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瞪大眼睛,我看见了他半解衬衫露出来的锁骨。
真好看呀,我想。
我还在走神,他又过来轻轻亲了我一下,亲一下问一遍。
「要不要?」
「要不要结婚?」
「要不要和我结婚?」
「林谷雨,你要不要?」
要要要要要。
色令智昏。
我回答他:「要。」
回答完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等等,不是还有两个星期的试用期才能转正吗?」
他不亲我了,给我系好安全带,眼睛盯着我的,态度坦然:「试用期这件事是重逢那天想出来的,娶你这件事不是。」
车子启动,他目视前方,过了一会,我又听见他说:
「娶你是十八岁想好的。」
我愣了半天,才凑近他看:「沈迹星,我不信。」
「……」
喝酒果然误事。
25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睡醒,就听见客厅里有人讲话。
我坐起来一看手机。
才早上八点半。
我以为家里进贼了,穿好外套下了床。
我刚站起身,房间门就被推开了,沈迹星还拿着手机,冲我打招呼:
「醒了?」
我愣了愣。
昨天晚上的事纷纷钻进脑子里。
我好像答应了和他结婚?
——我炸了。
我还没炸完,沈迹星大步走过来,停到我面前,弯下腰和我平视:「我可能要走。」
我下意识顺着他说:「是有什么事吗?」
沈迹星点点头。
我猜测了一下:「要出去执行任务?」
沈迹星说:「是,我要去一趟云南,协办一个案子,上面点名要我去。」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两个月,我说不好。」
我抿唇:「可以接电话吗?」
沈迹星轻轻摇头:「你等我电话。」
我没再多说:「好,我等你回来,你别受伤。」
沈迹星听到这话,轻轻扬眉,眼中有细细碎碎的笑意:「不跑?」
我摇摇头:「不跑啊。」
「真不跑?」
「真不跑。」
沈迹星垂在身侧的手摩挲了两下,可能是想要抽烟,想了一会,朝我抬手:
「林谷雨,要不要抱一下。」
我顺着他的胳膊钻进他怀里:「要抱,还要亲一下。」
26
沈迹星下午就走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上车,然后一连两个星期没有他的消息。
这天我才下班,看见两个人对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
我扔了包,刚上前,他们三个就变成了一伙。
昏过去前我还在想——
玛德,有种别用迷药。
姐把你们三个捆起来打。
27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一把枪正顶着我的太阳穴。
面前放着一台摄影机,站着一男三女,男人对为首的女人说:「你们看好她,警察快摸过来了,她对我们有大用。」
女人握住手里的枪,指着我的头,认真地点点头。
男人下楼去了。
我抬头看着面前的摄影机,又看向女人:「这是哪里?」
女人大声说:「不许说话!」
我挑眉,没再吭声。
到了晚上,白天的那个说话的女人来给我送饭,剩下的两个女人围在一旁打扑克。
晚饭不太好吃,我吃了两口吃不下了。
喂饭的女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嘲讽着说:「你这种大小姐自然吃不惯我们的东西,你也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男人,谁让他是警察呢?」
我点点头,注意力在那两个打牌的女人身上,眼睁睁看着女人把大牌都出了,我急了。
「不是姐们你二臂啊,你不会出飞机带翅膀啊,哎呦我,你可愁死我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喂我饭的女人皱皱眉头,也随着我看向那两个女人。
我急坏了:「愁死我了,打的什么玩意儿啊你,我服了,小王没出,没出,不是你不记牌啊,你这脑瓜子你装的是二两水吧你。」
女人扭头看我:「你很会打牌?」
我轻笑一声:「还行吧,大家都管我叫赌神。」
「……」女人好像没听懂,但是耳尖地听到赌神两个字,沉默一会说,「我们过去,你和我们一起打。」
我眯起眼:「这不太好吧……」
端饭的女人摇摇头:「阿诺,不行。」
阿诺起身朝我走:「有什么不行的,别说咱们现在三个人,就是我一个人,她这个细皮嫩肉的样子,我也能给她制服。」
女人给松送了绑,下一秒绳子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端饭的女人尖叫一声,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们两个被我绑成一团。
我扭头看着坐在地上没动的女人,她举着枪对着我,扣了好几下扳机,枪也没响。
我朝她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地夺了她的枪,指着她的头一字一顿说:「妹妹,子弹没有上膛哦。」
女人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说:「别杀我……别杀我……」
我当然不能杀她,本来想吓唬她两句,结果她扔在一旁的对讲机响了。
「阿诺阿诺!警察过来了!把摄像机打开!快点!」
我回身就看见了摄像机。
三分钟后,摄像机被打开。
男人阴恻恻地笑着说:「沈队长,要么放我离开,要么就等我给你的女人收尸吧……」
说完这句话,男人一回头直接愣住。
他的三个手下被绑成一团,我歪在一旁跷二郎腿,四目相对,我没忍住轻声说:
「好多人啊……」
「……」
28
他们收网的时候,沈迹星站在人群最后面,没戴头盔,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眼底一片阴翳。
我张了张嘴,冲他打招呼:「嗨……」
他突然冲上前,捏着我的手腕,将我扣在怀里。
他浑身都在发抖,而且抖得很厉害,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
「你看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别怕了别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哑着声音问我:「怪我吗?」
我愣了愣,笑着说:「怪不怪的,怎么?你还要和我分手放我自由不成?」
沈迹星咬牙切齿地回我:「你做梦!」
…………
后来,小陈偷偷告诉我,知道我被抓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沈迹星会发疯,连王局都来过问他有没有事。
