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与陈医生热恋中

他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他那样高,我穿着高跟鞋,也不过到他下巴的位置。

他拥着我,就那样一点一点低下头,将下巴抵在了我的肩上。

「可你刚才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我就心软了。」

「我没有……」

「没有什么?我刚进来,你看到我眼睛就红了。」

「我没有眼睛红,这些天没睡好,有点累而已。」

我说着,想要挣开他:「陈医生,你先松开手,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我们都睡过了,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

「陈竟行……」

看我急得眼睛红红,哭过的眼睫湿漉漉的可怜。

他大约是心软了几分,竟是真的放开了我。

我赶紧打开手袋,拿了粉饼出来补妆。

他靠在水池边,把玩着一枚打火机,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不走吗?」

我收好东西,睨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询问。

「你走吗?」

「我要走了。」

「江袅,敢不敢跟我走。」

他缓缓站直身子,对我伸出手。

16

「陈竟行?」

我怔仲地望着他,眼底一片不敢置信。

「江袅,我只问你这一次,敢不敢跟我走。」

他眸光灼灼望着我,瞳仁里映出我的身影。

那么小,那么卑微的一个女生。

念大学时,暗恋他也只敢偷偷埋在心里。

图书馆里坐在他对面两个小时。

纸条上写了无数字,又一个一个划掉,最终还是没敢递出去。

有人生来就是明珠,夺目璀璨。

而更多人,不过只是微末的轻尘。

刻在学校树下长椅上不敢吐露的少女心事。

刻在手腕上的浅淡却仍狰狞的伤疤。

懦弱的,挣扎不开的自己。

父母走的时候差点就要跟着离开的时候。

妈妈的肾脏被取出来装在陌生人身体里的时候。

答应路泽追求那个晚上,他抱着我亲吻我。

明明难受得快要窒息快要吐了,却还要笑着忍着。

他跟我的同事,甚至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在一起的时候。

我多想有骨气地甩他几个巴掌,干脆利落地离开。

可我最终却只能像条狗一样回到他身边去。

只要路泽不放手,我永远都是一只提线木偶。

我知道陈竟行也许是我的一条救命稻草。

但我如果利用他还掉那笔债,再和他在一起。

那和我如今的际遇又有什么分别。

我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和路泽那样的烂人一样的位置?

我不忍心玷污他这样的人。

不忍心让他被人指点,戳着脊梁骨说他陈竟行,原来也会为了女人一掷千金啊。

还是自己远房表弟的女人。

所以我只能推开他。

就让我一个人陷入沼泽和泥泞中。

就让我一个人把地狱的每一层都走遍。

如果我能幸运一点,干净地摆脱这一切过去。

彻底地得到自由,我或许才会鼓起勇气,对他告白。

我对他摇了头:「还有三天,我就要订婚了,所以陈医生,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了。」

他的眸色渐渐变得黯淡下来。

我不等他开口,又道:「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只是成年人一时兴起的玩乐而已。」

「更也许,你也可以把这当作我对路泽出轨,不满的发泄和报复。」

「发泄……和报复?」

陈竟行缓慢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他微侧头,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所以,那个晚上,仅仅只是你的发泄,和报复?」

「陈医生……其实那个晚上,我的体验感真的很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长久和你保持这种关系……」

这句话我还没说完,他冷峻的脸容上却已然满布寒霜。

最终没有看我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脱力了一般靠在了洗手台上。

17

手指那样的凉,颤抖得无法自持。

我缓缓抬起来,贴在脸上。

陈竟行。

我轻喃了一声他的名字。

就好像我的少女时期,无数次也会在梦里这样念他的名字一样。

我想起那个阳光特别好的午后。

图书馆里那么多的人。

可偏偏他对面的位置是空着的。

好几个女生都想要坐过去。

却都不敢上前,陈竟行的性格挺冷的。

不喜欢的人给他告白,他从来都是直接拒绝,丝毫不顾情面。

女孩子们脸皮薄,都怕被他赶走会很难堪。

我自然也不敢上前,抱着几本书想要去楼上时。

室友却忽然把我推到了那个座位边。

我吓了一跳,立刻就要起身离开。

陈竟行却抬眸看了一眼。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翻看着面前的医学书。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的,翻动着洒了一层阳光的书页。

