穆澜,很多事就会有了变数。
只是这点,李时元不会表现在脸上。
再说,李时元阅人无数,岂能看不出穆澜不卑不亢下的冷静和聪慧,就算是简单的交谈,他都可以轻易的觉察的出,穆澜对自己的冷淡和距离感。
李时元敛下情绪,噢了声,好似在询问。
穆知画自然不可能当着李时裕和穆知画的面告状,表面却显得姐妹和睦:「太子殿下,姐姐回来可是厉害呢,难道不是一曲《雪女》都让知画自相惭愧了呢。」
「本王回宫,也已经听说了不少和穆小姐有关系的事情。」李时元都是顺着穆知画的话说了下去,「不知道本王可否有幸,看见穆小姐亲自跳一曲《雪女》?」
若是常人,早就连声答应了。
但穆澜岂是常人,她淡定的笑了笑:「若有机会的话,自然可以。只是臣女跳的并不好,比不上已故的容妃,到时候还请太子殿下,不要笑话。」
「那自然不会。」李时元笑着应着。
四人站着,说话的人却只有李时元和穆澜,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李时元任何问题,穆澜都能回答的游刃有余,李时元对穆澜的兴趣更大了。
李时裕全程冷眼看着。
等了一阵,他才淡淡开口:「二哥,父皇早些时候,让你回来就速去见他。」
「你看,和穆小姐聊天聊的尽兴,倒是差点忘了正事,回头父皇该责罚本王了。」李时元笑着接了口,「穆小姐,下次有机会,本王定时和穆小姐好好讨论。」
穆澜淡笑:「穆澜不敢当。」
而后,穆知画立刻开口:「殿下,知画送您出去。」
李时元倒是没拒绝,也知道自己不适宜在穆王府内多留,这才大步流星的朝着庭院外走去,放过穆澜,有些不甘心,但是对于李时元而言,来日方长。
穆澜在李时元走后,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李时裕却淡淡叫着了穆澜:「穆澜,你在恨太子?」
穆澜心中一惊,这才淡定开口:「四殿下,您想躲了。穆澜一介民女,和太子素来不认识,怎么可能恨太子。」
李时裕没说话,但是看着穆澜的眼神,却带了一丝的行为。
穆澜表面镇定,内心却越发的暴躁,似乎在李时裕的面前,什么情绪都藏不住,明明没任何人可以看的出来,为何李时裕却可以次次戳穿自己的心思。
很久,李时裕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笃定要太子妃之位?」
「是。」穆澜说的直接。
「不知好歹。」李时裕不知道是骂还是调侃。
穆澜不在意,福了福身:「如果没事的话,穆澜先行告退,四殿下请自便。」
说完甚至穆澜不理会李时裕,快的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反正对于穆澜而言,今晚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在这里多做停留并没意义。
穆澜的每一步都掐的很好,她算的出穆知画会仗着自己和李时元的关系,来诽谤她。
但是又如何?
在这样的情况下,越是冷静的人,才是越占据先机的人。
越是着急跳脚的人,反而才让人觉得厌恶无比。何况,李时元现在兴趣的人是自己,而非是穆知画。
穆知画对于李时元而言,早就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李时裕看着穆澜离开的方向,眸光低敛了下,倒是也没叫住穆澜,看着穆澜从自己的视线中离开,而后李时裕才提步,快速的朝着穆王府的门口走去,
……
在穆王府的拐角处,穆知画拽住了李时元,没了先前的恭敬,反而多了一丝小女人的娇态:「殿下。」
「知画这是吃醋了?」李时元哪里不明白穆知画的想法,伸手勾起了穆知画的下巴,「嗯?」
穆知画反倒是被李时元问的有些不自在,但是最终还是嗯了声:「殿下自从看见姐姐,那眼神都在姐姐的身上,知画哪里能不吃醋。」
李时元轻佻的笑出声:「知画对自己没信心吗?」
「因为姐姐太厉害了。」穆知画有些无辜的说着,「才回府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府内弄的鸡飞狗跳的,母妃也被姐姐气的说不出话,现在心口都疼呢。不信殿下回头问问这府里的人,知画可有撒谎。」
李时元倒是没打断穆知画的话,安静的听着。
穆知画见李时元没打断,胆子又大了些:「姐姐今天就是故意的呢。她之前还威胁知画,说是要把知画喜欢的一切都抢回去,说是穆王府欠她的。殿下,知画这段时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殿下都没替知画抱不平,倒是对姐姐有了兴趣,知画怎么能不吃醋,不生气。」
说着,穆知画软着身子贴近了李时元。
她一直都是聪明人,知道李时元喜欢自己的这副身子和脸孔,所以穆知画从来都很爱惜自己的容颜,也懂得怎么最好的讨好李时元。
果不其然,李时元在穆澜那碰的壁,反倒是在穆知画的软言软语里,一下子就被哄的很好。
他搂过穆知画,态度倒是有些轻佻:「你看,本王不是一回来就到穆王府找你了?」
穆知画娇嗔的笑了,捶打了一下李时元的胸口。
「要本王真的对穆澜有兴趣,那不是一到府中就要先去找穆澜,嗯?」李时元哄穆知画绰绰有余,「所以,本王的知画,想多了,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不会变。」
李时元说的面不改色的。
穆知画却被哄的心花怒放的。
再看着李时元的时候,眉眼里的责怪早就不见了,就是一副小女人的娇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模样。
「殿下。」穆知画的声音更软了,纤细的手搭在李时元的胸口。
「你不在的时候,知画好想你,知画想每一天的陪着殿下。」这声调,酥麻入骨。
言下之意就再明白不过了。
李时元哪里不知道穆知画的意思。
他和穆知画的指婚是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在选秀之前,皇上就会下旨,而今日皇上找李时元,也是为了这件事。
所以李时元以前倒是不会敷衍穆知画这个问题,而现在穆澜的出现,却让李时元有了别的心思。
他是舍不得穆知画这朵解语花。
只是穆知画陪在自己身边长了,新鲜劲过了,就有些腻了。
何况,李时元不傻,在穆王府看上的那些婢女,就算是玩玩而已,也能在下一次自己出现的时候,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穆王府里,
这是谁动的手脚,李时元哪里会不知道。
只是李时元没在意。
而现在
李时元敛下心思,低头看着穆知画:「知画着急什么?」
穆知画跟着嗔怒了起来。
而李时元这一次倒是没纵着穆知画,捏住她的手:「乖,别让四弟看了笑话。」
话音落下,穆知画也知道李时元话里的警告,这才跟着老实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李时元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