出奇的是,沈迹星冷静得判若两人,我们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我知道他会来,他知道我能自救,没有任何沟通,就是很相信彼此。
我听了这话,轻轻点头。
好吧,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得承认之前分开那五年实在让我觉得后悔。
29
从云南回来后,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沈阿姨以一己之力,吵翻了两个老头,把婚期定在两个月后。
两个老头吵不过沈阿姨,就彼此对骂,在客厅里吵得鸡飞狗跳,六亲不认,不可开交。
我去厨房倒水喝,路过书房听见沈迹星和他妈妈在说话。
沈迹星说:「林谷雨想钓我,我早就看出来了。」
沈妈妈笑着应:「你看出来了?」
「早就看出来了。」
「那你当时打算怎么应对?」
沈迹星轻轻地笑开:「没想怎么应对,就想怎么上钩。」
我愣了好久,手里端着的热水都冷了。
到了晚上,我们各回各家,半夜沈迹星突然敲门说自己家的热水器坏了,想洗澡。
我没多想,等到我洗澡的时候,沈迹星突然疯狂敲门。
「阿雨停电了!停电了!停电了!」
我吓了一跳,看了看浴室刺眼的灯光,反应过来直接破口大骂:「沈迹星,你要死啊!」
外面安静了。
过了一会,浴室的灯突然灭了。
我愣了愣,赶紧披好浴袍往外走:「沈迹星!沈迹星!真停电了!」
一抬头,他盘腿坐在电闸下面,一脸得意地笑。
我顿时火冒三丈:「沈迹星!你有病吧!」
他抬手,合上电闸。
客厅里的灯全亮了。
我下意识地裹紧浴袍,强忍着怒火:「你到底想干吗?」
他朝我伸手,似乎在撒娇:「腿麻了,要你牵手,才能起来。」
我懒得搭理他:「那你死在那吧!」
转头要走,后面的他突然起身,动作迅速地冲上来。
我本能地尖叫一声,人已经被他扛起来了。
「——沈迹星!你吓死我了!」
他轻轻笑没说话,走到床边放下我,才开口:
「林谷雨,我给你唱歌吧。」
我心跳得很快,没好气地说:「干吗?你别想难听死我,然后对外宣称丧偶?」
他低低地笑了一会,并没有听我的话,窝在我的颈窝里,轻轻哼唱。
「And how you got me blind is still a mystery」
「I can’t get you out of my head」
「Don’t care what is written in your history」
「As long as you’re here with me」
沈迹星的音色干净好听,他又唱得温柔。
我靠在他肩头,有点迷糊。
他揉揉我的头发,凑下来亲我。
…………
「林谷雨,你知道吗?」
他亲亲我的额头。
「在过去的这些年,每一天里——我都很想你。」
他亲亲我的嘴角,然后一路向下,声音闷闷地又补了一句:
「幸好你还知道回来。」
…………
我本能地偏头,一打眼就看见了他脖子上的疤痕。
那是我五岁时留下的。
果然真的留下了。
沈迹星听见我笑,抬头问我:「笑什么?」
我摇摇头。
他捏着我的腰,凑近了一点,也没逼问:「宝宝,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我总能让你说的。」
「……嘶,玛德,沈迹星你混蛋!」
(正文完)
【番外:关于当年分手】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闺蜜和小陈在前面唱了一首很老的歌。
我靠在沈迹星的怀里玩贪吃蛇。
他空出来的手搓着我的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闺蜜唱累了,回身喝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
我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她问什么我说什么,到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直到小陈大笑起来,我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当时误以为和沈迹星同母异父的误会说出来了。
小陈笑得不行:「嫂子你当时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都笑了,我没忍住也轻轻笑了起来,一回头,就见沈迹星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一语不发地转过头去,一晚上都没怎么笑。
后来和闺蜜他们分开,跟沈迹星去取车。
走到停车场,他没急着去找车,反而是转身就把我拥进了怀里。
我早就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劲了,本来是打算一会问他的。
我抬手抱住他的后背,轻声说:「怎么了?」
他的头发很软,弯腰在我的颈窝里蹭蹭,痒痒的。
抱了好一会,他才闷着声音说:「怎么不和我说?」
我愣住:「说什么?」
他沉默片刻,又说:「以为我和你是兄妹。」
我觉得好笑:「有什么可说的,我脑袋当时就是抽掉了而已啊……」
「我是说,当时怎么不和我说。」
我想了想:「嗯……那时候年纪小,总觉得和你说你妈是我妈这种话,咦,那也太奇怪了吧,而且你看我这不是想明白了,立马就回来了吗?」
沈迹星抱我的力气又大了几分:「那个时候,你有没有很难过?」
「那个时候当然难过了,自己的男朋友突然变成了亲哥哥……」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你今天晚上不开心的原因吗?」
他没再吭声,沉默地抱紧了我。
抱了很久很久,他才低着声音慢慢地说:「林谷雨,我好心疼你。」
我怔住。
蓦然想起一件事。
那年我发现我不是老林亲生女儿的时候,沈迹星隔着窗子陪我哭。
等我哭够了,哭累了,他也说过这句话。
人声鼎沸,只有他站在人群里,在想我是不是难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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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木木
第几个 100 天,也像刚热恋
谢灯萦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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