是那样的美好,让人心动。

我僵直地坐着,好一会儿,才嗫嚅着问了一句:「学,学长,请问这里没有人吧?」

他摇摇头,将离我有点近的一本资料书拿到了自己面前。

我心如小鹿乱撞,慌忙也把自己的书放下来。

但那天,我一页书都没翻完。

我其实也并不想那样没出息地一直盯着他看。

但实在是控制不住,他离我太近了,我甚至能看到他的睫毛投下的暗影。

我看得呆住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花痴的样子多可笑。

更离谱的是,我看着他竟然还能看得睡着了。

他走的时候拍醒了我,递给我了一张纸巾。

我迷迷糊糊地接过来,看到他眼底似乎带了一抹很淡的笑。

他指了指我的嘴角,又指了指我手臂下压着的那本书。

声音清越温润:「擦一下吧,还有书本上。」

我摸到了自己的口水,脸瞬间红得要爆炸了。

回去之后,我懊丧了好久好久。

整个人也就此消沉得根本不敢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后来,他就毕业了。

他们拍毕业照的时候,我和室友路过操场。

好多女生都想要和他合照留个纪念。

但他都拒绝了。

我低着头,拽着室友快步离开了。

所以我没有听到那一句。

「江袅,要不要过来和我拍照……」

18

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

我是路泽的女朋友。

他是路泽的表哥。

其实算是有些远的亲戚关系了。

但路家攀附陈家,所以十分主动,走动频繁。

那天他只在最开始看了我一眼。

没有和我说一句话,饭桌上的气氛到最后,甚至算是冷场。

我觉得很尴尬,路泽安慰我,「我这个表哥就是这样,家世好,能力相貌出众,人很自负清高的。」

但我并不那样认为。

他确实性子有点冷,但他一点都不自负清高。

他的功课从来都是全优,年纪轻轻就成了医院最年轻的外科专家。

我看过他接诊病人的样子,礼貌,温和,耐心十足,没有任何的傲慢和高高在上。

我也做过他的病人。

我很清楚他有多好。

19

出发去举办订婚仪式的别墅前夜。

路泽接我去路家吃饭。

那栋别墅灯火通明,但在我眼里,却像是张大了口的凶兽。

它会吞掉我,将我的骨头都咬碎。

永生永世无法超生。

路晚也和我们一起用餐。

她的气色看起来稍稍好了一些,甚至还打扮了一下。

还亲手给我盛了汤,细声细气地说着:「嫂子,你多喝点补汤。」

她对我腼腆的笑,我忽然讶异地发现,那个小仙女林语,好像长得有几分像路晚……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除了林语。

好像路泽找过的那些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像路晚。

「是呀是呀,多吃一点,袅袅还是有点瘦了。」

路母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怎么比之前又瘦了一些呢。」

路晚身体不好,很快离席回了房间。

饭后,路母亲手给我端了一盏茶来。

我望着那盏茶,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

等到茶水不再热烫的时候,我端起,一饮而尽。

路母轻轻松了一口气。

路父也松了一口气。

路泽在一边玩手机,在我喝茶那一瞬,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很快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打游戏。

我垂下眼帘,心底像是落了一层雪一样的凉。

「路泽,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我站起身说道。

路家的人都有点意外,路泽放下手机,看了我一眼,还是起身跟我出去了。

一直走到草坪上,我停了脚步。

今夜星光很好,明天定然晴空万里。

宾客们过两日就会赶去参加我们的订婚礼。

但我其实很清楚,订婚礼是不会有的。

我看着路泽,开门见山道:「路泽,你们其实不用这样大费周章。」

「你说什么?」

「你只用准备一份器官捐赠同意书让我签字就可以了。」

「江袅。」

路泽的神色骤然变了:「你知道了?」

「路晚之前移植的肾脏排异很严重,她身体越来越差,急需换肾。」

我平静地望着他:「一个月前你忽然带我去全身体检,我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点什么。」

「江袅……」

路泽拧着眉,有些可怜地望着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用隐瞒了。」

「晚晚确实需要换肾,你体检之后,医生已经确定,你的肾脏很合适。」

我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我知道那杯茶里放了东西。

但我还是心甘情愿喝下了。

如果用这一颗健康肾脏能够还清楚欠路泽的债。

我愿意。

我愿意身体残破,但是干干净净地离开。

可我没想到,我会听到那样一句。

「如果早知道你的肾脏才是最合适的,当初也就不用大费周章要你妈的一颗肾了。」

「你说……什么?」

我踉跄地向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襟。

路泽却一把将我推开了。

「江袅,反正你就要和你爸妈一家三口团聚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当年的意外是人为,目的就是要你妈妈的肾脏。」

「我们通过特殊渠道,确定了你妈的肾脏与晚晚的可以配型。」

「而且你爸妈都签署过器官捐赠同意书,但那是他们死了之后的事……晚晚等不了了。」

「抱歉啊江袅,我就这一个妹妹,可她比我的命还重要,为了她,我就算是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我伏在冰凉的地面上。

药效开始发作,我手脚发软,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

路泽却又阴恻恻地说了最后一句:「不过你放心,取你肾脏的手术是我表哥亲手操刀,他医术高明,会给你缝得很漂亮的……」

「对了,当年你妈妈的肾脏,也是他亲手取出来的呢。」

20

我可以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

发现自己已经被固定在了手术台上。

有人掀开我的衣服,在给我的整个腹部消毒。

冰凉的酒精涂抹上去,我浑浑噩噩地睁开了眼。

面前的几个人,都穿着手术服戴着口罩。

我的视线模糊,辨认不出他们是谁。

直到最后,主刀医生戴好手套走到床边。

我看到了一双寂如寒潭的眼瞳。

而那双眼,也定定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就漠然地移开了。

我动弹不了,就如待宰的羔羊,等人被人屠宰。

我最初惊惶了一瞬,但很快,心就归于了一片平静。

我认出了那双眼,很像陈竟行,但不是他。

医生拿着手术刀,轻轻划开我的皮肉,鲜血瞬间涌出。

手术室的门却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撞开了。

所有人都惶惶地看过去。

很多警察闯了进来。

但我只看到了他。

陈竟行穿了一件很干净的白色衬衫。

我很少见到有人可以把白色穿得这样一尘不染的干净。

所以,当我身体里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时,我很难过地想要和他说一句对不起。

但我发不出声音,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和每一根神经,好像都不是我的了一样。

我只能对他眨了眨眼,无声地说了一句:陈竟行,对不起啊……

陈竟行的眼睛很红,红得像是蒙了一层血。

他抱着我大步向外走,我能感觉到他咬紧了牙关,脸侧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江袅,撑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声音颤栗着,却又坚定得让人心安。

我想说,我不会有事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取走我的肾脏。

但这种被人在意着的感觉,真的是太温暖太幸福。

我忍不住把脸轻轻贴在他胸前。

哪怕路泽那样污蔑陈竟行,还欺骗说他操刀手术摘除了我妈妈的肾脏。

但我从来没信半个字。

我曾在在网上看到过他当年的入职宣誓。

他眼含热泪,一字一句誓言铿锵有力。

我就知道,他会是全世界最好最负责的医生。

他不会和路泽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他是干干净净的陈竟行。

我也要做干干净净的江袅才行。

只是我到底还是太稚嫩,我以为一颗肾脏就能换自己的自由。

却根本没想到,整个路家早在数年前,都已经卷入了黑市的人体器官交易之中。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短短几年就攫取了惊人的财富。

而这一切的最初,是从路泽的一个姑姑为了上位,不惜给一位年迈濒死的富豪献了一颗肾开始的。

路泽的姑姑从此青云直上,整个路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他们好似掌握了生财之道,这些年,这双手上,沾满了鲜血和人命。

源源不断的年轻的健康的器官,供给那些濒死却不愿这样死去的掌控财富的人。

也许是作恶太多,所以报应在了唯一的女儿路晚的身上。

却也害死了我无辜的父母。

这一次,他们又想故技重施。

因为担心车祸会损害到我的器官,所以他们的计划里,是先麻醉摘除我全身可用的健康器官。

然后在去别墅的路上,制造车祸,引发大火,毁尸灭迹。

当然,他们会做好后面的善后工作,没人会发现他们动的手脚。

我一个孤女,就这样惨烈而又悄无声息地死去。

别人也只会叹息一声,瞧瞧,差一步就要嫁入豪门了。

偏生没有福气。

而路家,会为我举行一场最盛大的葬礼,来书写路泽的深情。

再然后,会有一个又一个新的健康的女孩儿,跌入他们的魔掌之中。

但好在,这一切,在我的身上,彻底地结束了。

路泽和他的父母,以及卷入活体器官交易的路家所有人都被收监,他们身上数条人命,沾满血腥。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路泽的妹妹路晚,在惊惧之下引发心悸,肾衰竭,没能下手术台。

我妈妈的肾脏,自然也不是陈竟行做手术摘下的。

当年的那个医生,被路家重金收买,这些年,他明面上救死扶伤。

暗地里却双手沾满罪恶。

如今要以命抵命,等待法律宣判,也算是罪有应得。

21

陈竟行应该是在两年前察觉到路家的不对的。

路晚性命濒危,几次下了病危通知单。

而必须要做手术换肾时,恰好就有合适的肾脏出现。

不要说有些人等一个适合的器官等了多少年。

就算是遇到有人愿意捐赠,也要配型成功才行。

所以,这样的巧合,就让心思缜密的他留了意。

一直到我出事。

那天晚上去路家的路上,我给陈竟行发了一条短信。

但发出去的时候,我又把所有的字都删除了。

最后那条短信,是空白的。

但聪明如他,自然是察觉到了异样。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敢这样赌。

陈竟行事后也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他坐在我床边,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地教育我。

「江袅,赚这种钱的人,都是毫无良知的。」

「你知不知道我后来检查整个手术室,还有查他们的准备程序才发现,他们那天晚上不是准备取你一颗肾脏,而是要你全部的健康器官?」

「你若是再这样犯傻,不把自己的安全当一回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显然很生气,情绪都有些隐隐失控。

我确实有些后怕,但现在我很安全,我深深爱着的男人,就如山一样守护着我。

「陈竟行……」

我拉他的手,他不肯给我拉,抿紧了唇,用力抽走。

我锲而不舍,厚着脸皮继续拉他的手指。

他又想抽出去,我就皱了皱眉:「刀口好痛……」

「你给我老实躺着。」他吓了一跳,赶紧扶着我躺下去。

又掀开我的衣襟给我检查伤口。

我看他专注认真又疼惜的眼神,心底有无数的甜蜜在涌动。

「陈竟行……」

我轻轻摸了摸他的脸:「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我就装可怜看着他。

他对我心软,没办法继续和我生气,就伸手抱住了我。

「哥哥。」我趴在他耳边轻唤:「那天我去医院检查乳腺,你当时看到我,为什么耳朵那么红?」

说完这句,我就发现他的耳尖又隐隐变红了。

他想要避开我,但我却干脆张嘴,轻轻在他耳上咬了一下。

「你是外科医生,什么没见过,你看别的女生,也会耳朵红吗?」

「江袅……」

陈竟行的呼吸有些乱了:「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点。」

「哥哥喜欢我矜持一点吗?」

陈竟行垂眸看我,似乎是怕我不高兴,眉毛皱了皱,哄了我一句。

「你可以稍稍不矜持,但也只准在我跟前。」

见我还不高兴,他无奈道:「好吧,你怎样开心,那就怎样。」

这是陈竟行此后岁月里,最爱对我说的一句话。

因为我在这世上没有了至亲,所以他特别的心疼我,包容我。

生怕我受到半点委屈,生怕我有一丁点的不开心。

我们确定关系那一天。

陈竟行很正式地把我介绍给了他的家人和朋友。

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

他对那些弟弟妹妹们介绍我时,说了一句我很熟悉的台词。

「以后见了袅袅,都别乱叫,她可是你们的正牌大嫂。」

那天跟他一起来路家赴宴的那个女孩,就笑吟吟看着我们俩。

「大嫂,我就知道竟行哥喜欢你。」

我有些害羞,又有些讶异,我之前还怀疑过他们的关系。

「那天一进去,竟行哥的眼睛就长在你身上啦。」

陈薇笑嘻嘻地抱住我的手臂:「不过,大嫂就是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呢!」

我忍不住回首看他。

老天真的是很公平的,你失去的那些,总会有人在将来某一天用别的方式补偿给你。

「看什么?」

他伸手摸我的发顶,眼底无奈又宠溺:「眼都看直了。」

「你怎么这么好看。」我抱着他的手臂,忍不住的轻叹。

这一瞬,就像回到了我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陈竟行很矜持地看了我一眼:「这么好看的人以后永远都是你的了,开不开心?」

我当然开心,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踮起脚偷偷亲他的下巴。

他低咳了一声,握着我手的指尖,温度攀升,渐渐滚烫。

「别急,天还没黑呢。」

他小声对我说了一句。

我却攥着他的手,一直拉着他出了大厅,然后跑到了没有一个人的走廊尽头。

「袅袅……」

他握住我的手,让我慢一点跑。

我借着月色,看他英俊的眉眼。

忍不住抬起手,捧住他的脸:「陈医生……」

「我的增生问题好像还是没有解决,今晚又有点疼了,你要不要给我复查一下?」

我的手指缓缓向下,沿着他的胸膛滑落到他的指间。

然后握住,轻轻抬起来,贴在我的心口处,按紧。

「陈医生的药,好像没起作用。」

「那不如换一种方法,我听说,让病人的丈夫做一些适当的按摩,是可以缓解疼痛的……」

他说着,低下头来,月色如水将我和他完全笼罩。

陈竟行与我接吻,手指与我的紧紧相扣。

「江袅……」

「嗯……」我被他吻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

「我之前对你说过,我曾有个喜欢的姑娘。」

「嗯?」我下意识睁大眼,就要推开他。

「她曾在图书馆里,在我面前睡着了。」

他说着,眉眼温柔地望着我,声音里含了很淡的笑意:「我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看了很久。」

「后来走的时候,我叫醒了她,指了指她的书本。」

「我留了手机号码在那本书里。」

「但是她没有看到。」

「陈竟行……」

我惊呆了,当时只顾着自己流口水被他看到的事,难堪得不行。

哪里会注意他指了那本书……

「不过,好在一切都不晚,该是我的,早晚都还是我的。」

他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袅袅,你是我最重要的失而复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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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软语

159

暗恋无声:偏偏喜欢你

一口一个小甜饼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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